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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本帖最後由 qiya 於 2012-11-30 22:27 編輯
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襲藍衣關上了私聊從樹上躍下。
適才,會長在知道身為軍師的她也進來了遊戲,興奮得就要馬上過來把他接到協會的總部,然後說要搞什麼大場面來顯示一下他身為軍師和副會長的重要性……難怪醫師敢這麼大膽地在遊戲裡向他示忠;有會長這個胡來的帶頭,怎麼可能不跟著胡來?
當被問及為什麼允許會員以真名示人時,私聊上沉默了一陣,最後字面上沉重地出現了幾行字:
【蕭江湖對你說:大事情就快發生了。】
【蕭江湖對你說:預言師們作出了預言了。因為怕你又會嚇得開始四處布陣,所以我才決定沒告訴你。待會兒下線了,你去找預言師們了解一下吧。詳細的我不說,但是重點就是——大事情就快發生了,而且來勢洶洶,很快。】
大事情——快要發生了?
襲藍衣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快變得沒有感情的心,在看到這一段訊息的時候重重地沉了下去。
協會裡面,有一些會員的能力就是能夠預示未來,擁有這一類的異能者都被統稱為「預言師」。而預言師們,他們從來不會無故放矢,不是很重大的事情,他們都會盡可能遵循著他們默認的規矩,只會靜悄悄地協助,而不會有任何的大動作。
而這一次,預言師們看到的是什麼呢?事情大得越過了他這個副會長,直接上報會長了,那就絕對不會是簡單的小事情了。
會長,是真的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終於採取了主動攻勢嗎?
【蕭江湖對你說:嘿,怎麼說我都是協會會長嘛?老是要你這個副會長做完所有的事情,顯得我好像很無能似的∼】
【蕭江湖對你說:現實裡面沒能夠實現的,就讓我在遊戲裡面實現吧。我會讓他們都成為能從戰場上活下來的戰士,我保證。】
襲藍衣無法反駁他的話。
會長這個人,是生錯了年代了。
如果這是一個戰爭時代,會長將會是一代梟雄,接而成為一個開國君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現在卻是一個太平盛世的時代啊,實在很難怪他會這麼的想要進入遊戲,因為只有在遊戲裡面,他才有發揮所長的地方啊。
上一任的會長在歸隱之前,就是看出了蕭江湖身上所擁有的、常人所沒有的特質,所以才會選擇讓他成為會長,而不是襲藍衣這個總是看著數據行事的膽小鬼。
沒錯,他就是膽小……這點,他承認。
【蕭江湖對你說:你應該也發現了,會員們一直都很仰賴著你的指揮。這培養了他們的觀察力,但是卻削弱了他們的分析力。剛開始時遊戲裡和現實相近的繁雜任務,他們很多都沒辦法憑著個人的能力來完成,必須要組成小組,而組裡面還是需要特戰部的人來做領導才行。】
襲藍衣愣住了;他沒想過,會員們居然也會因為這樣而被寵壞了……被他的指揮而寵得不敢私下往前踏下任何一步。
【蕭江湖對你說:煉金術師她很像你。你不在的這段期間,她很凶悍地把這群小子都踢出去參與九死一生的任務,而結果很讓人失望你知道嗎?】
【蕭江湖對你說:所以,在他們上戰場之前,讓我們幾個狠狠地把這群小子都修理一下吧!】
【蕭江湖對你說:我啊,期待著你替我們協會贏來整個西大陸南方的「死亡之都」!】
然後,他們的談話結束了。
站在樹下,襲藍衣垂首,思緒不由得晃到了會長剛剛發來的文字上。
是不是……他做錯了什麼呢?所以會員們才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喵。」肩膀上忽然一沉,然後他的臉頰上就傳來了一個很奇怪的觸感,像是被什麼東西舔過了,可是卻粗糙得讓人有些發癢。
「藍衣!」穆遷影有點失措地一手抱著書,一手拿著那個已經打開的精靈球,「呃,是它自己跑出來的……」
沒回應他的話,藍衣只是把米亞抓了下來,抱在懷裡,靜靜地揉著那柔軟的毛髮。
「殿下……」米亞不知道它的主人為什麼情感上的數據會產生這麼大的波動。舔了舔他的手,米亞很希望它的主人能夠像他們倆剛剛相遇的那時候一樣;那麼的沉穩,彷彿世界在他的面前坍塌了他也能夠指揮若定的模樣。
