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後由 婕闇★晴冽 於 2011-12-10 22:15 編輯
【三十四章,尹希蘭的真相】
「尹希蘭,到底是誰呢?」
午休時間,不知不覺的,嘴中問出了這個奇怪的問題。
「啊?就現在的寒冰啊……妳難道會不知道嗎?做任務做到腦子有點問題了?」
對那個不當刃金騎士是浪費人才的傢伙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我當然知道”他”是寒冰啊!
「但是”她”呢?」
他是寒冰我自然知道,但是身為真正尹希蘭的她,到底是為什麼而自願消失在這世界上?
「這……我怎麼可能知道。」
竟然是不知道!……呃,算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不知道寒冰了不了解她的事?
我思考一轉,踏出教室。
頂樓的風總是這樣舒服,在這種炎炎夏日中,就算頂樓是照到光的地方面積最大的,那強卻溫柔的風也會讓我涼爽起來。
「寒冰?」
看著那頭隨風飄起的長髮,我眨了眨眼。
「……太陽?」
轉過頭來的那個面容,一瞬間在我眼裡,好似零度的冰冷。
「……」我愣了愣,「那個,妳幹麻待在頂樓?」
她頓了頓,「思考吧。」寒冰的回答讓我有點疑惑。
思考什麼?
「……」她倚著柵欄,不知是那個尹希蘭本身的美貌還是寒冰穿進來的時候才變成這樣,反正就算旁邊只是一面有頗多坑洞的牆面、和有點掉漆的欄杆,也讓她整個人和身遭的周圍像是一幅畫。
「……我總是沒有好好正視……」
風中傳來的呢喃讓我張口欲言,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也只能閉上嘴巴。
正視什麼呢?儘管非常想問出口,但卻有些困難。
我和寒冰慢步的走回教室,卻在教室外面,遇見了……不速之客?
「啊!」
轉過頭去,發現那是我們身後正好經過的兩人……而且好像還是叫我們?
「你是……」
一男一女驚訝的指著寒冰,然後兩人同時笑了。
「尹希蘭啊!小學的那個!」
寒冰?
我轉過頭去,望向寒冰。
「為什麼你那時候莫名奇妙的轉學了呢?搞的我們大家好傷心喔!」
女孩抱住寒冰,而寒冰瞪大眼。
「任盈馨、呂銘志……?」
臉色蒼白的她,說出了我們幾人應該都不認識的名字。
「是啊!聽說你轉到了明星學校?」
「妳呀,為什麼要轉學呢?」
寒冰的表情變的十分奇怪。
「寒冰……?」
要問出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兩個不認識的人堵注了自己的話。
「唉呀!這是誰啊!不就是我們全校都知道的美女轉學生嗎?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誘惑男性的呀?」
「叫希蘭『寒冰』?妳有沒有搞錯,他以前可是我們最陽光的少女呢!」
「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
一男一女七嘴八舌的說著,讓我頓時反應不過來……
「你們才是什麼都不知道!」
喊出來的,意外的竟是寒冰。
「我要轉學的原因,不就是因為你們!?你們知不知道那件事傷我多深?讓我怎麼樣了?通通都不知道的,是你們!」
寒冰竟然激動成這樣?我錯愕的蹙眉。
他們也錯愕了。
「現在馬上、而且永遠永遠,都消失在我眼前!」
等等,那是……!
我傻了傻,然後以極快的速消散了那令人不祥的魔法元素。
寒冰因憤怒而瞪大的眼睛在發現那明顯是我做的動作後,似乎像是不甘一樣,卻還是沉下聲,以平常冰冷的音再次說道。
「消失,現在馬上。」
兩人依舊錯愕的神情,但在寒冰說完這句後,眼中添增了些奇異的情感,但還是離去了。
我走向寒冰。
她在我靠近他的那一瞬間,重心不穩倒向我的方向。
「我、我不是……」
她的眼中充滿震驚和惶恐。
「不用太著急,我聽妳說。」
「……」她喘著氣,等到其漸漸平復,才繼續說下去,「尹希蘭的記憶……在我穿越進來之時,就已經跟我共享了。」
所以是……尹希蘭麼?
「她在小學的時候曾經轉學過,就是因為……」
寒冰望著那兩人離去的方向,眼中有著挺複雜的情感……眼中的那份恨,該是屬於尹希蘭的?
