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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這裡是消失的阿希owo/
等等要繼續忙工作的事情,今晚通霄是肯定的。(茶
因為太長了所以就先放一半出來........一半就一萬五了((死目
首先得先說一下,休狄的這篇的時間軸是從他加入白陵開始講,一直講到現在這樣
阿希有過往癖,以前的事情不講清楚就是心很癢,結果手賤害死自己(死目
最後有點晚了,眼睛很累錯字可能會比平常更多,請慎入((遠目
阿,還有土石流那段是瞎掰的,這段請不要用大腦去看他謝謝OWO//
那麼
正文
25.休漾(上)
湛藍的海面捲起一波波的浪,浪尖奔跑在白色的海灣上,激起的水花飛揚在空中,豔陽穿透過澄清的水滴,熠輝成點點晶瑩的光。
然後下一匹浪追來,徹底拍滅前浪,將最美麗的那一刻定格成過往。
週而復始的覆滅與重生,這是海邊常見的定律,亦是所有王朝不可避免的宿命。
然而,辛德森家族卻堅信只要願意迎戰命運,未來永遠能夠掌握在手中。
他們深信自身的雙手,相信堅毅的心志能夠左右世界軌跡的前進。
為此爭戰、奮鬥,最終力盡倒下。
鮮紅的血滲進土壤滋養了大地,古樹的枝葉隨著清風起舞,林葉的摩娑聲遠遠傳過來,替戰士的英靈指引歸途;當風徹底消散的那一刻,所有的回憶也一同在空氣中褪色淡去
塵歸塵、土歸土,活著的生命勇敢迎向死亡,王族的犧牲保全了國家與人民。
他們是一雙雙臨空的大手,總在暴風中護在這片土地上頭,用生命延續生命,讓奇歐的歷史能夠在洪荒中屹立不搖,平穩的走下去。
然而,辛德森家族的付出、前進步伐中的堅辛,卻鮮少被世人明白、諒解。
一身黑衣的人佇足在玻璃落窗前,眺望著遠方,休狄‧辛德森蒼藍色的眼眸倒映著遠方矇矓不清的海島,雖然距離還很遠,但他卻已經能夠預見海岸每一處的折彎。
在腦海裡,非常熟練的描摹出土地每一吋的輪廓—就連色塊的分佈也無比清楚。
翠綠的嫩芽是如何鑽出黃土茁壯為參天大樹;碧綠的樹熬過了多少場風災才發展成如今郁蔥的樹海。
而人們又是如何利用這些自然資源來賺進財富。
對於這座島的時間歷史,休狄比任何人都還要來的熟悉。
因為他的時間也同樣刻在裡頭。
在經濟發展出現困境的時候,家族犧牲了一位表親,將之下嫁給重要的相關人士換取協議的簽訂….類似的事情不斷在歷史中上演。
有的時候是遠一點、有時候是很近的直系,他所認識的每一個人都逐漸的消失,化作了泥、成為這塊土地成長的養份。
前仆後繼,永不止息,維護著島上的平安和樂,讓生命永遠生生不息。
所以在某些時刻,眨著眼,望向古樹藍天,他會覺得那一切都是血色的,粗糙的樹幹中流淌著親人的血。
有母親、表親以及很多很多的親戚。
「殿下,該做準備了。」木質的門傳來輕叩聲,外頭的隨侍們如此提醒著。
不輕不重的應了聲,收回思緒,休狄整裝,沒花多少時間就將一切打理好。
看著全身鏡中穿著王子裝扮的自己,半晌,他緩緩地閉上眼睛。
