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與聿】停滯的齒輪<虞夏x自創>(02/24增五十六章)

霜夜

第十七章／下 說出口的話


「交流情感。」我毫不猶豫的回他。

「好了。」適時打斷我們的是燙好衣服、手拿著一盤水果的虞佟，「去把手洗一洗，再過來吃水果吧！」

阿因聽著，立刻拉了我的手跑去流理台，而我們的後方則傳來了虞佟超溫和、溫和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我說夏啊，昨天我請瀞凜去買的冰棒怎麼少了一枝呢？你剛才又跑哪去了？」

聽了這麼幾句話，我立刻決定好好洗手，不去管人家兄弟間的美好感情。

和阿因都洗過手後，我們回到了客廳，無視於老大乖乖坐著和他雙胞胎哥哥的碎碎念景象逕自吃起了虞佟用他了得的刀工切好的蘋果和水梨，佟果然超會挑水果的，兩者都好吃得沒話說。

此時，剛才異常安靜的阿因開了口，「小凜姐姐，明天畢業典禮你們會來嗎？」

畢業典禮？

「……阿因，你畢典是明天？」我很是震驚地反問，雖然我記得阿因已經是小學六年級的孩子，卻一直沒特別去記他何時畢業。

小孩子立刻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姐姐都不關心……大爸二爸也都不可能來……之前媽媽都有來參加學校的活動，可是之後都沒有了……」

「阿、阿因，不要難過啊，不然姐姐明天去參加你的畢業典禮啊……啊！」當我反應過來時，承諾已經說完了。

靠，果然是標準的禍從口出。

「真的嗎？」一秒變臉的阿因閃著一雙水靈靈的眼興奮地反問我，「小凜姐姐要來？大爸二爸也會來？」

不、等一下，為什麼連老大他們都跟著算進來了？

「我們會去的。」就在我驚嚇又擔心的時候，虞佟的聲音插入了對話中，「不會讓阿因一個人的，好嗎？」

「嗯！」開心的點了頭，阿因又多吃了幾口水果，然後把叉子丟著，「那我要先去睡覺了！明天才不會起不來，大爸二爸姐姐晚安！」

「記得刷牙。」虞佟叮嚀了句，而我就這樣看著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跑上樓去，不一會兒後，樓上安靜了下來。

看來阿因是真的去睡了。

「這樣好嗎？」確定阿因不會聽到我們的對話後我有些擔心的發問，「大家都那麼忙，明天我們也沒輪休……」

「妳是沒聽過請假嗎？」老大冷笑了聲，「該是時候用用我那早積到爆表的假期了，就說是發燒吧、只要是人，偶爾都要感冒的嘛！」

我第一次發現老大也有不是工作狂的時候。


翌日。

身為組裡主力的雙胞胎果然不是說要請假上頭就會讓他們請，兩人還是得先到警局報到稍微用些東西後才能開溜，而身為個小小的組員如我，則是異常順利的直接過了關。

「等等就麻煩妳先帶阿因到校了。」出門前，虞佟有些抱歉地看著我們說道，不過阿因好像不是很在意，拉著我的手一臉滿足。

「大爸二爸先去忙，等一下再一起參加我的畢業典禮，說好的不可以不來喔！」

「去吃你的早餐啦！」老大輕輕的拍了阿因的頭一下，就想偶爾和我吵鬧時的那種力道。

我在他心裡果然是個和阿因一樣的孩子啊……稍稍失神之後，家裡只剩下我和阿因了，小孩子還拉著我的手，抬頭用疑惑的眼神看我。

「姐姐怎麼了？在想什麼？」

「在想阿因怎麼那麼可愛啊！」總不能說在吃你的醋……咳。

「小凜姐姐。」

「怎麼了？」發現阿因的語調中還帶著遲疑，我蹲下身與他平視，「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說喔，姐姐會聽的。」

聽完我這些話後阿因反倒更退縮了，然後搖了搖頭，放下拉著我的手，跑到餐桌旁坐著吃起他的早餐。

我有怎樣嗎？

懷著疑惑，不多久後我跟阿因出發準備一起走到學校，對、我還沒考駕照，反正老大他們兩個人都是很稱職的司機，而且我也沒什麼需要特別開車或騎車到外面亂晃，雖然被唸過好幾次，這件事還是繼續被我放置在一旁。

在將阿因送進校門口前，他忽然緊抓住我的手，用很認真的眼神看我，「我可以，叫妳媽媽嗎？」

「欸？！」被阿因突如其來的發言嚇到，我愣了好陣子後才訥訥的問他，「怎麼忽然這麼說？」

「因為姐姐就跟媽媽一樣，會和我玩、照顧我、罵我、和我住在一起也和大爸二爸很要好，而且還是第一個答應要來參加我畢業典禮的人，姐姐跟媽媽一樣溫柔。阿因想要媽媽，那姐姐可以當阿因的媽媽嗎？」

……那兩個字是不能隨便亂叫的。

「好啊。」但我還是答應了他，因為我也真的、深深覺得阿因就像我的孩子一樣。

讓人忍不住想保護他不受傷害。


「媽媽。」漾著燦笑的孩子用稚嫩的嗓音說著，那樣的事，我一直都沒有忘記。

*（待續）*
好吧又是個沒有時間回覆的日子(被打
接下來就要開學了實在讓人無力啊(X
之後會盡量控制兩星期左右更一次文、開學後只有假日能開電腦了啊(嘆

謝謝每個看到這裡的人 (然後當當的瀏覽器讓人心寒

霜夜

中秋賀文

中秋節，人們總說，是團圓的時刻。


老實說，我一直覺得中國人的傳統節日很奇妙。很多節日，強調的不過都是家人之間的互動。

平時總是太過忙碌，因此才需要一個被制定的時間，讓人們有理由脫離那些工作､好好的休息，然後再繼續前進。


「連今天也要加班喔……」我很是哀怨的雙手抓著鐵桌的邊緣，下巴抵在上面，眨著眼蹲在老大的辦公桌前嘆道。

假日，我也想要像曉佳一樣輪休､賴在家中追動畫看電視，上次我看日劇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了呀！

