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番外 詛咒的天賦(四)9/8更新 P60 #591

魚影

文案：

百年後的未來，世界全變了個樣。
戰爭、怪物肆虐，世代正逐漸走向末日般的結局。
然而，在世界滅亡之前，聖騎士的傳承就先受到考驗。
其中最為嚴重的，是魔獄騎士的傳承。
惡毒的詛咒，讓繼承這個職位的人全都死於非命，光明神殿背腹受敵、又面臨重要傳承中斷的困境。
不得已，教皇只好把早已自我放逐的那個人找回來。
豈知，他這次回來，卻帶著意想不到的人物與命運..................................................................................................................

老大們，我回來了。
因為有人已經呼喚我呼喚到要變臉了，所以我只好提早游回來。
有很多話想說，但我想還是在往後的文中再慢慢告訴你們吧。


【未來魔獄騎士錄】是5月中結束的【逆時旅者】的延伸，
以百年後的羅蘭為中心，透過他的視角來述說與克勞德、蕾妮兩兄妹相遇、相處，以及之後發生的種種經過，
這些在【逆時】後半有約略提過片段，如今則由他來正式開場。
(  若是您尚不熟悉上述劇情，可以參考小魚我的前部作品【逆時旅者】，但若沒興趣去看那一長篇，也可以從本篇開始看，因為這裡會重新開始述說。
兩者差別在主講的角色不同，看到的人事物與詳細度不同罷了。當然，本篇是針對百年後的世界與發生的事多做著墨。)
就請各位好好欣賞吧。

魚影

遊歷整座大陸需要多少時間，說實話，我並不清楚。
時間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沒意義，就不會去留意。所以，當我再度看到這座熟悉的城門時，才驚覺到什麼叫做「景色依舊，人事已非」。


「老師，這裡就是葉芽城嗎？」
  我低頭，問話的是我身旁一對漂亮的孩子，他們睜著骨碌碌的眼睛看著我。
「是啊，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新家。」
「那你呢？」其中之一的女孩惶惶不安地問道：「你會跟我們一起住嗎？」
妳這表情，到底是害怕我離開，還是害怕我留下來？
「短期間我會留在城內。」
看著這座傾斜、斑駁的城門，我在心裡暗暗地發誓：這次我會留下來，直到不再需要我為止...。


我和這兩個孩子的相遇，完全是偶然。因為無法坐視不管，才把他們帶在身邊一起旅行。
我們是怎麼相遇的，就要從我接到教皇的訊息開始說起...

魚影

1.


再一次近距離看著這雙因為背叛而氣紅的眼睛....
「你想背叛我是不是！」
她一面憤怒咆哮著一面衝過來，卻被我早一步抬腳踹飛。對付她不能留力，所以這一腳我踹得毫不猶豫。
她悶哼一聲，向後翻滾了幾圈，撞翻桌椅，最後止在牆邊。
我向前，伸手將她提起。
她的眼底充滿著不甘，若不是踢擊斷了她全身上下的骨頭，讓她暫時動彈不得，我想她應該會馬上跳起來將我挫骨揚灰吧。
將她提到眼前，舉起手中的劍。


她突然裂嘴一笑，笑得既邪惡又怨恨。
「別忘了，你早就是個死人了，就算你現在消滅我，混沌神殿的那些人也不會承認你！」
我不想再看到這樣子的她，於是將劍身一口氣埋進她的胸口，她的瞳孔頓時放大。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當魔王啊，粉紅。」
「啊---」


形體化為灰塵，飄散的意識被我收進劍中。
看著不死的她崩解在眼前，我沒有半分猶豫，只想快點結束這些令我猶豫徘徊、甚至是痛苦的日子。



崩解到僅剩一半的臉龐泛黑，並露出裡頭的骸骨，此時，她拉扯著崩裂的面部神經，笑了。
「....羅蘭，我可憐的孩子，等著看吧！這個世界容不下你這個異端的，你肯會切身體會，然後驗證我的話，這是你的報應。呵呵呵...」
她的手，應該說是連結手部神經的精神擺脫肉體，撫上我的面頰。
我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這樣溫柔，像是正在為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感到快樂。


「既然你那麼喜歡跟他們在一起，就接受我這個小小的詛咒吧！你將會.......」
耳邊爆開一陣尖叫聲，蓋過她的聲音......


睜開眼，赫然看見一雙禽類專屬的大眼，跟我眼對眼的超近距互望。
愣了好一會兒，我把牠從臉上扯下來。


原來是夢....
我很少做夢，也已經好久沒夢了，事實上我不需要睡眠。
只是睜著眼渡過漫漫長夜很無趣，所以有時我會假裝自己還是個人，試圖讓自己進入夢境。
這種做做樣子的假睡是很難有夢的，最多只會讓我陷入某個類似夢境的回憶式中，就像剛才那些，而我也乾脆將這種現象當作是夢。
很久沒自發性想起這段回憶了，讓我有些不安。


白鳥催促地叫了一聲，勾回我的注意力。
「真沒想到你找得到我....」我看了看牠那大而無神的鳥眼，心裡好無奈。
牠是教皇召喚出來的信使，不是一般的鳥類，一旦被牠盯上，除非乖乖地開啟訊息，否則會被跟到天涯海角。
其實牠們很好認，一般的鳥類看到人類會跑，但牠們不會，所以我只要遠遠看到莫名其妙親近人類的鳥類，一定二話不說轉頭走人。
只是，我明明都已經躲到懸崖邊的一棵枝葉茂密大樹上，為什麼還是被找到？
嘆了口氣，勉為其難地開啟通訊的法陣。


對著牠施了個法術，巴掌大的小鳥砰地化為煙灰，形成一面霧鏡，鏡內出現一張少年的臉孔。
『身為一名聖騎士，我是指"曾經"，你居然在外頭浪蕩這麼久不回來？躲我這老頭子躲上癮了嗎？』
看著那張百年來依然不變的臉，我心不甘情不願地解釋。
「我待在那裡太敏感了，會讓體制再受到質疑。交給威爾斯就好了，他在我很放心...」
『威爾斯已經過世了。』
教皇的話害我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詛咒兩個字像是警鐘般在腦海中不斷敲響著。
該死的夢！
我沉聲問道：「他怎麼死的？」
『跟奎諾一樣，都是在對抗敵軍的攻城中喪生。』教皇沮喪地回答，那張用魔法撐起的少年面容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衰老與無奈。
他疲倦地說道：『回來吧，孩子。葉芽城還有光明神殿都迫切需要你的力量。』


奎諾是我第一個學生，他接替了我的位子，卻在戰亂中被敵人絞了首。
多年之後，我受到教皇請託，又收了另一個--威爾斯。
威爾斯的素質遠比前者強上許多，就各方面而言。原以為強悍如他應該能夠沒事，沒想到居然也逃不過詛咒的命運...
「我累了，教皇大人。」我悲傷的闔眼：「那個位置，就讓它空著吧！就算沒有人接任也影響不了什麼，我不想再去挑下一隻無辜的小羊了。」


『所以，你回來。』教皇仍不死心。
『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的葉芽城變成怎樣？這世界又是什麼樣子？縱使你已經拋棄身為一名聖騎士的尊嚴與榮譽，自己的祖國面臨危險難道就可以坐視不理嗎？
不要跟我講有你沒你都沒差的那套，我不接受！相信你的騎士精神也無法接受...傾聽自己的心聲，不要再置身事外了，這裡還需要你。』


回去？
會等我的人早就都不在了，剩下的只有想驅離和消滅我的人們，我回去又能做什麼呢？
那裡，還會有需要我守護的事物嗎？
只是，教皇的眼神很認真、很堅持，堅持到不允許我說個不字。
他難道就不擔心先前那件事再重演一次？那次可是差點讓光明神殿的名聲與體制崩壞。
我回去有害無利，他為什麼要這麼堅持？


「教皇大人，我....」
『你的個性怎麼愈變愈婆媽了！』他一眼就看出我想說的是什麼，先一步不耐煩地打斷我。
『我都不擔心了，你操什麼心？要嘛你就自動點滾回來，否則我叫現任的太陽騎士親自去請你回來，我可是已經知道你的行蹤喔，你躲不掉的。而且嚴格說起來，缺人是太陽騎士的問題，總不能老是推給我。』
沒必要把場面搞得這麼難看吧...？


我掙扎、再掙扎、又掙扎。
猶豫了好久.....。
「...我回去就是了。」
他露出滿意的表情，合掌：『那我就在這兒靜待你的歸來。』


通話要結束時，他突然想到了某件事。
『對了！回程時，可以麻煩你先繞去西方的安洛一趟嗎？不久前，我收到一封你的老友後人的信件，那裡似乎遇到一點麻煩。你所處的位置就在附近，可以的話先繞過去看看狀況吧。」
安洛？不就是那個人當初選擇落腳生根的地方？
「我會去的。」


【待續】

魚影

2.


