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曜櫻•雨 於 2010-3-20 17:05 編輯
*此篇為給蒼顏的點文
日皇,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字。他在商業上的成就令人欽佩;但他的手段卻冷酷到讓普通人聞之喪膽。
幾乎所有人對日皇都是又敬畏又好奇的。
商業組織紛紛爭相刺探日皇的一切,只盼能找個機會將其弄下台,可是到最後下台毀滅的往往都是自己。雖然這樣的前例多到數不清,但那些商業組織還是屢試不爽,令人不知該佩服他們冒險的精神還是為他們的愚蠢搖頭。
但比起商業組織,一般小老百姓更在乎的是日皇的八卦。
日皇那燦亮如太陽的金髮、深邃似紅寶石般的眼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
可一般老百姓幾乎不可能親眼見到日皇冷酷卻迷人的風采,也只能看八卦雜誌過過癮、解解饞。
據說關於日皇的八卦雜誌就有上百本之多,因為雜誌的數量實在太多,雜誌間的競爭十分激烈,也造成日皇的八卦是越來越聳動,雖然八卦並不是無中生有,但其誇大度恐怕是真相的百倍吧,但因為日皇本人並不在乎這些八卦;而讀者又喜歡看聳動的內容,因此雜誌社也就越來越得寸進尺,寫出來的東西幾可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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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月面無表情的將今天才出版的『世界之皇──日皇的八卦集散地』這本雜誌給撕個粉碎,刺耳的撕裂聲猶如鬼哭般環繞著他專屬的休息室。
待一本約100多頁的雜誌全變成碎屑後,他還是不罷休,點起火,將那堆碎紙全燒個精光,最後還洩憤似的不斷踩著掉落地上的灰燼。
他深吸了口氣,試圖平緩劇烈跳動的心臟。
該死的,早就知道八卦雜誌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而實際一讀後,他更是想直接殺到雜誌社去把出版這種東西的人給挫骨揚灰。
以非常不優雅的姿勢半躺在沙發椅上,白蓮月輕輕閉上眼睛,想要把雜誌的內容給忘掉,但是越想忘記,雜誌的內容卻越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
『驚爆!日皇在日前疑似和當紅名模──韋霓虹走進市內一間五星級的飯店裡!』這就是雜誌上令他當場發飆的標題,整篇報導大多都是在描寫日皇和韋霓虹的曖昧關係,還有兩人一同出現在社交場合的照片,甚至還做了個之前跟日皇有傳出緋聞的女人大比較,足足佔滿了四大頁。
最後則是下了個結語:『隨便丟塊磚頭到時尚界,就會砸到好幾個跟日皇上過床的女人。』就是這句話讓白蓮月為之氣結,也是他在撕書、燒書、踩書之後怒氣都無法平復的主要原因。
本來白蓮月也不會無聊到特地去買日皇的八卦雜誌來看,畢竟光工作就已經夠他忙了,再說他每天都可以見到日皇本人,雜誌上的照片對他來說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可惡的女人!」白蓮月忿忿地咒罵了聲,一想到今天早上的情況他就巴不得掐死那女人。
白蓮月是日皇的左手,專門處理太陽聯盟的黑暗面,因為是上不瞭檯面的事,所以白蓮月並不被世人知道,大家所知道的秘書就只有凱爾。
然後因為這幾天凱爾到另一個大陸出差,所以之前凱爾的工作也就由他接手。而就在今天早上陪日皇到太陽聯盟旗下的一間經紀公司商討新企劃的時候,那個女人,八卦雜誌的女主角──韋霓虹就偷偷丟了一本雜誌給他,還對他投以一個挑釁的眼神。
想來是自己男女莫辨的容貌讓韋霓虹吃味了,整個早上韋霓虹都竭盡所能的賴在日皇身旁,不時還狠狠瞪著他。
他本來有些莫名其妙,但看了雜誌後才終於明白。
他現在真的很生氣。在氣韋霓虹,也有點氣阿炎。
他知道阿炎早已不是當初單純的阿炎,阿炎與他已經回不去年少的時光了,因為他傷害過阿炎的弟弟,即使阿炎不再計較,可他明白,阿炎是永遠都不會淡忘這件事的。
白蓮月泛起自嘲似的苦笑,他成功讓阿炎記住他了,雖然阿炎會因此恨他。他有想過,只要阿炎能一輩子記住他,即使是死他都無所謂。
愛一個人愛到這種程度,有必要嗎?只要恨他、忘記他,不是會比較快樂嗎?
