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魚影
打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同人文]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番外 詛咒的天賦(四)9/8更新 P60 #591

[複製鏈接]
31#
 樓主| 發表於 2012-2-1 00:54:30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守則第五條--不要交奇怪的朋友(7) 2/1更新P18#175

因為沒有共識,我只好結束勸導,把小維留給艾爾處理,既然這孩子是他的『觀察對象』,他就不會對他置之不理。
我扛起艾爾,帶著小維回到森林入口時,蕾妮、克勞德與陸斯恩已經在那邊焦急等待著,他們一見到我立刻上前。
除了蕾妮,克勞德與陸斯恩在見到小維時眼神有點懷疑,顯然是蕾妮已將兩人交換身體的事情告訴他們了,小維被他們看的有些不自在,連同肩上的戈爾也不安地嘀咕幾聲。
克勞德和陸斯恩對看了一眼,然後問他:「你現在是誰?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小維嗎?」
「我是小維沒錯,但我不認識你們。」小維悶悶地回答。
他這麼回答也沒錯,先前蕾妮他們認識的小維是艾爾假扮的,小維本人則是在艾爾體內扮神棍,確實沒有與他們正式見面。


見三個孩子眼底的疑惑更深,我只好長話短說地解釋了一遍,然後帶著艾爾回到他下榻的旅館安置。
艾爾需要個地方休養,但若回到白色小屋勢必會引起騷動,特別是茉莉,她對他很反感,雖然事情是她兒子做的,但除了我們以外沒人知道。原本我希望孩子先回家,有些事情我必須等艾爾醒來後跟他商量,但小朋友們卻吵著也要留下來,於是,我只好用避免茉莉起疑的理由要裡面看似最成熟的陸斯恩把他們都帶回去。
陸斯恩皺眉,視線一直在床上的艾爾身上,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有事情要找艾爾吧?他雖然不是很滿意我的安排,但還是點了頭,二話不說將仍在吵鬧的克勞德半推半拉地推出房間,蕾妮與小維跟在後頭,他們在踏出房門前仍然看著我,希望我讓他們留下,但我還是搖頭並催促他們離開。
他們離開也將喧鬧帶走,房間裡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我坐在床邊,安靜有助於我重新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事情在艾爾與小維調換回來後看似已經結束,但事實上並沒有那麼簡單,還有小維留下的爛攤子必須處理。
除了要處置村民被騙走的錢財,還要想個辦法安置那些動物,要不以小維的個性一定會想別的辦法、甚至闖出更嚴重的禍事....這些都不是我該擔心的問題,這是艾爾的責任。
我沒忘記,比起留在這裡善後跟開導,送兩兄妹到葉芽城去以及請艾爾消除蕾妮身上的暗屬性才是我該優先去做的事。


提起艾爾,我這才想到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艾爾說他答應小維交換身體是因為一時糊塗,但....真的只是這樣嗎?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這個人有時很瘋狂,但仍然有他的底限在,講白一點,他不是那種會因為一時衝動而幹下連自己都難以收拾的事情的人,交出身體讓別人同化等同於將畢生所學拱手讓人,雖然對方沒有這種意圖,但我相信他自己不會不知道嚴重性,明知道危險與沒把握還冒然去做,實在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風。
我想那不可能是一時衝動,一定還有別的理由。


當艾爾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時,他面無表情了將近十來秒。
為什麼那樣看我?
「艾爾,你好點了嗎?」
「你為什麼還在?」
他的問句讓我莫名:「...你是指我會什麼會在這間房裡?因為把你揹回旅館時你還沒清醒,我不放心才留下來照顧....」
「不,我問的是,事情都解決了你怎麼還逗留在此?」他打斷我的話,問道:「你不是應該繼續帶著那兩個小孩啟程嗎?」
「....」
「....我忘了,你還有疑問需要我解答,抑或是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事情?」他自行理出答案,然後恢復原來的戲謔:「說吧。」


