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九泉。 於 2012-2-3 14:45 編輯
老鼠。
一樓開始有椅子移動的聲響。餓極了的他屏息,凝神傾聽。直到家人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間,方悄悄打開房門,溜至飯廳。
桌上依然留有一碗飯,一雙筷子。白粥、肉鬆、四季豆,那是他的晚餐。他警戒地環視黑漆漆的空間,確定家人都已回房休息後,才撕開碗邊的保鮮膜,狼吞虎嚥起來。
啪答、啪答、啪答……隱有沉重步伐迴盪於樓梯上端,踩碎滿廳靜寂。他心急如焚,大口大口地扒著飯,像是非洲的小難民,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搶走了糧食。白粥早已冷卻,他卻吃得氣息紊亂、大汗淋漓。
眼見腳步聲越發接近,碗裡卻仍有大坨大陀混著稀飯的黏稠肉鬆。他無法,左顧右盼片刻後,閃身躲進一旁的洗手間。
「甭躲啦,老鼠,我都看到了。」一把女音揚聲道--老鼠,他的暱稱,因為他總是躲在暗處啃著食物,「就只會吃,你到底還會什麼啊,老鼠?」
女人碎碎唸道。他蹲在馬桶旁,唏哩呼嚕地喝著粥,以掩飾喉間嘔出的啜泣。小小的肩膀發抖著,發抖著。
「匡啷!」震顫不已的手再也捧不好湯碗,白粥隨著落地的器皿砸得粉碎。他迸出一聲淒厲的哀號,抹掉唇邊溢出的粥汁,淚眼朦朧地收拾起滿地狼藉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