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雪晨 於 2017-11-19 12:29 編輯
安地爾離開後,房裡只剩下在他們。
「啪搭、啪搭。」風吹起了窗簾,窗簾飄了起來又落下,簾擺打在窗櫺上,發出了聲音。
白色的被單、掀開的棉被、空了的床位。
褚冥玥鬆下了警戒,壓在心頭上沉甸甸的心緒讓她有些喘不過氣,環顧著整個房間。
擺滿了各個私人物品,名為褚冥漾的風格。
可是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
拿著信封,白陵然帶著複雜的眼神睇向冰炎。
被褚冥漾戲稱為像火水晶般的紅瞳此時清澈得毫無機質,彷彿所有的情感都隨著褚冥漾的消失離開了。
他愣愣的注視著手中的信,上頭屬名——給學長。
與他那飄逸帶著蒼勁的字不同,褚冥漾的字體意外的工整像女生一樣小巧,每一筆每一劃都帶著他真心的書寫。輕撫字體隱隱可以感受到當時褚冥漾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寫下的。
「冰炎殿下。」白陵然開口,可是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們同樣的都失去了一個人,失去了同一個人,失去了他們想放在手中好好疼愛的孩子。
要冰炎不要難過是不可能的。站在白陵然後方的所有跟褚冥漾有關的人,沒有一個不難過不悲傷。
辛西亞扶著褚冥玥,一時之間無法承受這些悲傷的她腳步有些踉蹌。
千冬歲低下頭用食指假裝調著眼鏡,為了隱藏在眼眶中聚集的淚光。
米可蕥摀著嘴巴,眼淚一滴一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無法停止的落下。
萊恩握緊拳頭,友人的消逝讓他沒辦法消失,身子像是被悲傷染了色。
還有……還有……還有其他人……
跟褚冥漾有關的人,沒有一個人心是不痛的。
失去了那如水般清澈柔軟的孩子,沒有人是不難過的。
「然……」忍住哽咽,褚冥玥輕喚妖師族長的名字,她的眼前浮起一片水霧,看也看不清,「漾漾的信……寫了什麼?」
手指拈著信封的右下角,拇指正好壓著褚冥漾的屬名——
漾。
白陵然垂下眼簾,他慢慢的將信封翻了過來,左手的拇指輕撫在開口處,心中是百般不願。
「然。」褚冥玥的聲音帶著懇求。
閉上眼掩去了滿腔的痛苦,白陵然以一不做二不休的氣勢將信封拆開。
開口打開,黏貼處傳來了撕開和分離的聲音。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從裡頭拿出摺得方方正正的信紙,可見寫信人有多麼重視這封信。
緩緩的將信件打開,卻在打開到一半時,白陵然停了下來。他感覺得到自己的指尖顫抖著。
咬緊牙關,將信攤開。裡頭的字體帶著飽滿光澤的黑色墨水,溫潤可是卻不再工整,反而有點歪歪斜斜。可每一個字都看得出來褚冥漾有多麼用心和費力。
沒有人湊上前,可是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白陵然的身上,包含冰炎斜睞的目光。
沒有感情溫度的絳眸卻帶著一點失落和祈望。
輕輕掃過整封信,白陵然抿了抿唇,徐徐念道:
然:
我相信安地爾一定有將這封信交到你手中。對不起,我這個讓你操心的弟弟騙了你們。
因為我怕你們會阻止我想做的一切。
姊,謝謝妳一直以來努力的保護我們的家,結果我這個衰弟弟卻讓妳又氣憤又傷心,我想妳現在肯定跟學長一樣想把我掐醒吧?不過,不用再這麼累了,至少往好處想以後不用再擔心我受傷,媽媽不會在掛念我這個不成材的兒子。也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夠迫害妖師一族,但還請然跟姊辛苦點,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妖師會走在陽光下,不再受任何人追殺。
曾經我害怕自己是妖師而被大家疏離,可是大家沒有離開我,反而留下來緊緊牽著我手告訴我,我們的感情永遠不會變。
所以,我以我妖師的身分為傲,甚至慶幸。因為我是妖師,所以在我寫下這封信後離開現世以前,我還有好多好多事情可以做。
可是對不起,我沒有跟你們說一聲就亂用自己的能力。
還有大家。
然,我希望在大家知道真相後,你可以幫我告訴他們,對不起。
因為我騙了大家,尤其是千冬歲。對不起,利用了夏碎學長。
但是如果不這樣,我沒有辦法完成我的心願。我怕,我害怕看到大家的反對、卻更加害怕看到大家傷心難過的淚水。
說我自私也好,說我沒有想過他們感受也罷。
可是,至少除了我的離開,其他都是好的結局。
謝謝你們大家,在我入學以後不斷的陪伴著我,帶我成長。
能夠在這邊留下最後想說的話,我想,我是這個世界最幸運的人了。
再見,大家。
褚冥漾 筆
有些字似乎被暈染了開來,聽著白陵然的聲音和信的內容。
千冬歲已經忍不住的落下淚來,他拿下眼鏡不斷擦著臉,抬起頭時臉被擦得通紅,他輕聲呼喚:「漾漾……」
我原諒你,我不怪你。可是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我們不需要呀!不需要你這樣的犧牲……
「漾漾——」米可蕥哭著喊著,她蹲下身子最後跪在地上,臉埋在雙手間放聲痛哭。
褚冥玥則是早已泣不成聲的半癱軟在辛西亞的懷中,念完信的白陵然手緩緩垂下,一滴淚悄悄滑下。
這下他們真的不得不接受——褚冥漾已逝的事實。
冰炎收回了在看向他們身上的視線,他沉默不語的凝睇著被開啟的窗戶。
夜風吹了進來,然而褚冥漾的房間裡頭卻是沉重。
「褚……」失去焦距的紅瞳像是在尋找著什麼,薄唇緩緩吐出這個字。
TBC
想說好久沒更新了,今天就更新一下!
但是感覺好難抓呀@@
然後我就繼續放著這坑填別坑,四處挖坑跳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