也就只是那一會兒,襲藍衣的失神也就只是那一會兒,在菲爾納對他叫出了「副會長」這三個字時,他再一次恢復了冷靜的他。面無表情地抬頭,他看著菲爾納,等著他的報告。
「適才,煉金術師過來了一趟。」菲爾納述說著,「卑職和煉金術師在遊戲裡面實踐著您讓她負責的事項,剛才來應該是想通知卑職去進行現實裡面最後一個鑑定試驗,好給您交出報告。因此,卑職需要下線一趟進行處理,副會長還有什麼吩咐嗎?」
「……應該?」襲藍衣敏銳地抓到了醫師話中的不確定。
醫師露出了苦笑,「剛剛,煉金術師氣得發飆,連來找卑職的目的都沒說就走了。」
煉金術師……她是一個謎樣的人物,就算已經知道她背景,但是那種經歷卻不是那短短的報告所能夠囊括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她曾經站在了襲藍衣如今的位置,所以某個程度上,他們兩個真的很相似,就連想法也是如此。
從這個觀點上推測,一定是醫師剛剛又做了什麼多餘的事情了。
沉默了一陣,襲藍衣開口,「ID更換這個指令取消。蕭會長有令,協會諸人不許再與我靠近,所以之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不要出現在副會長面前?醫師被會長的這個指令弄糊塗了;現實裡面,會長什麼都聽副會長的,為什麼遊戲裡面卻是不需要他了呢?但是,這不是他需要過問的事,他只要接受命令就行了。
再一次抬頭,醫師已經離去了。偌大的光明神殿庭院裡面,就只有他和穆遷影兩個人,查爾特家族全都不見踪影了。拉開界面,藍衣這才發現他已經被逐出隊伍,穆遷影也是。
看著穆遷影欲言又止的模樣,襲藍衣微微地瞇起了眼睛,「有話就說。」
看著他不耐煩的模樣,穆遷影卻是笑著搖了搖頭,「沒,沒啥。走吧,你也累了,我去跟大祭司要求一間房間,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襲藍衣很確定他和醫師一定是說過了什麼,甚至那群普通玩家也一定是因為和醫師之間的對話而離開了。但是,他並不想要把這種無謂的東西記到腦袋裡面,所以他沒開口追問,進入房間後就躺到床上睡著了。
× × × × ×
「……副會長,請這邊坐吧。」
我的面前,擁有探看未來的會員正為我沏茶。奼估計是知道怎麼一回事,自從推著我來到預言師們的所在地之後,就不發一言;術士對於這種「預示」東西,是很尊敬的。
預言師們的數量很少,協會三百餘人,就只有五人是有著預言能力,而排除掉退隱了、與奼的師父一起住到山上的前輩,和一個年幼得無法掌控能力、尚在預言師指引之下的小孩,能夠做出預言的人就只有三個。
這三人,每一個身上都有著「殘缺」。
在我面前沏茶的這位,代號叫作「無眼」,因為他的眼睛只要一睜開就會看見未來的片段,不想因為接受資訊過多而瘋掉的話,只能夠一直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看,成為了瞎子。用布條束縛著雙眼的他,其實就跟瞎子沒有分別,手上也是拿著一根導盲杖,平靠著對房間內的記憶來行動。
坐在他旁邊的女子叫作「言必靈」,擁有著說話成真的能力。但是這種能力很消耗,隨時可能說完一句話就會氣絕身亡,所以她不可以隨意說話,也就變成了一個啞巴。為了代替說話,她以筆代口的同時也從術士那裡學來了紙面占卜,如今是占卜界裡面最厲害的占卜師,寫出來的預言沒有一項是不準確的。
在後面哄著小孩睡覺的是三位預言師裡面預言能力最強,卻也是最不穩定的一個。他隨時都有可能看到、聽到還接觸到未來的片段,而且還是不由得他自己來控制。所以當初他在能力覺醒沒多久後被送到協會時,是差點被這種東西嚇瘋了,幸好老術士找到了方法暫時壓制他的能力,現在適應比較良好,但是依然無法控制。這種隨時陷入呆愣的狀況,變成了精神控制上的殘缺;他常常會比別人有著慢半拍的反應,還會很容易走神,走路經常跌倒,別人說的話經常聽不見,而說話的時候則常常顛三倒四。
確定孩子睡著了,這位代號叫作「瞬間」的預言師帶著50%的嚴肅和40%的擔憂坐到了我的面前,「請問我現在是要跟你報告這件事了嗎?副會長,其實我當時真的是被嚇到了,所以我才跑去直接找會長……並不是我想要特意略過你的。會長之後還吩咐我先不要跟你說,因為他要給你一個心理準備……」
我點頭。
瞬間清了清喉嚨,說出了一段隱晦的話:
【一直與我們對抗的敵人有了很大的動作,這牽連了整個世界!
現實與虛幻混雜在了一起,以為是遊戲的同時卻很可能不小心殺死了自己的伙伴……
混亂便是他的目的——請注意,是他而不是他們,我們的敵人其實由始至終就只有一個人!