「那兩個人……其實也是他們,造就了她的冰冷和不信任感,讓她最後……」望著自己的右手腕,像是翻出什麼憤恨的情緒般,她的眉頭蹙起。
「但是,」我盡量以溫和的聲說道,卻為寒冰方才的舉動有些震驚和疑惑,「那……不足以要他們死。」
剛剛我即時發現,在寒冰憤怒至極之時……在那兩人身周的冰屬性快速的成形,而且……還是那種細冰錐的模樣,還很明顯的聚集在兩人心口旁邊。
她愣了愣,臉色愈漸蒼白,「我剛剛……?」
「我想,應該是尹希蘭她……盡全力想要那兩個人死亡,所以才用現在的”她”能用的能力,不論用什麼方法……都要他們的命。」
沉靜的道出口,「不是妳的錯的。」
「可是……!」
眼中極為恐慌,若方才我沒發現到……那那兩個人,現在應該已經在附近的大醫院中急救了吧。
等於墮落心智般的,殺人。即使不是自己的願望,但是還是出自自己的手……
「……我,沒有錯。」
咦?
我愣了愣,那是……比起寒冰的聲調,更冷到零下般的冰冷聲音。
「我要殺他們有錯嗎!?明明就是命換命!對他們來說……我什麼都不是!知道我的割腕的事情之後,他們也什麼也沒有說!!現在才在假惺惺的這樣說有什麼用!?能有辦法殺他們,當然會想要殺啊!?」
因為走廊上沒什麼人,所以這話響著很大的回音。
這難道是……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沒有錯!!你是伊希嵐不是尹希蘭!……他們給我吃的那個……不我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瘋狂似的捂起耳朵,現在是尹希蘭的她大叫著,在最後似乎是因為兩人在內心的吵架太過震撼這具身體,她的眼睛瞪大,後昏了過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輕輕的,我問道……當然,現在閉上眼睛的他們,不會回答我。
先觀察了一下四周有沒有人或監視器,知道沒有之後我將閉上眼睛的美麗身體用風屬性弄到小森林外圍的隱密地方,然後再用連線手機聯絡大家過來。
「若是這樣,我們現在也只能等待了。」
一向鎮定的黑髮男子這樣說道。
但是……我就是不想等啊……雖然我知道寒冰居上的機率較高些,但是還是……
「希亞、大家……?」
愣了愣,那個會叫我希亞的聲音,就只有……
「茫月?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也想問你們啊……」
疑惑的皺眉,他改望向被我們圍住的、躺在椅上的那個淡藍髮少女。
「寒……尹希蘭?怎麼了?」
「呃……你有管這部分嘛?」
我從頭到尾解釋一次,但是有微妙的把”尹希蘭”說成執念未解所以附身在她的身上,卻跟她在身體裡發生爭鬥之類的。
「你有辦法讓我進去她的神識內去嗎?」
我認真的問道。
「噢,那個我記得……娜兒妲還頗擅長的啊,妳問問看。」
喔……以心念探入娜兒妲的寶石中,在閉上眼的一片黑暗中,我看到了那個依然燦亮的蒼髮少女。
『娜兒妲……』【我都聽到了。】
她走向我,將食指點上我的眉間。
【四個小時應該很充裕吧?等等妳只要像我一樣,觸碰她的眉間就能進去她的神識間了。】
『噢,謝謝……』
本來要睜開眼時,又被娜兒妲示意停下。
【我不能跟妳去────……回來之後,跟我說經過還有……】
她深深的望著我,【真正的,事實。】
果然瞞不過她……只是我該怎麼說呢?說我們都是穿越來的嗎?
【……還有,這個是我預感到的……應該會派上用場,記好了。】
娜兒妲撇了我一眼,確定我有在聽之後就以銀鈴似的「嗓音」說出了那一大段艱深詞語的句子,我想,那應該是……
靜靜的記好了這段話,我思考了下,就知道了其中的意思。
喔?是嗎?
我笑了,然後,睜開眼睛。
「寒冰……」
深呼吸一口氣,我對眾人一笑,「我走了。」
「等等,太陽!────……」
我未等審判說完話,就先將指點上寒冰的眉間,同時,眼前的景色瞬間換了。
「……這就是,他們的內心?」
望著這冰冷色系的地方,可卻在看來是盡頭的地方,有暖色系的橘紅出現……而且也從那個地方傳來聲音。
在那裡嗎?
