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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特傳冰漾】誰說王子與王子在一起沒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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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6 20:22:14 | 顯示全部樓層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此乃架空文

第一章

ஐღஐღ

靜謐的夜裡,四周無人。

是的,很安靜,連蟬鳴也沒有,寂靜到一種詭異的程度。

此時,有名少年悄悄打開房門,左看右望,然後確定真的沒有人之後,又快速地關上房門,並且確定上頭真的有鎖上后,似乎又有些不放心地設上好幾層的結界。

看了眼門把,少年轉過身走到窗邊,他小心翼翼地往外推開,在這麼做的同時,冷風從空縫竄入,白色的紗簾隨之被吹起,同時也讓少年不小心打了個噴嚏。

冷。

他爬上窗戶,然後再三確認四周真的無人后才動作熟練地一把抓住上方的細小樹枝,接著藉此撐起自己的體重,他輕輕一翻身躍上上方的樹枝,以此類推繼續往上爬,直到最高處。

平日經常被鎖在家裡專研那些有的沒的法陣,自家的執事又真的好麻煩而且很嚴格,這也管那也管,但是意外地他一點都不覺得煩……可能是因為對方長得很好看吧,那張生得巧奪天工的臉讓許多人自認遙不可及……在他看來是如此沒錯。

嘖嘖,明明是個男人長得那麼好看幹嘛,真惹人嫉妒……他絕對不承認是嫉妒了,而且他也沒有羨慕那個人的精緻身材!絕對沒有!

想起那天夜晚無意走錯房間結果看見對方開門后裸著的上半身……唔,鼻子好癢。

少年坐在最上方仰望著一切,底下只是很普遍的居家,夜深人眠,但是他卻無法安心入睡。

每個晚上都是這樣,他老是會做些奇怪的夢,他依稀記得,每次在夢中他都很害怕、似乎有什麼比妖魔鬼怪還要可怕的東西在逼近自己,但是醒來後他卻什麼也不記得,只流得一身黏糊糊的汗、還有眼角落下的淚。

他剛剛也是被那「奇怪的夢」給驚醒了,所以他才決定來外邊透透氣……雖然這透氣的方法可能有點奇怪。

清新的空氣讓他精神為之一振,清涼的風為他拂去汗水,帶走一身的疲累。

不管幾次也好,果然還是自由的空氣最讓他感到舒適。

闔上雙眼,他是如此想著。

「你又溜出來了嗎?」

冰冷、不帶感情的話語忽然從後方響起,少年的身子很明顯抖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在對上來者那艷紅的眼眸后露出很勉強的一個笑容,「呃,夜安。」

「安你個死人頭!」輕輕一躍,青年來到少年的身邊,也明白這時辰要是不控制聲量肯定會吵醒其餘的人,他理智地控制自己的音量,但是巴人的力度絕對不會輸于平日:「這個時間不睡覺溜出來,給你姐知道的話她會怎麼教訓你?」

按著自己發痛的腦殼,同時想到自己的惡魔老姐時,少年的笑容變得更為僵硬,「呃……冰炎你行行好,別告訴她……」

「哼。」

被稱為冰炎的青年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恐嚇他的話,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少年。

他有著一頭漂亮的銀白髮絲,左額前卻像是挑染了一撮紅,雙眸猶如高級的紅寶石般,但是偶爾注入罕見的情感時會變成像是艷紅的獸眼;長得天生姣好的臉蛋與完美的身材讓許多人自愧不如,而他就是自家那個魔鬼執事——冰炎。

無論是術法、妖獸、法陣都好,本來像是一個家庭教師的存在,但是同時也挺會收拾的,而且廚藝絕對非同凡響,是個近乎完美的人。

不過俗語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眼前的人也是。

他不會治療術法、他的脾氣很暴躁、他的來歷不清楚……還有很多平時的小毛病,少年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是因為他們從小相伴到長大。

二人沒有說話,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是的,他們在白晝必須學習很多、很多東西,少年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人明明和他差不多一樣年紀、不過是大他一年;但是為啥兩人之間卻相差那麼大?

看著少年不自覺地彆嘴,冰炎很清楚自己服侍的小少爺又在腦殘了。

雖然沒有猜得那麼準確,但是他卻莫名覺得自己讀得懂少年的表情,無論是真正的在發呆、無意義的腦殘、抑或是其他的表情,他都很清楚。

包括少年想要掩飾什麼不好的東西時、露出的笑容。

「你又做惡夢了嗎?」

雖然應該是疑問句,但是冰炎的語氣很肯定,幾乎可以算是祈使句了。

少年看了眼自家執事,嘴角彎起一個無奈的弧度,沒有絲毫要隱瞞的意思:「是的。」

幾乎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但是不管是幾次也好,冰炎還是為此感到心疼。

將手繞過少年的膝下,另一手在他的背,銀髮青年毫不費力地將人抱起來,然後擁入自己的懷裡,并輕柔地為少年吻去眼角那經過風的安慰后、因此變得不明顯的淚痕。

這是少年最喜歡的時光,平日的惡魔執事此時忽然會變得很溫柔,會這樣將他擁入懷裡、然後親吻,讓他忽然有種錯覺:覺得不久前做的噩夢也不算什麼了。

輕輕撐起身子,少年環上銀髮青年的頸環,後者似乎也習慣性地伸手環著他的腰,四唇相觸。

少年很清楚知道,他們兩人不應該有這樣的動作,對一般的少爺與執事來說,太過多餘。

但是他不想去理會,儘管沒有開口,他也曉得對方的心意也是如此。

銀髮青年任由少年那任性的動作,他只需要在少爺疲累時提供一個可以讓他休息的懷、需要幫助時伸出援手並且引導對方、想念自己的時候出現在對方身邊,並且給予安慰。

輕撫著少年那墨黑的髮,不曉得什麼時候染上情慾的冰炎迷戀地看著眼前的人,他的髮與眸都和上空的夜是一樣的啊,那抹讓人不自覺想要去保護他的黑。

「今天比較冷,你不進去休息的話當心感冒。」輕輕鬆開,但也沒有離開多遠,少年把額貼在自家執事的額上,聽著對方看似諷刺、實際隱藏著關心的話語:「感冒了被操到死我也不管你死活。」

「到時再說吧。」雙手搭在銀髮青年的肩上,小妖師盡是撒嬌著:「再讓我待多一下下……」

也明白小少爺平日的疲勞,他不再多說什麼,儘管想要對方去休息,但是如果再次做惡夢而起了反效果也不好,如果這樣能讓對方多少恢復點精神的話,他倒是不介意犧牲點睡眠時間。

如果不是在其他人面前或者學習的當兒,像是這樣小小的撒嬌是被允許的,偶爾冰炎在廚房準備餐點和他最愛的蛋糕時,如果課程提早完畢的話他偶爾也會靜悄悄地從後方給個環抱,當然那是在沒人的情況下。

他們兩人都不是什麼要喜歡的人全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的人,而且都是男人,也不是那種卿卿我我的性格,但是偶爾的小甜蜜還是有的。

他們從來沒有對對方說過喜歡或愛之類的,但是就像是心靈相通了一般,很多時候,言語在兩人之間純屬多餘。

也因為深知對方的性格,所以兩人偶爾會在課堂空出來的時候靜悄悄地一起去後方的山蔥還是哪裡一起探險、偶爾幫忙那裡的神靈處理些小麻煩,而且兩人都很喜歡那種幽靜的地點,多煩躁的心情也會因為風的吹拂而變得平靜。

所以他們平日都幫了不少神靈,而且有時候些許自然的空間可以持續下去,他倆也有小小的功勞。

但是也罷,他們都喜歡那些心地善良的神靈,而且幽靜的地方仿佛能讓兩人的空間變得更加親密,所以也算是對他們有好處吧。

「冰炎。」

他靠著對方的額,悶悶的說出這麼一句。

「恩?」難得語氣很溫和的冰炎淡淡應了一聲,他輕撫那柔軟的黑髮,沒有再說些什麼。

他知道,要是眼前那一向以來都表現得有些倔強的少爺,在語氣忽然軟下來的時候,一般就是有很多難言之隱向他傾訴。

他不敢告訴姐姐、也不敢告訴很疼他的表哥、父母,有很多時候,血親反而成了一種阻礙。

但是冰炎不同。

他是專門照顧自己的執事,而且兩人還有一層隱藏的關係,再加上冰炎不是妖師,所以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可以對他說。

「我有時候……是不是很自私?」

把人環的更緊,少年那純粹的黑耀眸閃著淚光,眼眶紅了一圈,但是主人堅持不讓那代表儒弱的淚水落下。

「我偶爾、也想拋開什麼保護族人的職責,然後和冰炎一起到別的地方隱居……我好想……」

他哽咽著、時不時還會打嗝,而且聲量似乎有點不受控制,為了安全起見,冰炎很快就設下一層隔音結界。

他們之間都不希望短暫的二人獨處時間被打擾,尤其是在眼前的脆弱少年需要一個依靠時。

「我不想要成天看著那些陣法、也不想看見父親和母親那可怕的眼神……好可怕、好可怕……冰炎……」

「他們看我的表情像是期待著什麼,但是我根本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好,我好怕讓他們失望了……我該怎麼辦……」

「我沒那麼偉大,也不是族人傳唱的什麼偉人……我好害怕,如果沒有做到他們盼望的,他們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

失望?鄙視?傷心?生氣?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正面的情緒。

他真的好害怕,但是眼前的人曾經告訴他,害怕不能解決什麼。

但是如果需要一個依靠、一個可以傾訴、信賴的對象,他一定會奉陪。

「褚。」他輕拍著愛人的背,然後輕撫著,語氣不再冰冷,隱藏在內的溫柔讓褚冥漾更想哭泣,「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但是如果這樣做能夠讓你好過一點……」那,他在所不辭。

他擁著黑髮妖師,騰出一隻手壓在愛人的後腦,給予一個深情的吻。

有時候不需要安慰的話語、也不需要多餘的動作,戀人之間的擁吻是最為浪漫的,無論另一半多麼慌亂也好,只需要一個擁吻就可以讓他的情緒多少被撫慰些許。

一開始只是輕輕吸吮妖師的唇瓣,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探入舌頭,確定對方沒有反抗的意思后才開始完全探入,不同於以往的霸道,冰炎伸入的舌輕輕撫著被入侵的口腔內的每個地方,無一角落被放過。

來不及嚥下的唾液從嘴邊滑落,形成一個透明的水痕,猶如黑夜的星瞳因情慾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他只是微微回復著冰炎的熱情,他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擅長舌吻,更何況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心情,他知道這是戀人為了安慰他才這麼做的,他不用做些什麼也行的。

輕輕鬆開小妖師,兩人之間因為熱吻而拉出一條的銀絲,想要上前舔去,褚冥漾卻自己再次吻上,似乎欲求不滿,向戀人索求第二個吻。

要是平時的話,小妖師是很少這麼主動的,但是現在的他真的很不安、很害怕,方才的夢似乎比平時來得清晰,讓他有種錯覺這將會是近期內會發生的事情。

幾乎是下意識,他緊抓著自家執事的衣衫,儘管那深情的吻讓他全身酥麻,但是他還是盡可能的撐著自己那顫抖的身軀,沉浸在冰炎的味道里。

從使再害怕、儘管再無能,但是他還是堅信著。

冰炎,一定會待在自己身邊的。

他深信著。

在確定褚冥漾真的快要斷氣之後,冰炎才輕輕鬆開對方,別說被吻的人了,連他自己吻技比較熟練的人都有些喘了,更何況是還很生疏的小妖師。

透明的液體自眼角落下,銀髮青年伸手為黑髮少年輕柔地揩去淚水,然後將人拽入自己那體溫並不高的懷裡。

「我先送你進房休息,感冒就不好了。」

黑髮妖師沒有再抗議了,任由自己被執事送入房間。

動作熟稔卻優雅地落下窗前比較細的樹枝上,此時心情比方才還要舒暢些了的褚冥漾看著自己的戀人,不自覺地有種想法……

——自家的執事兼戀人果然不是人。

樹枝的前段很細很細,是微風拂過都會搖搖欲墜的那種細,現在冰炎站在上方連同褚冥漾的重量也就只是搖晃了一小下……這讓小妖師想起,他曾經在書本上看過的東西。

那時候……

提早結束了課程的褚冥漾在確定四周無人之後,靜悄悄地從自家溜出來,然後跑到他們經常幽會的『老地方』。

在一棵較為茂盛的大樹找到自己在意的那一抹身影后,他很歡樂地開始展現出自己的本領———爬樹,之所以為什麼那麼擅長是因為從以前開始,他就很習慣地從自己的房間跳到窗外的樹上爬,到現在也是一樣。

