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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原創架空冒險【墮星餘燼】11/08四、墮星03&進板圖*1(這是個有大事要發生的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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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發表於 2014-8-18 21:53:40 | 顯示全部樓層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karrieapple 於 2014-11-8 23:07 編輯

墮星餘燼




本樓放置圖、楔子以及公告


8/22公告:將第一篇拆成兩篇,重發。為了讓讀者們的眼睛不必瞎掉(?
11/08更新進板圖:慵懶的查娜


☆更文時間不定(理論上是周更),作者是高二,學校專門壓榨,將來開學後一三五都夜自習

☆本文為異世界架空,中古歐風

☆此為作者上篇【魔法記事】砍掉重練版,劇情走向雷同,點進去前請三思。【魔法記事】已停更。

☆原創文。歡迎各位留點意見或是心得。雖然御論原創並不好生存。

☆有部分搞笑、番茄醬等各式各樣的表現,請做好心理準備。

☆雖然開頭看起來是甜甜的CP(?)但是一切都是煙霧彈。這部的主軸還是偏冒險。

☆這部名稱看起來很美,實際上一切都是錯覺(#

☆字很多,請三思









楔子 海水退潮時


「你在研究什麼?」

「嗯……也沒什麼。前幾天導師在研究的一樣神秘的圖案。好像是刻在帕嘉娜神殿上的一個……圖案。」

我這麼回答。妳用敬佩的眼神注視我。說不定,在那一刻,我的臉頰緋紅。或許妳也注意到了,假裝沒看見。

沒錯。我喜歡妳。

就像是嫩芽與春天,成長與衰老,浪花與風,必然的伴侶。我和妳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那時妳還只是個懵懵懂懂的小女孩,我也只是個頑皮的男孩。記得我們以前會彼此互相捉弄、玩耍。

遙想我曾經把蜘蛛丟進她的衣櫥中,結果最終被妳以毒蛇報復;又或者是那次森林中迷失整整三天的恐怖回憶,我們走到腳跟都磨出水泡,鞋底徹底破爛,才哭哭啼啼的回到家;還有父母死後,我和妳一路顛沛流離,乞討為生的痛苦回憶。

不論發生什麼,妳都在我身邊。我也一直都在妳身邊。

其實,我心裡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和妳兩個人一起,直到永遠。

但人生不可能事事如意。而且,據我所知,神呢,最喜愛和渺小的蒼生唱反調。所以我,只要祈禱妳能平安。就算我們分隔兩地也好,永不能相見也罷,妳喜歡的另有其人也無妨──只要妳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僅此而已。

我細細的觀察妳的樣貌。想將這副容貌深刻的烙在心中,永不磨滅。妳有一頭柔順的紅色長髮,漂亮的瓜子臉上有幾顆雀斑。翡翠的綠眸子總是閃耀著生氣。約莫只有十四歲。但是,在我心中,妳的面貌絕對是天下最好看的那顆明珠。

另一個稍微嘲諷的嗓音插進美好的兩人世界。

「說真的,也沒什麼吧?妳果然是他的好妻子,連這點小事也敬佩的五體投地。怎麼我就沒有如此的厚禮?」

說話的是名有著暖褐色捲髮的女孩。她天空藍的雙眼閃著鬼靈精怪的光芒,語氣一如往常的挖苦。

我不禁瞪了一臉找碴的她一眼。老實說,她真的有點礙事。老是在不對的場合插進來。

「我才不是──」

妳臉紅的反駁。但妳知道,如此只會引來更進一步的調侃。說真的,妳好像一次也沒有學乖。如果不想聽見她的嗤笑,最好閉起嘴巴──因為妳肯定鬥不過她那張出神入化的嘴。我也鬥不過。

她湊近妳的眼前,孩子般純真的笑道。「如果妳和他哪天真的結婚,記得要請我去替你們主持婚宴喔。我一定會致詞『這對佳偶就像連體嬰一般,打死也分不開。卻又和處女行房一般害羞,讓我看了好焦急──」

妳終於忍不住,大聲咆哮出來。「我真的生氣了喔!」

她惡作劇的模仿妳惱羞成怒的樣子,唯妙唯肖。見狀,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然後妳毫不客氣的狠狠敲了我的腦袋。真的,妳的力氣簡直比牛還可怕。瞧,我痛得都流出眼淚來了。

如果我真的將這話道出,妳大概會讓我接下來的一生不得安寧吧?肯定會。不過,雖然我十分確信,卻也沒有確認過。說不定,妳並不是如此暴力的女性呢。

「妳也看過這張圖紙了吧?」我詢問一臉揶揄的她。妳氣鼓鼓的轉過頭去,孩子似的賭氣。

「看過。」

「有什麼特別的看法嗎?我記得,導師不是對這張紙特別有興趣嗎?」我隨興的說。沒錯,嚴厲又優雅的導師,成天埋首於無窮的知識之海,不知為何對這一小張的圖紙特別感興趣。

妳輕微的轉過頭來,像個賊一般,偷聽對話──真是,有興趣的話便加入吧?我不會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說妳什麼呢?

「你覺得呢?」她一笑,反問我。

「不怎麼樣。就是個雜亂無章的圖案。也許是某種文字。」我回答。

「是啊,導師不也這麼斷定?」妳終於忍不住插嘴了。但雙頰還是鼓鼓的,彷彿蘋果一般,相當可愛。

「你們也這麼想嗎?」她不以為然的道。「要知道,導師說的不一定正確。」

「難道妳有別的看法?」我問。妳也一臉好奇的看著她。

「嗯,你看……這塊地方,不覺得很像嚴重變形的六芒星嗎?然後上面這個奇怪的,看起來是古精靈文的線條,說不定其實是個圖案──彎曲而廣布的擎天巨木,世界偉樹。」

我也認真的湊到圖前。的確,看起來真的是這麼一回事。但「世界偉樹」不是帕嘉娜的標誌嗎──?

「難怪導師對這有興趣……你看,六芒星的下端,連接的似乎是骷髏……你也知道,那是『冥王』的標誌──似乎和導師一直以來追求的目標相似。」

她這麼喃喃自語。我一下子迷惑起來。

導師究竟在追求什麼呢?我至始至終都不曾知曉,只隱約知道那是個很遠大,徹底瘋狂的目標。

等等,死亡以及……生命?

會不會是復活死者?我記得以前導師曾經說過,理論上來說,復活死去的身軀,是可行的,只是步驟真的過於複雜與困難。

這時,我也注意到妳投過來的目光。妳怯生生的拉我的袖口,詢問我導師的目的該不會是復活死者?

我又再次笑出聲來。該怎麼說?我們真的太有默契了,就好像是同一人似的──某方面來說,她將我們比喻為「連體嬰」似乎也不錯。

接著妳的拳頭再次捱了上來。我這次學乖了,連忙往後閃躲──妳當然不可能輕言放棄。於是,就爆發了一場高速的人形怪獸追逐戰。

我們把整個房子弄得乒乒乓乓的,隔間的房門也增添不少傷痕。妳最終累的坐倒在地上,咯咯的笑。我也跟著妳一塊瘋狂大笑。

就在那一刻,我聽見什麼「喀噠喀達」的聲響。

我往聲音的來源一看。

有許多白衣盛裝的人們打開門,朝我們蜂擁而上。

我看見妳驚慌的大叫,瘋狂的拉住我的手,將我推到一旁的密門中。

或許我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了,但我的腦中仍然一片空白,連思考的能力也喪失了,連跑也無法做到,連哭也哭不出聲,就像個斷線人偶。

我聽見喃喃的祈禱聲。為首的白衣教士舉起手中的權杖。

妳的手掌瘋狂的在空中飛舞,畫出一個個美麗又神祕的圖案。圖案發出鮮血一般的色彩,飛射而出!

白伊教士頓時被貫穿胸膛。片刻間,人數少了大半。

妳的肩膀垮了下來,似乎在放鬆著──接著又緊繃起來。

那為首的白衣教士仍完好如初,不受影響,高聲吟唱讚頌神的歌曲。

白衣教士口中唸的是──不行!