「明明跟妳說過要回去剛剛就可以和佟一起走了，是妳自己要留在這裡礙事的。」專注於手上報告的老大頭也不抬的哼了聲，發出不怎麼有憐憫之心的話語。

問題是，我自己的工作也還沒有完成啊，現在只是先休息一下，並例行性的抱怨一下罷了。

沒回話的我繼續維持蹲著的姿勢，靜靜的看著認真於公事的老大。

和平常不同，處於研究狀態的老大少了很多暴戾的氣息，不時蹙起的眉讓人看了會想伸手去撫平。

……幸好今天的我在這麼思考的同時並沒有將之付諸行動，不然接著就尷尬了。


三小時過後。

早一步完成工作後，無聊如我，便自己爬到頂樓吹風。

今年的中秋比之前早了點，九月初，所以上午天氣還很悶熱。

不過或許是因為現在人在高處，加上又入夜了，還稍有微風徐徐的吹著，算得上涼爽。

雖然已經是十點了，不過畢竟明天是週休假日，所以可以看到路上還有不少人家坐在騎樓裡聊天，甚至有人還沒烤完肉，稍許的煙霧冉冉上升，在路燈的映照下將道路顯得有些滄茫。

已經，很久沒這樣看著夜景了。

前一段時間的我非常厭惡這些假日，沒事做，反而會想到更多不願憶起的事。

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已經，學會怎麼去單純的享受這些夜､這些日子了。

這時，我背後的門被推開，而老大的聲音傳來，「在這裡幹嘛？」

「看夜景，怨嘆自己沒假期。」

「妳想辦法讓自己重傷或感冒我就準假。」聽出我語氣中的玩笑意味，老大嗤笑了聲告訴我。

「那我只好從這裡跳下去了。」笑著隨便回了句，我轉過身。

令我意外的是老大手上的塑膠袋。

「那啥？」

「宵夜､娛樂。」走到我身旁的老大放下手中的袋子，拿出一包棉花糖還有一些長竹籤，然後把零食串在竹籤上，掏出打火機，「只有這個能烤，將就一下。」

「……我可沒說我要吃。」

「不吃就算。」老大說著，自己隨便的點了火把糖烤了烤，然後塞到嘴裡，「我自己吃。」

「——算了，我也要。」一手拿一個棉花糖也跟著烤了起來，我順口問道：「娛樂是什麼？」

「仙女棒。」老大甩了甩因為一直按著打火機而有些過燙的手，「正好適合妳這種小孩。」

「去你的。」

雖然那樣說，我還是把包裝打開，然後開始在一旁玩了起來。

「啊，超漂亮的！老大你看，火光把整個頂樓都照亮了！」我驚奇的用仙女棒寫起字來，以前我媽都嫌這個太危險，不讓我跟孝凜玩，所以這還真是我第一次這樣玩著。

「所以才說妳幼稚啊。」老大邊說邊遞了第二隻仙女棒給我，嘴角還噙著一絲不明顯的笑。

「管我。」微笑著接過閃著火光的細棒，嘴上雖然一如既往的不客氣，不過表情可比之前好了許多。

就在此時，煙火瞬間在我們身邊亮起。

繽紛的色彩在眼前放出光芒，而後在燃燒殆盡後暗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嘖，哪個白目在鬧？」老大毫無浪漫細胞的罵了聲，而我則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我所喜歡的人､我想追著他背影所前進的對象。

「中秋節嘛，就別太介意了。」


一年一次的，中秋節快樂。

(完)
漫漫連假已近尾聲，而明日又是需晨起通勤之時；
今日，敬祝各位中秋佳節愉快。

↑上課上到發瘋(ry

霜夜

第十八章 真正的……


「妳就這樣免費當了人家的媽？！」手機的另一端傳來了曉佳不可置信的叫聲，我把音量調小聲了一些，有點無奈的回覆。

「妳不懂那種感覺啦!我要掛電話了，人家畢業典禮要開始了啦！」

「喂喂喂、妳也太不夠朋友了，自己問題問完丟完炸彈就要掛電話，妳都是這樣對待好友的嗎？」

聽著對面友人的吵鬧，我很乾脆、也不怎麼客氣的回她：「好友？我看是損友吧？不管了不管了，確定學長他們已經出發了就好，我可不希望他們太晚到，手機我掛啦、掰。」接著，我也沒等曉佳的抱怨就將電話掛斷，要知道再說下去我肯定會被隔壁的家長瞪……現在的我已經在阿因他們畢業典禮的會場了，而老大他們卻遲遲未到達，害我還得打電話向曉佳確認人出警局了沒。

「不好意思喔、請問妳是哪位同學的……姊姊嗎？」這時，一名坐在我隔壁、打扮很時髦的女性這麼問我，她看起來還算年輕，大概三十歲上下，或許是等待開場前的時間太無聊才找看起來年紀比較小的我搭話。

──她右手邊坐的是一位阿公級年齡的男性，要是我也會找看起來還是學生的同性談天。

「我是五班虞因同學的……呃、媽媽。」原本是想說姊姊，不過等等若是阿因跑來找我、叫我媽媽就難解釋了。

「虞因……啊、我知道了。我女兒也是五班的呢。不過我記得虞因應該是單親啊，而且妳看起來也才不過是高中生……」

「欸、這、這該怎麼說呢……我已經二十三歲了啊……」結果我只是讓自己陷入更糟糕的狀況。

「喔，難道是繼母嗎？我都不知道虞佟先生有在交往的對象啊，一直以為他很忙的。也難為妳了，居然有個身為警察的男朋友呀！」

不、這位媽媽，您到底誤會了什麼──等等。

「您認識佟學長？」她剛才確實是說了虞佟先生，看起來應該有一定的熟悉度，因為連學長是警察這件事都知道。

「嗯、是啊，之前曾經到虞佟先生家中叨擾過幾次，因為我家女兒和虞因還滿熟的，兩個小孩常一塊兒玩，看他們打打鬧鬧的很有趣呢！既然妳是虞因的媽媽，應該也稍微聽他說過李臨玥這個名字吧？」

這麼說起來，其實我好像見過那個女孩子。白白淨淨的，滿有禮貌也很可愛……僅限於安靜的時候，和阿因吵起來，氣質什麼的通通擺邊去，和我一樣。

「我知道，之前看過幾次，原來臨玥是您的女兒啊。」

「唉呀，你們見過面嗎？話說回來了，虞佟先生雖然工作上是忙了點，不過我想會是個好丈夫的，妳可要多多包含人家。」

「不，我和他並不是那種關係。」我趕緊澄清，再誤會下去可是連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就這樣我們持續著漫無目的的對話，直到另一道聲音打斷我們倆。

「瀞凜！」轉過頭，虞佟掛著笑看我，在瞥到我隔壁的人時先愣了下，然後打了招呼，「劉小姐妳好啊。」

「你好。」臨玥的媽媽也回以微笑，然後說出幾乎讓我吐血的話，「這位叫瀞凜嗎？該不會是夏先生的女朋友吧？」

「啥？」剛走過來的老大一接近就聽到了這句話，一臉莫名的樣子。

「沒有沒有沒有，您誤會了。啊、典禮要開始了，學長你們趕快就座吧！」立刻帶離話題，幸好這招還滿管用的，剛才的話題到此結束。

但我早該知道，那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開頭罷了。


典禮結束，我和學長們在校門口等著阿因。

「大爸、二爸！」揮著手上的畢業證書，阿因漾著大大的笑容朝我們跑過來，「媽咪妳看是畢業證書喔！」

啊。

他說出來了。

先反應過來的虞佟保持著微笑轉過頭看我，遲了他好幾拍才釐清那句話意思的老大則是用可以殺人的視線攻擊我。

「呃、就，阿因一直都沒有媽媽也很可憐啊……我沒有特別的意思啦，應該是無所謂的吧？」一手搓著撲上來抱我的阿因的鬈髮，我尷尬的笑著。

「嗯，確實是無所謂的呢……」虞佟若有所思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卻讓我整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那種氣氛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說得一副總算如此的樣子？

「……我先去開車。」老大抽著嘴角這麼說，不過阿因和虞佟兩人卻十分默契的抬起手來阻擋他。

不得不說，舉起雙手擋他二爸前進的阿因看起來超可愛的！

「等一下啦！二爸我們還沒拍合照！」阿因鼓著雙頰說著，看來平時沒什麼機會照相這點他還是挺在意的。

所以，就算老大是百般不願意，還是乖乖和我們一起在大門口拍了張照片。


相片裡的我們，在那麼多年後再看，依然是笑得如此燦爛。


後來我和老大一起步行前往停車的地方，一開始還很安靜，不過後來老大還是拋了句話過來，「妳真的要讓阿因那樣叫？」

「嗯。」跟在老大身後的我漫不經心的回答：「現在的阿因確實很需要別人的陪伴，雖然我和學長你們一樣都從事警察的工作，但因為資歷的關係，能陪阿因的時間還是比你們都多了些。我想阿因會那樣依賴我也不是什麼怪事吧？還是說，老大你會很介意嗎？」

