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我出拳。
對面的年輕男子輕易躲過這拳，又苦笑地向後避開我接下來的側踢，他黑色的長髮在背後編成一條大辮子，劍眉一挑，大手出奇不意地在我額上一按，將我輕推在地。
「雲謙，別打了。」他完全沒有要拉我起來的意思，只是蹲在我面前好語勸道：「今天是高中開學第一天吧？都快中午了你不去可以嗎？」
低頭笑了一下，左手將稍長的瀏海向後一梳，「表哥，那種無聊的學校誰要去？」
話雖如此，今天一早我的確是有要去學校的意思，所以身上穿著西裝制服就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出來了。這是有錢人家少爺的悲哀。
「那你要一直賴在道場裡打拳擊？」他溫柔地笑，站了起來，走到水泥牆的角落拿起我的側背包，順手拋給我，「快去吧，反正學校也不遠，再不去會遲到喔。」
啥啊？根本就已經遲到了好不好。
「算了算了，那我走了。」抓起包包，我飛奔出門以避免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一路好走喔！」但後面還是傳來了這句話。
「......」
一路好走是用在這種情況嗎？
學校不遠，用慢跑的一下子便到達。只是才剛踏進校門口，警衛室裡頭的情況便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因為空無一人的警衛室裡有一隻巨大的章魚。
「拍電影？」
將側背包單手甩在背後，我好奇地走近警衛室。正在奇怪怎麼路過的車輛及行人都沒發現牠時，牠肥大的觸手破窗而出！
破裂的細碎玻璃映著亭午的艷陽，落在地上。
而我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尖叫！尖叫耶！這輩子還沒聽過自己的尖叫，沒想到第一次獻給了開學日。
詭異的是一個與我擦肩而過的女人居然連頭都沒回過來看我一眼！
高分貝的尖叫似乎讓牠目光中的殺氣更盛，牠眾多觸手的其中一隻從牠碩大的身後拿出一把三尖兩刃刀。
我繼續尖叫。
一抹血色映入我的眼簾，腹部一陣巨痛，那隻章魚「嘎嘎」怪笑。
「他只會尖叫。」說這句話的人有著諸多不滿。
誰只會尖叫？我閉著雙眼，身下似乎是柔軟的床舖。
「所以昊風你就站在一旁看著他被殺？」出聲的女聲拉高句末的尾音，很憤怒。
昊風？誰呀？
「紅玫瑰，別生氣......」一開始的男聲發出一聲輕笑，開始軟語哄著那名叫紅玫瑰的女子。
「啊！你在幹嘛？！這裡還有人耶！而且......被姊姊看到的話......唔......」
「沒差吧？」他又發出一聲輕佻的笑聲。
「......」如果我現在睜開眼，眼前應該是一片綺旎。
「等等、等等......昊風......他醒了......」這語氣似乎挺失望的？
被識破了啊？我只好睜開眼，眼球到處轉呀轉地觀察這裡，一片白到令人心慌的場景，只有兩個人。
不過話說回來，壞人好事下場會很難看耶。
「同學，你還好嗎？」火紅的波浪捲長髮搶入我的視線，紅玫瑰白皙的瓜子臉上紅潮未褪，一雙碧色的大眼擔憂地看著我，我卻注意到她秀美的脖子上還有數個吻痕......
