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子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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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特傳】-蕩然無存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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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樓主| 發表於 2023-11-19 22:35:45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子燕 於 2023-11-21 20:17 編輯

第二十三章。

手指按下了鍵盤號碼,短暫的嘟嘟聲等待,直至電話那頭被接起。

「我有些事想告訴你。」

「......」

「或許"他"是可以讓我們找到褚學弟的線索。」

「......」

「抱歉,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只是我答應了不能說太多。」縱使保守秘密或是破壞約定這兩個選項始終在內心徘徊不定,可依然做出了行動。

只因那場治療使他改變了原本獨自一人調查的打算。

「"加法爾"真的只是個"加法爾"嗎?」他在想那人曾自稱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只是那種種的行為、游刃有餘的平靜、帶有目的的接近說服,讓他對加法爾的身分越加的疑心。

那人口中所說的有幾句話到底是真是假呢?

「......」

「不論是他還是那名女子,我想可以先從歷年學生資料庫或董事那邊查找看看。」他這麼說,畢竟要判斷一個人有無說謊,只要根據言詞中的特點尋找證據,若是特點與說的不一樣的話,就能查證是真話還是謊言。

那麼"加法爾"到底是"真"還是"假"呢?"希貝爾"又是個怎樣的人物?

「......」

手機間的聯絡還在繼續,他的視線便往抬起的手掌看去,想起了那時感受到的空虛感,在洞穴裡兩手交握而偷偷在對方身上設下的追蹤術法,還有那時在水中所看到的那抹圖騰。

『加法爾到底是誰?你又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被隱藏的真相,是否能在時限之前找出來呢?

~~~~~~~~~~~~~~~~~~~~~~

阿斯利安的左眼突然看得見了,這使所有知道的人都感到意外,畢竟阿斯利安的左眼可是在當年被判定為無法痊癒,但在有一天戴洛突然將阿斯利安帶到了醫療班後,經過人員好幾次的測試與檢查,這消息才完全被證實。

醫療班的人不斷的追問著戴洛或是阿斯利安是誰治療好的?對方又是用何種辦法?

「能將你的左眼完全醫治好到底是什麼人,竟會有這種能力能夠完全治癒被黑暗氣息傷害的地方?」

對於這種受到黑暗氣息汙染的傷,醫療班的人員在當年都沒能有辦法治療好,最終只能以失敗告終,抱留遺憾。

而在面對眾人的問題,兄弟倆都不便說太多,只是以"朋友"的幫助才得以復原的來當作藉口。

那天一直在岸邊等待著結果的戴洛,在看著從水面浮出昏睡過去的阿斯利安後,那是驚得戴洛快速的跑過去將阿斯利安撈起來。

「阿利!?阿利!?」戴洛擔心的呼喚昏睡的阿斯利安,並且查看著有哪裡受傷或不對勁。

然而在戴洛還在緊張阿斯利安的狀況時,他又聽到了一道出水聲。

那是也已經昏睡過去的加法爾,他被一條套在手腕上的金線給拉出了水面,頭髮散亂的遮住臉趴在了沿岸上。

而在戴洛還沒完全出聲,一抹身影隨之在戴洛的視線中顯現了出來,擋住了加法爾的身影,是名披戴著白色斗縫的人,戴洛馬上就意識到了這個人大概就是希貝爾了,不過因為始終背對著他,所以他到最後也沒能看到對方的長相如何。

戴洛看著背對他的希貝爾蹲了下來,似乎也跟他一樣是在查看加法爾的狀況。

「那個...加法爾還好嗎?」並不知道剛才在水下自己的弟弟和加法爾到底經歷了什麼,他搞不懂一場治療怎麼兩個人都昏過去了。

對於戴洛的問話,希貝爾沉默的沒有馬上回應,就像是不太想理會戴洛的問題,等過了很久,就在戴洛覺得尷尬的時候,希貝爾這時才出聲。

「顧好你弟弟就行了,至於他不用你擔心。」希貝爾並沒有轉頭,而是在確認好加法爾的身體後,保持同個姿勢的從懷裡拿出了件黑色披風蓋在了加法爾頭上遮掩住了臉上的咒文,這下子更讓人看不到加法爾現在的狀況。

「阿利...我弟他?」雖然戴洛現在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他知道不是個好時機,也猜得到對方應該不會想回答他。

「只是睡著了晚點或是明天就會醒來,到那時他的左眼如何自己看就會知道了。」對於阿斯利安的治療狀況,希貝爾很明顯就是不想多做解釋。

「那...」戴洛還想在說什麼,不過被希貝爾直接打斷。

「你若是信不過我與他,想要再去給誰檢查隨便你,就是今天的事"最好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你們兄弟最好不要引起無謂的吵鬧麻煩。」希貝爾言下之意就是叫戴洛好好閉上嘴,不然到時一堆人衝上來將加法爾圍住詢問,嫌煩的人的就是她。

可希貝爾是說"最好不要",並沒說"絕對不準",也就是說她早就知道了阿斯利安和戴洛大概會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可她沒有特意警告只因為是那個人放任允許的。

「我知道了...謝謝。」戴洛還是沒能再多說什麼,就唯有將這句謝謝說出來。

希貝爾對於自己的回應是多麼的冷漠,卻並未讓戴洛感到有任何不愉快,相反的,戴洛反而很感謝這兩個人給他弟弟左眼再次看見的機會。

即使現在還不知曉阿斯利安的左眼是否真能看得見,但有這一份幫他弟弟的心意就已經值得感謝了。

而戴洛的這句謝謝讓希貝爾背對的身子微微的頓了一下,好似是想轉身看向身後,可卻也只限於那一下下而已。

「這聲道謝,還是等你弟弟醒來在說吧......」 希貝爾眨了一下眼楮,此刻望著加法爾的視線裡,卻也參雜了一絲絲其他的情緒。

然後的最後,希貝爾就先行一步帶著加法爾從戴洛的面前傳送離開了洞穴。

直到隔天早上阿斯利安再次醒了過來,便是現在的情景。

勞煩了月見和其他藍袍檢查了好幾次,完全確認了阿斯利安的眼睛已經完好沒有任何問題了,戴洛懸著的一顆心這才安心地放下,可相反的阿斯利安的表情卻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對於剛才其他人問得那些問題阿斯利安和戴洛也擺明了不說出口,但是有些藍袍又豈會放棄得到這種能完全根治黑暗氣息的治癒方式呢,便又想盡辦法的套話,然後直到提爾的出來這才將那些不守崗位的兔崽子們抓回去後回歸平靜。

阿斯利安眼見又恢復到了一開始的三人,這才開口詢問。

「月見,我就想問你關於我左眼的事,當年是真的一點恢復的可能也沒有嗎?」多年單獨的目視已成了習慣,而現在卻因為加法爾這個意外的因素出現,阿斯利安本該高興地才對,可卻因為陷在重重謎團當中,使他沒有多餘心情去高興左眼恢復的事。

「能不能恢復我只能說不確定,你的左眼當年受損太嚴重無法完全被淨化,醫療班所能想到的辦法也都已經嘗試過了,最多也只能為你將黑暗氣息消除。」想著當年阿斯利安在遭受安地爾的偷襲被送來醫療班的那時,左眼的傷勢幾乎已經被黑暗氣息侵蝕殆盡,最後是幾個藍袍極力壓制這才沒有讓其惡化擴散開,只是左眼就只能...

「是嗎...」就連醫療班都沒能做到的事,"那個人"又到底是怎麼放心地相信"交換"這種治療方式呢?

「其實在這幾年裡我也對當年沒能治好你左眼的事感到遺憾,那段時間本想著等你狀態恢復好後,就再來試試看其他辦法的,但你本人卻不把一顆眼睛看不到的事放在心上,反倒是你哥還比較積極,三不五時就會來找我討論。」月見莞爾一笑的說,在話語裡還有些許對阿斯利安不積極的挪揄。

「我只不過想醫療班那麼忙,倒也不必為了我耗時間罷了,反正該有的就會有,沒了就沒了,根本不用去太過在乎。」阿斯利安嘆息似的苦笑了一下。

「你啊,真不知該說你是看得開還是隨便,可不論如何還是恭喜你恢復了,阿利。你哥也總算能放下心來了。」月見說著頷首微笑地將目光也轉向了戴洛那裡。

對於月見的恭喜,阿斯利安只是禮貌的回了一聲謝謝而已,殊不知他的心思早就飄到了另一處。

『不知道如何了?』

~~~~~~~~~~~~~~~~~~~~~~~

閉上眼睛之後,是無數的夢魘、揮之不盡的悔恨,越是陷入深就越是瘋狂,總想著若是能回到當初就好,可明白有很多事情就算時間能再重來一遍,但以當時自己的心智和閱歷,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避免不了同樣的結果。

後悔曾經無力地阻止,換來現在無悔的改變,或許只是想抵銷內心那股罪惡感來讓自己好受,只是想在離開之前看到大家都能好好的。

將故事的齒輪倒回那年,他依稀還記得那年在鬼王塚發生的所有事,雖然有些遲,可現在他終於可以放下對阿斯利安的愧疚了。

『如果能終結...』

在那遙不可及的天空中自由晃蕩,毫無拘束......

