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快速裝進子彈,冷銀色調的手槍此刻在陽光之下,顯得寒氣逼人。
「害我不能在早餐店好好享受早餐,現在又傷了我的人,你們想找閻王也不用這麼急嘛。」冷笑一聲,我轉轉脖子,僵硬之處發出喀啦啦的聲響。
嘖嘖,我很久沒有動手了呢。
「館主........妳要不要先走?」夏天轉過頭,鐵灰色的髮梢間是低落著忍痛而流的冷汗。
眉一挑,我懶懶得看他一眼,「我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裏叫什麼你知道嗎?」說話同時,一腳踹飛一個想趁人家講話偷襲的無恥之徒。
夏天愣了愣,顯然是被我的話愣住。
「這叫做,我是白癡。」趁踢飛一個人的空檔,我非常認真的跟他這麼說著。
夏天這時又愣愣的點頭,卻又突然回過神,「館主,不是這問題吧?!」他驚愕的瞪著我。
「是不是又怎麼樣了呢?」回以一笑,我將槍抵在早餐店老闆娘的額頭上,一瞬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止。
果然,擒賊先擒王。我淡淡的勾著笑,朝老闆娘走近。
「給妳兩條路........一,跟頭頭說,要殺我們的人,就派高級一點的肉腳來,你們不合我們公館的胃口啊。二,去死。」銀槍抵緊了老闆娘的額頭,我又拿出另一把匕首抵上咽喉。
「你們不會囂張太久的,跟妳後面的男人扯上關係,就別想好過!」明明手腳都顫抖著,早餐店的老闆娘還是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嘖嘖•難得一見的死鴨子嘴硬呀。
我輕輕的將匕首望脖子陷進去一點,我感覺到一陣跳動,不錯哪,動脈呢。
「我不介意染血,雖然這一輩子呢,可能只有舔過自己的傷口,喝過自己的血,但我不介意讓妳破我的第一例。」湊近她的耳邊,我輕聲的說。
早餐點老闆娘全身的起了顫慄,只消瞥一眼我的瞳孔,她就癱軟倒地。
我收起銀槍和匕首,淡淡的瞧了眼前面的一群人,壓低了嗓音,我微聲吼著:「不滾是不是?!」
一群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走個乾淨,每個人離前見我的眼神,都像是看妖怪般。
但我不在意,不在意!
如果這樣能讓我身邊的人平安無事,我可以永遠都被這樣看待,只要所有人.....都好。
我的奢求只是寧靜,僅有寧靜。
「走了。」我轉身,看著夏天一身傷,不過我想他不要人攙扶,所以我只有淡淡的兩個字。
已然太疲憊,什麼都再也說不出來。
回到公館,已是九點多了,出門時才七點半,沒想到時間這麼快。
公館十點整才開館,不過大夥兒九點半左右就會到公館,開始準備工作。
見到我跟夏天的人都很訝異。
很死不死,柳丁碰巧從上頭走下樓。
夏天臉色唰地慘白,怕人擔心還弄得一身傷,現在才來臉色白刷刷,有什麼用?
大家的目光都在我們身上,自然,柳丁的視線也落在我們身上。
還以為柳丁會露出擔心的目光,結果她只淡淡的說:「活該。」
原來夏天不是怕人擔心而是怕挨罵?我摩娑著下巴,頗為玩味地想著。
「你們發生什麼事情了?!」首先回過神的是小零,她的話一出,眾人才從震驚的情緒中回復。
「是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有人偷襲你們嗎?!」「夏天你要先包紮啊,館主受傷沒?」
擺擺手,我笑了笑,「我沒出事,幫夏天忙就好,我要去茶間休息一下,別讓人進來。」話說完,我帶著淡淡的笑容從大家眼前走進茶間。
關上茶間的門,我的笑容垮了下來,一隻白貓兒從茶間裏的沙發跳下來,飛快的跳進我的懷裏。
「攸啊........你跟然能先出去嗎?我想要睡個覺。」撫摸著白貓兒的頭,我疲憊的笑笑,名為攸的貓兒喵了一聲,貓眼中是滿滿的不解。
這兩隻頗有靈性的貓兒,是有天跑進了公館嘻鬧,就此駐館成為館貓,雖然其中還有更多事情,但我現下根本沒力氣想這些。
另一黑色的貓兒靈巧的跳下沙發,俐落的就把白貓兒拖到茶間門前,我替牠們開了門,就又關起門。
我疲累的朝後倒下,將自己深深的陷入沙發,四肢被湧起的疲倦壓的沉重,我已無力抬起。
就這樣,我陷入深眠。
『在我遠離所有人的時候.....為什麼找到我的,是你?為什麼.....』朦朧之中,我聽到自己這樣開口。
『因為我一直看著妳,雖然這樣有點變態.....』他的聲音帶著一股慵懶的意味,我彷彿能看見他聳肩的模樣,『但我敢肯定我是最了妳的人,甚至比妳自己要更瞭解。相信我,我甚至連妳月經什麼時候來都知道。』明明他的話就是帶著一點玩笑,他卻說的那麼認真。
沒來得及聽見我自己的回答,我就醒了。
眼眶帶著未來得及滴下的眼淚,我怔怔的望著天花板,眼淚落不下來,就像我來不及的回答。
望著茶間那片可以窺見外頭的落地窗,淺藍色的百葉窗半掩著,但是耀眼的正午陽光,落在了館外的青石板街道上,暖暖徐徐的,陽光又投入了茶間,亮了一室。
九點多到現在........我算睡不短的時間了。
難得一個清晨被我睡掉了,要是平常,我大概是抱著一疊蝴蝶的書,悠哉的喝茶看起書,偶爾跟來館裏的客人聊上一會兒。
即使我的話不多,還是有不少的客人喜歡找我聊天,雖然不曉得為什麼........,但傾聽是我常在公館做的事情。
站起身,有些暈,我站立好一會才沒往沙發倒下。
甩甩頭,把不願記起的夢甩掉,我打開門,卻見一館的人頓住,然後是尖叫跟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我怎麼了?
跨出一步,茄子雙眼發亮不打緊,還想往我身上撲過來。
我連忙一腳踹開,然後躲進吧台下。
「妳幹嘛?」在吧台擦拭酒杯的翔斜睨著躲進來的我,然後瞬間又抬頭燦笑對著想要爬進來抓我的茄子,「想做什麼?」
「啊哈哈哈........」冷汗涔涔,茄子乾笑著退出吧台,然後用惋惜的眼光盯著躲在翔身後的我。
我鬆了一口氣,果然,躲這裏真是個好選擇啊。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真是沒錯!
雖然我現在得面對一個危險指數破錶也不足以形容的調酒師魔王.........
但要我去面對變態,我寧願面對一個魔王。
變態實在是太可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