當然,這也是冰炎的功勞———在平日要逮捕偶爾翹課的小少爺時,為了逃避才爬到樹上的……雖然到最後都會被拖回去、然後進行斯巴達教訓,就看你是要早點死還是做個垂死掙扎罷了。

輕手輕腳地爬到快要到頂端的位置時,他看見自家那偷懶中的執事坐在末端,手上捧著砸過來仿佛腦漿就會噴出來的程度的厚書看著,專注的樣子仿佛誰也無法打擾他看書,就連那看起來搖搖欲墜的細小樹枝也是。

猶豫地在始端比較粗的地方待著,褚冥漾思考著要不要過去找他……爬過去的話他難保這根樹枝不會斷,就算不斷也會打擾到看書的人,天煞的看書的樣子那麼認真鬼知道打擾了他看書回到去會不會被成堆的練習操到死。

就在小妖師在心裡糾纏著要不要嘗試叫喚執事的時候,他忽然發現眼前的人消失了蹤影,自己隨之落入一個熟悉的低溫懷抱。

『來了不會叫我嗎?』親吻著有著妖師戀人獨有的味道的髪碎,冰炎摟著人坐到另一端比較清爽點的地方。

剛剛頂端的位子雖說不是很熱,不過上方的樹葉終究比較少,所以多數熾熱的陽光還是會從縫間灑落,在底端些許的位子會顯得涼快些。

清風拂過,吹起兩人顏色相差較大的髮絲,銀與紅、黑與藍,在空中彼起彼落,銀髮在透過縫間灑下的陽光顯得閃閃發亮,形成一個美麗且妖異的現象。

『看你挺認真的,所以沒叫。』低頭看向環著腰的手,他緊握著著的磚塊書的封面是皮質的,視覺上似乎有點年齡了,顯示出這本書的歷史。『這是什麼書?』封面上刻印的盡是他看不懂的爬蟲字,這倒是讓他有些許訝異,各族的語言他都略懂一二,但是卻從來沒看過冰炎手上拿著的。

『你不知道是正常的。』騰出另一隻手輕撫戀人的髮絲,冰炎晃了晃手上拿著的書本,『你有興趣嗎?這是精靈古代文字,只有精靈族才看得懂。』

『……那你又看得懂?』他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向坐在身後的執事,真是怪胎,連什麼都知道,像是眼前這個啥鬼精靈古文,你連其他族的古文都侵犯了,他們的面子和隱私往哪裡擺?

話落,他接獲執事拋來一個鄙視的眼神。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個萬能、無所不能的執事大人,這樣總行了吧?

眼前的萬能執事哼了哼,『那你還要看嗎?』

『好啊。』反正在這裡也沒事要干,兩人之間的話題不多,但是沉默的時候卻不會尷尬,偶爾的沉默也是種享受,但是如果是聽故事的話倒是也無所謂,反正浪費口水的不是他。

翻動手上的書本,冰炎啟唇,開始將書中所記載的一切都一一翻譯成他聽得懂的中文,一句一句好聽的話語自那性感的唇道出,帶有磁性的嗓音讓懷裡的人兒不自覺陶醉其中,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只注意那好聽的聲音,因此完全忽略了本人在講古這回事。

他注視著那發出聲音的來源,形狀姣好的薄唇沒有一刻停下,只有在偶爾翻頁或者思考的時候才稍微停頓下,冰炎的嗓子明明就很好聽啊,就可惜了平日經常不是動氣罵人,就是很少開口,像是現在這種時光是很少有的。

帶有磁性的聲音深深地迷住他,令他深陷其中……有那麼一瞬,他真心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個時候。

不過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是兩個人獨處的時候,褚冥漾都一定會有這個想法。

不過時光永遠停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換成另一個願望——兩人……

一直在說話的人不曉得什麼時候停了下來,但是小妖師沒有注意到,直到嘴被另一個低溫、軟軟的東西貼上,然後輕輕吮吸著,讓本來已經走神了的褚冥漾一下子就被拉回神,臉立刻紅了大半,但是並沒有阻止。

『誰讓你在聽我說話的時候發呆了?』帶有點責備的語氣開口,冰炎輕輕捏了捏小妖師那紅潤的臉頰,本來正在翻閱著的書本不知何時被闔上。

『啊哈哈……抱歉。』

『說。』

『蛤?』

有點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人,紅紅的獸眼直勾勾地盯著他,似乎在逼問些什麼。

『你剛剛在想什麼?』

『呃……』錯愕了那麼一瞬,黑髮妖師別過臉,他要怎麼開口解釋?難道說:啊我聽你的聲音聽到走神了,是說你的聲音真好聽誒……這樣說?

怎麼可能!

受不了冰炎的眼神,小妖師很心虛的堅決不看向他,結果不到一會兒,頭被硬生生板過去,又跪倒于致命的熱吻中。

『以後,不准再忽略我的問題。』

在過了一會兒才鬆開小妖師,明明因為坐在腿上所以比戀人的視線還要高了點,但是褚冥漾有種錯覺眼前的執事在居高臨下地對著他這麼說:『明白嗎?』

『……知道啦。』憤憤地別開臉,很沒骨氣的小妖師紅著臉說出這麼一句。

那時的他因為角度關係,餘光正好瞥見戀人那好看的臉蛋,他清楚看見戀人的嘴角彎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冰炎在平時並不怎麼笑的,就算是獨處的時候他也只是偶爾才會露出真心的笑容……恩,在調侃戲謔威脅恐嚇他的時候露出的天使般的笑容不算,但是每次看見冰炎露出的笑,他總覺得很幸福。

銀髮青年伸手,輕輕勾起黑髮妖師的下巴,在對視了好一陣子后,少年難得主動地靠近,在唇即將碰上的時候停頓了下,才緩緩吻上,

希望,兩人……

可以一起直到永遠。

這是他從小到現在、都在祈禱的願望。

也是他生活下去的希望。

「又在腦殘什麼?」惡狠狠的話語將他的注意力拉回,褚冥漾慌慌忙忙地抬起頭,發現自己已經被放回床上了,連被子也蓋好了,而將自己帶回來的人則坐在沿邊,「你又在想什麼了。」

偏過頭看了執事好一陣子,黑髮少年搖頭輕笑,「只是想到之前的事情罷了。」

剛剛冰炎的動作很優雅,因大幅度的跳躍因此在空中畫下華麗弧度的髮絲在夜裡顯得散發著淡淡的銀光,這讓他想起那時候冰炎曾經對自己說過的啥精靈古文后,雖然那時的他完全沒在聽冰炎說的內容,但是磚塊書里偶爾會有幾頁的插畫。

畫中的精靈動作優美得像是在跳舞般華麗,不複雜的動作看起來乾淨利落,而且繪者還在每個精靈的周圍繪上淡淡一層光暈,儘管他沒看過精靈,但也不自覺在腦中描繪精靈長的樣子。

「吶,冰炎。」本來已經蓋在身上了的被子因為妖師坐起的動作滑下,他從背後擁著執事的腰,額頭輕輕貼在那同樣低溫的背脊上,開口:「你有看過精靈嗎?」

像是沒有想到妖師忽然會問這個問題,冰炎愣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儘管動作不明顯,但是小妖師還是察覺到了:「冰炎?」

「沒事。」輕輕搖了搖頭,很快就回復正常了的執事直接站起身,然後強制將少爺壓下去并重新將滑落的棉被蓋上,他在床邊單膝跪下,畢恭畢敬地說了一句,「時辰也差不多到了……您先入睡吧,要是因為精神不佳而耽誤了日後的課堂那是得不償失的。」

很清楚了解冰炎為什麼會忽然轉換成工作模式的褚冥漾看著眼前的人,輕輕地歎了口氣,像是賭氣般地轉過身背對那跪下的執事,「退下吧。」

不是因為忽然有外人的到來,就是冰炎不願意回答,這是他的理由。

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退到房外的執事做了和房內主人同一個動作,幾不可見地歎了口氣,他凝視了房門好一陣子,才抬起腳步離開。

你問我,我是否看過精靈。

但是少爺,您眼前不是站著一名精靈嗎?

嘴角勾起一個難看的弧度,要是他服侍的少爺知道自己是用著什麼特殊身份來成為他的貼身執事,露出的表情一定很驚悚吧。

如果您崇拜的對象是個純種的精靈……我願捨棄另一個身份,完全是以「執事」的身份待在您身邊、并守護著您。

只要是您所期望的。

ஐღஐ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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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樓主| 發表於 2015-9-6 22:27:49 | 顯示全部樓層
黑暗之夜 發表於 2015-9-6 20:46
所以是每一張都會重發的意思嗎?
全心全意的冰炎最帥了wwwwww

恩,怎麼說每一張?是說冒天的全部都搬過來嗎?
冰炎學長何時何地都是最帥的了~~漾漾一定也在旁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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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樓主| 發表於 2015-9-6 22:28:41 | 顯示全部樓層
愛莉希亞 發表於 2015-9-6 22:02
好甜蜜呀~
不過漾漾真的很傻呢!
精靈就站在你眼前啊!

看不出啊……你看原著的漾漾也不是到最後才知道學長是個混血的#
甜甜的最棒啦(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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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樓主| 發表於 2015-9-7 20:24:42 | 顯示全部樓層
黑暗之夜 發表於 2015-9-7 09:14
是的,所以冒天的不會搬嗎?

冒天的文都會一一搬過來哦
因為十月三十一冒天就要關賬了Q口Q不然我也不會想要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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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樓主| 發表於 2015-9-8 20:13:24 | 顯示全部樓層
藍色音符 發表於 2015-9-8 19:58
冒天關掉真的是太可惜了 ,
還好大大的文會搬過來 , 本人很喜歡水鳴大大的文喔~~ ...

對啊,我真的很喜歡冒天,不管是發文方面還是目錄
謝謝支持啊!我以後靠你們吃飯了xDD(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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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樓主| 發表於 2015-9-8 21:38:05 | 顯示全部樓層
季之月 發表於 2015-9-8 20:39
樓主是冒天的??!!
冒天真真真得要關了嗎?我同學和我說是真的
但我不信啊!!!

系統都有發消息了啊?冒天會關掉哦
不然我只會在冒天浮水而已,不會那麼急著到別的地方註冊發文
十月三十一號底線,有什麼留戀的東西快點截圖或者搬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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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樓主| 發表於 2015-9-9 20:34:4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憶起記憶之果,是禍是福?