若是能等到那天的來臨,大概那個時候也能原諒自己了吧。


他在一片混亂的夢境中醒來。

睜開眼睛的那刻,他只能模糊地看到天花板上橘色模糊的光暈 ,混雜的記憶使他還一時沒能分得清現在是夢境還是現實。

隨後視線逐漸的凝聚起來,鼻腔裡充滿著熟悉的中草藥氣味、身下柔軟的被褥、胸口隱隱作痛的悶痛感而使呼吸有些急促、悶熱卻又感到發寒的身體都告訴了他現在的狀況。

他正在自己的臥室裡躺著。

『我這次又睡了多久?』


這個問題才剛冒出來,便感覺到有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額頭,這時他才發現原來他旁邊還有其他人在,於是他轉頭朝右方看去,在模糊的視線中他什麼都看不清楚,卻還是能看到一抹散發著微弱光芒的金色。

所以他下意識就認為是希貝爾,畢竟也只有希貝爾才會出現在他的臥室裡。

「希爾?」他的嗓音裡帶著睡意未消的微啞低聲喚著在他床邊的"希貝爾"。

但在下一秒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希貝爾現在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才對。

「妳不是應該去...」他的問題還沒問就先被門外一陣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叩叩!!!

***************

當冰炎站在加法爾的房間門外並敲響門時,銳利的眼神簡直要把門看穿似的。

『或許"他"是可以讓我們找到褚學弟的線索。』阿斯利安電話裡的那句話迴盪在他的耳邊。

雖然早就知道加法爾不會是所看到的那麼簡單,但當阿斯利安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冰炎是沒想到加法爾竟會與他們所在找的人有所關聯。

想要知道的問題層層加疊下來,冰炎是覺得自己的確是該走一趟無殿問一些事,但在此之前他不想因為所謂的懷疑而胡亂行動,至少得找到確實的證據,畢竟他無法保證無殿是否會如實告訴他想要的答案,他的師父-傘,也不會因為自己是他的徒弟而隨意吐露的。

雖然在電話裡阿斯利安沒能說太多出來,但至少也有些方向可以尋查,於是冰炎決定主動來到了加法爾這裡,根據所了解的,加法爾在治療好阿斯利安的左眼後,就被希貝爾先行帶離開回到了黑館,從昨天到今天現在誰也沒見過那兩人過。

當知道這些消息的時候冰炎才剛從"那個地方"回來沒多久,可他還沒打算要將這些事告訴"那兩人",畢竟現在他們需要的不是可有可無的猜測,而是實際的掌握。

就在這短暫幾秒的等待,門從裡面被打開來了,但出現的卻是一張令冰炎也想不到的面孔。

「亞殿下,是您啊?」

「賽塔,你怎麼會在這裡?」

對於來應門的是賽塔而不是想像中的加法爾或是另一個他沒見過的女子,而使冰炎眼底劃過一絲驚訝。

「加法爾的身體不太舒服,與他在一起的那位小姐因為有事要外出於是拜託我來照顧他。」賽塔神情平靜,從容一笑的開口說。

「他還好嗎?有去給醫療班看過嗎?」冰炎雖然是懷疑著加法爾的身分,但畢竟他都找上門來了,多少還是得出聲關心詢問狀況才行。

「是還有點發著燒,剛"睡下沒多久",但也不用擔心,沒有嚴重到得找醫療班的地步,很快就會好起來了。話說亞殿下來找加法爾有什麼事嗎?」賽塔說。

「我本來有點公事想找他,不過我還是等他好一點在來說。可以的話能讓我進去看一下他的狀況嗎,我知道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太好,或許我多少能緩解他的不適?」視線稍微越過賽塔,冰炎朝賽塔身後望去,裡面的光調是偏向暗沉但能還是能看得清楚物體的輪廓,就算沒機會跟加法爾說話,但冰炎想至少能從加法爾的房間裡看到什麼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可能不行,加法爾的睡眠品質似乎不太好,一點動靜就會醒過來,剛才也好不容易才讓他睡下的。睡眠是最有效的良藥,為了讓她趕快好,可能要請您日後再來了。」

眼底的遺憾一閃而逝,但冰炎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強求的話,畢竟賽塔好歹也是長輩,不好這麼當面質疑或硬闖進去。

那這樣子看來,他只能先另尋其他地方去調查了。

「等他醒後我會將您來過的事告訴他的,如若可以的話,我建議您可以先去休息一下,看您的臉色又是許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吧。」

似乎是被說中了,冰炎的眼神閃動,抿了抿唇瓣。

「賽塔,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你也知道的,我就不多說什麼。」冰炎的確這段時間都沒能好好睡個覺,在賽塔之前也有多少人勸他休息一下,若照以往他都會多少聽進去,但這次機會就在眼前,他不想再像以往那樣好不容易尋得一絲那人的痕跡,卻每次撲了場空,最後只能落得滿腔的失落感。

那種感覺對他來說既煩躁又不甘,使他恨不得立馬找到人壓在地上揍一頓來解他這多年來的怨氣。

「就是因為知道才更該跟您說才行,有時太過急的話反而會使視線忽略重要的東西,心平靜下來,順著自己的感覺走,你真正想要的或許就會找到了。」賽塔凝望著冰炎的視線裡,好像看到了冰炎冷沉著的一張臉閃過一絲黯淡的神情,但眉宇间擠出的一絲堅毅,使那抹黯淡就如幻覺般看錯。

「你的話我明白,明天我會再來一趟的,希望那個時候他好一點了。」

~~~~~~~~~~~~~~~~~~~~~~
待冰炎走離開後,賽塔關上門轉身便瞧見剛才被他說"發著燒睡著的病人",正半坐著靠在床頭上。

「您現在感覺如何?了」走回去他的床邊的賽塔,歪下腰去將床頭燈調亮一點。

「賽塔...」他戴上了眼鏡,"單"獨望著賽塔的視線裡是滿滿的疑惑。

「你怎麼會在這裡?」還著實讓他在心裡嚇了一跳。

他是知道賽塔是宿舍管理人,每一間宿舍只要有一點點的不對勁,不論是誰的房間都是可以來去自如的,可他認為自己應該沒有發出什麼動靜來,不至於讓賽塔跑來這裡嚇到了他"脆弱的心靈"。

「您剛才應該也有聽到我與亞殿下的對話,是您身旁的孩子拜託我來的。」

「希爾"拜託"你來的?」

「是啊,是昨天夜晚的時候,她來到肯爾塔告訴了我您的情況,並詢問我是否能代替照顧您一段時間。」

原先在付出交換的代價後,他的身體必定會變得更加衰弱,照理來說希貝爾是不會在這時離開他的身邊的,卻因為這幾日臨近滿月的時間,在經過阿斯利安的這件事後,時間上變得更加緊迫,而且也不確定"他"什麼時候才會醒,可她又必須得前往花谷採取藥水的材料,鑒於她得取捨一方,又得顧及一方,於是最後她做了件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舉動-尋求賽塔的幫忙。

『能否多照看一下他。』

希貝爾就這麼冷著一張臉,有些彆扭的向賽塔開口,那短短幾字可能也經歷過她內心不知幾萬次的煎熬才願意脫口的。

要不是因為要顧及到"他",希貝爾是絕不會輕易求助他人的,而眼下賽塔是最適合的人選,雖說不算完全放心但畢竟是"他"所信任的人,那麼她就姑且嘗試一次吧。

他是知道希貝爾要先離開去取藥的事,而他也在昏迷之前告訴過希貝爾讓她不用管自己就先去,只是希貝爾這次的舉動讓他出乎意料,認識了希貝爾那麼久,希貝爾是什麼性格他還不知道嗎,這次她竟會為了他做出自己"不喜歡"的事來。

或許是因為得知自己在這昏睡的一天裡,阿斯利安的左眼已經被證實恢復正常了,再加上聽到了希貝爾的所做的事,內心的喜悅使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賽塔,麻煩你來照看我了,還因此為了我向學長說謊。」笑容依然掛在嘴角上,眼底的疲憊酸澀使他眨了幾下眼睛,這才重新將視線放回了賽塔這裡。

「哪裡,照顧後輩本就是應該的,您不用為此感到介意,再說我也沒說錯什麼,您的身體的確不舒服需要多休息,您剛醒來應該很渴吧。」賽塔從旁邊的床頭櫃上拿起了早已準備好裝在玻璃杯中的精靈飲料遞了過去。

他的喉嚨的確渴了,於是他伸出手去接,可卻在賽塔鬆手的那刻,他的手指從杯子的側邊滑過,杯內的精靈飲料就這麼無情的全都灑落在他的床上,有那麼一刻他的心底略微一顫,本來掛在嘴角的笑容頓時僵硬住。

他的手有些慌忙的抓起了掉在床上的玻璃杯,只是裡面的液體早已都浸到了棉被裡。

「抱...」他下意識的想要道歉。

「不好意思,是我沒有放好就鬆手了,您等會我再重新拿一杯給您吧。」查覺到他的心思,賽塔先行截住了他的道歉,面對他的無措,賽塔只是輕柔地將他手上的玻璃杯拿開,抽取了衛生紙替他將飛濺到手上的液體擦乾淨,片刻後便將他身下蓋著的棉被收了起來,先暫時了拿了件毯子蓋在他的身上。

「晚點我在替您將棉被拿下去洗,您先暫時將就用一下這件吧。」

聽著對方依然關心著自己的話語,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望著賽塔的視線中,還帶著鏡片輔助的左眼已經注視得很吃力了,原先不戴眼鏡的時候他還能靠輪廓來辨別的,但這一次醒來卻只能看見一片的色塊,是預料中的結果,卻在發生的那刻心裡像是扎了根刺一樣。

本來臉上的繃帶不只是在遮掩詛咒的印記,偶爾他也會偷偷地閉上雙眼練習摸索著,只是等其中一隻眼睛真的看不見的時候,演練和實際是差得那麼多的感覺。     

「賽塔,你覺得我該後悔嗎?」他開口問了一句話,也不是他想要說什麼,只不過就想要聽聽其他人的想法而已。

他的右眼再也不能看見了,或許在其他人看來,拿自己的眼睛去換別人的眼睛復明,這跟替死鬼又有什麼區別,只是他就是得這麼做才行,不管誰否定他的行動,他還是要這麼做。

賽塔這時摸了摸他的頭,使他有些愣住可卻沒有抗拒,或許賽塔天生就有一種魔力,讓人無法拒絕吧。

「做您覺得對的就好,即便心有些動搖但覺得值得的事,無論在別人看來是如何都不重要,只要你自己明白這些選擇的意義就夠了。」

「即使我選擇"死亡"呢。」

「那我相信您一定能將這個選擇走出另一條不同的路來。」

聽到這裡不知怎麼的鼻子微微一酸,他不是迷茫了,一時不知該怎麼走,就只是想要在這種時候聽到這種話吧。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子,風來了就慢慢走,雨來了就靠邊走,打雷了就捂著耳朵走,他就這樣子走了好久好久,他知道前面還有人在等著他,當回頭看得時候,也知道這一路走來自己並不是一個人的,還有人站在他的身後幫助著他。

攥緊的拳頭也讓他更加確定自己接下來的行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湧出的情緒後才重新直視賽塔。

「那你願意明天就帶我去找......」

一月之期,滿月之日將至,踏入黑暗之地,所見之人是否會是機會又或者是在一次的期望落空呢。