我馬上跑向那個地方。
「你什麼都不知道!!明明就是佔用我的身體……」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知道死亡的妳,為何就是要那兩人……」
「我也什麼都沒有了啊!?既然如此,至少讓我帶著他們兩個下地獄,也不為過吧!?憑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了,而一手造使我這樣的他們────不用受到懲罰呢!?」
「並非不用受到懲罰,可是不足以……」
「那我算什麼我算什麼我算什麼────!?他們不足以死我就足以死!?我什麼都沒做!難道就因為他們刻意給我喝的那杯水裡面……不!我沒有犯下殺孽……那不是我做的!那不是那個”尹希蘭”做的!沒有!!」
分裂的兩個靈魂,寒冰變回原來男性的樣子,而尹希蘭咆哮著吼出的話語,讓我蹙起了眉。
水?殺孽?
所以……那兩個人刻意給她的那杯水裡面,有著……
名為血腥的罪孽?心中不自覺的浮出這個詞,我快速的奔跑著。
「尹希蘭!寒冰!」
我吼著,快步踏著朝向他們奔去的腳步。
兩人的身旁有著闇黑色的實心方框,雖然有點頭緒,但現在那個不是重點。
「!?」
迴過身子,淡色藍髮的少女瞪著那雙美目,那應該是身上唯二和寒冰不同的地方,一是那頭長髮、二就是那雙眼睛……寒冰的同樣是淡藍色,而尹希蘭的、是如血液一般的暗紅色。
「妳……葛李……希亞?這是我的身中意識,妳怎麼能進來?……一定又是你們奇怪的能力什麼的吧?」
她的眼睛透著血色,雖然本來就是血紅色,但是現在更有一種殺意的氣息,「妳也是來阻止我的嗎!?」
「是的。」
我深深的望著她。
「……哼哼,伊希嵐,這就是你愚蠢的夥伴!」
愣了愣,她那猖狂的笑顏讓我有種忘了什麼的感覺。
「冷色的這邊,是我的領域!什麼都隨我掌控!!」
寒冰的臉色變調,而尹希蘭的手一揮,我身周就出現了一些冰色的鎖鏈,在下一刻就將我纏住,還有看來是虛體的幾條鎖鏈互相纏繞,成為粗條的大鏈……
然後在下一秒,穿入我的腦中。因為是虛體的當然不會痛,但卻是令人感到戰慄的冰冷。
「太陽!」「身為他的夥伴,妳就在意識中的夢好好看看我所承受的東西吧!……」
閉目前的最後一秒鐘,我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嗯────……?
這裡是哪裡?
噢對了,是我倒下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她所承受的東西?
這個她所稱的”夢”,似乎不能照我的意思動……發現自己的嘴巴都不受控制,我思考。
那就靜靜的等吧。
「馨?銘?怎麼了嗎?」
這個……似乎是這個”夢”的”我”說的。
等等,她所承受的東西?所以……這個”我”就是……尹希蘭?
思考未完,我就看到眼前的兩個目測小學五、六年級的男孩和女孩向尹希蘭走來。
「那個……希蘭,」他們兩個對望一眼,「妳……妳幫我喝這個好不好?」語氣中盡是哀求意味。
「噢,怎麼了嗎?幹麻露出那麼奇怪的神情?」她偏了偏頭,將男孩手中的杯子接過,一口飲盡。
……────唔!?這是什麼……頭痛欲裂的……感覺……!?
我該是跟尹希蘭承受一樣的痛楚,頭……好痛!!