不行啊,不行!遲緩的身軀開始動了起來,拚命的在門上留下刮痕。

然後,妳的身軀篩出純淨的白光,彷彿空中奪目的星辰。妳的身軀一點一滴的淡化,就像玻璃,就像退潮的海水,就像日輪下散去的霧氣。

「不要!」我哭著說,啜泣著,咒罵著這個世界。但這一點小小的抱怨似乎也被神記住了。

白衣教士注視我的方位。

我的額上冒出涔涔的冷汗。

我不想死,不行,還不想死。我不應該死在這,還有很多很多事想做,無數個地方想去──不行,住手,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那一位用無比溫和的眼神注視著我,那慈愛的神情彷彿疼愛孫子的祖母。

「神會赦免你的罪惡。」

白衣教士舉起手,那聖潔的光芒如雷電灑落──

住手,你們這群渾蛋!那個假好心的神才不會赦免我們!祂只會把我們推落地獄,永不翻身!住手!

接著,她出現了。

她的雙手中燃燒藍紫色的光芒,從白衣教士背後了無聲息的躍出!

白衣教士渾身燃起藍紫的光芒,燒盡。

她一把抱起正在消失的妳,朝我這裡疾馳而來。

「神會赦免你……們……可憐的,受到惡神蠱惑的同胞們……」

一個蚊子般的聲音微弱的響起。我定睛一看。

那是一名穿著白色袍子的女性,約莫十七八歲,青澀仍未從白皙的臉龐褪去。她的手中拄著一根木製的手杖,手杖上鑲著一枚水晶──

白袍女子的眼中燃燒著木然的火焰,透徹的水晶頃刻散發出更為耀眼奪目的日光,於穹頂星火的凝結。

這瘋子!那是「諸神頌唱」!我們三個絕無可能對附的了!

不不不不不!

好險,她已經快要抵達密門了。我摸索著密門篆刻的圖騰,注入些許的魔力。

「快跑啊!」我不顧一切的刨抓木門,再差一點,再差一點,她就能抵達安全的密門後面了──!

只要到這裡來,就安全了。所以快點──!就差那麼幾步!

她終於抵達。她將妳率先交給我,等妳安全後,再伸出手──

我也伸出手──

就在電光石火間,燃燒著藍紫光芒的白衣教士忽然動了起來。

他燃燒的手中,握著一把短劍。

我認得那把武器。那是我十歲生日時的禮物。

他想用它做什麼?

儘管全身已面目全非,體無完膚,白衣教士仍顫顫巍巍,竭盡最後一絲力氣,拋擲出手中的短劍。

「小心!」我大吼,瘋狂的想要提醒。

拜託閃開啊!

短劍畫出優美的圓弧,不偏不倚的沒入她的腳!

她的臉上露出一抹驚詫,愣愣的看著銀色的鋒芒,彷彿仍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紅色的血汩汩而出,輕巧的流淌。

白衣教士輕輕的冷笑。隨後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徹底失去生命的光輝。

她的手變得遲緩,一搖一擺如風中殘燭。

沒關係,再一點點…….再一點點我就抓得到她的手了!

然後,蓄勢待發已久的日光炸開!

如日輪耀眼的光芒,恣意吞噬她的身軀!

不不不不不不要要要要要要要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抱著妳,在逐漸消失的景色中,看著她露出妳我都十分熟悉,惡作劇的笑容。發顫的唇瓣似乎正勾勒出什麼重要的訊息──

我瞪大眼睛。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似乎不能參加你們的婚禮了。哎,虧我那番祝賀詞想了這麼久……」

她嬌小的身軀一點點的透明化,一點點的散發出星光,一點點的從世上消失。

消失……消失……





雷聲轟隆隆的落在遠處的地平線。男子睜開雙眸。他的面孔已不復年少的光彩,些微黯淡的瞳孔予人一縷飽受滄桑之感。

「又做夢了。」他喃喃自語。

他再次闔上雙眼。




「你在研究什麼?」

「嗯……也沒什麼。前幾天導師在研究的一樣神秘的圖案。好像是刻在帕嘉娜神殿上的一個……圖案。」

我這麼回答。妳用敬佩的眼神注視我。說不定,在那一刻,我的臉頰緋紅。或許妳也注意到了,假裝沒看見。





【楔子  海水退潮時】1#
【一、迷蹤少女01】6#
【一、迷蹤少女02】8#
【一、迷蹤少女03】9#
【一、迷蹤少女04】12#
【一、迷蹤少女05】15#
【二、魔女的悲歎01】17#
【二、魔女的悲歎02】19#
【二、魔女的悲歎03】21#
【二、魔女的悲歎04】23#
【二、魔女的悲歎05】26#
【三、詛咒之子01】28#
【三、詛咒之子02】30#
【三、詛咒之子03】32#
【三、詛咒之子04】34#
【三、詛咒之子05】36#
【四、墮星01】39#
【四、墮星02】41#
【四、墮星0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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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樓主| 發表於 2014-8-18 22:55:24 | 顯示全部樓層
>>2#渝雙
感謝妳的支持(#
這故事差不多都是這樣的筆調吧(?
不過,只有楔子內心會有這麼多描述
正篇是偏第三人稱敘事的,希望你看了不會失望(?

>>3#呆波
哈哈哈哈wwwwww
打擾小倆口的果然會出事(???
不過,前面「我」喜歡的「妳」也中了很嚴重的攻擊啊(?
文中的「妳」也是逐漸消失態啊www
嗚哇原創要人氣高真的太難了,我現在只要安定得把文放上來就足矣
魔法記事當然還是別跳得好,畢竟都停了(#
感謝妳的留言w

其實我以為原創文基本上不會有人留言,果然我還是太灰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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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樓主| 發表於 2014-8-19 21:20:53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karrieapple 於 2014-8-22 18:53 編輯

一、謎蹤少女

01.




艾勒瑞搔了搔烏黑的短髮,藍色的雙眸在林間篩下的日光中閃爍。

他是一名相貌十分平凡的男孩,約莫十五歲左右。身上套著沾染泥濘的皮背心,靴子奮力的在土壤中掙扎。

完全沒有任何令人印象深刻之處。認識他的人們也只會「小艾勒瑞、老莫夫的兒子、破背心」親暱的稱呼他。

此刻,艾勒瑞正處於一片廣袤的樹林中。秋季清冷的氣息,吹落一襲紅衣,漫天飛舞。

如畫的美景,立於其中的少年卻無心欣賞。相反的,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困窘。帶些稚氣的嗓音脫口而出。

「我記得是這條路沒錯......?」

霎時,枝椏騷動,蟬聲遁隱。

事情,得追溯到數十分鐘前。




「艾勒瑞!」一個雄渾的嗓音傳了過來。那是一名中年大漢,寬厚的臉龐,魁梧的身軀。正是艾勒瑞的叔叔。

艾勒瑞應了聲。「什麼事?」

「柴火不夠──」

艾勒瑞聳肩。又是這檔事。

艾勒瑞的叔叔是名商人。而他們正處在商隊中,喧囂的燃著火焰,炊事歡鬧。麥酒灑滿地,食物殘渣遍布──怎麼看也該將火焰熄滅。儘管如此,艾勒瑞仍老老實實的走出營地。

背後,傳來人們醉醺醺的叫聲。

「聽說,帕瑟爾那兒,有許多少年和小孩失蹤──說不準是吃人怪物所為。艾勒瑞,可千萬別被拐了?」

「哈哈哈哈,刀疤,你說的可能性倒真不小!這一帶最近,不是出現許多動物暴動的情形嗎?」

「烏鴉嘴!就不擔心小艾勒瑞嚇的尿褲子嗎?」

戲謔的嗓音傳了過來,艾勒瑞只是聳肩。

若真如此倒楣,碰上食人怪物,那他的運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強。他渾然沒放在心上,更不覺得自己會尿褲子──又不是小孩。

不過,那群粗獷大漢口中的孩童失蹤和牲畜失控的現像,是確有其事。

遽聞,在幾年前開始,夜晚降臨後,某些孩子便莫名奇妙的失蹤。人們稱之為「迷蹤日」。通常,迷蹤日會漫起詭異的茫茫大霧,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隱約能見到無垠的森林,及一座漆黑的高塔,宛若墓穴。

艾勒瑞記得自己曾因為好奇心而向當地居民打聽。

「那是『殘虐魔鬼』的墓啊。」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顫抖的道來。「小子,不知道那一位尊者是誰?翻翻史書吧。帕爾契多以前的一名貴族,殘忍又冷酷,操弄亡靈魔法,生命神教淨化序列第二位,連魔法聖地安特列也無法管束,使世界陷入一片地獄的,便是他啊!帶來恐懼的高尚貴族!肯定是他不甘寂寞的亡魂在作祟!」

艾勒瑞才不相信。什麼殘虐魔鬼,什麼亡靈魔法,一個死去多年的人,怎麼可能是綁架案的元兇?一定有人假借恐怖的貴族之名。

至於牲畜的失控現象──艾勒瑞只得知,那是某天正午,所有的動物開始瘋狂的嘶鳴,隨後口吐白沫,昏死過去。連荒郊野外的魔獸們也暴動,使勁的竄出林子,在市鎮中肆虐。

簡直就像──就像有什麼極端可怕的怪物出現在林中。

他邊胡思亂想,邊撿柴。走著走著,正當他回頭時,卻發現有趣的事物──在雜亂的灌木叢中,有一撮白絨絨的毛。

當下,艾勒瑞愣了。首先,他想起是否是只有在西邊國度才見得到的棉花?接著很快否定,原因是那團毛球動了動。

那是一隻雪白的狐狸。渾身蓬鬆的毛髮直豎,齜牙咧嘴。牠看著艾勒瑞,忽然怒聲咆嘯!