「因為妳之前總是在那裡嚷著自己還是待嫁閨女啊什麼的，我以為妳不會接受阿因那樣叫。」老大的聲音有點悶，雖然我無法理解原因，不過也沒特別去追問。

感覺會得到很不可思議的回答。


車上。

「喂。」正要發車的老大看著我，「如果……」

後面的話我沒聽清楚，因為我剛好伸手按了廣播，蓋過了老大難得不大的聲音。

「你說什麼？」我有些疑惑，而老大對這個狀況先是嘖了聲，然後沒有猶豫的壓住我的手，上半身欺了上來。

我驚訝的瞪大了雙眼，老大的臉離我很近。

當我意識到的時候，對方已經收手，像什麼都沒發生那樣繫好安全帶、開始倒車。

但我很肯定，他剛才、吻了我。


如果要妳當阿因真正的媽媽，妳願意嗎？

*(待續)*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把留言回完(遠目
虞夏開竅了讓我超感動的啊啊啊啊啊啊(#

那麼，依然謝謝各位......但我無法保證下次會把留言回覆完(奔

霜夜

第十九章 變化

翌日。


早上五點多，我睡不著。

昨天在老大……之後，我們就那樣若無其事的到校門口接佟和阿因，一起吃午飯，然後四個人回家。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

但這反而是最讓我煩躁的一點，我不能確定老大對我所做的是否只是個玩笑，無法提起勇氣尋求答案。

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多希望是那樣。


煩躁歸煩躁，我想既然自己也睡不著了，就乾脆起床更衣盥洗。

當我從浴室走出來時，我看到了可媲美世界七大奇景的狀況。

「……老大你昨天有撞到頭嗎？」先不論怎麼就偏偏今天他會一大清早起床讓我遇見，眼前的他居然穿著襯衫和西裝褲，手上的外套更證實他穿的是正裝。


那個一年到頭都是T恤牛仔褲像個高中生的虞夏居然有西裝能穿！


這比阿因要叫我媽讓人來得驚訝多了——甚至還加了點毛骨悚然在裡面。

「妳才是睡覺睡一睡撞到牆，這麼早起幹嘛？」

「還不是你——」話未畢我就自己安靜了下來，開玩笑，我怎麼可能告訴他我是因為他莫名又不清不楚的告白而心煩意亂睡不好。

「我幹嘛？」

「你、你領帶沒打好啦！」

我說的是事實，老大的領帶大概是他現在全身上下最失敗的地方之一，另一點就是那張娃娃臉太可恨了。

「……等一下叫佟幫我重打就好了，囉唆。」

「很礙眼。」我哼了聲，難得看老大吃癟，這種大好機會當然要死咬著不放，「我幫你用啦！生活白痴。」

可以名正言順的罵人讓我的心情稍微好了點，於是我走到老大面前，踮起腳尖，先把原本那幾近死結的領帶拆開，然後熟練的打了個無瑕的結。

就在我鬆手，笑著抬起頭要炫耀時，老大居然又像昨天那樣趁我毫無防備之下將唇壓上。

這次的時間更長，當我反應過來伸手推開他之後，甚至看到虞佟剛縮回廚房的頭。

被看到了……

那瞬間我幾乎要炸開，如果昨天是玩笑，那今天呢？

「幫我打領帶，我當妳答應了？」疑問句，至少他用的還是疑問句。

「不要這樣開我玩笑好嗎？我會很困擾！」

「妳覺得我在玩？」老大的臉色有些糟糕，現在我知道他是認真的了。

但就算知道他是認真的，我剛才那句話很明顯的觸到了他的底線，而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這種情況。

「夏，你今天不是要去開會？快遲到了喔。」此時，不得不說佟果然是個善解人意的好人，不愧是個當哥的。

「啊啊，老大你去穿鞋啦、既然是要去開會，就不能遲到啊。」說著，我把老大推到門外，看著他穿好皮鞋，猶豫了幾秒後，輕輕的說著：「對不起，那個……這算是賠罪，也是答案。」

在虞夏反應過來之前，我硬拉住他的領帶讓他不得不彎下腰然後踮起腳尖，在他的額上淡淡一吻。

「……所以啊，今天不要太晚回來喔，夏。」

看著老大一臉沒反應過來的表情讓我忍不住發笑，所以說啊、老大就是老大，果然是禁不起別人主動的單純類型。

明明短短二十四小時內非常不單純又惡劣的偷襲了我兩次，自己被反將一軍的時候卻一臉震驚，是有沒有那麼純情的啊！

「……今天的緝毒小心一點，遇到什麼事記得連絡。」過了好半晌，老大才訥訥的說了這句對他而言應該算是最大極限的話語。

「知道啦，掰掰。」我漾著燦笑如此說道。


那是、最後一次，能夠好好的道別。


因為老大不在，所以是虞佟載我到警局。

「今天出勤要小心喔。雖然狀似是個小小的緝毒案，不過夏一直說他感覺哪裡很奇怪。」快到警局時，佟這樣提醒著我。

「什麼意思？」大家都知道，老大的直覺有時會準的過頭。

「不知道呢，不過說到這個，明明就是那麼微不足道的年輕藥頭，還能夠撐那麼久才被發現也很稀奇，尤其還是在夏管的轄區內。」佟想了想，淡淡的說道，然後在把車停好、熄火後，微笑著說出讓要下車的我大大的踉蹌了一下的話，「是說，今天早上你和夏的精神與感情都真好啊。幸好阿因還沒起床呢。」

所以說，我果然不該認為佟是個好人的。


「等等要小心一點。因為是個小案子，所以只有派我們幾個人來。雖然說以人手來看是有些吃緊，不過至少我們都算熟，合作起來默契也會比較好。」簡今銓笑著道，還一邊將手槍上膛。加上廖義馬和我，這裡只有三個人，但就像剛才簡今銓說的，畢竟只是個小案子，就連手槍什麼的其實也只是帶好看的。

這裡是六樓，非常老舊的公寓，所以就算位在精華區，住戶也剩沒三戶，完全符合毒梟們交易的理想地點啊。

「……噓。」站在門邊的廖義馬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安靜，而門板後的爭執聲也傳了過來。

「你這傢伙！老子在這裡買了幾十年，你居然敢框我？以為我好欺負嗎？」

「誰要框你啊！笑死了！幹！自己不知道市場上價格才來這邊叫！以為我好欺負嗎？不要笑死人了！」

「啊、吵架呢。」不怎麼意外的我們互相聳了聳肩，然後、準備好。

──破門而入。


「果然很輕鬆啊。」打了個哈欠，站在陽台邊呼吸新鮮空氣，我有些無趣的看著那兩個被壓制住的男人。一個就是剛才在那裡叫的，中年，眼神還有些渙散。另一個很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歲……二十歲？！