腦中出現了極多的聲,頭部一直持續不斷的傳來劇痛,我還勉強能分辨那些聲有些是恥笑和慫恿之類的,不外乎是說什麼暗黑、墮落、死去……什麼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體的主人快要昏倒的時候,我也發現了一件事。
那杯水裡面,有一種淡淡的鐵味……
血腥的味道,那種感覺……讓我不舒服,很不舒服。
踏入新的教室,雖然旁邊還是有自己完全不想去接觸、靠近的黑影,但是比上個學校少的要多。
「我是尹希蘭。」
不想去跟其他人做無謂的交談,她簡單的扔下一句話,快步走到老師指派的位置。
只要,不跟別人接觸,她就不會再次……遭到背叛的窒息似情感了────他們,明明是自己識了幾十年的朋友,卻還是────……
我靜靜接收著她的情感,也慢慢消化、反覆思緒著。
喝了那杯水之後,她的生活……該說是生命,完全變調。
牆邊的陰影……總是讓她睡的不好,還有其他更激戰派的還會一股腦兒的撲上來,幸好都不強悍、還是她可以對付的範圍。
要不是他們主動攻擊的話,她其實是想裝作……看不到的。
雖然看不到並不代表不存在……這也許是那杯水帶給她最大的道理。
為什麼那兩個人要給她喝那杯水呢?現在或許還沒有那麼沉重的想法,但是當那天來臨────……
她也沒辦法如此坦然的面對了。
坦然的面對什麼呢?我疑惑的皺眉,在內心。
告訴我吧,尹希蘭……妳自殺的原因────……
一如往常的踏出車門,向父親點個頭之後走向學校。
可今天,在牆邊的黑影沙沙沙的腳步聲,更浮躁起來。
她的內心也是,很悶。
在她因為煩悶的氣息而踏上頂樓的時候,一股涼到骨子裡的風吹過,她有很不詳的預感。
『那個人的……後代────……!』
沉暗色的氣息向她襲來,她清楚的了解到,這次並不是那些能被她輕易打敗的小角色……還一出現就是那種不知修練幾百年的……
她會死……!
『真幸運,妳竟然還先喝下了殺過人的……那妖孽死前的最後一滴血……』
沉重的音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更添寒意,『這樣……妳也犯下殺孽了!管理裡世界的公司也沒有權力管我了!────』
就像是失序一樣,地上的陰影向她逼近,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但是那好像代表……就算自己在這裡被殺死,也沒有人會……
也沒有人能幫她,解決執念?
「不────……不要過來!」
隻身站在頂樓,尹希蘭驚慌的退到牆邊。
啊啊,怎麼辦?
『噢────或許可以免了妳一死?』
她愣了愣。
『只要妳……乖乖、當我的玩具────……』
玩具?什麼……?
『現在身為將死之人的妳……只有兩個選擇,一是什麼都照我的話去作,二是死,怎麼樣?』
在她前面現型的黑影,像是只有一片黑色的人型,卻在應是眼睛的地方,出現異樣的顏色。
像是透露著暗紅色的光。
「……」還能選什麼呢?「當然是……第一個────……」
記憶又跳段了,我皺了皺眉。
玩具?任他說什麼都去作……
怎麼想也不會是好事情啊。就在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又倏地改變。
最近她常常莫名的頭暈,她也知道,當自己睡著的時候……就是身體被「影」操控之時。
他從不告訴自己他的名字,影也是她自己想的。
因為他的出現總是帶給她心中陰影,也因為他給自己看過的唯一面貌就是以影子作為輔助出現。
就算不知道影讓她做了什麼,但看那些同學給她的那如同對自己恨之入骨的眼神,她想不知道那個影做了什麼事也很難了。
而且還不僅僅是影而已。
就連那杯水內的罪孽,也在她的腦中重現。
將自己的手穿透過別人的身子,全部的一切,也在夢中的那個”自己”的笑聲中完結。
像是自己犯的罪。
「不知道就好,不跟人接觸就好……」尹希蘭也只能這樣告訴自己,殊不知自己的聲音是顫抖著的。
是的,不知道就好……不和人接觸就好……
這樣,不只是我……連所有人都會……受傷的……
她的臉,一天一天的冷下來。
一定非得要這樣……嗎?我蹙著眉。
下一刻,眼前的場景又變換起來。
「啊────!!」
一聲尖叫叫醒了她,她望著自己的手,困惑的。
那雙手放在那個女孩子的脖子上,用力的掐出紅印來。
「尹希蘭!妳在做什麼!?」
一個急急忙忙衝過來的人大喊著,她認出來了,在自己放開她的脖子之後不斷的喘著氣的女孩,是她的同班同學,而奔向尹希蘭的,是那個女孩的男朋友。
你問……我在做什麼?