須臾,艾勒瑞眼前一黑,彷彿厚重烏雲滾滾襲來,迫使他跪倒於地;又彷彿佇立於太清的神祇,拋擲出憤怒的雷電!

待他回過神來,發現雙腳不由自主的跪倒,顫抖著祈求上蒼的饒恕。

那銀白的狐狸冷漠的瞪視,神態中流露的高傲足以凍結生靈。

然後,牠開口了。

「愚蠢的人類,你為何會來到此地?」

艾勒瑞偷偷的抬頭一瞧,那巍峨高山的壓力便源源不絕的湧上──好難受。只消一會,他便覺得自己的意識正慢慢的向黑暗深處沉淪,漸漸的褪色。

「我、我只是剛巧路過而已!」

他艱難的回應,乾渴的喉嚨燒灼。白狐眼皮一挑,艾勒瑞便感到寒氣逼人,黑色的髮絲在白狐兇猛的瞪視下,竟然一點一滴的凍結!細小的冰珠附著在他身上,沁入心脾。

眼前的白狐究竟是什麼?艾勒瑞只聽說,那些遙遠國度中的魔獸才有能夠凍結火焰、燃燒大地的可怕能力──而魔獸,是不會說話的。不,應該說,只有魔獸中最頂級的存在,龍、獨角獸或是鳳凰,才擁有媲美人類的靈智。

所以,眼前的白狐,說不定能和遠古史詩中的龍互較高下?艾勒瑞邊思忖的同時,邊小心翼翼的後退,生怕激怒這只白狐──他可不想變成史詩中那些被凍成冰雕,供後人瞻仰的傳奇。

「你想做什麼?」白狐冷聲道。

「沒、沒有,我真的沒有任何惡意!」艾勒瑞慌慌張張的道。「我只是無辜的小百姓,不要殺我!我會當做什麼都沒見到!」

語畢,他發現白狐的腹部有一塊塊烏黑,幾縷艷紅摻雜其中──

「你受傷了?」他關心的問,卻使得白狐更加不安。

「與你何干!小子,信不信本小姐只需動動指頭,就能讓你的小命不保?」

被罵了呢。艾勒瑞苦笑。

「你真的不要緊嗎?」

白狐謹慎的打量他,似是發現他真的沒有非份之想,才小聲的回應。

「這點小傷之於本小姐來說,無妨。但是──」

「但是什麼?」

艾勒瑞問。接著他又補充幾句。

「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知道嗎,我們的營地就在附近。有生命之神的祭司在,你的傷應該不難痊癒──除非是死亡啦。」

白狐沉默半晌,最後頷首,算是同意。

「好吧。本小姐就姑且信任你──但是,有個條件。」

艾勒瑞笑著答應。反正應該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要求吧。助人為快樂之本。

但他錯了。白狐的要求就是艾勒瑞必須將雙眼蒙上布條,依循他的指示,前往一個神祕的地方,去搬運一樣「物品」。

殊不知,白狐的方向感好的簡直能和艾勒瑞的體力媲美。在數不清次數的繞圈後,白狐才臉紅不已的准許他拿下布條,並用蚊子般的嗓音承認他們迷路了。

接著,就是這般處境。

白狐端坐在他的身旁,一臉高傲,撇開頭打量遠方──就像是不願承認錯誤的小孩子,艾勒瑞打趣的在心中評論。

話說回來,在偌大的林中迷路,該如何是好?艾勒瑞仍然一點頭緒也沒有。

早知道就不要多管閒事。他扶額的開始思考回去的辦法,並對明明擁有靈敏嗅覺的白狐仍會迷路這事感到疑惑。

「狗一類的動物不是應該能靠著嗅覺回去嗎?」艾勒瑞不經意的道。

白狐立刻齜牙咧嘴的嚷嚷。「本小姐不是狗!本小姐可比下等動物高等多了!人類,別逼我發怒!」

聽起來,能和龍族分庭抗禮的神獸也不怎麼樣,連認路都不會。艾勒瑞思考一陣子,決定還是碰碰看運氣──他嘗試性的往其中一個方向走。祈禱那是營地的方向。

隨著時間流逝,無數次的繞圈後,艾勒瑞欣喜的發現小徑逐漸是他所熟稔的那段。正當他滿心期待的跨向歸途時──
視線中,一塊墨綠色的布團擋在通往營地的路上。看起來相當鬆軟的布團。

什麼鬼?艾勒瑞滿心疑惑,卻看到白狐閃電似的奔向那一團步。

「朵莉絲!」白狐叫喚,滿是擔憂,就如同找尋迷失孩子的母親。

然後,艾勒瑞看見,那塊布團轉了過來。

墨綠色的布料隨意的垂落地上,露出裡邊燦金色的髮絲。姣好的臉蛋一臉迷惑的望向白狐,水藍色的雙眼眨呀眨。

「妳是......誰?」少女問。她所說的通用語有一股奇怪的口音。

一陣短暫的沉默。微風輕輕的吹過林間,樹葉紛紛婆娑起舞。

白狐焦急的叫道。「我是帕魯,帕魯啊!妳的好友,帶著妳一路跑來這裡──」

金髮少女緩慢的搖頭,臉上滿是茫然。艾勒瑞靜靜的打量眼前的這齣鬧劇,發現他有些不理解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帕魯......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名字.......但是,想不起來.......」

少女痛苦的摀住額頭,顫抖得喘氣。

「先別管本小姐,倒是妳,傷口沒事嗎?」

「傷?我並未受傷。」少女回應,並檢查自己的身體。她將墨綠色的斗篷掀開,底下華美裝飾的裙子沾染些許的血跡──但也只有血跡。

白狐幾乎是咆哮。「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妳──看到妳瀕死的流血!」

一旁的艾勒瑞連忙打圓場。「會不會是妳看錯?」

雖然感覺應該不是這理由,不過艾勒瑞想暫時拋開這問題。還有更重要的事。

白狐的眼神閃過許多複雜的光芒,最終頹然的回歸墨綠。「希望是我看錯......如果真的沒有受傷,也好。」

「帕魯......?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妳不記得了嗎?妳應該知道,是妳拜託我──」

「失憶?」艾勒瑞判斷。他記得曾經聽過叔叔說過這一類的故事,好像以前村莊那裡也有類似的案例?

白狐聽到他的喃喃自語,再次陷入沉默。接著,他昂起頭,溫和的注視眼前的少女。

「這樣嗎。朵莉絲,妳全都忘記了嗎?這樣也好。」

不知為何,艾勒瑞聽聞這段話,頃刻便感到濃濃的悲傷。彷彿哀悼逝去生命的秋風。

「......帕魯?這樣好嗎......?」金髮少女迷惑的打量白狐。

「當然。本小姐保證,如此最好。」白狐咧嘴笑道──或者說,露出看起來像是笑的神情。

金髮少女頷首。接著,她遲疑的問。「但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那麼,帕魯,我該何去何從?」

帕魯的神情頓時僵硬許多,嗓音也開始結巴。「這、這還不簡單......!總之,妳就先跟著這位男孩走吧。」

艾勒瑞渾然不覺的點頭,接著猛然回神,驚愕的看向白狐。

「等等,你說什麼?」怎麼聽起來他得包吃包住啊!