這當中有一個神,在守護著祂唯一的信徒,所以一切的神明歸屬暫時都由祂掌握了,但是祂卻還是沒辦法插手任何的事。
從久遠的時空來了一個看起來就是毫無緊要的人,輔佐著祂唯一的信徒。
協會的最後,支柱們只會剩下一根;這是必然的。
到底,這個時代會成為什麼樣的結果,神不知道,也沒有人會知道,我們預言師也是不知道。】
他預言的情況沒有好轉,依然是這麼的顛三倒四……難道醫師對他的治療不管用嗎?
無眼點了點頭,「副會長,請原諒我們,這已經是我們所能夠預知的事情,是湊合了我們三個所組出來的、最完整的預言了!我試過無數次要看清楚更加久遠的未來,但是什麼都看不見,而這預言中所指明的事,我看到了很多,但都很混亂……我說不清楚,而要回憶起來說明的時候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的臉上,帶著60%的懊惱,還有30%的擔憂。由此推測,事態真的很嚴重,難怪會長的行事作風進行了轉變;這麼大的一件事,我確實可能會如他所言……被嚇到了。
言必靈拍了拍無眼的肩膀,然後遞給了我一張圖畫。那是她的手繪,但是上面那個看起來不像任何物體形態的事物,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無眼代替她開口,「我們也弄不清楚這是什麼,它既不是任何的陰陽局術,也不是任何的魔法陣圖……可是當她對協會還有世界的未來做出占卜的時候,紙張上的紋路就只告訴了她這些。」
但是既然會出現在她的占卜筆下,那就不會是簡單的東西了。我點頭表示了理解。
離開他們辦公室的時候我不斷地回想著那一段的預言,推測著那個預言中所隱喻的事物。
世界會大亂,神會出現?唯一的信徒、久遠的時空,還有全部倒下、只剩唯一的支柱,這些指的都是什麼?和任何的神話故事有關嗎?和協會的人員有關嗎?和任何的宗教聖典有關嗎?
可惜,沒有人能夠回答;預言師們都說了,就連神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一切就只能夠靠我們自己了。
「副會長,煉金術師要求進行報告。」從恍惚中回神,我聽見我身後轉來了煉金術師的聲音;我從來沒這麼要求過,但是煉金術師卻以這種方式替代了敲門聲,要是我沒有給予任何的回答,她就會一直這樣站在原地等候……奼總是說見到這樣的她就會想到我。
「請開始報告。」轉過了輪椅,我見到煉金術師手上拿著一個跟術士手中的羅盤很類似的物體,而她的臉上則是帶著奼形容為「有些囂張」的模樣。
「這是詳細的報告書。」煉金術師給了我一個書面公文,一邊開口說明著,「副會長一個月前要求進行腦能量波紋探測器的研發,目前暫時命名為『探測X-3』。經過測試,可以肯定這一個被研發的探測器失誤的百分比只有5%,探測範圍為方圓一百公里。因為考慮到將來或許會進行大範圍的用途,所以我借鑒了術士的『複合式陣法』,必要的時候所有的探測器可以形成一個組合進行更加大範圍的探測,隨著探測器的增加,探測的方位則能夠增加。再考慮到副會長或許需要到其他的用途,所以這個探測器其實融合了幾種的功能,包括短暫的電波干擾、神經干擾、磁力干擾、氣場干擾還有異能力干擾,可以起到干擾敵人的作用
「先前副會長囑咐過的,那個能量波紋比較特殊的擁有者,目前正在進行搜索中。派出去的都是移動性能力比較強的會員,初步估計在明天晚上就能夠找到那位擁有者……如果那一位真的存在的話。」
後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不只是我覺得有疑點,就連奼也覺得好奇,「什麼叫做真的存在?既然副會長都能夠找來了波紋樣本,就一定是找得到的啊。」
煉金術師眨了眨眼睛,本來那種「有點囂張」的神色變成了30%的疑惑、12%的無奈還有35%的嚴肅,「主要是因為有了樣本,所以醫師就建議說找別的波紋樣本來進行比對來看看是什麼地區的人;要知道,上一次我就是藉著這個而探測到『無神』在夏威夷那裡的窩藏地。可是副會長給的樣本……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他給我的感覺很古老,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古董一樣,而且我們並沒有找到和他來自同一個地區的波紋,不知道是那個地方太隱秘了,還是另有原因。」
翻看著手中的資料,我確定煉金術師並沒有說謊,所以我開口,「無妨,繼續搜索,人找到後,把他安排到協會的附屬醫院。在作出任何治療之前,我要先看看他的情況。」
「領命。」煉金術師一個回答之後,就離開了。
如此一來,穆遷影的任務接近尾聲,那麼……我也不需要再替他策謀什麼了吧?
合起公文,我轉向協會的主電腦,打開了裡面儲存的所有地圖;那並不是衛星系統探測到的地圖,而是騎士運用她的異能力所探測出來的地圖,是這個世界上僅有的、有著無數隱秘通道、世界空間與結界薄弱點、標明了能量流動性和一切能量特殊備註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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