她笑了,如影一樣,咯咯咯的大笑。
長髮撫過,她知道自己該去哪裡,還有自己該結束掉的,是哪些事物。
踏上自己在那之後總是不敢走進的頂樓,拿出了那天以來總是備在自己身上的小刀,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備在身上是幹什麼用的。
她在逃避些什麼?早就該結束掉的……看腕上那些不深的傷痕,那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收尾的事情麼?只是先前,自己的意志都沒有很堅定才沒有做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影你已經把命交在我身上,與我的”生”的靈魂共體身存……」
尹希蘭閉上眼睛,愉悅的。
「……所以只要我死了,那你也會跟著死亡吧?」
不想再這樣疲憊下去了。
……────所以,讓我結束掉,這場酷刑。
「呂銘志、任盈馨……不論是你們,還是那水中的罪孽……甚至影……我都不恨了……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在這一刻,她最恨的是自己。
她還能感受到影子裡那種強烈的撼動和浮躁,想必是他們想要告訴他們的主人,他附身的人類……要用自殺作結尾。
沒用的。她揚起個笑,想著。我已經從那杯水裡面的罪孽的記憶,看到那種消息進不來、也出不去的,強力封印符的畫法,也依樣畫葫蘆的做好了,看起來效果很不錯。
「我能怎麼說呢?充滿罪孽的人生?」
就算不是自己做的,卻還是────……
「唯一會感到抱歉的,可能就只有自己的父親了。」
她閉上眼睛,聽到後方的門傳來一陣暴動的聲音,尹希蘭清楚,那個”人”已經發現這件事了。
就在那黑色的人影衝進來的時候,她轉頭,笑了。
「把一切都結束掉吧────……!」
『不行!!────』
毫不猶豫的將刀舉高,然後……
依然毫不遲疑的,朝自己的手腕割下。
嗯……?
當看到滿片冰色,只是另外一頭是橘紅色的世界,她不是不困惑的。
這是地獄嗎?
還沒想完的時候,就聽到了不遠處的、閃著的銀幕鑲在兩個佈景顏色的中央。
『在她割腕而死的那一瞬間,我就穿越進來了。若不是我的靈魂已被聖光滿滿包圍,我想我一過來、也死了。』
咦?
這是……她的聲音?怎麼回事?
『尹希蘭的父親非常疼她。而在她「自殺沒成功」後,我就受到她父親完全溺愛的照顧。』
『我並不是不想跟你們去找綠葉和烈火,而是我不想就這樣辜負「尹希蘭」的死……就算是自殺的,好好對待每個存在過的人,這也算是我們的任務吧?』
我愣了愣,這個是……我們來這裡後,剛遇見寒冰的時候?
「為什麼……?」
她喃喃著唸出這段話,從此之後的日子,她一直都呆在冰色邊界的這邊……不是她不想過去,而是她一超過界線就會有像是結界一般的東西擋著她。
所以,她就呆在這裡,最常呆的地方……果然還是那個銀幕前面,看著那個不是自己的自己與他的夥伴互動的情形。
她下意識的知道那個人不是影,所以也才如此放心吧。
說是下意識,尹希蘭也知道……那個自己完全清楚,影已經被自己自殺的動作殺死的事實……
……也許是又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她搖了搖頭,繼續定睛在那銀幕上。
不知不覺,過了很久────……
今天,是第幾天自己也數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看了非常久的,在那之後的「自己的事」。
雖然因為結界,她不知道那個”自己”的事情,但是可以知道,他是個穿越者。
一如往常,她走向那銀幕,卻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
「……────!」
那是她曾經恨過的,兩個她小學時改變了她的兩個人。
她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看待,但是她卻發現了心中那種焚燒著的感情。
原來,自己不是不恨了,不是不在乎了。
尹希蘭看了看自己的手,顫抖著。
她只是不想,不是做不到。而且她都知道,既然那個人看的到她的記憶,而她怎麼不能呢?
其實,不需要記憶,她只要自己能夠再次奪走自己身體的掌控權,然後再……
「……破除!」
先將那個人……因為記憶同時開啟的關係,她知道那個人的名字應該叫伊希嵐。先將那人的意識拉回來,卻感到她的爭執不下,只好用他的力量先試試看……咦?
這個力量……!!
她震驚著。令人感到……無比強悍的魔法力量!
