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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夏】昨日的今朝
03.錯誤
時間已經走過許多，多到他無法一一去細數、回想。
說好的約定呢？飄散在空氣中的誓言、散了嗎？
張開赭紅雙眼，一開始看見的是迷濛的藍天，就好像上了一層霧一般，什麼都看不清楚...
過了一瞬，冰炎才意識到是自己眼中不斷溢出的液體。
抹去、稍微粗魯的，但是他卻發現那是怎麼也停不了的...哀慟。
「嘖。」索性也不抹了，反正四下無人，他復而躺下，柔柔的青草搔著他的臉頰，很麻很癢、卻又像是那雙比他溫暖上許多的手。
『又受傷了？就跟你說不要貿然衝去你就不聽。』那笑容如一，眉眼間卻顯露出對他的擔心，一雙溫熱的手撫上他正在冒出血珠的雙頰，輕柔的、讓他微瞇起眼睛。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精靈活過太長的時間，他們必須選擇遺忘，即使自己只有一半的精靈血統、亦然。
永生的一半、仍是永生。
時間在自己身上停駐了、靜止了，他的容貌定型在許久以前就不曾改變，只有每天的日出日落，在提醒著他時間還在走。
但他靜止了、別人沒有。
四周的位置，一個一個謝幕了、散場了，那拉開的鮮紅色布幕又緩緩地關上了，他看著、卻無法無動於衷。
每一次的閉幕，都讓他不捨。
直到那雙紫眸閉上那一瞬間，他除了不捨、是撕心裂肺的心痛。
忘記有沒有哭了，他只記得那時候的時間、讓他靜止了，只是外邊的時間依舊在走，天亮天黑、日昇日落，他像是個無事人，和外界完全隔絕了，窗外的世界已經不是他的了。
不再是了。
世界，已經分成了兩邊。
時間、和他自己。
用力閉上眼睛，一股煩躁感由心而生，火辣辣的、像是要把他吞噬的火舌，燒灼他每一寸肌膚，讓他難耐。
而四周的大氣精靈們卻也彷彿知道他的異狀，不怎麼敢靠近。
火焰在蔓延，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卻又有幾個字眼逐漸浮上。
－－錯誤。
錯了，他們之間，是不是打從他一開始和他並肩而行、就是錯誤？
明明都知道，明明知道他是人類、明明知道他僅僅佔有那短短一百年、明明知道他的一輩子是這麼短促，那為什麼、當初還要這般、鑄下荒唐的錯誤？
如果知道自己會如此不安眠、會如此哀傷，那是否當初自會選擇離開，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呢？
那雙紅眸用力睜開。
一開眼，是與方才無異的藍天，蔚藍的、令人心慌。
「哈...」一抹輕笑從他的嘴中溢出，但那富含的情緒太雜、太諷刺，那勾起的嘴角也像是在自嘲，淚水已經停止、但他寧願自己大聲哭出來「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像是被誰放了大，傳遍整個白園，那一聲聲的笑聲是如此聲嘶力竭、如此痛徹心扉，令所有大氣精靈都浮了出來，但是就是不敢靠近，那個他們一直喜愛的、高傲純白的混血精靈。
「哈哈...哈...」掩住雙眼，笑聲仍未歇，但那令人心痛的聲音已然轉小，躺在地上的人難得的顫抖起來，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原來啊原來，這不是很諷刺嗎？
正確的選擇、是什麼？
是什麼？是遠離他嗎？不再搭理他、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直到分道揚鑣？
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因為那雙眼睛太過美麗，他早已無可自拔。
那正確、是什麼？是攜手跟他走下去、發誓永遠愛他，直到走到終點？
這樣、不就是他所做過的嗎？
但這又是那麼疼痛、痛到他彷彿不存在這個世界裡了，他從這個世界脫離了，隨著那雙美麗的紫色眼眸而去了。
那到底、正確答案是什麼？
答案是、沒有。
沒有正確答案的，颯彌亞啊颯彌亞，在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沉淪了啊。
並且即便強悍如他、亦翻不出身。
那泥淖啊、太令人心醉，沉醉其中時是那般艷麗，然而清醒時，才發現那是多麼荒謬。
卻逃不了了。
放棄吧，擺脫不了了，夢魘是不會消失的、自從那雙紫眸消失在生命之後。
你們打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但你卻無法希望它消失的錯誤。
這樣的自己，是否也是個錯誤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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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3-3-8 21:1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