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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菜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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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特傳】破碎 7/9 更新第十二章-第十三章(完結)(時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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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9-29 21:23:16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菜菜子 於 2017-9-29 22:09 編輯

第八章

「安地爾·阿希斯!」見到鬼族高手出現,九瀾更加戒備。

但,安地爾被「褚冥漾」召喚出來……

那位「褚冥漾」身為黑袍的九瀾不管如何感應,確實就是褚冥漾。

如果是安地爾吞了靈魂的話,很正常。但既然安地爾出現在這,那就不可能。

莫非,鬼族方面還有人在這方面的造詣已經高到能瞞過他了?

「呦,九瀾·羅耶伊亞?上次那個小子的三哥?」把玩著針,安地爾挑著眉頭看九瀾。

相對於安地爾一臉輕鬆,褚冥漾則是滿臉緊張,「安地爾,九瀾先生可不好打啊。」不是不信任安地爾,只是對手的黑袍也不是吃素的啊——雖然安地爾曾經在一群黑袍紫袍的手下輕鬆逃掉。

「漾漾,對你師父我多點信心啊,不就只是區區黑袍而已嘛。」好吧黑袍在您這個前雙袍級前只是"區區"而已是吧?

……話說九瀾也是雙袍級啊!

「話說,我今天心情好,要不要殺了他就讓小漾漾你來決定嘍。」

「欸!?」聽到安地爾要他來決定九瀾的生死——話說安地爾就這麼肯定自己殺得了對方嗎——褚冥漾看了下九瀾。

正好,九瀾也正望著他,兩人的視線在一瞬間交會。

「褚小朋友,你這是什麼意思?」聽到九瀾有些發冷的的聲音,褚冥漾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這是什麼意思呢?一時手快傷了九瀾,然後就把安地爾叫(召喚?)來這裡……

他……自認,除了殺了西瑞以外,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朋友們的事。

但他們會相信嗎?會認為嗎?

九瀾看著褚冥漾複雜的眼神與掙扎的表情。

雖然他現在還是沒有完全確定對方的身份,但……

剛剛觀察下來,他有超過50%的把握,這人確實就是那位他認識的褚冥漾了。

抿著唇,褚冥漾什麼都還沒說,安地爾就搶先答了,「什麼意思?我家徒弟只是殺了那位背叛者而已呀。」

「漾漾只是殺了你家不相信他的五弟而已。」

「安地爾!?」褚冥漾不敢信置的望向對方,他怎麼能說出來呢!

「怎麼,漾漾你還認為能瞞下去嗎?」安地爾的話語有種濃濃的嘲笑。

「除非這位殺手家族的黑袍閣下智商不足,才會推測不出真相喔。」

聽到安地爾這樣說,褚冥漾心一涼。

他知道安地爾說得沒錯——九瀾已經發現了西瑞屍體上有言靈的痕跡,現在又看到他跟安地爾在一起,聯繫上雖然嚴重但奇蹟的沒有留下傷口的傷勢……

「他說得是真的嗎,褚……冥漾同學。」聽到九瀾用更加冰冷的話語,褚冥漾真的覺得很不習慣。

他寧願九瀾能像之前一樣要他的內臟。

九瀾沒等他的回答,直接就提著鐮刀向他砍了過去。

只能說不愧是黑袍,這速度褚冥漾完全反應不過來——但鐮刀還沒砍到他的身上就硬生生停住了,被一個黑針制止住的。

「嘛,就當偶爾運動運動一下吧。」安地爾邊說邊裝模作樣的揉了揉自己的一邊肩膀,「小漾漾,答案要快點出來喔~」語畢,安地爾一蹬腳,出現在了九瀾面前。

一點也不驚慌,九瀾往後退,甩掉著鐮刀擋下了無數的黑針。

兩人速度快到褚冥漾只勉強看得到殘影。

針與黑鐮不斷的交錯發出乒乓聲響,站在安地爾不知道什麼時候佈置好的結界裡的褚冥漾,有種他是個觀眾——或者說聽眾——的錯覺。

——明明這場打鬥的原因是在他身上。

在交錯著的身影再次分了開來時,兩人所經之處皆成了廢墟。九瀾的衣服被切碎了大半,血跡斑駁的灑落在地上,肩膀有一處撕裂的傷痕,而安地爾僅僅是受了些皮肉傷,衣服有些破碎而已。

實力高下,一看便知。

「小漾漾,想好了沒呢,我可是很忙的,得速戰速決呀。」繼續把玩著黑針,安地爾用挑釁的笑容對著沉默的九瀾。

一直旁觀沉默著的褚冥漾,閉起雙眼,用冷漠無感情的聲音回到:「……殺了他,安地爾。」

九瀾眼睛有一瞬放大,但很快就咯咯笑了起來,他微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沒說出口,安地爾就竄到了他的面前。

彷彿要映證自己剛剛說得「速戰速決」四個字,安地爾這次的速度更加快,「雖然你實力不錯,但比我還是差了不少呢,真可惜。」

低下頭,褚冥漾沒有繼續看那場戰鬥。

九瀾已經知道真相了……哪怕他說他是不小心的,大概也不會有人相信吧——因為,他是妖師啊。

——所以,九瀾必死不可。

又過了一陣子,他猛地抬起頭,「安地爾!」他感覺到,有氣息往他們這個房間走了!

九瀾已經完全是重傷狀態,勉強抵擋住安地爾朝他致命部位的攻擊而已。

「嘖。」安地爾一個向後跳,將一道符咒拍在九瀾身上,並抓住褚冥漾開啟移動陣。

在移動陣的光芒一消失前,褚冥漾隱隱聽到——

「漾漾?還在跟九瀾講話嗎?」

——熟悉的友人聲音。

那一瞬,褚冥漾慌了起來。

心裡隱隱的祈禱著,希望——

---------------

喵喵一打開門,就被滿地的血泊嚇了一跳。

「九瀾先生!」第二眼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中的九瀾,喵喵連忙跑過去察看。

「喵喵?怎麼了?這……」看到房間內悽慘的模樣,千冬歲也愣了下,「萊恩……」

「歲,我去通知學長。」綁起頭髮來,萊恩就轉頭匆忙的出去。

「喵喵,九瀾先生的狀態怎樣?」小心注意不要破壞場景,千冬歲走到喵喵的身旁。

喵喵臉色凝重,「很糟糕……勉強還有一口氣而已,喵喵幫他做了基礎止血跟治療的動作了。」說完,喵喵把九瀾抱到了外面,讓九瀾能躺平。

「萊恩去通知學長跟暗精靈族的人了。」千冬歲推著眼鏡,掃視了一圈,用幾個簡單的小法術調查周圍,等待冰炎跟暗精靈的人前來。

沒多久,萊恩就帶著人回來了。

冰炎、諾禘以及多蒂跟在萊恩的後面。

「雪野,發生什麼事了?褚呢?」冰炎皺著眉頭,沒看到自家愚蠢的學弟的存在。

萊恩來找他們時只說出事了,沒有解釋就帶他們過來了。

千冬歲走上前來,跟自家學長還有兩位暗精靈解釋——多蒂已經到旁邊跟喵喵一起治療九瀾了。

「今天下午九瀾先生前來問漾漾一些事情,並把我們支開,布了簡單的隔音結界。之後過了挺長一段時間,我們覺得不對勁,前來看時就發現九瀾先生重傷躺在血泊中,漾漾不見了。」由於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千冬歲很快就說完。

「剛剛我簡單調查了下這裡,只查到了些微鬼族氣息,剩下的都查不出來……跟我在資料上看到的、公主那次事件還有洞穴事件很像。」在來暗精靈這之前,千冬歲也有先好好調查過這次事件。

一旁的多蒂也站了起來,「傷勢勉強穩住了,但剩下的需要請醫療班的人來處理。」

「喵喵建議,立刻把九瀾先生移到醫療班總部!」同樣起身,喵喵嚴肅的說。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金髮的少女遠不如外表平靜,手微微的顫抖。

「我去跟公會報告,還有通知醫療班。」穿上紅袍,千冬歲自告奮勇接下報告的工作。

「米可蕥繼續穩定九瀾的傷勢,史凱爾過來幫我。」冰炎乾淨俐落的指示好後輩後,就繼續調查。

「笨蛋弟弟,你去向陛下報告吧。」多蒂說完,就蹲下來繼續施放治療法術。

白了自家姐姐一眼,諾禘跟冰炎打了個招呼就轉身離開。

冰炎跟萊恩兩人用盡方法仍沒有調查出什麼。

不管是公主的事件、洞穴發生的事件,還是這次的事件,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現場完全無法調查出有用消息。

公主的事件到現在還是只知道是鬼族所做的,雖然褚冥漾用言靈破解了法陣。

洞穴的事件是不是安地爾所為,還是不知道。

而這次事件更是完全沒有頭緒。

但是,一定是鬼族,而且極為可能是同個人——是安地爾所做的,這點,他們還能確定。

在現場真的什麼都調查不出來後,由於九瀾的傷勢嚴重,他們向巖洛告知後,就離開了翡夜。

千冬歲跟萊恩去了一趟公會,冰炎跟喵喵則帶著九瀾還有西瑞的屍體一起去了醫療班。

前來接手九瀾的是醫療班的首領羅林斯·琳婗西娜雅,因為她的弟弟兼她另一個左右手提爾人還在時間之流,所以她只能親自過來。

冰炎跟實力不夠無法進去幫忙的喵喵坐在外面,等待千冬歲的消息及九瀾的傷勢狀況。

「學長……」剛剛想要跟進去被琳婗西娜雅婉拒在外的喵喵,沮喪的低著頭,「九瀾先生不會有事吧……」

沒等冰炎回答,喵喵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西瑞……西瑞已經……最近……發生好多事情……喵喵好害怕、好害怕千冬歲、萊恩也……嗚嗚……」說到最後,聲音化成哽咽聲,一直都在害怕的金髮少女在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後終於發洩出來,點點淚滴落在了地上,「嗚嗚……喵喵好害怕……」

冰炎把自家學妹攬了過來,他也不是會安慰人的那種,只能讓喵喵靠在自己肩膀上哭泣,輕拍著背,用生硬的語氣說:「九瀾跟西瑞都不會有事的。」

不知過了多久,喵喵才抬起頭來,抹掉眼淚,有點羞澀的道謝,「抱、抱歉學長,謝謝……」

「不會。」

彷彿看準了時間,一直緊閉著的門終於打開來,「兩位。」月見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稍放鬆的笑容。

「九瀾如何了?」冰炎上前詢問道。

「保證無大礙了,別擔心。」九瀾的傷口帶有黑暗氣息,讓醫療班緊急召喚了月見這位黑暗氣息專家來總部,「只是傷勢過重,大概還得昏迷一陣子。」

「九瀾先生沒事真是太好了。」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讓喵喵一個沒站穩,差點跌倒,冰炎眼手疾快的扶住了她,「又、又謝謝學長了!」喵喵臉紅的再次道謝。

「小心點。」確認好學妹站穩了後,冰炎放開了手。

「我還要照看九瀾前輩,先離開了。」月見說完,就又匆匆的回了房間。

「米可蕥,我們去趟公會吧。雪野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還沒來找我們。」

「好、好喔,學長我們快去吧!」

移動陣緩緩從兩人腳下打開,冰炎跟喵喵的身影隨著移動陣的光芒消失,出現在公會裡。

「哥!給我快點回去治療!不准摻和這次事件!」移動陣還沒有完全消失,冰炎跟喵喵就聽到自家學弟/同學的聲音。

「千冬歲,我只是想看看冰炎的狀況而已,沒有要摻和事件的意思。」夏碎的聲音滿滿的無奈。

「不行,哥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你之後一定還是會參加進來的!所以快放棄回去吧,我不會讓你去的。」背著他們的千冬歲的口氣充滿堅決,由於背對著看不到表情,但鐵定跟口氣差不多吧。

看到這一幕,冰炎跟喵喵都覺得他們大概知道千冬歲為什麼沒有來了。

夏碎表情更加無奈了,「千冬歲,冰炎跟米可蕥學妹過來了。」注意到冰炎跟喵喵,夏碎連忙示意千冬歲的後面轉移話題。

「學長跟喵喵?」轉過身來,千冬歲愣了下,「啊,說好要去找你們的,一直都沒去真是抱歉。」腦袋稍稍一轉,千冬歲就猜到為什麼兩人在這裡了。

「學長,喵喵。」一旁啃著飯糰的萊恩悠悠飄了出來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啃他的飯糰。

「夏碎學長,千冬歲,萊恩!」喵喵小小的揮了揮手,朝他們小跑步過來。

「夏碎,你怎麼在這裡?」冰炎跟在喵喵的後面,皺眉問。

「冰炎,我想這是我要問你的。」不同於面對千冬歲的無奈,夏碎臉上笑意更加濃厚,背景黑氣更明顯。

「……我的狀況其實差不多都沒問題了,只是有些例行檢查而已。」

「你的狀況其實比我嚴重。」不懼怕對方的黑氣,冰炎眯著眼反駁。

顯然被說到痛楚,夏碎沉默了下來。

夏碎體內的黑暗氣息一直到了現在都還有殘留,僅僅是被壓制著而已。

喵喵在旁看著兩個學長對峙(?)有些手足無措,望向旁邊的千冬歲……

千冬歲窩著拳,嘴巴隱隱動了下——

「學長說得好啊!再多說一點!」

收回視線,喵喵決定靠自己了。

你問萊恩?他在一邊看好戲一邊吃他的飯糰。

在喵喵轉回去看兩位學長時,夏碎已經開口了,「這次事件聽說很詭異也很嚴重。」

「我跟你是搭檔,你被牽扯進去了我當然也該加入吧?」

——喵喵覺得旁邊的千冬歲好像說出了什麼「哥,我就知道你是想慘進來!」之類的話。

「我認為,搭檔偶爾分開執行自己的任務也很正常。」沒有被對方辯倒,冰炎淡淡的說,「夏碎你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這次的事件。」

——旁邊的千冬歲傳來,「對啊哥你就放棄吧!」的聲音什麼的,喵喵相信是自己的錯覺。

「……這次事件,千冬歲也有牽扯進來。」夏碎突然話峰一轉,「我身為他的哥哥,不放心他的安全也很正常吧?」

千冬歲一僵,喵喵突然覺得耳邊清靜了不少。

「而且,褚也失蹤了,加上我一起幫忙找不是比較快嗎?」

「欸?」

——除了夏碎以外的人同時愣住了。

他們似乎……遺忘了什麼。

------------------
嗚嗚,還是沒人留言(含淚

說一下好了,此篇文為漾漾黑化病嬌(預定)如果你覺得漾漾好該死那咱們就成功了(不
是真的背叛,不是為了朋友背叛會被誣陷那種呦w(好像太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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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10-7 13:06:34 | 顯示全部樓層
逆蝶彼岸♪ 發表於 2017-10-1 09:21
我來啦~都沒人我幫你頂吧!(嘿咻#
真的有寫的那麼不好嗎…既然一隻小貓也沒有……(´;ω;`)我們一起QQ ...

嗚嗚嗚嗚QQ
可愛的小貓咪,別害羞快探頭(x

等等九瀾明明還沒死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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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10-7 13:16: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希望,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希望他的存在被他人遺忘。

這是褚冥漾在轉移前最後的、最強烈想法。

安地爾帶著褚冥漾轉移到了一座小木屋。這座小木屋褚冥漾也很熟悉,他跟安地爾碰面除了在學院外,就是在這裡了。

「漾漾你就在我這躲一會吧。」進到小木屋裡,安地爾就立刻熟練的泡起東西來,「熱可可,來一杯?」

還沉浸在剛剛驚險之中的褚冥漾頓了會才反應過來,「……不用。」他現在……實在沒心情喝什麼熱可可了。

「可是我泡好了耶。」安地爾說著,直接把一杯熱可可塞到褚冥漾手裡。

「……」所以你幹嘛要問他要不要啊?!

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小口的喝著可可亞,褚冥漾開始思考起他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九瀾還沒死……如果九瀾跟他們說他做過的事情的話,該怎麼辦呢!?他現在是不是該回去補刀!?

「小漾漾,放心吧,那個殺手被我打傷很重,好一陣子不會醒來的。」喝著咖啡,安地爾一眼就看出褚冥漾在擔心什麼,「走前我不是給他一個符咒麽?那符咒可以防止他們直接抽那個殺手的記憶來看——雖說他好歹也是黑袍,記憶也沒這麼輕易能看就是。」

「所以,暫時不用擔心的。」

「原來……呃,謝謝。」雖然不是第一次跟安地爾道謝了,但褚冥漾每次跟這位鬼王高手道謝還是都感覺很彆扭。雖說如此,他還是需要趕在九瀾清醒前處理好他的問題才行,褚冥漾想。

「你那群朋友大概會覺得是我俘虜走你吧。」安地爾繼續分析。

「……話說安地爾,你剛剛那麼胸有成竹,結果還這麼慢!」褚冥漾抱怨似的說。剛剛安地爾分明是自信十足,結果還是沒殺掉九瀾啊!說好的速戰速決呢。

安地爾笑了笑,直接無視了這句話,「那麼,小漾漾,你想回去你那群朋友那?」

「當然!我、我又沒背叛他們……」講到最後,褚冥漾有點心虛——他這算,沒背叛嗎?