~~~~~~~~~~~~

『XXX年  X學期  2年C班在學學生名單。』指尖敲擊鍵盤的聲音,一字字的清脆不急促。

『請輸入尋找人姓名-加法爾。』

血紅色的瞳孔正死死盯著電腦螢幕,直到畫面下一頁的顯示。

『查無此人,請重新確認!』

他不死心的又繼續敲打鍵盤起來。

『查無此人,請重新確認!』

『查無此人,請重新確認!』

『查無...』

直到不知查了幾次後,把鍵盤敲打得啪啪響的手指這才甘願停了下來,盯著屏幕上的那一行字,眉毛幾乎要擰到一處去了,似乎是在思索什麼麻煩問題。

而在思考之中,他便喃喃自語道。

「難道說...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
哈囉,大家好,子燕回來啦,當然這麼久沒來又是因為靈感君這個死小孩又給我離家出走,我這次是半拖半拉才將他拉回來的,不然真的快爆氣了。

所以對於這次的文,我都覺得哪一段都很怪,可又盡力了(趴地

然後說明一下,當阿利和加法爾從水下被撈起來時,衣物是乾的,因為水被改變特質的關係,所以他們兩人並沒有變成落湯雞喔。

最後,希望大家這次看文能幫我多留言一下喔,下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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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樓主| 發表於 2023-11-21 23:15:56 | 顯示全部樓層
果子0A0 發表於 2023-11-21 20:55
來留言了!恭喜燕更文!!!
哇哇哇 終於要爆馬甲了嗎!
(從不知道N集前就一直吵著要爆甲果子XD

是啊,等了23章,總算要把那層馬甲撕開來啦!!!

可能這就是自己寫得文總會覺得怪,跟看別人的飯比較香的原理一樣吧

哼哼,千年心靈雞湯導師可不是當假的~~~
畢竟人在低潮的時候,有時候只要一句話了解的話,就可以讓人重新振作起來,但不保證這個方法每次都有效

就是希貝爾這段讓我思考很久,但就當是希貝爾對自己的一個突破,畢竟他曾決定過要以自己的方式去幫助漾漾,而這個就是一個象徵(剩下請等番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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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樓主| 發表於 2023-11-30 20:48:06 | 顯示全部樓層
acy34055889 發表於 2023-11-30 20:32
加爾法一隻眼睛失明了qwq
紅色眼睛打著電腦尋找加爾法當年是否有上課,感覺很快找出漏洞,然後冰炎直接衝出 ...

雖然失明,但他也終於能原諒當年在鬼王塚的自己了,可以說遺憾卻又慶幸

這點漏洞其實是加法爾故意不去處理的,冰炎是那種謹慎的個性,所以在確認之前是不會冒然行動的,只是想先看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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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樓主| 發表於 2024-1-13 22:13:31 | 顯示全部樓層
小貓咪 發表於 2024-1-12 10:03
看完第十章,真心覺得虫子一族除了少年外,其他都不該存在,難怪特傳現代軸屬於末法時期,因為強的都不知如 ...

重柳青年真的是在這群死腦筋的暴力種族裡面之中最正常的一個,他死了,真的給漾漾一個最大的重創,畢竟重柳是當場死在漾漾的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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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樓主| 發表於 2024-1-16 14:07:50 | 顯示全部樓層
小貓咪 發表於 2024-1-14 12:46
冰仔當老師還真有趣,看完17章後我發現我對冰炎上課觀感變了,原本以為人會暴力上課到底,不得不說某人參長 ...

畢竟都過了七年了,該長大的也該長大,再怎麼蠢也會慢慢的理解一些事

我是想要虐,而且結局都已經想好了,我要來狠狠地刀大家呀~~~

點評

要不要寫兩種結局ww  發表於 2024-2-23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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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樓主| 發表於 2024-2-15 22:59:31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子燕 於 2024-2-16 21:15 編輯

第二十四章。殊那律恩

從黑色通道到達獄界的時候,他又摸了摸额头,額上浮著一層冷汗,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地抹去了。

或許是因為藥效的時間快到了,他開始覺得自己的臉皮一陣陣如同觸電般的抽痛,又混合著刺痛的痛感。

即使先前好好休息了一個晚上,也喝了些精靈飲料提神補充體力,可卻還是抵不了身體消耗的快速,兩條腿如同灌了鉛似沉重,卻還是強撐著不表現出不舒服的樣子。

「我沒事的,賽塔。」他揮了揮手拒絕了賽塔的攙扶,是他自己要來這個地方找人的,既然如此就不能連這點路都要靠人幫忙。

「這裡路不太好走,我怕您沒注意到會摔到的,畢竟您以前初次見到他時就"不小心"摔了一次。」輕輕地伸手扶住了下他不穩的身子後,賽塔就將手放回了原位,大概是不想讓傷到他的自尊心所以沒有強硬的要攙扶,但還是時時注意著他的狀態。

而說起這件黑歷史,他憶起了那時第一次見到殊那律恩所作的誇張反應,儘管不適卻仍然忍不住抿唇一笑

「這不是被嚇到嗎,本來一個學長就已經夠驚人了,同一個空間裡還出現兩張相似度極高的臉,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初次有這樣的反應是很正常的。」那時候他還想著傳說中的黑王樣貌,應該不可能比盜號自家祖先遺體的耶呂鬼王還嚇人。