我開口:「艾爾,我想請你救一個人。」
「是那個名叫蕾薇妮亞的女孩?」他反問。
「是她沒錯,原來你有察覺到!」
他對我翻了翻白眼:「你那麼驚訝幹嘛!我的能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虧我們交情匪淺.....早在與她們接觸時我就看出那個小女孩的體內有災厄了。」
「災厄?」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新名詞。
「那是我替那些異樣的暗屬性取的名稱。窮凶惡極、無人可管,所到之處無不吞噬的屍群對地上的活物而言就是場災厄,你不覺得以此命名很貼切嗎?」
窮凶惡極、無人可管.....這麼說也沒錯,那些死屍連我這死亡君主都不鳥了,看到我照樣張大嘴撲過來,的確非我能管,不過我不認為牠們真的無人可管。究竟是誰有這能耐操控變異屍群我也說不上來,但我直覺確定不是人類。
「艾爾,你不覺得是有誰在背後操控牠們的行動?」
「連咱們偉大、遲鈍的死亡君主都感覺到有幕後黑手了,我當然不能說沒有....」話鋒一轉,艾爾變得認真:「以現階段蒐集的資訊來看,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你是對的,但我仍然贊成你的觀點。其實不只你、我,只要留意過死屍習性與軌跡的人應該多少有注意到他們有些行為刻意地吊詭,只是因為屍群出現的時間太久,中間又經過太多戰亂,就算要找尋原因與直接相關證據都變得非常困難。當然,這也讓遠在葉芽城裡的那個老妖怪的頭痛犯了很多次....」
老妖怪該不會是指教皇吧?我訝異地看著他,他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我說多了,你就當做我是中暑在胡言亂語吧!」艾爾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否決自己的發言
我有些訝異,但讓我感到生氣的不是這件事。
「事情既然如此嚴重,你們應該要公佈出來,讓大家都有所防範不是....」
「羅蘭!」艾爾制止我再說下去,他難得嚴肅:「我知道你的個性,一旦知道了就會插手管到底。但惟獨此事你千萬不要牽扯進來,尤其你的任務是要帶孩子們回到城裡去。所以此事你別管,在沒有得到任何確切證據之前也不要把想法告訴其他人,甚至連提都不要提!」
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嚴厲,讓我更加意識到事態嚴重:「.....艾爾,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
他嘆了口氣:「唉~~城裡不安全啊!當我是朋友就相信我。除非那老妖怪告訴你什麼或是有事要你去做,否則就照我剛剛說的當作沒這回事。畢竟一旦牽扯其中,不只是你,連那些孩子都會有危險。」


又是一個告訴我葉芽城不安全的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告訴我葉芽城危險!那座城市到底怎麼?」
「還有別人告訴你?」
「一個前不久臨別的朋友,是陸斯恩的兄長。」提到陸奕,我心裡不免難過:「他告訴我葉芽城已經不是我記憶裡那個和善的城市,要我小心提防。」
他甚至要我對聖殿都有所防範....
「會這麼說就表示他應該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吧?知道你的真實身分還願意這樣告訴你,看來他是屬於可以信任的那群,你最好接受他的建議。」
「要我懷疑聖殿,這未免太....!等等,找我回去的人是教皇,你現在要我提防的人該不會也包含他吧?」
他搖頭,失笑:「就算與全聖殿、全國為敵,那個老妖怪還是會站在你這邊,因為你跟他是同屬一艘船上的人。當然,不能包括他終於受不了把你給賣了這個可能性。」
艾爾的話讓我的心放了下來,要是連老朋友都列入背叛名單,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總之你記住!在沒有絕對保障之前,千萬別主動暴露你的身份,還有讓人知道你的想法,否則肯定後患無窮。」


見他強硬結束話題,我只好回到正題。
「艾爾,以你的能力,應該有辦法把蕾妮身上的災厄消除,拜託你救救她吧!」
出乎我意料之外,他搖頭:「很抱歉,我已經愛莫能助了。」
我霍然起身,非常訝異地瞪著他。
「『愛莫能助』是什麼意思?艾爾,你最好說清楚。」你可是艾爾弗雷德啊!當今最有能力、有辦法的賢者,而現在是怎麼著?竟然回我一句『愛莫能助』!
此時,腦海中不經意閃過他發病倒地的影像讓我愣住,該不會.....


