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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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BL】羅蕾萊之歌(02/08,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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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1 23:20:53 | 顯示全部樓層
呆波 發表於 2015-8-30 22:55
感覺會朝美人魚方面發展
羅蕾萊為了傑克放棄尾巴之類的……要不然怎麼想都不太會HE啊(咬手帕

沒錯XD
接下來估計會讓羅蕾萊為第一人稱,畢竟傑克這孩子一直吃醋,好煩(欸#
至於到底是HE還是BE呢?哼哼(滾#

也不太能算吃醋啦,就像文中說得,是更似於鬱悶的感覺,畢竟他也無法爭什麼。
吃死人醋的話,估計羅蕾萊會先送他兩個魚尾巴掌(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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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樓主| 發表於 2015-9-1 23:33:35 | 顯示全部樓層
天夜弦 發表於 2015-9-1 21:43
跨物種的戀愛感覺真的好艱辛呀、
但是因為這樣就退卻的話,反而甚麼都得不到了喔 (偏頭
嗯,我是這麼想的啦 ...

恩,就像妳說得「退卻的話,反而甚麼都得不到」,傑克其實就有種「勇往直前,不畏懼」這樣的勇者大人性格(?),雖然他很愛吃醋就是XD
而原因則是傑克父母早早就過世,所以他就會拚命去留住「喜愛的人事物」,像是提娜阿姨、法恩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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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樓主| 發表於 2015-9-21 23:5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以下轉換為「羅蕾萊」的視角)

  「我們見面的事情被發現,他代替我被燒死了。」當我說出這件事時,眼前一晃,好像出現了「他」擋在我面前,奮力想要保全我,要我快走的畫面。

  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一百年?兩百年?無可計算的日子漫長無期,卻又恍如一瞬就過去了,不管其中發生了什麼變化,最終還是只剩我一人獨留。

  當我回過神時,眼前閃過的不是那抹背影,而是傑克往後倒去的身軀,他的後腦撞到了礁岩,發出了「扣」的聲響,傑克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傑、傑克……欸……傑克!」試喊了幾聲,但他卻連一點回應都沒有,這下讓我真的慌了手腳,今晚的我沒有腿,根本沒辦法把他帶回村莊去,這下子傑克只能在我面前……

  想到這,我已經嚇得煞白了臉,只能拚命地喊著他的名字,當我要去搖他時,發現他身上的體溫高得嚇人,只要我一貼上去就覺得手可能都被燙紅了,想來他今晚的體溫本來就不太正常,應該是因為今早跳到海中的關係……明明都入秋了,也不是不知道海水有多冷,卻還是要這樣執意跳下來,這個人真的太亂來了!

  咬著下唇,我頓時很恨自己竟然這麼沒有用,只要不是月圓就無法行走。傑克發著高燒,還在這樣冷的天吹著海風,我卻無能為力……

  「傑克、傑克、傑克、傑……」就像是咒語一般,我只能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喊著傑克的名字,彷彿這樣做就能夠改變什麼,做著可笑的祈求,但我知道奇蹟不會出現,就如同當初,我站在那礁石上,望著那片歷久不衰的海洋時,渴望著,可是最後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明明我應該清楚地知道沒有用,但我此時此刻卻希望有著什麼人可以來,傑克一定要活下去,他必須活下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之於我已經變得如此重要,或許是他那雙為了我一次次嘗試去烤麵包而傷痕累累的手,或許是他那總是準時在月圓之夜出現在礁石上等我的身影,又或許是不顧入秋的寒冷天氣,毅然決然地跳下海來,為的只是挽留我。

  這個人是我漫長人生裡,對我最好、最溫柔的人,如果他無法活下來,我可能就無法再像過去的幾千年一樣,一個人就這麼無知無覺地過下去了,因為我遇到了他,所以已經什麼都不同了。

  我的雙手緊抓著傑克的衣服,嘴裡依舊低喃著他的名字,恐懼一點一點的侵蝕著我的心,比被「選上」的那時還要令我害怕。

  今夜本來被烏雲遮蓋住的月亮此刻才漸漸地顯露出來,淡淡的光亮更讓我看清了──

  傑克的後腦正慢慢地滲出鮮血。

  這樣一個事實,不禁讓我停止了呼吸,也讓我更加地確定了再這樣拖下去是不行的,我應該早就知道軟弱是沒有用的。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拖著自己和傑克的身軀,朝著岩區邊緣前進。若是那裡的話,傑克就有機會被發現,現在也離早晨不遠了,有些跑船的漁民大概很早就會過來準備。

  我小心翼翼地扶著傑克的上身,不讓他的血滲得速度加快。雖然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但我還是能清楚感受到尾巴上的鱗片被地上的岩石刮傷了。

  「你聽好了,人魚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尾巴,若是魚鱗損毀得太過嚴重,那麼可能就會無法游泳,最後只能永遠永遠躺在海底,不見天日。」

  環繞在耳邊的,是曾經活著的同伴們對我再三警告的事情,不見天日對我們來說幾乎就等於是判下了死刑,雖然我們本來就是「死物」,但在不老不死的情況下,陽光幾乎是我們唯一視為信仰的依靠,若是見不到……

  我打了個寒顫,卻只能咬緊牙根,依舊堅持把傑克拖到岩區邊,我只能不斷在心裡說服自己:「不會的,只是一點傷,不會影響到的,不會的……」

  不等到我將傑克拖至邊緣,我卻先聽到了腳步聲,我只好趕緊把傑克放好,自己先跳回海中,我靜靜地探出半個腦袋觀看,剛剛我在運傑克時,有記得拿他的油燈,想必那人就是被油燈的光所吸引的。

  「欸,是誰在那裡?」伴隨著腳步聲接近的是一個粗曠的男聲,厚重低沉,與我完全不同。

  直到那人近了,看到傑克時,我發現他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難看至極,像是見到什麼汙穢不堪的事物一樣的眼神,就那樣赤裸裸地直視著傑克。

