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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第二人生】生者死者三十題-18-劫難-陽冰-2016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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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5 01:03:06 | 顯示全部樓層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gemini110304 於 2016-2-8 04:34 編輯

*****************************

 *食用說明

  1. 此為第二人生的同人衍生文+一方死亡三十題+生者與死者交替的世界的三十題的短篇創作
    每題的背景皆為原作者雪大的第二人生
  2. 每篇CP不定,會於標題列標示,故事可能有接續也可能是單篇,一樣都會註記
  3. 不會有甜文(廢話)
  4. 小小獵奇或血腥注意
  5. 請依照日期尋找更新文章

    單純只是想開個虐文坑來虐虐自己……(喂)
    不過三十題不確定都會寫完,端看靈感而定
    更文時間也不定,一樣端看靈感(被踹)
    每篇的篇幅不會太長,所以劇情簡單注意
    以上!若是都可以接受者歡迎往下滾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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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連結
 

一方死亡三十題 生者與死者交替的世界三十題
01 遺物 沈睡中甦醒
02 未寄出的信/未發出的短信 迴盪在耳邊的哀嚎聲
03 猛然間感到不安 曾經的伙伴站在眼前
04 漸漸冰冷的溫度 過去與現在交疊
05 固定時間一月一次的看望 從地底出來的死靈
06 曾經丟失現在又找回的共同品 鎮魂的歌聲
07 葬禮 人類總指揮
08 突如其來的眼淚-冰陽-20140409 毀滅在即的世界
09 觸碰不到的你(接續08.突如其來的眼淚)-冰陽-20140412 照耀大地的紅耀星
10 從別人那裡得到你的死訊 如果未來無法拯救
11 空曠的房間 遇見了聲音的主人
12 如果我忘記了你 戀人
13 親吻你的照片 想要保護這裡
14 等待七日的夢境 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人們
15 相似的面孔 拋棄過往的紛爭
16 假裝你從未離開-冰夏-20140422 希望
17 深刻在記憶中的畫面/忘不掉你死去的那一刻 我在你身邊
18 永遠不會原諒你-雷格(上)-20140425
永遠不會原諒你-雷格(下)-20140430
永遠不會原諒你-雷格(翻外)-20140430
劫難-陽冰-20160208
19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 存活
20 刻著對方姓名的戒指/在身上紋對方的名字 那時你想對我說的是什麼
21 改不掉的習慣 黑暗
22 模仿對方生活 再一次的甦醒
23 最後的通話 墮落的鎮魂歌
24 代替你完成未完成的事 放棄救贖
25 為了你活下去-冰漾-20140414 末日-微冰陽冰-20160201
26 夢中呼喚你的名字 永不降臨的黎明
27 看著你從我面前死去(上)-冰陽冰-20140405
看著你從我面前死去(下)-冰陽冰-20140405
如果回到過去
28 治不好的失眠 世界的真相
29 你離開後的十年 循環
30 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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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看著你從我面前死去(上)-冰陽冰






  曾有人說過,純潔的白與鮮亮的紅交織而成的色彩,是最絕美不過的搭配。

  但為何天使潔白的羽翼同樣染上了鮮血,會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你知道我不會讓步。」

  佇立於屍體中的天使側著身,白金色的長劍穩穩的指著自己,任憑不知道是誰的血沿著劍尖滴落,消失在光苗島的土壤之中。

  藏在散落金髮中的蔚藍瞳孔結著冰,燦爛的微笑在此時此刻…卻單薄的淒涼。

  啊啊……是阿,他怎麼會不懂呢。

  冰與炎的殿下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閉上豔紅的眼。

  他們是如此的相像,且相愛。共通的意念甚至讓兩人比任何搭檔都有默契、比任何伴侶都信任彼此,但時至今日,他才開始痛恨起這該死相像的個性。






  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錯的,他已經無力去回想了。

  有可能是從戰靈天使族成功復興的那時…

  又或者,是公會開始忌憚破壞平衡的種族,秘密發展地下計畫的那一刻。

  颯彌亞不是沒有嘗試阻止,但聯合公會存在的目的,原本就是為了虛無飄渺、毫無一個統一標準的『世界平衡』。

  所以,無論是在天秤的左與右、黑與白,過於強大,都必須加以遏止。

  ……也因此,才成了現在這樣的情景。






  而他從未傻到相信白色種族都是善良的一方。

  從千年以前,戰靈天使族幾近滅亡的那一戰開始,他就絕對不會將自己的族人放置於一個危險的環境中。

  但他的確失算,沒想到公會採取的不是從內部的打壓,而是要再度讓戰靈天使消失在世界的歷史中。

  也是呢。他不理會一票戒備著的袍級,自嘲的笑了出來。

  千年前如此落魄的種族,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再度回歸不可一世的地位,要是換做他自己,也會這麼做的。

  畢竟災禍的樹苗,就是要在還未成長茁壯時拔除…

  對吧,公會的走狗們。

  「我乃戰靈天使族的少主˙西亞。凡是危害我族之人,都別想活著離開這座島。」

  所以,儘管他有著前世兄弟們的牽絆、與冰牙精靈所立下相伴一生的誓約…

  與身後的十二位將軍一同張開羽翼,他望著領頭的黑袍,揮開月彌身上的血跡。

  不管要砍殺多少人,他都會再度拾起武器,命中下一個人的要害。

  ……直到那個引信,爆發為止。






  「亞,我想要拜託你一件事。」

  「嗯。」

  如醉的月色下,懷中的天使曾溺著自己,與他一同遙望著燦爛的星空。

  清澈蔚藍的眼中有著點點繁星,很美,話語卻一改前時的輕鬆,讓颯彌亞低著頭,凝視著認真的西亞。

  「若是有一天,我無法再顧及戰靈天使一族……」

  「西亞──────」

  「拜託你,代替我的位置,照顧我的族人。」

  用力拉近他的肩膀,夕陽般的眼燃著熊熊的火焰,冰與炎之子霸道的摟著懷中的人,彷彿與天地間宣告似的,清晰且嚴厲的開口。

  「不管生什麼事,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西亞。」

  兩人相疊的拇指上,象徵誓約的戒指正閃爍著光芒。西亞輕輕的、柔柔的笑了出來,眼底卻藏著深不可測的複雜情緒,比肩於點點繁星。








  那些過去,似夢似真。

  颯彌亞一如他的誓言,從未讓人傷害過自己。

  但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西亞還是必須選擇那個最艱難的道路。

  哪怕那條路,是以自己的生命為防線,守護戰靈天使最後的家。

  小西亞真的決定要這樣做?

  開戰前,將軍們曾經這樣問著自己,那眼神中的不捨與哀痛刺著心頭發涼,身為少主的他卻必須揚起微笑,堅定的點著頭,強迫族人們接受他的決定。

  將意識從回憶中抽離,西亞最後一次用感知與族人們交談後,所有的天使們全都高持著武器,換上肅殺的表情。

  『對不起,讓你們與和我這個荒唐的少主一起胡鬧。』語氣中的苦澀只有族人才知曉,此起彼落的堅定話語卻讓他必須用盡全力才能壓抑酸澀的眼角。

  『少主,我們會遵從你的決定。』

  『並跟隨到倒下為止。』

  為了保護僅有的族人,少主與將軍們做了倉促卻全面的準備,西亞甚至打傷了自己重要的兄弟們,只為了在最後一刻,能取信於其他人,免於受到戰靈天使族的牽連。

  上一世,成為魔王的他很清楚,所有的怨恨只需要一個出口,就會如流水般的發洩殆盡。

  那麼,只要能保住僅有的族人,他甘願成為那樣的犧牲品,延續戰靈一脈永世生存下去。

  就如同那曾經犧牲自己的親長大人一樣。

  「舉起武器吧,冰與炎的殿下。」

  看著那始終不願意將長槍指向他的精靈,還有其他錯愕卻身受重傷的兄弟好友們,天使抹開臉頰溫熱的血,豔麗的笑了出來。

  現在還留在光苗島上的,扣掉他熟識的人們,只剩下天使們刻意留下的旁觀者。西亞踩過一名袍級的屍體,望著臉色嚴厲的颯彌亞,不禁感嘆了起來。

  說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戰場上呢…

  四周悄然無聲,只剩下那些死亡的袍級生前所放的火,燃燒母樹的啪沙聲。

  比才、比智、比武,西亞知道他的伴侶擁有與自己不相上下的能力。

  但比謀,可是自己唯一能夠脫身的機會。

  『對不起,我不能履行約定了。』

  在眾多人的注視之下,淡笑著的天使少主伸出了拿劍的另外一隻手,搶在颯彌亞出聲制止前,浮現的燦金色法陣瞬間旋轉了起來。

  「你───」

  身軀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慣用手往上提起,在長槍對準西亞胸口的那一刻,颯彌亞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視野不斷的逼近前方,甚至以幾吋之差,驚險的閃過其他天使們發出的攻擊。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銀色的光芒沒入,冰冷的手腕慢慢的浸染在溫熱血液中,在眾人的驚呼之下,尖銳的長槍穿過了天使的身體,從雙翼的中央透了出來。