輕手輕腳地拉開門把,身著燕尾服的男人踏著無聲的腳步走入主人的臥房,他在窗戶前停下腳步并拉開窗簾,溫暖和煦的陽光自外從透明的窗戶透入,躺在床上的黑髮人兒正好被刺眼的陽光影響,他蹙眉,然後捲起被子孩子氣地縮進去。

「少爺,該起床了。」看著少爺的幼稚動作,不過既然是在工作模式中的冰炎,他不會帶著笑容去輕聲把人哄醒,執事冷著一張臉去一把將還帶有餘溫的棉被掀開,躺在床上的人往裡頭縮了縮,想逃避那個執事的叫喚和照射到床上的刺眼陽光。

挑眉,執事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他清楚曉得這附近除了自己和少爺以外沒有任何人的氣息,雖然是在工作期間,不過由於沒有第三者的存在,他很光明正大地將少爺翻過來面向自己,當他看見那孩子氣的天真睡臉后,他伸手勾起少爺的下巴,然後吻上。

只是觸碰,然後開始用齒摩擦與輕輕啃咬,造成被吻的人感到一陣酥麻外加後腦發麻而導致他不得不睜開眼,那方才睡醒的朦朧睡眼可愛至極,不過執事硬是壓下自己深吻的慾望,很快就鬆開了好不容易叫醒的少爺。

「別賴床了。」站直身體,他耐心十足地等待少爺心不甘情不願地下床之後,將人帶到浴室讓他自己清理身體,等到少爺穿好衣物出來之後,執事早已將凌亂的床單給收拾得井井有條,連一絲波折也沒有,潔白的床單在陽光的照耀下竟然還有反光的錯覺。

執事不再說些什麼,他打開門之後恭候地讓少爺先出去,關上門后并隨後走到少爺面前領路,直到房子中的大廳。

「父親,母親,表哥,姐姐早安。」

看見來人之後他稍稍愣了一會,不過很快就將那表情收起,在執事拉開椅子之後,褚冥漾優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掛上平日那令人感到舒適的笑容,并開始向在座的人們打招呼。

在享用早餐的期間,是難以度過的。

———褚冥漾是如此覺得的。

如果是平日的話,對於和家人一起用餐他是沒有任何異議的,但是當他看到出現了罕見的人物之後,本來新的一天新的心情忽然像是被潑了一桶……不,不止一桶的冷水。

「陣法的進展如何?」

突如其來的問語讓他著實一愣,他抬頭看向發問的男人,嚴肅莊嚴的臉龐在對上之後那雙深邃的黑瞳讓他差點窒息,在暗地裡做了好幾次的深呼吸之後,才緩緩開口:「我在努力了。」

皺眉,正在與他說話的男人露出不悅的神情……不過在褚冥漾看來,他的父親表情一直都是那樣的,從小到大,到現在,他還沒見過父親的笑容,不,連嘴角仰上一點點都難如登天。

在一旁的母親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看向兒子的表情很明顯帶有鄙視、但又無可奈何,乾脆繼續埋頭、用著優雅的姿勢用早餐,但是對感情方面、尤其是家人方面的特別敏感,所以他很清楚看見,母親的眼中甚至有一絲的厭惡。

臉上嘴角的弧度依舊沒變,但是如同黑夜般的星瞳卻閃過一絲的失望,垂首,硬生生地繼續自己那變得僵硬的用餐動作。

用著比平時還快的速度解決好早餐后,褚冥漾在執事的陪同下快速離開現場,打算進行下一個課程,他們到達課堂的門前,但是冰炎遲遲沒有動作,連站在身後、比起一般人還來得有耐心的少爺不禁疑問,他左顧右盼,確定四周無人之後,伸出手輕扯執事的衣角。

冰炎轉過身,在看見執事的表情之後,褚冥漾不由得一愣。

宛如紅寶石般的眼眸此刻洋溢著許多複雜的情緒,心疼、寵溺、擔憂、自責……這些情感清清楚楚地表現在那雙閃著光澤的瞳里。

他伸出手,輕撫著孩子那柔軟的黑髮,動作輕柔地將戀人擁入懷裡,孩子感受到額頭忽然傳來猶如被羽毛點綴的錯覺。

是很溫柔的、一個吻。

「等等上完課之後,去老地方等我。」

留下這麼一句話,他不再說些什麼,直接打開眼前的大門,裡頭站著一名顯然因為等候多時、因此臉色微慍的家庭教師。

由於心情外加狀態不佳,褚冥漾那整堂課幾乎都算是白上了,因為是單獨面對面授課,學生有無走神、抑或發呆都很容易被導師發現……恩,只要導師沒有太過沉浸在自己的講課世界裡的話。

畢竟這學生可是被所有人重視的,妖師族能不能逃過外人的追殺、憎恨,就看這名學生了。

繼承了特殊的能力,自從降生,身上就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在經過種種證明,褚冥漾被認定繼承了妖師族純正的血統與力量,也因此,他很被族人重視,如今,他為了製造出所謂能夠反彈任何詛咒、逃過外界一切追殺的言靈而努力。

一旦製造出了,他們不但可以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也可以光明正大地作為一名「生活在光明下的白色種族」的身份,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他們妖師一族曾經被誤會幫助了鬼族,因為一代的錯誤導致所有族人受到牽連。

為了洗脫「幫助鬼族」的罪名,所有族人深信著,只要做出保護的結界,在不受到傷害的情況下與其他人接觸,只要其餘的種族發現到「其實妖師一族並不壞」這個現實,他們就會慢慢接受妖師,最後他們就不用生活在恐懼與黑暗之下。

所以,為了迎接這樣的未來,繼承純血力量的褚冥漾是不可少的。

表面上,褚冥漾是被稱為是妖師一族至寶般的存在。

實際上,褚冥漾是為了讓所有人從痛苦中逃脫、被利用的道具。

大家都很清楚,但是大家並沒有要掩飾的意思,身為當事人的他就算知道似乎也不會影響什麼。

每次見面都急迫地詢問有關陣法的事情,他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變成如今的成熟穩重,每次都溫和有禮地回答著,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只為換來讓這些自私自利的人們的安心。

其實對他來說,什麼保護陣法、背負一族的責任都不重要,他只想要和冰炎好好相處而已。

也因為這個責任,他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擔心被利用;同時他也沒什麼敢去接近姐姐和表哥,儘管血脈相同,對自己很好,但是難保不是為了讓他快點製造出來所以在討他歡心?

他和任何人在一起的時候都保持著警惕,唯一一個讓他完全放心下來的就只有自家的執事。

也可能是因為從小就在自己身邊的緣故吧。

此刻的冰炎在廚房準備著待會兩人要溜出去而要用的餐點,偏過頭想了想,他家小少爺一大早就看見不是很想看見的人,而且時間也不算匆忙,就難得做個蛋糕吧?

大約思考了一會,就做個白巧克力蛋糕吧,難得做些甜的也不錯,儘管他最討厭甜膩的東西。

反正是給自家小少爺又不是自己吃的,就做吧。

於是,某個執事就這樣決定了。在準備材料的當兒,他忽然想著,自己什麼時候開始也會注意這些了?

白巧克力蛋糕,所代表的甜言蜜語,濃情。

不過以少爺的性格,他不會去注意這些的,只要蛋糕好吃就行了。

輕笑聲,他想著,幾時開始,極討厭甜品的自己也去學做蛋糕了?

又何時開始和那名妖師產生這樣的戀情?

所謂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此刻的兩人,儘管不在自己的身邊,腦海卻想著一樣的事情。

記得,他們當初相識的時候……

『這個人以後會是你的執事。』

當時尚年幼的他,巴巴地看著眼前那個只是比自己高出一些些的人,這個還是孩子的人竟然是他的執事?

抬起頭,想要問給自己介紹執事的父親是不是在開玩笑,但是在看見那一臉嚴肅的父親后,還是乖乖閉上嘴巴,壓下心中的疑問,乖乖地點了點頭,恭送父親離開。

他們之間就是這樣,沒有親情可言,與其說那是養大他的父母,不如說只是一個提供他吃住的陌生人。

後來,寬闊的房間只留下兩個人,小妖師不禁覺得有些尷尬,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那名新來的執事。

他的頭髮長到腰間,不同於他們妖師族,這名執事的頭髮是銀白色的,左額前還有一撮絢爛的艷紅,精緻的五官令他自歎不如,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那名執事轉過頭來,一下子撞進猶如血色的漩渦般,有那麼一瞬,他以為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停了下來。

他的眼眸很漂亮,宛如是高級的紅色寶石一樣。

『……』那時的冰炎打量著眼前這個乳臭味干的小孩(他和褚冥漾只差一歲),眼中明顯表示著鄙視與不屑,憑什麼叫他照顧這樣一個屁孩啊?

想起自家父親提到眼前這個小孩的表情,儘管面無表情,他的嘴角還是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雖然那時候的冰炎還很年幼,但是心思已經和一個成年人無差別,甚至更成熟,而且無論是知識、還是學問,武術、兵器,他都比一般尋常小孩來得要出色,而且如今他的身手可以媲美專業殺手,也算是很出色的一名執事了,除了年齡方面。

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兩人,如今卻因為這一個『執事』與『少爺』的身份,將兩條平行線接在一起。

接下來,兩人發生的事情並不少。

想到這裡的少爺輕笑出聲。

而在準備甜品的執事嘴角抽了抽。

那時剛相處幾天,兩人的習慣不一,還不能好好接受彼此,因此不免有些誤會發生,這是兩人一早就猜測到了的事。

———但是,他絕對不會猜到會發生這種事。

在作為他的執事之後,隔日一早,他準時地前去喚醒小少爺,但是無奈于對方怎麼也不醒,他嘗試伸手搖了搖對方那瘦小的肩膀,企圖能夠叫醒對方,不過絲毫作用也沒有……恩,也不算沒有作用,只是那是所謂的反作用。

甜睡中的小少爺很樂的直接抱住執事的手,低溫的觸感讓他不住往那蹭了蹭,十足的撒嬌動作,在其他人眼裡可能覺得他很可愛,但是對於冷酷無情的人,尤其是當時無血無淚的冰炎,是絲毫不起作用,反而讓他感到怒火。

他是一名執事,不是來這裡讓這臭小鬼對自己撒嬌的。在這麼想的同時,他忽然想到父親對自己說過的話,心中的怒火不禁燒得更旺。

和這個臭小鬼的婚姻?他死也不會承認的!

雖然知道和眼前的小鬼不關,這名妖師也對這婚姻完全不知情,但是冰炎覺得此刻如果沒有人可以讓他發洩的話,他還真擔心待會兒自己就會讓這裡化為平地。

『少爺,起床了!』

顧不得語氣、顧不得禮儀,他咬牙切齒地開口,看著那小鬼似乎心不甘情不願地睜開迷蒙的睡眼,他有那麼一瞬間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以下犯上往那個傻乎乎的腦袋巴下去。

孩子傻乎乎地抬起頭,看著冰炎那帶有怒氣的俊臉,再看看自己手裡抓著的手,他眨了眨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馬上鬆手退到後方去。

『啊啊啊對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真的對不起!』

『……等等,你說了什麼?』用了一小段時間來舒緩自己那暴躁的脾氣,想要面帶笑容去繼續服侍少爺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嘴角抽了抽,他剛剛沒聽錯吧?

『嗚,你大人有大量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父親會請了個女的給我當執事……』說實話,如果不是父親介紹,他壓根連執事是神馬毛線可以吃的嗎都不知道,『拜託你不要告訴父親,他已經很不喜歡我了,要是再這樣的話……』

聽到這裡的冰炎,額邊露出好幾個紅色的青筋。

他直接重重一巴在小妖師的後腦,伴隨著一句怒吼:『我不是女的!』天煞的,竟然只是留了長頭髮就這樣被誤會成女孩子!?如果不是家裡那兩個白癡父母露出一臉你要是去剪掉這頭髮我就去上吊的表情,他才不會留著這頭長髮!

那兩個白癡父母到底喜歡這個臭小鬼哪點了?就算是利益,和一個這樣的小鬼結婚他發誓自己絕對不會碰他半根毛……不對,根本會逃婚!

跟這樣眼殘連是男是女都不會分的臭小鬼結婚?去死吧!

想到這裡的冰炎一個不小心太用力,手上揉著的麵團差點整個化為粉屑,他努力控制著力道和壓抑心中想要巴人的衝動,繼續自己的動作。

此刻正在上課的褚冥漾分心,眼角瞥去窗外那難得放晴的天空,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天氣啊,為什麼一大早就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呢?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他還樂意和冰炎一起出去玩的。

無視導師故意擺給他的臭臉色和白眼,他看見角落那幾個大大的書架,擺放著許多種類不一、語言不同的書籍,每本的厚度拿來砸人的話大概腦漿都會噴出來吧……

這時的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是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連記憶也模糊了。

他依稀記得,有一個小孩……

他翻著手上的故事書,黑髮孩童的眼中閃耀著童真的光芒。

那時還小,他不曉得書本上寫著的是什麼字,只知道那時候他走錯房間,看見那個新來的執事桌上擺著一本書。

於是他沒經過主人同意,靜悄悄地拿起那本書,當他看見裡面的插畫,整個眼睛都發光了。

起初,每個被描畫出的人物,他們都有著一頭漂亮的銀色長髮,在陽光照耀下顯得閃閃發亮,是個猶如天使般的完美人兒。

他認為,天使都是代表神聖與良善的一方,所以他認為,天使一定都有著漂亮的銀白色髮絲。

翻閱手上的故事,他看見惡魔的出現,惡魔與天使打在一起,這個世界曾經被惡魔佔領過。

被佔領的時期,圖中的畫面都是染上了鮮艷的血紅,那些面目扭曲的惡魔儘管看不出形態,但是他們都有著一雙艷紅的眼眸。

所以他認為,惡魔的眼睛,一定是可怕的血紅色。

宛如血液般暗沉的深紅。

他不喜歡那紅色,好血腥,好可怕。

孩子把故事翻到最後一頁,這個故事好奇怪,到最後,天使竟然與惡魔同歸於盡,世界上只剩下無助的人們。

這個故事,好奇怪。

『你在幹什麼?』

在這麼想的時候,冰冷的話語猶如一桶冷水潑在他身上,單憑這聲音,他就曉得是房間的主人回來了。

『我可不記得即使你是我侍奉的主人,也可以隨意干擾我的隱私。』他靠在門邊,斜斜的身軀外加抱胸的雙手以及那極不友善的語氣,他知道自己新來的執事此刻心情並不好。

是說,他的心情有好過嗎?