殺了西瑞,把安地爾叫來重傷九瀾……

不對,殺西瑞是西瑞先背叛的,重傷九瀾是不得已的!

褚冥漾雖然挺常幫安地爾做事,但他幫安地爾做的事都不會傷害到他所認識的人。幫忙做事只是回報,回報安地爾那天幫他的事情,回報安地爾從那天後,就教導著他使用力量。

——所以,褚冥漾一直都不覺得他有背叛他們。

「小漾漾,你確實沒背叛他們。」安地爾放下喝完的咖啡杯,「但是,你那些朋友可不一定會這麼認為。」

「……」咬住唇,褚冥漾低著頭,什麼話都沒說——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因為,安地爾說得沒錯。

安地爾伸出手來,勾住褚冥漾的下巴,強制讓他看著他的臉,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小漾漾,如果有人發現,你會怎麼做呢?」

望著安地爾那抹笑容,褚冥漾的腦子莫名的呆滯了起來。

怎麼做——

「你剛才,對那位殺手是怎麼決定的呢?」

他對九瀾——

「殺了他們。」冰冷的機械音從褚冥漾的嘴裡流露出來。

「如果還有背叛者……」

「殺掉。」這次,安地爾還沒有說完,褚冥漾就先搶答了。

安地爾滿意的點點頭,放開手來,褚冥漾的臉色陰沉,雙眼隱隱含著殺氣。

暗示法術的效果還不錯呢,安地爾覺得由衷滿意。

「這樣,才可以跟其他人做朋友。」

「“背叛者”沒有資格做朋友。」

「那麼,」安地爾愉快的說道,

「漾漾,咱們來測試看看,你那群朋友,究竟是不是跟西瑞·羅耶伊亞一樣是“背叛者”吧。 」

看來,接下來他有很常一段時間都不用擔心無聊了呢。

###

「怎麼了嗎?你們幹嘛那麼驚訝?」夏碎疑惑的望著莫名呆掉的眾人。他剛剛有說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為什麼我們直到剛剛都沒在在意褚的不見?」緊緊皺著眉頭,冰炎覺得很奇怪。

褚冥漾失蹤了——他們明明都知道。

但潛意識裡,他們似乎都忽視了這件事情,雖然知道,但卻把它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事情而已。直到剛剛夏碎點出來,他們才恍然醒悟。

「冰炎?還有漾漾那群朋友?你們在這幹嘛?」剛從移動陣出來的褚冥玥就看到這群認識的人窩在公會角落不知道在幹什麼。

「……褚冥玥,跟妖師族長?」白凌然跟在褚冥玥後面出來。冰炎挺意外會在這裡看到妖師族長,畢竟公會內部其實還是不少反妖師的,所以白凌然基本上不太會來公會。

在白凌然出現後,公會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這其中,有單純的好奇妖師族長,也有懼怕、厭惡、憎恨等負面感情。

「漾漾的朋友們跟學長,各位好。」白凌然微笑的跟他們打招呼,無視了周圍赤裸裸的目光,「我跟小玥來公會,是有事想調查。」迎上眾人疑惑的眼神,白凌然解釋著。

「正好你們都在這,就直接問你們吧。」褚冥玥的眼神銳利的掃過在場的人,除了冰炎以外所有人都打了個顫抖。不愧是有“惡鬼巡司”之稱的褚冥玥,幾個後輩默默想著。

「我家那個笨蛋弟弟,失蹤了?」掃過一圈的視線最後回到了冰炎身上,褚冥玥單刀直入的問。

冰炎正要開口說明,白凌然先一步開了口,「冰炎殿下,諸位身上為何會有言靈之力殘留。」蹙起眉頭,白凌然說道。

愣了下,冰炎、夏碎立刻想到一件事,兩人交換了個眼神,「褚的姐姐跟妖師族長,關於褚我們有事要告知你們,但……這裡不太方便。」夏碎說道。

雖然他們談話都有布下結界,但要是有特別擅長法術的紫袍或是黑袍路過的話,也不安全。

「既然是關於漾漾的,那就讓各位來一趟妖師本家吧。」說著,白凌然的腳下再次張開移動陣,「妖師本家,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旁邊的褚冥玥哼了聲,冷冷的又掃了他們一眼,彷彿再說“你們敢不來就死定了”。讓幾隻後輩又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沒問題。」冰炎踏上了移動陣,妖師本家做為主角是褚冥漾的談話地點再好不過了。

夏碎、喵喵、萊恩、千冬歲也相繼踏了上去。

畫面一轉,妖師本家的建築物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歡迎來到妖師本家。」

「請各位隨我而來,妖師一族的本家若沒有血緣者帶領無法進來,所以還請諸位跟緊。」

一行人跟在然的後面,妖師本家的布在外頭的各式法陣正常來說千冬歲會感興趣,但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情研究。

白凌然帶著他們來到一間房間,辛西亞已經泡好茶等著他們了。

顯然,是有小動物在他們進來本家時就跑去通知這位妖師族長的伴侶了。

「我是辛之森的辛西亞·辛德森,漾漾的友人們好。」辛西亞微笑的打招呼。

「還請各位隨意坐。」

然坐到辛西亞的旁邊,其他人也陸續坐下。

「那麼,漾漾那渾蛋小子怎麼了?」大家一坐下來,褚冥玥立刻發問。

幾個人有默契的望向身為黑袍的冰炎。

於實力,冰炎是他們之中唯一的黑袍,於輩分,冰炎也是最大的兩個之一,於對事情的了解度,冰炎更是唯一每件事都大概知道的人。

所以,做為解說的人,冰炎可以說是不二人選。

他開始從最一開始,自己接了一個關於暗精靈的任務慢慢說起。

「最後,褚不見了,但我們直到剛剛不知道為什麼都沒在在意,然後,」冰炎對上白凌然沉重的目光,「你說,我們身上有言靈的殘留。」

「是的,而且是剛施不久,但效力沒有很強的。」白凌然點頭道。

「雖然我們認為這三件事情最大的嫌疑犯是安地爾,但是有幾點很奇怪,」冰炎分析著——他在剛剛重新回想的過程中,發現到了不少……疑點 ,「暗精靈的公主殿下和西瑞的傷口都是小刀造成的,不是安地爾的黑針——九瀾的傷口是黑針造成的,所以不太可能是安地爾換了武器」

「如果真的是安地爾的話,褚為什麼有法破解安地爾布下的法陣?」

「西瑞被安地爾給殺死了,可是褚的傷勢卻輕到不會有後遺症——安地爾可不是會手下留情的人。」

「西瑞的現場情形,只有褚一個人的說詞,老實說毫無證據。」

「……冰炎閣下,你這是什麼意思?」瞇起眼睛,褚冥玥起身瞪著冰炎,身上隱隱傳來了殺氣。

其他的人也以有些震驚的目光望向冰炎——他們也沒想到,冰炎竟然會這麼說。

「……褚,有隱瞞我們事情。」不畏懼褚冥玥的殺氣,冰炎迎上目光。

「你……」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小玥,」白凌然拉住自家族人,苦澀的說,「冰炎殿下,說得有道理。」

褚冥玥頓了下,坐了回去,沉默了下來。

一時間,沒有人講話,每個人都在思考著冰炎的話。

冰炎也沒開口,只是靜靜的等著眾人思考完畢。

他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有些地方還是勉強了點他也知道。

他從一開始雷之鳳事件時,就覺得很多地方不對勁。

在把褚送到翡夜裡後,他抽空去調查了褚的任務紀錄,發現有些地方跟他的記憶……對不上。

後來翡夜發生事情,雖然公會本來就有意讓他過去,但實際上是他主動去爭取的。

他想去好好觀察褚。

觀察下來,結論是,沒有問題。

褚確實就像他認識的那個褚一樣,但明明完全符合,心中卻浮現了不少違和感。

直到剛才,仔細的回想,冰炎才終於把所有違和點清楚的整理出來。

——褚冥漾,一定有事瞞著他們。

……沒說出口的事情是,或許,他是像他的祖先一樣——

冰炎強迫自己停止想下去。

「……凶器不對,不能說就不是安地爾,」第一個打破沉默的是褚冥玥,「反之,凶器對也不一定是安地爾。」

「安地爾的想法異與常人,說不定他真的是心血來潮。」夏碎接著說。

「……是說,然先生,你說我們身上有言靈?」千冬歲看向白凌然,「有辦法知道源頭是誰嗎?」

其實,他們在稍稍思考後都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他們都知道,只是,不太願意相信而已。

「是漾漾。」白凌然說道。

現場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

「漾、漾漾……實力不知不覺成長到了、那種地步……然後……他跟西瑞不知道在洞穴發生什麼事,西、西瑞死了……之後,疑似安地爾來襲擊九瀾先生跟漾漾,漾漾似乎被帶走……帶走前對我們施了言靈……」喵喵顫抖著說。

——褚冥漾為什麼要對他們施言靈,是因為,有些事情不想被他們發現嗎?

「不,不對,漾漾一定是怕我們擔心的……!」喵喵咬著嘴唇,眼淚在翠綠的眼睛裡滾淌著,「一定是的……!」

沒有人回話,萊恩默默給了喵喵一顆飯糰。

「……總之,現在該做的事情就是找漾漾。」臉色同樣很難看,千冬歲說道,「找到了漾漾是最優先的事情。」

「妖師族長,褚冥玥,我有事想拜託你們。」冰炎望著兩位妖師族人,「褚曾經有施展言靈破除安地爾的法陣,我希望你們也能來試試。」

「事關漾漾,當然沒問題。」白凌然立刻答應,褚冥玥也點頭回應。

「擇日不如撞日,我跟小玥接下來沒事,冰炎殿下不知是否方便?」

「沒問題。」在走之前,嚴珞給了他通行證,讓他可以自由在翡夜裡進出——只要沒有惡意。

「話說,九瀾為什麼回去找褚,沒人知道對吧。」夏碎將視線望向千冬歲,「千冬歲,我只在醫療班總部調查西瑞屍體,這樣你可以放心吧?」沒人知道為什麼九瀾會去找褚冥漾,但十之八九是關於西瑞的事情。

千冬歲愣了下,「……哥,那你不能亂跑!」雖然在醫療班內部他就不用擔心了,但由於自家哥哥前科略多,千冬歲還是提醒了一句。

「我不會的。」夏碎有些無奈的回。

「喵喵……喵喵跟夏碎學長一起去……」抹掉了眼淚,喵喵斷續的說。

「我……跟萊恩去公會找找看有沒有線索吧。」千冬歲握緊拳頭,他深深希望他的友人沒有做出傻事來。

一群人帶著沉重的心情,各自離開去查詢真相。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查到的真相,究竟會不會是他們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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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趴
雖然我習慣了(不
不要因為作者差不多習慣了就不探頭啊!(??

嗯,總之,漾漾快暴露了(?

下星期可能是中秋節賀文,如果我趕得出來的話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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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10-13 20:26:51 | 顯示全部樓層
中秋節賀文(上)

*畫風跟正篇不同,(作者自認)為歡脫搞笑
*上是中秋節賀文,下請盡請期待(?)
*不要在意這賀文晚了快一個星期發(不

人家說,中秋節是團圓的日子。

可是對褚冥漾來說,中秋節,是他與朋友與家人,產生隔閡的最初一天。

###

「話說,中秋節快到了呢。」吃著手上的餐點,喵喵突然說道。

「呃,這麼說確實。」聽到喵喵提起來,褚冥漾才發現。

同時,他也產生了絲警覺心——他可沒忘記上一次過中秋節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把人家水妖精聖地炸了,而且聽說到現在聖地都還沒完全復原啊啊!

「上次過中秋節是高一的時候了吧……我們去水妖精的聖地烤肉賞月交換禮物。」推了推眼鏡,千冬歲回憶道,「去年幾乎都在忙,沒過節。」

「嗯……可是今年和平了,喵喵想過節!」喵喵用閃亮亮的眼睛望著他們,「漾漾、千冬歲、萊恩,你們說好不好!」

「有飯糰就好。」啃著飯糰的萊恩第一個回答,他說完話後就自動隱形了。

「喵喵,你想好要怎麼過了嗎?」褚冥漾小心的問,他其實挺喜歡過節的,只是……

跟這群火星人過節,各方面來說都很危險啊!

喵喵這次要是又要舉辦什麼有危險可能性的活動,他一定要阻止!

「還沒耶。」可愛的微歪著頭,喵喵面漏苦惱的想。

「中秋節,一般來說就是賞月、吃月餅跟柚子,然後漾漾的國家還有個烤肉習俗。」千冬歲說道。

「烤肉上次烤過了,賞月上次也賞過了……」喵喵呢喃著,「柚子……月餅……」

「有了!」喵喵用像是想到什麼好注意的口氣說,「我們來辦個創意月餅大賽吧!」

創意月餅……

聽起來是很和平的活動,讓褚冥漾稍稍安心。

總不會吃個月餅也把人家地方給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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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屆中秋節創意月餅製作大賽

    參加條件:不限
    地點:月紅鎮中央廣場(雪野家友情提供)
    時間:X月X日
    活動說明: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節啦!您想好要怎麼過節了嗎?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第一屆中秋節創意月餅大賽將要
    開始嘍!
    沒想好要怎麼過節的您,想自由發揮創意的您,對吃各種
    月餅有濃厚興趣的您,此次活動,將是您的不二選擇!
    活動規則:
    1.可1到3人一組
    2.創意月餅需由自己製作
    3.需全程錄下製作過程
    4.不可製作有毒月餅
    活動獎品:
    準備中,徵求提供人士呦!

   主辦方:米可蕥
   主辦方聯絡方式:xxxx-xxx-xxx
   P.S.誠徵三到五名的試吃評價委員」

褚冥漾看著手上的宣傳單。

覺得心裡滿滿的吐嘈感不知道從何開始。

……話說喵喵還特別折騰出宣傳單,也太閒了吧!

還有,那個不能製作有毒的月餅那項,他強烈建議改成“只能製作普通月餅”!

他之後像喵喵提議,被喵喵以“這可是創意月餅製作大賽耶,普通就不好玩啦!”駁回去了……

褚冥漾決定,他到當天絕對不管什麼月餅都不要吃。

不對,他應該要離那些月餅遠遠的!

天知道那些火星人造的月餅會不會爆炸或是怎樣的!

褚冥漾手上有幾張傳單,喵喵請他轉交給褚冥玥、白凌然跟西瑞。

對於最後一個他十分不想邀請——西瑞折騰出來的月餅絕對不是人能吃得……

嗯,火星人或許可以,但他只是個小小的普通人啊啊啊。

白凌然表示他那天有事,褚冥玥說她跟原世界的朋友約好了,倒是褚冥漾最不希望參加的西瑞自信滿滿的說會弄出極具特色、絕不會讓他失望的創意月餅。

老實說,他只想要看到普通的月餅阿啊啊啊阿!

照著白凌然跟辛西亞倆擅長做食物的建議和網上搜出來的食譜,褚冥漾在失敗N次後終於成功製作出了蛋黃酥。

是蛋黃酥的原因,是因為他喜歡吃蛋黃酥。(好吧其實是因為作者愛吃)

終於做出了個看起來正常蛋黃酥吃起來正常的蛋黃酥,褚冥漾當然無比感動——但他很快就開始愁了。

對“創意”兩字發愁……

他這月餅完全就是普通原世界隨處可見的月餅,喵喵說如果說不出自己月餅有啥特別之處還要接受懲罰啊啊啊啊。

煩惱來煩惱去,他決定去問問看然的意見。

然後他就收到了一箱金光閃閃的食材。看起來就十分貴重實際上也是如此。

讓他十分誠惶誠恐——只是一個學生鬧著萬的比賽而已,有必要用這麼高級東西的嗎!?