  「嘖,是誰不好,怎麼偏偏是這小子?不救也不行啊……若是被別人知道我有看到他半死不活地倒在這,我還沒救,大姊想必是不會放過我的……」那名大漢邊看著傑克,嘴裡邊碎碎念著令我感到震驚的話語,雖然有些不敢置信,但我卻知道他說得是真的,若是在不被其他人發現的前提下,他絕對會放傑克自生自滅,也絕不會皺一下眉,更不用說什麼心生愧疚。

  這樣的情況讓我頓時害怕了起來,雙手緊抓著岸邊的礁岩,甚至被一些較尖銳的石頭給磕破了皮膚,我也沒有注意到,因為此時的我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名大漢的神情上,就唯恐他就那樣狠心地轉身,不給傑克留一條活路。

  大漢許是在內心反覆掙扎,面容有些扭曲地看著傑克,這不由得讓我更是心急如焚,若是他不救的話,那麼傑克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嘖」了一聲,大漢最後就彎下腰去把傑克和油燈撈了起來,也不顧傑克腦袋上的傷還在滴血,就以扛米袋的方式放在了肩上。雖然很想阻止這樣的人把傑克帶走,但我做不到,只能祈禱傑克不會在回村子的途中失血過多了。

  「怎麼這麼衰的事偏偏就被我遇上了?你這小子就是命好,如果不是大姊收留你,看你早死了,黑髮黑眼的異類……」海風拂過,捎來了大漢依舊在碎碎念的內容,卻讓我頓時覺得一陣暈眩感傳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望著已然走遠的身影上,那掛在肩上而有些晃動的身軀,卻在此時此刻顯得那麼的弱小。

  我一直以為,傑克與我不同。

  在我眼裡,傑克是個有點傻氣卻溫柔的孩子,不曾經歷過什麼太過難堪的事情,一生就是那麼平淡地過去。雖說我與傑克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太長,無法看清他的一切,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但這卻讓我覺得心像是被揪緊了般地難受,有點……喘不過氣。

  突然,我意識到之前某次與傑克聊天時,傑克眼中閃過得那抹有點哀傷的神情,因為只有僅此一次,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這……我是一個人住的,所以只要早點回去,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是啊,明明是用著有些落寞的語氣說著的話,卻被我忽略了過去,我以為傑克那句話的意思,僅止於家人不同住,有點寂寞罷了,但現在一想也不是那麼簡單,而且那名大漢說了「收留」……難道傑克沒有家人嗎?而且依照大漢所說的話,傑克髮色和瞳色那麼與眾不同,在那個封閉的村子裡被排擠也是正常的事情,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我第一次見到傑克時,也覺得這樣的髮色和瞳色很特別,但並沒有特別的排斥,甚至有那抹黑能夠包容一切、非常溫柔的感覺,可是那個村子因為長年埋藏著不願被外人知曉的「秘密」,所以排外的情況特別嚴重,照大漢的話來想的話,傑克不過只是一個被村內人收養的孩子,想來這個收養的人一定不簡單,竟然能夠排除眾議,把傑克收養為自己的孩子,可是就算再怎麼勉強留下傑克,其他人的閒言閒語是擋也擋不住的。

  我斂下眼瞼,無法再繼續直視著傑克的身影。傑克比我堅強得多,明明我比他年長許多,可我卻從認識開始就肆無忌憚地依賴著他,而他卻總是以我為重,甚至是為了讓我快樂,也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努力、被燙過幾口傷疤,又傷了多少次心,即使因為還是個孩子,所以偶爾也會耍耍小性子,甚至會說些傷人的話。

  儘管如此,在我看來他還是個溫柔的人。

  當我再次抬頭時,這才發現身影什麼的早都看不見了,只有一片的寧靜,就像是以往的夜晚一般沒有什麼改變,可方才的事情卻是歷歷在目,就連緊張的情緒依舊緩慢地在侵蝕著我,呼吸也依舊緩不過來。

  我十指相互摩蹭著指尖上頭的血液,感覺不到任何的疼,若是此刻在明亮些,那就能夠看清指尖上的血不同於一般人類的豔紅色,而是黑色,與傑克的黑髮黑眼帶給人無限包容的感覺不同,黑得死沉,就像是要吞噬一切一般,一點生命力都沒有。

  轉過身,我便擺動著身軀朝著海底游去,抿著唇瓣,凝視著深不可測的海底,那就像是黑洞一樣讓人打心底的去排斥,卻是我唯一可以安穩待著的地方。

  ──傑克,我此時此刻發誓,就算那村裡沒有任何人肯愛你,我也會好好愛著你。

--

  這就是訊息量頗大的一章,雖然就是羅蕾萊心中各種碎碎念ˊˋ(欸
  但訊息量真頗大的,沒騙人(三根手指

  如果有人問我近況如何(不會有人想知道#
  我只能說高三完全就是想哭的狀態,然後傑克發燒寫一寫,自己也感冒留在家了ORZ
  早晚溫差大,各位也請好好照顧身體吧ˊˋ
  不過也趁機寫完了這章啦,算是沒白留在家就是X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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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27 13:00:48 | 顯示全部樓層
天夜弦 發表於 2015-9-22 21:22
羅蕾萊的碎碎念其實很好看來著,可以繼續碎下去我不介意(艮
黑髮黑眼很讚呀!那些村人都太沒見識了,哼哼 ...

不只你看得開心,就連我也打得很開心XDDD
可惜他繼續碎下去,劇情估計就無法前進了,然後我就要再拖十章,然後我就會去撞牆(等等#
人家村子裡各個金髮藍眼的,黑髮黑眼超突兀啊,就像一群金絲雀裡面的烏鴉一樣顯眼(什麼破比喻#

早日康復(拍拍
我是那種一感冒就會驚天地泣鬼神(大誤)的類型,聲音變得超MAN超啞超有磁性,然後超想哭(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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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樓主| 發表於 2016-6-25 20:42: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章

  在經過提娜阿姨和法恩半月來的緊迫盯人……不對!是「細心照顧」後,我的病和傷完全痊癒了。

  雖然我覺得差不多一個禮拜就好得差不多了,但阿姨和法恩卻怎麼樣也不讓我下床,更不用說法恩這半月來被阿姨強制留下來盯住我,所以也就是說,自從上次糟糕的離別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面了……