剛才、另外那傢伙是說幾十年對吧？

還有人──

就在我轉過頭的時候，看到了同事們驚訝的表情，還有一道黑影。

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墜落。


開完會，在坐上車準備回去之前，虞夏接到了一通電話。

「……你說什麼？人呢？」壓抑住怒氣，虞夏問道。

「瀞凜在……」

「我問你犯人！」

「犯、犯人也在醫院裡，還在急救中……老大你要來嗎？」

「廢話。」嘖了聲，虞夏掛了電話。

然後，有人敲了敲他的車窗。

「我可以上車嗎？」

像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那個人問道。

車門的鎖解開。

「……上來吧。」

當那個人開啟副駕駛座車門的同時，吹進車裡的風，透著微微的涼意。

不屬於夏天的溫度。

*(待續)*
對不起後面寫的不算太好......
高中第一次段考後真是滿滿的無力啊(還有一些些的挫折(?
總算把留言回完了很開心www

謝謝等我拖文拖那麼久的你們>///<

霜夜

二十章 正確的


那像是場夢。

我看著自己靜靜的躺著、不發一語。

一個人，是一個人。

而我知道沒有人會來。

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姊姊會沒事的。」車上，樓孝凜冷不防說了句。

專心於路況的虞夏沒有回答，他已經分神在想著關於犯人的事情了，無法再想更多。

而怒火無法停止。

剛才虞夏接到一通電話，是今天和瀞凜一起出去的隊員打過來的，雖然對方的口氣可以說是有些過份著急，但他還是聽懂了其中的關鍵字。

總之就是，樓瀞凜從六樓被人推了下來。

「我可以告訴你事情會發生的原因喔。」看著虞夏黑著臉思考的樣子，樓孝凜冷不防輕聲說了句，「就和之前說的一樣，和之前所有事情發生的原因一樣。」

「果然是那傢伙嗎？」嗤了聲，虞夏表現出不以為然的樣子，「反正只要讓我找到證據就……」

就在虞夏還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樓孝凜低吼了聲，「你太多管閒事了！」

車子駛入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車速減緩，而樓孝凜的聲音聽起來甚至帶了顫抖，「如果從一開始你就不要關心我姊、不要申請把那個案子接過去、不要幫我姊做任何事情，在第一次被攻擊之後，我姊就可以平安無事了。他們的目的不是傷害她，只是威脅罷了！但在你做了那些事情後卻讓他們改變了計畫……」

「為什麼你都知道？」停定了車後，虞夏異常冷靜地反問，「明明也提供了不少資訊給我不是嗎？到了這緊要關頭時才叫我不要多管閒事──」

「誰指使你的？」沒有出聲，虞夏用嘴型問著。

面對對方的覺察，樓孝凜先是愣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下了車，他們進到電梯裡，樓孝凜又接著繼續道：「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拜託你，讓我姊離開這裡，你也是離她越遠越好。」

看著虞夏挑起眉，樓孝凜也不停頓，「只要你不再去碰這件案子，我姊就會安全了，所以你可以決定要跟在我姊身邊、讓她身陷危險，或者是離開她，再也不管事。」

幫我們。

透過樓孝凜的嘴型，虞夏能知道他該回答些什麼。

出了電梯，他們來到走廊。

除了他們之外空無一人，走到加護病房外，兩人停下腳步等待醫護人員的指示。

「所以說，你會選擇什麼？」看著病房門、過了一會兒轉過頭的樓孝凜神色輕鬆，像在敘說一件不關乎於他的事情一般。

故事還沒結束，五年前的事情還持續著。

他沒有選擇。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會留著嗎？」

「當然不。」笑了笑，他還有他該做的事情，不能夠有所停留。

虞夏沒有再接話，不多久後，病房的門被開啟，走出幾名醫護人員。

「你先進去吧，我聯絡一下其他人。」虞夏讓孝凜先進病房，然後撥了通電話給他兄弟。

「嗯……總之就是那樣，幫我調一下。謝謝。」

掛了電話後，虞夏伸手碰觸那冰冷的門把──

最後，昏暗的走廊陷入一片沉寂。


離開前，紅著眼的樓孝凜將樓瀞凜的手機畫面面對虞夏，後者刻意忽略他的表情，並看到螢幕上那四個字。

拜託你了。

沒有任何回覆，虞夏伸手接過瀞凜的手機並將上面的幾個字刪除，然後轉過身往醫院另一個樓層走去，他還有很多事該處理。


我覺得自己像在水中浮沉，而無法真正去思考。

我知道自己昏迷著、知道我是在四天前被別人推下樓的、也知道自己在昨天脫離險境所以能轉到普通病房。

……我甚至知道，現在在我病床旁的人是用怎麼樣的表情望著我的。

為什麼會感覺到如此難過呢？

雖然想撐起眼皮、想要抬起手搓揉他的黑髮、想和他說聲「沒事的」，我卻沒辦法做到。

「抱歉。」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我聽到東西在一旁被放下的聲音──

然後啊、清楚的感覺到額上的溫暖。


當我清醒又是好幾天後的事。

「媽咪！」一睜開眼睛，阿因稚嫩的聲音就直接竄入那尚未恢復正常運轉的腦中，然後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阿因……很重……」我的聲音很虛弱，然後趴在我身上的小孩就被另一隻有力的手給拉走。

是虞佟。

不知為何我沒有一絲意外，頓了下，確定自己聲音恢復正常後我才發問：「老大很忙喔？」

「挺忙的，上面的人現在盯他盯的可緊了。」勾起無奈的笑容，虞佟搖了搖頭，「阿因，去外面跟其他人說瀞凜醒了。」

「好！媽咪妳等一下喔！」

「嗯。」笑著看阿因跑出病房，我轉過頭，歛起笑問道：「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那我就直接告訴妳了。」靜下來的那秒鐘，空氣甚至也跟著沉默。

窒息的感覺。

「昨天，妳的轉調申請已經通過了。」失去一如往常的微笑，虞佟看起來幾乎與他的雙生兄弟一模一樣，「妳會被調到南部，詳細資料明天夏會帶來。」

我並不驚訝，只是、忽然很懷念幾天前停留在額上的溫度。

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回答的聲音很清晰的在耳邊迴盪，「知道了，剩下的就明天再讓老大跟我解釋吧。」

我還能、再奢求一次他的安慰嗎？

*(待續)*
啊邁入第四周了(驚恐表情
......咳、希望有在算的人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奢望#
感覺這幾篇越來越混了、每次都斷斷續續的寫、常覺得內容接的沒很好......我要去角落反省嗚嗚qwq
然後是因為高中段考太虐了所以我才不要現在就讓小凜他們幸福(眾毆