「沒關係啦,這我直接從族裡庫存拿出來的。」

「……」

然表哥,你這麼濫用族長職權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之後褚冥玥跟他說妖師裡那些天靈地寶放著也是積灰塵就是。

就這樣,褚冥漾用了那箱食材做出了30顆蛋黃酥——做這麼多的原因是因為,喵喵說她決定讓大家都當試吃員,所以請各位製作多一點。

聽到這消息是他都有要用妖師之力阻止這場大賽的衝動了……

總之,不管他多不願意,中秋節還是很快就到來的,而他一早就被自家三同學堵在門外,想逃也逃不了……

月紅鎮,雪野家手下的一個小城鎮,裡面只有旅館與商店沒有居民——就是一間純觀光小鎮。

其特色就是城鎮上方懸掛著一輪紅色月亮,這也是名字“月紅”的由來。

關於那輪紅月的傳說多到數不勝數,而雪野家官方承認的傳說是這樣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名流亡在外的雪野家祖先踏上了這個地方,在此處建立了小小的據點,再此安居並避世。

這名雪野家的祖先有個仇家,她為了躲避仇家,又不想要到處流浪,才來到這一鳥不拉屎的偏僻地方居住。

但能躲得過一時,終躲不過一世,雪野家的祖先最終仍被仇家找到,而那時——

小小的據點不知何時,已經發展成了個小城鎮。

那是一個純樸良善的小城鎮,鎮長就是那名祖先,她是個受人愛戴的好鎮長,與人名感情十分好。

那天,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夜晚降臨,一聲悽慘的叫聲劃過空氣,直到不曾賤血的鎮裡被鮮血侵染。

惡夢,降臨在那位祖先的身上。

尋門而來的仇家殘忍至極,他們在她的面前殺光了城鎮上的所有人。

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愛的鎮名一個又一個染上血倒地,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甚至還受到他們的保護,她——

對著月亮,對著她視野裡除了鮮血以外最明顯的物體閉起眼睛,跪在地上,輕聲的禱告,並獻上了自己的力量,獻上了自己的——性命。

「月啊,純淨的月啊,不知您是否有聽到?」

「若有聽到,幫幫我吧,幫幫我這個罪惡至極的無力人士吧。」

「替我拯救這美好又無辜的城鎮,而我願意獻上自己這些微薄的力量——」

「與我這條卑賤不堪的性命。」

「只願您,能拯救我那些樸質溫柔的人名。」

月光的亮光越來越亮,灑落在她身上,而她全身都泛起一絲絲的血紅色。

在最後一人倒下,在仇家口吐著惡言,一步一步朝她走來,並將刀子砍向她時——

月光與血光同時大綻,掩蓋住著個城鎮,而凡是在融合在一起的血色月光照耀下的有生命體,一律——

被血色月光侵蝕,最後消逝無蹤。

血色月光照耀了足足一個時辰後,血色月光從城鎮裡消退,最終退到了月亮上,使月亮看起來就像個紅月。

而那名祖先生命也同時凋零,在她凋零的那刻,她對著月光說——

「感謝您。請您……代替我保護這個城鎮吧。」

——她直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終究沒成功救到任何人。

在時隔不久後,雪野本家終於找到了這個城鎮,那時,這個城鎮彷彿死物般,沒有任何一絲生命氣息,全鎮裡都是屍體。

雪野本家在鎮長屋子的外面找到了全身不含一滴血的那名“流亡祖先”。

之後,雪野家清理了這個城鎮,而他們認為,這個城鎮的鎮長是屬於她的,這個城鎮的鎮名是屬於那群無辜的人,所以雪野家始終沒在這個城鎮裡立下鎮長與比鎮長職位高的人,也不曾在這個小又偏僻的城鎮安上居民。

這就是唯一被雪野家承認的“紅月傳說”。

喵喵在想他講完這個傳說時是淚流滿面,雖然千冬歲馬上就潑了冷水,說這傳說有超過一半是編的……

找到這城鎮時全鎮是佈滿屍體沒錯,但實際上這地方根本不是雪野家祖先曾經來過的,他們家完全是看這裡是無主之地就佔據了……

沒安上居民單純是因為這裡太偏僻。

而紅月的由來在經過雪野家長期的調查,恐怕是有一名十分強大的人用了某禁術後所殘留下來的,這點倒跟傳說中的沒差多少——都一樣是法術產物。

傳說都是不可信的,不管是在原世界還是守世界——褚冥漾默默想著。

月紅鎮全鎮籠罩在紅光裡,顯得一種奇特又神秘的美感。

喵喵會選這地方,也正是因為頭上這輪紅月——原文是畢竟都賞過普通的月亮了,那這次就來賞個不普通的月亮吧。

所以他們等等是,吃“創意”手工月餅看泛著詭異紅光的月亮嗎……

到了廣場上,上面只有一些零散的人——千冬歲說是他家手 下——顯然他們是第一個到的。

抬手看了下手錶,比原定時間早了整整一小時。

……他就覺得他們好像太早來了!

「漾漾,喵喵身為主辦人,當然要早點來佈置場地啊!」對於他的疑問,喵喵歡快的說。

「身為這場地的主人,我當然要親自過來佈置啊。」千冬歲補充。

他們說得好有道理,但是!

為什麼他也要被早早就被拉過來啊!?

抗議無效,這一個小時褚冥漾就這漾看著兩人忙來忙去……

一個小時候後,場地已經跟一開始皆然不同,充滿了中秋節的氣氛。

廣場被一層夜色籠罩,在廣場裡抬頭看到的是星空而不是藍天,但那輪不論早晚始終掛著的紅月卻還是能引入眼簾。

廣場上高高懸浮著寫著“第一屆創意月餅大賽”的條子。

草地上佈滿點點星光,法術做成的小兔子在廣場上跑來跑去,十分可愛。

廣場周圍種滿一圈桂花,空氣著蔓延著淡淡的花香。

「漾漾萊恩,覺得如何!」喵喵滿臉自信的說朝他們走來。

「很漂亮。」萊恩點頭稱讚,「只不過,如果能有點飯糰相關場景就好了……」

理所當然,萊恩後面的“建議”直接被無視。

「超美的!」褚冥漾跟著讚美。

話說,這次只是個普通的活動吧,未免辦得太隆重了點的感覺!?

不對,試吃員是自己人,從這點來說一點都不隆重……

佈置完後時間也差不多到了,陸續有人過來。

冰炎、夏碎、三多、安因、賽塔、黎沚、提爾、西瑞、奴勒麗、歐蘿妲、阿利、莉莉亞,這些就是喵喵邀請來的所有人。

等人都到齊並席地坐好後,喵喵站在廣場的最前面的投影布前面,拿著麥克風,歡快的宣布:「那麼,第一屆創意月餅大賽,正式開賽!」

「首先~先來抽籤吧!」拿出一個黑色塑膠袋,喵喵飛快的大家都發一張號碼牌。

褚冥漾望著手中的號碼牌,五號,稍稍前面一點但也還好的號碼。

這次參加的組別一共13組,三多一組、萊恩莉莉亞一組、冰炎夏碎一組、安因賽塔一組。

聽說千冬歲原本是想跟他哥一組,但後來又決定把自己親手做的月餅當驚喜,等到了比賽當日在獻給夏碎。

對此,褚冥漾只深感自家好友真的是兄控晚期無藥可醫。

「不愧是本大爺,抽到了一號!」西瑞得意的起身,又理所當然似的說,「也是,畢竟是本大爺嘛。」

……老實說,今天他絕不想吃到的創意月餅就是西瑞的!

所以說,這是早死早超生的意思嗎!?

「欸等等,你先給喵喵坐下來,喵喵還沒說完規則呢!」鼓起臉頰,喵喵把西瑞推回座位上後,又從塑膠袋裡拿出一疊紙張發下去,「這是規則,大家要詳細閱讀呦。」

褚冥漾低頭看規則,雖然說要詳細閱讀,但其實沒什麼東西……

整理一下就是傳單上的四條,還有評分原則跟流程說明而已。

背面就是評分表。

分成三部分:創意,口味,介紹能力跟整體,一共可以打1-5分。

流程就是,上台後給大家看自己的製作影片——這就是投影布的功能——並發月餅給大家,然後自己努力推銷。

在喵喵終於好了下臺後,西瑞就神氣的上了台,「鄉親朋友們阿,」西瑞把手擺在下巴下方,「你認為你吃過不少月餅了?今晚,諸位將知道,汝等凡人之前所吃得,根本就不是“真的月餅”!」

「今晚,本大爺將會為各位帶來——」

「何為真正的月餅!」說著,西瑞從一個金光閃閃的月餅拿出了一個……

……一個同樣金光閃閃的公雞。

同時間,投影布也開始放了起來——

製作夢幻月餅,第一步驟:

去金礦山宰殺黃金公雞!

投影布開始放起西瑞在金礦山尋找黃金公雞跟宰殺的過程。

西瑞也興致勃勃的介紹起來,「這是用哪怕是在金礦上也十分稀有的黃金公雞所製造的,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

默默自動關閉起自己的聽力,褚冥漾一肚子的嘈不知道該怎麼吐。

首先,這是月餅,“月”餅!月餅就是月亮形狀不是公雞形狀的好嗎!

「等等,喵喵有問題!」舉起手來,喵喵打斷西瑞的滔滔不絕並無視對方不爽的表情繼續說下去,「“月”餅就是像月亮一樣的餅,你這一點都不像月亮!」喵喵直接把褚冥漾剛剛的問題問了出來。

「原世界不是有方型月餅嗎?」被打斷還在覺得不爽的西瑞口氣不佳的反問。

「是有。」

「所以我這只是把方型改成公雞形狀而已阿。」

「而且,圓形方型有什麼好看的,當然是喜氣洋洋的公雞才棒阿!」

「這麼說也對,」喵喵認同的點了點頭,「圓形跟方型月餅哪裡好玩呢,公雞形才好玩!」

「你還不錯,有眼光嘛。」顯然對喵喵的反應十分滿意,西瑞收起不爽的表情心情很好的點了點頭,然後就繼續介紹了。

……等等喵喵,你不要這麼快就被說服啊啊啊啊!

月餅就是月餅,好玩成這樣根本就不是月餅了好嗎!?

褚冥漾在心裡瘋狂吐嘈,但……他仍沒膽說出口就是。

月餅能製作成方型不代表能製作成其他形狀好!嗎!

五色雞先生您做得根本不叫月餅謝謝!

……不對,褚冥漾仔細看了那隻雞,上面確實有月餅上常見的紋路。

他該慶幸西瑞還記得他是在製作“月餅”嗎?

而這時候,背景的投影布已經變成了西瑞如何跟一珠活蹦亂跳、長相疑似原世界的紅豆樹奮鬥的。

所以說,先生你完全誤解了,人家喵喵是要看製作過程,沒要你連食材準備都拍出來好嗎!

還有那顆“紅豆樹”只有長相像紅豆樹,實際上是種難得無毒但味道十分……有前衛感的惡魔樹別以為我不知道阿!

以前出任務時恰巧吃到過一次這種“惡魔果實”的褚冥漾臉色扭曲了起來,那味道,他實在不想在回憶了……

「伊克斯之果的味道,這是真男人的味道阿!」

聽到西瑞這樣說,褚冥漾表情更扭曲了——

他得要再次吃下這東西嗎!

阿,伊克斯之果就是那個惡魔果實的名字。

褚冥漾原本以為在他看到伊克斯之果後這月餅還有啥他的不會意外了,但他發現他錯了……

西瑞在把月餅裡的食物都差不多講解了一遍——就是各種味道奇特詭異正常人根本不會碰——後,突然又微笑的說:「本大爺呢,在這個月餅放了個驚喜!」

聽到“驚喜”兩字,褚冥漾立馬升起了警覺心。

根據經驗,西瑞的“驚喜”絕對!是什麼危險事物!

「本大爺在裡面埋了顆碰到口水就會炸掉的小型炸彈,吃到的有緣人士可以從本大爺這領取獎勵喔!」

……

等等,碰到口水就會爆炸,他知道想月餅會不會爆炸只是開玩笑的向而已啊啊啊啊!

難道他只是在心裡想一下那該死的妖師之力就實現了嗎!?

「放心,這爆炸動靜很小的,頂多把嘴巴炸爛而已。」

不不,把嘴巴炸爛什麼的動靜一點都不小好嗎!!

「放心,醫療班左右手在這呢,我保證能讓你的嘴巴在五分鐘內復原如初且跟先前毫無不同之處。」提爾非常適時的出聲,適時到褚冥漾都懷疑起是不是事先跟西瑞串通過了……

雖然以西瑞的性格來說不太可能就是。

望了望周圍人的表情,嗯,除了雷多興致滿滿、千冬歲滿臉嫌惡樣,其他人表情一如往常。

……不愧是這群從小就在火星長大的火星人,中途才移民到火星現在內心仍是地球人的他實在無法像他們一樣平靜!

「那你們來拿月餅唄。」西瑞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月餅分好了。

……別分那麼快阿,再給他點心理準備的時間阿!

對將要吃到一個味道絕對會很恐怖甚至有可能爆炸的月餅的心理準備!

「漾~你身為本大爺的僕人,本大爺就把做得最帥氣的雞冠給你了!」

褚冥漾心驚膽顫的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雞冠造型月餅。

深呼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做足心理準備後他才開口咬。

這炸彈聽說在碰到口水前都是隱形的,也就是說,無法事先檢查自己月餅裡到底有沒有炸彈……

他實在無法理解旁邊興致勃勃的再挑戰的奴勒麗的心情——雖然惡魔的心情他一向都不理解就是。

咬第一口,意外發現黑色的神秘內餡味道還不錯,而且還真有一點點月餅味道。

……把一堆難吃的加在一起就會變好吃的道理嗎?

第一口似乎沒吃到炸彈,褚冥漾安心了不少。

看來他還沒這麼衰嗎——

這樣想著的褚冥漾帶著輕鬆的心情,又咬了一口。

「碰——」

「不愧是本大爺的小弟,跟本大爺果然有緣!」

對不起,他剛剛就不該立旗說自己不會這麼衰的!!

「嗯嗚嗚嗚嗚嗚嗚!」

雖然!自從!他開始慢慢接人物後就挺常受傷了!

但不代表他有習慣受傷習慣痛覺,會痛得還是會痛啊啊啊啊!

含淚衝到提爾那裡報到的褚冥漾有想要詛咒西瑞吃飯噎到走路滑倒的衝動了。

至於關於西瑞給了他什麼禮物這點,他一點都不想再回想……

就是那個他前年交換禮物換到的東西他一點都不想說出來忘記的讀者請自己回去補感恩(不)。

第二個是千冬歲,他帶來了一個外表看起來很正常——但內餡切開來散發著各種詭異味道的月餅……

褚冥漾覺得,上一個西瑞的月餅是內餡好歹有一點點月餅味道,這一個千冬歲的月餅是反過來只有長相像……

內餡簡單來說就是,你吃過得最苦的中藥然後比那中藥難吃10倍以上……

不少人吃完第一件事就是去喝水漱口。

雖然聽前面倆面不改色吃掉月餅的學長討論內容,這內容物不明的月餅確實非常養生,對身體各方面都有好處。

這就是良藥苦口的意思嗎?

接下來是三多的作品,外型是一個彩色刺蝟。

褚冥漾已經放棄吐嘈月餅形狀了。

總之,這彩色刺蝟,一看就知道誰的作品。

內餡十分好吃,冰冰涼涼的,像冰淇淋但又不太一樣的口感,含在口裡一開始會微酸慢慢變甜。

據雅多所說他們外型沒能成功阻止雷多,但內餡出了不少力。

褚冥漾十分慶幸,這倆有攔下自家兄弟,雷多的話不知道會做出多恐怖的月餅……

第四個是莉莉亞跟萊恩的組合,他倆拿出了個飯糰形狀的月餅。

褚冥漾不知道該不該慶幸是飯糰形狀的月餅不是月餅形狀的飯糰……

後者的味道他真心想不到。

聽莉莉亞介紹,這是飯糰口味的月餅,而吃起來還真的有飯糰的味道。但能讓你知道你現在再次的是月餅不是飯糰。

形成了個奇特但還不錯的味道。

再來就是他了,用守世界的稀有食材做成了的正常的原世界月餅——意外的,好評還不錯。

……因為周遭這群火星人其實根本沒吃過幾次原世界的正常月餅……

惡魔的奴勒麗做了個會活蹦亂跳、看起來十分血腥的月餅。

不對,這根本就不叫月餅了吧!!

奴勒麗的月餅雖然是月餅形狀,但摸在手中溫熱溫熱的活像是再摸內臟,從外表到內餡都是鮮紅、深紅跟黑色組成,光要吃就得要有一番心理準備啊啊啊。

這比吃前兩個還要恐怖……

由於遲遲不肯吃,褚冥漾就被等得不耐煩的奴勒麗直接一口塞了——

味道,有點像在吃生肉,但又不太一樣,其實意外的還不錯吃……

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真的很難吃的月餅只有千冬歲的。

而危險的月餅只有西瑞一個。

這讓褚冥漾有點感動——感覺這次活動難得可以平安結束了啊啊啊!

由於這群人特別會鬧,再第七個賽塔介紹時他就發現時間到了——他們家今天晚上打算來久違的烤肉,所以他要提早回家。

這件事早就跟喵喵說過了,原本想說這次大會從早上開始辦、他下午才要回去應該來得及,但顯然他太小看這群人鬧得動靜了……

老實說,賽塔跟安因的月餅看起來真的很好吃,但他在不趕回家就要被家裡的那個女魔頭給……了阿!