在過去，安洛是個繁榮的城鎮。
由於位在四通八達的主要樞紐上，商業發展特別地迅速，而那個人就是看中這點才選擇它當作安身立命的第二故鄉。
到底有多久沒有來過這裡了？
我依稀記得最後一次來這裡是為了參加他的告別式--我們這群人中最後一場葬禮。
只是，如今怎麼也沒想到這裡會變成...廢墟。


近年來，各地的不死生物數量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成長，而且已經開始出現群落的現象，這不是個好徵兆，因為集結成群就代表著智慧的產生。
不死生物大多沒有生前的記憶，不懂得與萬物和平共處，只會依著本能吞噬與侵蝕。
當然，這句話由我這不死族內的死亡君主來說是有點奇怪，但正因為同屬亡者，所以我清楚一件事：這些正在茁壯的傢伙們跟我不是同一類的。
我可以令不死生物主動臣服，但卻無法控制這群變異的亡者，牠們彷彿是由另一個與我不同的存在在管理操控著，至今我仍不知那是什麼。


這些以自我意識活動的蝗蟲們逐漸侵蝕這塊大陸，造成傷亡，創造同伴。
一開始，各國神殿採取計畫性壓制，而平息了一段時間。
但隨著國與國間的戰爭頻傳、死者遽增，神殿愈來愈無力制住這些反撲的亡魂。
保衛的範圍從全國各地，逐漸退至幾處重要的城市、據點，一些窮鄉僻壤的地方很快地都淪陷為不死者們的溫床。


只是，光明神殿再怎麼無能為力，也不可能棄守安洛啊！
承如前言，安洛是國內知名的商業重鎮，西面而來的商旅若要前往首都勢必會經過這裡。
再加上這裡是那個人的落腳處，縱使本人死了很久，但他是光明神信仰全盛時期的象徵，當初搬來這裡也引起不小的騷動，間接促進了當地的觀光事業與宗教力量凝聚(他也藉機海撈了一筆)。
不管怎麼說，這裡一定有駐紮軍隊與保衛城鎮的力量。
但教皇不是才收到求救信沒多久嗎？怎麼這麼快就淪陷？


教皇說信上沒有註明狀況，只要求盡速派聖騎士來處理。
換言之，安洛很可能是突然遭到不死生物攻擊，導致寄信者根本沒時間詳細說明，只能倉卒地發出求救。
要在短時間內攻破鎮上的防禦，數量一定是非比尋常。
我流浪了這麼久，很少看到牠們大量又迅速的洗劫某個地方，就像是早有預謀般。
這種的行為對於只靠本能行動的屍群來說根本不合理！


一絲騷動打斷我的思考，側耳傾聽，某處似乎還有不死生物沒有離去。
通常，不死生物佔領一個地方後，沒多久就會離開，因為那裡已經死絕得沒必要久留，牠們會逗留，就表示這裡還有生命跡象。
想到也許還有生還者，我趕緊加快腳步往鎮裡頭走去。


躍上牆垣，跨過幾座屋頂，沒多久果然看到一間正被死屍包圍的宅邸。
我想得不錯，以死屍們對活物的感應，那裡頭一定還有活人或是活著的生物。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牠們只是在屋垣四周攀爬，將屋子外面爬得滿滿滿，就是不進去。


我抽劍發動鬥氣，掠下，將最近的一頭倒楣鬼給一刀兩斷。
同伴被殺引起了牠們的注意，死屍從屋簷、牆壁陸續爬了下來。
混濁的眼睛全盯著我，然後吼叫著撲過來。
我並沒將牠們看在眼裡，因為牠們都只是雜魚、會移動的劍靶罷了。
看到如同被雨水沖刷掉厚重淤泥、露出外觀的建築，我忍不住揚起嘴角。
原來是這裡啊，怪不得牠們進不去。


花了一點時間清場後，我擦去劍上沾染的污漬，跨越滿地殘骸，往屋門走去。
為何不死生物無法進入屋子，那是因為這裡被施過法術。
整棟屋子被設下謝絕不死生物的結界，只有大門比較鬆散，僅阻擋死亡騎士等級以下的不死生物。當然，大門上還設了嚴格的第二道禁制，阻擋非主人邀請的高階不死生物進入。
聽起來很奇怪，卻是這裡的主人故意做的。


他曾說過：「你呀~~別仗著死不了、沒牽掛就四處流浪，這樣我們要找你都很麻煩。
好歹你也曾是個人，現在也還在過人的生活，只是過得不怎麼像樣而已。
是人，總會希望有個可以回去、安心休息的地方，你難道不想要嗎？
我知道你只要繼續無法安息，總會有需要這種地方的時候。所以，就算大家都不在了，只要你願意回來，我家大門會隨時為你敞開......」
唸出指定的關鍵語，門禁就會為我解除。
只是打從他離開人世之後，我也沒再回來過了。


站在門前，看著陳舊的厚木大門，想起他當初在這裡親自為大門做修改、加入專為我設計的禁制的模樣。
原以為再也不會有機會說出這四字的咒語....


「我回來了。」


【待續】
...............................................................................................
老大們有沒有發現：訂篇名的方式改了。
因為小魚覺得既然是講同一事件，還是用同一個標題來分比較洽當。
以後只要是羅蘭視角，標題就會變成"守則(第幾條)--(題名)(1、2、3....)"
當然這就表示之後會有轉換或新增視角的可能。
新視角會有別的訂標題的方式，寫到自然會公佈。


考慮到新朋友不知道我的老規矩，重新公告一次。
依據貼【逆時】的慣例，【未來】固定每週三發文(大多時候是準時下午5點後開貼)。
但小魚是個看老闆臉色吃飯的上班族。老大要在月初檢討報表，小魚就得大加班把資料趕給他老人家。
所以月初那週不發文是我的慣例，還請不知道的大大們多多見諒。
(如有臨時加班或要事無法貼文，也會提早公告)


聊表誠意，小魚這次就"殺必死"一下，多貼一篇吧~~
請各位繼續往下觀賞吧！

魚影

3.


「有人在嗎？」
我朝著偌大的空屋喊著：「還活著的就回答我，出點聲音也行。」
依然沒有半點聲響....