白狐兇狠的瞪了他一眼,如山龐大的壓力便排山倒海而來──艾勒瑞只得裝出笑容。他溫和的將手伸向金髮女孩。

「呃、哈哈,大概.......是吧。對對對,反正,妳現在站的起來嗎?」

金髮少女愣愣的看著粗糙的掌心,露出燦爛的笑靨,「嗯」了一聲起身。

那是艾勒瑞第一次見到她笑。就彷彿朝陽一般,彷彿少女金色的髮絲奪目。

話說回來,艾勒瑞邊替女孩打氣邊頭痛的思考接下來的行動。該拿這位失憶的病人怎麼辦呢?逞英雄的感覺是很好,但善後嗎──總不能帶著陌生的少女亂跑吧。儘管她相當貌美。

唉,這下可麻煩了。











作者廢話區:
這是篇正文和楔子看不出任何關連的故事.
嗯。就是這麼回事。
相信不少被我騙近來的人都想按右上角的某個鍵了吧?
第三人稱,而且內心戲也沒那麼多。對吧?
字很多,請注意。
有任何意見和感想的話就留個言吧。
8/22更新排版--將每篇字數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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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樓主| 發表於 2014-8-22 18:59:22 | 顯示全部樓層
實際上這只是將上篇落落長的後半段搬運來這篇罷了。
為了不傷害讀者的眼睛(?

02


等艾勒瑞回到營地時,散亂的營地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叔叔一見到他們,便先怒氣沖沖的罵了艾勒瑞一頓,接著才注意到一旁的朵莉絲。

「唷,小子,怪不得失蹤這麼久,原來是去釣女朋友!」

這話差點沒讓艾勒瑞嚇到心臟跳出來。

「女朋友?」

叔叔開這玩笑,是要他被白狐帕魯冰凍嗎!話說回來,艾勒瑞疑惑的看一下四周,帕魯不見了。去哪了?以他保護朵莉絲過度的性格,不高聲怒罵才怪。

「叔叔,朵莉絲不是啦。她正巧倒在林中,想問我們能不能暫時收留她──所以我就帶她來了。」

艾勒瑞隨意的撒個小謊。總不能說他被一隻純白的狐狸牽著鼻子走吧。

叔叔挑了挑眉,看似接受這個解釋。

「妳來自哪裡?」叔叔溫和的詢問朵莉絲。朵莉絲露出困窘的神情,哀求似的望向艾勒瑞。

艾勒瑞連忙解釋。「朵莉絲失憶了。所以她也忘記自己來自哪。」

「原來如此。」叔叔仔細的審視朵莉絲,「我們並不接受白吃白喝的旅客。就算是妳旁邊的窮酸小子,也有幫忙打雜──那麼妳,能幫我們什麼?」

「她看起來什麼都不會,老兄,你該不會真要收留她吧?」

「別這麼說,刀疤!她至少還有姣好的面孔以及曼妙的身軀!」

隨之而來的哄堂大笑令叔叔蹙了蹙眉,並朝那群大漢咆哮。「皮條,老子是有老婆小孩的人!閉上你的嘴!敢動這女孩一根毛,我就閹了你!」

大笑聲頃刻沉寂。

叔叔滿意的回過頭,略帶歉意的繼續。「小姑娘,別介意,他們只是開玩笑,沒有別的惡意。」

艾勒瑞不置可否。在他印象中,皮條的確是好人,卻也常常去嫖妓。

朵莉絲不在意的擺手。「沒關係。我明白。我可以做事,我可以幫你們煮飯、撿柴......能麻煩你們帶我到最近的城鎮去嗎?至少讓我到城鎮中。」

她彬彬有禮的懇求。見狀,叔叔終於答應了。艾勒瑞總算鬆了口氣,朵莉絲至少不會露宿荒野。

不過,朵莉絲真的會煮飯嗎?艾勒瑞相當懷疑這點,畢竟,她看起來是那類高高在上,雍容華貴的千金大小姐。

他靜靜的關注金髮少女──她嫻靜又熟練的切菜、將柴火鋪好。好吧,似乎他的猜測出現了錯誤。

他搖搖頭。再怎麼說,一切都是他先入為主的推測,可不能因為這點擅自將今天初次見面的少女貼上標籤!

他連忙上前,幫忙生火。濃濃的煙燻得他一身灰,差點流下淚。

朵莉絲似乎好奇的瞥了他一眼,接著轉過頭去,身體微微發顫──在笑。

她絕對是在偷笑!艾勒瑞有些無奈的拍拍身上的灰塵,繼續埋首手上的工作。

白晝很快便在夕陽下畫上句點。




艾勒瑞獨自一人漫步到一處空曠的草皮上,坐下休息。

他開始回想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掏出口袋中的一本筆記本,書寫今天一天發生的所有事。

不一定每天都紀錄,但凡是有趣,或難以忘懷的事,他都會記錄。比如說今天。

將事情記錄在書本上,是他媽媽教的。他的媽媽是一名普通但溫婉的黑髮女性,身體欠佳,總是在床上躺著,也因如此,她會將一切有趣的事書寫在紙張,放進一只小巧精美的盒子中保存。

小時候,他常在睡前,閱讀那些深澀難懂的文字進入夢鄉。於是,長大之後,當發現自己的記憶力並非永久不滅,他開始和母親相似的舉動。

為了將眼前的事物銘記,以及.在世上留下痕跡。

艾勒瑞明白,他只是芸芸眾生的渺小一人,終有一天會回歸諸神懷抱,所以他想留下一點軌跡,哪怕只有一點。

不將眼前的見聞深刻牢記,怎能證明自己曾在五彩斑斕的世界中精彩的活過一回呢?

忽然,他感到胸前的口袋中一股騷動──白色的毛球從口袋中探出來,仔細一看,不正是失蹤一整天的帕魯嗎!

可是,在他印象中,帕魯應該是一隻和狗差不多大小的白色狐狸,怎麼變得和花栗鼠一樣了?

「你怎麼縮水了?」他問,「難不成你在大聲咆哮之後,會退化成幼兒?」

帕魯立刻狠狠瞪他一眼。「愚昧!以本小姐的能力,改變自身大小簡直小菜一碟!」

「也是。不過,妳為什麼要特意變小,藏起來?不和叔叔打個招呼?」艾勒瑞頓了一下,「還是,妳討厭和人溝通?」

以帕魯的個性來說,這點的確有可能。

「本小姐不得不對你另眼相看,居然答對了。」

不會吧──!真的是這種理由?這該理解為討厭人類,還是害臊?艾勒瑞陡然發現這世界大概哪裡出了問題。

「你在寫什麼?話說回來,你居然識字。」

艾勒瑞苦笑一下。的確,要有一定身分階級,才有可能識字──雖然他們的家境並不是非常富裕,不過支撐他學習寫字還做得到。尤其,他家幾乎所有人都能識字。能否認字,在各方面來說,都是一個決定性的鑰匙。

「我在記錄今天的事。」

今天要從哪裡開始說起好呢?啊,就從遇到帕魯來寫吧。一定要將路癡神獸這點寫的詳盡一些,誰讓她害我多走了那麼多路!接著就是那個漂亮的金髮女孩,朵莉絲......

帕魯端坐在一旁,不發一語的看著認真寫字的少年。已而,沒來由的咕噥一句,「聽說一個禮拜後會有流星雨。」

「流星雨?那是什麼?」艾勒瑞搔搔頭,這奇怪的名詞他還真沒聽過。「是星星嗎?」

帕魯簡直要發飆了,「你居然不知道流星雨是什麼?本小姐以為,你起碼有點見識!」

「......流星雨,就是夜晚的星空中,降下的銀色星屑。你沒見過流星嗎?」

一個銀鈴般的嗓音飄來。朵莉絲穿著換過的乾淨衣裳,穿過樹林,朝這兒走來。

「老實說,沒有。流星是指──?」

「按照字面上的意思來說,就是天空中的星星掉了下來。」朵莉絲溫和的說。她溫和得拍帕魯毛茸茸的頭。

艾勒瑞認為這還真是難以想像。他以前從來沒聽過,或是讀過這方面的知識。大概家中那本積了厚厚塵埃的《星座與命運學》會提到吧?但他可從來沒翻過。

「在古老的書籍中,皆認為流星雨的出現,代表將有大事發生──不過,」朵莉絲的語調中浮現一抹好奇,「我從未聽過有人能夠預知流星雨的出現,或許命運之神的信徒可以。為什麼帕魯妳知道呢?」

帕魯避開朵莉絲的視線。「我以前告訴過妳......」

朵莉絲的笑容霎時僵硬。「抱歉。」

艾勒瑞突然發現氣氛僵硬的可怕。他連忙將話題導開。「好啦,朵莉絲,我想帕魯會知道的理由並不重要吧?妳再多說說流星雨的事吧,我對那很好奇!」

他邊打哈哈的扶起朵莉絲,邊東南西北的扯開話題──這時,他瞥見朵莉絲手臂上浮現出一個很奇怪的──圖騰嗎?