他家姐姐已經寄簡訊果然說她到家了,要他再不回來就死定了……

想到某惡名昭彰的自家姐姐,褚冥漾忍不住抖了抖。

告別了大家,褚冥漾開啟移動陣回到了原世界,地點不是在他家前面,因為褚冥玥給他開了一串清單要他回來時順便幫忙買一下。

所以說,他是弟弟不是跑腿小弟阿!

在心裡吐嘈的褚冥漾進到超市裡,一邊挑著商品一邊想。

——之後的他十分後悔,為什麼那時不選擇先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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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字的中秋賀文
上,嗯很努力想寫輕鬆歡樂搞笑,但好像失敗了(?(艸
下畫風回歸本篇(o
正篇下下星期才會更呦~

所以說看在咱爆字的份上留點言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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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10-21 11:08:46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菜菜子 於 2017-10-21 12:36 編輯

中秋節賀文(下)

*雖然說中秋賀文但其實跟中秋節沒啥關係
*這篇講漾漾跟老安怎麼相遇的前傳所以得看喔喔喔喔

一出超市,褚冥漾馬上察覺不對勁。

空無一人的街道,不對勁的氣氛,安靜過頭的環境,讓他立刻生出警覺心,掏出米納斯來,警戒的觀察四周。

很明顯,這裡被人布了結界,而且是針對他設的——結界完全沒有防著他。

雖然目前沒感受到敵意,但說不定對方比自己強才讓他沒察覺到的,所以褚冥漾絲毫不放鬆警惕。

「看哪呢?」帶著惡意嗤笑聲的話語從後面傳來,褚冥漾立刻轉過身,將米納斯指向對方。

說話的男子身穿紅袍,臉上面具半遮著顯示出對方剛出任務完。褚冥漾總覺得對方的臉蛋很眼熟……

「什麼,嚇呆了?呵,不愧是區區妖師。」臉上的表情是惡劣的笑容,紅袍用蔑視的口氣說。

褚冥漾一秒知道現在的情況——

眼前的紅袍恐怕、不對是一定是厭惡妖師的人,恐怕他在附近出完任務後正好發現他,所以就前來挑釁。

……他真是一如既往的衰阿,出門在原世界買個東西也會遇到反妖師人士也太巧了吧!

「褚冥漾,你知道嗎——妖怪根本是不該存在在世界上的喔。」無視褚冥漾依舊沒反應,紅袍自顧自的說,「妖師阿,是種無法好好控制自己、隨時都會失控危及到他人的種族呢。」

「……阿?」原本以為對方大概又會說什麼妖師去死阿之類的話,讓褚冥漾呆愣了下。

「褚冥漾,跟你講一個故事。」仍然無視他,紅袍繼續說下去,「有個小男孩,有著一個美好的家庭,溫柔的母親,風趣的父親。」

「有一天,父親在外出任務時遇到了危險。他很幸運被一個路過的旅行者所救。」

「父親把旅行者邀請到家裡,並希望對方能在家裡住一陣子,以此報答恩情。」

「旅行者在父親再三希望下最終答應了,在家裡住了下來。旅行者是個善良的人,他與父親、母親跟小男孩都成了好朋友。」

「雖然旅行者在家住了整整一年,但不論是誰都不知道他的種族與身世。哪怕有人去問也會被他輕巧的化解掉。大家雖好奇,但看到旅行者自己不想說,久而久之就沒人再問了。」

「旅行者有個習慣,他每個月總都會有幾天把自己關在房間不見任何人。」

「一年後,旅行者說他要走了,父親、母親甚至小男孩都嘗試挽留他,但都沒成功。」

「在旅行者走的前幾天,一隊精靈團隊來了。」

「他們說,旅行者是不詳的,是邪惡,呆在旅行者身邊會被他迷惑、會帶來災害。」

「當然,父親也好母親也好,沒人相信這些精靈的話,於是精靈說,他們原本不想透漏的——」

「——旅行者其實是妖師的遺族。」

「然後,精靈直接離開,旅行者進到了他們密談的房間,說他現在就會走。」

「而父親、母親與小男孩這一次沒有任何人挽留。精靈提著旅行包轉身——」

「——他又轉了回來,發出了個狂妄的笑聲,全身纏繞著黑暗氣息,說:『果然,你們也一樣呢……』」

「旅行者掏出了他的幻武兵器,朝三人發動攻擊——」

「鮮血四散,在強大的旅行者面前,父親和母親的抵抗毫無作用,最後,他們只勉強的讓小男孩逃走。」

「無力的小男孩只眼睜睜的看著狂暴化的旅行者砍向父母,直到他被母親推向旅行者不知道的緊急避難室的通道。」

「小男孩在緊急避難室呆到裡面的糧食都沒了後,才迫不得已的出來,而他只看到了一片空地,曾經生存的房子消失無蹤。」

「之後,小男孩調查了很多很多關於“妖師”這種種族的事情,聯想到了旅行者每個月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幾天——」

「得知了,“妖師”是一個天生就潛藏著黑暗,擁有強大的力量卻無法完全控制好的種族。」

「故事到這邊就說完了。」紅袍頓了下,笑笑的望著他,「褚冥漾,你有什麼感想呢?」

「……你是故事的那名小男孩吧。」抿著唇,褚冥漾答非所問的說。他想起來眼前的人是A班的反妖師同年級生,雖然次數不多,但跑來騷擾他過。

對這個故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是個悲哀、不幸的故事,是一個沒有人有錯的故事——只是,大家的運氣都不太好罷了。

但是,對故事裡的小男孩,有錯的毫無疑問是——

「沒錯。」手上把玩著幻武兵器,紅袍面露嫌惡,「妖師就是個明知自己會帶來災禍,卻仍然恣意妄為的種族呀!」

那名殺死了自己父母的妖師。

「可是,那名妖師也不是故意的!」哪怕知道紅袍的心情,褚冥漾還是做出了反駁。他能理解為什麼紅袍會如此厭惡他們妖師,但他不能諒解。

不能諒解他那些遷怒其他妖師的所作所為。

「不是故意的?」不屑的笑了聲,紅袍把他的幻武兵器——鮮紅的的刀指著褚冥漾,「他阿,一開始就不應該來我們家,真的是為我們好的話,就該直接離開!」

緊握著米納斯,褚冥漾再次反駁,「他救過你的父親!」雖然知道自己的駁斥毫無意義,知道自己跟紅袍之間不可能有共識,但他還是執意的說。

大概是因為,他跟旅行者同是妖師,所以想袒護他吧。

……不對,其實只是——

袒護著之後的自己而已。

每個妖師心中,都潛藏著黑暗。

……他只是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黑暗會做出一樣的事情而已吧。只是想證明那樣的自己,不是自己的錯——

「他救了我父親,然後他殺了我父母。」朝褚冥漾邁步靠近,紅袍臉上的厭惡更加深重,「哈,我寧願他沒出現過,這樣我就不用連母親的失去了——」

「既然知道自己是怎樣的種族的話,就給我乖乖的藏起來阿!既然知道自己是多萬惡的種族的話,就不要出來禍害人阿!什麼妖師將重回歷史之中阿——」紅袍甩著刀砍向褚冥漾,早有防備的褚冥漾側身閃了開來。他也早就不是剛入學時的那個自己了。

「真是個惡劣的玩笑阿。呵,妖師族長是想滅了白色種族吧,我最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些妖師的偽善阿!」刀以刁鑽的角度再次砍了過去,勉強避開來的褚冥漾衣服被劃開一個口子,「說什麼想要與白色種族共處,虛偽、假意、令人看了想嘔吐!如果你們真想跟我們共處——」

眼前的紅袍現在顯然不是冷靜的狀態,所以褚冥漾才能勉強應付。有袍者跟無袍者之間的差距沒那麼容易彌補的,尤其是現在是近身戰,對使用掌心雷的他不利。

得要拉開距離才行……!

「那就該全體自殺去!」從另一手扔出符咒在閃避中的褚冥漾,紅袍在褚冥漾被符咒一瞬間固定住時手持著刀順勢往褚冥漾身體砍去,「你也是,看似對你那些朋友好,實際上心裡在暗中嗤笑著吧!嗤笑著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呆在如何危險的人物旁邊,嗤笑著他們自以為你弱小!」一層水霧包裹住刀,阻止鮮紅的刀再往下砍。身上的護符被激發,褚冥漾趁機往後滾拉開了距離。

「我、我才沒有這樣!」終於拉開距離讓他感到少許安心,把米納斯對準紅袍,褚冥漾終於開口吼到,「妖師並不是這麼危險的種族!憑什麼因為這樣我們就得全體自殺去!」手扣下機板,水霧做成的子彈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射向紅袍。

「哈,所以說,你們妖師就是——一群讓人厭惡不已又可悲的生物阿!」把刀插在地面上,紅袍彌補著被王水子彈侵蝕的周圍結界,嘴上扔沒停下,「明知自己是怎樣的危險存在,卻仍不死心想融入這個世界,明明你們是連黑色種族也懼怕、不予承認的悲哀種族阿!」

「你……」到嘴的話語沒法流暢說出口,因為褚冥漾潛意識告訴他,他說得——不完全錯。

哪怕是現在族長的然,也沒有真正消除過自己心底裡的黑暗,他只是學會如何與黑暗共存、如何控制黑暗而已。

但是,事實絕對沒有他說得那麼悲慘——

一瞬間的恍神,讓紅袍再次貼身上來,老頭公的結界擋住了紅袍的一刀。

「妖師的族長不是天真的,就是奸詐狡猾的人阿!什麼想重回歷史之中,妖師一族分明就是不被歷史接納的存在,你們只不過是強硬的擠進來而已!」眼花撩亂的刀術突破老頭公的結界,砍在褚冥漾身上。即便藉著米納斯的水霧跟中級結界術抵抗,褚冥漾身上還是不可避免的產生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你的父親,是普通人類對吧?」

話鋒突然一轉,讓褚冥漾一時間有些不適應——雖然他現在由於連防禦都快崩潰了,所以幾乎沒什麼注意聽紅袍說得話就是……

紅袍說的話,褚冥漾相信對他來說不聽會更好的。

那是一面倒的對妖師的惡劣、惡意、扭曲,但同時包含了——

他不想聽到的,關於妖師的黑暗面。

似乎是知道他的難處般,紅袍的攻勢放慢了,語調也變慢,「你的父親只是普通的原世界的人,他沒有能力,生活平凡,而你的母親,你的妖師母親卻——」

「對這麼一個平凡的人出手,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為對方帶來災害。還生下了兩個孩子。」輕鬆的防禦讓褚冥漾有了去聽對方話語的精力——哪怕他極力無視,對方放慢的語調仍如魅惑般,傳進他的耳朵,「生下了你和“惡鬼巡司”,為妖師這一早該絕種的種族留下血脈,為家裡又帶來了兩個不穩定因子。」

「——你的母親是真的愛你的父親嗎?我真的,很好奇呢,哈。」說這句話時,紅袍凝視著褚冥漾。

——褚冥漾覺得頭腦有點發熱。

「嘛,被那種自私的女人生下來,也難怪你會是這樣呢。你與你那群白色種族的朋友的互動,不就跟你母親與你父親一樣嗎。」

說真的,如果對方罵得人是自己,是喵喵學長他們,是然,是其他妖師,甚至是自家姐姐褚冥玥,褚冥漾都有自信直接無視掉,因為他知道,比起眼前大放厥詞的紅袍,他們還要更強多了。

但現在,眼前的人罵得是他的母親,他那已經徹底變成普通人的母親,他溫柔體貼、還在家裡等著他的母親——

——身為一個愛著母親的兒女,他要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用惡語來汙辱自己的母親,甚至——

看著慷慨激昂的紅袍,他背脊有點發冷。

有個不願意想像、但這如此痛恨妖師的紅袍極有可能做出來的畫面在他眼前放映——

鮮紅,屍體,驚愕。

母親倒在血泊中,家被紅色侵染。

心底裡有股聲音在慫恿著他:

【啊啊,白色種族都不是些好東西。】

【白色種族對黑色種族不會有什麼善意的。】

【哪怕是已經脫離的黑色種族。】

【所以,快快揮下你的刀,扣下你的扳機吧。】

【不然,母親可能就要死了喔。】

【母親會被自稱是你的朋友的人殺死,到死前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死呢。】

【所以——快點滅掉,這令人厭惡無比的白色種族吧——】

黑暗的聲音填滿在他的心中,讓他連眼前的人究竟在說什麼都不知道,視野畫面被鮮紅色侵滿。

所作所為都是如反射動作般,最低限度的反抗。兩手臂、右小腿、左大腿,痛覺刺激著他的神經。

好煩好煩好煩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殺死——白色種族?

殺死、眼前的人?

不然,在家等待的母親就會被、殺掉嗎——

被眼前煩死了只顧著自說自話的男子殺死。

【沒錯。】

潛伏在心底的聲音誘惑著——

【所以,快動手吧。】

要怎樣才能殺死他——

全身上下無不例外的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

怎麼殺死他,他一直都知道。

褚冥漾很清楚要如何殺死眼前理應比自己強的紅炮。

鮮紅褪去,眼前的人的一舉一動如放慢般,他精准的握住砍向他的刀,無視著手掌滲出的血與痛楚。

用盡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後一拉,同時間,低聲喊著咒語,讓藏在身後的手上的米納斯轉換成第二型態。

機會,只有一次。

紅袍的反應速度很快,但在現在的他眼中,仍是如此清晰,丟掉被紅袍主動放開的刀伸手拉住對方,口中輕聲吐出帶有力量的言靈,「爆。」

紅袍身後的地板爆炸開來,突如其來的爆炸使他反應不過來,順著熱浪被吹到褚冥漾懷中。

一把槍早已在那等著他的到來。

——這些,全都在5秒內發生。

扣下扳機,米納斯的第二型態的後座力使他猛烈的往後倒飛,直到撞到路邊的電線桿才停止。

而眼前、在幾秒鍾前還滔滔不絕的紅袍,被轟的血肉模糊。

把米納斯轉換回消耗較小的第一型態,褚冥漾不敢大意的又轟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確定對方真的不可能在起來才停手。

盯著眼前連屍體都稱不上的肉塊,褚冥漾喘著氣,腦子一片空白。

「呦,凡斯的後代,一陣子不見,不錯嘛。」

聽到這有些耳熟的聲音,褚冥漾身子一僵,反射動作般的把槍指向開口說話的人。

這句話同時也讓褚冥漾終於回過神來,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

他殺了人。

殺了公會的紅袍。

意識到自己做出了不該做得事,腦子亂成一團,手抖著握不住掌心雷,幻武兵器在落地前就變回了大豆型態。

他、殺了人,殺了在同一陣營的公會人士——

他不是沒殺過人,但他確實很少殺人,下手也都是逼不得已且對方是惡劣的罪犯。

跌坐在地,褚冥漾不敢想像,要是這件事被別人知道,被千冬歲、喵喵、萊恩……知道——

他們會怎麼看自己呢?

他們會不對他很失望,他們會不會、討厭他——?