再度睜開時,面上除了高傲之外的神色已然褪去—轉身、扭開門把他大步走出去。
沒有多去管兩側的侍從有沒有跟上,逕自穿越過長廊,一路上碰見的人全都是畢恭畢敬的態度。
可他們的眼神卻並非如此。
不屑、嫉妒、仇恨,負面的情感在眼眶中打轉,各種難以隱藏的敵視在空氣中躁亂飄動。
只要他願意,其實可以很準確的去辨認這些意念的來源與方向,在經歷過嚴格的訓練後,要辦到並不困難。但休狄卻沒有停下來多花時間去處理,而是繼續往前,在船進港後一分不差的站在出口處。
當艙門開啟時金色的陽光竄了進來,驅散了空氣中冰冷肅殺的氣氛。
瞇起眼,在習慣強光後他看見了。
翠綠的山林襯著飛鳥的隊伍,彎延而下的河川是乾淨的藍色;城鎮依偎在大自然的旁邊,高聳的大廈穿過透白的雲,玻璃反射的陽光亮的似是燈塔,一點也不霧濛的空氣讓人能夠輕易地將整潔的市容收進眼底。
不管是走在街上的人、還是環境中的動物,都散發著旺盛的生命力,大自然與人類在這座島上找到了平衡。
撇開環境,交通的規劃、城市的規模、產業發展……….腦中所有的知識,都在告訴自己:這是座極為完美的城市。
『在也不會有人可以做的比辛德森更好了。』
遠望著眼前和諧美麗的景緻,身為家族的一份子休狄發自內心地感到驕傲。
一絲殺意突然闖入了溫暖的空氣。
那幾乎是本能的反應。沒有猶豫的轉過身、拔槍,抵在身後人的頭上,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後,蒼藍色的眼睛才開始捕捉來者的樣貌。
是一個侍從。
「殿下…?」
顫抖的聲音、害怕的眼神,除了這些以外,休狄還看見了眼眸底部對於權力的渴望與沒能把自己推下船的惋惜。
又是一個利慾薰心,想要摧毀王權的傢伙。
而像這樣愚蠢的賤民遍佈整個島上,就算沒有參與反抗,這些人也都出生、撫養自其它市民的家庭。
這是一個無解的循環,所有辛德森家族的人都明白,但他們卻還是義無反顧的為奇歐、為國家與人民犧牲奉獻。
為那些想殺死他們的人付出生命。
極為高尚的情操,這些王族的靈魂是高潔的,可惜那些愚民、賤民就是不能夠明白。
他們總是輕易的就被煽動、操弄,然後無腦的做出讓更多王族喪命的事情。
想到這裡,一股怒氣頓時湧上心頭。
直接扣下版機,片刻後大量的鮮血隨著屍體倒下橫流在地上,用厭惡的眼神瞪著整片的腥紅,休狄發自內心對一切感到噁心與憤怒。
在這個循環裡所有人都是兇手,他所在乎、認識的人全都是被他們殺死的。
這些賤民手上沾著血。
如果說王族是因為有百姓的存在,才顯的尊貴特別,那麼,他可以很大聲的說:辛德森不需要這些。
能夠做到自我犧牲的靈魂,其價值不需要由如此膚淺、愚昧又低賤的人評斷,流淌在血液中的堅強意志與品德更不用得到任何人的承認。
縱使沒有這些賤民,尊貴的血統依舊永遠尊貴。
一甩衣袍,懷抱著對於家族的驕傲、身為國家繼承者的榮耀,他在郵輪響徹天際的鳴笛聲中,高傲地跨出艙門。
那個時候,他的心裡只有一條坦蕩的路。
成為王的先決條件是什麼?