  不過今天正好是月圓之日,所以——

  「傑克!停下你的手!」突然法恩的怒吼聲從一旁傳來,我也因此從思緒中清醒,這才發現,我沒有戴手套就要把烤盤給拿出來。

  「嘖!滾一邊去啦!」法恩一臉「鄙視你」的嘴臉,並用屁股把我給撞開,絲毫不管我,拉了拉手上的手套就小心翼翼地將烤盤給拿出來,並繼續嘮叨著:「真的是想不懂你,可不可以清醒一點啊?我這裡是麵包店,可不是人肉燒烤店。」

  被這樣指責了,我也沒辦法反駁什麼,只能抓抓自己的腦袋,乾笑幾聲,繼續聽法恩的抱怨,然後安靜的收拾方才使用過的器具。

  法恩突然停止了口中的碎念,也停下了把麵包放入籃子中的動作,有些遲疑的問道:「傑克,你確定要自己一個人去嗎?」

  「應該沒問題吧……只是去給個麵包而已。」我下意識的把手放到了後頸上,雖然想要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提娜阿姨說了,因為上次馬伯把我送回家,所以要我帶點東西親自去謝謝他。我也知道阿姨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馬伯是非常排外的人,也不太會遮掩自己的厭惡,所以每次見他都會讓我覺得不太好受……

  法恩沉默了一下,便把裝好麵包的籃子遞給了我:「……好吧,但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要放心上,還有兄弟我在。」等我將籃子接過去後,他便握拳不輕不重地槌了一下的我胸膛。

  從小到大,雖然法恩常常讓我背黑鍋,但他卻是在這個村子裡僅次於提娜阿姨最關心我的人了。因為村中排外的關係,村民從沒對我有好臉色過,好一點的僅視我如無物,壞一點的則是惡言相向,所以小時候我常常被村里的孩子排擠和欺負,只因這村子裡深根地固的觀念。

  我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穩下心情去敲面前的木門。

  我不奢求他能接受我的感謝,不要拿掃帚趕我就好了……思及至此,我不禁露出了苦笑。

  在我以為馬伯不在家而鬆了口氣時,那緊閉的木門卻被人推開了。

  年久失修的木門因為久未被人上過油而發出刺耳的聲響,也把我的雞皮疙瘩給喚醒了,連頭皮都隨著那聲音而發麻。

  ——現在我有種「大魔王」降臨的感覺。

  馬伯的外型與一般的中年人無異,長年跑船而黝黑的皮膚和健壯的身材,還有下巴那顯眼的絡腮鬍,濃密的就像礁石那的樹叢。

  馬伯似乎因為我的不語而皺起了眉毛,淺藍的眼就這樣瞪著我看,好像一直朝我放箭般,讓我把已經到嘴的話給吞了下去。

  但總是要吐出來的。

  所以在馬伯已經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我就畏畏顫顫地把手中的籃子雙手奉上,並道:「馬伯,這個……」

  「碰!」還不待我說完話,馬伯又把木門給大力關上,為此我也只能無奈地嘆氣,就站在那盯著手中的麵包看。

  最後,我又敲了敲門,也不管馬伯有沒有聽到,大略說了來意以及感謝之情後,便把那籃麵包放在了門口地上,轉身就回去了。

  要說不難過嗎?

  當然不可能不難過,只是我又能說什麼呢。



  撥開一旁的樹叢,映入眼底的,是沒有改變的景色,卻總是讓我怦然心動。

  『羅蕾萊。』像是確認什麼一般,我在心底默念了一次他的名字。

  剎那間,我感覺自己不再像以往一樣,蝸居在狹小的世界裡面,不見天日,推開門後,放眼便是美景。

  我彎起嘴角,看著佇立在礁岩上的羅蕾萊,他的深色長裙被海風吹得飛揚,那頭白銀色調的長髮也上下無拘無束地擺動著。想要開口叫他,可是此景卻讓我捨不得破壞,就像以往看著他背影時的每個時刻一樣。

  如此靜謐,如此美好。

  但也不等我欣賞足夠,羅蕾萊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突然就回過身,對上了我的眼,我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他便匆忙地跑過來,一把就抱住了我的腰,臉頰緊貼著我的胸膛,緊得像是想要把自己融入我的骨血之中一樣親密。

  這也是第一次,他如此主動親近我。

  「我好擔心你。」羅蕾萊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閉上了眼睛,側耳仔細聆聽著我胸膛內的跳動,發出的嗓音像是風一般,輕輕掠過耳邊,卻聽得比什麼時刻都要清晰。

  我回攬住他的肩膀,低下頭,輕吻著他的頭頂,嘴邊則是透著濃濃的笑意。有種感動油然而生,讓我異常滿足。

  「抱歉,因為提娜阿姨她一定要我把傷養好才准下床,所以才耽擱了這麼久……」我把下巴底在羅蕾萊的頭頂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感覺自己好像自己還是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有點讓人害羞,雖然我在羅蕾萊眼裡好像真的只能算個孩子……這年齡差真讓人傷心……

  羅蕾萊把我推開了一點點,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略帶疑惑地開口:「提娜阿姨?」

  ……說起來我好像還沒有跟羅蕾萊講過阿姨的事情,之前只提過自己是一個人住的,卻好像從沒提過有關自己的事情,這也只能怪我總是心急於想知道羅蕾萊的事情,反而自己也從未提過自己身邊的事情。

  想了一會,我決定先訴說一下自己的事情,畢竟想知道對方的事,卻還不把自己的給說出來,未免也自私了點。

  我把羅蕾萊拉到了礁岩邊坐了下來,才緩緩地開口道:「提娜阿姨是在我七歲的時候收養我的人,那時……」說著說著,我的回憶也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個快要入冬的日子。

  由於我父母做的是一些買賣的生意,所以從我有記憶開始,我跟父親、母親就常常坐船在各國來來去去,他們總是說有一天要帶我回故鄉,可因為買賣非常忙碌,也抽不出空回去。

  就在我七歲那年,我們全家來到了這裡,這裡的村民很……不,應該說是非常、非常排斥我們,可父親、母親卻並沒有因此而選擇出海,反而是借住在提娜阿姨餐廳的閣樓裡,也就是現在我所住的房間,這也是父親與母親第一次決定在一個地方待一陣子。