  「嗚……」

  口中噴出了血,依然笑著的西亞緩緩伸出手,輕撫著颯彌亞瞪大的血紅瞳孔,用只有兩人聽的見的聲音,輕輕呢喃著。

  對不起,你要好好活下去。

  「西──」

  隨後,天使少主用力的往旁偏,藉著鋒利的長槍將胸口的戰靈之印扯了下來,他僅存著最後一口氣,用法術將肉塊往上送,確認被突然飛出的艾洛一把抱住後,便緩緩倒了下來。

  「嗚阿阿阿阿阿!!!!!!」

  身後響起西亞兄弟們悲痛的哭嚎聲,而前方的十二位天使將軍彼此對看了一眼,隨後毫不留戀的將武器送入自己的身體內,颯彌亞眼睜睜的看著身軀紛紛倒下,懷中殘留餘溫的癱軟身軀更是殘忍的告訴他,他深愛的天使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若是我有一天死了,不可以太想我。』

  輕哼一聲,他只記得自己是這樣回答的。

  『那麼想死,我現在一槍砍了你如何?』

  『好阿,』天使銀鈴似的笑聲好似迴盪在周圍,那時的答案在現在看來,卻顯得自己愚笨的可笑。

  『若是死在你的懷裡,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這算…什麼阿…」

  雙膝一軟,他抱著金髮的人兒,倏地跪了下來。

  再也嗅不到的,那熟悉的薰衣草香,依稀的散了開來。

  低低的笑著,颯彌亞垂下的銀髮藏住臉上的表情,滑落的晶瑩閃爍著火光,格外的鮮明。

  「………諸殺戰靈天使的任務結束。」

  如果這就是你所希望的…

  冰炎緩緩的站起身,他抱起癱軟的身軀,開啟了通訊球。

  「戰靈天使族的少主與十二位將軍,全員死亡。」

  我會承接你的意志,替你保護族人…

  安靜的穿越哭泣的眾人,冰炎面無表情的轉頭離開,只剩下燃燒著的天使母樹,緩緩的,向地面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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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4-5 21:40:42 | 顯示全部樓層



27.看著你從我眼前死去(下)-冰陽冰







  過多的信任,有時是可怕的負擔。

  但他卻甘願受縛於枷鎖,並且帶著它,孤獨一人走過了千年。







  嘟著嘴縮在高聳的樹幹下,他心不在焉的玩弄著額前的金髮,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憤恨。

  為什麼同齡的孩子們都可以隨心所欲的展翅高飛,就他一人不管如何都飛不起來!

  「露狄亞姐姐都騙人…說什麼練習就絕對可以…」

  湛藍的眼瞳聚著少許的水氣,小天使吸了吸鼻子,難過的望著自己雪白的羽翼。

  每次每次,他都只能摸著摔落地面而發腫的額頭,坐在草地上望著其他天使們隨意穿梭於白雲間,乘著風往遠方遨翔。

  好強的他不願意讓別人看見失敗的樣子,只好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溜了出來,躲在這裡發呆。

  「……如果我永遠都飛不起來…怎麼辦……」

  『碰。』

  一聽見陌生的聲響,還沈浸在自己煩惱中的小天使嚇得羽毛全都豎了起來。但儘管害怕,他還是小心翼翼的拿起身旁的樹枝,向握劍般的高舉著,從自己的秘密藏身處探出頭來。

  艾洛哥哥說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如果有入侵者,就要把他趕出去!

  小小的手提起純白的衣袍,他安靜的踏在草地上,從這棵樹慢慢的移動到另一顆樹旁,然後很緩慢的探出金色的小腦袋,朝前方看去,警戒而繃起的肩膀卻在確認那銀紅的身影後瞬間鬆懈了下來。

  「亞叔叔!」

  一掃陰霾的表情,小天使丟下手中的樹枝,開心的往精靈的方向奔去,他撲入對方的懷裡,撒嬌般的蹭了蹭厚實的胸膛。

  「………」

  從樹上跌下來的精靈顯然心情不是太美麗,他搔著長髮,一把拎起掛在身上的小傢伙,放到草地上。

  豔紅的眼睛兇狠的盯著一臉無辜的孩子,與那名天使極為相似的臉龐卻潛意識的讓他周圍的氣息柔和了許多,冰與炎的殿下對著眨眼的孩子伸出雙手,然後,狠狠的拉開軟嫩的臉頰。

  「唔!痛痛痛痛───亞叔叔你幹什麼!」

  小天使高舉著雙手揮舞,育兒點數從未點滿的精靈卻瞇起眼,出聲蓋過孩子的慘叫。

  「每次飛行課結束就給我溜到不見人影,是想要讓艾洛擔心死嗎?」

  「…………」

  僵住的手停在空中,然後默默的垂了下來,冰炎看著瞬間蒙上一層灰暗的藍眼,終於停止揉捏臉頰的舉動,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真是什麼不像,偏偏像到那傢伙小時候的樣子……

  『誰跟你說我以前飛不起來的!』

  腦中浮現那氣到炸毛還被眾兄弟攔住的身影,高貴的精靈勾著嘴角,動作粗魯的拉了拉小傢伙胸前的衣領,將底下隱隱若現的戰靈之印蓋了起來。

  「還有不是說過了,這個不能隨便給別人看?」

  「……對不起。」

  十足委屈的語氣配上水靈大眼,讓冰炎的嘴角抽了抽。他甩動著長髮,也跟著坐在草地上,盯著小天使瞧。

  「還是飛不起來?」

  低垂著的小腦袋輕輕的點著,難得示弱的孩子用手指不斷的扭著衣角,忐忑的開口。

  「亞叔叔…你上次說的那個天使叔叔,真的也是不斷練習之後,就飛得起來了嗎?」

  「………他是隔了很久之後才成功的,但的確是這樣沒錯。」

  偏過頭躲著孩子有些疑惑的眼神,冰炎閉了閉眼,又補上一句。

  「但是他是他,你是你。」

  戳了戳小天使的胸膛,冰炎難得耐著性子,簡單卻直接的講出他心底最懼怕的因素。

  「雖然你有著這個,其他人對你的期望會比較高,但連那傢伙都飛得起來,你絕對辦的到。」

  「………真的嗎?」

  紅眼瞥著不安的孩子,肯定的點點頭。

  「以我的真名啟誓。」

  知道這小傢伙多疑的個性,冰炎快速的思考了一會,隨後將手伸入胸口,掏出掛在脖頸上的長繩,然後毫不憐惜的將綴飾的其中一顆大豆拆了下來。

  「這是那傢伙留下來的東西,要我轉交給你。」

  緋色的橢圓晶體透著樹林間的陽光,散發溫潤的光芒。冰炎在小天使閃亮的眼睛下將『她』放到孩子的手心,簡單的說:「雖然你現在還沒辦法使用,但未來的某一天,她會幫上你的忙。」

  「這個真的可以給我嗎?」

  看著小天使接收到自己確認的眼神後又驚又喜的表情,冰炎輕輕呼了一口氣,俐落的站了起來。

  「有人來接你了。」

  「欸?」

  終於想起自己是偷溜出來的事情,在逃跑之前精靈卻眼明手快的拉住他的衣領,小天使抖著嘴唇,看著遠方面無表情的艾洛踏著修長的腿,用比別人快三分之二的速度逼近兩人所在的巨木下。

  『謝謝您了,殿下。』

  將嚇到一聲不吭的孩子接了過來,艾洛翠藍的眼在看見沈睡狀態的句芒後微微搖曳著。他對冰炎露出笑容,開口說出的語言卻換成了小天使所不理解的古代精靈語。

  『這是最後一次的通知。』一如過去的千年,他對艾洛點點頭,也換為相同的語言:『公會已經判定失去直系血脈的戰靈天使族毫無威脅性,只要把他藏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

  不自覺握緊了牽著小天使的手,艾洛咬了咬嘴唇,臉上的表情微微泛著苦色。

  他們用西亞拼盡生命留下的戰靈之印,進行各種生命法術的鑽研與試驗,最後總算在移除母樹成功的那刻,培育出新的生命。

  該說是巧合嗎,擅長治癒與醫療的天使少主從很早之前就留下了許多得以參考的數據,讓殘餘的族人們能夠藉著這些資源與各種私下的幫助,延續戰靈一族的繼承血脈。

  儘管聯合公會的所作所為已經無法挽回,也未有任何種族在強大的戰靈一族滅亡後敢明目張膽的與之對抗,但憑藉著他們各種暗地裡的支援,才讓艾洛他們得以帶著僅存的族人,在世界的邊緣悄悄的生存著。

  而其中,給予他們一族最多幫助的,便是這位冰與炎的殿下。

  戰靈之印正在那酷似西亞的小天使胸口閃閃發光,那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也是必須守護的對象。

  『為了降低公會的戒心,非必要不要再見面了。』

  落下最後一句話,冰炎轉過身,邁開步伐往森林的邊緣離去。

  「冰炎殿下!」

  看著那樣的背影,艾洛忍不住出聲喚著那隱藏真名的代號,沈默的精靈卻沒有回過身,只是維持著原先的方向,消失在樹林間。

  「……艾洛哥哥,剛剛是在叫亞叔叔……」

  小天使聽見陌生的名字,快速的抬起頭發問,卻在看見艾洛眼角滾出的淚水後,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艾洛哥哥………」