他不只一次這樣自問。可他悲哀的發現,他口口聲聲說恨阿炎的無情,想著要如何報復阿炎,但每一次卻又貪戀著記憶中那金髮的亮眼與紅眸中的笑意。
即使他的愛人眼中完全沒有自己。
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吻,在自己醒來的那刻從唇瓣滑落,透過金屬眼對上那泛著冷意的熟悉雙眼,他毫不猶豫地踏入一廂情願的坑中,他甘願讓自己被當成一個機器秘書讓日皇使喚。
為了什麼?因為阿炎是他的最愛。無論阿炎對他做了什麼事,他都不可能真正去恨他。
他其實早就注意到阿炎和一些女人走得蠻近,但是他並不以為意。因為那些女人對阿炎多半是因為商業關係而不得不交際的,阿炎從沒對她們有意思過。應該說阿炎連她們的名字都不會記住。
他也知道韋霓虹是故意拿雜誌氣他,而八卦雜誌寫的也多半是子虛烏有,但看完雜誌他就是很生氣,心情怎樣也無法平靜下來。
突然之間,休息室的門開了,他一把從沙發椅中跳了起來,卻見來人是日向炎。
「月牙兒?你在做什麼?還不趕快準備好?」推門進來的日向炎並沒有注意到白蓮月異樣的情緒,他蹙起眉頭,有些不耐地催促。
「準備……什麼?」說真的整個下午他都在氣雜誌的事,根本就忘了晚上還有個行程。
「當然是要你以秘書的身分跟我去時尚界的晚宴啊!」見他心不在焉,日向炎的不耐更是明顯。
「對不起,我忘了,現在馬上準備。」一聽到又是跟時尚界有關,白蓮月的情緒又更差了,但他卻沒對日向炎發作,而是趕忙將東西收拾一下,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夠辛苦了,但在這段時間暫代凱爾的職務後,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工作量真的還不算什麼。
「準備好了就快走。」轉過身,日向炎打了個呵欠,雖然他遮掩的很好,但還是被白蓮月發現了。「趕快結束煩人的舞會……煩人的女人……」
聽到這喃喃自語,白蓮月猛地一震,手無意識地握緊,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而出:「阿炎,那個韋霓虹……」
日向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是誰?」懾人的紅眸不帶任何感情,只有令人無法靠近的高傲。
「沒事……阿炎,我們走吧。」緊握的拳頭緩緩放開,他突然有種想大笑的衝動。
「嗯,希望能在八點前結束,今晚有阿夜的專訪節目呢……」說到弟弟,日向炎揚起淡淡的微笑,閃著幸福的光環將疲累與不耐驅離。
白蓮月聞言,也跟著勾起淺笑,是啊,他剛剛根本是白生氣了,他居然為了一個阿炎根本沒記住名字的人勃然大怒,真是有夠好笑的。
日向炎對那些女人根本不屑一顧,能映入他心底的永遠只有弟弟。
在知道日皇根本不在乎韋霓虹後,白蓮月在晚宴上對於韋霓虹的挑釁及阿炎和她共舞的事情就不再在意,他也很盡責的幫阿炎分擔許多社交,讓阿炎可以準時回家看日向夜的專訪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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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阿炎,這是今天的行程,早上是下年度的預算會議,下午是第五國際會館的施工進度視察,晚上沒有行程,而凱爾秘書預計在今晚七點回到總部。」將行程告知日向炎後,白蓮月鬆了口氣,因為凱爾終於要回來了,這代表他終於不用一人當多人用了,平常凱爾在的時候他就已經被當五人用,而日向炎則把凱爾當十人用,也就是這幾天他根本是一人被當成十五人用嘛!