突然，背脊發涼，我反射性抽劍回身擋去--
噹！！
一記很強的下壓力道硬是將劍的方向打偏，我趕緊穩住、後退，定眼一瞧，不禁愣了愣。



攻擊我的是一支從某種農具上拔下來的鐵桿，而握著它的是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小男孩。
「不死生物，納命來！」
他紅著眼，舉起掃帚打算再加一擊。
我很想糾正他：不死生物早就沒有命了，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這孩子有著異常的力氣，那隻佈滿鏽蝕的實心鐵桿又粗又重，他竟然可以輕易的揮舞。
動作雖粗劣沒有章法，但若是經過適當調教，應該可以有番作為。
我甚至還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絲的光屬性波動。
「小弟，你可以把武器先放下來嗎？我是來救你們的。」我避開它的攻擊，對他露出個善意的微笑。
「騙人，我不會再上當了！」他卻更猛烈地朝我揮來，我只好繼續閃躲。


「你一定是那些怪物的爪牙，被派來抓我們的，要不然外面怪物那麼多，你怎麼進得來？」
看來他不知道這棟房子被設結界的事，我這非人的身分就別自己承認，省得再度驚嚇到他。
「我是把外面的威脅清除掉後才進來的，你可以從窗戶確認。」


他遲疑了一會兒後停下攻勢，但武器仍指著我，似乎在警告我不准動。
他一步步慢慢退到最近的窗戶邊向外看。
「咦，真的沒了....」
「我沒騙你吧？」
才想靠近，他立刻警戒地抓緊鐵帚瞪著過來，我只好停住，先將劍入鞘。
「我沒有惡意，我是收到你們的求援後，趕來幫助你們的。」


男孩看了我好一會兒，再三確認我是否無害，最後才決定相信我。
他一鬆懈，手中的武器一放，臉一皺放聲大哭。
「你怎麼那麼慢！太慢了！.....爸爸媽媽叔叔伯伯全都被殺死了，他們變得跟那群怪物一樣要抓我們，我們不敢出去只好躲在這裡。.....為什麼你不快一點來？哇~~~」
「對不起....」
我來遲了，真的很抱歉！
「孩子，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他吸了吸鼻子搖頭，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往角落的樓梯跑去。
「那些先慢點再說，你快來救我妹妹！」


他帶我到二樓一個角落的小房間，推開門把我拉進去。
房間正中央的小床上蜷縮著一個嬌小的人影，全身抖個不停，痛苦的呻吟著。
男孩放開我的手，邊爬到床上把小他一個頭的女孩抱起來，擁在懷裡，邊說：「小妮被變成怪物的媽媽抓了一下後就這樣了。她看起來好痛，卻沒有醒過來，所以我只好抱著她，用以前媽媽教我的方式，想讓小妮快點好起來...每當我這樣抱著她時，她的情況就會好一點，但若是鬆手，就會變糟。大哥哥，你快點想辦法救她好不好！」


我看著絲毫不放棄的小男生，想要告訴他被不死生物創傷，如果沒有即時接受治療，被暗元素入侵就難救了。他懷裡的女孩已經被黑暗屬性侵蝕個大半，就算是我及時處理，恐怕也...。
正在斟酌怎麼開口時，卻發現了一件剛才沒注意到的事情：男孩身上一直有微微的光屬性注入女孩體內。
不多，但很令人驚訝。


沒學過聚集元素的孩子怎麼會使用聖光來治療傷患！？
「孩子你說這方法是你母親教你的？」我再三確認，心裡有著些許期待：「你們是不是住在這裡？」
他用力的點頭。
「媽媽說我有聚集光屬性的能力，但因為我的感應很差，所以不容易聚集光。她要我常常練習，只是我老偷懶，只學會這個....」他說到後來，臉幾乎埋進懷中女孩的髮裡，相當沮喪。


我似乎明白他為什麼可以聚集光屬性、還有那身怪力的由來。
據教皇他老人家對這個家族幾代觀察下來，結論是他們家沒有出過一個普通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奇特的地方。
例如有魔法天份、有感知，或是天生即擁有一些特殊能力之類的。
如果他們是出自那人的血緣，或許這小女孩還有救。


只是要怎麼拯救一個體內光暗摻半的孩子呢？
不要看我，我聚不了聖光，而且女孩的傷很明顯是那些有別於我的不死者們所傷。
對付這種排拒我的暗屬性，我只能用更強的暗屬性來毀滅它，但這麼做一定會傷害到她。
現在只剩下這個叫做克勞德的小男生能夠派上用場(他在上樓時也一併告訴我他的名字)。
只是相較於女孩體內濃重的黑暗，他的光真的很稀少，不知道我這方法行不行得通...


「克勞德，你媽媽有沒有教過你怎麼讓你自己或是某個東西變亮一點的方法？」我試探性地問。
一般是不太可能，因為即使是聖騎士，退休以後就沒有那麼強的聖光了，更別說是後代。
既然沒有足夠的能量，方法就不一定保留得下來。更別說會去做聚集屬性或提升自身能力的練習。
只是這孩子的母親有教導他如何把屬性轉送進他人體內的方法，那就也有可能教增強屬性的方式。


克勞德想了一下，問道：「是這樣嗎？」
說著，就把兩手聚攏，然後閉上眼睛。
互握的手開始聚集四周的光屬性，變得通紅，他將手攤開，一顆小小的光球漂浮在兩掌之間。
我真是太驚喜了。
「之前家裡的蠟燭用完時，媽媽就做會出這種小球放在燭臺上充當臨時的照明。」克勞德凝視著浮在手心上小光球，揚起一個小小的微笑。


「克勞德，現在你照著我說的去做。」
我盡量把步驟簡化，好讓他能夠聽明白：「現在把雙手放在你妹妹的兩邊，然後照你剛剛的做法，想像做出一顆很大的、足以包裹她受感染部分的光球...對！就是這樣子！但先別急著放手，我要你把那顆球盡量壓縮、也就是讓它逐漸縮小，小到不能再小為止。會遇到一點阻礙，但還是盡量去做。」
靠克勞德聚來的光，雖然不夠把暗屬性消滅或趕出體外，但也許可以將女孩的體內做一層隔離保護，之後再找光祭司來淨化。
只是，要抑制那些暗屬性，對小克勞德而言恐怕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這麼做...小妮就會好了嗎？」克勞德滿頭大汗的問道。見到我點頭後，他更加努力的去做。
「不要勉強，盡你所能就可以了。」
他緊繃著一張臉，張開的手慢慢向內收，藉著手擠壓光團，緩緩的、慢慢的，直到光縮進女孩體內，而他碰觸到她的手臂後才停止。
一放手，他像是做了幾天幾夜的勞力般，軟趴在一邊喘氣。


光球包覆在暗屬性之外，形成一道幾公分厚的光屏，但那些被強硬塑型的暗屬性本質是很凶暴的，掙脫而出是遲早的事。
「克勞德，你做得很好！以後如果小妮又開始不舒服，而大哥哥還沒找到治療她的祭司的時候，你就照這樣做。」
克勞德看著眼睛睜開、臉色逐漸紅潤的小妮，重重的點了下頭。


看著悠悠醒轉的女孩與緊抱著她歡呼的男孩，我有些慶幸。
最起碼，沒有讓這兩個孩子也死得不明不白。
在找到能照顧他們的人之前，就好好照看著吧！
「克勞德、小妮，你們收拾一下東西跟我走吧。」我道：「我帶你們到葉芽去。」


【待續】
........................................................................

下一回起，某師(屍)要開始學習如何帶小孩，這是個艱辛的長期任務啊！
畢竟他遇到的可不是普通的孩子...
PS    看到這裡，或許有人會問某本書出現了沒，小魚先回答好了：還沒，估計不會太早，所以請珍惜某人還是純良正太的時光。


下次預計發文日：8/10

魚影

1.


常聽別人說，帶小孩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因為小孩會吵鬧、調皮搗蛋，但這些通則似乎不適用於我身邊這兩個十一歲的小男生跟十歲的小女生身上...
也許是因為剛經歷喪親之痛的關係，都已經走了一整天，他們兩個卻只是安靜的跟著，除了生理需求，否則不會主動開口說話。


以一個小孩子來說，克勞德的體力真的很好！
他可以背著妹妹跟上我的腳步前進(我有適時放慢速度)，中途也沒吵著要休息。
反倒是小妮，偶爾會要求下來走動，但沒多久又只能讓哥哥背著走。
我曾試圖在附近找尋馬匹或馬車，但那並不容易，屍群經過的地方通常沒有留下活物。
而且，為了能趕在天黑前進到下一個城鎮休憩，我們抄捷徑直接穿越一大片森林，馬車在茂林中反而窒礙難行。


途中我問過克勞德是不是有鍛鍊，但他卻搖頭，說這是天生的。我真的非常地驚訝，那人的血緣裡居然也會出現體能優秀的遺傳因子！還是小克勞德是異數？
後來小妮告訴我，克勞德是他們家族中唯一一個可以輕輕鬆鬆把衣櫃扛起來的怪胎，他的志願是戰士，而且最好可以進入戰神殿當一名受人景仰的戰士。
...孩子，幸好你的先祖聽不到這些話，要不然他大概會從墳墓裡爬出來痛打你的小屁股吧。
我可以想像，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後代想要去投靠對立的神殿，那怨恨程度恐怕可以直接進化成死亡領主吧？一隻只剩下骨架的死亡領主...