  緊咬著嘴唇不讓聲音溢出,看著硬是露出笑容要他放心的艾洛,小天使心中是數不清的疑惑。

  為什麼艾洛哥哥要這樣叫亞叔叔呢?他明明不叫做冰炎阿……

  『颯彌亞,我的名字。』

  那漂亮的精靈在第一次見面時,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颯彌亞。

  颯、彌、亞。

  亞。

  對了,小小的天使偏著頭,突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但來不急問的問題。

  「為什麼每次喚亞叔叔的名字,都覺得很熟悉呢……」







  稚幼的聲音伴隨著風聲,以及那名天使壓抑的啜泣,傳進依然向前的精靈耳裡。

  他不會停下腳步,如今卻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有些累了。

  豔紅的眼望著與戀人同色相仿的天空,滑著青草清新的氣息,讓身上的衣袍翻飛,颯彌亞呼出一口氣,踏在森林邊緣與外界的交界線,熟練的開啟傳送陣。

  每當冰雪消融的季節,他總會想起那總是伴著草木的天使,優雅的坐在樹林間,對他笑著伸出手。

  但過去的他,有未完成的誓言,所以不能將自己的手與之交疊。

  「……西亞。」

  「戰靈一族現在很安全,沒了你跟將軍們,那些該死的傢伙可是安心的很。」

  平靜的嗓音對著天空喃喃,精靈哼了一聲,語氣裡帶著與過去相同的傲氣。

  「答應你的事,我可是完成了。」

  戴著戒指的手舉起,像是想抓著什麼。

  「那你答應我的事,也差不多該兌現了吧。」

  ──────傳送陣的光芒與銀色的身影,消失在他的族人藏身的森林中。

  只剩下點點星光般的殘影,緩緩飄落於草木之中,以及若有似無的笑聲,隱藏在葉子沙沙的飄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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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4-9 23:05:06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gemini110304 於 2015-4-10 09:29 編輯






08. 突如其來的眼淚-冰陽







  他說不上來,那股違和感是從何而來。

  鮮綠的草木具有安定身心的效果,緩緩睜開眼的天使卻嗅到隱藏在清新氣息之中的血味。癱軟的手撫上腹部,在一層又一層的繃帶上游移著,儘管確認了目前的所在地是自己的房間,最後閉上眼前的景象卻始終是一片空白。

  窗外停佇的白鴿靜靜地望著晨光透析的室內,寧靜的不可思議,也寧靜的令人心慌。

  「…………」

  動了動有些乾澀的唇,西亞朦朧的藍眼望向無風而靜止的枝葉。他只憶起了自己接了個救援的棘手任務,公會給的情報又不足,在等待支援的過程中自己與同伴都受了敵方的攻擊,最後甚至……

  …………甚至…什麼?

  腦海中的記憶就像是起了霧,自己與那人背靠背的身影模糊成無法辨識的色塊,西亞眨著有些酸澀的眼,努力的回想著,卻覺得頭無預警的疼痛了起來。

  「太陽?」

  輕輕的推門聲響起,魔族皇子探著頭,有些小心翼翼的靠近皺著眉的天使身旁。他看著西亞有些迷濛的眼睛,雙眼閃過一絲沈重,抿著的唇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鋪旁邊。

  「身體覺得怎麼樣了?」

  「………我睡了多久?」

  「兩天,你還不能起身。」

  看著纏繞繃帶的手準備撐起身體,雷瑟急忙制止他的舉動。兩人之間蔓延著一股詭異的沈默,腦中依然有些混沌的天使卻尚未警覺,只是丟了一個疑惑的眼神,等待身旁的好友解釋。

  「任務出了點問題,那塊受詛咒的區域已經被許多鬼族佔據。」平靜的語氣讓西亞說不上哪裡奇怪,但他就是有種感覺,雷瑟的話中忽略了許多重點。「公會最後出動了三名黑袍與一名紫袍,才將你帶了回來。」

  「只有我嗎?」單手揉著發疼的太陽穴,西亞微瞇著眼,有些虛弱的說:「但我記得─────」

  「對,下次再這樣一聲不響的自己出任務,就罰你一個月沒有寒冰做的點心。」嚴厲的語氣強制打斷了天使錯愕的眼神,雷瑟迅速的站起身,垂在身旁的右手正旋轉著純黑色的法陣。「為了避免你到處亂跑,我會在房間周圍下空間法術,等到你身體好了,再考慮解除。」
  
  「等等、雷───」

  「還有,因為那塊地方富含黑暗之氣,所以你最近的意識會有些錯亂。」簡單的丟下最後一句話,雷瑟搶在西亞再度開口前,俐落的轉身離去。「…你醒了就好,我去拿些吃的給你。」

  紫色的袍衣消失在關上的門後,無法理解狀況的天使覺得腦袋有些混亂,直覺告訴他自己的好友不是單純的生氣,但卻又想不起什麼事情會讓他這樣逃避。

  窗口吹進清涼的風,吹拂著他單薄的衣袖。

  純白的床單散著淡淡的薰衣草香,輕嘆著氣的天使知道現在自己的狀況不佳,無法打破好友親手下的空間法術,只好慢慢的側著身,手往床頭櫃游移著,想尋找自己的手機,看看從簡訊內能不能想起什麼蛛絲馬跡。

  指尖碰觸到冰冷的物體停了下來,西亞一愣,疑惑的伸長了手,努力將物品撈上手指,湊到眼前觀看。

  「………」

  淺藍色的圓形晶體透著陽光,閃爍著溫潤的色澤,每顆珠石的中央穿著金絲,繞成一圈後打了小巧的結。

  西亞不理解為何習慣用髮帶的自己床頭會出現這樣的髮圈,特別是中間的線似乎還是自己的金髮與羽絲紡成的材料。他側著頭、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身後束成的低馬尾,卻意外的順著金髮拉下了幾乎一模一樣的髮圈,唯一的差別只在於珠玉的顏色換成了夕陽般的紅,而中間的銀絲更染著那樣熱情的顏色,閃閃發著柔和的光芒。

  『結髮,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柔順的風像是誰正在輕撫自己的金絲,視野所見卻再也不是純白的床單,而是比此炙熱許多的、認真又笨拙的眼神。

  自己的手被一把握住,等體溫偏冷的那人放手時,手心似乎就多了這樣的東西。

  『我不需要這樣的信物。』卻收了手中的物品,替換下自己頸後的髮帶。

  『這不是信物,是承諾。』又是誰露出了自信的笑,讓自己心底溢滿溫暖的情意?

  『這樣你就是我的了。』霸道且惡意的笑容越來越模糊,西亞不斷的眨著眼想看清,斗大的淚珠卻不斷的遮掩住那人貼近的臉孔。

  啪嗒。

  啪嗒。

  啪嗒。

  啪嗒。

  純白的床鋪被水珠撞擊,發出的聲響卻沒有喚起天使的注意。

  「亞……?」

  突如其來的淚水像是開關,片段的記憶不斷的湧入腦海,等西亞回過神來,他已經跌下了床,掙扎著往門口伸出手。

  身上纏繞著的繃帶緩緩滲出了血,他卻驅使著句芒,將藤蔓狠狠的纏繞住肢體,強迫自己站了起來。

  不,這不可能。

  搖搖晃晃的扶著牆,他呼吸急促的凝聚法術,即使發現雷瑟下了不只一層的空間束縛後,也毫無放棄的打算。

  原本是要去救他的,為什麼只有自己活著回來。

  不可以,那裡有鬼族,不可以讓他一人待在那裡,他───

  他會死的啊──────!







