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水祭 於 2014-11-16 14:35 編輯
泫萼曲 情環
松煙入墨
(清新淡愁小曲不解釋)
青丘
(清新溫暖小曲喔)
*
意識從渾沌轉為清明時,她其實還搞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只好強迫自己睜開眼。
視線還有點模糊,看得不是很清,但也夠了。她身躺在簡陋的木床板上,身上覆著被褥。
房屋不大,但是維持得很整潔,空氣中還隱約逸散著一股草葉的清香。
柴扉咿呀地開了,從外頭走進一位高挑的黑髮俊朗男子,黑髮高高地紮起,只用普通的木簪固定,身上著的是一身青衣,是很普通的布料,但不知怎的,穿在他身上卻格外合適,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雙眼覆著深青色的綢帶……
不是隨處可見的白色布條,而是綢布製成的帶子,看他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卻有這一樣物品,實在是令人想不透,雖說綢帶也不能算是極佳的珍品,但也是平民百姓無法拿到的。
礙於身子不能動,她只能和他大眼瞪小眼。
「有好些了嗎?」男子開口,是很舒服悅耳的嗓音,溫潤低沉卻不會令人生畏。
「……」她不知道該回些什麼,因為她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先喝藥吧。」男子看她未回答也不惱,先將她扶了起來,再將先前擺在案上、已放涼的藥湯餵給她喝。
藥湯雖然有很好聞的香味,但實際上喝起來卻很苦......這人應該是不會害她才對......不過要是真懷有害人之心,她也沒有氣力再逃了,就隨他吧。
喝完了藥,胸口的沉悶感好了些,悶痛感和緩了些,而這時于泫萼才發覺自己的原先的衣服已被換過,換成了乾淨的衣裳,同樣也不是綾羅綢緞,而是很普通的布質,可卻很合身。
她狐疑的看向男子。這衣……該不會是他換的吧?
「別這樣看我,不是我換的呀,是我拜託村子裡的大嬸換的。沒碰妳半根髮的。」男子有些苦笑道。
「……你為何要救我?」她不是傻子,他能潛進當時還處於戰亂的宮殿救出她,想必武功十分了得。
「這問題.…..以後我會答覆妳。」男子溫和的笑道,「現在較麻煩的是妳的身分......我還沒問妳叫什麼名呢?」
「叫我芊兒就好。」少女別過頭,不想說出自己真正的名。
「好,就叫妳芊兒。」男子自然知道這不是她的真名,「那麼,妳從現今開始,就稱我一聲爹吧。」
少女訝異的轉過頭來看他,瞪大了墨眸。
眼前的男子看來不過三十,雖然看不到他的眼,卻能從下半臉看出此人的長相不凡,氣質也是十分脫塵俊雅......為何要自己叫他一聲爹?
「雖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臉,但其實也快坐三望四了......」男人撫著自己的臉,有些無奈道。
的確,這年紀是可以當她父親的年齡。
「看來妳也背負了很多東西,也是時候把它們放下了......妳喚我一聲爹,我也把妳當作親生女兒看待,這裡沒有妳以往習慣的富貴榮華,但至少也是逍遙自在......妳可以安心的過生活,看妳想在這兒待多久就多久,好嗎?」
他伸出大掌,摸了摸她的頭,待她如孩童一般。
但她心中卻感到很溫暖……
*
「芊兒姐姐!」小男孩一看到她,便興奮地撲了上來,差一點站不穩。
她笑了笑,將男孩抱了起來。
「芊兒,不好意思,我家小毛頭給妳添亂了。」急忙跟著男孩過來的婦女不好意思地將男孩接了過去。
「不會啦,男孩子有活力總是好的。」依舊淡淡的笑。
婦女看著她,總覺得有些可惜。當時封璉將她帶回來時著實嚇到了自己,少女年紀輕輕卻滿身是血……現在想到也還是膽戰心驚。
之後芊兒就在山上定居了,偶爾來山下的村子這裡只是為了將自己的衣物拿給她洗。婦女其實挺疑惑,她至少也十六、七歲了,居然還不會洗衣服……該不會之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小姐吧?
不過這孩子倒是很聰明伶俐,封璉把她收為養女,也是個明智的抉擇。還有,這女孩似乎還跟著封璉學了武功,前些日子上山想騷擾她的那些無賴還被她打到差點半死,幾乎是用滾的下山。
論芊兒的年紀也是該嫁人了,只不過問過她有沒有喜歡哪家的公子,她也婉拒了......雖然說她挺喜歡這孩子,但也難免會去在意她的家世背景如何,但卻無從打聽,似乎知情的封璉也絕口不提,害她連想起八卦的心都無法。
「芊兒啊,真的不考慮嫁人的事麼?有個男人照顧妳只有好處沒有害處啊。」大嬸好意地問。
少女愣了一下。住在這兒也一年了,之前其他大嬸婆婆也都有問過她這事,但她都一一拒絕了。她的心中只有他......雖然一年前的戰爭在現況看來已是過眼雲煙,倘若他還活著,大概也不會來找自己,而且自己還在那麼偏僻的小村莊裡。
不來找自己也好啊......她手刃了那麼多性命,那一天入侵至宮中的士兵們,說到底,也只是奉皇命從軍,她一揮劍,究竟有多少天人永隔她無法數清。
她早已決定好了,一生獨自隱居直到老死。身邊也不要有什麼富貴榮華的飾物,她所有衣物的顏色不是白就是青,髮也無什麼裝飾,頂多是用那只瑩簪別住。
這樣就好了。
她無悔,就讓心中的那點思、那縷情沉澱吧......總有一天,再次回首,那些將成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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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用手背擦了擦從額上流下的汗,他抬頭看了正高掛於空的烈日,眉微蹙。
一年了。自從他尋她開始,已有一年餘。
大戰過後,他就一直尋她,每天每夜。將屬於皇子特有的華美衣著褪下,換上了方便行走的衣裳。
沒有找到她的屍身,那代表她還活著,對吧?