感謝大家對我的包容心(其實不一定有、只是人家等的不耐煩卻沒說#
感謝看我廢話到這裡的你們

霜夜

二十一章 之後。

時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停止的？

而我這張臉、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和真實的自己相差越來越遠？

我，什麼時候能不畏懼向前？


最後，老大並沒有親自告訴我調職的相關情形。

在虞佟和阿因離開好幾天之後，我有點可笑的發現被塞在床頭旁櫃子裡的公文夾。

大概是老大不知怎地發了神經，連他雙生兄弟都一起給騙了，就只是在幾天前來探望我的時候順手留下這些照理說該當面交給我的東西。

「笨蛋……如果我沒看到要怎麼辦啦……」雖然想扯起笑，但我知道自己辦不到。

將公文夾中的紙張抽出閱讀，老實說，這可跟我想像中那種小小調職差了一大截。撇去被調到南部這點不說，甚至還被轉到行政組。

「真絕啊。」隨手將紙袋拋到一旁，卻發現它落在床上的重量有點不對勁，「……還有什麼東西在裡面？」

懷著好奇心和一點警戒，畢竟我也無法確定在自己昏睡的其間有誰進來過這間病房，但在將紙袋倒過來後，我才發現自己比想像中脆弱了太多──


垃圾桶裡多了一疊照片。

那是我承擔不起的回憶。


又過了幾天，病房門再次被人輕輕推開。

「曉佳？」坐在床上翻書的我在看見來人後喚出聲，接著發現在她身後還有小鬼一枚，「阿因你怎麼也來了？」

「媽咪是笨蛋。」大概是那對雙胞胎不在，阿因說話少了分顧忌，「現在的我可是在享受暑假的輕鬆畢業生。」

聽到他這句話，我忍不住笑了。

「阿因吵著要來，所以我趁著輪休就來看妳了喔∼還順便帶了慰問點心！」掛著一副看吧我是妳好姊妹的表情，曉佳在床沿坐下，拿出紙盒裡的蛋糕放在紙盤子上，看起來很甜。

「我會肥死。」一邊說著，我還是接過蛋糕拿起叉子開始吃起來。

友人直接無視我的抱怨，哼了聲之後先是說我太瘦了要養肥才好，然後便說了些局裡的笑話，我就那樣聽著，但她卻漸漸沉默了。

「小凜。」曉佳的表情看起來還帶著幾分的不確定，「其實我是瞞著虞家的大人帶阿因出來的。阿因有些事情想和妳說，妳不會告訴學長他們吧？」

我露出明瞭的表情，反正我的身邊就是充滿了一群愛亂來的人，這件事還算不上什麼。

「就知道妳最好了！那我去樓下買點涼的，阿因你有什麼想對你媽說就快說吧，最多再十分鐘之後就要回去了喔、不然我會被抓包。」

「好啦！曉佳姐妳快走，要幫我把風！」

「……你這死小子，說話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欸！」顏曉佳翻了個白眼。

說真的，阿因越長越歪也不知道是誰害的喔……我們這些人似乎該負很大的責任啊。

等病房門被關上的一瞬間，阿因湊到我眼前。

「……媽咪，不管怎麼樣，妳都是愛我的對吧？」阿因的雙眼很清澈，黑色的瞳孔中映出我有些摸不著頭緒的表情。

「當然愛啊，阿因你只是要問這個？」

眼前的小孩遲疑了。

好半晌後，阿因深吸了一口氣，「就在妳進來醫院的那天晚上，我看到妳。」稚嫩的嗓音微微顫抖著，「接著妳卻摸了摸我的頭，和我道別……沒事的吧？那都只是錯覺對不對？妳會、一直留在這裡的對吧？大爸二爸他們說的那些什麼轉職都是騙人的對不對？妳會一直留在這裡，明年、後年，一直一直都留著……不要離開好不好？」阿因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我，像是要把我內心最深沉的地方也看透一樣。

但那裡的一切早就都被掏空了。

我無法直視那雙帶著企盼的眼。

面對我的沉默，阿因似乎知道了答案，「……我以為，妳和他們不一樣。」眨了眨眼，阿因笑著道：「妳說妳愛我。而妳不是那些只存在我世界的東西、妳可以一直留著不離開，但這些卻根本只是我自以為。如果、如果就像二爸他們說的，妳走了、妳就可以安全──」


那妳就走啊。再也不要回來。
我受夠了那些謊言。


出院當天。

也是要前往南部的時候。

「夏還是很忙，沒時間來送別呢。」虞佟乾笑著，還幫我提行李，「阿因也不知道怎麼了，在鬧脾氣。」

「沒關係。」

辦好了出院手續後，虞佟開車載我前往車站。

「我好像一直忽略阿因也要上國中了這件事情。」今天車裡沒有放之前那些輕柔的音樂，虞佟很體貼，「總是當他是個小孩子，覺得可以敷衍他。但是啊、國中生本來就比較敏感了，尤其他還比其他孩子更成熟了些。」

總是帶著笑容、不輕易哭泣的孩子。

「幫我跟他道歉好嗎？」看著眼前越趨繁忙的交通，我嘆了口氣。

車窗外是個熱鬧的世界，火車站那巨大的建築已矗立在不遠的地方。

「我會好好和阿因談談的。」打了方向燈左轉，虞佟騰出一隻手推了推眼鏡，「等等要送妳到月台嗎？」

「不用。在路邊讓我下車就好，我自己走過去。我啊、需要一點時間冷靜。」

「那……就在這裡下車也可以吧。」剛好看到一個路邊的停車位，虞佟便直接將車停好，就在他打算要下車到後面幫我拿東西時，我伸手拉住他。

「把門關上。」面對一頭霧水的他，我硬是扯起了笑容，「幫我把這些東西交給阿因，裡面有你家的鑰匙、我的手機、相機這些該屬於你們記憶的物品。我之後會重辦門號，社群啊什麼的帳號也都會刪掉，反正要斷就斷乾淨一點嘛。讓阿因決定要怎麼處理這些東西，丟掉也好、封箱也好，讓他決定。」

「還有啊，不好意思冒犯了。」我這麼說著，在虞佟伸手接過袋子的同時將他的眼鏡取下，然後把他的瀏海撥了撥。

和老大一模一樣的臉。

不，不只是這樣。

「你演技滿差的，夏。」他推眼鏡的方式和虞佟不一樣，很多小動作也模仿得不夠像。

老大沒有回我，只是將我臉頰上落下的淚滴擦去。

再一下就好、再一下下……

但沒有時間了。

「再見。」推開老大的手，我努力讓自己笑著。

「沒能遵守約定，是我的錯。」他沒有跟著道別，而是道歉，「對不起。」

我打開車門，迎面而來的是屬於都市的燥熱。

算了這兩個字我沒說，因為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

沒有人犯錯。


後來我才發現、那年的夏天，結束的特別早。

*(待續)*
阿因我對不起你(←寫完後第一瞬間的感想#
然後拖文什麼的也對不起各位(←聽說是第二感想

從上次更文到現在的一個月之中發生了很多事情，包括了段考和趕報告(後者是進行式)還有某件令人難過的事情，卻也因此體認到很多時候該更珍惜身邊的人才行
謝謝持續追文的你們
希望你們也能更珍惜身邊的人。

霜夜

第二十二章 改變

不會痛的。

我不斷告訴自己、不斷想試著忘卻痛苦。

沒事的、沒事的。

只要把那些曾經美好的日子都埋藏起來就好。


第一年。

我在跨年夜的煙火中想起不久前你在中秋節帶給我玩的仙女棒，記憶中那燦爛的金怎麼都無法抹去。

看著散在煙硝中的火花漸漸模糊，我卻不願意伸手將臉上那溫熱逝去。

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捨得遺忘。

第二年，在我無聊翻看著報紙的時候看到了你的照片。

一如往常的桀驁性格，你狠狠的瞪著鏡頭，還輕鬆的只用單手壓制住大概有你雙倍寬度和三倍體重的歹徒。

「哎呀、瀞凜小妹難得發呆啊！」十分照顧我的上司總是會用爽朗的語調讓整間辦公室都充滿著愉悅，於是，我選擇違心的笑了。

「因為這個記者真的寫得太誇張了啊！怎麼可能有人用僅僅十秒就追上一百公尺外的銀行搶匪還在三秒內制壓持槍的對方，又不是動作片。」

不過那名上司在看到那張幾乎佔據了半個報紙版面的照片後卻沈默了，過了好一會兒後才換成他勉強的回我話：「⋯⋯就是說啊。」

「不用擔心我的。」我笑著這麼告訴有些尷尬的上司，「我沒事。」但在聽了我的話之後他的表情卻是更加的憂慮。

不要緊的，至少我知道你過得很好。

第三年，因為某個弊案，整間辦公室的人幾乎都被換掉了。

唯一被留下來的我反而感到安心，沒有人知道我轉調來這裡的原因，也不會有人顧忌我的感受而忽然沈默。

現在的我，只是他們的前輩而已。

第四年，上頭換了一個新的檢察官。

很年輕，不過剛畢業而已，做事卻很認真、很可愛的一個孩子。

而我的時間隨著逐漸冷卻的熱情，也轉換成一種單純的淡漠。

我很好，現在的我也能這麼說了。


「黎檢，這是上次那個案子的整理報告。」

「謝謝⋯⋯為什麼是妳拿來？」一聽到我的聲音，大檢察官愣了下，疑惑地抬頭問道。

「刑事組的那群小孩現在個個都像殭屍一樣，沒人想爬來你這裡，剛好我有事要過來啊、就好心幫他們了。」我笑嘻嘻的回應，之前我被不知我情況的長官派去幫忙刑事組的案子時我眼前這人剛好是負責人，因為刑事組那些小鬼真的太沒用了，所以後來一些交涉查案都變成我和他在做，也因此熟稔起來。