結果還是不負期望的讓他嚇得整個往後摔。

「我可以理解為您是被他的氣勢給震撼到了。」賽塔嘴角噙著一絲笑,似乎是被他這番話給逗笑。

他輕笑地吐出一口濁氣,伸手到胸前握緊了那枚珠子。

~~~~~~~~~~~~~~~~~~~

跟著賽塔穿過了那些記憶中的場景,壟罩在周圍的毒素與黑暗、像童話故事中在黑夜裡令人覺得陰森恐怖不安的扭曲森林、停在巨石拱門上頭的黑鳥群,如監視器盯著到來者的的紅色眼睛、黑色水晶作為建築象徵的深暗血紅古老神廟。

數隔幾年,再來到這個地方心態與初次大不相同,當初他對這個地方感到發毛,如今再來只有熟悉的平靜感。

而在走到了神廟入口時,那些站在崗位守著神廟的鬼族侍衛在見到他與賽塔的突如到來,卻未有任何問話阻攔的任由他們進入殿中,好似早就知道他們要來,賽塔說過並未將今天要來的事傳信告知,那麼或許是在他們踏入了領域的刹那,神廟深處的那一位就已察覺到了,才會任守衛放他們通行 。

穿過冰冷又黑暗的長廊,又經過了一批鬼族守衛,最後來到神廟的大廳門前,這裡的光線和氣氛已經明顯和外頭不一樣的明亮許多,而他所要見得人就在這扇門後,到這裡他又不自覺地攥緊了珠子。

而後抬手輕輕一推門被推開來,映入視線裡的是在幽冷的殿堂中,那位據說曾是冰牙二王子的鬼王殿下與能毀滅世界的陰影碎片正在悠閒的坐在石椅上面泡茶下象棋,石桌上的火爐放著一只滾燙深灰的陶土茶壺,白色的水蒸氣從壺嘴向上汩汩排出,棋盤旁邊還放著一把瓜子。

如果不是他左眼又惡化了還是鏡片有問題,要不就是他開門的方式不對,以至於看到了堂堂鬼王和陰影在嗑瓜子泡茶下棋這種幻覺。

這畫風不對呀!

他不禁嘴角猛地抽了幾下,額頭三條黑線劃過,後退一步想把門關起來,還是賽塔阻止了。




而後在殊那律恩執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湯後,則將視線投到了站在門口的二人,隨即站起身。

走了兩步後像是想起什麼的,轉頭朝身後跟著他的陰影提醒。

「深,你可別因為自己快輸了,趁我沒注意就偷偷在後面動棋啊。」

「......」對於殊那律恩的提醒,那位陰影沒有說話,面色陰鬱得什麼表情都沒有,然後再沒人看得到的角度下偷偷的將處在棋盤半空中的手指縮回來。

殊那律恩走上前靠近了站在他前頭的賽塔。

「老師,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您會突然到訪此地。」殊那律恩規矩地朝賽塔做了個精靈禮儀。

看起來是沒預料到,要不怎麼還能這麼悠閒泡茶下棋呢。

「繼上回見面已過許久,看你現在狀態安好,恢復了原本的體形,我就放心了。」直視著殊那律恩的視線,賽塔溫和的抬起手輕柔的拍了拍殊那律恩的頭。

「謝謝您的關心,只是力量耗損多了些並不礙事,休息段時間方可恢復,讓您擔心了。」殊那律恩淺淺一笑,那一絲只在熟悉之人面前展露出的輕柔凝結在了眼底。

可就在賽塔將手從殊那律恩的頭上拿開的轉瞬間,殊那律恩眼中的那抹輕柔頓時消散於眼底之中,轉而變冷了幾分的望向了他這裡。

要不是有經驗了,難保這刻他不會被對方那股凌厲的目光震懾到,要不就是吐槽對方這變臉的速度簡直是高手等級。

「身為黑色種族卻沾染滿身的黑與白的詛咒,會讓您帶來我這裡的人,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又是誰呢。」話語中雖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殊那律恩帶著嚴肅審視地的目光,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在主神的指引下,我願為迷失的孩子引導所追尋的方向,尋覓一絲可能的機會。」賽塔朝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著他的開口。

看著這張與冰炎擁有相似的面孔,黑色的長髮、暗紅色的眼睛、蒼白的皮膚配著黑色精靈族的長袍,一如當年所見始終沒變。

「您曾問過我若有一日學長遇到了困難,我是否能幫助他,那時我沒能回答您,而現在我明白了當年您所問的這句話,不論我多麼弱小膽怯,我都會像學長當年幫助我的那樣,毫不猶豫地獻出我的生命和力量去助他一臂之力,過去會,現在會,"未來"依然也會。」說到這裡蒼白的臉龐上,菲薄的唇角微微往上撇。

「時隔七年,好久不見了殊那律恩殿下,我是"褚冥漾"。」不是自稱"加法爾",如今"他"帶著屬於自己真正的名字再次站在殊那律恩的面前,雖然這一面對面前的人來說可能沒什麼,但對他來說可是相隔好幾年。

「果真是你。」

「您早就猜到我是誰了嗎?」他挑了挑眉,對於殊那律恩對此毫不意外的神色,不禁使他開口詢問,他的樣貌在藥水的作用下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雖然只是一層偽裝,至少他也憑著這一點騙過不少人。

「還記得嗎,殊那律恩有精靈血脈。」賽塔優雅的微笑著提醒我,他這才驀然想起被自己突然遺忘的事。

在他一心記得殊那律恩是曾經的冰牙族的首席術師這點時,卻忽視了殊那律恩是能夠與世界溝通、讀取生命的流動語言和思想的精靈,那麼在他踏入這座宮殿的那一剎那,他的偽裝早就都已經被識破了不是嗎。

他怎麼會忘記呢,賽塔和無殿都能一眼就看出來了,堂堂的鬼王又怎會看不出他的偽裝,再加上還有一個足以毀滅世界的兵器陰影碎片,種種跡象在這裡,那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

那剛才殊那律恩還在問他是誰,那到底是在試探還是在逗他呢?殊那律恩真的有必要逗他這麼一個弱小無助的地球人嗎。

而就在他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的一刻,大腦突然暈了一下,身體不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在無意義的問題上繼續浪費時間好了。

「你變得很多。」就在他重新將視線放回殊那律恩的身上時,殊那律恩先開口了。

「老師帶著亞、藥師寺夏碎、你和那名偷潛進入的重柳來到我這裡,從那一年見過你到如今已與初見之時變化許多,不過令我感到意外的還是這名重柳族。」殊那律恩的視線落到了他的胸口處。

感受到了殊那律恩視線注視著這個地方,反正都被看透了,他就直接將那枚掛在脖子裡的紅色珠子取了出來。

殊那律恩:「這幾年來聽聞重柳族傳出,你囚禁了其同胞的靈魂使其無法回歸安息之地,而對你放出了追殺令一事。」

「您相信嗎...」一聽到重柳族對他所捏造的謠言,他頓時湧起了滿腔深沉的厭惡。

「事實的真偽不能單憑幾句話來斷定,信與不信則憑個人所選,現在看來謠言一事的確並非如此。」殊那律恩上前了兩步,握住了他胸前的紅色珠子。

「重柳一族本就固執保守、思想迂腐,黑白兩族一體兩面,各自維持世界平衡,一方的消失便會使另一方崩塌,虧得他們還自稱古老種族的分支,簡單的道理卻不懂,只是不曾想這之中竟會出現另類思想不同之人,種種的行為與其他族人相差甚大。」殊那律恩探究般的盯著握在手上的紅珠,僅是一會兒就好像理解了什麼。

「是我害得他無法回歸安息之地。」他的聲音充滿著無助,眼底夾雜著一層無助,即便努力把背挺直卻還是忍不住垂下雙肩。

他雖不是害死重柳青年的兇手,卻是讓重柳青年直到現在也無法獲得安息的兇手。

「雖說生命的流逝已是常態, 倒是沒想到他會用此種方法強留於世,這珠子的本體是在時間之流才能凝出的結晶,其外貌上像是一般的水晶珠子,卻是受過幾十百年時間所蘊孕而出,因此其中含有時間的力量存在,這東西應該是這重柳族所擁有的。」殊那律恩將珠子重新放回了他的胸前,繼續把話說了下去。

他知道這東西是重柳青年本來拿來打人用的武器,之後卻變為存放自己靈魂的容器,只是沒想來頭是出自於時間之流。

殊那律恩:「靈魂放在這裡面等同於活在了非流動的時間內,藉由作為媒介的硬殼保護之下避免靈魂被抽取或消損碎散,能這樣安排可說是費盡心思。與其說是無法回歸安息之地,倒不如說是他不願離去,思來想去便是為了你吧。」

他何嘗不知道重柳族就是因為他才不願走的,才會在臨死前將自己的靈魂封起來,正因如此他才更覺得對不起重柳族。

「那...您有辦法解開嗎?」他抓緊了珠子,他希望能在自己走了之後,重柳青年能夠去往安息之地長眠。

「能否解開這應該不是你今天讓老師帶你來這裡的目的吧。」殊那律恩並沒有繼續回答他的問題,言下之意就是沒打算出手幫忙這件事,而是讓他說出自己真正的目的為何。

被殊那律恩這麼一說,本來想說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低垂著的眼眸裡遮住了眼底的黯淡複雜,他輕輕的喘息著,覺得胸口上得窒息感沉重,緊攥著珠子的手在一刻後鬆了幾分,脫下了雙手的手套摸向了臉上的繃帶。

卸下了右臉的繃帶,第一次在希貝爾以外的人面前顯露出了纏繞在身上的咒文。

「您能解開我身上的詛咒嗎?」

「你覺得我能?」殊那律恩那一對目光銳利的眼睛盯望著他臉上的咒文,暗紅深邃的瞳孔裡看不出對方正在想什麼。

「至少是有機會的不是嗎,總要...」

「既然如此,那還是先換個地方說吧。」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本來站在他面前的殊那律恩就突然張開了蒼白的手掌貼到了他的額上,他只覺得額上一冷,一陣暈眩襲向意識將他吞沒於深沉的黑暗中。




帶他回過神來時,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場景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從本來明亮的神廟大殿轉變成了一片虛無的黑,看不到任何東西,也摸不到任何實體,殊那律恩也以另一種模樣進入了他的視線中。

銀白色的長髮,身體還發光著,是白色版殊那律恩的精靈型態,以前他都還因為看到了這跟冰炎99.5%相似的模樣,還在吐槽這年頭就連臉都要批價大拍賣了嗎,怎麼大家都長著一副殺人兔的臉。

可到了這裡他發現了自己身上的變化,他可以完全看清楚殊那律恩的樣子,本來抽痛和悶痛的雙重痛感在此時完全感覺不到,沉重的呼吸也變得很順暢,整個身體輕飄飄的,隨之他拾起自己一縷頭髮,並不是褐色而是黑色,僅管他現在看不到自己的臉,心中頓時也有了猜測。

「您怎麼把我帶來了精神世界呢?」

數年前就因為要整理他身上的術法抑制,才會以精神聯繫觀察他靈魂的狀態,而他也是在那時第一次看到殊那律恩的精靈型態。現在殊那律恩又用這副姿態出現,而他現在應該也是以原本的模樣顯出,那是為了什麼才又另外將他帶到了精神世界呢。

「你這副身體太弱了,我不想聽到一半你就昏死過去還要等你醒來,浪費老師將你帶來我這裡的意義,倒不如精神交流比較快,我也比較好做事。」殊那律恩很理所當然的回答他。

......好吧,老大您說的都對,就算這話說得有些毒,有求於人的是他自己,也得欣然接受。

「在這裡說話至少你也能暫時感受不到疼痛。」明明那雙眸子裡不見半點波瀾,可他卻還是從那殊那律恩那冷峻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絲的暖意。

殊那律恩低緩的開口說道:「我答應過亞,若是你們妖師一族無處可去,獄界便是你們能待的地方,在你帶著那名重柳族失蹤後沒多久,亞就來過我這裡,他是認為或許你會來找上我。」

「結果我讓他失望了,非但沒能做到想做得事,害得他人靈力盡失陷入長眠,還將自己搞成要死不活的樣子。」他摸著自己的右臉,話語裡滿是自嘲著自己的失敗,如果當年他將重柳青年帶來殊那律恩這邊的話,或許重柳青年可能還有一絲機會可以活,後面的事可能也不會發生了吧。

「不,他倒是一副巴不得想把你活剝生吞的模樣,看得出來他很生氣。」很可惜殊那律恩一句話直接掐滅了他所以為的冰炎的"失望和難過"。

「我覺得生氣這詞應該不夠形容學長當時的模樣了吧。」來自史前巨獸愛的算帳,還是說他再去偷一次內褲出來天價賣,這樣應該還能多少拖延一下被巨獸追殺,被拽著領口往死裡打,最後直接在土裡安息上天堂見他阿嬤的種種算帳了吧。