他放下手中的書籍,轉過身對上那雙眸之後,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那眼睛,和圖中的惡魔感覺很像,血紅色的,深邃的宛如會滴下血液。

但是他意外地不反感,然而,他忽然被眼前的人迷惑了。

有著天使的銀白絲髮,卻同時有著惡魔的血紅雙瞳。

眼前的人,是天使抑是惡魔?

眼前的人,是良善抑是邪惡?

『這故事……』

他知道儘管自己不過說,眼前的人也會知道,自己問的是什麼。

『為什麼天使是好人,最後卻和惡魔一起死了?』

為什麼你有著代表天使的銀色,卻又有著那可怕的邪惡紅色?

『……』神色複雜地看了眼置放于桌上的書本,冰炎沒有多加解釋,只是收起自己的複雜情緒以及煩躁的態度,對主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在趕人走。

不過褚冥漾也沒多說,他知道自己先侵犯了對方,所以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乖乖出去比較好。

回去之後,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徹夜難眠。

他一直在想著方才的故事。

為什麼明明是好人,卻死了?為什麼明明是天使,到最後寧願選擇與惡魔共死,留下彷徨無助的人們?為什麼天使應該幫助人的,卻選擇拋棄他們?為什麼冰炎會有著兩個的象征,和那故事是巧合嗎?

死亡的天使與惡魔,留下彷徨無助的人們,這是否預兆著什麼?

忽然有這個想法的小妖師嚇得整個人從床上坐起,不對,他怎麼會有那種想法?

預兆?

『算了,不想了!』

某個負氣的小少爺窩進棉被,大喊這麼一句,心中不斷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了,倒是很快就入眠了。

如今的褚冥漾在憶起的時候,心情忽然塌掉了。

不對,明明是如此模糊的記憶,為什麼此刻會忽然想起?

眉頭緊蹙,他扶額。

自己的直覺從小開始就很敏銳,而且妖師的力量不受控制,那時候儘管還是個孩童,可能那時候的預兆指的就是他長久以來一直做的噩夢有關、近期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想到這裡的褚冥漾不由得緊抿著下唇,不行了。

保護的陣法,一定要趕緊完成。

不然要是發生什麼差池,這不是他可以承擔的!

此刻已經準備完畢了的執事,他再三確認沒有漏缺任何東西之後,決定先去換下身上有些皺褶的燕尾服,在轉過身的同時,忽然察覺到近處似乎有著竊竊私語。

他挑起好看的眉,也沒有猶豫,直接消除了氣息,靠近那一抹聲音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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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停更,因為考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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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19 22:03:0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所謂秘密基地就是搞基聖地

褚冥漾有些頭疼地扶額,看著眼前成堆的作業,知道這個老師軟硬都不吃,如果硬是厚臉皮的話搞不好還會起了反效果,只好乖乖老老實實地著筆開始解答成堆的問題。

嗚,忽然發起白日夢也不是他想的好嗎?鬼叫這個老師的課悶得要命,還要特地跑去讀千年前咱們妖師族咋了、哪個路人甲翹了、這個死人被埋在哪裡啥的、鬼族進攻像蟑螂一樣什麼鬼地方都進攻的……讀來有個毛線用!

這些東西到底關他製作陣法有啥牽連了?如果可以,他還真的想要和冰炎還是父母啥的投訴一下,看看能不能爭取換掉老師或者不要掉這個歷史科目,不然他真的會瘋掉!

而且連其他種族都有是怎樣,而且還要記得那些人類什麼英國進攻馬來亞的時候XX年有什麼簽約然後XX年日本跑去進攻是為了什麼,然後還要記一堆亂七八糟的名字還有人樣,個屁啊!讀那些過去了的東西幹嘛?

分心看了眼墻上掛著的、顯得有些年份了的時鐘,距離這堂課結束還有十分鐘……哦,老天啊,為什麼剛剛他在祈禱時間快點過的時候時間卻慢的像是烏龜爬都快過他、現在有像是山一樣的作業時卻只剩下十分鐘?

老天,您是存心和小的作對吧!

欲哭無淚地在心裡抱怨著,他知道此刻再分神的話十分鐘內他一定做不完,然後遲到了就會被惡魔執事碎尸萬段,他就不用回來面對那些陣法,以後也吃不到冰炎做的蛋糕……想想還是快點做完好了。

結果,在死亡威迫的籠罩下,褚冥漾破天荒的剛好在第十分鐘五十九秒后完成,抬頭看一下時間,恩,剛好十一分鐘。

……

完了,遲到一分鐘!

見狀的褚冥漾立刻將桌上的東西隨意收拾,接著高速衝出去,完全忘了還要讓老師檢查作業還有告辭之類的動作,因此留在原地的老師額上出現一個紅色的十字路口,看著學生跑走的方向,他考慮著要不要和族長報告這個小少爺上課不專心外加對師長不敬。

但願冰炎有事延遲兩分鐘到達但願冰炎有事延遲兩分鐘到達但願冰炎有事……總之絕對不能被發現他遲到了一分鐘!

此刻,某個認為遲到一分鐘,以後就沒有機會再遲到了的小妖師,懷著這樣的心思衝出去,連桌上對好了的書本都因為他用力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所以倒了下來,衝衝忙忙跑了出去的褚冥漾當然沒有注意到某個老頭……他的歷史老師被書本砸到了。

而且也不能說是那個老師怎樣,因為摔下來的書本里有很多不曉得是不是褚冥漾故意的,統統都是比較厚的、而且還是書角直直砸下去,真的痛的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不相信的人建議你去找本字典(越厚越好),然後用尖尖的書角,不用多少力道,只要對準腳后放手就對了,保證有效……只是到時候不要追著作者來要求醫療費和精神費用就對了,反正真的那樣去做表示你也不需要醫了。

此時此刻,褚冥漾狂奔到他們約定好的地方,在原地輕喘,畢竟他好歹也是個有練過武的人,即使距離不算近,但是跑過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恩,果然平時有鍛煉就是好。某個遲到了一分鐘的小妖師是如此自豪地想著。

他仰望四周,意外地,那個約自己來的人似乎還未到。想到這裡的褚冥漾不忍在心裡吐槽,該不會是他剛剛在內心祈禱起了作用吧……那樣的話等多一分鐘好了,反正只是說兩分鐘罷了,也不是不能等,而且執事遲到的事情這還是頭一回。以往都是冰炎在等自己,現在忽然角色倒換了,褚冥漾倒是莫名有一種新鮮感。

隨意瞥了眼四周的環境,妖師微微蹙眉,今日的氣氛……似乎哪裡不對勁?稍加思索,這裡的管轄範圍似乎叫那個什麼沃斯亞來著?看了眼方才過來的方向,約他出來的人仍舊還未到,應該超過一分鐘了吧?

偏過頭想想,掙扎到最後的褚冥漾還是覺得不放心,決定前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反正連他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冰炎到最後一定會察覺到然後隨後跟上的。

很放心地這麼想著,小妖師倒是很歡樂地直接朝自己熟悉的路上行走,不過以往都是有冰炎在身邊帶著他走避免出現迷路的情況,不過褚冥漾認為自己已經走了幾回,應該對這個道路很熟了,所以他才會大膽地不等冰炎就直接走。

然而,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認路本領。

不用十分鐘,褚冥漾陣亡在原地……不,說十分鐘太誇張了,剛剛咱們給小妖師計算了下,五分鐘五十五秒五。

該不會那麼衰吧……小妖師在心中哀嚎中,他雖然從小就很衰,但是不至於到連去個地方都沒辦法吧?此刻的他忽然想起,他的餐點是冰炎幫忙準備的,喜歡的蛋糕是冰炎做的,搞不懂的題目都是私底下問冰炎的,晚上睡不著是冰炎來找他的,喜怒哀樂都是有冰炎陪伴的,甚至去個地方都是有冰炎帶路的……天啊,他這輩子要靠冰炎養不成?

不過,被冰炎養倒也算是不錯誒,至少他的生活習俗大部分都是冰炎管理的,也熟知雙方的性格,倒是不錯的選擇……才怪。

現在和冰炎是戀人是一回事,但是總覺得,把這件事說出來好像怪怪的……就拿之前他看過的任何故事或傳說,不曉得為什麼故事都是千篇一律,例如:

①灰姑娘
②白雪公主
3 睡美人
④人魚公主
⑤美女與野獸

每一個都是有一個男主角,一個女主角,然後到最後一定就是「從此,王子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每個故事都是一樣,每一個傳說都一定是令人感到快樂或滿足的結局,或者就是像美人魚一樣到最後消失的。

……不過是虛擬的故事,何必太在意?苦笑聲,卻忽然想起今天在課堂上忽然回憶起的事情。

關於那個在執事房間看見的故事,到後來他一直覺得很內疚,所以一直都不敢和冰炎說,到現在對於忽然想起這件事有可能是發呆發呆發呆到忽然想起來,不一定是預兆……對,一定不是什麼見鬼的預兆!他絕對不是那個人類,冰炎也不是那個天使還是惡魔!

那只是一個故事,冰炎絕對不會丟下他一個人彷徨無助的……絕對不會的!

或許是自欺欺人,或許是自我安慰,他一直在心中反復想著同一句話,似乎祈禱,又像安撫,但是卻又感到無比的無奈,腳步不知從何時開始放慢,直到現在直接站在原地。

冰炎不會丟下他……他憑什麼說這句話?每個人都有可能因為意外的情況,例如疾病、還是什麼意外……儘管冰炎強得像鬼,但是,畢竟人是有弱點的,冰炎肯定不是例外。

想到這裡的褚冥漾莫名打了個冷顫,今天搞什麼鬼?為什麼今天的思想好像都比以往還來得黑暗?甩了甩腦袋,企圖以這樣的行為讓腦袋清醒些許,想要把腦袋那些奇怪的想法都一一甩出去。

雙手揉了揉臉頰,然後伸出食指在嘴角兩旁往上勾,恩,保持這個笑容!不然被那個明察秋毫的執事看到此刻的狀態一定認為他出了什麼事,絕對不能被發現!