他真的很想她,心中那股如刻骨般的隱疼無法用言語形容,可是她始終音信杳無,他一開始也不知道從何找起,只好用最愚笨的方式,一點一滴地找起。
用這種無頭蒼蠅般的找法很愚蠢他明白,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但他想將她擁入懷,再次聽到她的聲、看到她的容,用自己的雙眼及雙耳......
*
黃昏,天色從青轉為橙色,雲彩飄渺,此等的景色,現在也只有她可以欣賞了吧。
提起一口素劍,舞起。
凌厲中又帶著柔美,被勁風吹起的落葉一瞬之間即被利劍劃過。
素袖翻飛,曜眸微歛,似一朵未綻完全的白華在風中搖曳,如畫。
*
他走進村落。這村莊是這附近他唯一還未找過的地方。
現在已近黃昏,空氣中還隱隱飄散一股燒飯的香氣。
「大嬸,妳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女人來過這裡?」他開口向一位婦女詢問。
「女人?多大年紀?」婦女皺了皺眉。
「大約......差不多十六、七歲左右,名字叫......于泫萼。」
心裡好怕,好怕這次的期待又化為空。
「沒有啊……小兄弟,我們村裡沒這人啊。」大嬸有些疑惑的回答,一頭霧水。
「謝謝.…..」
頹然的坐在牆邊,他極力壓抑住心中的酸澀。
每次重新燃起的希望都被毫不留情的澆熄......他還要忍受多少次?
「小兄弟,你在找人嗎?」溫潤磁性的聲音讓他抬起頭。
男子用綢帶覆著眼,黑髮且高挑,給人一種不凡的氣質。
「我、我的確是在找人!」急忙地站了起來。
「你往山上走,或許會找到。」揚起一抹淺笑,封璉給了個簡潔且極為明顯的提示。
連最基本的道謝都忘了說,他飛奔,直往深山邁去。
封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是一抹微笑。
就讓自己幫忙一次吧......想必妳也不會介意,于泫萼......
*
身姿旋移之間,她似乎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
不、不可能的!她躲到深山哩,除了隱居之外,還有刻意遠離他的用意。
原本平靜無波的心被攪亂,舞劍的動作也慌亂的停下,劍掉落至地,發出噹噹的聲響。
少女瞪大雙眼,真的是他......
他只穿著粗布衣裳,一身少俠裝扮,那張俊秀好看的臉沾了些土塵,看起來有些狼狽。
「泫萼......」勾起一抹苦笑,他緩緩走向她。步伐有些顫抖。
「別、別過來!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就自盡!」慌亂的示威,想嚇阻他,別忘了她腳邊還有一把劍呢。
抓起掉在地上的劍,她將它舉至脖頸旁。
要是他敢再靠近,她就抹脖子!
艾洛心中既欣喜卻又無奈,這次終於找著了,可她的態度卻是這樣......
「我一直在找妳......」清亮的聲線帶著一絲欣喜。
「那又如何?」依然警戒的盯著她。
「很想妳。」柔和的拉開一抹笑容。
「......我不配......你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來找我。」她聞言,心中一陣波瀾,微微垂低了舉著的手。
好機會!
那雙湖泊色的雙瞳光芒一爍。
少年衝向前,趁她還未反應過來時將她手上的劍卸下。
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在他的懷中。
「別說那種話了,妳明明不是自願的。」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脖頸間,她又想哭了。
為何他總愛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害她想哭?
「你這個笨蛋!白癡!」即使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來,她仍不服氣的揍了他幾下。
「跟我一起走吧?」把少女抱得更緊。
「......去哪?」不自覺,已屈服於他。
「就......看妳想去哪吧。妳想要自由吧?我們去雲遊四方也不錯。」
「......」
嗚咽出聲,淚水滴落至他的衣上。
「在一起吧。以後絕不要再分開了。」
他吻上她的唇,溫柔而細碎。
*
艾珍好結局~~
打完之後我不確定有沒有很甜耶,麻煩看到文的各位留言評斷一下吧!!
上頭結尾沒打,但我想表達的是:艾珍小倆口從此之後就去雲遊四海,當俠侶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艸)
然後,爆字數了,好開心,最多字的一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