  然後就在入村已有一、兩個月左右,某個快入冬的日子裡的夜晚,父親和母親放睡得極沉的我獨自一人在那間閣樓,兩人出了村子,卻不料遇上了山賊,奪財殺人。

  醒來的那時候,我因為見不到父親和母親,非常害怕,一個人赤著腳拚命在四處尋找著父母,就算被路上的小石子磨破了雙腳,我也繼續跑著,明明已經大口大口努力呼吸,卻仍舊喘不過氣來,胸口也像快要爆炸一般疼著,最後提娜阿姨找到了我,她抱緊我,告訴我,從今往後她會照顧我。

  我才第一次發覺,原來冬天是那麼的冷,冷到讓我在聽到這個事實的時候,做不出任何表情,只能傻傻地被提娜阿姨緊抱著,無法出聲。

  羅蕾萊靜靜地聽著,在我停下了話語時,他雙手緊緊得握住了我的手,好像試圖要給我力量一樣,緊得連骨頭都感覺有些喀喀作響,卻不是疼,很奇怪的感覺,明明羅蕾萊的體溫一如既往的冰涼,卻讓我感受到了溫暖。

  「那天那個把你帶回去的大叔……」羅蕾萊咬了咬下唇,似是有些難以開口,但他不必說完我就知道他意指為何了。

  我無奈地彎起嘴角,若不是提娜阿姨在村中有些聲望,馬伯他們不太敢招惹,否則現在我應該已經被趕出去了,就算我當年年僅七歲。

  「我知道,沒關係的。」我抬起另一手包裹住他緊握住我手的雙手,想讓他安心。

  「沒關係的……」看著兩人交疊的手,我抿起了唇,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羅蕾萊突然把手抽了出來,不待我抬頭,視線一晃就被羅蕾萊抱在了胸前,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我。

  縱使羅蕾萊的懷抱依舊冰涼刺骨,但還是「溫暖」的。

  我閉上了雙眼,不再思索那些紛紛擾擾,只想待在這裡。

  ……

  沒有聲音。

  除了下方海浪規律地拍打著礁岩,沒有別的聲音。

  羅蕾萊的胸口,比夜晚還要寂靜。

--

  距離上次更已經是去年的事情了,如果說為什麼要拖這麼久,我只能說三次元太虐ORZ
  不過現在都結束了,高三畢業了,所以現在終焉就是廢人一隻,可以重回週更的懷抱了。
  如果要說為什麼沒有停文通知跟為什麼距離統測結束、畢業這麼久才發,我只能說我懶癌末期,而且真的有點太忙了ˊˋ
  所以作為補償,除了第十一章,下面還有一個我覺得很甜的番外篇,甜得我都想尋找戀情了(大誤
  請收下(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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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樓主| 發表於 2016-6-25 20:42:35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終焉 於 2016-6-25 22:50 編輯

番外 人魚公主

  如果說,在傑克的人生中除了提娜、法恩,還有羅蕾萊對他溫柔外,大概就只剩下外來的商人們了,雖說也不是那麼親近,但那些商人對他並不像村中人那樣疏離,偶爾也會與他聊聊天,說些外頭世界的趣聞。

  而其中與他最熟悉的,便是蔬果商的凱恩斯了。

  凱恩斯的母親在生他時便去世了,所以他從小便與父親在各地收售蔬果,與傑克也算得上從小認識,只要是還在村中便會與傑克往來。

  兩人忙完了各自的工作,就躺在草地上聊天,如同以往一般。

  「傑克,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出航?」也如同以往,凱恩斯向他提出了邀約,因為他從以前便清楚傑克在村中的情況,也同自己的父親討論過,父親非常歡迎傑克同他們一起,只是無奈傑克總是不答應。

  「不打算。」雖說這樣的邀約很誘惑人,但是對於傑克來說,就算這個村子再怎麼排斥他,但提娜和法恩都在這裡,而現在他也有了羅蕾萊,所以他更不可能離開這裡了。

  「嘖,榆木腦袋。」凱恩斯小聲地喃喃道,以為自己的話語並沒有傳入傑克的耳裡,但事實上在一旁的傑克幾乎不費力地就聽清了他的自言自語,不過傑克也沒有動怒,或許是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若是不榆木腦袋,他怎麼會到現在都沒離開呢?

  他是真捨不得,提娜阿姨於他有恩,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離開,也許在潛意識裡,他對於提娜至今未娶的事情,歸咎於了自身。

  「對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人魚嗎?我這次在外聽到了一個故事。」

  凱恩斯是唯一知道傑克喜歡人魚的人,在對人魚非常敏感的這裡,如果被知曉喜歡人魚的話,還不知道又會被怎麼樣渲染成一個可怕的事件,所以這件事情傑克連法恩都沒有說過。

  然後凱恩斯緩緩道出了那個被吟遊詩人到處歌頌的故事。

  傳說,人魚公主救了遇上船難的王子,並愛上了他,後來她敵不過想去找王子說出實情的想法,去找了女巫幫忙,以美妙的聲音換取雙腿,女巫告訴她:「如果王子與他人結婚,那麼妳就會變成泡沫。」

  可是等到人魚公主見到了王子時,才發現王子認錯了救他的人,並要與那名女孩結婚,人魚公主非常的難過,眼見王子與女孩的婚期將至,卻無法開口阻止這一切。

  人魚公主的姊姊們後來找上了人魚公主,並給了她一把匕首,原來姊姊們不忍心看她化為泡沫,拿秀髮向女巫換取解決之法,可是代價是——

  人魚公主必須拿匕首刺進王子的心臟。

  那晚,人魚公主悄悄地進了王子的房間,看著王子睡得安穩的臉龐,手裡拿著匕首卻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最後她靜靜淌著淚,化成了泡沫。

  因為她如何都無法傷害王子,寧願自己消失。

  聽完了這樣的故事,傑克遲遲都無法回過神來,思緒很亂,明明就與羅蕾萊無關,但他卻覺得非常的難受,就好像被如此對待的人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一般。