  望著聽見巨響而急忙衝進門的希歐跟艾梅,始終站在門外沒有離去的雷瑟緊閉著眼,脫力的將額頭貼著冰冷的牆。

  「除了褚學弟,現在沒有人能用言靈完整的去除太陽的記憶。」

  與他一同靠著牆的夏碎平靜的開口,以往溫潤的黑眸卻冷若冰霜,毫不客氣的望著雷瑟。

  「別說褚不願意,我也覺得這樣對冰炎不公平。」

  「………我只是,想晚一點再告訴他。」

  「…………」

  深吸了口氣,藥師寺的繼承者無法認同魔障所影響的程度,只是用平版到不可思議的聲音,冷冷的拋下最後一句話。

  「冰牙的喪禮在兩天後舉行,起碼要讓他見上最後一面。」

  傳送陣的光芒一閃而逝,魔族皇子疲憊的閉上眼,然後張開,踏進了天使的房內。







  『笨蛋,你真的知道結髮是什麼意思嗎?』

  『當然。』

  手光明正大的牽住另一人的掌心,而後十指交扣。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紅眸與藍眼相視而笑,他甚至拉近他的肩膀,霸道的將頭按往自己的方向。








  這樣的光景,卻再也不會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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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4-12 03:44:24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gemini110304 於 2015-4-12 11:28 編輯


09. 觸碰不到的你-冰陽(接續08.突如其來的眼淚)








  長明燈滅去之時,我的身邊將再也沒有一個你。








  紅眼微睜,自他發覺五感與平日不同時,卻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靜。

  畢竟死亡的感覺太過鮮明,意識漸漸的剝離似乎只是幾秒前的事,取而代之的冰冷體感卻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在生命的最後,精靈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也不知是否因為這樣,才讓自己還有些許時間可以駐足於此。

  颯彌亞望著自己的軀體躺在白花圍繞的棺木中,不禁輕笑了一聲。

  居然這麼簡單就死了。

  任何種族在死亡面前皆為平等,不管原本具有的時間多麼漫長,像生命這般脆弱的東西,就是這麼不堪一擊… 

  長廊盡頭的腳步聲迴盪在空盪且肅穆的廳堂內,精靈定定的抬起頭,看見了那人從光線散不盡的黑暗中走出,手中捧著的照明光球顯得微弱,蒼白近乎無血色的臉龐有些憔悴,卻依然堅定的往棺木所在的中央走去。

  精靈緩緩走上前,在天使直接從他身上穿過去後,垂下了原本舉起的手。

  「那些長老們終於同意了,我來送你最後一程。」

  在他的背後,西亞將手中的光球往上輕輕一送,讓它環繞在身邊照明,而後踏上高台,背對著棺木,彎身坐在階梯上。

  「……還記得我們大一的情人節活動嗎?」

  平靜的藍眼並沒有看向他,只是遙望著上方的雕塑,用他所熟悉的嗓音,對著無人的廳堂訴說起了往事。

  「那一年阿…扇董事不知道是不是從褚學弟那裡聽到了什麼,堅持要辦什麼奇怪的搶奪戀人大賽…」

  隨著天使的嗓音悠悠的迴盪在室內,颯彌亞走到了另一邊的台階,停在與天使相對的位置,也將背靠在棺木上,坐了下來。

  「結果暗戀你的人跟喜歡我的人,全都殺成了一團。我懶得參與,只好逃到圖書館的樹上,躲在頂端打算度過這一天…」

  身後傳來一陣輕笑,精靈也憶起了同日的事情,不禁揚起嘴角,安靜的聽著。

  「…結果卻在樹頂遇到了你,那時我還在想,跟你真的有夠冤家路窄…」

  『哼。』

  儘管知道現在的天使不可能聽見他的聲音,颯彌亞卻忍不住對著那頗有微詞的四個字哼了一聲,並且默默的記在心裡。

  「沒想到,你這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扇董事的口水,居然腦袋也壞了,就這樣直接跟我告白……」

  停頓了許久,正當颯彌亞有些疑惑的打算轉頭,天使卻只是將頭埋入弓起的膝間,聲音也因此悶了許多。

  「把手放在我的腰上什麼的,不就顯得我很矮嗎。」       

  「而且你把額頭抵著我,近距離的看著,我才覺得你還真該死的帥,褚學弟有時說的可真沒錯。」

  『……』

  「記憶還真有些模糊了…大概那天我也吃了扇董事的口水,居然答應你了。」

  語氣裡有著與話語不同的苦惱,颯彌亞垂下了眼,將有些透明的手隨意放在膝蓋上,拳頭卻隱隱發顫著。

  「………現在想想,都十年了阿。」

  西亞纖長的手指摀住自己的眼,疲憊的搓揉著。

  「我原本以為,跟你這傢伙結下的孽緣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結束了。」

  「但你怎麼就這樣先走了啊。」

  語氣裡的笑意在颯彌亞聽來苦澀的可以,他終於忍不住的站起身,卻在轉過頭的那一刻,天使不斷說出口的話語硬生生的定住他的動作。

  「我知道那天的任務很危險,所以你連夏碎都直接送了回來,自己一人留在那裡。」

  「我知道你總是喜歡逞強,別人因你受的傷,遠比自己所受的還疼。」

  「我知道你也不願意這樣的。」

  「但是,那我呢?」

  「當初是哪個混蛋先誇口要我陪著他,直到回歸主神的懷抱為止阿。」

  「又是哪個白痴總是禁止我出危險的任務,結果…結果自己………。」

  快步繞過棺木,颯彌亞無聲的從身後摟住出言責怪他的天使,銀色瀏海下的表情無人能見,緊咬著的唇卻泛著鮮白。

  「居然…就這樣把命搞掉了……」

  蒼白的臉龐滑下一滴淚,閃過鮮紅的眼,無聲的墜落地面。

  但儘管如此,天使的嘴角卻依然逞強著上揚。

  「他們…總是叫我要笑著送你……」

  『不要再說了。』

  「但是怎麼……怎麼可能笑的出來阿──────」

  武裝已久的情緒終於潰堤,渾身顫抖著的天使摀著嘴,孤單的嗚咽聲低低的傳了出來。

  所謂的回應,卻只不過是一片沈默。

  「……接到救援任務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心慌嗎…」

  「夏碎簡直是發狂的想要回去找你,儘管他身上到處都是傷,也完全不接受醫療班的治療……」

  「真搞不懂夏碎怎麼受的了你第二次這樣對他……」

  低垂著的頭讓他依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儘管伸出手想要擦去臉龐的淚水,卻也無法碰觸到懷中的天使。

  「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天使慢慢的走到棺木的正上方,舉起纏繞著繃帶的右手。

  「我不管你身體下的靈魂現在死去哪了……」

  聚集起的烈焰照著火紅的光,在西亞將棺木點燃火的那一剎那,颯彌亞的身體開始一點一滴的消失。

  『西亞,』

  「所以給我記好了……」

  祝融快速的沿著兩旁的花木燃燒,在自己的軀體被火舌完全吞噬的前一刻,颯彌亞終於對上那溢滿水氣卻堅韌的藍眼。

  儘管其中並沒有自己的倒影,但精靈依然面對著將要永隔的戀人,一如十年前的自己一般,認真的開口。

  『等我。』

  「要是敢在主神那邊過到忘記回來,就給我走著瞧!」

  回答天使的,只有燃燒的火光,以及無邊的孤寂。

  碰觸不著的精靈卻持著執念,將他的身影刻化在靈魂裡,直到軀體消散、流光盡去。

  並且等待輪迴之時,再度相見的那一刻……








**


  …………(摀著臉

  先不說一直寫人死去實在有點太過灰暗

  怎麼覺得這篇特別虐阿………(作者奔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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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4-14 18:13:33 | 顯示全部樓層



25. 為了你活下去-冰漾




  他想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到黑館的。

  纖細的手確認般的觸碰大廳旁的燈飾,褚冥漾仰著頭,遙望著似乎因入夜而墨黑的窗外。

  景物依舊,人事全非。

  一步一步的踏上階梯,塵封的回憶一點一滴的被勾起。他想起從前的自己在黑館中所懼怕的各種生物,以及種種滑稽的反應,不禁揚起嘴角,眼底卻滲著點點感傷。

  平時總是充滿熱鬧嘻笑的黑館,此時就像是沈睡了般安靜無聲,行走的腳步在經過多年本家的訓練後得以隱藏聲息,他卻放任自己製造出的聲響迴盪於黑館內,就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那還跌跌撞撞、懵懂著摸索的自己一樣。

  最終,他停在了那人的門口,留戀的望著緊閉的門。

  「學長。」

  用非常低、非常低的聲音,呢喃著只屬於他的稱呼。褚冥漾動作輕柔的傾身,將耳覆上那人從不鎖上的門。然後在聽見房內傳出紙張摩擦的聲響後,露出一抹苦笑。

  都這麼晚了,居然還在看磚塊書。

  溫潤的墨瞳閃爍著眷戀的情緒,指節則是搭上門把,咖的一聲轉開。他探著頭,踏進位於四樓的房間,懷念的環顧著曾被自己稱為貧瘠的屋內。

  微開的窗吹拂著淡色的窗簾,將清新的氣息帶進屋內,在疊著層層書籍的矮桌旁,冰與炎的殿下正斜坐在沙發上,紅眼一如往常的認真,帶點嚴肅、帶點慵懶,閱讀著放置於身前的書籍。

  酸處漸漸湧上心口,褚冥漾沒有發現自己的眼光是多麼貪婪。他望著銀紅的身影,張開口又閉上,腳邊卻不小心踢翻了物件,發出清柔的碰撞聲。

  「!」

  聽見聲響而抬起頭的精靈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到來,在兩人眼光相會的那刻,他迅速的推開書,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拳頭卻不自然的緊緊握住。

  「褚?」

  有些遲疑的喚著,他望著許久不見的人,往前踏了一步,卻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動作僵硬的停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裡?」

  「我?…欸?我不…」

  颯彌亞壓抑的嗓音硬生生的止住褚冥漾的笑容,只見溫潤的臉孔漾起一絲困惑,錯亂的回答卻讓精靈更加確認了目前的情況。

  紅眼緊閉,他站在與褚冥漾相對的位置,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堅定的張開眼,收起波濤洶湧的情緒。

  「褚,你必須回去。」

  他沒有別過他的眼神,就如同兩人分別之時一樣。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他對他的感情從未變過,但無法相交的兩個世界,不會再有任何的牽扯。