渾身發抖,從口袋裡滑落的手機顯示出未接來電與時間。已經過了整整一個小時多了。

想到要是褚冥玥發現他消失這一個小時幹了什麼事,褚冥漾就打從心底恐懼起來。

一時間,褚冥漾完全忘記了旁邊的某危險人物,只滿心擔憂著自己的未來。

不在意對方的無視,安地爾只滿臉興致的觀察著臉色一青一白的褚冥漾。

安地爾其實很早就來了——紅袍的任務是收到這區疑似有鬼族出現所以前來調查,而那名“鬼族”正是安地爾。

理所當然,紅袍的調查毫無收穫。

那名紅袍在返回公會時跟他安地爾一樣發現到了褚冥漾的氣息,厭惡妖師且任務失敗心情不好的紅袍就跑來找褚冥漾麻煩已發洩心情——這是安地爾的推測,恐怕離事實也不會差多遠。

他在發現那名紅袍在褚冥漾身邊佈下結界後,預感會有有趣的事情發生,就隱藏在旁邊全程觀看一切。

而實際上,也沒讓他失望——他看到了褚冥漾被心中的黑暗支配,發揮出了超出自己的實力,幹下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望著現在夾雜著後悔、害怕、恐懼表情的褚冥漾,安地爾露出一抹笑,走上前去,對著褚冥漾的眼睛,放出了——

惡魔般的交易。

「褚冥漾,咱們來做個交易吧?」

這天,是褚冥漾人生的一個轉捩點。

安地爾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對他提出了看似百利無一害的交易——

這讓日後的他,對安地爾總有一種依賴般的“信任”。

安地爾替他收拾了殘局,偽裝成他在出超市時遇到了安地爾與正被安地爾追殺的紅袍,最後紅袍犧牲了自己讓褚冥漾成功逃出去。

安地爾只要求,他幫他做些小任務就好,而且保證這些任務跟他身邊的人無關。還說會訓練他,讓他能更好的完成小任務。

原本他想著事成就切斷與安地爾的聯繫,但之後卻迷迷糊糊的撥打了名片上的電話,並照著安地爾的話做了許多事情。

不知為何,看著安地爾的眼睛,就讓他產生了信任與服從的想法。

那天之後,每天或是晚上、或是假日,他跟著安地爾訓練自己,照著安地爾的指示做了一件又一件的任務。

安地爾的訓練雖然有些慘無人道,但確實很有效,短短一年,褚冥漾覺得自己的實力應該可以跟紫袍並肩了。

那些任務,從一開始簡單的跑腿,到後面甚至有殺害純良的種族——褚冥漾原本當然不肯照做後者,但安地爾說,那些種族雖然看似純良,但實際上他們的祖先也做出了很多與黑色種族沒什麼兩樣的事情。

白色種族是偽善,黑色種族是“光明”的惡,安地爾這麼說。

褚冥漾在查到了確實有相似的記載後,就認同了。

一開始褚冥漾會像這樣質疑與查證,但久而久之後,他就只照做不再多詢問了。

因為他大概是怕了,怕在知道了更多白色種族的惡行後,就會討厭起白色種族——討厭起那群跟黑色種族沒什麼差卻打著正義名號的偽善者。

在與安地爾的相處下,褚冥漾覺得,鬼族跟他們種族其實沒什麼差。

只不過,一個是浮在明面上,一個是在暗地裡偷偷摸摸的惡而已。

褚冥漾跟其他鬼族也有些接觸,雖然他不在像以前那般討厭鬼族,但鬼族扭曲的氣息他仍不喜歡。

……也正因為他不喜歡,所以安地爾常常故意派自家手下的鬼族來學院找他就是。

而這些都是後話了,一切的開始都是在今天——

月圓的中秋節,團圓的節日。

對褚冥漾來說,卻是從此與自己的朋友們產生裂痕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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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著中秋賀文的皮的前傳(不
下周就是正文了~

遲了一天,因為我昨天才趕出來(艸(被打
嗯,關於妖師部分只是私設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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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10-27 19:46:0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白凌然、褚冥玥跟著冰炎來到了翡夜族裡,進到了洞穴裡,嘗試破解禁錮。

但不管妖師族族長跟公會巡司用盡手段,仍沒能打破。

徒勞無功的三人離開了翡夜——畢竟他們可都是忙人,不可能一直呆在翡夜裡。

翡夜發生的事情跟褚冥漾一定有關係,冰炎去尋找關於褚冥漾的消息,也算是在幫翡夜尋回他們的守護神。

三人約好有什麼消息要離開共享後,就分開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了。

有股不安的陰霾仍籠罩著他們。

冰炎去協助夏碎調查西瑞的屍體。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兩、三位藍袍也跟著調查。

他跟夏碎查到了……言靈之力,阻礙西瑞、使西瑞無法復活的力量是言靈。

他們大概知道九瀾為什麼會去找褚冥漾了。

夏碎現在在紫藤館的房間休息著。

終於在西瑞身上找到了線索,他們已經聯繫上了妖師族長前來調查言靈,但妖師那裡還有些事導致白凌然無法立刻趕來。

西瑞身上的言靈之力跟他們的不同,他們的只是快要消散的少許言靈,而西瑞身上的是到現在都還在作用著的濃厚力量。

幸運的話,白凌然可以直接從這股言靈之力查出使用力量的了是下了什麼命令,甚至可能可以破除。

而在白凌然處理好事情前來之前,他們這些人能抽空休息一下,夏碎選擇回到紫藤館。

躺在床上,夏碎這幾天的心情一直都很沉重。

只要想到自己學弟或許……

是他們太不在意他,太沒防備鬼族了嗎?

不對,他應該要相信學弟的。

但壓在心頭上的沉重仍揮之不去。

「叩叩。」敲門聲在一片安靜的房間裡響起,夏碎起身,不解現在有誰會來找他。

「夏、夏碎學長……」一個虛弱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他總覺得這聲音很耳熟……

「夏碎……學長……」聲音越喊越小聲,感覺得到門外的人的搖搖欲墜,夏碎猛然一驚

——這不是褚冥漾的聲音嗎!

終於認出門外的人的聲音,感應到對方的危急,夏碎連忙打開門。

看到滿身鮮血跪坐在地上呻吟的自家失蹤良久的學弟——扯出一抹愧疚的笑容。

一塊黑色物品飛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快到讓他反應不過來——

然後他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

藥師寺夏碎失蹤了。

在冰炎跟千冬碎用盡各種方式都找不到夏碎後,終於承認了自家搭檔/哥哥真的失蹤了。

失蹤地點,Atlantis學院紫藤館,藥師寺夏碎失蹤的地方。

眾人的心情就像有顆石頭壓在他們身上,喘不過氣來,而他們卻不知道敵人是誰,目標究竟是誰。

最一開始跟他們毫無關係的暗精靈公主、然後是西瑞、九瀾、漾漾,到現在夏碎失蹤。

而這些遇害的人,扣除第一個公主,剩下的共通點大概是,他們都認識吧。

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接踵而來,他們雖然覺得最大的嫌疑犯是安地爾,但到現在他們其實未曾完全確定過。

尤其是,褚冥漾究竟隱瞞了他們什麼,更是成為眾人心上一道揮之不去的梗。

他們都不約而同像學院請了假,全力埋頭在調查這件事情裡。

關於兩個人失蹤的事情被公會鎖了起來,只有部分人士知道 ——照理來說是這樣。

但,消息不知道從哪裡洩漏出來。

起初他們沒人在意,直到謠言變成——

「邪惡的妖師褚冥漾綁走了自己學長藥師寺夏碎。」

「褚冥漾那個邪惡的妖師殺死了藥師寺夏碎。」

才終於引起他們在意。

幾個人不以為意,他們……相信,那位傻傻的、純真善良的妖師,就算有事情在隱瞞他們……也不會是這種事情的。

雖然,在調查過程中,幾個人越來越無法肯定了。

例如,千冬歲查到了褚冥漾接了一個無袍的、淨化一個小型汙染地的小任務。

而到了那片地方,千冬歲卻發現那塊地消失了。

那只是一個無主之地,消失似乎也沒什麼,但白凌然發現了很淡、很淡的言靈力量。

淡到大概只有他這個妖師族長可以看得出來的殘留力量。

究竟只是巧合,還是那塊無主之地被褚冥漾拿走了呢?

例如,萊恩突發奇想跑去調查褚冥漾的電腦,發現他已經很久沒上遊戲了。

——那他晚上究竟是再做什麼呢?

他們不知道,哪怕是喵喵,也從一開始哭喊著漾漾不可能背叛到現在只是靜靜的咬著唇不說話。

雖然關於夏碎失蹤的事情他們幾乎沒什麼進展,但關於褚冥漾,他們卻不斷的發現疑點。

甚至,有些看起來不像是疑點的地方,現在回想起來他們都覺得疑點重重。

但在還沒有最準確的證據前,他們還是會願意……

相信他的。

不知為何,外界關於褚冥漾殺死藥師寺夏碎躲了起來的消息越傳越烈。

公會裡反妖師的聲浪越來越多,妖師一族的人基本上現在都不會出現在公會相關地方了。

在夏碎失蹤了兩個星期,外面謠言越傳越誇張、反妖師情節越來越嚴重,他們查詢到許多褚冥漾奇怪的地方,但對於關鍵的事件仍毫無收穫時,終於有了消息——

有了,不幸的消息。

藥師寺家屬於夏碎的命燈,熄滅了。

###

冰炎、千冬歲、萊恩、喵喵在藥師寺家的命燈前,旁邊有一個掩面無聲哭泣的執事。

「這就是、少主的命燈……千冬歲少爺知道,該怎麼做,那麼在下就先退下了。」老執事抹掉眼淚,嚴肅的對他們說,「請各位,一定要讓少主有個交代。」

「我會的。」表情同樣肅穆,千冬歲的聲音有點哽咽的回。

老執事退了下來。

這裡是藥師寺家,放貴重人員的命燈位置。

屬於藥師寺夏碎的命燈,在昨天熄滅了。

藥師寺家有特殊秘法,能擷取到死者死前的一些訊息,這訊息可能是氣息、影像、法術。

而這秘法只有血緣者可以使用,身為身為夏碎同父異母兄弟的千冬歲強烈的要求藥師寺家把這個秘法讓給他來做,藥師寺家猶豫了一陣子後答應了。

這秘法,血緣越接近的人探查到的越多訊息,夏碎的母親已經死了,父親不可能來,那身為他同父異母兄弟千冬歲毫無疑問是血緣最近的。

千冬歲如此積極的爭取,除了死者是夏碎、是他最深愛的兄長外,還有一點——

他們怕,查出來的事情,真的跟褚冥漾有關。

如果真的有關,那……

他們希望能第一時間釐清真相。

千冬歲小心翼翼的把已經熄滅的、自己哥哥的命燈拿了出來,交給萊恩。

「萊恩,小心拿好,絕對不能掉!」

在千冬歲的幾乎可以說是瞪視的看著之下,萊恩捧好命燈,嚴肅的說「歲,我以史凱恩之名發誓會拿好的,你放心吧。」

深呼吸口氣,千冬歲讓自己心裡毫無雜質一片空白,拿出美工刀劃開手指,朝著命燈滴血。

「以藥師寺夏碎的血緣者·雪野千冬歲為令,顯現出其的死亡線索吧!」

鮮血滴落在燈上,原先熄滅的命燈猛地燃燒起來,像是要把燈薪燒完般的猛烈燒著。

千冬歲張開五指,把手放在命燈上頭,用力一抓,火焰像是被他抓走似的熄滅掉,千冬歲攤開手心,上面用灰燼寫著一個詞——

【妖師】

喵喵跟冰炎還有萊恩也湊了上來,沉默的看著灰燼寫成的字緩緩的糊掉。

——褚冥漾失蹤,一個又一個細微的謊言,公會傳出褚冥漾殺了夏碎,命燈顯示兇手跟「妖師」有關。

事情,有這麼巧的嗎?

###

幾個人帶著沉重的心事回到學院,“妖師”這線索還是太微弱,雖然縮小到了一個族群的範圍,但還是不足以查到真兇。

移動陣的光芒還未完全消失,一行人就注意到正朝大門前進的三人。

「伊多、雅多跟雷多?」辨認出三位是熟人,冰炎出聲向他們打了個招呼。

同樣注意到他們,三多停下腳步轉了過來,伊多愣了下,「冰炎殿下?真巧呢。」伊多淡淡的笑著迎了上去。

「欸,對啊好巧!話說西瑞呢?」笑嘻嘻的湊上前,雷多第一眼注意到那顆五彩的藝術頭不在一行人之中,「呀,雅多你別打我啦……」

「抱歉。」面無表情的巴了自家兄弟的頭,雅多像他們道個謝後就拖著雷多往旁邊靠去,「伊多,你講吧。」

——三個人都沒注意到,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幾人確實都變了一瞬的表情。

「冰炎殿下,不知道諸位現在有沒有空聽我的一席話?」嚴肅著臉,伊多詢問道,「我來學院是跟人有約,但有部分也是想像你們傳達一件事。」

「傳達一件事?……你從水鏡看到了?」意識到對方先見之鏡守護者的身分,冰炎說。

水鏡曾經破滅的伊多在數人的努力下,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只有體力還是有點虛弱而已。

「——跟夏碎哥有關嗎!」他們現在,先見之鏡可能預言到的事情,毫無疑問藥師寺夏碎失蹤是其中之一,所以千冬歲不顧形象著急的吶喊——他的哥哥失蹤,命燈熄滅疑似死亡,在場裡打擊最大、最想抓到兇手的人毫無疑問就是他——相較於身為夏碎搭檔、也是他的學長的冰炎,千冬歲更不擅長收斂自己的情緒。

他目前是不相信夏碎已經死亡的,雖然很少,但歷史上也發生過命燈誤判對象狀態而熄滅的事件。「妖師」這命燈給的線索,其實什麼也不能代表——散落在世界上的妖師也還不少呀。

雖然他們確定褚冥漾有不少事情瞞著他們,雖然褚冥漾確實很可疑,雖然公會裡不少人都認為兇手就是褚冥漾——

但直到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他們不會、也不願意,去懷疑自己的好朋友——實際上,其實只不過是他不想去想這種可能性罷了。

千冬歲只希望能快點找到褚冥漾跟夏碎,以釐清事情的真相。

「……是的。」有些驚訝對方居然猜到重點,但礙於之後跟人還有約,伊多沒有去在意,「冰炎殿下,你知道的,我之前曾經看到過什麼影像。」

——先前水妖精族發生了些事情伊多一直在處理,導致他們都不知道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那個影像沒有發生,被改寫了——」

「……我相信,這次也一定能的。」直視著冰炎的眼睛,伊多輕聲的說,「那麼,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了……希望各位不會做出後悔的選擇。」語畢,伊多就轉身離開,拖著雷多的雅多向他們點頭示意後也跟在自家哥哥後面,雷多則邊被拖邊朝他們揮了揮手。

他們一行人就這樣目送著水妖精消失在視線中。

——沒有人聽不懂伊多的意思。

伊多曾經預言過褚冥漾會殺死冰炎,這件事知道的不多,但在場的人正巧或多或少都知道。

而他說,又是相似的影像,跟夏碎有關。

——說不定伊多看到的景象已經發生了——

褚冥漾殺了藥師寺夏碎。

毫無疑問,這是伊多看到的景象。

而同樣毫無疑問,這也是很有可能已經發生了的景象。

——哪怕沒有決定性的證據,當所有線索都指像同一個人時……

那真的,只是巧合嗎?

###

公會的謠言,他們一直都沒放在心上——所以,也不曾去調查過出處。

出處不難調查,千冬歲木著臉打電話給幾位同胞,就打聽到出處了。

——聽說,是一個不認識褚冥漾也不認識藥師寺夏碎、在守世界小有名聲的算卦人士無聊時算出來的,而那時正好有反妖師的人在附近,被那個人宣傳出來的。

他們現在,人在大學部的清園。

喵喵摀著臉啜泣,冰炎長髮覆蓋著臉看不出表情,拳頭緊握著,萊恩難得沒有消失也沒吃飯糰,滿臉不敢信置,千冬歲則是面無表情。

空氣凝固著,似乎是感應到這邊令人窒息的沉默,清園裡一片安靜,原先愛鬧騰的大氣精靈個個消失無蹤。

「漾、漾漾……一定、大概……有誤會……或、或是……或是被騙了……」喵喵第一個打破安靜,但說到最後她自己也都越說越小聲。

「……喵喵,」千冬歲聲音毫無起伏,「漾漾……真的是褚冥漾殺死了我哥的話,我不會放過他的。」

「……你說,不會放過誰呢?」

聽到這個聲音,萊恩立刻綁起頭髮,冰炎猛地起身,千冬歲把喵喵護在身後,幾個人也同時拿出自己的幻武兵器,「是誰?!」

是誰突然出現、或是一直都呆在那裡——他們居然直到對方出聲前都沒注意到!

