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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星期,又是難得的一天休假。又一次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距離他上次見到審判騎士已經是一週前的事,也就是一週前的今天。隨便地買了一根藍莓棒棒糖,他快步走往他的老地方。
濃密的烏雲佈滿了天空,他抬頭看往黑色的天幕,然後又繼續步向他總是會在空閒時間待著的那個小樹林。悶熱的氣息早已消失得七七八八,本來總是很刺目的陽光現在卻只剩下的只有暴風雨前夕帶來的壓迫感。
他到達了小樹林,才發現自己常常待著的地方已經被一個人影霸佔。
「啊。」
低沉的嗓音帶著磁性。
「格里西亞,你來了。」
「為什麼你又會在這裏啊!」
有點無力地扶上額角,然後小小地嘆息。審判騎士凝視著他那雙湛藍的雙目,並不語。他走到審判騎士站著那棵樹的底下,然後又隨意躺下,閉上雙眼。
「…所以,今天你又來幹嘛?」
「快要下雨了,你躺在這裏不要緊嗎?」
問非所答。
有點煩躁地皺了皺眉頭,他賭氣地不回答審判騎士的問題。
「…今天是想要來看看我的朋友而已。審判騎士如果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會引起騷動吧。」
「那你上次居然還直勾勾地走進藍莓店裏?而且誰是你的朋友啊!」
「所以上次就引起騷動了,我的朋友不就是你嗎?」
審判騎士這樣率直地回答,他也不知道該作出什麼反應。只是感到有點不自然地翻過了身。
「…才沒承認過。」
語音剛出口,便隨著柔軟的落地聲一同迴響。最初只是簡潔的幾下,然後漸漸變得密集,瞬間變成龐然的嘩啦聲。樹蔭下本來乾燥的草地慢慢被從樹葉間的間隙落下的雨點微微染濕。
「下雨了……」
他站了起來,走到大雨之中伸出雙手,輕輕接著落下的雨點,嘴角扯起了弧度。在大雨中他的身影顯得有點模糊、有點虛幻。水珠不斷隨著黑髮的末梢滴到地上,他伸出雙手像是想要用身體去接雨一樣。
那沉黑的身影走到他的旁邊,靜靜地在一旁看著。然後脫下那件因為濕透而顯得更加笨重的黑色長袍,放到樹蔭之下,身上只穿著一件短袖的緊身衣。那寬厚的身軀因此變得表露無遺。
「格里西亞,這樣會感冒的。」
審判騎士把手輕輕地環上他瘦弱的肩膀,仍然未被雨水帶走的微溫傳到他的身上,像是感到怯意地他半瞇起眼。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溫柔呢?你不是審判騎士嗎?」
脆弱的聲音,與以往那總是帶刺的語氣完全不同。
「如果因為審判騎士一詞而影響到你對我的印象,那你就不要把我當審判騎士看,好嗎?」
「那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想當我的朋友,明明我…」
讓人不禁疼惜的語氣,審判騎士輕輕收緊了手臂的力度。
「不是想當,我早就把你認為是我的朋友。」
湛藍的雙目微微一怔,本來緊閉的雙唇小小地張開。他低下頭,只是盯著自己的腳尖看。審判騎士有點奇怪地想要看清楚他的臉,卻猛然發現剛剛手環著的肩膀現在卻微微地泛著顫抖。
「格里西亞?」
緊張地扳正了他的臉頰,才發現他的眼眶泛著微紅,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點的水滴不斷地划過臉頰,落到草地上。
「……我早說過了啊、我們、永遠做不成朋友的啊……」
帶著令人心碎的飲泣聲,他揮開了審判騎士那隻正想為他拭淚的手,逞強的一把將臉上的水滴擦走,但瞬間卻流下了更多的淚水。
「我這個人啊、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也好…反正,我每次跟別人有什麼交集、淚水就會止不住、根本沒有人會跟我做、做朋友…」
手輕輕撫上心臟的位置,臉上帶著痛苦的神色。
「這裏總是會好痛好痛,莫名的悲傷總是停止不了,所以、明明我都跟你說了啊、朋友什麼的…我才不需要……」
「你才不會不想要朋友啊。」
溫暖的大手撫上了黑色的長髮,然後將落淚不止的他擁進懷裏。兩人的黑髮交纏,有些髮絲亦雜亂地被雨水貼在臉頰上。
「你太過溫柔了,因為不想同伴受傷,因為過於自責,明明你什麼都已經忘記了,明明都不是你的錯,心底裏卻還是帶著這樣的枷鎖…笨蛋格里西亞。」
雖然審判騎士嘴裏說著他不明白的詞句,但他不知為何卻有種被救贖的感覺。
「想哭泣也沒關係,我會一直等著。待你哭完了,我們再來聊天。好嗎?」
把那頂帶著黑色長髮的頭埋進了寬厚的胸膛,像是安撫小孩子一樣輕力地拍著他的後背。
然後他在那溫暖的懷裏,微微地點了點頭。
「……嗯。」
抽泣聲溶入雨中,漸淡。
他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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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
怎麼辦我覺得劇情跳得有點快(遠目)
很抱歉沒日更因為去朋友家睡了個一兩天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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