「你在幹什麼?」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從後方傳來,隨之腳下的平衡忽然被破壞了,他往後倒下,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里,還伴隨著腰上的一股力道,就這個角度仰起頭就看見那雙美麗的紅寶石。

「冰炎!」也沒多想什麼,在看見是熟悉的人之後,他整個本來還很僵硬的身軀忽然在那一刻都放鬆下來,站穩后他轉過身就給冰炎一個擁抱,對於戀人罕見的主動,執事只是覺得心中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都變得柔和起來,任由埋在頸肩的戀人輕蹭。

過了沒多久,妖師鬆開手,似乎對這種行為感到有些羞澀,微微低下頭,臉上難得浮現淡淡的紅暈,在旁見狀的冰炎沒有因為妖師低下頭的動作而錯過這可愛的小動作,別過臉輕笑出聲。聽見執事竊笑的聲音后小妖師更是感到極其不自在,連耳根也染上了緋紅,馬上焦急地開口轉移話題:「為什麼遲到了?」

說到這裡的他也很心虛,貌似先遲到的人,是他……

「……剛剛來的路上有些事情。」說到這件事的冰炎嘴角的弧度再也維持不住,本來已經練習好了,但是在想到那個談話的內容,本來決定維持的面無表情看起來也變得比平日來的僵硬。

很少……不如說是很難得看見執事這個表情的少爺倒是對這件事有點好奇,不,是很好奇。到底有什麼事能夠讓這個在他眼裡根本就是萬能的執事臉部扭曲到如此?不過看著冰炎似乎心情相當臭的樣子,褚冥漾倒是很識趣地乖乖閉嘴不要開口,免得等下還要被威脅還是被種在地上,不過哪一個都不是他想要的。

明白小妖師想要說的是什麼,不過冰炎還是在心中猶豫著,儘管他在前來的過程中已經考慮了無數次,但是這次聽到的事情對少爺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而且不管是哪一個,對少爺的傷害都不小……不,比之前任何一次還要嚴重。

不過,儘管在猶豫,但是在他看見妖師一臉擔憂地看向自己的表情,他決定還是先安撫戀人的情緒:「別擔心那麼多。」伸手輕撫著那抹觸感極好的黑髮,他將手邊提著的餐點遞給褚冥漾,隨後又將已經保溫好了的餐點與飲料、以及用了些許冰陣保住了溫度、不至於融化的白巧克力蛋糕,本來還有些擔心執事的少爺在看見甜品后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看著低下頭已經很痛快地開始用餐了的褚冥漾,冰炎知道他是為了早些可以吃到蛋糕才會那麼有食慾,不過吃得下也好,免得昨天的事情讓妖師影響了心情也不好。腦中忽然閃過方才聽見的事情,冰炎不免又覺得頭痛。

為了這個所謂的保護族人的陣法,褚冥漾可以說是吃了不少苦,而且背負著外來的壓力與期待,還是孩子的他不得不被迫變得更加堅強,如果讓他知道這個真相的話,想必褚冥漾一定會很失落……

最嚴重的情況,會崩潰。

但是他的情況反而也好不到哪裡,如果是不知情的還好,至少還可以在褚冥漾失落的時候陪在他身邊,但是偏偏老天就是讓他聽見了……這是在考慮他對少爺的衷心嗎?別開玩笑了!儘管此刻腦袋與心中都亂成一團,讓他不由自主地感到相當的惱怒,但是在視線瞥過戀人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地變得柔和。

至少,現在陪在他身邊,並且盡可能想辦法拖延讓陣法完成的時間……但是這樣一來他又遇到了問題:儘管他可以不動聲色地拖住褚冥漾,但是陣法完成是遲早的事情,而且拖得越久,褚冥漾就越遲解脫,會一直困在這個壓力之中;但是如果完成了,在知道真相之後他同樣不會落得好下場。

如果說他想要通知其他妖師族的人,怎麼可能?就算有血緣關係,但是連雙親都是那個模樣了,雖然褚的姐姐和表哥看起來不是那種人,但是冰炎對他們就是有一層隔閡感,而且對方對他也同樣抱有敵意,難保這計劃他們不會知道。

……真是的,他要不要用委婉一點的說法讓褚的笨蛋雙親知道,下次談這種事情麻煩設下隔音結界?如果不會的話他倒是真的不介意教他們的!而且他當時為什麼要那麼好奇?因為一時的好奇心害死了他!明明褚已經有很多次經驗了但是他懂得勸告褚卻不會勸告自己……可恨啊!

想到這裡,冰炎更想去撞墻了。

在旁享用餐點的褚冥漾,雖然看起來注意力似乎都被蛋糕給吸引去了,但是他卻一直悄悄地注意著冰炎臉上的表情變化……今天是什麼日子?回到去他一定要圈起來打上一個星星。難得耶,冰炎以前看起來不是面無表情就是很恐怖的微笑,不過正常人的憤怒模樣倒是經常看見,笑容雖然也有,但是同樣罕見;如今看見執事的表情千變萬化,連他都覺得世界末日即將來臨了。

「我說冰炎,你到底怎麼了?」將吃到一半的蛋糕放在草地上,褚冥漾臉上不再是吃到難得的蛋糕而揚起的笑容,反而一臉擔憂的看著冰炎,開口:「你今天好奇怪……」先是一開始莫名其妙叫他過來,他在課堂的時候還耗了超過一半的時間來思索冰炎叫他來的理由,但是還是不明所以。

「……沒什麼。」連褚冥漾這樣遲鈍的少爺都看得出他的不妥了,在其他人的面前被察覺到就不好了,尤其是當事人面前。思致,冰炎重新整理臉上的表情,儘管面無表情但是看起來沒那麼僵硬了,他忽然想起今天把褚叫來這裡的事情,霸道地伸手將人拽入懷裡。

忽然被擁著的小妖師只是單純覺得今天的冰炎很奇怪,但是哪裡奇怪他又說不出來,只是乖乖不要反抗,看著執事把他原本放在草地上的白巧克力蛋糕拿起,用透明的玻璃湯匙挖出一小片遞到他面前,他也很自然地張口吞下去。

「今天的蛋糕不好吃嗎?」看著戀人順其自然的樣子,冰炎忽然覺得自己這麼無厘頭的一句話顯得很突兀,一時間竟然也因此感到錯愕,握著手上的盤子微微抖了下,但是慶幸埋沒在蛋糕幸福里的褚冥漾並沒有察覺到,只是因為冰炎這句話而感到奇怪:「怎麼這麼說?」很好吃啊。

「那你怎麼沒自己吃完?」因為是男人的關係,褚冥漾也不需要他每天蛋糕還是食物都要男朋友餵的那種,會擱下蛋糕的他還是第一次,冰炎也只是順手拿起來就直接餵人了,直到方才褚冥漾吞下去的時候才猛然發現原來自己也有這樣的想法。

小妖師偏過頭,微微仰起頭看向冰炎,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蛋糕沒問題,還是很好吃啊。」語畢,似乎想要證明自己說的沒錯一樣,抓住冰炎的手又挖了一湯匙送入嘴裡,像是想要給冰炎肯定,又點了點頭。在執事開口之前,褚冥漾又說了一句,讓本來還想說什麼的冰炎怔了好一會。

「只是冰炎看起來心情很不好,蛋糕雖然甜,但是吃起來也沒意思了……」

說完之後,在懷中的小妖師直接羞得低下頭,他也沒料到自己會說出這種話啊!只是……只是看到冰炎的心情似乎真的很糟糕,他才會這麼說的……啊,該不會冰炎討厭這種話吧?糟了,那既不是會起反效果?

而冰炎真的動也不動,窩在他懷裡的褚冥漾更是不自覺打了個冷顫,怎麼辦,冰炎似乎、似乎,真的好像不喜歡……

本來還在設想自己會不會死的很慘之類的褚冥漾,卻猛然聽見盤子和湯匙被摔在旁邊的草地上,撞擊發出的清脆聲響讓此刻神經極度敏感的褚冥漾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惋惜那麼好吃的蛋糕就這樣白費了,擁著自己的力道忽然鬆開,他被坐在後方的人轉過來被迫正視那雙銳利的紅眸,冰炎則是猶豫也沒有直接用力吻下去。

老實說,他真的沒料到聽見這件事之後會讓褚冥漾這麼開口,如果是之前的話對方大概死都不會說出這麼一句,雖然這句話對其他人來說似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但是對冰炎來說,他是真的很開心。

至少,他知道,褚冥漾不是因為同情他,才容許他這些動作……

就他所知,他在褚冥漾的腦海里的印象就是:來歷和種族不清楚的人、而且依照某兩個笨蛋好友的『幫助』下,他的身份貌似是一名『被父母拋棄在路邊、然後被撿回去當執事』這麼來著……

……對於這件事冰炎覺得他不管想幾次都覺得很荒唐,就這種理由雖然通街都是,但是對幾乎與外隔絕的妖師族來說,有可能會相信嗎?呃,不過到後來他被凡斯修理得滿身血然後被拖回去的時候,他迷迷糊糊看見褚的雙親那鄙視他的表情。

想起這件事的冰炎忽然覺得有些不爽,怎麼明明是那兩個人的親生孩子,可是對褚的態度那麼的嚴格?這個感受他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吧,他的精靈父親和獸王母親的感情甜蜜的要死,偶爾凡斯族長也會去找他們。

想到凡斯的冰炎嘴角忽然抽了抽,每次凡斯族長來的時候似乎都看他特別不爽,還故意抓他去野外訓練,不過也多虧了他,所以至今的冰炎才會那麼的優秀,當然他不會說他是抱著想要將凡斯族長剁掉的心情

手輕撫著妖師的黑髮,無論幾次都好,他都有這麼一個習慣性的動作,大概是眼前這名少爺的頭髮特別柔順吧,而且在親吻髪碎的時候還可以聞到隱隱的髮香,那是他喜歡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什麼香精,而且也不是什麼種族的身上特定有的,是完完全全屬於褚冥漾的獨特味道。

他鬆開小妖師,然後將人霸道地擁在那不算太寬大的胸膛前,為的就是不讓那個小少爺看見自己此刻羞窘的樣子,畢竟就算看不到,他也感覺到自己的耳根傳來的溫度比平日還來得高。而一下子被吻,一下子被擁的褚冥漾則是什麼也不知道,腦袋還在一片空白的狀態,在理智回復之後也大約知道冰炎的想法后,臉自然而然的也紅了一片。

雖然執事沒有明說,但是褚冥漾忽然明白冰炎叫自己來的目的了。他知道現在的執事不想讓他看見對方此刻的表情,所以妖師也沒有執意一定要起來,只是窩在懷裡,開口說出這麼一句:「……謝謝。」

他感覺到抱住自己的人似乎愣了,但是僅僅一下,似乎因為聽見想要聽的道謝,妖師感覺到戀人似乎把他擁得更緊了,而且後者把頭埋在他的頸肩,濕熱的鼻息打在他的後頸,惹得那裡連同耳根一道染上了美麗的緋紅。

冰炎把他叫來,還特地做了哄他開心的甜品,不外是為了安撫他一大早看到雙親的心情吧。他和父母感情不好在妖師族里絕對不是什麼秘密,連之前褚生病了,他們知道后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只是淡淡的點頭就離開了。

再加上第一印象,冰炎對褚的雙親完全沒好感,但是他們有可能以後會是他的岳父岳母,他還是堅持在那兩人面前留下完美印象,免得褚以後被難堪……雖然之前他滿身血被凡斯拖過去已經留下一個踉蹌無用的印象了。

陽光透過層層的樹葉的遮擋,淡金的光芒撒在兩人貼的緊緊的身上。樹葉與光芒的交錯下,少爺與執事身上似乎浮現出一層淡淡的光芒,看上去宛如神仙下凡,在這幽靜的地方兩人靜悄悄地放閃,連照在身上的陽光似乎都要被比下去了。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此刻對褚冥漾來說,是的確如此。每當和冰炎獨處,他都一直在祈禱時光一直這麼停留下去,儘管那是不可能……所以他用那不是很受控制的言靈在內心祈禱著,兩人會這麼一直走下去。

言靈就算不受控制,但是冰炎和族長都說過,最重要的,是心意。所以他每次都在心中如此禱告著,他也堅信心中的執念會傳達給主神。

冰炎輕輕鬆開褚冥漾,他抓住小妖師的肩膀,逼迫他正視自己那銳利的獸眼,他伸出撫著黑髮的手,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慢慢滑落到褚冥漾那緋紅的耳後,然後撫至後頸,到手肘、掌心,最後十指緊扣。

「褚。」

被呼喚的人猛然一怔,一般上,冰炎沒事都不會叫他,而且在日常時候他們在其他人面前佯裝成普通的少爺執事,而且在私下相處的時候雖然有隔音結界,但是為了避免其他人看出口型,冰炎還是不敢大意叫他,畢竟妖師本家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有影像球什麼的到處亂飛。

單手捧著那紅得似乎快要滴下血液的臉頰,他在此刻拋開執事的身份,親吻著妖師那甘甜的唇,只是僅僅一個輕柔的吻,他隨後就移開了,將吻蔓延到褚的耳後,手微微使力壓下後腦,褚冥漾清楚感受到頸側傳來的濕潤感,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頸項又是另一種折磨。

「褚。」

冰炎輕咬那似乎微微顫著抖的少爺的耳垂,在看見褚冥漾那抖了一下的身子,他在對方看不見的死角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容,然後伸出紅舌,靈巧地微微探入耳里。以往的冰炎根本沒有做出除了擁抱、親吻、牽手以外任何出格的動作,如今又是被啃頸項又是被咬耳垂,褚冥漾早就全身顫著抖,儘管他很想控制自己那不聽話的身體,再加上舌頭探入的時候,他甚至整個人快要跳起來,他從來都不曉得自己的耳朵是那麼敏感的地帶。

在冰炎胸膛前的、一直顫著抖的小掌在主人好不容易找回了理智之後,用力一推。

本來還想干些什麼的冰炎被小妖師這麼一反抗,宛如有一桶冷水灑在他那已經開始發熱的軀體上,讓他整個人瞬間清醒:等等,他要幹什麼!?