  「傑克?」看到傑克失神的模樣,凱恩斯有些疑惑地喚他,想不明白怎麼聽完故事後,人就變成這副德性。

  叫了幾聲也喚不醒他,最後凱恩斯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眼見已經快要黃昏了,市集應該也要開張,他還必須回去幫老爸採買物品,就丟下傑克一個人走了。

  最後等傑克發現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一小時,他也錯過了餐館的開店時間,當下臉色更是慘澹。



  「羅蕾萊。」傑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見到他幾日未見的身影,毫不猶豫地就抱了上去,像是要把羅蕾萊揉入懷中一般,把他緊緊抱在胸前。

  「怎麼了?傑克?」羅蕾萊話中帶笑,聲音與往常一樣輕柔好聽,手輕輕地撫上傑克環抱住他腰間的手。

  可能是最近常與傑克接觸,羅蕾萊發現自己慢慢不排斥傑克身上的體溫,反而還非常喜歡這樣的溫度。

  只不過在月圓過去後,等他回到深海中,總是難以接受海水的冰涼。

  所以他還是趁現在好好地把握時光吧。

  思及至此,羅蕾萊更是把整個身軀都靠在傑克身上,兩人的距離也縮為零。

  就著這樣的姿勢,傑克就抱著羅蕾萊小心翼翼地坐在懸崖邊,並讓羅蕾萊可以舒服地坐在他的腿上,自己則是把頭靠在羅蕾萊的後背,享受這樣安靜的情景。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傑克還是有些按捺不了雜亂的思緒,想要把想了半天的疑問問出口。

  「嗯?」羅蕾萊有點慵懶地鼻音傳來,又搭上那樣美妙的嗓音,如若不是傑克急著想要解答,怕是會想抓住他親上半天。

  「……海裡面真的有女巫嗎?」

  「……」

  「噗哈哈哈哈哈哈——」羅蕾萊雖然知道如果笑出來難免會傷到傑克的心,但對於這樣蠢萌蠢萌的問題,他還是忍不了笑意,笑了出來。

  雖然傑克情商算高,但那個智商……雖說也不是不好,只是總會讓人有想要剖開一看的想法。

  等到羅蕾萊笑夠了後,抹掉了方才笑出的眼淚,也不管傑克究竟有沒有受傷,便道:「當然沒有啊!怎麼可能有什麼女巫啊,你到底是從哪聽來這種奇怪的東西?」

  於是傑克便把今天下午凱恩斯向他說的故事告訴了羅蕾萊,然後呢,羅蕾萊就笑得更歡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傑克鬱悶的心思,羅蕾萊這才停下了笑聲,改了個姿勢,側坐在傑克的腿上,並把雙手環上了傑克的脖子。

  「別胡思亂想,那只不過是吟遊詩人捏造的故事罷了,人魚不可能變成泡沫的,更何況我住海裡那麼久了,也從沒遇過女巫。」末了,便抬頭輕輕地親了他的臉頰,有些害羞地把頭枕在了傑克的肩窩,不讓他看到自己羞紅的臉頰。

  「那你可不可以永遠待在我身邊,別走?」傑克就著羅蕾萊的姿勢,把臉貼在他的頭上,嗅著那總是比海風要鹹的味道,明明讓人說不出香臭,傑克卻非常的喜歡。

  「……」

  但,羅蕾萊卻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靠著傑克,久到了傑克都覺得羅蕾萊不會回他話,甚至是睡著時,他才聽見羅蕾萊的聲音,只不過比以往要飄渺,悠遠的像是要消失一般。

  「我會陪你,一直陪著你。」就算是我「死亡」。

  剩下的那句話羅蕾萊並沒有出口。

  在他心中,始終有個預感,他會比傑克更早死去。

  羅蕾萊闔上眼,手也改為環住傑克的腰。

  只要現在他們都好好的就好,他會一直陪著傑克。

  永遠。

--

  時間序大概是在十一章再後面一點,然後結局前面一些,兩人大概就是處於熱戀情的時候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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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25 22:58:51 | 顯示全部樓層
天夜弦 發表於 2016-6-25 21:07
\ 耶!久違的更新! /
三次元忙所以停更也是沒辦法的事呢,畢竟是人都會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ˊ ˋ

以後就是週更,會看到煩的XD
年前大概就是準備日檢跟統測,我還跟了會神隱的組員一起做小論文,年後就是統測,所以就很悲劇了ry
可能是沒寫小說,壓力大吧,我還夢到我快死翹翹,然後哭著說我文還沒有完結XDDDDD(無誤

覺得這兩隻超甜有沒有,甜得我邊打邊流下淚水(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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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7-4 00:07:2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章

  ……

  沒有聲音。

  除了下方海浪規律地拍打著礁岩,沒有聲音。

  羅蕾萊的胸口,比夜晚還要寂靜。

  但就算他的胸口一點聲音也沒有那又如何?

  只要他陪著我,就夠了。

  我覺得胸口一直積壓著的煩悶輕了許多,也就順著羅蕾萊的姿勢,雙手摟上了他的腰。

  「傑克,如果待在著裡,他們都不喜歡你,對你不好,那我們一起去找你父母的故鄉好不好?」羅蕾萊輕輕地摸著我的頭髮,有些猶豫的說出口。

  「我也很想去……可是現在這裡還有提娜阿姨,我沒有辦法放下她離開。你知道嗎?明明提娜阿姨年輕時很漂亮,也不乏追求者,但是為了養育我,她沒有嫁給任何人,我不能丟下她。」雖然提娜阿姨從沒有正面回應過我的這些話,可是我一直覺得問題就在我的身上。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

  「總有一天,我們就去找你的故鄉。」羅蕾萊低下頭吻了吻我的髮漩,語帶笑意。

  「好。總有一天,我們一起去。」我緊了緊攬著他腰部的雙手,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不過還不等我細細享受這種期待的興奮感,羅蕾萊突兀的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傑克……那個,提娜阿姨的瞳色是什麼顏色的?」

  我雖有些奇怪羅蕾萊的疑問,但依舊坦白道:「深藍色的……怎麼了?」

  我能清楚地感覺到,羅蕾萊因為我的回答而有些僵直的身體,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才會突然變得這麼奇怪。

  羅蕾萊沒有回答我的話,他突然倒抽了一口涼氣,雙臂緊緊地梏住我的腦袋,讓我就算想要起身查看他的狀況也沒辦法。

  一眨眼的時間,羅蕾萊身上本來穿著的深色長裙消失了,我環住他腰的手也感覺得了有些濕滑的鱗狀物。

  這下我也明白了,羅蕾萊突然變回魚尾。

  可是怪的是,以往羅蕾萊都是只有在快要日出時才會變回來的,怎麼這次月亮還在正上方,就變回來了呢?