  「學長……你在說什麼……?」

  身體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他瞳孔緊縮、抱住自己的肩膀跪了下來,那些痛苦的記憶卻開始回歸。始終望著他的颯彌亞咬著牙,卻只能穩著聲線,與遊蕩的魂魄維持對話。

  「褚。」

  「……我…」

  「活下去。」

  他不忍心再度拋下,理智的一面卻明白他必須靠自己站起來。

  「你答應過我的,活下去。」

  所以他只能不斷的重複,哪怕溫潤的黑眸早已湧出淚水,他還是必須說服他離開。

  離開死者的世界。

  「褚…你是知道的。」

  輕嘆般的語氣迴盪在安靜的空間,等褚冥漾抬起頭,黑館的景象早已消失無蹤,只剩下無盡的黑暗,沈默著包圍兩人。

  「我會在這裡等你。」

  終於踏出步伐,精靈走至他的身邊,蹲了下來。

  「百年的時間看似很長,實則稍縱即逝……」

  「所以,我不允許你現在就死去。」

  食指輕輕的伸出,在離自己眉心極近的地方停了下來,褚冥漾還來不急出聲,籠罩住他的白光就將人包覆,輕推了出去。











  「……漾……漾漾!」

  「還好吧?西瑞一說你受重傷,大家就趕來了。」

  「太好了!漾漾沒事……漾漾…?」

  「怎麼、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裡痛?」

  ─────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以及好友們驚喜的叫喚,他只是愣了一會,隨後對著守在病床旁的人們揚起微笑,虛弱的說著自己沒事。

  「……我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然後差一點,失約了而已。










**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漾漾在學長死去之前答應他要活下來,
  但因為受傷不小心跑到鬼門關前跑一遭(?
  然後遇到了還窩在那邊等他一起過來的學長
  然後被打包丟回來的故事…………

  這樣看起來有比較不虐了嗎不要丟高麗菜(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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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樓主| 發表於 2015-4-22 01:58:26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gemini110304 於 2015-4-22 02:04 編輯



16. 假裝你從未離開-冰夏









  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儘管親眼見證了藥師寺的使命與末路,他依然承接孤獨的命運,走上與母親相同的道路。

  「我不會後悔。」只因夏天的孩子會保護冬天的孩子。

  沒錯,藥師寺家的人會成為替身。

  幫助某人擋去死劫與災難,並且,拋下他,自己離開這個世界。







  ────────直到那一天,被搭檔留下的自己,才發覺被拋下的痛苦,簡直比刨心更加難受。







  「……不找我算帳?」

  瞇著半邊眼,冰炎的臉頰還殘留著被太陽狠狠賞了一拳的紅痕。輕笑著的夏碎只是維持著柔和的表情,纖纖長指輕輕的轉動手中的茶杯,與木頭桌面一下一下的摩擦著。

  「看來要找褚學弟問問你的靈魂是不是在旅途間被掉包了。」臉孔藏在熱茶散出的霧氣後方,冰炎盯著那飄渺的笑容,緊蹙著的眉頭卻沒有舒緩的跡象。「身為搭檔,居然不知道對方有被打的癖好,真是失職。」

  果然在生氣。

  「對不起,」坦然的迎上紫眸,他堅定的說。「但就算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如此選擇。」

  「冰炎,你知道我不會干涉你的選擇。」若是對藥師寺夏碎不熟悉的人,看見上揚的嘴角,必定以為他就此釋懷。

  但在搭檔聽來,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那時的你做了屬於你的判斷……而我,也有我的考量。」

  「夏!」

  冰炎敏銳的察覺紫袍眼底不尋常的堅決,他不自覺的伸出手,抓住打算離開的夏碎。

  「你在害怕什麼?」

  脫口而出的問句讓兩人皆是一愣,握著對方手腕的黑袍卻沒有收回話語的打算。

  該說他隱藏得太好,還是他太過遲鈍?

  「我沒有。」

  情緒在浮起前就被凍結在紫眸的邊界。夏碎輕微的拉扯著手,想脫離冰炎的制約,落下的幾縷髮絲遮住他的表情,側著的肩更明顯的表達想要離開的念頭。

  而面對可以將自己的背部毫無顧忌交與的搭檔,冰炎一向都認為過於包裝的話語在多年的默契下只會顯得可笑。

  「若是因為覺得我隨便去送死而生氣,我可以告訴你,當你選擇作為千冬歲的替身,放棄自己的存在,就跟我沒有差別了。」

  「你─────」

  「夏碎,自己的命,至少要能夠自我掌握。」記憶中少見的喚他的名,冰炎的聲音沒有讓幾乎落荒而逃的他停下腳步,卻也毫無阻礙的滑進他耳裡。「家族跟血統造成的影響,全在一念之間。」

  「你應該要選擇你自己的路。」







  聽說,在那之後的他,毫不留情的踢回了冰牙族與焰之谷派來帶他回族的使者,依然留在公會裡擔任黑袍。

  然後單獨一人的出著任務。

  「…哥?」

  「嗯?」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發覺自己走神的夏碎迅速的換上微笑,轉頭望向身邊不知不覺停止打鬧的學弟妹們,還有擔心凝視著自己的弟弟。

  「沒事,只是有點累。」

  他伸出手,輕輕的拍著千冬歲的頭,用笑意抹去他眼中的擔憂。

  手機卻在此時尖銳的響了起來。







  然後,等自己回過神來,已經站在病床前,僵硬的看著躺在床上、覆蓋著白布的身影。

  「不可能………」

  「夏碎學弟,你冷靜點。」

  用力甩開阿斯利安放在肩上的手,夏碎顫抖的指尖沾染著白布下露出的一抹銀絲,他觸摸著冰冷的溫度,眼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他不會……為什麼…」

  一向忙碌的醫療班彷彿靜止般悄然無聲,夏碎抬起頭左顧右盼,茫然的眼神在看見坐在另一邊的兩人後,瞬間有了焦聚。

  「你們…到底……」

  「等等,夏碎!」

  跌跌撞撞的向前,他盯著只剩單邊羽翼的太陽,一把扯過他的領子。

  「為什麼冰炎會變成這個樣子!!!!」

  黯淡的藍眼被強迫望向自己,總是不可一世的天使抿著泛白的嘴唇,依然保持讓夏碎抓狂的沈默,紫眼卻無法對他渾身上下的傷視而不見。

  「公會的情報錯估情勢……我們孤立無援。」

  短髮垂在臉側,審判握劍的右手甚至還露著鮮紅的肉。他抬頭望向夏碎,眼神裡揉著相似的苦澀。

  「對不起。」

  『對不起,但就算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如此選擇。』

  「我不是要……聽這個…………」

  總是掛著微笑拉開距離,甚至遠離發誓守護的弟弟,只因自己不願意讓他們對隨時可能離去的替身傷感。

  痛苦的,除了逝者,是否該再算上生者?

  「讓我…靜一靜……」

  揮開旁人的攙扶,夏碎緩緩的踏出病房外,獨自一人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請問……夏碎閣下?您有意願與我搭檔嗎?」

  蒼蒼樹林中,紫袍小心的收起冬翎甩,接著轉身,對著身後怯生生的袍級揚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然後開口,用著略帶抱歉的語氣,平靜的回答。

  「……對不起,」

  不理會那袍級驚愕的眼神,他依然帶著笑,踏步離去。

  我已經有搭檔了。









--




  …不知道會不會寫的太籠統(抓頭)這種風格算是第一次挑戰
  一直都覺得替身這件事情實在很殘忍,所以寫了這樣的故事
  雖然通篇沒有虐到千冬歲但其實發想是因他而起(夏碎阿兄淚目)
  替身比起一般人更加無常,除了自己的生命還必須負擔他人的厄運
  等於更加可能隨時消失在世界上
  滿足自己的守護,卻讓留下來的人痛苦
  冰炎暴力兔其實想點醒他這點,但來不急開口就領便當了(被丟高麗菜)

  下一篇應該會是冰陽,但最近比較忙可能更文速度會減慢一到兩週,之後再超級回歸這樣

  至於在冰炎死去後,夏碎重新帶起藥師寺的面具,回歸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個性………就別提了………(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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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樓主| 發表於 2015-4-25 03:41:07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gemini110304 於 2015-4-25 12:32 編輯





18. 永遠不會原諒你-雷格(上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們可以這樣一直下去吧?」

  月夜下,他的『父親』發出瘋狂的笑,對於難掩震驚的自己,細長的眼卻只流露出濃烈的嘲諷,然後,變本加厲的打擊著即將瓦解的希望。

  「就告訴你吧,我的孩子。」

  霧化的身影消散,在微秒之內迅速的逼近自己,雷瑟緊咬著牙,迎上薩拉伊瓦炯炯的目光,那鮮紅的眼彷彿看透了他眼底的動搖,得逞的光芒更甚於魔皇此刻的愉悅。

  「血緣與種族的宿命,你是逃不掉的。」乾枯的唇大大裂開,薩拉伊瓦一把扯住雷瑟的黑髮,將他拉近自己,好將那殘酷的語句,狠狠印在對方的眼底。「更別提你跟那個脆弱的天使,絕對不會有未來。」