殊那律恩索性道:「照亞當初與我所說的,你的確有些有些亂來,雖是情急之下,但就這麼衝動地帶著那名重柳逃走,實在魯莽。」

「可您不是可以看我的記憶嗎?」他輕輕的淺笑著,眉眼間卻流露了一層的傷感,下意識地想要摸胸口上的珠子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現在在精神世界,珠子並不會跟著他一起出現在這裡,手便也又放下。

一個人衝動時,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考慮後果之類的其他問題,這也是那時衝動的他所能想到方法。

「我沒有挖他人傷口的癖好,就算我知道,你也不一定想要從我口中再聽一次,我也曾對你說過,不論結果如何這都是你的選擇,只要你還能秉持自我,不怨不悔,沒有人有資格怪你。」殊那律恩伸出的手指指向了他的胸口。

「但你得知道這世上並不存在所謂的『正確/錯誤選擇』,也沒有所謂的『應該/不應該』,沒有人會知道選擇其它的會發生什麼,所能做得就是當下沒有遺憾、最好不後悔的選擇。」

「即便我去殺了那群重柳族您也無話可說嗎?」淺笑的面容之中,多了幾分對於殊那律恩的試探。

殊那律恩道:「那你大概就會被宰了。」

對方這麼直白的一句話讓他有些怔住,片刻後便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知道在一個堂堂的大鬼王面前笑出來很怪,可是他就是笑了。

「那我可要為了不被宰了而努力憋住不去找重柳族算帳呢。」他的眼角彎了彎,往兩側上揚的嘴角掩蓋了他心中的苦澀。

本來這世上就沒有真正的對或錯,這東西只不過是人心的投影罷了,有的只有不斷的選擇,所以他從未認為自己現在所做得事是對還是錯,他要的只是沒有遺憾的結果。

就算真的會被冰炎他們宰了,那也只能算他活該了,如果他還能撐到那個時候的話。

殊那律恩深沉的眼底看著他,大抵是聽到了他內心所想的,沒說幾句勸解的話,他只覺得說再多都是無用的,就只是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不在朝這個話題說下去。

「說說你身上的咒文吧,我大致是明白了你的狀況了,我的確曾在時族的友人口中聽聞過此術,以咒為中心,以血為啟動殺咒的媒介,被烙下咒之人生命的時間被剝奪不可回復,隨著身體的知覺慢慢消失,肉體如同被啃噬的劇痛,都會讓其生不如死直至生命終了之時,此咒能解卻非輕易能解。」

「是因為我無法對施咒者下手也無法讓其解開吧?」他語調平緩地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情況。

只見殊那律恩搖頭繼續說:「這種施術的使用權在時間種族之中是能夠轉移給他人的,就算你殺死了施術者,不難保證能夠在這之前對方就會將咒的繼承權轉移給其他同族,而也為了避免被中咒者會將咒轉移,因此時間種族在咒中增設了一條反噬的禁咒,使觸碰禁咒之人重傷,是絕心要將中咒者的所有活路給封死的死咒,再加上這是針對你的體質所下實在過於棘手,即便我出手能解開咒的可能性也無法保證。」

「就算咒能解開,我還能活下去嗎.....」問到這裡,他語氣裡卻已經沒有任何疑惑了。

詛咒無法解開他必死無疑。

詛咒解開了...被剝奪的生命時間無法再復回,那被摧殘的身體還能再有多少的時間撐著呢。

「可能也不可能。」

一句兩面的回答,終於將他內心那最後一絲的可能滅熄。

他乍然覺得又很想笑,明明在過去的數年裡已經不抱有過多的期待,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在聽到這個結果時卻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失落感。

他將「活」得機會寄託在殊那律恩身上,卻從未打消過「死」的念頭,並非是他不信殊那律恩,只是因為他曾經對冰炎說過一句話。

『學長你不是神』,冰炎再怎麼強大終究只是一名大他一歲的高中生,儘管冰炎所繼承的血脈和該擔任的責任是多麼重大,都不是那個年紀的高中生該承受的事,所以他並不想把自己所有的妄想硬是強加在殊那律恩的身上,鬼王再如何強大也終究不是神。

但人總要有個嘗試,儘管最後還是沒成功,至少比什麼事都不做來得好,也能抬頭挺胸的告訴他人自己也曾為了活下去而努力過。

所以才會失落不是嗎。

「是嗎,那還真是遺憾啊。」只見他神情平淡的輕笑著說出這話,彷彿是在感嘆別人而不是自己。

「你不需要憋著自己的情緒,你可以不後悔,但沒說你不能哭,我雖做不到像老師那樣的安慰,至少你在這裡是能盡情哭的,儘管你哭得多難看我也不會說什麼。」他過於平淡的反應被殊那律恩看在眼裡,話語中的『遺憾』兩字卻使人感受到一絲惆悵。

「沒什麼,反正我本來對於這件事也有個底,只是想要最後從您這裡獲得一個確定。人類的一生很短,本來就少有圓滿的時候,與其哭泣倒不如去做更有意義的事。」明知是沒意義的事,卻還是執著很久,忍不住期盼。

殊那律恩是一貫地冷靜,淡淡地說:「太久了,無法回歸於光明的我早已麻木,可你還年輕,不該抹殺自己行使情緒的權利。」

「我已經24歲了,早就不是當年16歲的自己,以前我膽小懦弱保護不了其他人,現在我還是很弱但至少也要保護到人,如您所說沒有什麼後不後悔,如果當年有更好的方法我當然會選擇那條,可就是沒想到才會有今天的我,我不是在埋怨,就是覺得有些可惜罷了。」他看著自己空白的掌心,手指輕輕的收攏了五指,彷彿想要抓住什麼,但終究抓了個空。

殊那律恩還有更多的時間,而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我倒不覺得,白色與黑色的詛咒在你體內相生相剋,看似危險致命卻反倒形成了一種不穩固卻又穩固的平衡,減緩殺咒的侵蝕使你還能度過這麼多年,能想到用這種"以毒攻毒"的方式,這就代表你並非無用之人。」突然半空中浮現出了幾道白色與黑色的法陣,出現在他與殊那律恩的中間。

這幾道法陣非常紊亂,斷斷續續的連在一起,看似相容,實際相斥,這就是目前他體內詛咒的情況。

他垂下了頭,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沒您想得這麼厲害,這個方法是我的救命恩人告訴我的,如果沒有她,我根本想不到這種方法。」說著,他伸手去觸碰,卻在觸碰的那一刻陣法就消失了。

「你不需要妄自菲薄,要能控制好也是需要極大的意志力的,在當年我的確會認為你無法做到,但現在我是相信你可以的。」殊那律恩走上前,將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在平淡的語氣裡,句句都是給他的安慰和鼓勵。

靈芝草、賽塔、殊那律恩,明明那麼多人都相信著他,他卻反倒矛盾起來,他們的信任給了他走下去的鼓勵,有時卻又會讓他莫名不安焦慮起來,就怕辜負了他們這句相信,被不安支配的感覺使他討厭卻驅散不掉,或許是他骨子裡的不自信,也有可能是體內的黑暗面還在試圖的喚醒他身為黑暗種族的天性與復仇心。

可即便這樣他卻還是矛盾般地度過七年,也或許他會被這股矛盾搞瘋,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然後就真的會死在紅眼殺人兔的兔手下了吧。

他深吸一口氣,嚥下了內心翻滾的情緒。

「那您能幫我把身體和臉上的這層咒文消除或是隱藏起來嗎?」這層咒文是他所犯下的罪證,可至少他並不想再離去前的最後一刻,還頂著這身的"醜"樣見他們,就像安因身上的鬼王印記被隱藏起來那樣。

「關於這個我是可以,也能暫時壓制住你身體惡化的速度,緩和殺咒發作時所產生的痛苦,使你身體的負擔不那麼沉重。」

看來殊那律恩大概也知道他用言靈對自己設下的黑色詛咒,已經快無法完全鎮壓住重柳族的詛咒了。

「但你可以付出什麼?」可就在下一句,殊那律恩問出了這個問題。

「?」

「之前是看在亞的身上,所以我不計較並且向你道出能讓你的族人來我這裡避難的事,雖說妖師族長並沒有這個打算,但答應的事就是答應,我不會因為亞那的事,對你們妖師一族就有所隔應,只是這次你是以自己的意思來找我幫助,那你就得自己付出相對應的條件,讓我判定條件是否值得我答應。」殊那律恩的視線變得銳利而明亮。

若是今天換作冰炎還是賽塔的話,殊那律恩就會直接出手幫忙,但今天站在他前方的只是一名人類妖師,那麼意義上就會不一樣,殊那律恩也並非是要他付出什麼,他只不過想看看面前的這個孩子的決心到哪裡。

短暫的沉默裡他緩緩地低下頭,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

對於殊那律恩來說怎樣才算條件呢,而且也要是他自己能力所能及的事,殊那律恩活得這麼久,一定也看過許多的稀奇古怪的事物,他不覺得自己能想到的殊那律恩就會想要,也總不能要他在這裡當工讀生掃地送茶還人情吧。

那現在一無所處,拖著一身病的自己還有什麼是可以給出去的?

他抬起頭,目光再次落在殊那律恩的身上,白得發光的殊那律恩在這片黑暗裡顯得亮眼,形成了一種對比,可就是在這麼一個對比之下,曾身為冰牙二王子的精靈術士卻已經不能再回到白色世界裡,不能再去見血親,只能將那些回憶一次次的翻出來回味直至淡忘為止。

那個時候的殊那律恩在接受這一事實時,應該有過難過、哭、失落這些情緒,儘管這樣卻還是活下去。

如果還能再看到一次那些美好的事物,在這段漫長麻木的歲月,抬頭望著一片黑夜的世界裡,會不會就沒有那麼難熬了。

良久,他掠過了一絲笑。

「那在"我"的意識還在的一天,我便是您看著世界的管道之一,"我"將會為您所用。」烏黑的眼珠裡幽幽地泛著波光,給出了承諾,儘管時間已不多,但只要他還活著,他就會將自己所知道、接觸、看到的傳給殊那律恩。

殊那律恩的眼裡閃過一絲波瀾,似乎對於他這樣的回答感到微微的意外。

「您給了妖師一族一個承諾,我無所回報,那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成為您與白色世界連繫的其中一條線。」或許這樣做很多餘,對於殊那律恩來說應該還會有更好的方法去了解白色世界的狀況。

殊那律恩慢條斯理的說著話:「你應該還有很多事想去做,又何必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我這裡呢?」

「我該做的是一回事,該付出的也是一回事,這兩者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反正都是來自於"我"想這麼做,就是不知道您願不願接受這項條件。」他的雙眼定定地看著殊那律恩,這次換他等著殊那律恩給他的回覆。

「看來你在外這幾年,的確變得很多啊。」殊那律恩的眉頭微動著,對著他的視線裡滿是深沉,第二次地說出了他變很多的這句話。

他是不知道殊那律恩在想什麼,但他也無權去干涉對方的思想,畢竟有求於人的是自己。

「因為我就是為了改變才來這裡的。」這也是讓賽塔帶他來這的起始點。

「深。」殊那律恩低沉醇厚的嗓音突然呼喚起了在這空間裡的第"三"人。

陰影也就突然從一片黑暗中走出來闖進他的視線裡,不知道已經聽他們的對話多久了。

陰影的面色依然陰鬱,沒有表情,一身黑漆漆的衣服與白色版的殊那律恩站在一起。

深的聲音沒有起伏,像是藏了冰一樣地說道:「同為黑暗的一脈,陰影的力量能夠進一步壓制重柳族的殺咒,可也不能承接太多,不然會失了原先克制的平衡。」

就像殊那律恩一樣,深為了不讓他死亡,而使用陰影的力量使殊那律恩轉變體質成為現在的黑王,而他接了陰影的力量,則為了再多活那一段時間。

殊那律恩的眼神淡漠,神情是麻木的,此時此刻他只覺得面前的人與千年前的自己有一絲的相似。

「重柳族雖然厭惡妖師一族,"針對你的軀體所下的詛咒卻並未危害到靈魂",待會會讓你先甦醒過來,整個過程對你來說可能會有些難熬。」

「那就拜託你們了。」他點頭的微笑著,慢慢的場景再次改變。