我們一直走到黃昏，才看到城鎮。
挑了間旅館入住，我讓兩個孩子飽餐、上床就寢後，才到走廊上打開通訊法陣跟教皇報告狀況。
「教皇大人。」一見到他的面容出現，我立刻喚道。
「孩子，你到安洛了嗎？」教皇一看到是我，立刻焦急的問：「我剛剛才收到探子的消息，安洛已經被...」
「是的，安洛淪陷了。」我沉重的說道：「除了兩名倖存者之外，全鎮上下找不到活著的人。」
教皇身子一矮，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呈現失神。要讓人突然接受這樣的惡耗並不容易，所以我只是安靜的等著。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那兩名倖存者是？」
「兩個孩子，他們躲藏在設有結界的屋子裡而逃過一劫，我正帶著他們返回葉芽城的路上。」我想了一下，還是補充：「他們是格里西亞的後人。」
教皇聽完，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他打起精神：「總算是聽到一點好消息了，要是連他家的人都全罹難，我真的不知道死後要怎麼去面對他...」


雖然說聖殿對於歷代卸任的騎士家眷多少都會給予眷顧或禮遇，但是像這樣的關懷，可見教皇跟他交情真的還不錯。
一想到他們當初相處的狀況，我不禁會心一笑。
「什麼事這麼好笑？」教皇疑惑地偏頭。
「...我想起當初你跟他之間的相處模式，突然有點懷念。」人前互扯後腿、暗潮洶湧，關起門後卻是狼狽為奸...共謀大事，一想到就覺得好笑。
「還笑我們，你自己不也一樣！」他沒好氣地說：「明明掩飾身分的東西多得是，幹嘛成天把自己扮的像個刺客一樣！你是嫌自己不夠引人注意，想要再顯目一點？
都怪你開了這個奇怪的先例，害得你學生的穿著也都怪里怪氣的，走在路上有時還會被攔下來盤問。」
「真的嗎？」我摸臉，不解道：「那時候服裝是他幫我打點的，我沒有想那麼多...」
「算了，這不是重點。」教皇道：「總之，把人平安的送回來後，就給我好好待著，不要想再擅自離家出走，你那些煩惱我會去想法子幫你解決。」
「...是。」


結束通訊後，轉身回房。
才將手握上門把，就聽到門那頭傳出啪拉啪拉的跑步聲。
....兩個小鬼！
我抑制住抽蓄的嘴角，開門走進去，對著床上鼓鼓的被窩說：「小鬼們，起來！敢偷聽卻不敢承認嗎？」
真是的！這麼小就學會竊聽，長大還得了！


兩個孩子很乾脆地爬起來，張著大眼看向我。
「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
他們對看一眼，很有默契地說：「不小心聽到你講話嗎？」
「是偷聽！」我嚴肅的教訓：「偷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行為，做錯事不敢承認更是要不得！」
孩子們低頭。


當我以為他們了解時，克勞德的聲音小小聲的傳過來：「...因為我們想要確認大哥哥你是不是真心想幫助我們。」
「而不是想把我們抓去賣掉。」小妮接著說。
所以，你們一開始裝睡，然後在偷偷摸摸地溜下床到偷聽我跟教皇的對話嗎？
....這時候，身為大人的我該有什麼反應？


「...告訴我，這是誰出的主意？」我臉上的表情已經好幾年沒這麼浮動過了。
小克勞德立刻將妹妹拉到身後，說：「是、是我。」
那過分保護的動作就像是在掩飾...
「小妮，妳說呢？」
小妮抬頭看著我，接收到我的視線後怯生生地低頭：「對不起，是我把哥哥搖醒，跟他說可以去偷聽你在說什麼。如果你是壞人，那我們最好想辦法逃跑...」


趕路途中我就不只一次發現，克勞德其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機靈，他從主屋對我放心後，就不曾有防範過我的心理。我問什麼他答什麼，知無不言；
反倒是小妮，雖然會跟我開心的聊天，但當我問到一些有關他們家的事時，卻會馬上扯開話題或是轉移克勞德的注意，不讓他透露。
看得出來，這小妮子心眼滿多的，而且並沒有完全信任我。


「那你們現在還會覺得我是壞人嗎？」
兩個孩子拼命搖頭，大聲的說：「大哥哥是好人。」
「雖然已經知道大哥哥是好人，可是大哥哥對你們不誠實的態度還是感到很難過喔！你們說該怎麼辦？」我故意露出受傷的表情，難過地問道。
兩個孩子這次真的慌亂了，互相看一眼後低頭。
「...對不起，我們不會再犯了！」


我拍拍他們的頭，安慰道：「這次就原諒你們。明天要早起，所以快點睡吧。」
兩小孩乖巧地鑽回被窩中，調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一起準備入睡。
只是當我正要熄燈時，問題又來了。


「大哥哥，我們要聽故事。」克勞德說。
故、故事？我額上頓時冒出幾道黑線。
「媽媽每天都會說床邊故事，沒有故事我們睡不著。」小妮解釋。
說完，兩雙大眼睛骨露露地看著我，說有多期盼就有多期盼。
但我長這麼大、待在這世上這麼久，從來沒說過床邊故事。
「...一定要這樣嗎？」
兩顆小腦袋頻頻點頭，眼底的期盼更深了...
嘆了口氣，拖了張椅子到床邊坐下，雙手環在胸前問道：「你們想聽什麼？」
總要給我個方向吧！


「屠龍！」
「拯救公主！」
「打倒大魔王！」
「...」聽起來怪耳熟的。「好吧！就來說個史上最完美的聖騎士的故事...」
我的腦袋中符合他們要求的只剩下這個了，但他們似乎不怎麼滿意。
「不要啦！曾曾曾曾....爺爺的故事我們已經聽膩了。」克勞德說
「我們想聽別人的故事，爸爸每次都說這個，說到我們都會背了。」小妮附和。
是喔...
「那我們就來說史上最完美的太陽騎士與他十一個兄弟們一起屠龍、拯救公主、打倒大魔王的故事吧。」
「那還不是一樣！」
「不要就沒故事了。」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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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如果你以為矯正行為偏差和說故事就是羅蘭育兒記的全部，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說過了，養小孩是個長期任務，尤其任務對象還不是什麼溫馴可愛的小天使時，就有戲可看了。

跟各位報告一件事：
小魚我CWT28也會去擺一天攤喔！
不過是去幫冥禕大人顧攤，順便賣賣自己滯銷的非關殘本。
攤位上主要販賣冥禕最近出的《未記錄之冒險故事I─殺戮戰場》和他之前的大作(依庫存量而訂)，請多多支持！
要看小魚長啥樣，或是找我聊天、抱怨什麼的人也歡迎到我們攤位來喔！
(不過請別期待會看到什麼驚駭世俗的畫面，攤位上只有一個美女攤主跟路人甲店員。)
日期：8/14
社團名稱：子須吾友
攤號：O30

魚影

既然不死生物會出現在安洛，當然也可能出現在之後的路途上。
大清早，我們剛離開小城鎮沒多久，就發現前方路上被不死生物群阻擋，龐大的數量正從一旁的山坡而下，橫越道路，往更下邊的森林而去。
承如我之前提過的，依本能行動的屍群會集體行動就不是正常現象，更何況是大規模遷移動作。