看起來是一張宏偉的王座以及──擎天巨木?

艾勒瑞並沒有特別去學習紋章學,頂多就是對他故鄉,帕爾契多的貴族們有所了解罷了。似乎,朵莉絲是從很遙遠的地方來的哪。從她通用語的語調來看也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這也不是他能管的。

不過,似是能記載於筆記本上的有趣圖紋呢。待會再找時機寫上去吧。

他甩頭,再次踏上歸途的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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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樓主| 發表於 2014-8-22 21:53:30 | 顯示全部樓層
03.


翌日,他們很快在傍晚時分來到一處小小的城鎮。意外的是,應該是窮鄉僻壤的城鎮居然意外的熱鬧。城鎮每一處空曠的地方,都有許多民眾在那跳舞、玩耍,全鎮洋溢一股歡欣的氣氛。

「怎麼回事?」艾勒瑞詢問一旁的民眾。

「唷,外地人,難怪你不知道!」一名中年男子醉醺醺的回應,「是杜崔爾家族的二子,崔德•杜崔爾今日駕臨!」

艾勒瑞明白他們在興奮何事了。杜崔爾是拜德溫中最為強盛的家族之一,以商業著稱。拜德溫可遠得很,既然會特別來到此處,表示一定有什麼事──或許是能讓這處興盛起來的關鍵。

這裡可是帕爾契多境內,拜德溫起碼得穿越西邊的魯狄歐那,或南邊的修伊那瓦,才到得了。位在陸塊中央的拜德溫,雖然國土面積不大,卻仰賴南來北往交通的樞紐,賺取不少金幣。

帕爾契多可沒這個優勢,位置過於偏北,土地面積即便廣大也起不了太多作用──根本住不了人。但帕爾契多長年和北方凍土的黑暗精靈作戰,又是雪精靈唯一通往外界的出入口,倒也不致於物資匱乏。

聽男子這麼一說,艾勒瑞是真的興致來了。他們小小的商隊,若能得到杜崔爾的鼎力相助,想必受益良多。

「那類的大人物,想見到也頗困難的吧?」思索致此,他不禁嘆氣。

胸口的那團毛球一陣躁動。裡頭傳來帕魯高傲的聲音。「本小姐以前,這種人路上隨隨便便都能遇到一大把──」

「是是是──」好漢不提當年勇,艾勒瑞默默的反駁。通常會提以前的人類,年紀都不小──所以帕魯妳該不會已經千歲了?

這話如果說出來,他肯定會被大卸八塊。

他在鎮上繞了一圈,最後決定去藏書室看看。畢竟是小鎮,藏書並沒有很豐富,但能有藏書的地方,算是很不錯了。

他會去藏書室的原因,決不是他特別喜歡翻書,只是很在意昨晚看到的那個圖騰,問帕魯,帕魯又打死不說。朵莉絲既然失憶了,想必也不記得那是什麼──不知道這種窮鄉僻壤是否有記載紋章的書籍?反正,他想碰碰看運氣。

藏書室的管理員是名垂垂老矣的男子,臉上的皺紋彷彿昭告死亡的將臨。當艾勒瑞走進來時,他正睡得香甜。

艾勒瑞幾乎將整個下午都花在藏書量並不豐富的房間中。令他失望的是,沒有。

「小子,你在找尋什麼?」

那名管理員似是甦醒,蒼老的嗓音顫顫巍巍的穿過狹小的房內。

「我在找有沒有講述『紋章學』的書籍──」

「紋章學?這裡沒有那種書籍。」老人回應。「不過,老朽還算有點見識,說不定能替你解惑。有什麼問題嗎?」

艾勒瑞掏出筆記本,指著上頭,昨晚他所描繪的圖紋。

「您見過這個嗎?」

老人先是一愣,接著懷念的大笑。「居然是這個紋章......?小子,你真幸運,要不是老朽曾經去過修伊那瓦,恐怕認不得這紋章!


記得那是和帕崔狄亞閣下一起去的,當年我才二十出頭──」

艾勒瑞只得輕咳,提醒老人。

「啊,抱歉。」老人回過神來。「這個紋章其實還滿常見。那是西斯提王室的紋章。據說,只有流有西斯提王室血脈的人,身上會出現這個神祕的紋章。」

西斯提?艾勒瑞記得那是以生命女神帕嘉娜為信仰的虔誠國度,話說回來,居然是王室嗎?看來,朵莉絲的來頭比他想像中要大。

可為什麼流有王室血脈的女孩會無端來到這裡?究竟遠方的國度,西斯提,發生什麼事?

還有那只純白的高傲狐狸──

「非常感謝您的幫忙。說起來,最近有聽到西斯提境內發生什麼事嗎?」

老人打個哈欠。

「這不是老朽關心的話題。真要知道這種遙遠的消息,應該去問問那些旅行者,或是吟遊詩人──老朽已經好些年無法行動了。」

艾勒瑞只得道謝,離開藏書室。那麼,去找找吟遊詩人吧?雖然去問問看叔叔說不定也行,但如此便得解釋紋章的來歷──不曉得為何,他並不想將紋章的事告訴商隊的人。



==============
作者廢話區:
好吧咱的朵莉絲果然必須要有顯赫的身世...
總之,就是這麼回事(?
可能周日還會有一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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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樓主| 發表於 2014-8-23 23:12:17 | 顯示全部樓層
04.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艾勒瑞得費好大的勁,才得以穿過重重的人海。

「唷,少年,要不要聽我唱個一曲呢?」一個清脆的嗓音飄進艾勒瑞的耳朵。他回首一看。那是一名精靈。絕美的容貌配上光滑的銀色長髮,奇異的紫色雙眸,隨性的行囊和手上的魯特琴,一看就知道是名吟遊詩人。


「這位少年,建議你最好還是別聽信他的話,他唱得簡直比巨龍的打呼聲還難聽。晚上聽了,會渾身長蕁麻。」另一名金色短髮,墨綠雙眸的精靈懶洋洋的搭話。他手上則什麼也沒拿。

為什麼會長蕁麻?正常來說,應該是做惡夢吧?這種能夠帶來病疫的歌聲已經是神的等級了吧!

「葛賽爾!」紫色雙眸的精靈一臉無奈的叫道。「不要搶我的生意!而且你把你的手風琴忘在旅店中了!」

「.......你們有關於西斯提的任何消息嗎?」艾勒瑞決定先不理會吟遊詩人同行中的險惡競爭,那不關他的事。

看起來渾身無力的短髮精靈眼眸一縮,「有的。真是識貨,少年,最近西斯提的確發生大事。」

最初向艾勒瑞搭話的銀髮精靈滿臉驚詫。「什麼?這是真的嗎,葛賽爾!」

「我得為你比蠢貨還遲鈍的消息致上無上的哀悼。」被稱為葛賽爾的金髮精靈鄙夷的道。「看吧,少年,聽我一言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葛賽爾!」

「......拜託你們別吵了......」能不能快點開始?夕陽就快抵達地平線了。

「聽到沒?帕崔狄亞。」金髮精靈葛賽爾似乎仍意猶未盡,然而他注意到艾勒瑞快要爆發的眼神,悻悻然的清嗓子,開始述說。

「我們都知道,西斯提的王室的精神象徵便是偉大的生命女神,帕嘉娜棲息的世界偉樹。傳說中,創世時,正是帕嘉娜透過這株巨木,賜予生靈們生命,為世界增添炫目的光明。

與生命女神截然相反的冥王艾爾隆那,以及厄運之神勒爾拉斯,則是世人恐懼可怕存在。

所幸仰賴著全然信仰帕嘉娜的西斯提王室大力清剿黑暗的信徒們,這世上來能迎來安詳的曙光。」

艾勒瑞猛點頭。上述這段幾乎是所有人類的常識。他注意到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大概是被這個「葛賽爾」黃鶯出谷的嗓音吸引了。不得不承認,葛賽爾似乎不需要樂器也能將故事渲染得有模有樣。

「但是,很不幸的是,西斯提的第一公主,朵莉絲染上邪惡的疾病。本來應該是國家希望的王室之女,卻被厄運之神勒爾拉斯蠱惑,逐漸墮入邪道,徹底成為可怕的死靈法師。」

咦?剛剛......葛賽爾說了什麼?