  絕對不會有未來。

  許久以前的記憶緩緩褪去,雷瑟睜開眼,墜月王紋閃爍銀色的光芒,映照著充滿血腥與暴戾的戰場。

  吞噬天上的月,並將之印於眼底。他們就是逆天而行的存在。

  烽煙火焰瀰漫,濃烈的殺戮之氣滑過他的臉龐。雷瑟維持著舉著劍的姿勢,面對著自己唯一深交過、那如師如友的噬月女魔族-莉亞。

  「殿下,你應屬於這裡。」

  顫巍巍伸出的手,柔媚的聲音此刻顯得氣若游絲。滿身是傷的她望著皇子靜如止水的眼眸,無聲的懇求著。

  站在雷瑟背後的袍級們,眼神卻一個比一個凌厲。

  而其中,沒有那被他刻意支開的燦金身影。

  『說好要一起面對的,我們都站在你這邊。』

  正是因為瞭解他,所以早在魔族開始蠢蠢欲動時,他就下了決心,絕對不將自己所珍視之人,置於險境之中。

  其實他早就發現了,再自由成熟的靈魂,都將被身軀與血緣而束縛,但自己還是過於看輕種種跡象,最後真如『父親』所言,輕忽了種族所帶來的影響。以致於在眾魔族群而無首、找上自己時,毫無防備的被推上選擇的交叉路上。

  魔族與公會,你要站在哪一方?

  莉亞在開戰前,曾逼他做出選擇。那時的自己知道他們需要皇族的血脈來控制殘暴瘋狂的魔族大軍,卻因為公會即時的介入,打斷了他們的交涉。

  原本嗜血的種族,就是帶來殺戮與不安的存在,而若是自己的皇族血統可以稍做威嚇、甚至壓制這些魔族,是不是就不會與公會走到刀刃相向的那一步?

  雷瑟一開始,真的是如此打算的。

  直到魔皇的煽動,點燃了魔族的發狂,蔓延的戰火更給了白色種族一個理由,永遠除去這些異端的存在。

  身為年輕的魔族,自己第一時間就被公會列為看管的對象嚴加監視,雷瑟甚至懷疑,要不是因為那些來頭不小的兄弟們有意無意的影響,聯合公會大概連拿劍的機會,都不會給予自己。

  但儘管如此,現如今的他,還是必須在此之中做出選擇。

  『若你真的跑去當大魔頭,大不了我這個退休魔王陪著你嘛!』

  儘管自己的戀人曾打趣般的安慰自己,雷瑟卻沒有忽略天使眼下的黑眼圈,更不是不知道對方暗地裡為了保護自己,而做的一切交涉與努力。

  審判騎士從不會逃避,而會正面迎戰。

  他不能因為自己而拖累西亞,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包括自己的血統與種族。

  深吸一口氣,雷瑟放鬆了手臂,將劍緩緩放下,隨後在莉亞驚愕的目光前,突如其來的將劍尖轉了一個方向,迅速的往脖子上抹去。

  『鏘!』

  瞬時,金白色的長劍從身側飛過,擦中自己持劍的手,卻晚了一步,沒有影響到利刃的角度,與飛濺出的鮮血。

  「雷瑟!!!!」

  聽見那熟悉的聲音,雷瑟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結果最後,還是帶給他不好的回憶了……

  將染紅的劍用力插向土壤,他放任頸上的傷口不斷的湧出液體,更強撐著自己越來越癱軟的上身,希望保有自己最後一點尊嚴。

  直到溫熱的血染濕胸襟前,自己被人一把抱住,熟悉的薰衣草香則稍稍壓過了腥厚的血味。

  子夜色的眼有些朦朧,但深刻在記憶中的臉龐卻鮮明無比。雷瑟伸出另一隻手,想抹去天使臉頰上的淚珠,卻始終碰觸不到近在咫尺的臉龐。

  西亞一把揣過他顫抖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手裡。

  「混蛋!!!為什麼要丟下我!!!」

  漸漸失去知覺的心臟,在聽見西亞崩潰的哭喊後緊縮了起來,雷瑟卻努力的揚起那總被評論為僵硬的笑容,直直的望向眷戀的臉龐。

  「你不可以……我們不是一直在想辦法嗎……!」嘗試著想要發出治癒術,過深的傷口與濃烈的黑暗氣息卻阻撓著暴烈中微小的光芒,雷瑟回握著交扣的手,淡淡的阻止西亞的動作,自己的意識卻漸漸開始剝離。

  「對…不起……」

  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護你們。

  他用著僅存的力氣,將額頭貼上天使的額前,輕輕蹭了一下。

  身軀卻再也支撐不住,癱軟的倒了下來。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絕對不原諒……雷瑟……?」

  墨黑的衣袍漸漸染上觸目驚心的紅,瞪大的藍眼不斷的搖曳著,西亞覺得渾身一陣暈眩,他跪了下來,緊緊抱住懷中的軀體。

  在一旁的袍級卻迅速的逼近,伸出了他們的手。

  「黑袍殿下,請交出魔族皇子的屍體。」

  冷硬的聲音像是點燃了什麼,西亞緩緩的抬起頭,想起那似曾相識的情景。

  多年前的鬼族大戰,自己也像現在這樣,差點被迫交出自己親長的軀體。

  但這次,沒有老師、沒有其他人,自己也絕對不會妥協。

  「天之痕,萬物皆同我韻……」

  強押下情緒的聲音開始詠唱著咒文,當袍級們反應過來,紛紛揮舞武器時,天使在攻擊法術的掩護下張開了翅膀,毫不留情的炸開幾名較近的袍級,抱著留有殘溫的軀體,振翅往天飛去。






**



  會有下篇喔(作者偷偷搖旗子中)
  然後是說經大家提醒才發現冰炎便當應該真的吃太撐
  所以這邊換換口味這樣………(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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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樓主| 發表於 2015-4-30 03:29:57 | 顯示全部樓層




18. 永遠不會原諒你-雷格(下






  「呼……呼………」

  直到遠離烽煙塵囂之地,天使才緩緩降落於偏遠的山頭。他癱軟的跪著,鬆開發酸的手,輕輕的將冰冷的軀體放置在草地上。

  「我……我以左手之血…驅動雷瑟˙審判的左手……」

  即使劇烈的喘著氣,西亞卻毅然決然的喚出長劍,毫不遲疑的往身上劃去,過深的傷口導致大量的血液順著劍尖滴落,蒼翠異色的眼瞳此刻只剩下隱忍與乞求,僅盼著那微小的可能、期盼光明神,可以聽見他的請求……

  「…請您……將雷瑟還給我……」

  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只求您不要將他帶回您的身邊………

  璀璨的黃光圍繞著兩人的軀體,天使不斷的懇求著,將願望放入神術中祈禱,直到體內的光屬性幾乎散發殆盡,他才睜開模糊的眼,戀人卻遲遲沒有甦醒的跡象。

  「………」

  將劍尖抽離脖頸的致命傷,斗大的淚珠不斷的滴落,發盡光屬性而有些脫力的天使望著毫無動靜的戀人,再度握緊了手中的劍。

  「我以左手之血,驅動雷瑟˙審判的左手……」

  舉起手割開皮肉,他咬著牙,逼迫自己再度聚集起光屬性,讓溫暖的光芒籠罩冰冷的軀體,那虛無飄渺、遙遠的神,卻從未給予任何回應。

  在黑夜中的山巔之上,不斷的發出微弱的鵝黃色光芒,在寂靜中持續著,直到被吞噬……

  不知道循環了幾次,直到喘著氣的天使眼前一黑,終於癱軟的倒在刺人的草地上,雖因失血過多而再也無力舉起劍,指尖卻依然握著冰冷的武器。

  最後一絲微弱的光芒消失在潑了墨般的黑夜中,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沈靜,躺在他身旁的雷瑟渾身盡染著溫熱的血液,雙眼卻依然緊閉。

  「……為什麼…雷瑟……」

  西亞痛苦的閉著眼,雙手成拳,用力的敲打著地面。

  「現在的我…沒有辦法復活你阿────────!!!」

  『西亞………』

  金白色的長劍微微發著光,幻化為實體的月彌伸出手,覆上天使緊握的拳頭。

  『小少主,別這樣傷害自己。』

  溫柔的狐尾輕拂過佈滿淚痕的臉龐,沈默的天使靈魂靜靜的守護著哭泣的西亞,卻無法撫平他的悲傷。

  雷瑟就像是沈睡一般,靜靜的躺在草地上,如同兩人過去多次相擁而眠的夜晚,表情是如此的安詳。

  子夜色的眼卻再也不會張開,對自己露出包容與寵溺了。

  「一直……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

  延續了兩輩子的牽絆,直到這一世,西亞才在偶然間輾轉得知雷瑟隱藏許久的情愫,雖然自己曾羞赧的質問著為何不早點表明心意,魔族皇子卻彎著一貫的僵硬笑容,輕輕的將自己攬入溫暖的臂彎內。