一般民眾，若是看到這一票凶神，只要距離夠遠，在不驚擾牠們的情況下是可以安然離開，但我不是一般民眾。
體內的騎士道精神一直催促著我，要我去導正錯誤。
為難的看向身邊的兩個小孩，他們顯然被那黑鴉鴉的景象給嚇住了。
我很感激他們沒有尖叫，要不然我就得邊帶他們邊與屍群開戰了！


「克勞德、小妮，大哥哥要去清除前方的障礙，可能會花一點時間，你們可不可以先躲起來？」我指著更遠一點的樹叢，問道。
孩子們點了下頭，臉上藏不住擔憂。
我笑道：「放心吧！大哥哥很強的，那群怪物動不了我。」
想了一下，從隨身背袋中掏出一柄短劍遞給他們。
「這把劍上面附有古老的刻文，可以聚集光屬性，我不會讓怪物靠近你們，但如果有萬一的話，你們就用它先擋一下吧！」
會隨身帶一把能聚集光屬性的短劍，是考慮旅行途中經過大城市，被盤查時掩飾身分用。
一般的聖騎士比較沒有辦法仔細分辨屬性的來源，而不死生物懼光，所以只要身上帶光屬性通常都會被認定是活人。
這原本是把用在祭典或儀式上的裝飾短劍，我從沒想過會有拿來當武器的時候。


克勞德接過那柄對他來說剛剛好的短劍，表情意外地有些不以為然；而他身旁的小妮則是在我提到劍可以聚光時，眼神亮了一下，顯得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她讓我想起好久以前也有一個人經常露出類似的神情....
「....克勞德，短劍才符合你的身高，應急用的東西就將就點；還有妳，小妮，」我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我知道這把劍很有價值，但它是非賣品，請不要打它的主意，等等要還給我。」
「啊....」
「可惜....」
看到他們一個勉為其難、一個萬分可惜的模樣，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穿梭在不死生物群間，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在大陸上流浪這麼久，難免都會遇到像今天這樣的狀況，殺久了也就駕輕就熟。
只是這次是有某些難度在，因為我要時時刻刻留意那些往小孩藏匿點移動的屍體。
它們的數量非常的多，而且承襲了難死的特點，砍趴的會再爬起來，無法爬起來的就用爬的，非常擾人！
我不確定它們的屍毒對我會不會有影響，所以半點也不想被沾到。


獨來獨往數十年，已經很久沒有遇到戰鬥中需要分神保護他人的狀況，陌生的顧慮使得我清理屍群的速度變得有些緩慢。
也許正因為速度減弱，我才注意到一個奇怪的地方：從我打亂它們行進後，原本群體行動的屍群大多朝我撲過來，但並非全部。有些開始徘徊，動作不甚確定地徘徊，彷彿在找些什麼，然後逐漸往小孩藏匿的地點移動，見此，我當然是立刻抽身過去阻止它們。
讓我納悶的是，孩子們明明已經藏好，而且地點也在屍體能察覺的範圍之外，那為何總有幾隻往那兒爬去呢？
是碰巧嗎？


也許是分神思考的緣故，心不在焉的下場是我不小心遺漏了一隻爬向他們的屍體...
「哇！」
我猛然轉頭，赫然看見那隻死屍拖著殘破惡臭的軀體往他們藏匿處衝去。
「糟了！」趕緊撇下身旁一大票，往那隻不死者奔去。
只是牠的速度實在很快，轉眼間就到孩子們的面前，舉起噁綠的大掌朝他們拍下。


克勞德在驚嚇之餘，雙手抱住的短劍往上一擋，大掌恰巧拍在劍鞘上，立刻發出巴比Q的滋滋聲。
只是，莫要忘記不死生物幾乎沒有痛覺，而克勞德還不會操控那把劍的聚光能力，頂多只能靠劍本身低微防護。所以死屍只是驚訝了一下，然後用力往下壓...
我已經來到他後頭，舉起劍準備揮落，只差一步...


原本躲在克勞德身後的小妮，這時突然跨出哥哥的保護範圍，從橫檔的劍鞘中把短劍用力拔出來，往不死者的軀體刺進去。
死屍被短劍內含的光元素擊中，整個軀體沒一秒就爆炸，五臟六腑噴得四處都是。
兩個孩子也因爆炸衝擊，向後跌得東倒西歪。


「小妮，做得好！」
克勞德從草地上坐起來大力稱讚著，邊用手揉亂妹妹頭髮，後者笑得好開心。
是啊，我也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那麼快。因為剛剛事情發生不過兩三秒的時間，她兄弟也只來得及拿劍隔擋。
瞬間能有所反應，做出判斷，這孩子的確該嘉獎！
正想說些什麼，突然兄妹倆看向我的背後，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我不由得回頭一望--
「快跑！」只來得及說出這兩字，就看到不死生物軍團像海嘯般撲──過來。
連慘叫的時間都省了，克勞德立刻從地上跳起來，抓著妹妹往高處逃命去了。
.......


「大哥哥...你居然忘記身後還跟著那一大票！？」
在有驚無險地與死屍們玩了一場『你追我跑』的遊戲之後，兩兄妹邊喘邊問，臉上完全是一副『差點被你害死』的表情。
「...對不起。」
「為了處罰你害我們差點沒命，你要負起責任指導我們劍術喔！」小妮突然說道
「喔，好....等等，妳剛剛說什麼？」


答應得太快，一時之間腦袋轉不過來，但兩個小鬼已經在一旁興奮地又叫又跳了。
「太好了！哥哥，我們有劍術老師了！」
「對呀對呀！大哥哥太強了，一個人可以對付這麼多的不死生物，這個老師是一定要認的啦！」
我總算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麼。
「不、不行，我不再收學生了。」已經害死兩個人了，不能再讓無辜的人送命。


「可是，你剛才已經答應了喔！」克勞德突然湊過來，抓住我的一隻手，非常堅持。
「大哥哥，你應該是聖騎士吧？」小妮抓住我另一隻手，古靈精怪地問：「聖騎士不是要言出必行的嗎？」
「這....」
「好嘛好嘛~~」
「我保證不會翹課。」
「.........」他們不明白，問題不是出在我不教，而是....
「教啦教啦~~」
「.........」


很久以後，每當我想起這段經過，總會納悶那時為何會答應他們的要求。
實在是令人想不透，我是怎麼被兩個孩子拐去當他們的劍術老師。


【待續】-----------------------------------------------------------------
羅蘭會想不透，是因為他善良又語拙這點跟百年前差不多的緣故(遠目)


結果，台北場真的沒半個人來看我....(窩在角落畫圈中)

魚影

3.


「老師，您可不可以不要像哥哥那樣，亂叫我的名字？」
小妮嘟著嘴，扯我的衣角抱怨：「哥哥他是嫌我的名字太拗口，才叫我"小妮"的！但我不喜歡。老師您不要學哥哥一樣偷懶好不好？」
才兩天，她的身體已經復原到可以自己走路了(驚人的恢復力！)，為了牽就她的步伐，我們行進的速度又減緩了些。
小妮一恢復行動力，就立刻跑來糾正我這件事。


「那妳要告訴我妳的名字，我才會記住。」原來妳不叫小妮？我覺得喊起來還滿順的。
「你不知道？」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見我搖頭立刻大受打擊。
哀怨地瞪了走在後頭的克勞德一眼，然後很慎重地告訴我。
「我的名字叫做蕾薇妮亞，爸爸、媽媽還有親戚都喜歡叫我蕾妮，小妮就只有討厭鬼哥哥會叫....老師，你可不可以不要跟他們一樣偷懶？」


好、好哀怨的眼神啊！
她大概一直在為自己「正名」感到挫敗，可憐！
「如果要我選一個，我應該會跟妳爸媽一樣叫妳『蕾妮』...」其實我覺得小妮這個名字最好記...
「討厭！」她氣得跺腳：「你們都是討厭鬼！」
「喔....小妮，我好久沒看到妳這麼生氣了？又在糾正別人對妳名字的唸法囉？」克勞德好奇地湊過來。
「你、你最討厭了啦！」她氣呼呼地把我們丟在原地，自己跑走。