「於是,英勇的第一王子科內特,便召集天空之城的法師們,一同攻打邪惡的魔女朵莉絲。在一番可怕的犧牲之後──王室禁衛軍隊長伊那亞不幸戰死,各位都應該聽過他傳奇的故事吧──終於,科內特的長劍貫穿魔女的胸膛。」

等等,貫穿.......?怎麼回事?

「魔女放聲嗤笑,『愚昧之人!僅僅是長劍,殺不死我!我受到那一位的青睞,沒有任何凡間的武器能將我殺死!』

英勇的王子露出溫和卻又哀傷的笑容,『妹妹,但是,這並非凡間的武器──』

王子的那把劍是生命女神帕嘉娜的恩典。魔女在笑聲中赫然發現這足以令她致命的事實!然後,如日輪耀眼的光芒吞噬魔女的身軀!

魔女總算消失了。天空綻放出耀眼的色彩,彷彿迎接嶄新的世界,歡慶和平與光明的到來。」


=============================
作者廢話區:

魔女朵莉絲哈哈哈哈哈(欸
恭喜貫穿魔女的胸膛!!!!!!!!!!!!
好啦,絕對不是我很閒所以跑來更的
我只是、存稿有點多手癢而已(X
(其實存稿也才到第二章而已((欸
葛賽爾就是上一部的齊格爾,因為名字相似度太高所以改掉了
就這樣(?
明天還會有一更,是第一章的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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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樓主| 發表於 2014-8-24 22:15:38 | 顯示全部樓層
05.


所以是死了.......嗎?如果以上的話屬實,那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帕魯當初會如此震驚了。可是──這故事到底有幾分真實?
  
如果朵莉絲真的死了,真的被貫穿胸膛,那他現在看到的「朵莉絲」又是什麼──?

「但有一點令人遺憾,魔女的慘叫至今仍留在那,揮之不去──就像詛咒。

如果你們去西斯提的話,也許能聽到那抹可怕的哀鳴,引誘你們墮入可怕的黑暗。」

葛賽爾的聲音停止。他清清嗓子,笑著和艾勒瑞討取銀幣。但其實不必特意向艾勒瑞討,周遭圍觀的民眾已經邊叫好邊將大把銅幣拋執給葛賽爾。

一旁那位最開始向艾勒瑞搭話的精靈則一臉沮喪,「葛賽爾......」

「喪家犬還是再去練個十年吧。」葛賽爾的綠眸中閃著俏皮的光輝。「如何,少年?我說的不錯吧?」

「......嗯。」

艾勒瑞隨意的掏出一枚銀幣,輕放在葛賽爾跟前,便轉身離開。

那個魔女與王子的故事一直縈繞在他腦海中。朵莉絲原來是魔女嗎──?但她給人的感覺並不像。那個溫和,會講述星星的金髮少女,怎麼會是魔女呢?那些古老故事中的魔女,皆是害許多人死亡、痛苦、離別的邪惡怪物。拜託,怎麼可能?

況且,這故事若是真的,朵莉絲應該已經死了。

所以,朵莉絲絕不是魔女!那故事中的魔女說不定也不是這個朵莉絲,「朵莉絲」這名字根本滿街跑,說不定,西斯提王室有複數個朵莉絲!

一股沒來由的信心湧上他的心頭。他天真又樂觀的大步邁向歸途。

「帕魯,朵莉絲應該不是魔女吧?剛剛吟遊詩人述說的故事中的那個魔女,怎麼會是她呢?」

朵莉絲年輕又乾淨的臉龐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沒錯,肯定不是。

從進城就一直保持安靜的口袋中,仍是沒有半點動靜。他不禁疑惑了一會,等等,以這隻狐狸的脾氣,應該早就出聲了──?

他的手貼上口袋──原來是空的。這麼說,倒也不意外。帕魯關心的是朵莉絲,應該回去陪她。畢竟,她可是失憶的病人。

艾勒瑞不曉得失憶究竟是什麼感覺。他周遭也沒有親友失憶過。「失憶」這個名詞,只是鎮上某位他不熟悉的人,某天所得到的疾病罷了。對他來說,相當遙遠的名詞。但他明白,忘記所有的一切一定很可憐。想想看,過去一切的憂傷、快樂、喜悅、痛苦、悲嘆等從記憶中消除的感覺,一定很無助。

「這樣嗎。朵莉絲,妳全都忘記了嗎?這樣也好。」
  
但那句帕魯的話語忽然閃過他的思緒中。

艾勒瑞的手開始顫抖。他拚命的摀住手,才好不容易將發抖壓住。

為什麼──為什麼全部忘記是好事?難不成真的是魔──?

不對不對,要相信朵莉絲。怎麼能夠聽信這種胡說八道的故事呢?
  
而且,無論如何,他還是不認為忘卻所有會比較好。總會有快樂的事吧,悲傷的事雖然也會有,但因為那些許的悲傷,就把值得紀念的日子一塊忘記,真的好嗎?
  
如果不是因為「魔女」的話,那帕魯為什麼這麼說?朵莉絲的過去發生什麼?
  
他懷抱複雜的情緒,踏上小徑。


====================
這篇就是毫無反應的艾勒瑞的心情(?
第一章就這麼結束啦~(灑花
敬請期待周二的第二章w
周一還是等等,我要暑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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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樓主| 發表於 2014-8-26 22:16:28 | 顯示全部樓層
二、魔女的悲歎


01.


回到商隊歇息的旅店時,已是日暮時分。

艾勒瑞一回來,便被皮條、刀疤等商隊的彪形大漢神神秘秘的帶到叔叔的房間。

「做什麼?」他摸不著頭緒的問。

朵莉絲也在裡頭,一臉困惑的看著進來的艾勒瑞等人。

叔叔一臉怪笑的看著他們倆。「小子,還真給你撿到天大的運氣!知道這是什麼嗎?」

他手上拿著一張嶄新的紙,上面用墨水記載一些字,以及一個人的頭像。

艾勒瑞渾身寒毛直豎。那個人像,不正是朵莉絲的?

他不顧一切的將那張紙搶到面前來看。拜託不要──!怎麼可能會是真的──?

上頭寫著,「找到此人必有豐厚的獎賞。務必保密。」。簡簡單單數個字,沒有任何關於魔女的字眼。

艾勒瑞的心中總算放下一塊巨石。看來朵莉絲真的不是「魔女」。但以防萬一,他仍詢問,「這是誰發的?」

叔叔故作神秘的放低聲音。「知道這附近的人為什麼歡慶嗎?」

「不是因為杜崔爾的二子來到此處嗎?」艾勒瑞想也不想的回應,接著,猛然一驚,「等等,叔叔,難道發下這張紙的就是──」

「是的。」叔叔頷首。「事實上,崔德•杜崔爾來到此處的原因便是為此。」

艾勒瑞沉默半晌。是嗎.....?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不過,這個崔德•杜崔爾究竟想做什麼?

「叔叔,你知道西斯提最近發生什麼大事嗎?」他決定試探看看。

朵莉絲的眼皮跳了一下。

叔叔哈哈大笑。「這麼遙遠的地方,我怎麼可能知道!姪子,你問西斯提做什麼?」

「.......不,只是聽到街上的吟遊詩人在歌謠中提到而已。」

雖然他不是很喜歡說謊,但他並不想提西斯提紋章的事。反正吟遊詩人的確有提西斯提的事,雖然是因為他主動詢問的緣故。

「所以你們要把朵莉絲交給杜崔爾家族囉?」他問。

叔叔回應,「沒錯!姪子,杜崔爾家族相當有權有勢,朵莉絲接受他們的幫助,絕對不會吃虧!」

艾勒瑞靜靜的站在原地思考。聽起來,杜崔爾應該是想幫朵莉絲──?既然沒有提到「魔女」的話,應該不是要害她吧?