—答案是血統,並非受教程度,血緣決定了一切。
即使擁有知識,如果不是出生於王家,也難以具備強壯的心志與出色世界觀的,這是先天環境造就的差異。出身低賤的人即便受過訓練,要在高壓、殘忍的環境中,維持住自我依舊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然而,這種環境抗壓性和對於準則的堅持,卻是所有王族一出生就得學習的生活能力。
建立在此一論點下,休狄是無比反對伊穆洛和席雷去跟白陵有所牽扯。
雖然擁有言靈的力量,但褚冥漾不姓白,他並不是在繼承者家族中長大,現在出來繼承首領結局可想而之。
可颯彌亞和阿斯利安還是很堅持要跟去,無論自己怎麼勸阻、發怒效果都微乎其微。
雖然沒有明說,但同樣身為男性休狄多少可以感覺到他們對於褚冥漾的心思。
『這種時候應該要放下私人感情,以大局、家族為出發點來考量才對。』
即使對那兩個人怒吼這番話,大概也沒有用處吧。
一邊對於事態感到憤怒,束手無策的休狄一邊無奈地做出選擇。
那就是忍受黑手黨的骯髒,跟過去確保他們不受黑色事物影響、沒有被陰險的白陵家族欺騙,最大限度的保護兩位友人。
毋庸置疑,這是極為屈辱的決定—大慨就是這滿腔的怒火促使他選了雷之戒指。
拾起、戴上,在儀式過後擁有嶄新的身份與義務,
但這些並沒有改變什麼,對他來說同伴還是只有阿斯利安和颯彌亞,效忠的對象更不是首領,而是放在心裡頭的驕傲與原則。
直到那件事情發生以前,他的世界都還是這般狹隘。
那是一場戰役中所發生的事件。
就如同自己當初的預測,不具備純正血統的褚冥漾在繼任後,白陵內部隨即陷入了短暫的內鬥。
戰火從總部所在的城鎮一路延燒到近郊荒山上,各個守護者都分配到一塊區域,目標是肅清叛黨。
時節正值雨季,無論走到哪處都是濕漉的一片,漫天的雨水細細地洗著世間。
然而卻沖刷不掉空氣中的鐵鏽味。
黑色的人影躲在岩石後面,一頭銀灰色的髮狼狽地散開、貼在臉頰上。
一邊補充彈藥休狄一邊調整呼吸,腦袋中飛快轉著各種策略。
人數最多、火力最強的兩塊區域已經由颯彌亞和重柳族包辦了,面對這點人數照理來說不應該這麼難看。
問題出在雨勢。
他習慣使用的作戰方法是使用大量的炸藥,可惡劣的天氣不僅讓引爆變的困難,更影響了之後煙霧的飄動。
替代方案在這種叢林作戰也很難發揮……該死。
忍下怒罵的衝動,正當他起身、準備要轉移時,附近的草叢突然傳來窸窸窣窣聲,想也不想,端起消音槍休狄就要扣下版機—
「等等!」高舉著雙手褚冥漾神色緊張的從雜草堆中走出來「我不是敵人。」
….為神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安全屋裡等消息嗎?
「你跑來幹嘛!!」又打量了一會,確定是真身後休狄才放下槍,沒好氣的這麼問。
「我聽情報組說山頭發生豪大雨,就跑過來了。」搔著頭,面前的人笑的很蠢很尷尬。
就這樣?
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殺手在徘徊?
沒神經的發言實在很難不讓人上火,正當他想要發作時地面突然開始顫動。
轟隆隆的聲音從遠處以一種高速逼進,四處漫流的水一下子變的非常混濁。
「小心!!」
還來不及做出判斷,褚冥漾忽然就朝這邊衝過來,在被撲倒、往後栽的同時,他看見一顆樹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從林間的縫隙噴飛出來,粗壯的樹幹在半空中滾動、茂盛的枝葉自他們的頭上低空掠過。
緊接著是氣勢萬鈞的巨大落石。
整片整片的石塊隨著鬆動的泥土,快速地從旁邊的山坡滑下來………他們遇上土石流了。
現在跑已經來不及了。
從地上爬起來,經驗讓休狄很快的判斷出目前的局勢,所處的位置太近,再怎麼跑也很難逃出災害的範圍。
而且旁邊的林子都有殺手在游走,現在莽撞的衝進去也是死路一條
怎麼辦?