不得不說，和他合作十分愉悅，而且破案速度也不是普通的快。

「真不好意思，還要勞煩凜姐特地跑這趟，明明就不屬於妳的業務。」

「無所謂啦、反正我也很閒。你上次不是說有什麼新的遊戲軟體入手嗎？什麼時候才能去你家玩呀？」把資料袋放在黎檢手旁，我也不管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就和他聊了起來。

對方也很習慣我這種公私不分的個性，所以連唸我一句都懶，「不然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頓飯，之後順道去玩一玩？」

「好啊、那就約七點半在轉角那間吃到飽見，你敢遲到我就刮你車。」

「不要刮我遊戲片就好。我會盡量準時到的。」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原本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的黎子泓卻被敲門聲打斷。

推門進來的也是熟人，他最近好像要調到中部去。

「王大哥！」我笑著和來人打招呼。

「哈囉，瀞凜妳也在啊、又要和黎檢約會了？」

面對調侃，我只是白了發話者一眼，「我對年紀比我小的男孩子沒興趣。」

「哈哈、欸我說被嫌棄的黎大檢察官，今天我是來找你要簽名的。您應該肯賞臉吧？」

「⋯⋯」黎子泓萬分無語的看著我們這兩個明明比他大了多的老人在降低自己的層次。

然後，他拿出鋼筆，在王釋凱帶來的文件上簽好自己的名字。

自此我再也沒有見過這個愛和我鬥嘴的人。

那決定了所有事情、改變了一個人命運的三個字隨著烈焰成為灰燼。


氣氛或許沈重過，但在我們都習慣後，一切都已如雲煙消散。


第七年。

「凜姐，這個案子妳真的要接嗎？」黎子泓不甚確定的問我。

「接啊。怎麼會不願意呢？」我還是笑著。

辦公桌後面的他眼神中難得有了退縮，「我還是把這案子交給別人⋯⋯」

「不用。」我阻止他，「我想，我有必要去調查。」

將公文夾抽去，我離開了黎檢的辦公室。

調查的對象是彭添源——八年前那個自殺案的死者。

到今天我都不覺得案子有那麼簡單。

有什麼人在背後操控著。

七年前我無能為力，七年後我想試著改變什麼。

我知道、當初他們會讓我走是為了我好；為了讓事情結束。但那終究只能撐個一段時間而已，該是時候好好了斷了。

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害怕失去的小女孩——這次、我會想盡辦法反抗命運。

（待續）
家裡電腦出了點狀況⋯⋯

無論如何，祝大家新年快樂。

霜夜

二十三章 伸手可及的距離

我知道我不可能再次抓住那些幸福。

也已經、不需要了。


為了要解決七年前的事件，我現在遇到了很大的瓶頸──

「不好意思、我是警察……」我盡力讓自己維持笑容。

「小妹妹，妳請回吧。」門後叼著菸又畫了濃妝的女人僅瞟了我一眼就準備將門摔上，於是我眼明手快的用腳擋住門微開的縫隙，右手拉著門把，依然笑著拿出警徽來。

啊、現在我這種衝動的行事跟某人還真像，我自嘲。

「幹……現在公務人員都這麼幼齒喔？妳沒在唬弄我吧？別以為我好欺負欸！」濃妝女看著我，眼底是滿滿的不屑，而我忽略她表現出來的敵對態度，決定單刀直入地進入重點。

「不好意思，您認識彭添源先生嗎？」

四周大概短暫凝結了三秒。

「──媽的、現在是怎樣？每個人都問我認不認識那老頭。老娘就是認識那個死傢伙啦，十幾年前看上那傢伙的錢啊跟他做過啦！之後就又多吃了幾頓飯而已嘛！連他八年前死在水溝裡都是後來聽他那些房客在說、啊大街小巷誰沒在傳這件事？搞什麼現在才突然接二連三地跑來煩、啊人都死那麼久了是還能查出個屁啊？！」濃妝女不以為然地嗤了聲，說完這一串話後才又吸了口菸。

「……呃、恕我冒昧請問一下，您今年貴庚？」做足了會接到連串髒話的準備，我咬牙準備聆聽答案。

出乎意料的，對方就那樣乖乖地回答了，「二十七。跟妳說老娘當初就是看上那傢伙多金嘛。」不以為意地吐出煙霧，那個女人眼神飄遠，「天知道隨隨便便就那樣死了、真不值得啊。」

我在心底嘆了口氣，大概已經知道她對彭添源究竟是抱持著什麼情感的我抬起頭，並未歛起笑意繼續問道：「當年您和彭先生交往時有發覺他有那些異樣嗎？」

「沒。」像是想起了八年前的事情，她的笑容帶了些懷念，「那死老頭就是每天五點半起床啊、生活規律地跟什麼一樣，活像是和尚。啊、他不讓我進他家，一直都沒有，那時候我才十九歲啊、聽話的咧，要是現在就跟蹤他硬擠進他家門了，後來想想沒那麼做真是失策。嘖、我說哪去了？總之啊、大概就是他死前一天吧？他突然爽我約放我鴿子，說什麼有急事上中部一趟，誰知道隔天就上新聞了……」

她的眼眶漸漸成了紅色，所以我知道該是收手的時候了。

「謝謝您願意告訴我這些，今天打擾到您了真是抱歉。」我微一欠身，「那麼我先走了。」

「……員警小姐。」她的聲音稍稍顫抖著，「請你們一定要盡力查明真相。」

不然真是太不值得了──我知道她那句話後所含的意義。

對她來說，他是個很重要的人啊。

「我會的。」我笑著回覆。

在告別那名女人後，我不經意地往一樓瞥了眼，卻在此時看到令心臟狠狠抽了下的畫面。

熟悉的身影正朝著這棟公寓走來。

這裡是三樓。

我賭著自己的直覺，往四樓跑去。不久後，樓下傳來了腳步聲，待確定那聲音遠去後，我才下樓朝自己剛才離開的地方走去，卻在前一個轉角停下腳步。

去了又能做什麼？我不是才剛躲過他嗎？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找他？

我知道他要找的人跟我剛告別的人是同一個，我甚至可以猜到他為什麼會來。說起來，剛才那名女人對我冷言冷語的時候就說過了吧，「每個人」、「接二連三地」問話，所以有關彭添源的事情我不是第一個向她提起的人。

前面還有人問過她同樣的問題。

「真是太好了呢。」我轉身，深刻感覺到自己離他越來越遠，「一定能翻案的、真相一定會被發現的。」因為他也在盡力啊。

那個、我依然深愛的他。


傍晚，我接到來自黎子泓的電話。

「黎檢你怎麼忽然call我？孤單寂寞覺得冷嗎？」難得接到他主動打來的電話，我不正經的調侃對方。

「並不是。」透過手機，我依然能清楚地聽到他聲音中的無奈，「我自動請調到台中那件事成功了。」

「……欸？」我有些意外，這麼說起來，黎檢他確實說過自己想調到台中。

原因當然是王釋凱，他的死似乎在黎檢他心裡留下了疙瘩。

畢竟他還是個年輕的孩子啊，又是個喜歡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的笨蛋。

怎麼我身邊淨是這種人呢？

「那恭喜你啊、看來會孤單寂寞冷的人會是我呢。」

「除此之外，上頭還附帶了另一份調職給我。」

「欸、是嗎？該不會跟我有關吧？」在這裡那麼久了、確實也該到換新環境的時候了。

「上面要妳轉回刑事組。」黎子泓的聲音很平板，在我耳中反而越顯壓抑，「跟我一起調上台中，回到之前妳待過的那個分局、那個小組。」

我愣住了。

如果是這樣，剛才躲著他的我簡直就像個白癡啊。

我和他之間隨意被跨越過去的距離、隨便被他人踐踏的當初的好意。

既然如此──

「我知道了。」高亢的語調如我預期，甚至還帶了些笑意，「沒關係，就當是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嘛。」