看向似乎還在顫著抖的小妖師,忽然有種酸酸的內疚感湧上他的內心,他明白,自從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外加褚冥漾不再對他的吻排斥之後,每當他觸碰到妖師的身體時全身的獸王血液似乎都在沸騰著。

但是很清楚那麼做以後他和褚冥漾之間一定會有一種隔閡感,所以他一直都在自制著,直到方才的他真的太過高興了所以一不小心就出格了……

糟了,以後還要多加注意點。

---- 小劇場 ----

水鳴:老師,可憐你了,醫療班的藥很好用的我強力推薦(拇指(不對!#

老師:你妹的你不是個會治療的幻武兵器嗎!醫療班的藥多貴你知道嗎,你個混蛋幻武沒告訴我過後那個少爺會把書本砸下來!

水鳴:呃,漾漾……

漾漾:……對不起我跑得太沖忙了……不對,水鳴給我的劇本上是這樣安排的啊!而且我的腰撞到也很痛Q_Q!

冰炎:……

水鳴:……

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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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25 14:13:08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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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每個愛情故事里都會有個小三,這時候就會有人反駁一句你算三小?

「對了冰炎,」似乎想要甩開空氣中的尷尬感,臉紅得幾乎快流下鼻血的少爺有些手忙腳亂地開口,本來還在傷腦筋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忽然想起方才冰炎來之前他要做的事情,才慌慌忙忙地說著:「剛剛我來的時候這裡似乎有些不對勁,想去找那個管理員來著……」

「米契爾沃斯亞嗎?」不像某個少爺忘了管理員的名字,記得一清二楚的執事很快就知曉對方指的是誰,這樣一來,他來的時候看見某個少爺似乎迷路了的樣子的謎題也就解開了……:「等等就過去吧。今天我們回去的時間可以延遲些,本來待會你姐姐要教你有關言靈的控制,但是她忽然接到通知,和白陵然一起離開了。」

褚冥漾眨了眨眼睛,聽到這消息的他老實說應該為可以遲些回去而感到有些開心的,但是同時他卻也感到有些錯愕:「兩個人?」雖然以往這兩個人可以說像是搭檔一樣的存在,不過兩人一般上除了父母不在的時候一起出去處理些事情才會一起行動,今天父親和母親不是回來了麼?

似乎早就知道少爺會這麼詢問,已經算是把事情調查過的冰炎點點頭,耐心地回答著:「似乎是要迎接一名貴賓。」語畢,他頓了頓,看了眼懷中的人,似乎有些猶豫,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是個外來的種族,你要小心些。」

「外來種族嗎……」不自覺皺眉,雖然他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人,但是老實說他對除了精靈族以外的傢伙都沒有絲毫的好感,他也曾經從書籍上曉得似乎還有專門追殺妖師族的種族,這點讓他更是對那個所謂的『正義』產生反感:「是什麼種族你知道嗎?」

冰炎沉默,最後他決定自私一回,輕微搖了搖頭,殊不知這反而讓褚冥漾感到更加不安,連冰炎也不知道是誰,來者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措施,這不是想要侵入妖師族還算什麼?老姐和然他們不會不知道吧?為什麼還要出去?還是就是因為知道了,所以才要一同陪伴嗎?這麼說的話兩人的理由似乎就說得通了,但是他還是感到有些不安,而且,還有一個問題……

「我們不是一直和外來的種族隔絕嗎?」

妖師族是屬於黑暗一族,但是他們只是個控制陰影的軌道的種族,而且就算是『黑色』也並不代表『邪惡』,那些所謂的白色種族就把他們規劃在不可碰觸的種族之中,他不明白,他們不都是一同生活在大地之上、天空之下的種族嗎?

也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妖師族的人知道自己在外界的地位,所以他們一直都隱居著,也不輕易外出,每當觀察到有外來的人接觸,他們很快就搬出早就預備好的下一個地點,一直過著逃難般的生活,就如他所見連逃也來不及了,為什麼這次還會特意去迎接他人?

難不成來者威脅了他們的首領嗎?

可是這個幾率並不大,妖師族的首領自然是要有能夠保護所有族人的力量才可以當上的,而且畢竟這個先天力量他也是從首領哪裡繼承來的,連他和首領本人都不曉得這個力量到底有沒有極限,妖師族雖然只有被選中的人才會繼承能力,其餘的都是普通人;但是相反,一旦被選中命運幾乎就被決定了。

不過想到這裡的褚冥漾忽然有些不解,他從來沒見過妖師族的首領,但是聽說自己的力量是從那裡繼承來的,那,為什麼這個所謂的陣法不要交由族長來製作呢?他不過是個不成熟的毛頭小子,將保護的系統交到他身上似乎也不妥吧?

還是雙親在隱瞞什麼?

「就說是貴賓了。」打斷妖師難得一見的沉思,依舊很有耐性的執事如此說著,他一生中的耐心就只為褚或者有關褚的事情而用,在這個時候不用還等什麼時候呢?

「……這樣啊……」算了,反正出去迎接的兩位不是惡魔就是披著人皮的怪胎,他還擔心什麼呢?而且他這裡還有個萬能執事,安啦安啦!如此想著的小妖師很樂天的這麼認為后,按著兩旁的草地站了起來,拍了拍沾到褲腳的草屑,「反正都不用那麼早回,我們現在出發吧。」

看著很快就重新振作起來的褚冥漾,老實說冰炎也不知道他該喜還是該憂,雖然他勉強猜得到對方在想什麼,但是很多時候對方真正的想法他都看不透,就像現在,不曉得是真的振作的速度快還是又抑制在心裡。

不過多想也於事無補,他隨手將已經用好的碗碟都收好,並且一併很有責任地把掉在草地上的蛋糕也一起收拾掉,才領著褚冥漾一同前往那個所謂的管理員所在處,並不像某個迷路的小羔羊……小妖師,冰炎帶著他朝著他方才迷失路途的反方向走去,這讓褚冥漾更受挫了。

步行了大約十來分鐘,兩人都察覺到空氣中的水氣越來越明顯,西洋式的建築物開始隱約出現在濃密陰森的叢林間,華麗的建築物與種滿了白色花朵的花園、水池,鐵製的外圍墻有許多一根根的花紋,白色的墻面鑲滿了彩色玻璃,深淺不一的青與藍拼貼成富有各種不明含義的故事場景。

走進,大門依舊打開著,活像是怕沒有小偷還是入侵者一樣。兩人光明正大地步入,水氣更清晰明顯了,令人感到心曠神怡。在外頭的陽光照射下,青與藍的彩色玻璃在墻面上投射出各色的藍,讓人有種錯覺是在水裡一樣。

這是褚冥漾和冰炎第二次進入這個地方,第一次是某個少爺跌跌撞撞被好奇心吸引進來的。那時候的妖師發現了有些看起來就像是傳說中不懷好意的傢伙在這建築物外圍,所以他就湊個熱鬧在旁邊看,結果差點被看守員在處理掉入侵者的時候把自己也一併處刑了。

「又見面了。」

沉靜的聲響淡淡的傳入耳里,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見的是大約二十八、九歲的青年,身著銀藍色長袍、膚色有些偏藍,尖尖的耳朵上有些銀藍色的掛飾,白色的長髮依舊很規矩地綁成一束在腦後。

銀色的眸微微瞇起,不帶有任何感情地看著兩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帶有明顯的探尋意味,「如今無外來入侵者,請問兩位還有什麼事情嗎?」

知道米契爾指的是上回妖師擅闖的事情,後者很囧地在心中暗暗腹誹:難道你以為我很喜歡躲在一旁看好戲、然後看著看著忽然被牽扯進去嗎?這也不是我想的好嗎老大!你不分青紅皂白把我和那群入侵者一起搞混了現在好意思提嗎你?

「不是,今天的氣氛有些怪。」紅眼有意無意地掃過一旁的少爺,冰炎開口,語氣也是淡淡的。這讓妖師認為這兩人好像啊,身上那高貴優雅的氣質是旁人遙不可及的,根本就是一個貴族還是王族子弟吧?不是王子真可惜,是的話一定有一堆女性擠著衝上來獻殷勤。

「有外來的種族靠近。」知曉執事的眼神要轉達的意思,米契爾很配合的不說出是什麼種族,適度地吊著褚冥漾的胃口,「放心,不是什麼壞事。大氣精靈只是想為來者準備一個更好的環境,今日他們都在歌頌著愉悅的歌聲。」

聽見這麼一番話,褚冥漾也放心下來。既然米契爾都說不是什麼壞事了,就相信他吧?反正冰炎也有在,也說了來者不壞,就只能祈禱了。

只是,如果對方做了什麼威脅到妖師族的事情,他……

一個模糊的概念在腦中閃過,嚇得他急忙掩飾,不會吧?為什麼會那麼想?好歹那裡是自己成長的地方、生活在一起的是他的族人,他怎麼能有那種想法?

結果接下來冰炎和米契爾聊了什麼他都聽不入耳,聽見的不過是日常的噓寒問暖、還有一些客氣的客套話而已,沒什麼特別需要留意的。

沒人理會他,又或者說他插不進話題。無聊之余,褚冥漾仔細地觀察這個第二次進來的地方。除了給人清新、舒適、像是待在水裡面一樣冰涼的感覺以外,他瞥見一道墻面。

那道墻和其他的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唯一的差別,就是中央一顆水晶,他隱約可以感覺到這裡的水氣似乎都是從哪個地方散出來的,忍不住想要細看,甚至不惜墊高腳,但是無奈還是看不清楚,只能隱約看得出是顆水晶。

很漂亮。雖然看不清楚,但是他是這麼想的。

原本和冰炎不曉得在談些什麼的米契爾在注意到褚冥漾的視線后,嘴角破天荒的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一個彈指,原本鑲嵌在墻面的水晶忽然脫出來,被空氣中的水珠托著,慢慢地遞到小妖師的面前。

「怎麼,很感興趣嗎?」原本冷清平淡的語氣,在這一刻,褚冥漾從裡頭聽出了帶有些微調侃的意思。他有些驚訝的看向這房子的主人,在對上那雙好看的銀眸時他竟然從裡頭看出了笑意。

很快地,視線和注意力再次被那顆水晶引去。是冰藍色的,周遭環繞著水氣,晶瑩剔透,裡頭還刻著看不懂的圖騰,感覺像是有股魔力蘊藏在這顆小小的水晶裡頭。

褚冥漾就這樣巴巴地被那顆水晶吸引去了注意力,在旁見狀的冰炎忍不住別開臉,嗤地輕笑一聲,帶有十分的嘲笑意味。不過聽父親說過,水精之石以前遍佈滿地,但是後來因為大自然的平衡被破壞,以至於讓現在一顆要價都差不多可以換來一座城市。

這一聲「嗤」的影響力十足,聽見的褚冥漾很快就從對寶石的好奇針對到冰炎的身上。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他剛剛看著看著看到嘴巴微張然後口水滴下來嗎?沒有對吧?笑個毛線!

真心覺得自家執事兼戀人不可理喻的妖師憤憤地移開了視線,總之絕對絕對不要再去看內個笑得一臉沒良心的執事和那個害他被嘲笑的水晶,再好奇也不去看!哼哼!

「想要的話拿去吧。」在旁打量著兩人孩子氣的舉動的米契爾也快看不下去了,這兩人怎麼鬧出的事情那麼多啊?上次若不是冰炎殿下拿著烽云殺過來還瞬間秒掉他的看守人,他還真認不出這就是那位被傳遺傳父母的冰與炎力量的殿下呢。

至於為什麼這樣的人去當了妖師族的執事,是個值得令人深思的問題。

褚冥漾在聽見米契爾的發言時立刻看過去,一臉見鬼了的表情……是說這孩子真的挺有趣的,什麼心情都直接表露在臉上,不知道這樣做的話對自己很不利嗎?