「你沒事吧?」從泥地裡爬起來褚冥漾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情況危急,在思考對策時又受到干擾讓休狄很是抓狂,氣到想要破口大罵,難聽的字眼幾乎要脫口而出,卻又在最後一刻被硬生生的吞回去。
因為他意識到一件事。
「你知道會發生土石流?」
抹掉臉頰上的碎石,用袖口擦掉血,褚冥漾站起來「也不算知道….在聽簡報時有不太舒服的感覺,所以才決定過來一趟。」
「王子殿下你….」
後頭的話休狄其實聽不太清楚,越來越多的石塊從山坡上滾下來,斷成兩截的大樹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掩蓋住其他聲音。
但他看的很清楚。
知道現在講什麼都會被大自然的憤怒壓過去,沒有繼續說話,褚冥漾閉上嘴沉默幾秒,過了一會才轉過頭看向泥流與砂石,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一絲恐懼。
「我們不會有事的。」
極為篤定的語氣之後,是空氣狠狠地震動,那時候的他並不清楚這代表什麼意思,所以對於這番話,心裡頭的感覺是不屑與困惑。
「你怎麼可以如此確定?」抓住手臂,粗暴地將對方扯過來,休狄看著很反常的人厲聲質問。
「因為我是這一代的白陵首領。」
按了按被抓痛的地方,褚冥漾直視著他的眼睛。
「所以我們一定會沒事,因為這是由我所說出來的話。」
雨還在下,他們兩個身上全是黃沙枯葉,模樣除了狼狽之外不會有其它字眼可以形容。
但是在那一刻,看著眼前字字句句都鏗鏘有力的人,休狄竟然找不到一絲不堪難看。
他當然耳聞過白陵世代傳承的言靈能力
但可能嗎?
連這種事情都做的到嗎?
就在他想要駁斥這種荒謬的自信時,一顆頓位極重的石頭吃力地從坡上滾下來,然後被擴張成扇形的泥流慢慢推到他們旁邊,最終停下。
來不及目瞪口呆,褚冥漾捉過他的手腕就往石塊跑。
他們邊跑四周邊傳來槍響,好幾顆子彈都是擦著身體過去的—那些子彈休狄認得,是狙擊槍用的。
土石流清空了這一帶的林木,他們的行蹤已經曝露,不幸中的大幸是天氣惡劣,風速也不穩,即使看的見要打中也非常困難。
一到巨石背後他們立刻蹲下,原本只到腳裸的泥流此時也開始上漲,只要雨勢不停即使找到遮蔽物也撐不了太久。
可言靈的力量似乎遠遠不止如此。
有巨石擋著,許多石塊過不去開始堆積,很快的就到達一定的高度,等到滿溢後最上層的石塊被水流帶到旁邊,先是一小片,在加上斷木,沒一會就累積成如同小三角洲般的東西。
他們和水流、殺手之間出現了一大塊由碎石與枯木形成的屏障,看著奔騰而過的泥流與打在石塊上的子彈,休狄不得不承認,他心裡頭是震撼的。
就算是巧合好了,在自然環境中要發生這種事情的機率低到不可思議,而發生了、又那麼剛好被他們碰見的機率,更是微乎其微。
然而他們就是碰到了。
惡劣的天氣、滿山的殺手、人力難敵的自然災害,他們兩個毫髮無傷的在這三者間存活下來。
這是一個奇蹟,沒有人能夠否認這件事情。
「等等就會有人來幫我們了。」
一樣篤定的語氣。
轉頭,看著身旁的首領,休狄久久說不出話來,一股複雜的感覺在心裡猛烈地發酵。
那是他第一次見識到言靈的力量。
事後褚冥漾理所當然的被狠狠修理了一頓。
摀著快被擰爛的耳朵,全然沒有領袖樣子的人連連道歉,在一片喝斥聲中休狄不語的站在旁邊。
和使用力量時的魄力相比,前後的反差大到讓人搖頭—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絕對不會相信眼前的人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能力。
如果人心真能藉由語言體現,奇蹟的發生可以被選擇,那麼由這樣子的人所建立的家族,會是什麼模樣?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他使用守護者權限,偷偷調閱了白陵一族的歷史—那些從前自己嗤之以鼻的東西。
跟因為利益而結和的其他黑手黨不同,白陵成立的宗旨在於保衛。當時這一代的環境很糟糕,毒梟群聚掌握住大部份的資源,讓居民生活非常困苦,破舊的房舍在街上林立、聲色產業遍佈…….簡單來說就是沒有任何人想接手的貧民窟。