  因為我怕你為難。

  隱藏許久的珍視情溢於表,西亞直到那一刻才明白,從不逃避的雷瑟居然為了自己,甘願永遠做一個守護的角色,包容自己所有的任性、幼稚,全心全意的為他著想。

  從兄弟到戀人,他總是守護著他。儘管在踏入首世界後西亞日益強大,雷瑟卻依然守護著他的後背,與自己並肩作戰。

  「我都還沒有回應你呀……」

  空曠的深山,只有兩名天使靜靜的聽著自己的細語,離去的痛苦深深挖刨著發疼的心臟,卻喚不回失去的魂魄。

  上一世,即使忍受著錐心之痛,雷瑟也要將所有的夥伴全都送盡,最後才了結自己的生命。

  「不能…就這樣放棄……」

  恢復蔚藍的眼蒙上灰霧,強烈的無力感席捲而來。西亞不怪光明神沒有回應他的請求,畢竟現在的自己沒有立場、更沒有神的眷顧。

  魔族皇子的身份太過敏感,西亞不奢求鳳凰族可以救治雷瑟,眼下看來,自己只剩下一條路可以選。

  『……西亞。』

  早一步讀到自己心聲的月彌,嚴肅的望向他們的少主,堅毅的眼眸流洩出擔憂的神色,西亞卻只是搖了搖頭,握緊了金白色的長劍。

  「在我的靈魂離開以後,請將軍們幫我喚醒親長大人。」

  『小少主……!』

  止住蒂璉驚訝的呼喊,在黑暗中睜亮的眼眸過於義無反顧,知曉西亞過去的他們卻不忍出聲阻止天使少主打算做出的犧牲。

  他們可以明白同伴失去的苦痛,也瞭解兩人之間的牽絆,但這樣的舉動,無非對留下來的人,是最殘忍不過的事情。

  「我會去找光明神,祈求他與我的交易。」

  雷瑟,我很自私。

  收回留戀的眼神,西亞對將軍們露出笑容,眼角卻滑落著晶透的淚滴。

  我沒有辦法像你一樣,送走所有的夥伴後,才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你不願意讓其他人體會失去的痛苦,所以才讓自己成為最後離開的那一個。

  但最後,就讓我再胡鬧一回吧。

  「人之前,記錄之後,隱去回憶、抹去記憶………」

  鮮紅的法陣照亮晨光透析的山頭,西亞閉上眼,全心全意的詠唱著。

  讓自己親手消去所有人關於自己的記憶,將存在從他們的心中抹去。

  『………』

  月彌緊緊的握著拳頭,壓抑著自己阻止少主的心情。蒂璉更是難受的不發一語,柔順的狐尾垂了下來,默默的注視著西亞。

  紅光直沖天際,一鼓作氣的散開,往四面八方飛去。

  在術法完成後,西亞高舉著手中反射著光芒的長劍,毫不遲疑的沒入自己的胸膛內。

  還記得自己唯一見過光明神之時,就是祂將自己的魂魄交與親長大人,讓他誕生於守世界的時候。

  那麼死亡的自己,或許就可以再度回歸了吧。








**







  『孩子……』

  輕嘆的聲響喚醒了自己的意識,恍惚的視野裡似乎卻見到了那同樣金髮藍眼的人,在一片純白中,對著自己伸出手。

  「我願成為光明神的神使,只求您換雷瑟˙審判一生平安。」

  顫抖著搭上對方的手,西亞堅定的說出請求,眼神更透露著此舉的決心,讓光明之神停頓了許久,無奈的搖著頭。

  『格里西亞,就算成為光明神使,用永生的時間償還雷瑟的生命,你離開前的記憶消除法術,也會讓世界再無你存在過的痕跡。』

  「我知道。」

  我只是不想讓其他人痛苦。

  抿著嘴唇,心中漾起的愧疚取代了痛苦的情感,知曉他心意的光明神沒有多說,只是微微側過的身,露出祂所召來的另外一名魂魄。

  『但守世界的法術只適用於生者……』

  八翼天使從光芒中浮出,震驚的西亞睜大眼,看著親長大人無聲的接近他,肩膀不自覺得顫抖了起來。

  「親長大人……」

  巨大的羽翼顯得天使族長氣勢非凡,總是嚴肅的表情卻升起西亞從未見過的脆弱,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再無任何的武裝。

  突然間,西亞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我與月彌、蒂璉,會記得你的。』

  生硬的力道擁住了他,加利德法將大掌輕輕的撫上柔順的金髮,簡單的話語卻已經讓天使的眼眸模糊,最終像是終於潰提般,痛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

  接近永生的生命中只能孤獨的承受著失去的回憶,自己唯一的孩子卻沒有任何人記得,西亞沒想到居然徒增給親人傷痛,加利德法卻只是笨拙的拍著孩子的頭,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他。

  「光明神,我的孩子就交給你了。」

  『………』

  穿著白袍的光明之神沒有回話,溫暖的鵝黃色光芒卻籠罩著兩名天使。在身旁的溫度消失前,加利德法輕輕的推了西亞一把,隨後消失在神所在的世界。









  睜開眼的魔族皇子倒吸一口氣,掙扎的坐了起來。

  身旁倒臥著的金色身影卻安詳的閉著眼,透著晨光靜靜的躺著。

  「……我怎麼…」

  驚訝的舉起手,雷瑟凝視著身上沾染著的血跡,疑惑的皺著眉頭,眼神落向身邊唯一的身軀想要詢問,過去的經驗卻輕易的告訴他,這名金髮的青年早已逝去。

  翠綠色的晶體發著光芒,躺在天使微鬆的拳頭內。

  揉著發疼的太陽穴,雷瑟有些遲疑的抱起陌生的軀體,想著至少將他帶回公會,交給負責的相關人士,不要葬在荒郊野外。

  身體的曲線與偏輕的體重有些熟悉,魔族皇子卻不疑有他,張開了傳送陣。

  帶著他遺忘的人,回到他們的家。










**



  我覺得我會遭天譴………(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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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5-2 02:53:22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gemini110304 於 2015-5-2 18:37 編輯




18. 永遠不會原諒你(番外)-雷格-0501





  一聽說守世界的變故,他急忙的從異界裡趕了回來。卻只來得及看見那與他身著同樣衣物、開始背負著同樣任務的學生。

  「老師,您回來了。」

  格里西亞一如往昔的與他行禮,面對尼奧˙太陽震怒的表情,卻沒有露出任何懼怕的神情。

  反而是掛著微笑,平靜的凝視著目眥盡裂的他。

  那樣的表情讓尼奧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去,自己向光明神殿借去幾名聖騎士,處理黑暗之地的那天,格里西亞站在神殿中目送他的笑容。




  逞強這一點,他倒是學的比劍術透徹百倍。




  甩開夏佐的阻攔,尼奧直直逼近格里西亞,後者只是沈默的閉著眼,縮起肩膀等待落下的拳頭。

  他望著他微微發抖的身軀,揮高的手停在空中,終究是止住了動作。

  咬著牙,尼奧粗暴的將格里西亞按進自己的胸膛,用盡全力壓抑著即將沸騰的情緒。

  「你這傻孩子…」

  璀璨的金髮垂落,他的學生訝異的抬起頭,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親手判下屬於自己的死刑,為了某個人做出的犧牲,他們不是沒有經歷過。

  但最起碼,還是會有同伴陪在身邊,而不是為了他人的生命,選擇永生的孤獨。

  而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孩子,成長的令人訝異,更是毫無保留的將所有的重擔往身上攬去。

  老師,我不後悔。

  格里西亞沒有掉一滴淚,嗓音更是平淡的不可思議,平淡的令尼奧震怒。

  如果知道最後會落的這樣的結果,他寧可違背與光明神的誓約,插手阻止這件事情,就算會遭受神明的處罰,尼奧˙太陽也毫不懼怕。

  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




  垂下了高舉的手,雷瑟˙審判訝異的望著陌生的空間,即時止住了運轉的法陣。

  今天一大早,綠葉跟寒冰就趕著眾人起床,說是趁著終於轉晴的天氣,讓難得沒有任務的夥伴們分工掃除家裡各處,以及他們自己的房間。

  當雷瑟站在自己的房門前,解除三樓所有的空間法術後,本該是儲藏室的空間卻憑空多出了一扇門,現在的他正遲疑的站在房門口,簡單的探查著。

  從安因那裡接收後,三樓除了幻獸型態的維達暫時叨擾過外,就一直只有自己一個人住,扣除他鮮少踏足過的儲藏室,應該再無任何房間。

  往下望著各忙各的兄弟們,決定不驚擾他們的雷瑟伸出手,用指節禮貌的敲了敲厚實的木門,等了幾秒確定屋內一片寂靜後,便轉動門把,踏進了未上鎖的門。

  撲鼻而不濃烈的藥草香淡淡的迎來,環繞著誤入的訪客。

  「………」

  採光良好的落地窗透進溫暖的陽光,雷瑟訝異的看著滿室蒼翠茂盛的各式草木,果樹、青藤,甚至連極為稀少的珍貴藥草,在此都歡快的沐浴於溫潤的晨光之下,自由的生長著,恬靜的氣息令人不自覺的放鬆身心,自然的清新中更是帶點醉心的薰衣草香,陣陣洗滌著心靈。

  在一片郁郁蒼蒼中,藏著各式木製的書櫃,而其中擺放整齊著許多術法與醫藥的相關書籍,更讓雷瑟確定這不是任何一位兄弟的房間。畢竟身為騎士的他們,原本就不會特別的專修這類領域的知識。

  那麼,這裡到底是誰住著呢?