操控著那股力量,她正要將那個致命的冰柱合成成功時,瞬間就被化解掉。
「誰!?」
她怒吼出聲,卻直接又被奪回掌控權。
……
狂怒的她,選擇在伊希嵐心智脆弱的時候再次趁虛而入,吼出了那段話之後卻在與跟意識內的伊希嵐爭鬥中結束……之後的事情,她也因為外面的自己閉上了眼睛,所以完全不知道。
這就連接到方才了。
我皺了皺眉,再來就是────……
「怎麼?看完了?作何感想呢?」
紅色的眼睛像是含著嘲弄般的情感,她仰首。「覺得我……背負這些東西的我,罪孽深重呢?嗯?」
……
我深深的望著她,沒有說出一語……清楚的感覺到那幾條鎖鏈還在自己的身上。
不過,我的嘴巴可沒被封起來。
若剛剛只知道一點點事情就能對娜兒妲的話有觸感的話,那所有事情都知道的現在,能說是完全理解和贊同了。
「尹希蘭!」
我對著她喊,在一次深呼吸中打算一口氣將娜兒妲告訴我的所有話都說出來。
「並非罪過。頻仍的錯誤,暗色,為何折倒那枝花?反映在同一人中之朱色,彷彿報應?彷彿延續?」
「可女孩兒卻自認罪過,無奈,永遠。恨非罪,為在乎之表現,為傷癒合之必經過程。但死亡為結束,而她並非死亡,而是異種存在。」
眼前莫名的出現了許多畫面,就像是在用電腦時把所有視窗都放在桌面上的雜亂感。
我以眼神”點進”了一格影像視窗,然後,我笑了。
果然是不可能。我願意相信這個,真的。而且,是永遠。
「且,巫女及其輔佐,非惡意,非壞心。」
「惑志之時,他倆對望之際,選擇測試。並然未知的後果,祈願自食惡果但無可能,唯能默禱至自認罪盡時。而少女,不知情。」
「一心恨。奪命,才為罪。」
我笑了,對著楞住的她。「因不懂,願降下災禍,虛無之後又能獲得甚麼?只因不了解……眼中紅,非真實,而是記憶軌跡。」
「You know. And I know, too. My companion. You don't need any thing, again. Because you already have everything, now.」
發現纏在自己身上的鎖鏈消失了,我踏近她,燦笑著,「Is it right?」
眼眸的紅色像是融化一樣、慢慢淡化、消失,也讓我看到了那雙眼睛原本的顏色────
是金色呢,很漂亮。
「……Yes, that's right.」
她展開了一個美麗的笑容,雖然,那聲音中含著哽咽。
呼出一口氣,尹希蘭迴身望向寒冰,「我想不管怎樣我的執念都無法完成了……就讓我待在你的身邊,好嗎?就像之前那樣────……」
晶瑩的淚珠滑落,微瞇的金瞳搭配著嘴角完美的弧度,她的聲音依舊帶著哽咽,「……我的兄弟。」
寒冰笑了,那是個溫柔的笑容,他以輕柔的動作擁抱住尹希蘭,「是的,我的姐妹。」
真奇怪呢。我想。明明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的,可是這一幕真的好像雙生子的擁抱。
淡淡的,我也笑了。
「雖然不能幫你什麼忙,但是身為魂魄這樣身分的我,唯二的能力就只有因為影學到的幻化影,和因為是魂所以能夠隨時讓人借道入冥這樣兩項了……沒什麼能幫上忙的。」
金眸深深望著寒冰,期盼著自己的兩項擅長能夠幫上點忙……幻化影?借道入冥?
隱匿在影中便於躲藏嗎……這點其他人我不敢說,但是白雲一定更厲害!
借道入冥?聽說冥界好像是什麼來著的,那個……這裡的人死後會死的地方吧?就跟我們應該會去光明神那裡一樣……
「好的,謝謝妳。」寒冰向我招了招手,將他的手抓住之後,他另一隻手的食指點上尹希蘭的眉間────
睜開了眼發現自己和寒冰在潔白的處室中,我看了兩秒就發現這應該是保健室的樣子。
「太陽,妳醒了麼?」
……慘了!我都忘記審判了!
我自己跳進尹希蘭的意識中……一定會被審判罵死!!