艾爾嘆了口氣:「若是早個幾年,我或許還有辦法處理她的傷勢,但現在恐怕辦不到。舊疾復發的次數愈來愈頻繁,再加上這些年東奔西跑,我這個的身體的狀況大不如前,聚集聖光的能力也大打折扣了。老實說,依我現在的能耐,頂多只到施展中級治癒術的程度,靠那塊原石輔助也許還能到終極治癒術,但前提是裡頭必須儲備夠多的光屬性才可以。唉....我何嘗不想救她?她可是我的....我是說與其讓她等我將光屬性蒐集到足夠的量,不如你盡早帶她去找老妖怪吧!」
「救她到底需要多強大的光屬性?」
他看了我一眼,道:「她體內的暗是活著的,而且會愈發茁壯,最後佔據那個身體成為新的宿主。要消滅等同死亡騎士或死亡領主這類自主性存在的不死者,你認為需要多強的光屬性?現在或許還不到死亡騎士的等級,但要根除它恐怕還是很難,需要長期治療才行。你也知道不死生物比小強還難死,只有不斷的治療、抑制才有根絕它的可能,而且治療一旦開始就不能中斷。抱歉,以我現在的能力,硬是要救她只怕會弄巧成拙。」
「我明白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看來還是只能帶蕾妮到葉芽城去找教皇了。


幾天後,我們動身啟程,艾爾、茉莉、小維和陸斯恩都來送我們。
小孩們玩了幾天也培養了深厚感情,各個離情依依,某個不識相的金髮小鬼還拖著妹妹吵著要留下來,但你們也知道他能留但他妹不能,而他又堅持不跟妹妹分開,所以我只好一手一個帶走。
看他吵得很番,臨走前還死活拖著陸斯恩的衣領,勒得人家臉色發青,我實在很想一巴掌呼下去要他別鬧了。
就算陸斯恩肯來,只要我們的目的地是葉芽城,他就不可能會跟我們走。
從他無意間表現出來的態度就知道他對葉芽抱著某種心結,甚至是恨意,原因不難理解,十之八九跟他哥的死脫不了關係。同樣是十一歲,但與心思單純的克勞德不同,陸斯恩自從被留下後就變得早熟、深沉,連我都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若是他肯答應克勞德的邀約跟我們回城,我反而會擔心,把他交給他的親人也許才是目前看來最好的辦法。


艾爾從隨身背袋著掏出一把匕首給我,有些陰險地瞪著我:「這次我身邊沒有適合的物件,只能就地取材拿這東西來煉。下次再把我的作品搞丟或送人,你知道的,哼哼!」
看著那把帶著神聖光屬性、造型精美的匕首,我乾笑著。
哎呀!竟然被發現了....
他突然這麼說或許會令人覺得突兀,但對身為『老朋友』的我們來說卻是再明白不過。
前面我約略提過艾爾有一項只有我們這些被他視為朋友才知道的特殊技能,而絕大多數者也因這項技能受用無窮才甘願被他敲詐,究竟是什麼呢?
答案是─鍊器。艾爾除了是受人景仰的賢者,還是神匠級武器鍛造大師。


據說是從不能動武之後培養出來的興趣,他精心鑽研天文、地理、工藝、魔法方面的知識都是為了強化鍊器方面的知識與蒐集製造適合的材料。把興趣練到無敵的地步可以說他是個很瘋狂的人,但瘋子的成就就是不一樣!
他喜歡鍛造武器,而且是賦有雜七雜八能力的魔法兵器,從他手裡出來的作品沒有一件是普通的,最起碼都有逸品以上的水準,都幾乎是兼具收藏、美觀與實用性的藝術品,例如現在扔過來的這把。
外觀精美地像有錢人家玻璃櫃中陳列的藝術品,柄是用可以避邪的純銀雕刻成蜿蜒、氣勢萬千的飛龍,刀身是精煉的鐵器鍍上一層白銀,上頭還用燒融的黃金繪製繁複、能聚集光屬性與物理防禦的魔法符文,一整個光鮮亮麗,散發著名器的光彩。雖然在這時代附有魔法效果的武器不在少數,但品質的優劣可以說是天差地遠,往往一試就可以知道。這把被他稱為『就地取材、隨便煉煉』的匕首就跟先前那把被克勞德拍彎、後來又送給陸奕的短刀一樣,都是別人眼中搶破頭的上等貨。