  聯想到先前羅蕾萊的臉色,我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一些問題,也顧不得羅蕾萊禁錮著的手,強行起了身。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當下的情緒,看到羅蕾萊時,我的腦中一片空白,雜亂的情緒在我的胸中不停的翻覆著,無法形容當下我有多麼的震驚,只能傻在那,看著羅蕾萊。

  羅蕾萊的魚鱗……沒有我上次見到的那樣密集覆蓋他的下半身,反而有些地方感覺被什麼利器刮過一般,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的,上面還清晰可見一些刮痕。

  「這是……」我伸出手,有些顫抖地撫上羅蕾萊的魚尾,說出口的話也帶了無法抑制的顫抖,手上觸感與上次全然不同,因為缺少了鱗的關係,摸得到肉本身,有些鱗片摸過去還扎人得很。

  羅蕾萊抓住我的手,很輕很輕地道:「……上次你倒在那邊都是血,我就抱著你想盡量拖到旁邊比較容易被發現,所以鱗才被刮傷了。」

  「沒關係,這影響不大,今天只是因為傷到鱗才會突然變回來,鱗還是會長好的,我也還能游……」泳。

  羅蕾萊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我抬起頭就看到他不自覺得按住唇,一臉錯愕的樣子,很明顯就是想瞞著我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些艱難地把嘴的話說完,聲音也不自覺得帶了些嘶啞。

  「什麼是『我也還能游』?」我緊盯著他的雙眼,想試圖從中得到答案,但羅蕾萊只是靜靜看著我,似乎很猶豫要不要回答我。

  羅蕾萊斂下眼瞼,望著他抓住我手腕的手,緩緩啟唇道:「如果……人魚的魚鱗毀損得太嚴重……」頓了頓,他咬了咬嘴唇又續道:「那麼,就永遠無法游泳。」

  永遠無法游泳。

  人的一生了不起四、五十歲,可是羅蕾萊的一生卻是——

  定居於海中的他,若是無法游泳,那會是多麼寂寥?

  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落下一滴淚掉到了羅蕾萊還抓著我手腕的手上,羅蕾萊也因此抬起了頭看我,一臉的震驚,他這時才鬆開他的手,輕輕地貼上了我的面頰,用拇指擦去了我的淚水。

  「怎麼哭了?」

  「對不起……」

  在我們剛認識不久時,我曾經問過羅蕾萊最喜歡做什麼事情。

  我永遠都記得,他那時候閃著有些晶亮的雙眼,對我說著他枯燥無味的日子裡,唯一的樂趣就是來到這裡,看著這裡的風景。

  那是他在說起自己時,為數不多會感到開心的時刻。

  若是無法游泳,那麼不就代表著羅蕾萊永遠只能待在海底,無法看一看他最愛的景色,看一看我了嗎?

  想到這,我更是無法抑制住自己的眼淚,這大概是我在父母死去後,第一次哭得這麼慘,還不是為了自己。

  而是為了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他。

  「對不起、對不起、對……」此時此刻,除了這三個字,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什麼才好,只是機械似的不停重複著,可是說得再多遍,我心中的愧疚也絲毫不見減輕半分。

  「傑克,睡一覺吧……睡醒了,什麼都會好的。」羅蕾萊扶住我的肩膀,輕輕地把我的頭帶到他的魚尾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像之前一樣,手一下又一下的輕撫著我的頭髮。

  「晚安。」羅蕾萊彎下了身,吻了吻我的額頭。

  我閉上眼,雖然仍有些無法控制住還有些顫抖的身體,但我努力地想要照著羅蕾萊的話快快睡去。

  然後我聽到了,羅蕾萊輕輕的哼歌聲。

  等到我再次醒來時,太陽已經探出了一點點的頭,刺眼的陽光毫不留情的照耀著大地。

  羅蕾萊不見了。

  只剩我手中那塊透亮的魚鱗。

--

  那個什麼人一生了不起四五十歲啊,絕對不是我的BUG,故事背景大約是在17、18世紀左右,所以人類年齡普遍不長。
  畢竟醫療跟那時候還處在開發中國家,人類普遍勞力等等有關,自然平均壽命就短了一點喔。
  然後我才不會說,寫出這章只是因為我想要讓傑克哭XD(欸#
  比較抱歉的是,這章比較晚,已經過了十二點ORZ
  不過這週的份還是會好好發的,努力不超過十二點(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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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樓主| 發表於 2016-7-11 00: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終焉 於 2016-7-11 23:01 編輯

第十三章

  「傑克,最近海祭又要開始了。」提娜阿姨邊整理廚房,邊透過給餐的小窗台對我說道。

  海祭,是這個村子每年一次的重大慶典。

  據說是為了紀念那些在海中不幸喪生的人們,不過具體的故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通常到了這個時節,村中的所有人都會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為了祭典的順利而到海灘那布置現場。

  「記得明天一大早就去海灘那邊布置現場,中午和晚上再回來幫忙就好。」

  「好,知道了。」我擦拭著桌上的汙垢,一邊嘆息自己大概有好一陣子沒辦法見羅蕾萊了。

  真是的,好不容易戀情才開花結果的,果然幻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最近就算不是月圓,我跟羅蕾萊也常在上次我撞到腦袋的礁岩區見面,所以相處時間大大提升,不過既然海祭到了,我也沒有多餘的體力在晚上去見他,而且現在海灘那也應該會有很多人走動,如果羅蕾萊被發現就不好了。

  今天帶著麵包去找他吧。

  我這麼想著,於是加快了手上收拾外場的速度,想快點去找法恩做麵包。

  我記得上一次法恩有說最近又學會了一種很好吃的甜麵包,希望這次可以做給羅蕾萊吃,不然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辦法做給他吃了。