「她常這樣？」
克勞德點頭。
「只要是新認識的人，她都會重新自我介紹。但那個名字實在太拗口了，爸媽還一度想幫她改名呢！但小妮不願意換，她說她喜歡那個名字，就算這世上不會有人叫對，她還是要那個名字。」
說完，兩手朝外一攤，露出『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真是可憐的孩子。


從我開始成為他們的劍術老師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天了，兩個小鬼對我的態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除了改口叫我老師，他們跟我談話的語氣也變得更不客氣了。
該說是恢復本性吧！
克勞德就像我猜測的一樣，很聰明，但藏不住心思。
一路上，他跟我述說家人、生活、做過哪些有趣的事、教訓過欺負他們兄妹的人...諸如此類的大小事。
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但多虧這一長串說明，我才知道他們在災變之前的生活概況。


父親是鎮上有名的學者兼醫生，在廣場旁開了一間小小的醫館，幫人看診。
(原本以為他們家會世代從商...)
鎮上也有幾位光明祭司，照理說生意應該不會多好才對，巧的是祭司們跟他父親是交情匪淺的好友，三不五時會跑去他的小醫館裡泡茶聊天，所以求診的病患還是只能往那裡找人。
大多數的人面子都比較薄，既然都踏進人家醫館大門了，總會意思意思地先掛個號給他診斷，再由他判斷是該開藥或是交給在旁邊泡茶納涼的祭司們處理。


克勞德這麼告訴我：
「老爸常說：『要學會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要老是依賴光明魔法。魔法雖然很方便，但並不是隨時隨地都能派上用場，萬一哪天受傷或是遇到人需要幫助，身邊又沒帶光祭司而你自己也不會時，靠的還是只有腦袋裡的醫療常識。』
他希望自己的患者都能養成這個觀念，但媽媽卻認為那是他為了不讓病患跑去找光祭司才這麼說的。」
「我覺得你父親說得也有道理，畢竟現在能當光明祭司的人愈來愈少了。」
長年戰亂雖然已逐漸平息，但人口銳減、暗屬性充斥大陸是不爭的事實。光屬性逐漸式微導致施展相關魔法的人愈來愈少，現在除非在大城鎮中，否則很難遇到光明祭司。
我認為他們父親這番話還滿有遠見的，但他們母親似乎不這麼想。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的母親結婚之前的職業就是光明祭司，難怪.....。


原本屬於名人之後，父母又是受人尊敬的人物，理應過得如魚得水、幸福快樂，但事實上不是如此。
問題出在他們與生俱來的特異，尤其是蕾妮，被自己的天賦害得很慘。
蕾妮天生有著異於常人的復原能力，一般的創傷會在極短的時間自行修復，之後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本該是相當不錯的天賦，沒想到卻變成她被人欺負的原因。


克勞德告訴我，只要大人不注意或是當她落單時，鎮上一些頑劣的青少年就會集結成群的戲弄她，甚至不知輕重地拿東西丟她。
年幼的她沒有自保能力，而那些人都知道她有這項天賦。即使狠狠地欺負她，事後也不會留下一丁點對自己不利的証據。
反正傷口很快就癒合，最多只是弄髒衣服或頭髮而已，就算要追究也很難查出什麼。
而原本跟蕾妮感情還不錯的玩伴們，因為常被波及，久而久之開始害怕被牽連而一個一個遠離。
身為哥哥，他當起保護者幫她驅逐那些頑劣的孩子。
只不過，他的年紀不比妹妹大多少，也被父母告誡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現自己的力量，所以那些人並沒有把幼小的他看在眼裡。


大人們也知道孩子被欺負的事，找過對方家長理論。
但霸凌依然存在，而且愈演愈烈，就算他們將孩子帶在身邊看著，但工作一忙，總是有疏忽的時候。
蕾妮在那群加暴者眼中，似乎被視為有趣且永遠玩不壞的玩具，他們樂此不疲，之後甚至做了更過分的事。


他們趁大人不注意的時候把她綁走，想把她從高處推下，測試恢復力到底多強。
等他找到妹妹時，發現她被綑綁吊在一棵巨樹的枝幹上，而那些人一邊嘻鬧著，一邊用小刀作勢要把繩子割斷。
見到此景，他當場氣炸了。


後來，大人們及時趕到，把受驚嚇的小女孩從樹上救了下來。
只是讓他們傻眼的是，蕾妮只是受驚並沒有受傷(就算有傷也早就癒合了)，但那些犯下罪行的小孩們卻都無一倖免地被克勞德打成重傷，三個月都下不了床。
當時克勞德只有八歲，而那些人裡面多是十來歲的青少年。
這事最後鬧到鎮上的民事官那邊，施暴的人與家長都受到嚴厲的懲處，事情才告一段落。


雖然之後沒人再來騷擾他們，但還是讓兩兄妹留下不小的後遺症。
蕾妮變得安靜、防衛心重，成天把自己關在家裡，窩在父親的書房不出門。
而他因為年幼，民事官根本不相信他有辦法傷害那群青少年，而目擊的人也沒有實際看見他傷人，所以沒有受到任何處分。但傷人的謠言傳開依然對他造成了傷害，大多數小孩都不肯找他玩，甚至還幫他取了『暴力鬼』或『怪物』的稱號。
我總算了解為何在他們身上找不到一般十歲孩子該有的天真，多災多難的童年讓他們過得並不快樂。
個性使然，克勞德還能夠開朗地面對，也保留了一點單純，但蕾妮似乎就不這麼樂觀了。


屍群摧毀了故鄉與原有的生活，讓他們面臨家破人亡、求助無門的慘況，所以當我對他們伸出援手時才會毫不猶豫地跟我走。
但是，被那樣傷害過的人，不免對人性產生不信任與畏懼，她才會提議克勞德偷聽我跟教皇通話吧？
情緒對一些聰明的傢伙來說是容易偽裝的，但信任卻是要發自內心才真。
想到此我開始擔心，蕾妮這孩子是真心願意相信我？還是迫於現實暫時接受這樣的安排？


「老師，你怎麼突然皺起眉頭？」克勞德不解地盯著我看：「你是在擔心小妮會迷路嗎？放心吧，她的方向感比我好太多了，氣完會自己回來找我們的。」
「....你的方向感很差嗎？」
「對呀，我是路癡。」他大力的點頭外送爽朗笑容，坦白地讓我無言。
「那你還是乖乖跟著我吧。」
「沒問題。」


我開始覺得帶孩子是件不容易的事了。
.....................................................................................

嘿嘿，沒想到我家的主角前身是受虐兒童吧？
不過霸凌已經是現金社會的通病，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只要同理心與尊重沒辦法落實在教育上，這種現象就不會有消失的一天。


以下是故事裡出現機率很低的角色設定，我先來分享吧！


兩個孩子的爸(因為小妮目前人氣比較高，所以以下簡稱妮妮爸)：
所謂物極必反，奸商之道承襲到妮妮爸這代開始遭到質疑，妮妮爸算是家族裡的特例--不愛錢。
他認為反正自己生活已經很富裕了，實在沒必要在物質生活上追求更多(在那個正在沒落的時代大概也奢侈不到哪裡去啦！)，所以這個『敗家子』開始違背祖訓，把家庭事業收掉改行從醫去。

妮妮爸的個性是非常溫和，喜歡結交朋友，不喜歡明爭暗鬥，所以他的人緣恐怕也是歷代家族最好的。
他是典型的理論派。比起魔法，他更相信有憑有據的醫術與科學(鍊金術)，再加上自己是個醫生，其實有很多臨床實驗的經驗吧...(當然鍊金術是他的小興趣，沒多少人知道)