等等,朵莉絲也不一定就是故事中的那個魔女朵莉絲啊?這名字多常見!真是糟糕,應該問問看魔女的容貌才對。

總之,將朵莉絲交出去應該......不會錯吧。反正她也不知何去何從,難得有人願意收留她,鐵定是好事。

如此思索的艾勒瑞,在敷衍過叔叔快樂的演說後,退出房間,到外頭散步。





等艾勒瑞的腳步聲徹底遠去,叔叔寬厚的笑臉忽然一扭,徹底暗沉。

「好好看住他。」他吩咐皮條和刀疤。

他轉過頭,瞪視金髮少女。

「雖然不知道那小子怎麼會提起西斯提,不過,鐵定與妳有關。」

朵莉絲沉默不語。她從艾勒瑞離開房門後就閉起眼睛,也許是放棄希望。

「是吧?西斯提第一公主,朵莉絲•特雷茲。」他揮舞方才那張通告的下半段──為了防止艾勒瑞見到,他事先將紙撕成兩半。「所謂的『魔女』。」

「我不是魔女。」

朵莉絲驀的睜開雙眼,炯炯的看向他。

「我也不相信魔女這檔事。」他無所謂的聳肩,「不過,那又如何?」

「小姑娘,妳究竟是不是魔女,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可是,我只知道一點──把妳交給崔德•杜崔爾,我們就發了。」

他的嗓音迴盪在室內中,一遍又一遍的響起。冰冷的石製地板,更增添幾分凜冽。

「那麼,妳有什麼話想交代嗎?」他問。「我看妳和艾勒瑞那小子交情不錯,說不定會有所眷戀──」

「......如果見到白色的狐狸,請帶上她。」朵莉絲毫不猶豫的回應。

「白色狐狸?」他哄笑。聽起來真是天方夜譚,可不是嗎?「好!我一定會替妳傳達!」

才怪。傻瓜才會把一句他無法理解的話傳給可能會幫助她的對象。天知道這句話中是否暗藏玄機。有一些腦子的商人,絕不會上這種低級的當。何況他在這渾水中打滾多久。他鄙夷的暗自冷哼。

說起來,艾勒瑞這小子好大的膽子。從他的問句看來,他鐵定知道這小姑娘是西斯提王族的事──居然隱瞞起來?

他會將這消息告知艾勒瑞,只是因為怕姪兒忽然少了個伴,感到寂寞罷了。他並不想讓自己的姪兒淌進這趟渾水,因此把「魔女」的資訊掩蓋住。

現在看來,這決定簡直明智極了。可不能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壞事!

商人,總得學會利益取捨,即使交情甚好也是。他那可愛的姪兒,也該長大了。

這次想必會成為姪子成長的轉捩點。

這麼說來,自己這麼決斷,反倒是成功幫了姪子一把。

他勾起再真誠不過的笑靨,誠心握起西斯提第一公主的手,大肆的寒暄。


===============
所以本篇名就是魔女的悲歎啦w
這是、瞬間黑掉的節奏w
應該還好啦(?)只是某角色的形象毀了而已w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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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樓主| 發表於 2014-8-27 22:30:59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karrieapple 於 2014-8-29 23:32 編輯

02.


風吹過熱鬧的街道。人群已有些退去的跡象,這讓艾勒瑞走得輕鬆多了。

此刻,他忽然瞥見屋頂上坐臥著一團毛茸茸的白球──那不是帕魯嗎?

奇怪,他以為帕魯應該會和朵莉絲一塊──?

他走上前去,招呼純白的狐狸。帕魯輕盈的跳躍而下。

「妳怎麼沒和朵莉絲一塊?」他問。

帕魯冷哼。「那群人一大早就把她圍住,本小姐才不想靠近骯髒的人類。反正本小姐的實力高強,那群人休想在我眼皮底下動她半根毛髮。」

「說的也是......」艾勒瑞猛然一拍。怕什麼!真要出事,這隻可怕的妖怪,一定能夠解決!

「對了帕魯,叔叔說要把朵莉絲交給杜崔爾家族──妳知道杜崔爾嗎?」

帕魯別過頭。「本小姐為什麼要知道低賤人類的事?本小姐的人類朋友只有朵莉絲,以前是,現在也是。」

啊......真是麻煩。所以杜崔爾是敵是友,還是沒有定論嘛!不過妖怪的確不會特意去注意這些事,相當然爾。

「那麼,把朵莉絲交給杜崔爾應該沒問題?反正有妳在。」艾勒瑞下了個總結。沒錯。

只要有帕魯在,一定不會有事。

他心情頓時愉快起來,向帕魯告別後,混入夜晚的街道。

既然要離別了,剛剛也算道過別,那麼,就到此打住吧。免得徒增傷感。他向來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告別。又不是永遠見不了面,活著,總能再見。

雖然,朵莉絲如果被杜崔爾接走,可能會去到遙遠的拜德溫──反正他是商人,哪天說不定會到那兒去吧?到時,再敘舊吧。

抱持這類輕鬆的想法,他莫名走到白晝遇見吟遊詩人的那條街上。

他也不明白為何。這時間點,吟遊詩人說不定也不在這了。況且,無論如何,只要有帕魯在,應該不會有事。

「唷,傍晚的少年,你果真回到這來了。」傍晚那名銀色長髮,紫色雙眸的精靈快樂得向他招手。

艾勒瑞不記得對方的名字。他對這名精靈的印象只有生意老是被搶個精光的苦命人,僅此而已。倒是另外一名懶洋洋的吟遊詩人葛賽爾有些印象。

不過,葛賽爾似乎不在這裡。

「你好。葛賽爾呢?」他隨意的招呼。

「他嗎?應該是去和白皙的姑娘玩了。」銀髮精靈一臉肅穆的回應,「別看他懶洋洋的模樣,釣起女孩可是幹勁十足!」

「真看不出來。」艾勒瑞苦笑。長得帥就是這點方便。

「不過,葛賽爾似乎有喜歡的對象呢......我常常看著他找一個叫做『麥努斯徹』的人。」銀髮精靈若有所思。

「等等,『麥努斯徹』這名字聽起來應該是男的吧!」艾勒瑞不禁反駁。「難道葛賽爾實際上喜歡男──」

「是嗎?我覺得那應該是女孩子的名稱吧?」銀髮精靈笑道。「但我確定葛賽爾提到那名字時,展露出的表情,絕對是『愛』。啊,那是若深海般蔚藍,如磐石般堅固的熾烈感情──」

這傢伙絕•對•不正常。那絕對是男孩子,是女孩子的話我跪下來向你磕頭。艾勒瑞臉色陰沉的想。

話說回來,他還未知道這名精靈的名字?正當他想問時,卻聽到一個陌生的嗓音從銀髮精靈的嘴中迸出。

那是一個機械般僵硬的嗓音,彷彿齒輪旋轉時的磨擦聲,完全不協調。

「知道商人是怎樣的一種生物嗎?和這名小小的吟遊詩人不同,他們是趨利避害的一種害動物。」
咦?

他驚詫的望向銀髮精靈。精靈的紫色雙眸徹底失焦,最令人發顫的是,他的嘴並沒有張開。可那刺耳的嗓音分明是從他那兒來的。

「杜崔爾更是翹楚。所以她將墮入永恆的黑暗中。」

艾勒瑞一震。他剛剛......剛剛說什麼?

但銀髮精靈似乎已恢復正常。他的眼神再度充滿活力,嘴巴再次如水中的魚一般一張一闔。

「少年,你怎麼了?說起來,我剛剛說到哪了?」

「......墮入永恆的黑暗。」

「咦?我怎麼會聊到這個?我怎麼記得我應該是和你聊葛賽爾?」銀髮精靈一臉困惑,隨即恢復以往的樂觀。

「不過,提到永恆的黑暗,我倒是見過。那是某次精靈族內的任務,好像是到迷霧山谷去找一本古書吧。但是中間發生什麼我全忘了──」

銀髮精靈繼續絮絮叨叨的述說「永恆的黑暗」。但艾勒瑞很確定,剛才那個金屬聲提到的「永恆的黑暗」絕對與之無關。

反倒是像......「死亡」。

到底發生什麼事?

朵莉絲會......死嗎?

那個金髮的少女會死?

那我是否應該──

魔女。

這個辭彙再次敲擊他的心靈。如果朵莉絲真的是那個魔女的話,那──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刻!

朵莉絲是不是魔女根本就無法確定!既然如此,就不能放著不管!

如果放著不管的話,她會死吧。

他望向夜空中銀色的月,開始向朵莉絲的方向奔跑。

不論如何,一定要趕上啊!