  「阿姨,我收好了,我去找法恩囉!」也不等提娜阿姨回話,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法恩家的麵包店裡。

  果不其然,法恩正認真……很好,他坐在櫃檯睡著了。

  我搔了搔腦袋,還是決定叫他起床了,畢竟如果再拖下去難保來不及去找羅蕾萊。

  就在我準備開口前,法恩突然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停了兩秒,然後一臉呆滯地看著我。

  「怎麼了?這麼累?」我忍著笑意,努力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問道。難保法恩不會因為這一笑就懷恨在心,晚點就不教我做麵包了。

  可是問了後,法恩依舊直愣愣的,又過了幾秒才站起身,抬手搓了搓臉頰道:「你不知道爺到底有多累。海祭快來,我這幾天都被爸媽壓著做貢品要用的麵包,現在只要看到麵包就想吐。」明顯因睡眠不足而布滿血絲的雙眼讓人看了就覺得辛苦。

  「也是,只要一到海祭你就特別忙。」我不由得垂下肩膀,看來這陣子沒辦法學麵包了。我怎麼會忘記法恩家這陣子會特別忙呢……果然就像凱恩斯之前對我說的,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

  「你又要去見妹子了吧?」法恩搔著自己凌亂的頭髮,就走向了廚房拿了個籃子給我,並毫不在意說:「我真的覺得我對你特別特別好,我早料到你會趁準備祭典前來找我做麵包,事先幫你做了幾個,記得欠我個人情。」

  我看著籃子內的麵包,就知道是法恩前陣子說的那個新產品,連這麼忙的時期都記得我,讓我不由一笑。

  「謝啦,兄弟。下次來餐館,我請你吃飯。」我輕輕槌了槌法恩的胸膛。我覺得我人生中最不遺憾的,就是交了這個兄弟,雖然從小就是我在幫他背黑鍋,但我永遠都記得小的時候,我被其他孩子投射不好的目光時,他緊握著我的手,對著那些說著:「不要跟異類玩!」等等的孩子們說:「這人是我罩的,只有我能欺負他,你們誰要是敢被我知道欺負了他,我就要你們好看!」

  就因為這樣,本來是孩子王的法恩也被排擠,可是他沒有說什麼,還是照樣跟我相處,就好像這些根本就不影響他一樣。

  他大概就是我人生中的太陽吧,絢爛奪目,永遠都散發著熱度。

  「行啊,但還是欠我一個人情,需要你會跟你說。」法恩露出了他招牌笑臉,拍了拍我的肩。

  真的是不讓自己吃虧啊。

  我笑了笑便應允了,誰讓他是「太陽」呢?



  還離礁岩有段距離,雖然很暗,但遠遠就看見了羅蕾萊坐在那等我,我笑了笑,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踩上礁岩時,我突然升起一個想法,於是小心翼翼地放輕了腳步聲,到羅蕾萊的身後便蹲了下來,大大地從後方抱住羅蕾萊,雙手緊緊地攬住他的腰,手臂也沒有阻隔的,感受到了羅蕾萊冰涼的肌膚。

  「傑克?怎麼了?」羅蕾萊語裡含笑的問道,手指也一下一下的拂過我的手臂,有些癢癢的。

  我就這樣抱著羅蕾萊坐下,讓他的腦袋可以靠在我的胸膛上,滿足的用面頰蹭了蹭羅蕾萊的髮漩道:「接下來就是海祭了,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了,我要趁現在好好抱你。」

  聽到海祭時,羅蕾萊摸著我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就在我覺得疑惑要開口問時,羅蕾萊就突然轉頭道:「傑克,抱我去礁石那。」眼裡不停閃爍著的光芒好似繁星般炫目,所以我也沒有多說,便把籃子拿給羅蕾萊抱著,自己則一手托著他的腰,一手穿過他的魚尾下方就抱了起來。

  「那個麵包是我的朋友——法恩做的,我做的麵包都是他教的,所以會比我做的要好吃很多喔。」

  興許是這樣被抱起來的原因,羅蕾萊笑得很燦爛,就連魚尾也不住的擺動著,害我都有點怕他會甩到我……被甩到應該會蠻疼的。

  「不會啦,我覺得傑克做的才是最好吃的。」羅蕾萊笑道,便隨手從籃子內拿出麵包,往嘴裡塞,咀嚼了兩下,便眼睛放光地看著麵包

  天!這種心碎的感覺究竟……

  我有些欲哭無淚地看著羅蕾萊的模樣,剎那間有個「如果當初羅蕾萊遇到的人是法恩的話」的想法閃過腦中……

  啊啊,還是不要亂想好了,太可怕了。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模樣有些洩漏了什麼,羅蕾萊趕緊看向我,假裝咳嗽了聲,然後道:「嗯,差你一點。」就算忽略了他方才的舉動,我也知道他也是在說謊。

  畢竟法恩從小便開始做麵包,我這種半路出家的怎麼可能比得過呢?

  很快就抵達了礁石上方,我小心翼翼地把羅蕾萊放在礁石的邊緣上坐好,就在我要鬆手時,羅蕾萊飛快地在我臉上落下了一吻,然後又假裝什麼都沒發過一樣看著因月亮被雲遮掩住而有些黯淡的天空。

  我輕輕笑了出聲,低頭吻住了羅蕾萊的唇。

  這次麵包的味道果然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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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得懶癌末期的我要在十二點前發文好難,如果我是灰姑娘大概就不用演了ORZ
  然後這次獻上公主抱一枚作為賠禮(跪(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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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樓主| 發表於 2016-7-18 01:01:05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終焉 於 2016-7-18 11:34 編輯