一看清楚說話的人後,他們都呆住了。

來人身穿黑色斗篷,臉上掛著一絲淒涼的微笑——

是,褚冥漾,他們一直在找的褚冥漾。

「吶,你們相信我嗎?」

---------------------

久違的正文奉上☆
嗯……來預告一下,下章高能請有心理準備?
是說這樣斷不知道會不會被寄刀片w(喂

是說……我快沒存稿了(驚恐(被拖走
我我會努力維持周更的(艸

有留言了開心~~
請繼續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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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11-11 00:06:28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菜菜子 於 2017-11-11 00:21 編輯

第十一章

一片沉默。

所有人不敢信置的看著那名男子。

慘淡的笑容,黑色的斗篷把他包的緊緊的,身姿透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氣氛,彷彿——

要消失了,一般。

「……你、你是誰!」渾身發抖,淚珠在眼眶中打滾,喵喵猛地大喊,「你、你不可能、不是漾漾的!你是誰,假扮成他!」

其他人聽到喵喵大喊,才驚醒過來。

「我就是褚冥漾,你們認識的那個褚冥漾,沒有被安地爾取代或是控制——」男子淡淡的說,對喵喵的舉動無動於衷,「以我的真名·褚冥漾起誓。」話語中隱含著力量感。

「你們聽得出來,這段“誓言”是不是真的吧。」男子 ——褚冥漾望著他們。

他們知道,他真的、確實是褚冥漾了。

——但是,這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褚冥漾,這個褚冥漾不管是神情,氛圍,還是語氣,都讓他們如此的陌生。

「漾漾……」千冬歲顫抖著看著那個陌生的好友,「你……你為什麼,殺了夏碎哥!」千冬歲歇斯底里的質問。

「……我說不是我殺的,你信嗎?」收起笑容,褚冥漾面無表情,輕聲的說——眼眸深處,透著一絲絲沒人發現的期盼。

「……你要我怎麼信!所有、所有的證據都告訴我們,殺死夏碎哥的就是你!」大聲吼了出來,千冬歲喘著氣,拳頭緊握到流出些微血來。

「褚,兇手真的是你嗎?」等千冬歲吼完,冰炎才開口說,面色平靜,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我說不是我殺的,你信嗎?」褚冥漾機械式般的重複了一次,冰炎微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出來,沉默了下來。

看著無話可說的冰炎、憤怒的抖著身子的千冬歲、摀著臉哭泣的喵喵、一臉不敢相信的萊恩,褚冥漾笑了。

「我真蠢,居然對你們抱有期望——」

「他果然,沒說錯。」語畢,褚冥漾從旁邊一扯,一個男子被他從空氣裡扯了出來——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巧合,昏迷的男子臉朝著他們,讓他們都能清楚的看見他的面孔——

藥師寺夏碎。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褚冥漾一手抓著夏碎,另一手飛快的朝人的腰上用力一劃——

鮮血四濺,褚冥漾放開手中的——屍體,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麼想要我殺了他的話,就成全你們吧。」屍體滑落在地,他的一手拿著凶器小刀,臉上與黑袍都沾著鮮血。

「以妖師之名起誓,藥師寺夏碎這輩子將不可能回到世上。」

他們呆愣的望著眼前的場景,有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呆滯的腦袋終於轉了起來,千冬歲突然朝褚冥漾跑了起來,用力的把手上的幻武兵器破界弓砸了過去,「你、你,你幹了,什麼……!!!」

同時間,冰炎也拿著自家幻武兵器衝向褚冥漾。

像是對用兵器朝自己砸向以及一紅袍一黑袍氣勢洶洶的靠近自己渾然不覺似,褚冥漾依舊呆在原地,「我殺死了夏碎學長,你的哥哥。」微微嘆了口氣,他有些遺憾的說,「唉,夏碎學長其實很無辜呢……其實他原本是不用死的。」然後,他抬頭看著千冬歲的雙眼,「你也是啊,好可惜,我們原本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在場,沒有人聽得懂褚冥漾話語的意思。

在破界弓砸到他之前,在冰炎伸出烽雲凋戈快要碰觸到褚冥漾之前,一根黑針擋住了紅袍的幻武兵器,「小漾漾,決定好了嗎?」顯現出身形來,鬼王高手臉上掛著看戲的笑容,輕佻的問,並抽回黑針任由弓掉落,並手腕一轉射向冰炎。

往後一跳,冰炎揮掉黑針,含著殺氣說出來者的名字「安地爾·阿希斯!」並把手中的烽雲凋戈指向對方。

一旁的千冬歲蹲了下來,抱住自己哥哥的屍體,完全不理會自己的幻武兵器就在自己旁邊落下,只輕輕搖晃著夏碎的身體,輕聲的說:「哥……哥,你醒醒好不好……」

「嗯。」望了眼蹲在地上懷抱屍體的千冬歲,再望向抽出兵器但由於安地爾而不敢妄動的冰炎、藏住臉逃避現實的喵喵、綁起頭髮眼神透漏殺氣但拿著兵器的手在抖的萊恩,褚冥漾握住了安地爾的手。

「再見。」

不等其他人回話與動手,褚冥漾就跟著安地爾消失了。鬼王高手難得什麼都沒說,只掛著礙眼的笑容帶走了人。

在褚冥漾那聲“嗯”時,冰炎已經起了警覺心,但等到他伸出手來想要攔住時,握住的只剩一片空氣了。

——最近莫名縈繞在他心態上的那股不詳預感,已經消失了 ——

因為,這“預感”,已經實現了。

###

藥師寺夏碎並沒有死亡。

或著該說,他原本沒有死得。

原本,褚冥漾也沒打算殺了他——

###

「漾漾,咱們來測試看看,你那群朋友,究竟是不是跟西瑞·羅耶伊亞一樣是“背叛者”吧。 」

聽到安地爾這麼一說,褚冥漾抬起頭來,

安地爾笑了笑,開始闡述著他的計畫——

「你……要綁走夏碎學長!?」褚冥漾睜大眼睛,「這、這樣不太好吧……」殺氣漸漸淡去,褚冥漾臉上不再是陰冷的表情,而是猶豫與掙扎。

剛剛的表情像是曇花一現般——只有安地爾知道,那道黑暗已經悄悄的印在褚冥漾心底了。

「漾漾,你相信你那些朋友嗎?」安地爾拋出了個乍聽之下沒關係的問題。

「……當然!」頓了下,褚冥漾閃過一絲掙扎後仍堅定的回道,「我當然相信他們!」

「既然如此,藥師寺夏碎只不過是被我們綁一下而已,能出什麼事嗎?」

「欸?」愣了下,褚冥漾不太懂安地爾的意思。

「你既然相信他們,那這個測試他們一定能過,」安地爾慢慢的解釋,「既然一定能過,那藥師寺夏碎也不過是被我們——被我綁了一陣子而已,沒有什麼危險,還是說——」

「你不相信他們,認為最後藥師寺夏碎可能真的犧牲嗎?」

「……安地爾,你這什麼意思?!」猛地起身,褚冥漾顫抖著瞪著仍然一臉悠哉樣的鬼王高手。

「我的意思是,假如他們是“背叛者”的話,那藥師寺夏碎倒可能真的會有危險。」彷彿沒看到對方的瞪視,安地爾毫不動搖的繼續說,嘴邊噙著一抹愉悅的笑容,「但若他們不是,又有什麼危險的地方呢?——還是說小漾漾你害怕他們通過不了測試麽? 」

「他、他們當然過的了!」雖然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安地爾講得看似正確但一定有哪裡不正確——可看到安地爾的雙目,褚冥漾就有種腦子亂哄哄的感覺,始終抓不住那絲不對勁。

「那不就沒問題了?」攤著手,安地爾說。

「好、好吧。」想不出反駁的話語——何況,他也不想讓安地爾認為他不相信他的朋友們——褚冥漾勉為其難的同意了,「但你要怎麼綁架夏碎學長……他人不管在醫療班總部還是學院你都不好出手吧。」

「這不有你嗎?小漾漾。」安地爾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

「……綁架一名紫袍,我不知道做不做得到的。」褚冥漾嘴角抽搐著。

「嘖嘖,漾漾你這樣不行,身為我的頭號弟子連個紫袍都抓不到實在太丟師父我的臉了。」安地爾用一種恨子不成鋼的口氣,一臉丟臉的表情。

「……」他一開始是反對綁架夏碎學長的吧,怎麼現在變成主兇了啊!

想歸想,在安地爾的微笑下——看了讓人覺得頭皮發麻小命不保的那種微笑——他仍戰戰兢兢的潛入紫藤館,小心翼翼的把夏碎弄暈並搞回來。

這其實也不是他第一次潛入人家家裡綁架人了,只是以前潛入的地方沒學院這麼強,人也沒到紫袍的程度。

雖說學院對他的防護可以說是有跟沒有一樣,夏碎他也是看準了對方徹底放鬆的那刻才出手的,還有安地爾的幫助與支援——砸暈人家的黑色盒子上面刻有隱藏氣息、加大威力等種種安地爾親自施的法術,才能成功神不隻鬼不覺的砸暈紫袍。

把人砸暈弄來後,安地爾施了法術保證其不會醒來,就把人放一旁。

然後,安地爾吃了個聽說在守世界小有名氣的卦師的靈魂,散佈了謠言——他褚冥漾殺了藥師寺夏碎。

看到冰炎、還有他的朋友們完全不理會這些謠言,他真的挺開心的。

哪怕他們調查出了一堆可疑地方——他現在才發現,他以前的做得事情仔細找漏洞還挺多的……

是說,他總覺得公會的任務紀錄沒人權,一直被翻出來啊啊啊!他們這群濫用職權的人!

咳,總之,謠言什麼的是無法動搖冰炎他們對自己的信任的 。

「安地爾,我就說吧!」指著影像,他有些得意的說。

影像是他跟安地爾在公會大廳偷偷設置的攝像頭,用來觀察冰炎一行人的反應。

「這只是區區謠言而已,若他們真相信了你也白當他們朋友了吶小漾漾。」安地爾毫不留情的反擊,但仍沒影響到他的好心情。

——在有證據證明信任真的是雙向信任而不是單向信任後,任誰都會很高興吧,哪怕證據多渺小。

單方面的相信,是很累的啊。

又過了一小段時間,冰炎他們發現了很多、很多他可疑的地方,只不過都只是一些小線索而已,無法證明他到底瞞了他們什麼。

再看到自己的朋友們雖然仍沒在理謠言,但對他已經產生了些懷疑後,褚冥漾先前的好心情通通沒了。

——如果換角色,換成他是他們的話,直到本人真的承認前,他一定不會去質疑他們的。

因為,他深信他們。

所以,褚冥漾失望了起來,對他們真的很失望——這些明明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線索,都讓他們有些動搖了。

那要是這線索再明確點呢?

褚冥漾心涼成一大截。

——他們還沒有完全懷疑他,這大概是他心底裡唯一的安慰了。

「該進下一步計畫了。」安地爾面對底氣明顯不足的他,微微一笑。

安地爾向他解釋關於藥師寺家命燈運作原理以及他的打算對夏碎施的假死自創法術。

——為了讓命燈顯示出來的線索跟他有關,讓夏碎進入假死狀態的法術要由他來施。

命燈是感應到對應之人的生命熄滅後,就會跟著熄滅——而假死狀態生命自然也會短暫熄滅,因此騙得過命燈。

伊多跟他們接觸時,褚冥漾其實就在一邊靜靜的看著。

他身上披著隱藏身影氣息的黑色袍子,就這樣安靜的聽著伊多告知的話,麻木的望著千冬歲的種種舉動。

腦裡想的是,安地爾跟他說過的話——

『白色跟黑色終究是不相容——不可能永遠和平共處的吶。』

『身為白色種族的他們,怎可能打從心底相信你呢?』

『漾漾啊,他們遲早會露出“真面目”的呦。』

他突然覺得,自己以前或許真的很傻。

雖然喵喵發抖的說自己認為有誤會,但他知道,她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的。

褚冥漾覺得,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個腦殘。

居然認為身為黑色種族、還是其中最令人恐懼的妖師的他能得到這些白色種族的完全信任。

——明明黑跟白是永遠不能共存的,哪怕他們能做到表面上看似和平,仍舊只是假象,只是脆弱的虛假而已。

只要“黑”的一方露出了什麼破綻,“白”的那方就會毫不留情的撕碎對方——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不聽對方的辯解。

白色種族跟黑色種族的關係,就是如此。

「真的是褚冥漾殺死了我哥的話,我不會放過他的。」

在聽到千冬歲這句話,心中對此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碎了。

他真的是,很天真、很天真、很天真呢——

天真至極。

「……你說,不會放過誰呢?」輕輕的笑著,那些他曾經以為是朋友的人抽出武器,戒備著他,然後呆住了。

「吶,你們相信我嗎?」

明知答案,他還是問了出口。

大概只是,想要徹底的對此絕望吧。

緊抓著黑斗篷的手隱隱的在抖著,面對著昔日的友人,面對著一黑袍一白袍一藍袍一紅袍的組合,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恐懼起來。

……真打起來的話,他十成十會輸吧——

金髮的女性逃避現實般哭喊著,他毫不留情的擊碎對方的期望。

同時,心裡產生了反感。

啊啊,虛偽的白色種族,明明心底裡是不相信我,卻還是——為了自己的良心,戴上噁心的面具。

面對千冬歲的質問,他在心底笑了起來。

問他為什麼要殺死藥師寺夏碎——問他不存在的事情,他要怎麼回答呢?

他真的很蠢啊——面對著曾經的友人,他深深的笑了起來。

自虐的笑了起來。

這麼希望藥師寺夏碎是他殺得,那麼,他就成全你們吧。

從異空間裡扯出昏迷的藥師寺夏碎,像殺死西瑞那般一刀劃死對方,並在嘴裡吐出附有言靈力量的言語。

他真心覺得,什麼都不知道的藥師寺夏碎很無辜。

但同時也心底裡知道,身為白色的那方的藥師寺夏碎,遲早會跟他敵對的。

千冬歲的破界弓朝他砸來時,他不為所動——

因為褚冥漾知道,他來了。

「好可惜,我們原本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若不是你們讓我發現了這殘酷的事實,若不是我終於醒悟過來——

否則,我還是能像以往般呆呆傻傻,你們還能像以往般戴上友好的面具,我們還能像以往般做朋友。

安地爾出現在他後面,為他擋下了破界弓。

臨走前,他望著那群友人,想到——

其實,“背叛者”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他們只是,憑著本能,身為一個白色種族,本能的厭惡他們這群黑色種族。

——黑與白永遠不可能共存。

他只是比所有人都早知道這件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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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收到好多刀片(挺胸覺得驕傲(被拖走
其實我一直以為我更到這章了才停的(艸
總之,上星期停更一次,嗯……
下星期我我努力不停,努力而已!(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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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樓主| 發表於 2018-7-9 22:48:5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章

在兩人消失在他們的視野後,冰炎在最初的錯愕過後立馬嘗試起——搜索起他們到底跑去哪了。

雖果不期然,這只不過是徒勞無功。

雖然想過自家學弟可能真的背叛,但——

當事實真的血淋淋的發生在眼前時,哪怕是冰炎,也受到極大的動搖。

但他在看到茫然無措的學弟妹們後,把心裡驚慌恐懼通通都壓了下去——作為學長、作為這裡年紀最大的,他有責任冷靜下來,領導著他們。

「……史凱爾,幫忙把米可蕥跟千冬歲帶去醫療班吧,拜託你了。」萊恩是三個學弟學妹們裡面勉強算鎮定的,平常一向冷靜可靠的千冬歲仍抱著自己的哥哥,嘴裡碎碎念著,連幻武兵器都沒收起來,仍還遺落在旁。總活潑快樂的喵喵呆滯著臉,雙眼茫然,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話都沒說,萊恩只淡淡的點了頭回應,並靠向了千冬歲,「歲。」後者完全不理他。

見叫沒用,萊恩直接伸手,乾淨俐落的一個手刀披向搭檔的後頸,毫無防備的紅炮就這樣暈倒了。

一手橫抱著自家搭檔,一手拖著夏碎……的屍體,萊恩朝喵喵走去,「喵喵。」

「……萊恩?漾、漾漾呢,漾漾在哪裡……」抬起頭來,喵喵的眼中透露出恐慌是無措,「要快點……把他找回來……才行……不然、不然會被安地爾……蠱惑……」

微微張嘴,萊恩原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沒說出來,他放下手中的兩個“人”,重複了剛剛一模一樣的舉動。混亂的藍袍絲毫沒注意到眼前的人的行動,就這樣直直的倒了下來。

一手抱著喵喵,一手拖著千冬歲,肩膀上抗著夏碎,萊恩向冰炎點頭示意了下後就乘著移動陣離開了。

冰炎對這位不起眼的學弟的行動能力刷新了。

在旁看的他正在整理著自己的思緒,思考他接下來該做什麼才好。

首先……要先通知妖師一族吧。

然後,水妖精那……也該通知,還有暗精靈,跟公會。

想到公會,那些反妖師排的人,冰炎的心情更加惡劣——天知道那群人會怎麼說呢。

對暗精靈,冰炎需要告訴他們真相——告訴他們,那名妖師根本不是什麼恩人,而是元兇。

還有既然身為妖師褚冥漾背叛了,耶呂鬼王也拿到了強大的新身體——翡夜的守護神【庫庫坎爾】,離復活鐵定不遠了,那麼,恐怕——

鬼族很快就會攻過來了。

眼看萊恩消失,冰炎也開啟移動陣, 前去七凌學院尋找妖師族長。

帶著無比沉重的心情。

###

聽完冰炎的講述後,白凌然跟褚冥玥都沉默著。

「你們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冰炎看著他們,「關於其他人,要如何告知,我認為該交由兩位決定。」

「那個笨蛋弟弟……」緊窩著拳頭,褚冥玥低聲的說。

「……冰炎殿下,可以幫我個忙嗎? 」

「我想先跟漾漾……談過一遍。」

聽到白凌然的要求,冰炎頓了下,「……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但是,我可以幫忙。」

雖然冰炎那麼說,但最後,在事情真的無法瞞下去前,他們仍沒成功找到褚冥漾。

知道自己的預言仍實現的伊多只嘆了口氣,「終究,沒能迴避啊……」如果那時他沒跟他們說這段預言,搞不好未來就不會這麼糟糕了呢——伊多不由自主的這樣想。

畢竟,他們是因為他的預言,才對那位學弟產生懷疑的。伊多感到了一絲自責。

在自責的催動下,伊多想做些什麼彌補他們、與那位妖師學弟。

「關於鬼族、漾漾有關的事情我都看不到——恐怕是安地爾搞鬼的。」

「但我有預感,大戰很快要來。」

——身為先見之鏡守護者的伊多的第六感,稱得上十分準確。

「關於漾漾,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還請盡量提出。」

在一旁旁聽的雅多抬起手指來,注意到原先慘繞在手指上的小蛇——誓約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同樣旁聽的雷多一改先前的吵鬧,全程安靜,默不作聲。

直到自己兄長跟冰炎談完後,他才失神般的低低說道,「以後,再也看不到,西瑞那顆完美的,藝術頭,了嗎……」

「再也不能,跩著漾漾,到處探險了嗎……」

雷多的音量雖小,但正巧現在無人說話,低沉的話語落在安靜的房室內,也跌進了每個人的心中。

房間裡一時寂靜到讓人喘不過氣的地步,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凝重與哀傷。

「……我先告辭了,若有他的消息,我勢必會告訴各位。」冰炎說著,起身打破這難受的氣氛,「關於接下來極為有可能的第四次鬼族……」

「放心,水妖精族會做好準備的。」伊多也跟著起身,對著精靈王子微微躬身,「漾漾……就拜託您了。」

「嗯。」點了點頭,冰炎沒說出口的話是,他其實已經盡全力在搜尋對方了,但是——

毫無收穫。

離開水妖精聖地,冰炎馬不停蹄的告知了認識褚冥漾的人關於褚冥漾的“惡耗”——

這是他跟妖師族長商議好的,他們認為,在確定事情恐怕沒有轉圜地步——真的找不到褚冥漾——後,再向公會與暗精靈們報告,有義務先向認識褚冥漾的友人告知一切。

第一站,就是水妖精之地,因為——冰炎對他們曲解了伊多的預言感到了愧疚。

如果他們沒有自以為是的解讀,局面說不定會變不一樣了呢?