夜空中的銀色光芒灑在帕魯的身上。她目不轉睛的監視底下那幢房子。這麼遠的距離,聽不見屋內的吵鬧聲,但她清楚裡面應是在商量方才黑髮少年告訴她的事。

他們想把朵莉絲交給杜崔爾家族。

帕魯並不清楚杜崔爾是怎樣的家族。她也不可能會知道。她有大半的時間,都耗在西斯提的王都中,孤獨一人。

她並不覺得孤獨有什麼。那是她的使命,天經地義。她生來就是為此存在,所以,孤寂一人直至終老也無妨。一輩子都不能出去看看也沒關係。就憑她閱覽過的書籍,她知道的東西也比常人還多。

但誠如她所說,她那時對人類勢力一點興趣也沒有。那不是她應該要關心的事。

「令人煩躁。」她咕噥。

其實,她不應該幫忙朵莉絲──因為她照理來說,不能離開她應該要待的地方。片刻都不行。

這是她迄今為止,首次違背命令溜出來,也是首次見識到外頭的世界。

在見到人生中首次曙光的剎那,小小的狐狸頓時明白,為什麼她唯一的好友會老是向她闡述外頭的世界了。

溫暖的風吹過她的身軀,當中混雜各式各樣複雜的氣味,有香氣也有臭氣,有哭聲也有笑聲。甚至,還能感覺到空中飄落的塵埃,一點也不優雅的降落在她頭上。

外面的世界全然不華麗,更非井然有序,和她先前待的地方根本沒法比──但那一瞬間,她忽然理解:這就是「世界」啊。

雖然不甚美好,卻孕育萬物。

並且不知緣由,對只能永遠待在西斯提的命運感到悲傷。

但她不會承認這股悲傷。因為那無濟於事。現在的她只要把她的朋友帶到安全的地方,就行了。

然後,她就得回去。回去那個她誕生的地方。

或許她能在外頭滯留的期限沒法撐到那個時刻。可無論如何,她都得一試。

以前,她也有個能夠交心的對象──亦敵亦友。就和她一樣是只狐狸,純黑的狐狸。世人都以為他們是死敵,其實不然。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她快要忘記那只黑色狐狸的樣貌。

從哪天起,黑色狐狸就消失了?是他們吵架的那個時候嗎?還是奇怪的人類把她包圍的時刻?

總而言之,朵莉絲是這些年來,唯一的人類朋友。

當她十幾年前蹦蹦跳跳的闖進她的世界,哭哭啼啼的央求她幫她躲藏後,她們就成了朋友。

朵莉絲會在空閒的時刻,溜進來和她說一些奇聞異事。通常是在誘惑她出去。雖然一次也沒有成功,但她們都樂此不疲。

而現在,白色的狐狸終於出去外頭的世界了!

如果是失憶前的朵莉絲,說不定會咯咯的笑吧?

轟!

帕魯眼前忽然一黑。

小小的白狐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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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魯被,(???
帕崔狄亞是個很特別的精☆靈
葛賽爾就只是個,花心大蘿蔔而已(欸
就是這麼回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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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樓主| 發表於 2014-8-30 00:16:01 | 顯示全部樓層
03.


艾勒瑞奔跑在街上,他不停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沒有。

倒是他發現屋頂上的帕魯不見了。

他只得停下來,稍微思考一下──好吧,先去叔叔剛剛待的旅店看看。

旅店內空蕩蕩的。商隊的人全都不見了。他從後門繞出去,卻發現地上那團白色的絨毛。

「帕魯!」他叫喚道。

但是白狐沒有醒來。無論他怎麼搖,墨綠的雙眸未曾有過動靜。

艾勒瑞探了探帕魯的鼻息──還有呼吸,只不過很微弱。

他一把抱起白狐,飛也似的奔向鎮中最氣派的建築──想必那位杜崔爾應該不會想住一般的窮酸旅店吧。

他首次感到身軀如此的輕盈。心臟也跳得前所未有的快速──希望一定要趕上。

墮入永恆的黑暗。

他不明白何謂「永恆的黑暗」,但那一定不是好事。就算──就算朵莉絲真的是魔女,他也希望她不要面臨可怕的痛楚。

所以,一定要救她。

他剛才已將這個問題想了無數遍:如果朵莉絲真的是所謂的魔女,那他還要去救她嗎?

說真的,他們才認識兩天而已。要說熟,也算不上多熟。

艾勒瑞本身也不是多麼厲害的劍士。去的話說不定只會將小命賠掉。

但他還是想救她。不能放著不管啊。

他怎麼能──怎麼能見死不救呢?他認識的朵莉絲,並未作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儘管他很弱小,也很沒用,或許還十分懦弱。但這次,就讓他無悔的瘋狂一回!

眼前驀然出現兩個彪型大漢。那是他十分熟悉的刀疤和皮條,商隊中小丑一般歡笑的存在。

艾勒瑞認識的皮條和刀疤,臉上總是笑笑的,嘴中迸出來的皆是引人發笑的言論。他一次也沒有見過他們倆發脾氣。

而他們現在,正一臉兇神惡煞的擋在他面前。

「艾勒瑞,再往前的話,我們就不客氣了。」刀疤惡狠狠的道。

「那不是你能干涉的事。能的話,我們也不想動手。」皮條附和。

但艾勒瑞僅猶豫一下,便直勾勾得朝他們飛奔而去。就在他們的手即將碰觸到艾勒瑞時,他連忙一縮身子,輕鬆的閃避──

碰!

艾勒瑞的世界翻倒了,天旋地轉。

奇怪,原來應該是從下往上看嗎?世界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帕魯毛茸茸的身軀從他的手中飛出,重重的摔到地上。即便如此,她仍然沒有動靜。

皮條將絆倒艾勒瑞的腳抽開,冷冷的說。「傻瓜,以為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能騙得過我們?」

艾勒瑞開始顫抖起來。一股寒意爬上他的背脊。

然後,皮條的腳重重的擊在他身上。

「是時候讓你知道,隨意逞英雄的下場了。」

堅硬的靴子如雨點落下。

艾勒瑞的意識逐漸模糊。在迷濛的視線中,那只白色的毛球,一動也不動。彷彿死去一般。





遠方,一處平房的屋頂,一個挺拔的身影佇立。

銀色的披肩長髮迎風飛揚。紫眸目不轉睛的盯著街道上的情景,就像在監視。

「今晚的月色真美。」銀髮精靈笑道。「真是美妙的夜晚......」

「葛賽爾真是沒有紳士風範,怎麼看見貌美的小姐,就見色忘友?害我得在這兒吹風。」

他蹙了蹙眉。

「話說回來,剛剛那空白......還有現在的頭痛──是『書記官』吧?」

沒有任何回應。至少,夜空中沒有任何聲音。

「我不是告訴你,別隨意借用我的身體嗎!」

若有人看著此刻的銀髮精靈,鐵定會認為他是瘋子。

「好吧.....既然你會出來,代表是緊急事態吧。」

銀髮精靈聳肩。

「『墮入永恆的黑暗』嗎......好吧,既然如此,那麼我來吹一曲──」

他紫色的瞳孔陡然一縮。

「這氣息是──?」

他擔憂的望向某個方位。即便精靈擁有良好的夜視能力,也看不清那個方向。但他知道就在那裡。

「你果然──?我懷疑很久了。」

良久,他嘆了口氣。

「知道嗎,我一直希望不是......這會與我的職責相悖。」

這是早已注定好的事。自從他差點被無盡的黑暗吞噬後,他就背負如此的使命──實際上他並不記得「永恆的黑暗」中究竟發生什麼事,是書記官告訴他的。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可以,他倒希望時間能夠回溯,能夠回到昔日美好純真的時光。太沉重了。他並不認為,如此沉重的使命應該由他這種冒冒失失的精靈承擔。

但時光並不可能重來。至少他不曉得改變過去的方法。

「書記官,我還有一點很在意──」

他喃喃的說。

「我感受到的那股熾熱感情,究竟是『愛』呢?還是──?」

說起來,熾熱的感情也不一定是「愛」。

如同火焰一般燒灼的還有「恨」哪。

但是書記官大概不想理會他。他也不在意。

「好吧,既然是這麼劇烈的波動,那我來一曲安魂曲。也不能讓白皙的小姐睡太久。」

銀髮精靈掏出另外一把笛子,悠揚的吹起安詳的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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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艾勒瑞,這就是你帥氣起來的代☆價
這篇就是,專門欺負艾勒瑞無誤(欸
帕崔狄亞就,放大絕(?????
既然是靈媒一樣的東東自然有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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