反正那泥沼、我早陷的夠深了。


那天晚上，我把一直維持在腰間的長髮剪短，頂著短髮，連熟悉的髮型師都笑說看起來像國中小男孩。

「不過是美少年喔。」大概是想要安慰我，那名髮型師又補了這句。

「多餘的話就免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淡淡的笑了。

七年，也夠我變得稍微成熟些了。

所以這一次我會好好面對的。

不會再逃避了。

也絕對、不能再逃避了。

*(待續)*
因為自己剪短髮所以拖著小凜跟我一起(最好是#
補考結束的同時感覺寒假開始了......啊不過好像也快結束了(被打
重新把前面看過後我拾回了一些前段時間被我遺漏的細節，之後我會小心不讓前後矛盾。至於小凜跟二爸分開七年這件事就......呃哈哈哈哈哈(X

那麼、請各位慢慢閱讀這拖了一個月的更新
真的非常謝謝各位(跪

霜夜

二十四章

午後。

約兩點多，我戴著耳機，一邊開車一邊和別人講電話。

「……不管怎樣，如果我今晚因為妳的關係沒地方睡，下次我見到妳兒子時就捏他臉頰讓他哭！」哼了聲，我對損友的態度稱不上和善。在我調離台中的這七年裡我和顏曉佳一直有保持聯絡，而這之中她和之前那個同居的顧家好男人早已結婚，還生了個軟綿綿的可愛兒子，算起來都要滿兩歲了。

租好的房子因為前一個房客和房東溝通時出了點問題，結果我得等一星期後才能入住。原本說好要先讓我住在她家的顏曉佳卻忽然反悔，說她老公要跟她在家裡來個二度蜜月沒空招待我。

去她的二度蜜月、根本只是想在我面前搞恩愛放閃！

「別啊孩子的乾媽、小丞他很難顧欸！哭起來都沒日沒夜的……我一定會找個好心人士收留妳啦、親愛的小凜別氣，等等聯絡妳。」

「請千萬記得聯絡啊小姐。」沒好氣地回了句，我和曉佳又閒聊了幾句之後才掛掉電話。今天是到局裡找上司報到的日子，明天正式上工，說起來找小隊長自我介紹啊或者寒暄什麼的根本不需要，不過表面上該跑的程序還是得做做樣子，我想我某個上司應該也是這麼想。

拐了個彎，我看到路邊停了輛摩托車還站了兩個人、一大一小，而約大學生年紀的青年正探頭東張西望，大概是車子壞了。

估算了下時間，確定就算再拖個三十分鐘都不會耽誤到今天接著的任何行程，而且我也沒事先跟局裡的人說自己什麼時候會到，所以便索性將車子停到一邊，舉步走向那兩人。

年紀小的先注意到我，歪著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伸手拉了拉注意力依然放在馬路上的人。

「唉唷、你幹麻啊，我在看有沒有計程車……呃、請問妳是……要問路的嗎？」隨手拍掉男孩的手之後才轉過頭來的大學生看到我時有些警戒，不過還算滿有禮貌的孩子。

我笑了笑，「車子壞了吧？需要幫忙嗎？」

也回了我一個禮貌的微笑，大學生看似有些苦惱地道：「突然就熄火了啊。」抓了抓一頭棕色鬈髮，又盯了我好一陣子，確定我只是好意前來之後，他放軟了態度，「不好意思，能借我手機打通電話嗎？我忘記帶了，而我弟的也剛好沒電了。」

「沒問題啊！」看著那個孩子有些尷尬的笑容，我從牛仔褲口袋中掏出上個月剛換新的智慧型手機，笑著回答他。

「謝謝！」大學生接過我的手機，轉過身撥出電話。

於是我改而觀察他弟弟，手中抱著個公文夾的黑髮孩子有著紫色的雙瞳，就在我為此稍感驚訝的同時，另一邊也開始通話，「喂，大爸……」

我猛然抬起頭。

背對著我的大學生當然不可能發現我的異常反應，只是依舊跟電話另一頭的人說著：「……幫我連絡一下機車行，車子忽然壞了。還有二爸的手機根本就打不通！明明資料是他要的……你今天在局裡也很忙吧？上次那個案子不是也還沒結嗎？我和小聿自己想辦法過去就好啦、不用過來載我們啊，大不了用走的……」

阿因。

我沒有將那兩個字喊出來，可心裡已經重複過無數次叫喚。和記憶中相差太多的模樣讓我完全沒將十一、二歲的他和現在眼前的大學生連結在一起，七年前還很天真的小孩子現在都高出我近兩個頭了，染了色的髮也比以前更加流行，但仔細一瞧五官還留著當初那青澀孩子的影子。

真的已經長大了。

在我好不容易勉強平復心情的時候，阿因也正好結束了通話並將手機遞還，「真的很謝謝妳，幫了大忙。」

他沒認出我。

「不會。」有些可惜，更多的卻是鬆口氣。我心情複雜的拿回自己的手機，提出了個意見，「剛才不小心聽了你講電話的內容，你和你弟弟接下來是要去警局吧？要不我送你們一程？」我指了指自己那台小車。

「欸？不用麻煩啦！我們可以等計程車就好。」阿因急忙擺了擺手。

我看了一旁的紫眼男孩，剛才阿因說這是他弟弟。

雖然並不清楚虞佟他們是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兒子的，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是某人在外面生的。

是的話我馬上請辭不幹、死也不再來台中一次。

「沒關係，我想我們的目的地一樣。我是警察，我想你們應該是虞佟學長的兒子吧？」反正橫豎都是一死，阿因早晚會知道我是誰，所以現在隱瞞身分反而很多餘。

雖然我也沒打算把自己名字說出來就是。

「而且我想你弟可能快中暑了，現在這麼熱，再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可能不太好喔！」我指了指早已半閉著眼的男孩，這附近並沒有可以避暑的地方，儘管即將入秋、下午三點前的陽光還是很毒辣不留情的。

「啊、小聿你不舒服幹麻不早說啊！等一下二爸知道會揍死我的！」被我一說才發現不妙的阿因馬上改變剛才還很堅決的立場，「呃、那個，我想我們得麻煩妳了。」

「我不覺得是麻煩啦，兩位上車吧。」說著，我將車鎖打開。


「真的很謝謝妳！」到了警局後，我將車停在地下室，坐電梯上樓時阿因向我道謝。

剛才路上曉佳要我到警局後記得去找她，因為一些私心，我打算先去行政組，把找上司報到這件事排到後面做。刑事組的樓層先到，阿因拍了拍一旁的孩子，「小聿我們走吧、去送公文。」

「掰喔。」我勾起笑如此道，電梯門打開。

「啊、大爸！」

先走出去的阿因叫了聲，聞言我故意低下頭，壓低聲音問：「沒人要搭電梯的話我先上去囉？」

「啊、我要上樓，請等我一下。」外頭傳來虞佟那沒變的聲音，「阿因你們居然這麼快就到了，夏他才剛出去，你們把資料拿給別人轉交就好。我有事先上去了。」

「喔好、掰掰。」

我按著開門按鈕的手微顫抖，不久後，熟悉的那張臉和一貫的笑容出現在我眼前。

門關上的瞬間，我吸了口氣，「佟學長，好久不見。」

「呃……」虞佟先愣了好幾秒，然後在電梯到達樓層的叮聲響起而門開的同時才瞪大眼還啊了聲，「瀞凜？妳怎麼在這？」

「調職。」真不愧是虞佟，震驚歸震驚，倒也沒留在電梯裡等門關，和他前後走出電梯後我才這麼說道：「我以為虞夏他會先告訴你。」

「夏並沒有說，而且我覺得他也不知道，因為這幾天他非常正常。」虞佟輕皺起眉，「可能是漏掉資料了。」

還能這麼輕鬆地和虞佟說話讓我有些意外，或許時間真的能沖淡很多事物，包括感情，「說不定是阿因他們送的那個……啊、那個黑髮的孩子是誰的？」我想起某個很重要的問題。

「我的，我收養的。名字是少荻聿。」恢復笑容的虞佟替我解惑，「某個案子的關係人，找機會再跟妳說詳細內容。」

「好啊，那孩子還滿可愛的呢。」對那個名叫少荻聿的孩子好感度瞬間上升的我如此道。

這時，忽然有人從背後還住我的腰。

嚇了一跳差點要直接送一個肘擊過去，幸好偷襲的人很明智的在我衝動前先出聲讓我知道她是誰，「孩子的乾媽妳好慢喔！我等妳超久了說！今天妳的住處我已經幫妳搞定了喔，就是……欸、佟學長也在啊，那就好辦了。學長，小凜就是我剛才跟你說要臨時寄養的那隻貓咪喔！」