基於『他們家沒出過一個普通人』這項設定，妮妮爸當然有屬於他的特異功能在，那就是讀心。
當然，他有這項能力本身就是最奢侈的浪費，因為他根本不屑去用。他覺得偷聽別人的想法就是種不道德，非到萬不得已根本不想用，唯一派上用場的時候是診斷病人跟追求他老婆的時候。
(當然物極必反，然後再反！他不愛做的事，那兩個孩子卻超愛做....)
以上，是妮妮爸的基本人格特質。
相信各位看了之後，就會知道落落長的一篇，重點只有『個性是非常溫和，喜歡結交朋友，不喜歡明爭暗鬥』這句吧？
  
小克小妮的童年生活會這麼悲慘，絕大部分是被他們老爸害的(被90%基因遺傳+10%老爸個性害的)。
正因為他們老爸是個個性溫吞的大好人、大正派，凡事以和為貴，才沒學到先祖那種雙面人的必殺絕技。
他那『有理即可走遍天下』的論點常讓他老婆快要受不了。
即使遇到小孩被霸凌也只想以理解決問題，直到霸凌事件結束才讓他明白有些事不是靠說道理就可以說得通。


兩個孩子的媽(免得有人說我偏心，簡稱克克媽)的人物設定，下一回再分曉。

魚影

在騎摩托車上班途中，腦袋裡突然冒出下面這段對話：

克勞德語帶哀傷地對羅蘭說：「可是老師，我回不去了...」

雖然說這是之後可能會發生的情節沒錯，但但但....這句話未免也太似曾相似了....
↓
↓
↓
↓
(犀利人妻：安真對瑞凡說：可是瑞凡，我回不去了...)
我冏了，真的....

*喜歡犀利人妻的人不要打我....

魚影

1.


一般來說，從安洛到葉芽城，以快馬計算大約三天就可以到達。
但我們是步行，且同行者是兩個孩子，速度不快的情況下，我們終於在第三天天黑之前走到半途。
不是每天都有床鋪跟棉被給孩子們睡，事實上，除了第一天晚上有找到小鎮落腳之外，我們都是露宿。


雖然說他們的童年不算幸福，但總是生活無虞，想當然爾沒有餐風露宿的經驗。
而我呢？你們也是知道的，我不需要吃跟睡。對我來說，所謂的露宿就是隨便找個能遮風避雨的大樹或洞穴，然後待在裡面等天亮就行了。
所以嚴格說起來，我也沒什麼野外求生該有的知識和技能。
但總不能讓兩個孩子也跟著我隨便亂來，我只好努力地回想之前遇過的冒險者們都在野外做些什麼。


幸運地找到一座藏在瀑布後的山洞，裡頭有些濕氣，只要稍微處理、佈置一下就可以舒適的過夜了。
克勞德放下他們的家當後，興致匆匆地跑過來問我。
「老師，我們接下來可以做什麼呢？」他的眼底閃爍著期待與好奇。
「應該是找食物、生火煮飯吧？我去獵些山豬或野兔之類的回來。」我不甚確定的說完，他眼底的光芒更勝了。「你有打獵的經驗嗎？」
「沒有，但我很想試試看。」他興奮地握拳。
我看了外頭逐漸昏暗的天色，再拖晚一點也許就找不到那些小動物了，他想打獵還是等白天吧。
「你想試的話，明早再教你。現在天色暗了，我看還是我自己去。」看他有些失望，我退一步：「你就在附近撿些柴火回來如何？」
「喔，好....」說完，有氣無力地走出去。


「那我呢？」
我轉頭看出聲的小女孩，有些猶豫是否該分配工作給她，她還太瘦弱了。
她看出我的意圖，皺了皺眉頭：「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裡等.....不然我跟哥哥一起去撿柴，也能採一些野菜。我翻過書房裡的食用植物圖鑑，應該能分辨，可以嗎？」
「....好吧。」
看她快步走出去，我有點擔心：「你們在附近就好，不要跑太遠，我會很快就回來。」
蕾妮對我回以一笑：「老師您放心，我不是哥哥，不會迷路的。」


這是她第一次對我流露笑容，小小自信的微笑讓深藍色的眼睛隱隱閃著星般光芒，整個人亮了起來。
我突然想到，雖然她不喜歡蕾妮這個小名，但這個名字本身就有光芒的涵義。
都是同一對父母養出來的孩子，克勞德可以那樣開朗地正視每個人，我相信她也可以。
只要給她時間。


迅速逮住幾隻夜歸的兔子後，我返回洞穴。
但洞裡黑矇矇地，裡頭也沒有人氣，我皺眉。
撿幾塊木頭需要這麼久？還是我動作太快？
放下獵物，走出洞穴。
星星都已經出來了....還是去找人吧。


遠遠地，有人說話的聲音讓我腳步停住。
聲音分屬兩三個人，我認出其中兩個是孩子們，但第三個是....？
除了人聲，還有馬嘶鳴與板車的聲音，另外，似乎還有一個虛弱的呼吸聲。
我、我交代他們撿的是柴火吧？他們難道給我撿人回來....


沒讓我猜太久，克勞德他們很快就出現了。
兩兄妹手裡抱著幾塊木頭跑回來，身後跟著一個陌生的孩子和一輛蓋篷的馬車。
克勞德跑到我面前，木材一丟，反而拉著我靠近那輛馬車。
「老師，我們在森林裡撿材時遇到他們。」他指著那孩子：「他的哥哥昏倒了，怎麼叫都叫不醒，而且臉色很蒼白。我怕他們會遇到那些死屍就帶他們回來了....你能不能幫幫他們？」
看了眼那個慌亂的陌生孩子，我走到車旁掀開布簾，一股幽幽的黑暗之氣從裡頭傳出來，讓我不由得皺緊眉頭。
不醒人事的年輕男子深鎖眉頭，蜷縮在角落，身上散出濃濃的暗屬性。他手裡抓著一條項鍊，一看就知道那是能聚集光屬性的魔法道具。
他似乎是昏迷前打算用那條項鍊壓抑這股暗屬性，只是因為項鍊表面有道深深的刮痕，讓它的效果大打折扣。


「小弟弟，你哥哥是不是最近被不死生物傷到？」我邊檢查邊問那孩子。
他點頭，道：「那是不久前的事，但是哥說光祭司已經將他治好了。我們是從葉芽城那邊過來的，準備要去投靠親戚。」
他說了鎮名，那個鎮碰巧就是我們前晚下榻的地方。
「哥哥受傷痊癒後一直很虛弱，有時會像現在這樣突然昏倒，他說這是受傷後的後遺症，只要吃藥就會逐漸好轉。
只是我們早上在經過一片森林時遇到盜匪，逃跑過程中不小心弄丟了藥包。而他又在採藥途中突然發作了....」


我聽著男孩的承述，默不做聲地檢查。
其實男子並沒有被完全治癒。
他的右臂上一道深黑的傷疤，氣息就是從那裡散出來的。他的傷與蕾妮身上的很類似，都是會自動增生與擴散，然後讓宿主死亡並化為變異疆屍。
若是當初光祭司有根治他或是他在暗毒擴散前捨棄手臂，那也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只是，從精健的體格與肌肉上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痕，以及虎口上的粗繭來看，他應該是個身經百戰的戰士或騎士，一名武者若要了斷自己的慣用手是需要相當大的勇氣與決心。


馬車裡不適合照顧患者，我將他抱進到山洞裡，讓他躺在事先撲好的草堆上。
回頭，兩兄妹已經把木材堆好，正拿著打火石，為不知該怎麼生火而煩惱。
我接手將火點燃，轉身問那個黑髮黑眼的小孩：「小弟，你知道你哥的藥怎麼調配嗎？」
他點頭，又露出為難的表情：「我會配藥，但身上的材料少了幾樣，我們原本要在山裡找....」
他說了幾個藥用植物的名稱，我聽過其中一些，知道那是普遍製作傷藥的原料，但另外一些就....。


餘光瞄到一旁的蕾妮，在他唸那些名稱時，她眼神似乎有隱隱著閃爍某種光芒。
「蕾妮，妳知道他說的那些草藥嗎？」
她點頭：「爸爸有教過，而且他書房裡也有一本圖鑑上有。」
「那妳可以幫他找嗎？」
她猶豫了一下，點頭：「應該可以。」
我立刻從背袋中拿出那柄短劍交給克勞德，要他們三個人一起出去找。