「嗯,這段日子你做得不錯。」淡淡的一句話讓白蓮月張大了眼眸,他沒聽錯吧?那個日皇居然在稱讚弟弟以外的人?而接下來的話語更是讓他驚訝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明天你和比爾交接好之後,後天就讓你休假一天。」
「阿炎……你剛剛說什嗎?」白蓮月有些呆滯地反問了句。
「我說後天讓你休假。」挑眉,有點不耐地冷哼聲,「不要的話就算了。」
「後天……」猛地想到後天是什麼日子,他的心跳漏了半拍,阿炎他還記得嗎?
他燃起了一絲希望,確定了日向炎後天的行程,便勾起一抹嬌媚的微笑,十分期待地問:「阿炎,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呢,後天一起吃晚餐好嗎?」
「嗯。」沒多說什麼,日向炎淡淡地點頭答應,這讓白蓮月的心底漾過緊張的情緒波動,但同時也十分期待。只要阿炎能記得那個日子,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就能得到一點回報了。
阿炎,我愛你。
我不計任何回報的為你付出,只因我是用我的一切來愛你。
我不奢求你以同樣的愛來愛我,我只求你記住我的名、我的容貌,還有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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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也就是白蓮月生日那天,雖說是難得的休假,但為了阿炎的太陽聯盟,他還是早起處理了一些P29的問題,最近P29在管理人員方面似乎有調動,所以導致組織有些混亂,將指示用視訊傳達給負責人之後,他便伸了個懶腰,繼續去睡回籠覺。
他一口氣睡到下午,把這陣子欠下的睡眠都補了回來之後,便開始為晚上的晚餐約而準備。
確認了訂位的餐廳後,他便早半小時抵達餐廳。
他對自己如此早到也感到有些好笑,可忙了這麼多天,一閒下來後,他倒找不到事情做了,而要是待在家裡休息,他怕是又會東想西想完全靜不下來,可能又會把心情弄得更糟。
他坐在靠窗的兩人位子前,輕輕搖了搖裝著檸檬白開水的高腳杯,微微啜飲了一口,有些酸的開水入了喉嚨,然後往下淹沒了那顆不安又期待的心。
明知道還有半個小時,他卻頻頻往窗外望去。
等待,是最甘醇的糖漿,卻也是最苦澀的藥。
開水飲盡的同時,天際突然晦暗了起來,心底掠過一絲不安。
叫來侍者為自己添水,在水撞擊澄澈玻璃杯而發出清脆聲響的那刻,窗外也跟著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響,綿密而細長的雨絲,傾盆似地從天而降。
急著躲入騎樓的行人和慌忙穿雨衣的機車騎士讓路上呈現一片混亂,而在這混亂間,約定的六點已經到了。
在那被雨水暈濕的街道上,瀰漫著令人難以呼吸的濕氣,道路上的過客來去匆匆,而白蓮月所等待的人,一直都沒來。
七點了,轟隆雷聲劃過穹宇,閃著耀眼的白色光芒,令他微微瞇起眼。
放置桌上的手機沒有任何動靜,這一個小時,他已經不知道打了幾十通過去了,然而,日向炎的手機都沒有開機。
他自嘲似的笑了起來,阿炎會接這隻手機的機率還真低。阿炎有隻24小時一定會接的手機,但能打那隻手機的卻只有一個人。
八點過後,雨勢變小了。為他倒上第五杯水的女侍者問他要不要先點餐,他搖頭拒絕了。
他現在的確很餓。
但阿炎沒來,他一人吃著晚餐又有何意義?
