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狐狼 於 2010-8-12 11:20 編輯
章四
翌日清晨,我微微睜開眼,朝一旁另床鋪看了眼,沒有人,幾乎沒有睡過的痕跡。
若非夏天說過柳丁是個天真迷糊的女孩,我會認為柳丁是受過訓的女兵。
嘆氣,我起身,折好棉被,盥洗過後,我拿起柳丁放在她書桌上的外套,爾後朝夏天房間旁的畫室走入。
果不其然,綁著低馬尾的女孩靠著一張木製的大桌,白皙的臉龐染著沉沉的睡意。
我小心翼翼的,不發出聲響的走近柳丁,將手中的外套輕輕覆蓋在柳丁身上。
看了看陽光灑落一地的畫室,暖暖的氣息中,我卻沒來由的感覺一陣寒冷。
「嘖........真不好的預感。」略皺著眉,我小心翼翼的,不發出聲響,離開了畫室
甫下樓,來不及替自己準備早餐,就得先替眼前的兩人包紮傷口。
濃厚的血腥味在公館裏蔓延,蜿蜒的血跡在地板上留出一條血河,而眼前的兩人皆沉寂又尷尬的看我。
「坐好,沒有第二句話。」我指著吧檯旁的高腳椅,聲音緊繃著,像是繃緊到快斷掉的銀絲。
「館主.....」藍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說了,沒有第二句話,給我坐著!」我微微翻騰的怒火,漸漸浸潤著四肢,費了點力氣,才不至於一掌就揮掉身邊的東西。
藍看了看翔,後者早已是一臉不屑的坐上高腳椅,帶著的鬼面,淡淡的混雜著血腥,還有消除不去的狼狽與戾氣。
我轉身,從吧台下找出醫藥箱。
「脫下鬼面,你的臉上有傷。」將醫藥箱放在旁邊,我淡淡的朝翔說著。
翔瞪了我一眼,我瞪了回去,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久。
「翔........脫下吧。」在一旁的藍望著我們兩個僵持這麼久,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
淡淡的,翔發一聲輕哼,用非常不屑的態度脫下鬼面。
不理會他的態度,我轉過頭拿出藥物,替他上藥。
上完藥,我轉向一旁的藍,「脫下外套。」望著鮮血染色的外套,我只是淡淡的看他。
藍緩慢的脫下外套,少了外套,鮮血順指手臂,從指間滑落。
嘆口氣,我先將傷口清理乾淨並消毒上藥,再拿出繃帶緩緩的纏繞,盡量的不碰痛傷口。
爾後,我重重的關上醫藥箱,聲響迴盪在寂靜的公館。
「那個人到底在做什麼?!我不是說過要你們別再接了嗎?!」握緊拳頭,咬緊牙根,我努力不要歇斯底里。
藍和翔兩人望著我,皆是瞠大雙眼,全然不可置信。
「你們以為我喝多少忘塵?別忘了,我去國外是進修什麼的。」發顫的指間,輕輕的揉著太陽穴,但偏頭痛還是沒有消減。
不理會他們詫異的眼光,我走入吧台朝廚房步入。
兩人跟著後頭,但我沒有說什麼,只是替自己倒一杯溫開水。
溫潤卻無味,從喉間滑落,流過一陣溫暖。
我一直一直,就想讓人覺得我是這樣的女人。
是過客的氣息,不是誰的主角,我就是自己。
水杯見底,我清洗過後,才轉身過來看傷痕累累的他們。
「館主.....妳去國外,是進修醫學方面的吧?」藍小心翼翼地瞧著我的神情,認識我太久,很多的人就會在我發怒的時候這樣試探著。
偏了頭,我淡淡的勾起笑容,「你覺得呢?」
越過他們,走進了公館的館主茶間,拿起我擱在茶間的外套,頭也不回的打開大門離去。
一肚子的怒火跟一肚子的咕嚕聲,我起床到現在都沒吃到東西!
現下還管他們是死是活?!
我從來就沒要當好人,頂多是路人,只是他媽的好人性格發作,早知道就不要幫他們包紮啊啊啊啊───
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裏想起台灣國罵,還有餓著肚子跟發不出來的一堆怒火!
早知道我應該昨天喝多一點忘塵,忘死這些沒良心的混帳加三級,雖然最後我還是會自己不要命的去從翔的酒吧下挖出解藥。
每次挖他的解藥,我都要很小心別被看到,不然會死很慘。
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我嘆口氣,走向巷尾的一間早餐店,點了三明治跟一杯紅茶就坐了下來。
老闆娘親切的遞上早餐,我朝她淡淡一笑,拿出銀色的硬幣,交付給老闆娘。
突地,老闆娘眼神一凜,一把抓住我的手,店內的顧客全都拋下手中的早餐,一臉兇神惡煞的朝我逼近。
啊啊,浪費了那些早餐欸。我嘆息著,順便把老闆娘的手折了一下,很滿意的聽見慘叫聲。
放下我的銀幣,我拿著我的早餐,邊吃邊踹開擋在前頭呆愣的人。
「想死的人可以過來,我早餐吃完前大概比較會讓你們打的倒。」咬著吸管,我燦然一笑。
眼前的人全愣著了,茄子說的沒錯啊,我燦笑有殺傷力呢。
趁機再踢倒幾個人,我邊啃著三明治,邊拔腿狂奔。
前方,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夏天!!」我加快腳步,一轉眼,我就來到夏天旁邊。
只是夏天身上也負傷,右手泛著一層鮮紅,左手勉強的抓著一把冷銀色的長刀。
「館主。」咬牙,夏天蹙緊眉,我這時才看見他肩上有道傷痕橫過整個背部,觸目所及,皆是驚心。
我一口吞下剩兩口的三明治,快速咀嚼完後就幹掉手中的紅茶。
從外套內側的隱袋中,掏出一把泛著冷銀的手槍。
想要讓我死,沒那麼簡單!
尤其是動到公館的人,就給我等著進棺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