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冰炎也不是會說如果的人,他只會盡自己的全力去彌補過錯。

醫療班也有很小部分的人知道這件事——負責照顧喵喵跟千冬歲的越見與月見,還有醫療班的首領琳婗西奈雅。

醫療班首領的左右手,提爾仍在時間之流,九瀾仍昏迷中。

得知褚冥漾叛變時,各人都有不同的想法與看法——

光之精靈闔上雙手,祈願著,「願主神指引那迷途的孩子至正確之路。」

惡魔警衛露出邪魅的笑容,甩了甩手上的鞭子,「漾漾真是大膽呢,姐姐我會好好教訓他的呦☆」

狩人敏著嘴唇,「……指引走路迷途道路的旅人,是狩人的任務。褚學弟我會負責把他領回正確的道路的。」

學院的、那些曾屬於褚冥漾的朋友,不外乎都——

或是希望,或是認為,那位妖師能回來的,他只是暫時迷失了方向,只是暫時被迷惑了而已。

公會方便,反妖師派一瞬間暴增。在絕對的事實面前,讓這群人一時充滿了底氣,也讓其他人不好對其有什麼言論。

直到這些人的聲勢掃到了妖師一族,白凌然才站出來,明確的表明妖師褚冥漾所作所為都是他自己的選擇,跟其他任何妖師都無關——

「白色種族難道就不會、就不曾有過投入鬼族的傢伙嗎?」紫袍的巡司淡淡的說了一句,讓反妖師派的人啞口無言。

同時,公會也明確的表示,妖師一族本家現在與公會是同盟關係,若有人對妖師本家挑釁,那視同也與公會為敵。

才讓這些人稍稍平息。

公會願意與妖師本家結成同盟,原因自然是因為褚冥漾——公會高層三思後,認為由妖師對付妖師是最好的辦法。

而對白凌然來說這道“聯盟邀請”是他求之不得的。一來,妖師重新回歸歷史之中,本就是許多人都不待見的,而這次又發生了褚冥漾這件事,讓妖師一族在社會上的立足點搖搖欲墜。

二來,既然褚冥漾牽扯在其中,妖師一族就不可能旁觀,跟公會結盟也能讓他們更加光明正大的行動,且行動更有保障。

對於公會的算盤,他們不是不知道,但他們不在意——或者說,他們對於親自對褚冥漾出手,十分樂意。

對白凌然來說,親自動手,代表了他們可以自由決定如何處置褚冥漾。

暗精靈族,在從冰炎那裡聽到“真相”後,舉族皆震驚。

對那名溫和且不貪婪的妖師,翡夜的人是對他充滿好感的。

但這樣一個全族皆有好感的少年,實際上卻是他們應最仇恨的兇手。

巖珞不愧為一族之長,她在得知了真相後,神情絲毫不見動搖,用近乎冷酷的聲音,下令“褚冥漾”從此為翡夜的敵人,而若發生有關其的事件,翡夜一族將會不遺餘力的提供幫助。

最早知道這件事的幾人——喵喵雖然已經平靜下來了,但仍很自責,自責她沒有看好褚冥漾,自責她沒有成功阻止褚冥漾。

萊恩不太吃飯糰了,讓莉莉亞非常擔心。雖然同樣身為褚冥漾曾經的友人的她,狀態也就比萊恩好點而已。

幾人紛紛被學院勒令暫時休學,回家好好休息。

實際上,他們會被勒令休學的原因主要是為了保護他們——保護他們不被那些反妖師派的人攻擊。

惡鬼巡司的一席話讓這群人表面上不敢那麼誇張,但暗地裡小動作還是很多。

裡面最情緒化的人,毫無疑問是自己哥哥死在眼前的千冬歲。

死在學院裡的夏碎,無法復活的原因——

並不是因為褚冥漾那句言靈,憑褚冥漾一人的力量是無法鬥贏學院的結界的。

他只是藉著言靈的力量,把夏碎的靈魂給帶走了。當然,恐怕夏碎還在他們手裡時靈魂就被動了手腳,褚冥漾才能在冰炎的眼底下把一個人的靈魂偷偷摸走。

面對空殼子,哪怕是醫療班、甚至是求助時間之流,都束手無策。

而千冬歲,也只能每天陪伴在屍體身邊,並發誓自己會親手搶回自己哥哥的靈魂。

時間一天天過去,鬼族的動作越來越明顯,而公會也開始忙起戰前的準備了。

相較於上一次的鬼族大戰,目標很明確就是Atlantis學院,這次鬼族的動向更加模糊,有好幾個地點都被列為襲擊候補。

當然,Atlantis學院是候補之一。

在忙碌的準備與零零星星與鬼族的衝突之下,褚冥漾的友人依然努力的擠出時間尋找他。

即便硬擠出來的瑣碎時間都花在尋找昔日的友人身上,他們依舊毫無線索。

但就算如此,他們仍不放棄——仍想相信,找到了褚冥漾,他們就可以勸對方回來。

白陵然與褚冥玥理所當然也是如此相信著,至少,他們原本是如此。

但在事情經過了兩個月後的那天之後——

他們,對這件事,有了不同的觀點。

那天,白陵然一如既往的忙著處理妖師的事情好不容易抽空能回家休息一趟時,赫然在家門看到,身穿黑斗篷,面無表情,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褚冥漾。

自己一直在找尋的人就這麼輕易的出現了,讓白陵然愣住了。

「然,希望你把姐也叫過來,然後,不要通知其他人。」褚冥漾淡淡的說,聲音毫無起伏。

「……」白陵然不敢信置的望著眼前,看似是他的表弟卻又一點都不像的人,「漾漾……?」確認的話題,只因為他現在有點認不出眼前的人了。

「嗯。」點頭回應,褚冥漾補充似的說道,「……除了老姐,不要想叫其他人來,否則我立刻走人。」

「——憑現在的你們,可阻擋不了我。」若無似無的殺氣從褚冥漾身上流露出來,不深卻極為銳利的殺氣讓白陵然不由自主的抖了下。

可以說,直到此刻白陵然才真的、深深的認知到,眼前的人,不再是他之前認識的那個人了。

同時,他也對自己之前的篤定產生了懷疑——

自己真的有辦法把這個,披著褚冥漾這層皮的“陌生人”給拉回來、拉回他們的世界嗎?

「不可能」的想法在心中悄悄的蔓延,白陵然強制中止自己的想法——包括那潛藏在心中的恐懼感,讓自己開口向對方搭話,「……你要進來坐坐嗎?」邊說,白陵然拿出手機
來, 播打出褚冥玥的電話。

「不了。」褚冥漾簡潔有力的回。直到褚冥玥接到通知趕回來之前,兩人只靜靜的等待著,沒有任何對話——白陵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

「褚、冥、漾!」熟悉的聲音響起,褚冥玥邊說著,邊一個拳頭砸了下去。

來不及阻止的白陵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拳頭……被褚冥漾一個後退閃了過去。

「你這小子,居然還——」話語戛然而止,褚冥玥的視線對上了自家弟弟的視線,那冰冷深沉的雙眼讓褚冥玥呆滯了下。

「我不喜歡鬧劇,姐。」張開口,褚冥漾說道,「在鬧下去,我就離開了喔?」

「……很好,褚冥漾你這小子,長大了學壞了是吧。」只能說褚冥玥不愧是褚冥玥,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且態度依舊一如往常,「真以為現在是我們求你留下來阿?」

「不是嗎。」反問回去,沒等兩人回答他就直接說下去,「時間寶貴,我不想浪費,所以就直接在這說吧——」

「加入我們吧,然,姐。」

「……欸?」太過直接的話語,讓兩人愣住了。

「加入我們吧。」褚冥漾又重複了一次。

「等等,你是來勸誘我們的!?」終於反應過來,褚冥玥滿臉不敢信置。

所以說這是,互相都想把對方勸誘過來是吧——

但恐怕,雙方都不會成功。哪怕褚冥玥還是相信著自家弟弟,還是不由得這麼想著。

「不然我來幹嘛?」褚冥漾依舊滿臉冷漠,「吶,然,姐,別在自欺欺人了,我們並不屬於他們白色種族裡。」雖然說是在勸誘,但褚冥漾平淡的語調完全不像是在勸說,「白色跟黑色是不可能共存的,他們只是為了假裝自己很光明才捏著鼻子與我們相處,我們也只不過是因處於弱勢才忍耐著他們。」

「這是只不過是一種危險有脆弱的平衡罷了,總有一天會崩潰——」

「而他們,會在發現平衡即將崩潰、我們將要得到比他們強的力量時,先一步撕破那層虛偽。」

褚冥漾的視線與白陵然對上,「所有的白色種族都自欺欺人、大部分黑色種族都視而不見。我只不過是,提前認清事實罷了。」

「所以,你們堅持站在白色的那邊,遲早會被那些自稱正義的種族給滅掉。」

「……你這麼說,」面對褚冥漾那看不出心底所想的雙眼,白陵然沒有絲毫動搖的回道,「難道站在扭曲之物的鬼族那邊就是正確的嗎?」

「鬼族是被世界排斥的扭曲之物——是所有種族的共同敵人,站在那裡難道就是正確的,而不是只是讓自己跳入一個更大的火坑裡?」

「漾漾,你剛剛說的話都要有一個前提——白色種族真的有你說得那麼不堪。」

「在天性普遍善良或邪惡的種族裡,都會有幾個異類了,何況在絕大多數的種族中呢。」

「不是也不可能所有的白色種族都像你說得那樣,黑色種族也是如此。」

「你剛剛說的話,不過是充滿著個人主觀想法的看法罷了。」白陵然用著跟褚冥漾一樣的語氣,平淡的做出了總結。

「……」褚冥漾猛地一震,「不是所有的白色種族的這樣——曾經,我也這麼認為呢……」低聲喃喃的說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憑白陵然和褚冥玥的耳朵當然捕捉得到。

「就算真的不是所有都是那樣好了——當最親近的人是這樣的人是,又有什麼意義呢!?」直視著他們,褚冥漾一改先前的淡漠,緊咬著嘴唇,臉頰微微泛紅,激動得吼到,「吶吶,哪怕全世界99%的白色種族都是好的也跟我無關阿——我、只要、他們、不是、就、好了阿!」用此同時,狂風大作,褚冥漾腳下浮現出一個法陣。狂風隨著話語,以褚冥漾為中心,飛快的包圍住他們。

「背叛,不是你先背叛他們、我們的嗎!」在狂風之中,褚冥玥回喊了回去——但處在狂風正中央的褚冥漾顯然什麼都沒聽到。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我,我知道你們依舊看不破,我知道你們不會答應我的。」在這自己製造出來的暴風裡,褚冥漾的聲音暢通無阻,不會被風聲干擾,「但是,我真的很愛你們,也相信著你們,所以——」攤開手掌心,掌心雷出現在了褚冥漾的手上。

他正微張嘴巴要接下去說是,就被打斷了,「停止。」狂風消失,白陵然凝視著褚冥漾吐出這兩個蘊含著強大力量的字。

外表看似平靜,但實際觀察就會發現,白陵然臉頰上滴著幾滴汗水。要靠言靈壓制住褚冥漾現在的力量,白陵然發現,對他來說一點都不簡單了。

一旁的褚冥玥拿出幻武兵器,「……漾漾,你要打的話,我奉陪——就讓老姐我看看你到底進步多少吧!」瞇起眼睛,她朝褚冥漾釋放出了威壓。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可以說,對他們來說還挺有利的。

首先,他們有兩人,再來,褚冥漾是激動而他們是冷靜的,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管是褚冥玥也好,白陵然也好,都認識到了,憑他們嘴上說說是不可能勸回褚冥漾的。

就跟,褚冥漾也不認為能勸說他們一樣。

所以,發展到打鬥,他們——可以說還挺歡迎的。

不論是狂風被言靈壓制住還是席捲而來的威壓,褚冥漾都面不改色,前者是因為早有預料,而後者僅是威壓影響不到而已,「米納斯。」掌心雷轉換成來福槍。他可沒天真到認為面對堂堂妖師族長跟惡鬼巡司,僅憑羸弱的掌心雷就能對抗。

來福槍口指著白凌然,褚冥漾的手指正要扣下板機時,一根黑針插了進來,阻止了他的動作。

「安地爾……你來幹嘛?!」見到熟悉的黑針,褚冥漾皺著眉頭,不太愉快的質問。這次來說服白陵然跟褚冥玥一事,褚冥漾是要求不論成敗,都不準他人插手的。

「唉唉,雖然說不准插手,但做師父的看到徒弟亂來,還是得管一下呀!」不理會對面愈發濃厚的殺氣,安地爾輕佻的收回黑針,「漾漾,憑現在的你可還不能跟著倆人鬥,更別說還是在人家家門口。」

「……」沉默不語,褚冥漾知道安地爾說得沒錯,同時面對著這兩人,增長的實力可不是1+1那麼簡單,何況還身在妖師本家有場地加成。

當然,雖然打不贏,但自保還是沒問題的,可若非抱著拚命的覺悟,想要拿下這兩人也幾乎不可能。

但儘管如此,對褚冥漾來說,為了自己的姐姐、表哥,要他拚上性命——他願意。但安地爾、或者說鬼王可就不願意在大戰當前損耗一名大將。

可以預期的是,他們若真的打到最後獲勝的恐怕還是褚冥漾,但那也一定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了,短時間內決無可能成為戰力。

見自家徒弟沒回應,安地爾把玩著針轉向表情戒備著的褚冥玥與白陵然,「別一臉殺氣,我最近忙得要命,難得的空閒時間可不想出手,所以不會殺死你們的放心。」聽到這番話,空氣中的殺氣不但沒減弱反而更加深了。

「總之,如果你們想通了,決定加入的話,這邊是永遠歡迎著的呢。」朝兩人笑了笑,安地爾說著就抓住褚冥漾,突破設在這裡的禁制開啟了傳送陣。

被抓住的褚冥漾沒有掙扎,任由著安地爾動作,一雙眼望著仍沒放鬆的兩人,趕在移動陣發動前張嘴,「……我很遺憾,很遺憾你們沒能看清事實,很遺憾——」

「你們,終究,不信任我。」話語隨著移動陣的消逝飄在空中,褚冥漾看著漸漸消逝的臉孔,腦海裡浮現出當初——知道自己是妖師、發現身邊的人,自己的姐姐與信任異校學姐一直在欺瞞著自己時的一幕幕畫面,以及伴隨而來、被他深深隱藏著的痛楚。

即便是情有可原,即便理智上知道他們這樣做是很正常,但感情上,他仍舊……對他們其實如此的不相信自己,感到深深的背叛感。

這份稍稍扭曲的黑暗情感被褚冥漾封存在最深處,而曾經的他以為這份情感會隨著時間慢慢消逝著。

現在的他發現,比起光明的感情,黑暗的感情更加容易保留下來,並更容易——

扭曲,變質,滋生,被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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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7-9 22:49: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章

褚冥玥跟白陵然看著兩人的消失,想阻止的心思終究沒能化作實際動作。

褚冥玥有些茫然感。

褚冥漾是褚冥玥從小看到大的,在她還是個青澀女孩時,就時常幫忙碌的母親照顧還不會說話的弟弟。

偶爾逗逗他,嬰兒就會彎起十分可愛的嘴角衝著你露出燦爛笑容,看著他從發出意義不明的狀聲詞,一直到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姐姐而不是爸爸或媽媽。

在褚冥漾親眼見到自己舅舅死亡後,她與妖師一族的人商量過後,選擇了封印他的記憶,也在心底暗暗下定決心,自己要一輩子保護這個年幼的弟弟。

長大後,褚冥漾因為不自覺的使用言靈,導致自己衰到一個勁兒,每每看著他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回到家,明明不論身心都已疲倦不堪,依然在做足心理準備後走進客廳,對著親人們露出無奈的傻笑,笑說自己今天又被什麼給打到,又是因為什麼理由早退了,褚冥玥甚是心疼。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有看見,他在門口露出撐不下去的表情,但往往在稍許過後,褚冥漾又會逞強的露出笑容,只為了不要讓他們擔心。

她好想告訴他,告訴他如何迴避災禍,告訴他控制住力量的方式。可是她不能,只能一邊繼續笑他蠢到可以,一邊在心裡加深要保護好他跟家人的願望――並說服自己,讓他什麼都不知道才是保護他,當年的決定並沒有錯的。

褚冥玥無時無刻都希望著他有天能再次展露出小時候那發自內心的笑容――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小小心願會越來越難達成?