「一顆水精之石可以換來一座城。」表情沒多少變化的冰炎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個不曉得腦袋在想什麼的米契爾,「因為我家少爺覺得有興趣所以把這整座城送人……您在想什麼呢?」

本來還是呆愣愣的妖師在聽見執事的講解后立刻一臉訝異的看過去,他可不知道這玩意那麼貴重啊!是說有時候人真的不要知道太多比較好,結果現在他根本連碰都不想碰了;鬼知道弄髒了還是壞掉了他搞不好留在這裡做一輩子的奴隸都不夠賠?

「我就說送嘛。」用同一個表情看回去冰炎,同一個表情、一樣高貴的氣質,但是在米契爾臉上看來有一絲挑釁的意味,「讓冰炎殿下您欠我人情也不錯。」說完,更是微微挑起眉,俯視底下的兩人。

冰炎笑笑,「就說你不安好心。」討好一個妖師,同時讓冰牙與炎谷欠他人情,當他好欺負是嗎?「不過我感應到,你這裡可不止一顆水精之石呢……」

看著這個很難搞的殿下,米契爾聳聳肩,就知道要討得這個人的便宜果然很難。一個彈指,沒一會兒又一堆水珠運來了兩顆一模一樣的水精之石,同樣和原先的那一顆擺在一起,水氣更為明顯。

「那、那個……冰炎……」雖然褚冥漾不曉得為什麼一顆小小的水晶有什麼用途,也不曉得一座城有多少價錢,不過看起來就是不菲,絕對不是他這種人可以拿的;現在看自家執事一下子拿了等於三座城價錢的東西回家,他有種不好意思和尷尬的感覺:「這樣做不大好吧。」

冰炎瞥了眼房子的主人,「用三顆『裝飾品』換來他人的人情,這生意划算得很。」

「?」不明白看著兩個打啞謎的人,但是無論如何,褚冥漾就是覺得這樣做怎樣都不妥,想要開口的時候卻迎到米契爾的眼神,後者開口。

「您們要迎接的貴賓似乎到來了。」忽然轉了個話題,環手抱胸看著冰炎,米契爾的臉上不再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反而有點像是……在忍笑?「請兩位快點回去吧,這是個好姻緣。」

紅眼立刻瞪過去,「不幹你的事!」

看著明顯就是吃醋了的殿下,米契爾更是「大大方方」地轉過身去,還可以看見肩膀明顯的抖動。

褚冥漾撓撓頭髮,為什麼今天兩個人說的話他好像都聽不懂?

沒一會兒,似乎笑夠了的房子主人轉過來正視兩人,才緩緩開口:「水精之石您二位就帶走吧,如果妖師覺得不好意思的話拿走一顆就好,如果再不回去,或許您們的族人會擔憂。」

「放心,如果褚捨不得拿,我會代替他拿。」還在記仇的冰炎狠狠瞪了眼米契爾,「還有褚,別發呆了,直接拿沒關係。」

後者把剛剛兩人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若是他不拿就是冰炎拿,到最後還是會帶回家;所以他乖乖將三顆水晶拿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還不忘向米契爾道謝。

「如果沒事的話別亂闖了。」

留下這句話,他們站著的地方立刻往下爆開,化成水珠四四方方地散去。

回過神來,兩人已經在原先的地方了。

褚冥漾低下頭,看著手上拿著的水晶。

一束束的陽光從樹葉間照入,更是襯得水晶周圍似乎長了隱形的翅膀,他拿起其中一顆把玩著。

說真的,他總覺得,這麼漂亮的東西,給他用真是太浪費了……

「給你的就是你的了,吵什麼!」似乎心情有些不悅的執事瞪了他一眼,然後握著他那隻沒有拿東西的手,「再不回去,等等你姐把你的皮剁下來的時候你不要哭著要我幫你。」

「知道了啦!」知道這是冰炎彆扭的時候才會說的話,不過想到那個可怕的惡魔老姐,他也不敢恭維就是了。馬上跟上執事的腳步,一黑一白的身影很快就消逝在森林當中。

ஐღஐღ

「漾漾。」

原本坐在大廳、似乎正在招待誰的褚冥玥在看見自家弟弟以及那總是和她弟形影不離的執事回來之後,招手示意褚冥漾過去。

後者每次都是這樣被叫來叫去使喚的,老早就已經習慣了,為了避免被揍,他快速走上前去。

他看見除了老姐以外,然哥也坐在另一個雙人沙發上,「漾漾。」臉上掛著的依舊是溫和的笑,他站起身,「這是我弟弟,褚冥漾。」

旁邊另一個站起來,她勾起一抹令人感到舒服的笑容,伸出手,道:「你好,漾漾。」她說,「我叫辛西亞·愛得兒,你可以直接叫我辛西亞。」

「呃、你好。」顯然相當不擅長應付外客的褚冥漾很快伸出手回握,他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女性。她有著淺褐色的長髮,還有深藍色的眼眸,是個長得很好看的人。

「順道一說,她是白陵然的未婚妻,也是你的未來表嫂,對人客氣點。」對人一點都不客氣的褚冥玥看了眼辛西亞,冷笑道:「她是螢之森一支的精靈族。」

哦哦,原來是未來表嫂啊……給他的感覺不錯,應該很好相處……等等,剛剛老姐說了什麼?「她是精靈族?」為了避免是他耳抽筋聽錯,他又問多一次。

「你耳背沒聽清楚哦!」明顯完全沒耐性的褚冥玥一把巴在弟弟的後腦,完全沒耐性的道:「剛剛就說她是精靈了你要我重複幾遍?還有,剛剛你是去哪了,完全見不到人影。」

沒有在意老姐後面那一句,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女性吸引著。

是精靈耶!

真的是精靈!

看著少爺的反應,冰炎的嘴角罕見的抽了抽。

他怎麼有種情敵到來的錯覺?

----- 題外話 -----

銀色的眸不帶有任何感情地看著兩位不請自來的客人,視線掠過妖師的時候嘴角似乎抽了抽,這位老大又怎麼了嗎?難道又被入侵者嚇得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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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25 14:1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女性精靈亂入,混血精靈抓狂ing

「咦?這位是……」原本還沉浸在看見精靈的震驚中的褚冥漾,他看見辛西亞一臉疑惑與意外的樣子看著他身後的執事,似乎像是想起什麼的瞠大眼睛。

「您好,我是少爺的執事,名為冰炎。」直接打斷女性精靈未盡的話語,冰炎手握拳放在胸口前微微躬身,趁褚冥漾還背對著他的時候使了個眼色示意讓辛西亞隱瞞他的身份。

很快會意的辛西亞點點頭,微笑著開口:「冰炎先生,您好。」

而一旁的妖師看著辛西亞和冰炎兩個人,眼神似乎一直對上,像是藉此表達什麼看法……但是遲鈍如褚冥漾,他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在表哥的邀請下,他們連同冰炎也在女性精靈的邀請下難得落座,在客廳里彼此訴說著族裡的事情以及外面的世界。

而期間也不曉得是不是故意的,辛西亞一直說著外面的世界以及西之丘的風景多漂亮之類的云云,褚冥漾聽得一臉津津有味,而某個精靈女性一邊觀察執事千變萬化的表情,在心底暗自竊笑,雖然臉上掛著的是十個人看十一個會覺得是真誠的笑容,第十一個是路過的路人甲。

冰牙與螢之森兩支的精靈分支走得很近是眾所周知,身為冰牙王子的冰炎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辛西亞的來意?還不就是那個白癡父親通過書信還不滿足、派來辛西亞來監視和挑撥他們的發展嗎!

不過他們還真的挺有眼光,這個辛西亞的確是很會做戲的,而且也是個極聰明敏銳的人,不但表情真誠,做事也不會留下把柄,所有動作看起來都是無害實際上一直都在干擾他和褚冥漾。

而冰炎打從看見辛西亞開始他就覺得不會有什麼好事了,接下來的日子如他所料,他的日子可謂……苦不堪言。

例如執事帶著少爺前去準備上課的教室,辛西亞也會因為「好奇課程」為理由所以跟著去上課,然而在妖師少爺有什麼不明白的時候「好心」給予解答。

然而用膳的時候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會有辛西亞這傢伙在場,白陵然和褚冥玥理所當然也會出現在旁邊,「每次」談起精靈族的吟唱傳說之類的故事,褚冥漾就會一臉期待的看向辛西亞,後者當然不會辜負小妖師的期望,將故事說給他聽。

而晚上,褚冥漾依然會因為做惡夢而驚醒,但是每次「正好」門外都會「適時」傳來敲門聲,而女性精靈會輕輕唱著他聽不懂的歌謠,讓他安穩入眠。

也就是因為這樣,別說私人放閃時間了,連作為公事的時候冰炎也沒多少也褚冥漾說上話的時間,以前還可以說少爺有不懂的課業問他,但是如今那個辛西亞插一腳進來他也沒辦法說什麼了,總不可能硬擠進去把那隻礙眼的螢之森精靈踹掉吧?

還有一點,就是———精靈點心。

因為冰炎小時候他的廚藝就是和凡斯一起去出任務時、為了避免被餓死或被妖師下毒害死,所以他要自保去學習,但是不曉得為什麼,他那時候做出來的點心不是甜的,不管他老爸都快要用上吊威脅哭著跪下來求他了,他做的點心是打死都不會放糖的。

其實他也不想理他家那兩個白癡父母了,之前是如果他把頭髮剪了就把跑去上吊,現在是點心再做不甜也要去上吊,他有時候都在想著他的父母到底有幾條命可以去吊這還是個未知數。

好了,先把話題扯回來,然而點心方面的甜度,他跟其他大廚學做出來的精靈點心更是首當其衝。

人家做出來的有種清涼、微甜的,但是不曉得為什麼,就算是材料一樣、做法一樣、就是廚師不一樣,冰炎做出來的是有清涼感,不過吃下去絕對沒有甜味。

不過他個人倒是很喜歡就是了,不過因為功夫很多所以他很久一段時間沒有去碰了,在妖師族這裡也很難取得材料,反正褚冥漾偏向喜歡蛋糕類,所以他就沒做了。

而現在,辛西亞則是時不時跑去做些精靈點心啊、偶爾接獲翼族送來的手工點心啊、或者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然而每次「正好」那個愛吃點心的少爺就在旁邊,最後就是兩個人開開心心下午茶去,完全把他這個執事兼戀人當透明的。

總之不曉得為什麼明明白陵然才是她的未婚夫,但是她卻跑來當他和褚之間的第三者,冰炎有好幾次差點當面拿出烽云凋戈把人轟出去。

冰牙和螢之森交好又如何?他和褚的戀情才是最重要的你沒事來當第三者幹嘛給老子滾回去照顧你的未婚夫才不會被馬踢啊你!冰炎恨得咬牙,但是卻又因為少爺對精靈的特別感情所以有好幾次想要針對辛西亞最後都是作罷,畢竟如果因為這樣反而讓褚冥漾對他反感絕對沒好處。

所以每次看見那個螢之森的傢伙對他露出的挑釁笑容他一定要忍,儘管他想把人碎尸萬段皮剝了拿來做人皮沙發骨頭拆了拿去當曬衣架血抽了拿去澆花肉割了拿去餵幻獸器官捐給醫療班去分析……去死吧辛西亞·愛得兒!你個小三算三小!

於是好孩子的冰炎每次在心裡都這麼咒那個笑得一臉無害的女性精靈,因為是好孩子又接受良好教育的他除了「靠」以外幾乎都不曉得還有什麼粗話,所以想要罵人的時候好孩子的他又不曉得有什麼可以罵,想找人還是找什麼東西出氣也不行,只能悶在心裡發飆。

這種情況在持續了漫長的一個月后,正式宣告破滅。

看著環手抱胸擋在某個少爺房門前的執事,辛西亞笑笑看著他,「請問執事先生有什麼事嗎?」她故意咬重「執事」這兩個字,清楚提醒冰炎此刻的身份並不是冰牙與炎谷的後裔,也不是褚冥漾的戀人。

冰炎又怎麼可能聽不出那綿里藏針的含義?