男子的情況愈來愈糟，我擔心他若撐不過今晚會屍變，還是先讓孩子們與他保持距離比較安全。
已經到昏迷的程度，應該撐不了很久，他完全是靠著那條項鍊在硬撐。
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明知道自己都變成這樣了，竟然還帶著一個孩子上路！
除非能找到光明祭司來處理，否則為了那個小男生的安全著想，將他們分開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三個小孩出發後，我在年輕人身旁照看了一會兒，他似乎沒有甦醒的跡象。
等待的期間沒有其他事可做，我把擱在角落的獵物拿了過來，就著記憶開始清洗、剝皮去內臟、插入枯枝架在火上烤。
洞內除了偶有幾不可聞的夢囈呻吟，就是肉汁滴到火中蹦出的輕響。
到底要烤多久才算熟呢？烤到肉變色和聞到香味就可以了嗎？那味道呢？
我很專心的翻著烤肉，腦袋裡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洞外有了聲響，他們抱著一些藥草回來了。
「有找到嗎？」
男孩大力點頭，'髒兮兮的臉上總算有了笑容。
我拍拍蕾妮跟克勞德的頭，讓他們先去吃飯，然後幫那個小孩處理他哥哥的傷勢。
男孩熟練地拿出工具把草藥磨碎、搗爛，加入其他材料調製。


「路上有遇到危險嗎？」我問，邊把他哥扶坐起身。
「有，遇到一頭熊，但被克勞德收拾掉了。」男孩邊餵藥，邊興奮地告訴我：「他力氣好大喔！那把短劍往熊頭敲了一下，熊就抱頭口吐白沫倒在那裡。」
用、敲、的？
回頭，克勞德在那邊不好意思地對我傻笑，把劍還給我。
我接過，拿直放在眼前，嘴角不自覺地抽蓄了一下。
彎了....
這小子把我唯一一把珍藏的短劍拿來當鐵棒使用！
「老師，你的武器好脆弱喔！比我家的掃帚柄還不耐用，還好我有留力，否則已經斷了。」


「克勞德。」
「什麼事？」
「我們明天開始練劍吧。」
再不教會這小子怎麼拿劍，我的武器遲早都會變成廢鐵。


【待續】---------------------------------------------------------------------------------

雖然不明顯，但某些特質已經看得出來了。
例如，小妮是個很聰明，卻怕寂寞的孩子；小克則是會讓他周遭的人抓狂的孩子(第一個抓狂的大概是他老師)....
另外，看過第一部的人大概都知道小魚故事裡不怎麼會出現無關要緊路人甲....這麼說你們應該懂我的意思了吧？
大家可以開始猜了(提示：一個第一部後半未來篇時已經登場，另一個是新登場)。

最後，羅蘭對『蕾妮』涵義的了解與前部有落差，這點不是小魚做修正，而是羅蘭將之誤解成另一個同音詞的緣故。
蕾妮，從字面搜尋，其實不只我原先設定的Renee，還有Lainey。
前者語源為法文，字義有重生之意；後者語源為希臘，有火炬、光亮之意。
當然，為了切題，我使用的是前者。


ok~接下來是欠各位的克克媽人物設定：

年輕時候的克克媽可是在光明殿裡任職的祭司喔！
有別於溫文儒雅的妮妮爸，克克媽是相當『感性』的一個人。
少女時期的她個性豪爽、敢言敢做，在光明殿中是著重於防禦與攻擊一類的魔法，輔助與治療術並不是她的強項。
以能力來說她是相當傑出的，但由於個性中有個一抓狂就不顧後果、下手不知輕重的小缺點，所以不常被指派工作。
教皇對她的評論是：她是只適合擱在倉庫內的毀滅性武器，放她出去執行任務，我就等著被民眾的抱怨信掩埋。
這是經過無數次慘痛教訓，痛定思痛後所得到的結論。
只是，克克媽不是那種會乖乖聽話待在殿裡的人，所以民怨始終沒有停過，直到她嫁出去為止。
(不過，教皇也該慶幸克克媽喜歡開溜。如果不是開溜遇見妮妮爸，他的苦難也不會有結束的時候...)


說起來，教皇當初會默認克克媽改行當家庭主婦的最主要原因，不是他愛才或什麼的，而是克克媽是某個『赫赫有名』的傢伙的學生(這個老師究竟是何人，之後會提到→這是新角色)。
總之，教皇一點都不想讓那個人有理由回來找他碴才讓麻煩留下，所以當妮妮爸說要娶她時，教皇心裡其實是感動到痛哭流涕的...
(他若有料到放這個麻煩出去的下場是十年後收兩個更麻煩的小麻煩回來，我想他就不會這麼感激了)


扣除掉燃點低、易暴走的小缺點不談，克克媽可以說是兼具美麗與智慧的新時代女性。
及腰的大波浪黑髮、精緻的娃娃臉上嵌著的黑潭般的瞳眸，光是站著就有沉靜的美，不暴走時的她很懂得利用這些的外在條件來掩飾自己的本性，善於偽裝到連頂頭老大教皇都以為她只是因為暴走而人格分裂，但只有妮妮爸才知道火爆娘子才是克克媽的本性(當然大多是靠他最不齒的特殊能力--讀心才知道的)。
話又說回來，知道本性如此還敢娶，妮妮爸的骨子裡也很想被虐吧...


結婚後的克克媽收拾了大多恐怖的特質，搖身一變成為非常標準的賢內助。
跟丈夫一起搬到安洛定居，她熱心助人、對家事也相當在行、平常待人也和和氣氣的，讓街坊鄰居都直嘆妮妮爸娶到一個天使老婆。
當然，那是因為他們還不知道這個偽天使的本性才這麼想，也幸好大家都是好人，沒機會見識她暴走的模樣。


真正讓這不定時活火山穩定下來，是在迎接第一個孩子─克勞德之後。
原因無它，因為克勞德是個會讓周圍的大人抓狂的小孩，克克媽當然也不例外，養孩子的過程中，她氣到好幾次都差點想掐死自己的寶貝兒子。
當然後來都有忍耐下來，否則我們也不會有機會見到現在的克勞德。
再者，兒子生下沒多久又陰錯陽差不小心懷孕，同時身為孕婦與母親的雙重角色所受的壓力與打擊可不比一般，就算是有醫生老公幫忙也一樣，初為父母的兩人就跟一般的新手爸媽一樣，混亂地度過一段不算短的育兒『黑暗期』，情況一直到第二個孩子─蕾妮滿周歲之後才逐漸上軌道。
經歷這一連串『驚心動魄』的洗禮，意外地讓克克媽這座火山的脾氣安穩、淡定下來....當然，只是暫時的。


就像維蘇威熄了千年還是爆發給大家看一樣，克克媽也因為蕾妮被不良少年欺負一事火了。
讓她最氣不過的是，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趁她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把孩子綁走，
若不是妮妮爸在事發之後時時刻刻都在預防她暴走，並且承諾會讓他們受到教訓....
(其實妮妮爸有暗地裡干擾民事官的判決，讓他做出比原定還要嚴厲的懲罰。雖然有違他的本性，但不難想見他也火了)
若不是她寶貝兒子已經先一步把那些渾蛋拆手斷腳的教訓一遍....
她絕對會直接殺到對方家裡，讓他們付出比這更慘痛萬倍的代價...


孩子性情大變她都看在眼底，她不再要求孩子們隱藏特異，甚至開始教他們光明魔法。
只是她會的多以攻擊、防禦系的為主，所以輔療系的頂多就只能教初級治癒術。
後來克克媽跟妮妮爸原本有意搬回葉芽城，卻因為屍群來襲而未能成行。


總結克克媽，有以下結論：
她是個很有行動力、果決、抗壓性強，但有時會一意孤行的好媽媽，對於孩子的影響力遠比父親大得多。
尤其是蕾妮，不管是外表、脾氣，絕大部分是承襲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