「呃……醒了。」雖然很想裝睡,不過肯定是裝不過他……那我寧願早一次死也不願死兩次!
「……妳醒了就代表寒冰也醒了吧,寒冰、太陽……乖乖說明這三個小時妳們幹什麼去了。」
三個小時!?我和方才訕訕然的從原來臥躺著後來的她對望一眼,將事情全盤托出……
「就算經歷過罪惡的一切,也不是罪過。即使無心,卻還是因為某個一開始就有『錯誤』的出現、產生,讓整件事變成無法挽回的事情。實際來說,身為影鬼的、被希蘭稱作影的”人”,根據那句話來看,是為了希蘭的先祖而控制他……可兩個人都沒發現到吧,她眼中的那種血紅必是從影的眼上而來,像是報應,又像是因為兩人之間的淵源而出現的延續效應。」
「可是希蘭她卻自己認為那是罪惡的一種,在無奈的同時驚覺這種心情該是永遠的事情……恨一個人不是罪過,而是”在乎”的表現,也是心中的傷痛癒合的必經過程。」
「但她卻想要殺了她恨的兩個人,所謂死亡就等同於結束,而希蘭她是其中的異種,死去之後不是以靈魂或消失結束,而是成為一種”念”,存在在你的意識中……或許是因為她的身體還有靈魂存在這件事情吧。」
我頓了頓,繼續往下說。
「而且,那名為任盈馨的”巫女”和她的輔佐,呂銘志,並不是含著惡意讓她喝下的。」
「在疑惑的時候,他們兩個不安的對看一眼後,之後選擇的終是測試看看……卻沒想到希蘭是最適合的寄附人選,在那之後也每日祈禱著能將她的痛苦轉到自己身上,卻已經沒有那個可能,就只能默默的一邊流淚一邊祈禱到他們自己認為他們的罪過耗盡的時候。但是希蘭卻毫不知情。」
「因此造就了一心憤恨的她。」嘆了口氣,「奪走生人的性命才是真正的罪……」
「其實就是因為不懂,所以才願意不計一切的殺死那兩人,不過她沒有想過的是,將一切歸零之後,又能夠獲得什麼?其實是什麼都沒有────……」
「只因為不了解而造就一切……那眼眸中的紅色,並不是真正的讓她的眼變成紅色,而是傳承似的記憶軌跡……」
將娜兒妲的話翻釋給寒冰聽,雖然我肯定她是知道的。
「巫女?輔佐?」
寒冰偏了偏頭,問道。
「嗯,」我單手撐頰,望向窗外,「就如娜兒妲說的,給尹希蘭水的那兩人,一個是神巫的後代,另一個是其輔助。」
「據說是因為小時候從封印中不小心拿到那水,被告誡要找個絕對沒有”容器”性質的人來喝掉它……當然他們兩個是不可能的,因為身為神巫和神巫的輔佐,本身也是個大好容器。」
「可是他們卻沒想到希蘭是生來最適合納下任何物質的上好容器……」她若有所思的接上這句。
「嗯。」點了點頭,後轉了個無奈的語氣繼續說,「唉────……如此乾淨的容器,不管是善、是惡、是光明……亦是黑暗,都能夠輕易的融入她的物質性中,改變她自己……抑或是帶給她災禍或者善運。」
現在擁有尹希蘭面貌的寒冰皺著眉,「而……因為那水裡的是罪孽妖異的殘渣,所以……希蘭她那清靜體質接受的,是黑暗。」
「嗯……噢對了,寒冰。」
倏地站了起來,我微微偏頭,笑著。
「我先去公司辦點事情,有人問起就照實告訴他吧。」
說完,不等她反應過來,我就拿起包包往外走。
「太陽,如果我沒記錯現在應該還是上課時間。」
無奈的用手撐頰,零稚嫩的臉表達出無力。
「我要問妳一點事情,而且最後一節是國文課。」
「那跟那個有關係嗎!」
不想管她,我自顧自的繼續說。
「我說,幾個月前是不是有形體是影子的裡世界居民在你們偷偷監控之下突然消失?」
零倒是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嗯,有啊,你要問的是……他附身的女孩的事情嗎?」
「妳也知道這點吧?」我想她知道我的意思。
「……嗯,那個女生就是寒冰的事情,只有獸那個少根筋的笨蛋會沒發現到而已。」
……少根筋的笨蛋?這是什麼形容詞啊……「有必要說的那麼絕嗎?我指獸。」
她用無奈的表情攤手。
「那是你不知道他天然的地方都很奇怪,例如……」
下一句話就令我愣了。
「看小說時會不自覺忽略掉某些『重要的點』,例如主角的名字只會記代號、主角的特徵只會記最重要的……等等之類。」
紫晶色的眼睛閃著奇異的光芒,「我正在期待你哪天跟他自己說明,”太陽”,還有你的”夥伴們”。」
那放重的兩字和前面的舉例都讓我明白……如果零不知道我就是「格里西亞˙太陽」我就發誓自己再也不吃藍莓派了!
