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nsmigration 輪迴】
這就像是一個漩渦,越想要看清楚,越是無法從那不停頓的轉動中找出開頭。
一個謊言延續著數個必須,層層包圍住了初衷。
誰都沒有辦法抓住的輪迴。
於是人們帶回了被拋棄的花,讓祂過著被眾人嘲笑的生活,最後承受毀滅的災厄。
於是花成了毀滅了遺族的夢的兇手。
於是失去了活在眾人呵護下的資格。
這些究竟要說是誰的錯呢?祂說不出答案。
只是一個個如同鎖鏈連環串起的仇恨成了僅剩的羈絆時,沒有人能夠掙脫。
於是祂接近了繼承兩個承諾永遠不離棄的名子的孩子。
於是祂背負起仇恨和被仇恨之名。
於是祂賦予了自己僅能生存於地獄的罪名。
《但是……》
* * *
「向日葵?」
瞇起了眼睛,銀紫色的頭髮一絲不苟的收攏在腦後,生活在人群中多年後,祂習慣了這奇特的顏色造成的側目和好奇──但是卻怎麼樣也無法接受隨意碰觸自己頭髮的人。
但很不幸的,週遭那個必須接近的少年的手好像得了總是會那麼自然無比的接近,甚至可以說趁『花』不備,只要一想到就會忍不住想摸個兩把的詭異病症,每每都讓祂氣的想殺人。
可是祂不能。
「對啊!我妹妹的髮色就像向日葵,很好看。」
粗魯的點點頭,戰˙歐恩˙帕拉丁,這個在帕拉丁戰公的羽翼之下成長的大男孩興奮的比手畫腳,好像恨不得讓眼前這個總是冷冰冰的、什麼也不感興趣的『人』也親眼見到然後像所有和自己親愛的妹妹初次見面的人一樣發出讚嘆。
「當然沒有你的特別就是了,銀切紫。」
「喔?」懶懶的一聲回應便結束了這個雙方心思根本不放在誰的妹妹髮色這種事卻硬要找話題的尷尬下。
少年的目的始終沒有達成,銀切紫依舊慵懶無比的坐著,好像還是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甚至可以把祂的眼神解釋成為真無聊三個大字,一點捧場的發表也不屑給出。
「你不感興趣嗎?」顯然很不滿這種反應的歐恩一臉氣餒,戳戳銀切紫的衣角,咕噥著一些真不好玩諸如此類的抱怨。
默默地,銀切紫不著痕跡的把手退開,阻止某人手指越戳越大力的發洩行為。
「喂,銀切紫。」無聊的眼神渙散的歐恩叫喚著,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問道:「這種天氣在持續下去,我絕對會發霉。」
外頭又是令人洩氣的大雨滂沱,好像在嘲笑這一段一點也不搭嘎的對話一樣。
「我不討厭雨水。」花是需要水的。
歐恩瞠目,尖叫道:「不討厭?下了一個多月了你也不討厭?難道你不覺得無聊嗎?」
「無聊?」清冷的嗓音裡似乎帶著一絲絲笑意,銀切紫坐直身子,正視著某個沒事就來打擾『人』清靜的天才少年──這個老早就被預言會成為史上最年輕戰刃的人。
「我只覺得你很煩。」銀切紫歪著頭,刻意的遮掩嘴角有些惡意的微笑,好整以暇的看著歐恩一臉錯愕和挫敗交雜的微妙表情。
「你……我們不是多年交好的朋友嗎?」歐恩痛心的看著眼前一臉無辜的銀切紫。
「實際上,我跟你只認識了……」銀切紫皺著眉頭。就算連和『歐恩』相處的時光加起來,怎麼樣也數不到一個所謂『多年交好』應有數。
「你沒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就認識的日子以來我們我們見不到面的天數可多著呢。」歐恩。
銀切紫不認同的挑眉。
「好吧!我是開玩笑的……」歐恩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有些洩氣的大吼:「你就不能有點比較正常的反應嗎?」
銀切紫「呵」的一聲笑了出來,隨口說道:「我剛剛也是在開玩笑的。」
「啊?」歐恩呆愣的無法思考。
「而且我得承認你給我帶來一點樂趣。」涼涼的再補上一刀。
某個經過人類這個大染缸渲染的心靈五彩繽紛的花總是很自然的說出一些傷人的話,歐恩或許是唯一的受害者了──因為也只有他會閑著沒事纏著銀切紫不放,硬是盧了超久才終於知道了一點點關於這個神祕鏈靈師的消息。
比方說,祂不是人族,祂身上流著葉族血液──數十年前退出這個大陸的葉族的血液。
「好煩啊,總是在下雨。」不想再讓銀切紫耍著玩的歐恩連忙繞回原本的話題。
銀切紫瞇起眼,望門後看了看。
「總是會晴天的。」萬物都遵循著一定的道理存在。
「如果我可以操控,現在、馬上、立刻,放晴!!」歐恩吼道,而銀切紫老早就已經用手將耳朵捂的結實。
「難道你是向日葵嗎?不曬太陽就會死亡的那種。」銀切紫無奈的問了。
「我妹和你難道是同一個人嗎?」歐恩驚叫。
顯然,歐恩已經得過相同的問句,從他親愛的妹妹,米拉,口中。
* * *
可是,這世界上又有誰不願意追逐溫暖?就算嘴裡再不承認,還是想,沉淪。
似個載浮載沉的落難者,狼狽又不甘認輸的,把自己淹沒在一片汪洋裡。
藏在底層最深處,陽光無法入侵的地帶,所謂……靈魂的,寂寞。
《卻依舊渴望……》
* * *
孤單是一種在黑暗中傳播的疾病,在呼吸之間滲透毫無防範的靈魂入侵──然後佔據。
從黑暗中出生的祂必然是代表著揹負一身孤寂的色彩吧?