我緩緩轉過頭，先看到虞佟那凍結的笑容，接著才看到笑的奸詐的損友。

「顏、曉、佳！」我不敢置信的尖聲叫道。

──剛才沒揍她的我真的是個白癡！

*(待續)*
爆字了啊啊啊啊啊!!!
老實說我很開心(何#

依然感謝大家、這次難得不是拖文是拖回覆......嚴格來說後者其實並不難得啊哈哈#

霜夜

情人節賀文⋯⋯之類的？

*時間設定為七年前、虞夏告白前。
*大概沒有很甜（？


喜歡、不喜歡。

或是隱藏自己的心意，逃避自己真正的感情。

一切，都是我深切體會過的。

*

「你說什麼？！開玩笑、那是什麼爛保全！我看是去騙薪水的吧？！」午休時間，原本一群人聚在休息室邊聊天邊吃著某雙胞胎中和善的那位今天特別請客的炸物拼盤，卻不幸的聽到另一個兇惡的雙生子對著電話另一頭大吼大叫。

「啊、糟糕，不能吃飯了。」一陣騷動中，不知道是誰先起了個頭，眾人也很快的應聲附和，紛紛唉聲嘆氣地放下手中的食物。

因此，就在虞夏氣勢洶洶地將門踹開的同時，看到的便是所有人早已收拾好桌面正在等他下令的畫面。

「哈、我就說老大一分鐘內會殺過來！」簡今銓一副勝利的表情。

就在虞夏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前，樓瀞凜卻搶先笑容滿面地回嘴：「不好意思啊，賭老大會踹門進來的我才是最終贏家，等一下回來記得把錢給我啊各位。」

話一出口，頓時哀鴻遍野。

不過接著某老大立刻暴怒，讓樓瀞凜的歡樂瞬間被打壓下去，「太閒啊你們！居然敢在警局裡聚賭？很有種嘛！」哼了聲，用銳利視線將休息室裡的人都先殺一次後虞夏才接著道，「東西收一收，東區有銀行發生搶案，我們要去支援。」

語畢，虞夏俐落地轉身離去。

確定自家上司已經走遠後，才剛被罵完的瀞凜聳了聳肩，「看吧看吧，這下我全都賭到了。」


東區。

某間銀行外是滿滿的人，記者和警察交錯在街上走動，不遠處封鎖線外還有好事的民眾。

「麻煩。」虞夏唸了聲，並穿上防彈背心，據報銀行內的歹徒持有槍械，現在警方還在等上面決策。

接下來只要出一點小差錯，身旁那些記者就有辦法將事件誇大成像是能改變國家命運的嚴重疏失，所以每一步都得謹慎小心。

這種綁手綁腳的行動最不適合老大了，樓瀞凜瞥了眼身邊表情難看的娃娃臉，其實她也不是不能體會虞夏的感受⋯⋯但能不能麻煩他不要在指令下來前就將槍枝上膛搞得要即興演出場槍戰一樣，隔壁記者都已經開始在偷拍寫稿子了。

「犯人要求提供他們逃逸的轎車，我看乾脆給吃給喝還讓他們免費出國去玩算了，他們以為手上有幾個人質就真代表了自己佔有優勢嗎？」瞪了眼寫稿寫得起勁的記者，虞夏拉著瀞凜朝銀行門口更靠近些，在連記者都不被允許前往的區域戒備。

在他們到達之前，場面似乎很混亂，還有幾聲槍響，不過也只是犯人用以威嚇的手法罷了，似乎是他們對空鳴槍。

「老大你可別亂來，我們是來支援的，這邊可不是我們的管轄範圍，出事很難全身而退的。」樓瀞凜看虞夏整個就是想直接強行突破的樣子，緊張到忍不住拉了下對方的衣角好方便阻止他。

「我比妳清楚得多好嗎？還不需要由下屬來提醒。」伸手拍掉那隻有些僭越的手，看到瀞凜皺眉擔心的樣子，虞夏又捏了下他家愛操心下屬的臉頰。幸好這裡是記者們的視線死角，不然剛才那個被虞夏瞪到直發抖的傢伙可能會基於報復心理將這個畫面描述成年輕情侶員警在出勤時公然調情。

接著就是千篇一律的某人大發飆，完全顯露出人類的嗜血殘暴天性等等。

談判持續進行，卻也明顯的陷入僵局。

時間過了很久。

約兩個小時後，銀行內傳來兩聲槍響。

就在許多人還擔心人質安危時，傳來的卻是兩名搶匪飲彈自盡的消息。這一次虞夏卻一反常態，沒有硬是介入調查，而是轉身向自己的組員宣布支援結束。

那時正好是五點整。


結束支援、離開現場時正逢下班時間，為避免車潮，虞夏走的是不同於來時的路——樓瀞凜原本是這麼想的，但當車停在某個小夜市附近時，她才發現自己對上司的了解似乎並沒有她以為的多。

「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轉換心情。」下了車，虞夏沒多加思考便如此回答，「剛才那種狀況並不是我們的錯。裡面那兩個搶匪或許本就是因為走投無路才選擇做這種蠢事，卻又害怕承擔刑罰，害怕牽連家人，所以才選擇自我了斷。過多的警力的確是造成他們如此選擇的原因之一，但我們是奉命行事，也是為了確保更多人的安全⋯⋯所以，不要自責了。」

樓瀞凜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地聽、默默地跟在虞夏後面。然後，心裡默默地想，前面那人真的很關心自己隊裡的組員，就連自己小小的情緒變化都看在眼底。

儘管事實是——有兩個戀愛神經遲鈍的傢伙正努力將自己過度在乎彼此的表現合法化而已。

雖然夜市很小，但或許因為是假日的關係，人還是很多。

「有想吃的還玩的嗎？」虞夏不經意地問道，正想說怎麼一直沒聽到背後人的回答時，右手卻冷不防被人抓住。

「老大，你走慢一點好不好？我腿很短走不快。」

「⋯⋯我覺得這麼做比較可以解決根本問題。」虞夏說著，緊緊握住瀞凜的手，「嘖，怎麼這麼冰啊？」

忽然被牽住手的害臊很快便消退，「囉嗦，我末梢血液循環不佳四肢冰冷你有意見嗎？」

但鬥嘴似乎並不打算結束。

*
事後。

某兩個娃娃臉渾然不知自己已被夜市射氣球和套圈圈攤販列為黑名單之中，還高高興興的牽著手抱著好幾隻大玩偶回家。

警局裡一群人還等著他們老大回來開檢討會議，卻苦苦等不到人，只好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把早已變得冰冷的炸物吃完。


那天其實是二月十四日。

（完）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www
雖然這篇滿混亂的，還是請各位收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