~~~~~~~~~~~~~~~~~~~~~~~~~~~~~~~~~~~~~~~~~~~~~~~~~~

「我沒查到這個人,也找到了些當年同班級的人詢問過,他們的印象裡並沒有這個人。」

「若是人不記得還不會奇怪,畢竟那麼多年,但學校的資料會不記得嗎?」

「從學院入學之後沒有讀完是不能隨便休學或退學的,他說過並未辦理過任何退休學的手續,卻也沒能再回來學院就讀,說是意外身體傷得嚴重,為了
治好身體踏上旅程,我仔細想想覺得太多巧合了,太多疑問了。」

「如果他的背景是假的,連帶加法爾這個名字也是假的,那麼他是誰。」

兩人短暫的沉默,直到其中一人說出了藏在內心的猜測。

「你知道嗎,我曾經有過一絲他就是褚學弟的想法,但怎麼可能呢,明明臉、性格、氣質都與褚學弟完全不一樣,但就是在談話的時候,總讓我產生這一絲絲的錯覺。」說著,他扶著額頭無奈地笑著。

「錯覺嗎......」而他則皺著眉頭,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只希望這錯覺真的能夠幫他們追尋到那抹身影。

~~~~~~~~~~~~~~
哈囉大家好,子燕回來了,我知道我這次又拖太久了,我也覺得很無奈,明明想到要怎麼寫,卻不知道怎麼表達出來,就又拖又拖的(扶額

現在只希望能趕快把這篇故事趕快完結了,不然越來越沒有動力繼續寫了,想跳槽寫新坑啦!!

好啦,這一次就拜託大家多來留言捧場一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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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樓主| 發表於 2024-2-16 21:17:35 | 顯示全部樓層
小貓咪 發表於 2024-2-16 08:53
對於蟲子一族除了青年外,其他都是不可燃不可回收的垃圾,不得不說第二惡鬼王還是一如往常厲害 ...

所以對於重柳青年的死亡,真的覺得很可惜,明知道不可能再復活了,卻還是希望漾漾能夠再見到重柳青年一面。

這是當然,畢竟殊那律恩可是實力強大的大火星人之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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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樓主| 發表於 2024-2-24 21:46:41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子燕 於 2024-2-24 21:53 編輯
acy34055889 發表於 2024-2-23 22:54
又忘記跑來看文…咳咳

還是希望漾漾離開以前能留下一些話語好好跟他的朋友道別 ...


看來你需要來一個美牙愛的鐵拳來按摩腦袋,幫助記憶力呢

這個部分就請等待大結局的那天吧,寫兩種結局太麻煩了

點評

欸嘿  發表於 2024-2-25 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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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樓主| 發表於 2024-4-5 17:23:27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子燕 於 2024-4-5 17:26 編輯

第二十五章。傷口終會癒合

(場景:Atlantis學院學生餐廳)

「小靈,加法爾都沒有跟你聯絡嗎?」米可蕥睜著一雙乾淨剔透的眸子,疑惑地問著坐在對面的靈芝草。

「老師除了傳簡訊跟我說這周要停課,就沒再跟我多說什麼了?」同樣也很困惑的靈芝草在這麼想著的時候,將自己手上的杯子放下來。

「冰炎學長特意打電話讓我們來探望加法爾,說加法爾身體不舒服只有賽塔在照顧,讓我可以來檢查一下,瞧我特地煮了一桶的桂花茶要給加法爾養身體的,結果人都不在。」米可蕥是在昨天接到冰炎的電話,希望今天能讓自己來一趟黑館檢查一下加法爾的身體,順便連帶也將靈芝草一起帶來,結果當他們到的時候,卻被冰炎一臉像是踩到黃金一樣,臉很臭又嚴肅的被告知人不在黑館,就連同賽塔也不在學院裡,簡直來了個寂寞。

冰炎自己也沒料到,本想說加法爾的身體不好還有賽塔照看著,照理來說應該都會一直待在黑館房間裡休養,冰炎也想要趁此機會接觸調查,並且讓多一點人能待在加法爾的身邊幫忙留意。

雖然加法爾一身都是謎,但他想先從加法爾的身體虛弱這點先下手,所以才會讓身為醫療班的米可蕥來探詢狀況,而將靈芝草帶來也是因為作為加法爾課堂上的小助手,來探望自己的老師也比較不會讓人起疑動機。

然而種種計劃下看似完整,可卻總是防不過變數,這不現在就米可蕥和靈芝草兩人坐在學生餐廳裡在感嘆不是嗎。

至於冰炎因為其他事,也先離開去別的地方了。


靈芝草眨了眨眼看著米可雅專門為加法爾煮了一大桶養身的桂花茶,可能有超過5000cc的可能,不禁想到這些讓人喝完可能要跑很多趟廁所才是。

而為了不辜負喵喵的心意,靈芝草就好心的幫米可蕥處理一些茶喝,這不都已經是他的第三杯,肚子都有些撐了。

「還是讓老師慢慢喝就好了吧。」靈芝草苦笑的說,不然他都要擔心養身先不說,當事人可能就先喝到水中毒了。

米可蕥將雙肘支撐在桌上,雙手撐住下巴,垂下眼簾嘆了口氣,像是有什麼心事般。

「喵喵學姊怎麼了嗎?」靈芝草好奇地看著喵喵,沒有讓加法爾喝到特調的桂花茶真的有那麼失落嗎?

「沒事,只是忽然覺得我對加法爾好像沒說很了解呀,這段時間我一直認為我們相處得很愉快,是好朋友了,可到了這時候我卻連他生病的事卻都不知道。」對於這種失落感,米可蕥不知道為什麼胸口就像堵了團棉花一樣悶,也有可能是因為冰炎在電話裡對他所說的那番話吧。

『在確定之前我還不能完全告訴妳什麼,但"他"對現在的我們來說是個重要的"線索",我希望你和千冬歲或萊恩還是靈芝草,只要誰在學院有機會接觸,都能幫我多注意一下他的舉動。』對於冰炎在電話裡對她說這番話時語重心長的語氣,即使米可蕥並不了解冰炎為何要這麼說,為何要讓他多注意一下加法爾,但她想對方應該是有自己的用意在,所以才會拜託她這件事。

至於那句"重要的線索',又該是她所想的哪方面呢,會是她所希望的嗎?

「學姊,其實我最近感覺到加法爾老師好像變得哪裡不一樣。」靈芝草低著頭捏著自己的手指,不確定的說著。

喵喵不說,靈芝草也多少有感覺到加法爾最近的變化,平日所見的溫文儒雅,卻在近日來多了一分朦朧的感覺,要說疏離也不是,而在他問起加法爾是否有什麼心事的時候,卻又會被加法爾輕輕帶過。

加法爾時常在笑,可有時候真的很難分清那抹笑容裡到底還藏著什麼情緒。

「老師從前幾個禮拜開始就變得好像很忙,除了上課會見面以外,下課後就交代個幾句話就不見蹤影找不到人,雖然我跟老師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就是覺得老師好像有哪裡變了。」靈芝草的眉頭微蹙,整個臉龐呈現著思慮之色。

米可蕥道:「小靈,你會覺得加法爾會在對我們隱瞞什麼嗎?」

「嗯?」米可蕥的問題使靈芝草的眼底閃過一絲的詫色。

加法爾這人本身就有些神秘,所以藏了什麼話不說,好像也不足以奇怪,畢竟每個人都會藏著一兩個祕密。

可若是那個秘密是眾人都迫切想知道的真相呢....

那秘密就不算是秘密,也不會再有安寧的時刻。

「只是覺得加法爾這樣,會讓我想起以前的夏碎學長也是這樣什麼都不說,就讓千冬歲擔心得差點要瘋掉。」其實讓米可蕥這麼一想,加法爾意外地跟夏碎還蠻相似的,面上都擺著一副輕鬆看待的模樣,但誰也不知道他們內心又是怎麼想的。

笑容蒙蔽著沉默,是孤獨還是壓抑呢?

她聽過加法爾說過一句話。

『有些事情一旦發生,會過去卻無法回去。時鐘能回到起點,卻已不是昨天。』绯红的夕陽映照在那時加法爾的身上,他站得堅定,骨子裡卻在這日落的餘暉下透出一絲的悲傷,她有那麼一瞬間想伸手撫對方臉上的那塊傷痕的位置,想知道這塊被遮住的傷痕後面是帶著什麼樣過去來到現在的。

就像她曾經那樣伸出雙手,將那個在黑暗中害怕的人緊抱在懷中,告訴他「沒事了、沒事了,不要害怕,一切都沒事了」這樣的話。

「冰炎學長讓我們多加注意加法爾的舉動,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可我不想用這樣的心思猜測加法爾,因為我們是朋友,我想相信並不想懷疑他。」她覺得加法爾絕對不會傷害誰,從初次見面的那天起,米可蕥對於加法爾總有這種直覺。

或許她並不知道自己哪來這種自信,但她認為一個身體不好卻還是勇於想要將自己的信念傳達出去的人,這樣子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壞人。

「老師對我很好,即便我不小心出了錯也不會怪罪或否定我的想法,我從沒覺得老師有哪裡危險,相對的我想多了解老師,希望在畢業前的這些日子能多為老師幫一些忙。」靈芝草回憶起了之前幻境活動的那一課,背對著那些引導路線的螢光,加法爾站於一片黑暗中所問他的那些問題,告訴他"種族"真正的定義在哪,所謂的黑白又是如何。

願意以自己的身體當肉墊,為擋下人參牌推土機撞牆的慘案發生,像這種腸子可能會被撞斷的英勇事蹟,如果加法爾真抱有什麼目的的話,那這番舉動又該如何解釋,又何必最後還要對靈芝草露出那樣的笑容道謝呢。

靈芝草的臉上寫滿了對加法爾的認定道:「加法爾老師在我眼裡不只是老師,也是我信任的朋友。」

雖然靈芝草到現在依舊還是想知道在他掉入洞的那刻,加法爾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如果漾漾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一定也會高興你的成長的。」靈芝草純淨如水的眼神裡透出單純與堅定,這使米可蕥似乎想起了一些畫面,眼中閃過了笑意,輕輕的揚唇一笑。

「啊?這沒有什麼啦。」靈芝草被這麼一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的撓著頭。

她的嘴角還掛著笑,眼底卻泛著一抹傷感說:「如果今年漾漾能回來看到你畢業的樣子就更好啦。」

如同綻開翅膀燃燒著火焰的鳳凰燦爛奪目,在滿路盛開的鳳凰花的恭賀之下,畢業生代表振振有詞的在台上宣誓著,而米可蕥望著身旁無人的座位,心底沒有喜悅只充滿著失落。

那場畢業典禮所有的畢業生都到場了, 卻唯獨那人缺席,直到鳳凰花花謝,也依舊沒能看到那本該是與他們一同沐浴在這片花下的身影。

「喵喵學姐你不要擔心,學長那麼厲害一定平安無事的,而且我之前去商店街的時候有個占卜師告訴我,說我今年會遇見許久未見的友人,我相信那個人一定會是學長。」注意到米可蕥語氣裡的低落,靈芝草雙手不輕不重的拍在桌面上,眼底浮起一團希望的讓米可蕥不要氣餒。

數年的錯過,氣餒、失望都是正常的,但只要不放棄真正相信的信念,一定會找到方向,所以他相信只要他們不放棄找尋那個人的一天,總有一日他們一定會再相見的。

意識著靈芝草的安慰,作為前輩的她覺得自己不該這樣消沉,於是米可蕥拍拍雙頰甩甩頭,兩側的雙馬尾隨之鼓動著,將剛才的低落的情緒一甩而去重新讓自己振作起來。

「承你所言,漾漾回來的話,我們大家就約好一起出去玩,還要去吃遍每個地方的美食,將這些年沒去做得事一次補回來,還要將加法爾介紹給漾漾認識。」眸子裡閃爍著光彩,她的話語裡滿是對著再次見到那個人後所盼望的期待。