第十四章

  幸虧現在已經入冬,要不然在準備祭典的期間,我大概會先敵不過太陽的酷辣先中暑了,不過穿著厚重的衣服工作總讓人覺得特別不方便活動。

  我拿出口袋內,父母留給我的懷錶,發現時間已經近中午,不多耽擱隨手抹去額上的薄汗,努力地加快手上搬運的速度。

  等到搬完木材後,我與負責現場的大叔說一聲,便朝著餐館的方向跑。

  最近因為準備祭典的關係,所以都會比其他時期要多人去光臨,往往中午和晚上的尖峰時期都是滿座的情況。

  真希望可以快點結束祭典,不然長期的忙碌真的會讓人吃不消,幸好今天下午再來一次,準備工作就結束了。

  我隔著衣服,手指輕撫著羅蕾萊之前留下的鱗片,頓時就覺得精神好了一些。

  因為那片鱗片我捨不得丟掉,可是又不能讓其他人發現,於是便把它弄成一個小墜子隨身掛在身上,這樣就像羅蕾萊隨時都在身邊一樣。

  推開餐館的木門,裡頭果不其然坐滿了客人,我只好趕緊跑到給餐的小窗口幫忙出菜。

  好不容易人終於少了些,我才得以到廚房喝口水,稍微休息一下。

  「傑克,你還好嗎?」提娜阿姨拿著一條乾淨的毛巾,溫柔地幫我擦著方才忙碌過後的汗水,大概是看我的臉色不太好,所以面上的表情有些擔憂。

  「沒關係,撐過今天就好了。」我笑了笑,接過阿姨手上的毛巾,自己擦了擦汗。

  「今天下午我也要去海灘那裡,所以今天做到這裡就好了,下午忙完就趕緊回來休息,不然今晚的祭典會太累。」提娜阿姨見我把毛巾拿走,便著手整理著有些凌亂的流理臺。

  「好。」聽到這話,真的讓我開心了許多,畢竟下午只剩一點結尾工作,很簡單就可以完成,回來還可以小睡一下。

  提娜阿姨和我大略整理完餐館內外後,阿姨卻突然發現她不小心把祭祀的服裝留在家裡,因為阿姨是祭祀中負責整個流程的人,所以服裝也是與旁人不同,也沒有辦法向別人借。

  「阿姨,我去拿吧,我跑過去很快的。」我看著有些著急的阿姨,柔聲道。阿姨稍稍有點急性子,想必今天是因為太忙,所以忘記了。

  「好吧,祭服我大概是放在桌子上。沒有的話,就在客廳找一下。」

  我點點頭,便快速地跑向阿姨家的位置,幸好阿姨家的位置離餐館不遠,來回不到五分鐘。

  推開木門,我很輕易就看到客廳桌子上放置的祭服,正當我拿了便回頭就走時,我的餘光不小心瞄到一直以來,提娜阿姨都不准我進去的那個房間門半掩,全然沒有以往來時的緊閉。

  那是一種被吸引的感覺,與很久之前無意間聽到羅蕾萊的哼歌聲時無異,讓人無法拒絕,所以當下我完全忘了以往提娜阿姨的警告,抬起已經汗涔涔的手,推開了那扇猶如潘朵拉魔盒的門。

  很久很久以後,每當我回想到時,我都會不禁想:「如果我沒有推開那扇門的話,是不是我就會繼續聽信阿姨所編織的謊言,然後依舊在那邊生活至死?」

  可是,已經沒有「如果」了。

  那是一間有點詭異的房間,與其說是正方形的房間,不如說是有點類似於隧道那般的長方形,也完全沒有窗戶或者通風口,所以根本沒有陽光可以照射進來。

  兩旁的牆上掛滿了年紀大約在十到十六歲統一穿著白色服裝的少年少女上半身畫像,分別靠著牆的兩個長形木檯子延伸到盡頭,上方的東西很簡單,大約一個畫像前方都會放置一個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物品的甕,以及擺在兩旁的白色蠟燭,那些蠟燭就是整個房間的光源。

  我有些緊張地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此時除了我的腳步聲,大概就只剩下我心臟不停跳動的噪音。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一直朝裡面走過去,但好像有東西在呼喚我一樣,我覺得我不過去不行,不過去就會錯過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抓著羅蕾萊的鱗片,踏著因為害怕,而有些僵硬的步伐,走到了房間的盡頭。

  當我看到盡頭的那個畫像時,我的背脊瞬間發麻、冷汗直流,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著,腦中一片空白。

  等到我回過神,我已經離開了那個房間,鎖好了門,往著沙灘的方向奮力狂奔。

  那個畫像中的人,我認識。

  那張面容,我看過好幾次,更在心中反覆想過千次萬次。

  那是、那是——

  羅蕾萊。

  後來可能是因為我的臉色太差的緣故,就被提娜阿姨趕回去休息,雖然村中的人都因此面色不善,但我也無力留下幫忙,只能乖乖地踏著虛浮的腳步回去。

  可是我躺在床上不管怎麼努力想要好好休息,那幅畫都深深刻在我的腦海中,明明只是一眼的時間,我卻可以清晰回憶畫中的細節。

  羅蕾萊的頭髮不是像現在這般的銀色,而是村中人人都有的金色,可是那比提娜阿姨要深的藍色眼瞳,以及五官,毫無疑問就是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平息吧——海中的怨靈哦——」提娜阿姨穿著繁複的白色祭服,站在臨時搭建的祭壇上,莊重地喊著祭祀時的開場白。

  祭台上放置了很多白色蠟燭,看著蠟燭的火光,我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那間房裡所見到的一切。

  我站在人群的最後方,靜靜地望著儀式進行。祭典中不論男女所有人都穿著白色的連身長袍,臉上的表情都非常正式,而且帶了深深的恐懼。

  ……沒錯,就是恐懼。

  雖然我一直以來都無法理解,到底哪裡會讓人感到恐懼,但我卻覺得或許事情沒有我一直以來所知道的那麼簡單,而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那間房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海祭、羅蕾萊的傳說、村中異常的排外現象、詭異的房間……

  我覺得這一切都是相關的,可是又找不到關鍵的線索把它串連在一起,我也不可能去詢問別人,不管是提娜阿姨、法恩……或是羅蕾萊。

  這是一個巨大的秘密,我清楚明白不會有人會給我解答,除非我自己去尋找。

  可是比起知道真相,我更想帶著羅蕾萊遠走高飛,離這裡越遠越好。

  只願保他歲月靜好。

--

  現在其實故事已經走到了主線上,很多前面埋的大小伏筆,都是指一件事情,或是這件事延伸的各種事情。
  到現在大概可以看出一些東西,歡迎跟我討論,不過就算猜中也不會有什麼獎品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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