九點過五分,餐廳的人潮開始逐漸散去,原本客滿的座位現在只剩下五桌。
他仍舊凝視著窗外。熙來攘往的人群,依舊沒有他熟悉的身影。
他舒了口氣,有些無力地將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椅背上。心底有個聲音一直跟他說,阿炎不會來了。但是,他就是不想離開。
也許很傻吧,但他就是想等到最後一刻。
突然,那抹他朝思暮想的金色髮絲入了眼簾,他一把驚跳起,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以為自己的辛苦等待終於有了結果。
是啊,是有了結果,不過是令人心碎的結果。
綿綿細雨中,日向炎與韋霓虹一起撐著傘,毫不留戀地經過餐廳,不知道要前往何處,日向炎從頭到尾都沒發現白蓮月。
儘管傘遮住了日向炎的臉,只有那金色長髮從墨色的傘下流瀉而出。但白蓮月只消一眼,便確定那絕對是阿炎,因為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認錯阿炎啊!
他馬上衝了出去!然而,阿炎的身影卻已消失在人群中。
「阿炎!!」低吼聲消散在煙霧朦朧的雨中,沒有一絲痕跡。過往的行人沒人多注意他一眼,而他等待了三小時多的人影就這麼無情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他就這麼在雨中茫然地站著,任由雨絲打在他的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傳來刺骨的寒意。
但有比他的心更寒嗎?
手用力抓著腹部,想減輕從胃傳來的不適。
為了阿炎,他在凱爾出差的這段日子裡,三餐都在五分鐘內解決,他每天不知吞了多少顆胃藥才能讓自己忽視正在向他抗議的胃。
而他,這麼犧牲又是為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
他做這些事都是不求回報的。
他也從來沒想過阿炎必須以他的愛來回報自己。他知道阿炎真正的愛只會給一人,他能接受,所以才會留在他身邊。
此刻他的心情就像當初阿炎冷冷回他,「你是誰?」的那刻,墜入到無底的黑暗深淵。
他在心裡默默罵了日向炎不下數十次。
他可以忍受日向炎的愛只給日向夜,但是他無法接受日向炎拋下與他的晚餐約去和一個他自以為日向炎根本記不住名字的女人約會。
他本來對八卦雜誌的一切都是不屑一顧的,但這刻他真的無法在安慰自己,八卦雜誌上的東西是子虛烏有。
對,他在忌妒韋霓虹。
他為了阿炎付出了那麼多,居然比不上一個才不過認識一個月的女人?
阿炎對那女人到底是抱持什麼感覺?他能只安慰自己他們兩人是純公事嗎?如果是突來公事,為什麼自己卻沒被通知到?
白蓮月緊握著拳頭,這次,他真的很生氣,比以往都還要生氣!就因為他如此愛阿炎,他才會憤怒。
而愛的極端就是恨,他愛阿炎愛了快二十年,恨阿炎也恨了十幾年,他嘴裡說恨,說想毀掉阿炎,但他根本做不到,他好氣這樣的自己,為什麼不能乾脆一點?
不行!這次的事情已經到極限了,他這次實在做不到若無其事的回去,然後隔天再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繼續為阿炎熬夜工作。
之後該怎麼辦?留下來?還是回紫月盟去過不用操勞的日子?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好累,他要休息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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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他就待在現在的住處,沒有跟任何人聯絡,當然也完全不理來自凱爾方面的催促。
他要罷工。
他要這樣到什麼時候?他不知道。也許到阿炎肯親自來找他談談吧,也或許就這樣一直下去。
三天後,凱爾出現在他的住處。只帶來日皇一句冷冷的話語。
「你再不回來的話,我就開除你。」
其實一見到凱爾,他的心就死了。失約的是日向炎,難到他連奢求日向炎為此來見他一面都不行嗎?為什麼是必須透過凱爾?
所以,他當場就吼了回去,將這些日子的不滿與積怨都發洩出來。
「要殺要剮隨便他!」聽到這句話,凱爾整個愣在當場。而吼完的白蓮月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知道不該吼凱爾,但是他已經無法再忍下去了。
簡單收了一下東西,他不再理愣住的凱爾,開了門,他要離開這個令他心煩的地方。
他回到了紫月盟。
由於現在是白蓮星掌管整個紫月盟,所以白蓮月回到這裡並不用操煩什麼事,他可以好好的放鬆心情。
暫時不去管阿炎的事情,他要沉澱一下思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