「恩!」靈芝草也同意的點點頭。

此時米可蕥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杯子,浮在了茶水表面的桂花花瓣上,內心是沒能對靈芝草說出的話。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她只希望加法爾不要是以前的夏碎,那些她所盼望的可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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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被黑暗面蒙蔽了情緒還是因為想起了什麼,淡去的記憶已經想不起當時的崩潰,只記得自己像個瘋子,全身都泡在冰冷的水中不斷地用手搓著印記的地方,好似這樣就能夠抹去所有的傷痛,可直到他身上遍布各種紅色爪痕,破皮流血,什麼都沒能抹去,什麼也都沒能握住。

他自暴自棄的仰天大笑著躺入水裡,就那麼一刻什麼都不想,只願水能將所有的悲痛沖刷去。

『真的好冷啊。』



隨著他將茶灌下去,溫熱的滋潤感顺着喉嚨一路往下,為乾癢的嗓子解了渴。

直至茶杯見底嘴唇離開杯緣的片刻,他像是放輕鬆似的呼了口氣,儘管他的臉色寫滿疲倦,可他的呼吸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順暢過了。

他體內的詛咒經過殊那律恩和深還有賽塔的處理,已經將傾斜鬆動的平衡重新加固,讓白與黑的詛咒能繼續互相抑制住。

雖然那過程真的跟殊那律恩前面說的有些難熬,若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比他喝到過期的牛奶,連拉了三天的肚子被送去急診還要來得狠。

他靠著自己的言靈和希貝爾的力量緩解詛咒的爆發,但畢竟只能緩解一時,有時候就連呼吸都會凝滯在喉嚨中,無法吐出也無法咽下,好像感覺下一秒自己就會窒息而死,反反覆覆被無形的繩子套住脖子無法呼吸的情況,他一直認為會跟著自己到死去的那刻。

而現在他不只重新感受到正常呼吸的感覺,那纏繞在身軀的印記也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但他知道它並沒有完全消失,而他的身體雖然還是會繼續緩慢惡化,但不會在像之前一樣突然的發作讓人措手不及。

今天來這裡能有這樣的成果,他已經很滿足了。


「您會將我今天來這裡的事告訴學長他們嗎?」他保持著營業式的微笑,在內心說服自己去無視現在的畫面有多奇怪。

都說在守世界待久了,遇到什麼都不會覺得奇怪而是習慣,但鬼王版的休閒風格他可能永遠沒辦法習慣,想想看他現在所坐的位置是剛才殊那律恩和陰影在泡茶下棋的地方,而現在這張桌子變成了四個人面對面坐著,賽塔坐在他的旁邊,殊那律恩跟陰影坐在一起,桌面上還是對面兩人剛才未下完得棋。

殊那律恩似乎沒打算要先把棋收起來的意思,還在悠悠哉哉的倒茶孝敬自己的老師喝,反倒是陰影的視線還盯著棋盤不放,像是要找出一絲有機會反敗為勝的棋路出來,感情待會還要在下個你死我活的就是了。

既然現在有四個人了,還要不要打場麻將?

......拜託,他只是想想而已,不要等一下真的拿出整副麻將牌出來啊。

殊那律恩順手將他手邊空的茶杯重新倒滿,將茶壺放回的爐子上,這才抬起眼眸道:「除非亞來向我問起,不然我是不會隨意插手的,老師大概也是跟我同樣的想法才會遲遲沒有告訴亞或是其他人你的事吧。」

被點名到的賽塔,嘴角輕輕上揚,慈祥地笑道:「年輕一代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們作為上一代的過來人,除非後輩遇到危險,我都是尊重他們的選擇,所以我知道殊那律恩也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懷著同樣想法的賽塔和殊那律恩,在那一刻相視而笑。

而得到這個答案的他,可以說完全不意外,畢竟殊那律恩前面都明確表示自己的態度了。

「我想可能開始在被懷疑身分了吧,畢竟故事再怎麼編,終究是假的,而且這開頭又是我自己主動挑起的。」他的目光隨意地擺放到桌面的象棋上,內心思前想後著。

按照賽塔給他的敘述,昨天冰炎想進房間來看他的狀況,反應明顯有些不同,如果不想太多的話,他可能真的會以為冰炎是單純來找他談公事的,可在經歷了阿斯利安這一事後,不論是阿斯利安再來找他,還是冰炎的到來,視角上都會變得有些不同。

讓他猜的話,阿斯利安或許是將他的事告訴了冰炎了,雖然他以加法爾的身分曾告訴阿斯利安讓他可以不要講出去,可他明白太多人在找他,好不容易終於有個機會出現在面前,又怎肯無動於衷呢。

但這些只是他一個猜測而已,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樣,那他也不是不想讓其他人太快識破自己現在的偽裝,就是等他處理好手中的事就會恢復原來的模樣出現。

「不管學長是否會再來您這裡,要不要說都隨您意思就好,我不會有任何意見的。」畢竟他現在可算是殊那律恩的線人,對於殊那律恩做什麼決定,他當然都無話可說。

殊那律恩舉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我該不該說,就看亞如何行動了,倒是我在你身上還發現了一個小東西。」

而在他疑惑之中,就看到從殊那律恩的手掌心上浮出了一道白色透明的菱形圖騰。

殊那律恩說:「剛才在調整的時候,就發現藏在你身上的追蹤法術,順手就幫你去掉了,藏得倒是隱密,特意躲在你體內其他的抑制守護後面,不讓人輕易發現。」

望著那道菱形圖騰,他垂下眼眸的低咕著:「追蹤法術......」

連他自己是什麼時候被設下的都沒感覺到,甚至也沒能讓希貝爾發覺,這個人會是誰呢?

可惜接觸過他的人太多了,讓他一時沒法猜出是誰。

賽塔說:「看來是哪一位趁您沒注意的時候,就設下追蹤法術在您身上吧,從法術的痕跡來看應該是最近才有的。」

在他還在猜測追蹤的人會是誰的時候,賽塔的心中卻已有了一個人選,雖說沒很確定,但賽塔也沒打算說出來。

「那追蹤我的那個人,豈不就知道我現在在這裡了?」他還沒想出那個追蹤他的人會是誰,但姑且可以確定應該是Atlantis學院裡的人,畢竟這陣子他只讓學院裡的學生、老師、職工接近自己過。

但現在的重點就是,如果那個追蹤的人查到他現在在獄界,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的人可就沒那麼好說了,畢竟這裡可是鬼族所在之地,總不能說他是不小心一個迷路到這裡吧。

他是不在乎會被如何誤會,但怕太多麻煩會阻礙到他的腳步。

殊那律恩淡然地笑道:「我這裡可不是誰都能隨意探查的。」認為他的擔心是白費的。

賽塔的手輕輕地搭上他的肩膀上說:「放心吧,殊那律恩這裡有特殊的結界在,能阻擋外界的窺探與隨意闖入,在我們從通道到達的時候,就已經踏入結界裡了,不用擔心會被知曉在何處。」

「區區一枚追蹤法術而已。」完全不把手上的法術看在眼裡,殊那律恩一把掐碎了那道菱形圖騰。

「那就多謝您的順手了。」畢竟之後他和希貝爾還有其他地方要去,現在可不能被人跟蹤啊。

殊那律恩深沉地望著他說:「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人越是想要找到真相就越會用盡一切辦法,你這身份既然已被起疑,就當我多嘴問你,依現在的趨勢來看,那名繼承記憶的妖師首領應該明白繼續躲藏不是辦法,既然你們已經重新現出世界,要再次歸隱抹去一切痕跡是不可能的,何況還有重柳一族對你們下得追殺令,儘管你們護得了自己,但對於其他身在原世界無能力者的妖師來說,不可能所有人都能護到的。」話語裡帶點審問的味道。

這話聽起來刺心但的確是事實,所以在逃亡一段時間後,他透過偽裝曾與希貝爾回到原世界去偷看那些生活在其他地區的族人的住處,而他也看到那些人的屋子周圍也都有增設一層守護結界保護,提防著周圍徘徊的幾個重柳族。

可是在這麼防也會有失手的一刻,當年妖師本家的血案就是個典型的例子,所以他怎麼可能會不明白被危險包圍的窒息感。

「你身為妖師先天能力者,對於所繼承的力量是被重柳族視為更危險的存在,而你卻沒有跟著自己的族人離開,甚至一直在世界各地使用力量引起各方的注意,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殊那律恩說到最後一句時,賽塔和專注在棋盤上的陰影的視線也都往他這裡看來,彷彿要將他看穿。

此刻他的眼底滑過一絲波瀾,放在腿上的手指蜷了一下,三個對著他的視線,但他只看向殊那律恩。

是疑惑又是懷疑,是冷靜又是沉默。

而後他便微微一笑,開口說:「我這裡有一道預言請您聽聽看,白黑界線不清,平衡傾斜,在考驗之下是崩塌抑或是轉機。」

破碎的過往無法修復,真正需要的是徹底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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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話沒說,什麼話要說,他已經將希貝爾所告知的預言都解釋給了在場的三人了,這也是他之前讓賽塔轉告給無殿的話,他當時沒說很清楚,但他認為那三位董事會明白意思的。

七年前妖師與重柳族的恩怨延續至七年後,兩族相逢的那一刻,終會再次吹響殺戮的號角陷入混亂,是一場無法停止的災難。

是要世界毀滅,還是就此停手?

『可惜啊......』有些人終是要痛過一回,才肯罷休。



因為偽裝快要失效的關係,他不打算在殊那律恩這裡留太久,畢竟他可不想讓希貝爾回來之後空等他太久,於是他告辭了殊那律恩和陰影,準備跟賽塔回去學院裡。

而在他跟著賽塔離開之前,殊那律恩的聲音在他的腦袋響起,說了一段話。

『不要埋怨以前的自己,因為他當時一個人站在霧裡也很迷茫。』

回首過去,無論看到的自己是什麼樣子,是輕狂或是無知,還是優柔寡斷、無能為力,那都是自己的過去,不要因為現在的成熟就對過去的自己嗤之以鼻,因為那時的"他"正處在人生的迷霧中,盡力尋找前方的路,用自己的方式與世界對抗。

沒有誰不會迷茫,就算再怎麼強大的人都是這麼走過來的。

他轉頭給了個釋然的微笑,用與殊那律恩一樣的方式,也將話傳達給對方。

『謝謝您,我會記住今日您跟我說過的話。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您能夠與重要的人再度相逢,殊那律恩·伊沐洛。』不是作為鬼王與妖師的交易代價,這一聲是做為褚冥漾打從心底發自內心的感謝,以言靈化為祝福送給對方。

而在殊那律恩略為訝異的神情之下,他與賽塔的身影同時也消失在通道之中了。

殊那律恩還盯著他們離開時所站的位置,後面還是陰影上前觸碰了他一下,這才扭頭看向了站在身旁的陰影。

見殊那律恩是難得的愣在原地,深便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怎麼了?」

殊那律恩只是有些似笑非笑的搖著頭,眼神裡是有些難以捉摸的隱晦和複雜。

連殊那律恩也沒料到對方會忽然使用言靈,他是幫對方重新調整了體內的詛咒沒錯,但這不代表可以就此免除發作時身體上的劇痛,明明對方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再隨意使用力量,卻還是給了他不在交易代價內的祝福。

『我已經見不到了......謝謝你,褚冥漾。』殊那律恩想這或許就是冰炎當初選擇相信保護這個人的原因了吧,果真是個善良的傻孩子。