即使死亡、輪迴,能去的也僅是所有人都想逃離的煉獄,任罪惡燃燒自己的心智。
因為只是一場夢般的生命中,手掌早已緊纏住生死的緊繃之弦,一旦崩潰,毀滅那些什麼的,也僅僅只是脫去束縛帶來的前奏。
再次誕生的是純粹的死神代言。
* * *
「哥哥。」坐在輪椅上的女孩糾結著手指,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的事情令她漲紅了小臉。
她輕輕的示意某個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的少年蹲下。
才低語一陣子,驚愕、無法理解等等的表情摻雜在毫不掩飾的生動表情之下。
「呃?嗯?」少年恍恍惚惚的站起身。
「我不太清楚,他……哎!我不知道。妳想我……我怎麼可能問人家是男的是女的。呃?不對,他到底是男的是女的我現在也搞不太清楚……」歐恩意外激動的抓著頭髮,慌亂的手足無措。
「米拉,妳不是有研究葉族的事嗎?那個,葉族會不會比較不一樣啊?」悲哀的是提出這個想法的歐恩在看見自己妹妹無奈的表情下越說越小聲,導致了連自己也說服不了的尷尬。
雙胞胎妹妹用沉默回答。
「可是沒關係的吧?我們是朋友。」男孩傻傻的露出微笑。
「我想這是一輩子不會改變的事實。」
* * *
銀切紫恍恍惚惚的轉醒,在那之前祂還處在腦海裡依稀記得夢中色彩繽紛卻模糊的夢境。
是那書中記載的總是鮮豔明亮的葉族?祂晃了晃頭,直言斷定了不可能三個字。
祂從來也沒有真正記憶的那歲月啊,不可能再回歸了吧?
只依稀記得,有棵樹──祂所眷戀的父母之樹、懷抱祂、孕育祂的樹,和那好長好美的銀紫色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祂連那髮下的臉孔也不清楚,只是模糊成水一樣柔軟的表情,是祂會被吸引的光芒。
還有向日葵的顏色──對,陽光的顏色。
暖暖的,甜甜的,就像第一次穿上『花瓣』的觸感,那種讓人想瞇起眼慵懶的睡去的幸福。
追逐著陽光而存活的向日葵,祂是那麼的崇尚,不顧一切的姿態總是讓祂一再再憶起一個溫柔的懷抱、一張笑靨、一種勇敢……最後,無怨無悔凋零的美麗色彩。
漫長的歲月走過呵,有些片段卻也無法割除在早該被復仇兩字佔據的心房。
正因為記憶所以痛苦,正因為無法放手所以折磨。祂幽幽閉上雙眼。
暗淡的血色就像是為祂的眼睛塗上一層血汙,好像連未來也在預言,那即是祂視線中該有的所有。
紅色、緋色、朱色、絳色,最終凝結成一片浸染萬物的,褐。
是毀滅、是破壞、是一種不斷埋葬和不斷纏繞命運與命運之間交會復仇之線。
欺騙、傷害,然後,殺戮。
假如懲罰、贖罪是永遠都得活在煉獄,那麼祂早就義無反顧的踏入。
米拉和歐恩兩個名子不同靈魂,已然消逝的無法捉住,走在眼前的勢必得親自揮下命運的判決。
為祂而死的人何其多啊?這名子卻註定了糾纏一輩子似的。
這是一種無止盡的輪迴折磨,這是一場彷彿註定玩笑般的惡意,這也是一種『永遠相伴』的兌現。
捨不得忘卻、不想要記憶,最終放棄的卻是,回憶……
就算刻入骨隨、鑲進生命、烙在靈魂上,也不想在汙穢了最後僅有的,寶物。
米拉、歐恩、米拉、歐恩、米拉、歐恩?
誰是誰?誰又是誰?
是將死,還是已亡?
又為什麼會死掉呵?
是斷成兩節?還是被背叛?
最重要的,
兇手是戰友還是朋友?
* * *
「銀切紫。」
細柔的呼喚使銀切紫回頭望。
女孩柔軟的笑容綻開在陽光下,看起來,就像──
「米拉?」
祂卻睜不開雙眼。
* * *
我,不會拋棄你的。
那是一個篤定的咒,是一個循環的圈,是一種不斷相遇的緣。
是一場循環不止,讓復仇和被復仇之間不斷轉動的輪迴。
《注定將不會再有的,一縷溫柔。》
【END】
因為很喜歡公華,所以在翻完公華Ⅰ以後(大家都知道現在出到Ⅱ了囧,也就是說,這是舊文。),莫洵就默默的搜尋著有沒有同好發表的文章。
結果,我發現吾命的同人文真的好找很多Orz,然後為了滿足自己的小小欲望,只好自己動手敲鍵盤囧,過high的情況下我原本還想用血書寫個the End上傳到電腦放在最後來個驚悚的結尾(最後因為怕痛打消念頭。還有,也是因為我突然發現我不是在打靈異故事。)。
最後,希望那種糾結在從前和今日的感覺有抓到囧。
Transmigration,二基前,某個不怕死開電腦玩樂的待考學生默默在這裡奉上了(灑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