「不好。」
說上面那句話的人不是我。
銀紫色長髮的昊風從紅玫瑰身後走過來，用深紫色的雙眼俯視我，輪廓分明的俊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看起來是個優雅的痞男。
「昊風別這樣......他是傷患！」
「我知道，所以妳先出去吧，我跟他談談。」他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有什麼好談的啊？！我們認識嗎老大？
可是紅玫瑰卻聽話地離開我們倆的視線，離開了這間房。我現在有想用棉被遮住頭的衝動。
沉默。
「幹嘛？」我受不了了，倏然起身坐起，他還是維持相同的姿勢站著低頭看我。
「來，你的東西。」他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將地上的側背包地給我，順便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裡面有裝炸彈嗎？我猶豫著該不該接。
「？」他看著我。
好吧！如果有炸彈我就抓著他，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搶過包包，迅速拉開拉鍊檢查裡面有無可疑物品，嘴裡說出了道歉的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在那個時後醒來的，破壞你跟你女朋友的好事真對不起。」
我翻出了一個A4大小的牛皮紙袋，這不是我的。我皺眉想。
一抬頭，只見昊風一臉困惑地看著我。
「幹嘛？」不好意思喔，該困惑的人是我誒！
我將檢查完的側背包復又扔在地上，決定好好處理這包多出來的東西。說不定是傷口驗明，證明我被章魚拿刀殺害；也說不定是恐怖份子偷偷放的白色粉末、生化武器......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解釋，然後很自動地從我手中拿走紙袋，將裡面的東西一一掏出來擺在潔白的床單上，「如果你只光憑吻痕來斷定那人跟我的關係......我想你很難猜對的。」
他修長白皙的指尖指著一塊烙著「Aristocratic 學院 C」的小鐵卡，另外一面寫著的是我的姓名、出生年月日及學級編號，上頭還有一張護貝起來的四吋的照片，照片裡的人有著一頭及肩的烏黑長髮、稍嫌長的劉海往左旁分，乍看之下會被誤認成女子，而劍眉下的一雙黑瞳裡透著一絲冷淡，薄唇緊抿，這個人是我。
「什麼意思？」我盯著這張卡發問，但指的是他的八卦。
「意思是這個學校跟我有那種關係的人有好幾個。」他遞給我那疑似學生證的東西。
沒有貞操的爛男人！
「我讀的不是Aristocratic。」撇開貞操問題，我正色地說，「而且性別那邊為什麼是空白的？」我冷笑。
「你是男的還是女的？」他隨口問，完全漠視我的怒氣，拿起一旁同樣是被他從紙袋中掏出的厚書。
「我......我當然是男的！」我有點結巴。他們在我昏迷的時後做了什麼？
「嗯，好。」他又逕自拿走鐵牌，接著竟直接用不長的指甲在性別那一欄刻下M字後，又丟給我，「以後你就在C班上課。」
丟下這句話，他起身就要走，完全不給我反駁的機會。
我顧不得了，只能衝著他的背影問道，「C班？為什麼不是在A班？」
一般來說，A都是好班，C班是中下以後的吧？
昊風又走了回來，目測一百八十幾公分高的他俯視我，俊美的臉龐突然在我眼前放大好幾倍。
「你問為什麼啊？可能......」他的眼神上下游移著。
怎、怎樣？
「可能你的頭髮有分岔吧。」他輕佻地笑著。
「你說什麼？！」我怒！
我抓住他的衣領，冷笑，「分岔？我的頭髮每天擦最高級的潤髮乳、還有國際級的的美髮師在一旁待命、洗髮的水源是阿爾卑斯山的雪水耶！你說誰分岔啊？！」
「你確定你們那邊世界的雪水珍貴嗎？」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帥氣依舊不減。可是！
他剛剛說啥小？
「那邊的世界？！這裡是死人的世界？！那你這個死人跟我講什麼鬼話啊？！你的死人髮質會比我好嗎！」我順手往上一抓......
好滑、好柔、好香喔！我手裡握著那一縷紫髮，心中一陣錯愕。
這個死人也許道行很高喔？
「頭髮請還給我。」他笑，然後掰開我的手指從掌中拿走那塊小鐵牌。用剛剛的方式，將C硬生生刻成E。
「啊！你幹嘛？！」我大驚。
「呵，不學無術的都市俗，多學著點吧！」他瀟灑地把鐵牌丟還給我，又將一本足以砸死人的書丟過來。
我自信接不住，只能任由它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才看清書名是：「表世界與裡世界形成原理」。
我比較在意的是他剛剛怎能突然變出這本書，又輕描淡寫地單手將它丟過來？
「今天我以身為你直屬學長的身分教你，」他拉開門把，「不要惹到學長，不然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他微笑著，用力甩上門離開了。 |
狗仔卡
發表於 2009-7-9 12:3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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