「您放心,我只是擔心少爺會睡得不安穩所以前來看看,辛西亞小姐半夜三更出來有何貴幹?如果是洗手間的話在樓下。」冰炎已經很「好心」給女性精靈一個台階下台,如果辛西亞執意不願意離開要前去褚冥漾的房間,他不介意直接撕破臉引來其他人,尤其是白陵然。

自己的未婚妻半夜跑去找自己的表弟,這代表什麼?他在心中冷笑。最好藉由這件事將辛西亞送回去,然而褚冥漾被族人冷落,這樣的話褚就不會再忘記他、反而因為他人的冷漠而更需要他……

「哦,我只是要將這本書帶來給漾漾,他說他很感興趣,我剛剛才找到。」搖搖手上的書本,辛西亞順便為自己拍去沾上灰層的肩膀,「因為找著找著忘了時間,就想著放在門前或者進去放在桌上……畢竟漾漾有時候做惡夢睡不著,或許我可以為他做些什麼。」她很清楚表明了是一片好心、所以找到忘記時間了但是因為一時高興所以忘了,然而知道未婚夫的表弟有做惡夢的習慣,她也只是一片好心,完全出於對家人的關心。

這傢伙,要抓她把柄真難!冰炎暗自咬牙,但是臉上依舊是完美的微笑,皮笑肉不笑,「沒關係,您交給我就好了,我正好要進去找少爺。」我已經表明我要進去找他順便幫你傳交了,你有本事再厚臉皮纏著試試看?

「那好吧,謝謝您,執事先生。」也沒有再糾纏下去,辛西亞臉上依舊是完美的笑容,將手上的書本遞給冰炎之後,忽然壓低聲量,「據說之前冰炎殿下對那名妖師非常不喜呢……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

執事沒有更多的表情變化,「這不干您的事,辛西亞小姐。」然而他直接轉過身、輕輕地轉開門把后就踏著無聲的腳步進入房間,在闔上門之前,還帶有警告的意思瞪了精靈一眼,示意對方識相最好不要再騷擾他和褚。

被留在房門外的辛西亞像是感到有趣、又像是無奈地笑了笑,這兩個人到底怎麼搞的啊,關係與其說是戀人,不如說根本就是那位冰炎殿下在單相思啊……亞那殿下他們確定真的要這個孩子嗎?

不過的確是個性格溫和的孩子,她也挺喜歡的,作為家人。

想著,她先回房好了。

女性精靈走在稍顯幽暗的走廊上,身上的光芒更是顯得突兀卻又自然,直到她要拐彎的時候,肩膀忽然被人擁著,撞入一個懷裡,伴隨著熟悉的體溫以及味道,她微微勾起淡淡的笑弧,往那個人懷裡蹭了蹭。

「怎麼,被冰炎殿下威脅了嗎?」因為這裡離漾漾的房間有一段距離,白陵然只是隱約聽見幾個詞句,拼起來勉強可以知道在說什麼,不過後來那一段明顯被壓低的音量他倒是聽不清楚了。

辛西亞微微搖頭,「不是,只是他希望我可以遠離漾漾遠一點。」也就是變相的威脅,只是好聽一點叫希望,難聽的就叫威脅。

「大半夜的兩個人在這裡幽會什麼?」不曉得什麼時候像是幽靈一樣無聲的出現在樓梯的女性妖師環胸看著兩個在放閃的人。嘖,好閃。

「小玥。」然笑笑,沒有否認對於他們幽會這回事,「那你半夜出來幹嘛?我們幽會那小玥要找誰呢?」話里話外都是帶著滿滿調侃與戲謔的意味,只要不是白癡都聽得出來。

肯定不是白癡的褚冥玥微微挑眉,「我只是順道出來上個洗手間,莫名看見你躲在這裡鬼鬼祟祟。」然後不用她說兩人也知道後續了,就是辛西亞走過來被她的未婚夫逮個正著順便偷個香。不過這句不用說出來,心知肚明就好。

辛西亞聳聳肩,「我只是想要拿本書給漾漾罷了。」她沒有說明為什麼大半夜的才拿書本過去,因為在場的三個……不是,兩個妖師一個精靈都不是人,所以很多事情不用明說他們也可以明白由來,所以很多人在旁邊聽他們說話就像在打啞謎一樣,吃不消。

也就是說,她不曉得是無意還是故意的,找書找到忘我故意挑這個時間去找漾漾,「正好」碰到已經近乎一個月沒有和褚冥漾說上話的執事。

不過有句話說,愛情使人盲目,現在這句話就是在形容那位殿下吧……難道他沒有想過,其實她只是原本就在和白陵然交往、現在被然求婚之後才過來本家習慣一下環境的嗎?雖然螢之森和冰牙來往的確比較親密,不過還沒到動用人家族裡的人去和妖師訂婚嫁過來、就只是為了確定未來媳婦和兒子的感情吧?

就那名殿下的精明,應該不可能察覺不到這點才對啊。

不過提到冰牙,褚冥玥倒是想起了一個人,「然,首領還沒回來嗎?」那個已經不曉得失蹤多少年、拋棄他們跑去冰牙族找那個精靈友人玩的首領,如果首領那個先天能力她有繼承到的話,她一定會詛咒那個首領三餐有毒,竟然丟下族裡的事情不管!

不過前提是,那個先天能力在她身上。

曾經聽過冥玥為此感到歎息,白陵然和辛西亞倒是不以為然,甚至出言諷刺———幸好不是小玥繼承,不然那些追求者可要麻煩了。

因為族裡的人在確定褚冥漾的能力之後注意力都集中到那裡去了,反而她和白陵然經常偷偷溜出去都沒被逮到,也就是因為這樣然才會和辛西亞認識。

「也沒關係,首領高興就好,畢竟這也算是訓練我的能力。」微笑說著,下一任首領已經決定是他了,想必族長這麼做就是為了鍛煉他、這也算是一個試煉,他沒有怨言。畢竟現在磨練自己總好過真正繼承的時候才來發生事情來得好。

他不可能永遠都被保護,所以必須磨練自己。

最後,三人沒再說些什麼,只是互道晚安之後,各自懷著心事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相較起這裡的和平,某個少爺的房間里倒是並不怎麼平穩。

執事進去的時候,發現褚冥漾正熟睡著,反而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侵入。

如果是以前,那個少爺一定馬上跳起來了,因為他總是感到不安心,所以很淺眠,是個極度容易驚醒的人。

不過現在看著對方明顯安穩入眠的樣子,冰炎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明明以前,他就算怎麼陪在褚身邊也好,也未曾試過讓對方這樣安穩的睡著……

躡手躡腳將手上女性精靈遞給他的書本放在一旁的書架上,執事來到床的邊緣坐下,看著戀人的表情怎麼說怎麼溫柔,伸出手輕撫對方的黑髮,然後落在臉頰。

床上已經熟睡的人發出小小的吟,然後抓著原本在他臉上肆意撫摸的大掌,露出滿意的笑容后輕輕蹭了幾下,像是撒嬌一樣。

看著戀人的反應,冰炎不自覺地笑了,俯下身子在對方的額上落下輕柔的吻,貪婪地攝取著褚冥漾身上的味道與熟悉的體溫,臉上的笑容不減。

他多久沒這樣和褚這麼親密了?

想到某個精靈一直從中打擾,執事的嘴角猛抽好幾下,連表情也僵硬了。那個混蛋……

輕輕歎息著,老實說,雖然知道褚對精靈很有興趣,但是他已經和那一位說好了,在獲得他的承認之前絕對不可以在褚面前報出身份,而且要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守護褚,否則是就算拼上他的所有,他也不會讓他的後人被帶走。

真是個混蛋老骨頭!

不過話說回來,褚似乎真的很喜歡精靈。如果他知道,他是個混血的精靈,會是怎樣的表情?會討厭他嗎?因為他是個混血而不是純正的,褚會不會覺得他侮辱了自己心目中神聖的精靈?

在那件事的真相被爆發出來后,褚會不會相信他是無辜的?會願意聽他解釋、聽他訴說其實他是站在他那一邊的嗎?如果一切都平安過去了,褚會不會跟他一起回到冰牙、還是炎之谷去?他可以經常帶著褚回來妖師族的,如果白陵然他們也要來,他也不介意的……

只要他們對他沒有惡意、也沒有想要把褚帶離他身邊,他沒有異議。

輕輕將人提起來擁入自己低溫的懷裡,小心翼翼地避免弄醒了戀人,他輕撫著對方的髮,額靠在褚冥漾的肩上。

如果,一直都這樣走下去,沒有人干擾,那該多好……

「……冰炎?」

懷裡的人動了兩下,剛睡醒的聲音有些嘶啞,他可以想象到妖師如今的眼眸必定蒙上一層水霧,因為他剛剛打了個哈欠。

伸手輕輕為少爺揩去聚在眼角的眼淚,他輕聲道:「抱歉,吵醒你了?」手更是收緊力道,靠在肩上的頭更是討好似的蹭了蹭妖師的頸,惹得後者的耳根又是一熱。

「沒,剛剛你把手放上來的時候我就醒了。」確定身後的人是誰之後,褚冥漾舒適地往後靠,軟綿綿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窩在戀人懷裡。是說,他好像很久沒有這麼親密的靠近冰炎了……

眼角瞥過書架上多出來的一本書,褚冥漾微微瞇起眼,確定那的確不是自己的書本之後眼睛一亮,他轉過頭看向原本很滿意抱著他的冰炎,也直接無視掉對方不悅的神色開口就問:「剛剛辛西亞來了?」

冰炎微微蹙眉,竟然醒來敷衍他幾句之後就跑去注意那個女人交給他的東西?心裡有些……不是,是很不是滋味,不過他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恩」了聲。

「這樣啊……冰炎你過後有空嗎?」眼睛發出閃亮亮攻擊,一臉孩子氣天真模樣的褚冥漾盯著自家執事兼戀人。

只要那個混蛋辛西亞沒有亂入的話他根本全天二十四小時奉陪!冰炎暗暗咬牙,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上面記載著的是精靈語,不過我看不懂,辛西亞說過後他有事情和然哥要出去,所以……」撓撓頭髮,似乎覺得沒有什麼不對的褚冥漾臉上是有些尷尬的笑容,「可以嗎?」

不過聽到這裡,冰炎心裡更是莫名其妙的覺得怒火。

這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如果那混蛋精靈得空的話,褚會找的人是她不是他?

好啊,他知道他就是不會做點心、他知道他對人就是不溫柔、他知道他不是純正的精靈、他知道他在少爺心目中不過是個重傷被撿回來的執事……

但是,差別待遇可以不要那麼大嗎?

「……冰炎?」感覺到執事的不對勁,褚冥漾伸手在他面前揮了好幾下,但是沒一會兒就被執事用過大的力道抓住。

「我說你……我在你眼裡算什麼啊?」原本低下的頭抬起,血淋淋的獸眼如今閃著某種危險的光澤,他直直盯著眼前自己侍奉的主人,咬牙切齒道:「我知道可能在你心裡我很不成器,但是你可以不要這麼看人嗎?」

「蛤?」完全不明白冰炎忽然說的這麼一番話,褚冥漾整個就是一頭露水;不就是因為不會精靈語所以叫他翻譯嗎?記得之前冰炎也是有翻譯過一次啊,那時候也不見得他這麼火啊?

「我問你啊,你很喜歡那個精靈嗎?」手上的力道逐漸加深,他只覺得腦中最後一絲理智似乎都要崩潰了,他知道,只要在這裡直接不理褚的反抗強行讓他變成自己的人、褚絕對不可以再對其他人有別的心思,但是,他不想這麼做。

他希望褚對自己是一心一意的、他在褚的心中是特別的……以前,他真的認為自己在褚的心目中佔據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但是如今被剛來到這裡不到一個月的女性精靈給輕鬆奪走了?那他過去那麼努力是為了誰又是為了什麼?

最後,冰炎連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他也不知道。

他只記得,他似乎聽見褚喊了聲痛之後,他鬆開原本緊抓著對方的手,然後也不理會褚的叫喚,就這樣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站在房裡發呆了好一段時間,過了多久他也不知道。

然後,他才發現到一件事。

他跟褚,吵架了啊……

ஐღஐ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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