~~~~~~~~~~

圓月漸漸升到高空,柔和的光澤將再次見證他的變化。

再被熟悉的疼痛包圍,所有的意識與思維逐漸遮蔽,黑夜即將來臨,他將放在錦囊裡的幻武大豆和手環取出,一併地與紅色珠子握在自己的雙掌之中。

他會試著原諒自己,找到屬於自己的路的。

『我不知道將去何方,但我已在路上。』
https://www.pinterest.com/pin/629800329159343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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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大家好,子燕來啦~~~~~

上個月從做了1年多的工作離職,目前在家頹廢的度日子尋找新工作,至於在靈感上雖然還是會卡住,但至少有很多時間可以想內容了

對於想趕快完結的心,真是越來越激烈了,只是想趕快完結還是有點困難啊(趴地

這是寫著寫著,我一直有點擔心會把漾漾本來培養出來的憂鬱青年的氣質寫歪,但仔細一想,漾漾本來就沒那種東西了,他只有腦殘(漾:喂!

大家要記得來捧場留言一下喔,我們下次見~



備註:『我不知道將去何方,但我已在路上。』這句話來自宮崎駿-千與千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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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樓主| 發表於 2024-4-9 10:23:09 | 顯示全部樓層
acy34055889 發表於 2024-4-8 00:40
欺負漾漾qwq看著漾漾殘如不堪的模樣好心疼,卻還要繼續前進,離開前還使用言靈祝福,這樣會加重他的身體變 ...

這就跟我們人生一樣,明明已經放棄了,但我們還是得走下去,日子還是要這樣過。對漾來說,這聲祝福不只是他尊敬感謝殊那律恩,同時也是他治療自己的內心的路程,比起身體的疼痛,根本不算什麼

有開始在注意了,冰炎這不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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