  輕輕的撥開茂盛的香草,藏在房間中央的純白床鋪恰好避開了日正的陽光,毫無皺褶的床單則看似久無人居,但令雷瑟訝異的是,床鋪周圍環繞著大量的潔白蠟燭,正靜靜的搖曳著點點火光。

  「審判騎士長?」

  寧靜的空間中,突然傳出的聲響令他嚇了一跳,轉身只見驚訝不亞於他的亞戴爾,捧著初點燃的純白蠟燭,站在自己身後。

  「抱歉,我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房間。」

  敏銳的捕捉到深褐色的眼藏著一絲憂傷,亞戴爾望著疑惑的雷瑟,急忙揚著笑,恭敬的擺了擺手。

  他輕輕的踏步,像是怕吵醒誰一樣走到了床鋪旁,一邊換掉即將熄滅的蠟燭,一邊回答著。

  「這是我私下紀念的房間…請審判騎士長不要見怪。」

  「當然不會。」

  雷瑟認真的允諾,卻沒有忽略掉亞戴爾輕微一震的肩膀。

  熄滅燃盡的蠟燭,換上嶄新的點燃……雷瑟望著亞戴爾珍重而重複的動作,靜靜的在身後看著。

  儘管如此,他心中的疑惑卻沒有被寧靜的空間撫平,反而益加擴大。

  「亞戴爾。」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打破了一向不干涉他人隱私的原則。

  「…………」

  維持著人形的亞戴爾只是繼續持續著動作,直到巡遍所有的蠟燭,他才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面對著自己。

  「………審判騎士長應該…不知道吧,」

  亞戴爾揚著笑,隨手整理著周圍過份乾淨的空間。

  「在聖殿的時候,我有過一位追隨的人。」

  伸手抓著過長的藤草,他輕輕的將之折斷,不讓葉枝沾染到床鋪。

  「他原本也有轉生到這個世界……但前陣子,離開了。」

  儘管很努力的穩住聲響,但想起那一晚所接收到的連結心聲,兩眼不禁酸澀了起來。

  身為幻獸的他,雖然情緒的感受不如直接連結的幻武兵器明顯,從靈魂定下的契約卻也讓他完全了解西亞的苦痛、無力、最後轉為覺悟。

  而在契約關係消失的那一刻,他深深痛恨著自己的無力,甚至一度想要追隨著西亞而去,自己卻沒有把握了結生命之後,是否能夠如願到達神的領域。

  他只能忍著痛,與其他同樣不受記憶法術影響的副隊長們約法三章,要讓格里西亞所編織的夢永遠持續下去。

  在這個沒有他的世界、沒有人記得他的世界將戲演下去,永遠不要讓十二聖騎士長們發現真相。並且掃除了所有的蛛絲馬跡,手抄筆記、公會記錄、甚至是學園祭一起拍的照片,都被他悄悄藏了起來。

  現在唯一存在過的證明,只剩下這個房間了。

  「……若有幸,我真想認識他。」

  身後的人與自己一同蹲了下來,在亞戴爾訝異的目光下,也開始清理著折斷的枝葉。

  「能讓你追隨的人,一定是很優秀的聖騎士。」

  輕輕笑了出來,亞戴爾背對著雷瑟,瞪直著眼睛不讓情緒溢出言表。

  再度開口的他,卻再也藏不住語氣裡的懷念。

  「……他其實很常將自己的工作推給別人做,例如改公文。」

  「劍術在聖殿中也不出色,甚至練習的時候,很容易傷到自己人。」

  「若是看不順眼誰,就會叫我們去人拖到角落,偷偷給他一個教訓。」

  「第一次見面甚至將大家都打下懸崖,搞的小隊員不是骨折就是內傷……」

  看了看雷瑟僵硬的動作,亞戴爾搖著頭,苦澀的再度開口。

  「…但是,若有誰欺負了聖騎士,他總是站在第一線,保護著大家。」

  「甚至最後,一肩扛起重大的擔子,還因為這樣而死去。」

  「即使轉生到這裡,重義氣的個性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手中的動作不知何時停了下來,看著不發一語的他,雷瑟走到了自己的身邊,輕拍著他的肩膀。

  「……只可惜,我無緣與他熟識。」

  聽著這些話雖然令雷瑟驚訝,卻意外的有股懷念的感覺。

  就像是兩人所談論的是一個極為熟悉的人,雷瑟卻沒有發現心中漾起的異樣情感,不自然的浮起又迅速的消弭。

  滿室只剩下淡淡的草木香,靜靜的環繞著兩人。

  就如同那一直看著他們的格里西亞,儘管處於旁觀,卻依然存在於此。

  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他們安穩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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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2-1 01:01:35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gemini110304 於 2016-2-1 01:39 編輯

  生者與死者交替的世界三十題-25-末日(微冰陽冰)







  粗喘著氣,纖細的身影靈敏的閃過四處因攻擊而砸落的石磚與鋼筋,額前卻因疏漏而被擊中,模糊的半邊視野瞬間染上一片鮮明的血紅。

  「嘁……………。」

  將長劍收到身後,他迅速的左右察看著,最後在選定了有人影的隱蔽處後小心的鑽了進去,將背用力的靠在石壁上。

  「唷………。」

  瞥了眼身旁的氣息,一點都不意外那熟識的身影選擇與自己一樣的藏身之處,他揚起如同過去的微笑,卻因拉扯肌肉的痛楚而減損了幾分上揚的弧度。

  「你這傢伙……原來還活著阿………。」

  「廢話……!…怎麼可以比你早死……………。」額前上揚,儘管靠向西亞的側邊看似毫髮無傷,但飄散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以及地面的一片濕涼,讓他知道精靈拿武器的慣用手已經形同半殘。

  「那還真是……抱歉阿。」輕快的笑著,他伸手壓住腹部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另一隻手往自己的口袋探了探,將其中僅存的珠子拋向一旁的精靈。

  「沒聖光………將就著用吧……。」

  「哼!別太看不起我………。」

  一如往常的抬槓,力道卻淺顯的減弱許多,接到珠子的精靈將物品湊在僅存的單眼上看了看,又撇了眼天使身上的致命傷,接著隨意的把它往旁邊扔去。

  「都快……死了,多一道傷少一道傷根本就沒差…………。」

  「哈哈哈哈哈……也是呢……………。」

  瞥了眼冰炎動脈處的撕裂傷,感覺到鬼族氣息開始靠近的西亞笑了出來,單手卻再度喚出了金白色的長劍。

  「欸………冰炎…………,」吃力的握緊沈重的劍柄,西亞甩了甩頭,意識卻隨著漸漸冰冷的體溫,慢慢的開始抽離,「你說……這一次,是不是真正的………末日呢…………。」

  「……………。」

  「我們拼命……卻根本守不住阿………。」

  公會體制的崩解、世界的失序。

  所有生命的逝去。

  「真是……搞不懂…………呢………。」

  還是笑著,對身旁那僅存一口氣的精靈笑著。

  「要這樣一個……沒有生氣的世界…………到底要做……什…………………。」

  由鬼族親手毀滅的世界將什麼都不復存在,他們從未想過什麼回到過去的天真想法,也已拼盡全力一戰,但在死亡面前,的確是有那麼一絲遺憾。

  「哼………。」

  重劍落地的劇烈聲響伴隨著身體倒在血泊中的聲音,引來近處鬼族的注意,冰炎輕聲笑了出來,用僅存的最後一口氣,喚出與自己額前髮色相同的火焰。

  「這就是……你說的優雅阿………。」

  不再是過去冰冷的嘲諷,精靈最終也跟著天使一起揚著嘴角,他將長槍插在地上,搖搖晃晃的撐著自己站起身來,橫在西亞與鬼族的中央。

  僅剩一邊的銳利紅眼不減殺氣,他高傲的瞪視著欣喜若狂的鬼族,單手拋出了溫暖的火焰。

  至少最後跟你一起走,也算是幸福了吧。

  「那就來阿…………!」

  舔吻上身的火舌吞噬兩具黑袍的屍體,順勢撲上前方的鬼族,在一片廢墟中炸出一個缺口。

  於末日前夕,退場。





***


  大家好,這裡是茶梗ヽ(✿゚▽゚)ノ
  因為最近過年前工作忙卻想寫文,最後只好挑挑三十題來寫
  但不知道為什麼怎麼挑都是悲文我的腦袋到底怎麼了呵呵呵呵呵呵_(:3 」∠ )_

  總之就是這樣!
  因為時間關係都無法寫長,所以可能會沒頭沒尾
  跟之前的文放在一起想說性質相近
  就是小短文集的一帖這樣
  以上!謝謝大家的觀看
  有任何心得感想都歡迎留言喔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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