這種現狀直到白陵家族的出現才有所改變。將總部設置在這裡,初代的首領使用先天言靈能力,率領守護者與當地的居民,以暴制暴地奪回屬於他們的土地。
在這之後他們將勢力收回宅邸,幫助居民自力更生,改善了很多人的生活,也因為初代根本性的將問題解決,附近區域的人對於白陵都有很深的敬重。
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正義,有人得利就有人被犧牲。
最初的毒梟是他們的第一批世仇。
隨著顯赫名聲到來的沉重責任,讓白陵在往前走的路上得罪了更多人,當他們終於替裡世界建立出秩序時,身邊已經沒有不想除掉他們的人了。
於是之後的首領幾乎都死在暗殺。
看到這裡,休狄闔上了書。望著陳舊的書皮,泛黃的色彩不自主地讓人聯想到奇歐的史冊。
奇歐的統治者、他的源頭,辛德森家族。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兩者間的歷史真的非常相似。
「…….敬重嗎?」
垂下眼簾,這麼呢喃完後他推開桌子、大步走了出去,留下破舊的書本躺在桌上。
在那之後,他變的稍微積極一些。
以往除非阿斯利安拜託,不然是絕對不可能配合總部執行任務的—但現在只要被分配到,幾乎都會好好做完—對此颯彌亞和阿斯利安都曾私下來找自己談過,無論是哪一個,休狄都沒有多做解釋。
他就這樣默默地參與,從基楚事務到情報蒐集,地盤邊際的小糾紛在到各大戰役,由原本不定數的角色走向固定戰力。
時光飛逝,歷經一年的動盪局勢總算穩定下來,接踵而來的是雪片般地邀請函—
作為黑手黨龍頭,社交季是絕對不允許缺席的重大時節。
然而,『比起打打殺殺,吃飯聊天絕對要輕鬆許多。』這句話對於他們的首領顯然並不適用。
手拿氣泡水,休狄的臉色比外面的夜還要黑。
看著被左右夾擊、困在人群中不斷露出僵硬微笑的人,他實在很有衝動賞他一枚炸彈,然後在順手扔給旁邊的人群一打。
吃個飯搞的這麼狼狽該說不愧是愚民嗎。
有些焦慮的瞇起眼,不近不遠的距離是他為了王族的尊嚴所選的,眼下反到成為阻礙了。
總部分配下來的任務是保護首領安危,事端才剛平息這種被包夾的情況要盡可能避免……..過去還是不過去?
就在休狄還有些猶豫的時候,和褚冥漾談話中的惡靈家族首領,忽然伸出手捉住他的手臂。
這是一個極為敏感的動作,剎那間會場的空氣幾乎凍結,許多賓客嚇的瞪大眼睛。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雷之守護者。
一個箭步衝過去、拍掉那隻手阻止所有可能的突發狀況,拉著自家首領臉色很黑的守護者抿緊唇大步往外走。
到了無人的中庭,休狄立刻停下腳步、掉頭衝著還一臉傻樣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的人,劈頭就是冰冷的訓斥
「你當這裡是學院嗎?如果他手上藏著毒針,你已經死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褚冥漾這才白著臉道歉「………對不起,我還是不太習慣去注意這些。」
「謝謝王子殿下特地跑過來救我。」
被道謝了還能兇到哪裡去。
又瞪了一下,休狄這才冷哼一聲別過頭,各自看著院中的花花草草他們相互沉默。
「王子殿下為什麼最近變的比較….哦,有在注意白陵這邊?」或許是因為氣氛太冷,左右看一下,最後選擇在草地上席地而坐的褚冥漾,在脫離人聲嘈雜的宴會後很明顯變的自在許多。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環起手抬高下巴,遠望著天上的星星,休狄頓了一會才說話。
「…..你都沒有想過要詛咒這一切嗎?」
「蛤?」沒有反應過來的人發出單音節,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像是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涵。