……咳,算了,我還是別下這麼恐怖的毒誓好了。
「好啦,把話題拉回來。」零的嘴角拉出了個可愛的笑容,「其實那個……就姑且叫他影吧,他也是我們那時很的棘手的大麻煩呢。」
「想必是。」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可是當時被附身的女孩子,卻有罪孽附身,讓我們沒有辦法行動……」
她的語氣很是無奈,這點我也知道,尹希蘭的”夢”裡也提到過。
「那時突然的消失讓公司的眾位都措手不及,尤其是資料上還寫著……尹希蘭還活著的事情。既然切不了連結那就不可能切斷了之後還活著,她對我們來說,是個異數。」
漂亮的眼睛直盯著我,「所以我們調查了一下她以前的事情,發現到整件事情跟任家的神巫很有關係。」
「就是那個任盈馨?」
零點了點頭,「她是巫家的人沒錯,現在是個還未成熟的神巫。」
還未成熟的實習神巫嗎……
「我說,太陽你最好別想趁這機會報『尹希蘭』的仇,姑且不論她後方的家族勢力,她可是進步神速的良好體質。」
我翻了翻白眼。我也知道巫家不好惹啊!我幹麻沒事找自己麻煩!
「我只是再想這樣就不用思考她遇到似靈異事件的情況會不會害怕這環問題了。」
而她揚了揚眉,「妳想做什麼?」
「沒,只是想幫尹希蘭一個忙。」
而我神秘的笑了,基於只有我倆在社長室中,我坦然的將自己的想法道出。
「喔……但還有個疑點。」
零點了點頭後,豎起食指。
「妳要什麼時候去做?」
這個嘛……「什麼時候都可以吧?」
「才不是呢,條件最少也要『在學校』、『專心的望著寒冰』、『心中還記著那事』、『她的輔佐也在身邊』……最好再加個『沒帶驅魔工具』這幾項噢?」
……真麻煩!
「沒差,反正這又不是我的工作。」只要告訴郝寒冰我就能撤手等著看好戲了,那是寒冰的姐妹又不是我的!
而零的反應是直接拋來個白眼,我也像是直接忽略掉的換個話題。
「零,我都默認我曾經是"他"了,你還不肯告訴我妳的眼睛怎麼回事麼?」
「……」她笑了笑,沒什麼認真性質的回問:「我才想問問妳是怎麼回事,妳的眼睛不也……」
「也許是神蹟吧。」我不以為然的回,然後為微瞇起天藍的瞳,「乍看之下沒問題,可逃不過我的眼睛。」
「喔?」零很有興趣的勾唇,「那妳說,我怎麼看的到?」
這問題我當然也想過,而且非常容易猜到。
「用我善用的那個,什麼也逃不過妳的"眼"。」
而看來是小女孩的她如鈴般的笑聲響起,愉悅至極,「聰明。」
「謝社長誇獎。」
欠身,我剛抬起頭,就聽見不遠處的高中傳來響亮的鐘聲。
「噢,那麼我先走了喔。」
轉身,我踏出社長室。
零的眼睛果然如我所想啊……一直都注意著,卻拖到現在才真正確定了。
獸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為什麼呢?
這些問題,可能等以後才能知道吧。
++++++++++++++++++++
剛好一個月!!!!(被打)
好吧我為了贖罪打了一萬字ˊWˋ不要打我QWQ(到底)
尹希蘭在後期有一個關鍵點是很重要的角色(劇透中)(?)
還有,下一章的話請大家不要冏掉就不看了(?)請繼續支持穿越ˊQˋ(到底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