沒有絲毫猶豫的槍口對準自己時,滿腔怒火卡在胸口,她根本罵不出口。

在那一瞬間,褚冥漾的笑容與過去重疊,看著褚冥漾的笑容從真誠到悲傷,又從悲傷到淒涼,最後扭曲變形――

直到安地爾帶著他離去,她始終沒有辦法伸出手挽回。

――為什麼伸不出手呢,只因為,她發現,她早就錯了吧。

「然……我一定要打死那個白痴。」

白陵然一手放在褚冥玥肩上,一手握住她沒能伸出的手,「想哭就哭吧,冥玥。」

――你們,終究,不信任我。

「笨蛋弟弟……」

即使是惡鬼巡師,也一樣是人。

而,即使是妖師族長,也是一個人。

白陵然讓褚冥玥頭靠肩膀上,聽著一向堅強的她難得的啜泣聲,沒有說什麼,只靜靜的握住她不甘心的拳頭。

小時候的褚冥漾很可愛,總是跟在他的身後團團轉,他去哪他就帶著天真的笑容跟著去,他說什麼他就傻傻的相信,從未質疑過。

那時候,身為獨子的白陵然終於知道,有一個弟弟――一個單純又可愛的白嫩的弟弟,是什麼樣的感覺。

身處的位子,讓白陵然小小年紀就肩負過重的責任,也讓他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但當還是青澀少年的他見到褚冥漾無憂無慮的舉動時,就感覺肩膀上的責任不算什麼了,為了守護這份純真,少年時期的白陵然覺得,要他做什麼都在所不惜。

封印起褚冥漾的記憶時,他雖然對自己疼愛的表弟將不在記得也不能來見自己感到悲傷,但更多的卻是慶幸,慶幸自己表弟能遠離這片危險、隨時都可能死亡的地方。

之後的他,只在遠處跟辛西亞一起守護著,托褚冥玥轉送蛋糕,並為褚冥漾屢屢遇到衰事感到心疼。

――心疼,但卻不後悔。

哪怕現在,曾經純樸的表弟已經被黑暗習染,扭曲變質,臨走前的那句話語還在他耳邊迴盪,他仍舊不後悔,封印起他的記憶的決定,沒有在一開始就告知他妖師的舉動。

只因為,白陵然相信,這些作為是最能保護到褚冥漾的。

而現在,褚冥漾選擇站在了鬼族那邊――成為了,他的敵人,妖師一族的敵人。

那身為妖師族長的他,為了保護自己的一族,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即便面對的是自己保護了十六年的表弟。

但同時,身為族長,也有把迷失的族人帶領回來或是或是親自「處理」掉的責任。

在褚冥玥終於抬起頭時,白陵然盯著她的眼睛,輕聲說:「小玥,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把漾漾帶回來――不論是用什麼方法。」話語沒了妖師族長原先的輕柔,而是帶著一股霸氣與殺意。

不論是用什麼方法――

倘若,褚冥漾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原本的那個他,那他白陵然,一定會親手送他上路。

這是族長的義務,也是身為表哥,對表弟應做的。

「嗯,我家笨蛋弟弟,我也會幫忙的。」彷彿是沒聽出白陵然話語下的另一層意思,褚冥玥反手握住白陵然的手,回應道。

――大戰,即將來臨。

###

微風吹襲,冰炎站在城牆上俯視著下面。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白色,摻了點紫色與紅色,整個城牆上下,身穿黑色袍子的僅冰炎一人。

這次鬼族的戰前動靜可說是前所未有的大,公會從鬼族的動作裡分析出他們高達99%會襲擊的地點有好幾處,讓公會不得已只能分散人力防守。

Atlantis學院,是其中襲擊可能性較小的一處,所以這裡只有含冰炎在內兩個黑袍把守而已。

雖然還沒完全確定,但景羅天也加入了這一戰並選擇了站在比申與耶呂那邊的消息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但這些,都跟冰炎無關。

冰炎,以及另外一個黑袍――戴洛選擇來到學院的原因,不只是因為曾為這裡的學生,更是因為,先見之鏡顯示出,褚冥漾身在這裡的畫面。

既然已經對外冊封為耶呂惡鬼王第六高手的褚冥漾會進攻這裡,景羅天的手下恐怕就不會出現了。

因為,大家都明白,鬼族攻擊這裡只不過是為了分散公會的兵力罷了。Atlantis學院這種棘手卻非主要目標的地方,鬼族不可能投入太多兵力。

妖師方面,妖師本家也在目標之一,因此白陵然與褚冥玥雖然不甘心,仍舊只能在本家固守。

「學長。」回過神來,冰炎看向朝他走過來的千冬歲,「雪野?怎麼了。」

「學長,我希望……」千冬歲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的話語還未說出口,就被一個轟隆聲給打斷。

猛地抬起頭,只見天上一發又一發的閃電直直朝城牆的結界轟下去,伴隨著閃電的蟲子不斷掉落,侵蝕著結界與周圍的袍級。幾個紫袍很快做出反應,聯手增強結界,並燒掉鬼族蟲子。地面上也不斷有中低階鬼族冒出,白袍立即上前應對。

即便戰爭來得極為突然,這些訓練有素的袍級也不見驚慌――他們早就做好隨時開戰的準備了。

千冬歲見狀,閉上了嘴巴,只輕輕的朝冰炎點頭示意,就拿出幻武兵器跳下去,加入消滅鬼族的行列。

冰炎沒有下去,他的任務是――面對此戰帶隊的鬼族高手,應該要做得事情是養精畜銳,並仔細觀察戰場,在對方出現之時就迎戰,阻止對方對其他人的傷害。

一抹黑色的身影也來到城牆上,向冰炎打招呼,「冰炎殿下。」戴洛來到冰炎旁邊,「這波攻擊恐怕不是向上次那樣的試探,而是認真的。」看地面下不斷被砍又不斷出現的,導致密度絲毫沒有下降的鬼族,戴洛說到。

「嗯。」冰炎贊同,「跟之前說好的一樣,他交給我,而其他人由你帶著。」他們早在戰前就分配好各自的工作了。

「放心,我不會讓其他人打擾到你的。」戴洛點頭,露出可靠的笑容,「他……就拜託你了。」語畢,戴洛也像千冬歲那樣跳了下去。

望著跳下去後立刻組織眾人的黑袍,冰炎微微握了下拳頭。

他就拜託你了――褚那個笨蛋,他絕對會狠狠的教訓他一頓然後,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的,冰炎想著。

在戴洛加入後,眾袍級防守的能力立刻增強不少,即便中低階鬼族依舊源源不絕,仍顯得游刃有餘。

到這時,高階鬼族一個都還沒出現――很明顯,鬼族現在僅僅只是在試探他們實力而已,因此即使還有餘力,眾人依舊不放鬆。

一道粗壯的閃電直直朝戰場中央轟過下去,附近的一些白袍來不及防護被炸飛,中低階鬼族也瞬間變灰。

瞇起眼睛,冰炎召喚出鋒雲凋戈,死死盯著戰場中央不自然的空白,他知道他要找得人即將出現。

閃電將土地炸成焦黑――也帶來了一位少年。褚冥漾依舊身穿黑色斗篷,輕輕吐說出一個詞,「毀滅。」在一定距離內,大部分的白袍與少數紫袍暴了開來,化為血水,鬼族也瞬間消逝。對高階鬼族來說,中低階鬼族一向都是消耗品,絲毫不值得珍惜。

不等對方再次開口,冰炎直接落在褚冥漾的面前,鋒雲凋戈直指曾經的學弟頭部。被堂堂黑袍的幻武兵器直指褚冥漾依舊面不改色,「學、不對,亞殿下,你認為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嘴快呢。」

「言靈可不是萬能的。」說完,冰炎直接把鋒雲凋戈往下刺,褚冥漾嘴裡飛快的吐出一個字,「退。」鋒雲凋戈被言靈的力量往後偏,褚冥漾也飛快的往後閃,並甩出米納斯與爆符刀。「言靈不是萬能,但拿來對付你還是足夠了的。」

冰炎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只見他再被阻止後直接蹲下來,空出來的手拿出符紙貼到地上,一個法陣展開來,隔絕結界覆蓋在兩人身上。

褚冥漾一愣,他不是沒有想阻止,但奈何對方的動作太過迅速與流暢,剛穩好身子的他想阻止也來不及。

「我想,我們可以好好的談談了。」將鋒雲凋戈橫擺前面做出防禦舉動,冰炎凝視著褚冥漾。

聽到這話,褚冥漾有些不敢置信,在發現對方真的沒打算攻過來,是認真想要談話後,褚冥漾突然笑了出來,「呵……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抬起頭望天,褚冥漾張開雙手大笑起來。

冰炎平靜的看著瘋癲的前學弟,絲毫沒有反應。

「哈哈哈……」褚冥漾終於止住笑意,用手抹去眼角的淚痕,「學長啊學長,你真覺得,事到如今,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嗎?」

「褚,你為什麼選擇跟在安地爾身邊?」冰炎無視了他的話,擅自的問道。

他對上紅色的雙眼,老實說,他可以選擇不答的,「……因為,他那裡才是我該在的地方。」但褚冥漾還是答了。突然間,他不太敢直視那雙紅色雙眸,撇開了視線。

「是誰說的?」明明語調依舊如此平淡,他卻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本來、妖師就是那裡的人,不是嗎!」沒來由的,褚冥漾生起了一股煩躁感。

「現在的妖師一族,可不是“那裡”的人。」

「那是他們錯了!」扯著自己的頭髮,臉色略微扭曲褚冥漾甩出米納斯,「是他們天真的認為,你們可以接受他們!」不知為何,冰炎那淡然的臉龐讓他感到一陣不爽,在衝動之下,他扣動了扳機。

理所當然般,子彈被鋒雲凋戈阻擋,「“我們”難道沒有接受“他們”嗎?」

「你們……你們才沒有接受他們!你們只是假裝接受而已!!」

冰炎不變的平淡與褚冥漾失控的吼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形成了,讓褚冥漾感到十分煩躁,十分不舒服。

他不斷的扣下扳機,彷彿這樣就聽不到那淡然的聲音,可子彈既沒能阻止對方,扣動的聲響也沒能蓋住,「“我們”有接受“他們”――至少,我們,一部分的白色種族,並沒有歧視妖師,不是嗎?」

「……你們才沒有接受我!」喊出這句話,褚冥漾突然――終於懂了。

懂他為什麼要回答他的話。

懂他為什麼感覺煩躁。

――只因為,他想證明他是對的。

――只因為,他知道他錯了。

但是,就算錯了,又如何呢。

親手手刃過兩個親友的他,怎麼可能回去呢。

就算學長允許,千冬歲也不會允許,九瀾也不會允許。

――況且,他也不想回去了。

哪怕他是錯的,選擇這條路就該走完,是吧?何況,這條路……

想到閒暇時跟安地爾的打鬧,褚冥漾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其實也不是那麼壞啊。

然後,他無視了後續的話語,朝冰炎衝去,對方那一直不變的表情終於露出一抹驚愕。

武器與武器的碰撞聲中,褚冥漾有些走神的思考著很多、很多的事情。

雖然他會走這條路是安地爾的鍋,但他並不恨他。大概是因為,安地爾確實教了他很多,並讓他看到很多不同的景色吧。

剛剛,冰炎的話語裡隱含著一股力量,那股力量讓精神快(被安地爾玩)壞掉的他暫時維持了離職,也使他正面意識到了一直逃避的真相。

不只是話語,現在他才發現,冰炎禁錮著他們的符咒,以及他身上的淡淡香味,都含有著鎮定、冷靜、以及修復精神的功用。這也是為什麼冰炎看到他突然就動手後感到驚愕的原因。

……他們就這麼認為,他是被安地爾控制的嘛――他有點無奈,可惜,他們錯了。

安地爾雖然用了誘導性話語與符咒,但真正做出選擇的仍是他自己――可以說,如果他不是平常潛意識就有這些想法的話,安地爾也不會引誘成功。

……嗯,在跟一名頂尖黑袍的戰鬥中走神成這樣,他真是不要命了啊――

早就打破了禁錮結界,褚冥漾望了下被冰炎砍斷手臂的傷口,躲開了長槍,繼續著逃跑

――雖說如此,他可還不想死啊。

如果問他有沒有後悔,他不敢保證完全沒有後悔。

如果問他重來會如何,他不敢保證他會走同樣的道路。

但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重來鍵。

既然是憑自己意志所做,那就該承擔下來。

這是對現在的自己,對以前的自己,對曾經的好友們,也是對安地爾,該負的責任。

――如果他就這樣把一切推給安地爾,那他下半輩子一定會瘋掉。

「亞殿下,我可不後悔殺了夏碎與西瑞,選擇站在鬼族這裡。」法陣的力量一直在消退,褚冥漾在眼裡還有些清明的時候,說到。

雖然,呆在安地爾這邊似乎也會瘋掉,但……

安地爾不會想要一個完全壞掉的玩具吧?

至少,在跟學長他們毫無關係時,安地爾對他還是不錯的。

仍由混沌與憤怒淹沒他的意識,褚冥漾心想著。

他還很年輕,就算手上沾滿了罪惡――

他也想活下去吶。

###

最後,冰炎仍沒有帶褚冥漾回來。

第三次鬼族大戰結束了,雖然公會方面勉強獲得了勝利,死傷仍是三次大戰裡最慘重的一次。

Atlantis學院,鬼族在成功擺脫冰炎的褚冥漾帶領下,成功毀壞了水之結界,讓學院出現了有史以來第一個死人。

但在褚冥漾不顧死傷,強硬且堅持要摧毀結界的態度下,也讓襲擊Atlantis學院的鬼族幾乎全滅,褚冥漾本人更是身受重傷,勉強才逃離成功。

戰後,冰炎一行人不斷的尋找著褚冥漾,但依舊無果。

那人,彷彿人間蒸發一般。

哪怕是安地爾,也表示褚冥漾不在他那。

……雖然對此,他們是抱持懷疑就是了。

而藥師寺夏碎的靈魂,也已消散――他們不知道,是自然的還是人為造成的,也不想知道。

距離那場大戰,已經經過50年了,冰炎看著手上的公會通緝單,那個人的名雖還掛在上面,但在依舊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已經沒什麼人在關注了。

還有在關注這人消息的,也就剩他們這些曾跟他有接觸的人了。

「褚,不要讓我找到你啊……」

――否則,為了大戰死去與手上的那些人,為了西瑞·羅耶伊亞,為了藥師寺夏碎。

他不會猶豫的――

###

――大戰剛結束後。

鮮血淋漓的身軀跌跌撞撞的跌入了白花之中。

重傷的年輕男子沾著自己的血,顫抖著在這片充滿――只存在白花的草地上畫下一個用一個魔法陣。

在點下最後一點後,彷彿用盡了生命般,男子倒臥了下來,嘴裡輕輕的呢喃:「直到恢復為止,沒人能找到我……」

隨著鮮血畫成的法陣發出亮光,原先純白的花朵被染成了一片血紅色。

而男子就這樣隱藏在血紅色的花朵之下,靜靜的沉睡著,無人能尋到――

直到百年後,一名精靈少女,在一次意外中闖入為止。

<完>

咱回來了(x
完、完結了
居然完結了!!
我好感動啊,生平第一次有文完結(欸)
嗯……完結感想……沒啥感想,終於完結了萬歲(不)
嘛第十三章就完結,驚不驚喜,意不意外(x)
其實原本是預定十五章的,只不過沒想到大戰部分咱寫得這麼少(?)
嗯總之好像是爛尾,時隔太久才寫一堆伏筆都忘光光了(被打

看結尾應該就知道了!(?
有第二部!!放心,不是我這個拖文拖得不要不要(被打)的人寫得w
是逆蝶負責寫第二部噠w
總之,好好期待第二部吧(?)
第二部應該大概會填一下沒講到的地方,嗯應該(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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