換作是平常,這副蠢樣肯定會換得自己一頓冷嘲熱諷,可今天他不曉得是從哪生出耐心,竟然放慢步調解釋起來。
或許是因為他心裡頭也有著困惑吧。
這麼想著,休狄開口「你至所以要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就是因為有這群無知的賤民在。無論白陵為裡世界的秩序做了多少犧牲,他們永遠短視近利,為了錢總是能夠輕易被煽動。」
「你不詛咒這一切嗎?這對當代的言能力者來說並不困難吧」
聽著自己冷冷的聲音,褚冥漾沉思了一會後很認真的回答「吃飯噎到算嗎?」
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人,掐住拳頭、精神上深呼吸幾次後休狄還是忍不住低吼「都要被殺死了還只想到這些?愚民你連神經都沒有嗎!」
「也不全然是這樣。」抓抓頭,將手撐在草地上,少年的聲音在夜風中變的輕柔「我很想找到然、把他帶回來—而這是我選擇當首領的原因………就算是為了錢,那些人背後應該也有像這樣子的動機與原因。何況白陵也殺過不少人,所以被記恨也不能說啥。」
「就因為這樣同情他們?」瞇起眼睛,他失望到幾乎想掉頭就走「那些賤民就是蠢到無法理解,為了秩序犧牲的必要性才會做出這些事情。他們永遠不會接受事實,更不會感謝你。」
褚冥漾沒有說話了。
過了很久,他將手環抱住膝蓋,黑色的眼眸凝望星河,一開口卻是一年多前的往事 「土石流那次其實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如果那時候我堅信泥流會衝進敵人最多的林子,我們就不用躲的那麼狼狽、說不定還能反殺回去呢—如果是然,他肯定可以馬上考慮到這些。」
「我不是然,做不到他那樣果決強悍,沒辦法使用言靈去永久結束掉誰的未來,到現在也還是不習慣去從家族利益考量事情……..和他相比,真的是很不適任的首領。」
「腦袋裡想的事情也沒什麼重點,以前學長還有在偷聽時,常常抱怨盡是些沒營養的東西—大概就是這樣子吧我,很普通、想的東西也很小很腦殘。」
「所以在坐上首領位子後,考慮的也不是怎麼擴張家族、消滅世仇,而是要怎麼利用言靈讓你們每天能夠平安回來,還有怎麼找到然,在我眼裡就只有這些事情是重要的,這點其實跟外面那些…哦..賤民?沒有什麼不同。」
「我和他們同樣渺小,都只能考量身邊人的事情。所以感謝或者理解,去提這些也很奇怪吧,因為彼此當初都不是想擁有這些才去做這些事情的。」站起來,拍掉西裝上的泥土,褚冥漾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語落,掠過自己就要往回走。
其實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清楚了,可休狄聽著卻有種朦朧的感覺。
道理上都說的通,但仔細想過後不難發現—褚明漾的話裡感覺不到堅持。
王族為了大義捐軀、賤民為了利益前仆後繼,這些就是他們的底線,是足以付出生命的追求。
那他呢?他的意志又是什麼?
何況繼續這樣下去…………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對著那人的背影脫口而出「繼續這樣下去,你會死在他們手裡。」
前進的腳步嘎然而止,轉過身首領看向這邊,漆黑的夜將那雙眼襯的明亮
「或許吧,不管是我還是冥玥遲早都會碰到,但如果目標只有我們其實也算是挺幸運的了……畢竟平常出任務的都是王子殿下你們阿。」
這麼說完後隨即頭也不回的走了,那背影走的很堅決,像是不容許任何人反駁這件事情。
害怕他們被牽怒嗎?
在面對土石流和殺手時,可都是面不改色的阿。
沒有馬上追過去,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後休狄才跟上。
他想,這就是褚冥漾的堅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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