既然艾爾主修是鍊器師,為何鮮為人知,反倒是那些輔助技能令他聲名大噪?
那是因為艾爾做的武器只有『艾爾的朋友』才能擁有,他視每件作品都是自己的成就、自己的小孩,只贈有緣人,或是為某人而做(還聽說有人拿到會認主的兵器),並且再三告誡我們不准在外宣傳他會鍊器這件事。他說這只是他的興趣不是職業,說出去他就有趕也趕不完的蒼蠅。當然,身為朋友的另一項福利就是從此以後有免費供應的高級武器,也不怕武器壞掉沒處送修。畢竟煉製兵器是他的興趣,所以他心情好的時候會無條件幫你修理,不只修得比以前的還耐用,還會附上一大堆有的沒的新能力(能力是什麼視他心情決定);假若他心情不好,只要不要太招惹他,至少還會給像現在這種『隨便弄弄』的等級。你知道的,姑且不論他會從別的地方把你壓榨回來這點,有個源源不絕(而且免費)的武器供應商對我們這些需要常常砍殺的習武之人來說是多麼大的福音(誘因)。但因為他重視自己的作品宛若子女,假如沒有正當理由就讓他的作品損毀或遺失的話,他會直接將你列入拒絕往來的黑名單裡。
「你不問我那把短劍去哪裡了嗎?」我問得有些心虛。
「現在沒心情知道。」艾爾瞪了我一眼,道:「反正我了解你,你很愛惜自己的武器,連那把已經斷了很久的劍都還帶著不離身,所以這次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
不興師問罪?那就太好了!「那就謝謝你的武器了。」
我高興的把匕首收下,心裡卻鬆了一口氣,還好不用告訴他短劍送出前曾嚴重被克勞德拍彎這件事!


「雖然我每次遇到都會問一次,但....」艾爾督了一眼我斗篷底下那個不離身的小袋子:「你真的不想讓它恢復原狀嗎?」
我下意識伸手握住那只袋子,袋內沉徐、熟悉的重量勾起了某段不願想起的回憶:「....不了,就讓它保持這樣吧。」
「唉!真可惜,那是難得的寶劍....」他一臉惋惜的看了袋子一眼,然後又同情地看我:「當我看到你帶著那兩個小孩旅行時,還以為你已經擺脫過去,難道我想錯了?」
我苦笑,如同以往他詢問時給他的回答:「艾爾,我是屬於過去的人,擺脫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死腦筋!」他搖頭。


發現蕾妮站在馬車旁邊注意著我們的談話,艾爾對她招了招手。
蕾妮走過了:「艾爾爺爺,找我有什麼事?」爺爺是艾爾要蕾妮和克勞德這麼稱呼他的,雖然兩個孩子都覺得他的外表頂多叫做大叔,但艾爾還是堅持自己年紀大足夠做她們的爺爺,我實在無法理解他突然賣老的原因。
艾爾蹲下與她平視,深深地看著她一眼,笑道:「蕾妮最乖了,所以艾爾爺爺給妳一樣好東西。」
說完,翻掌遞到蕾妮面前,一條細緻、精巧的銀鍊出現在掌中,長鍊上掛著一個半月型的墜飾,讓我驚訝的是墜子上鑲的三顆璀璨的寶石,那是白色中帶著一絲藍紋的晶體,而且每顆都已注入一定程度的光屬性。雖然比上次看到時的體積小很多,但我幾乎可以肯定這三顆跟那顆某精靈長老的鎮族之寶是同樣的東西。
「艾爾爺爺,這個是?」蕾妮困惑地低頭讓艾爾幫她戴上。
「艾爾爺爺知道妳身上有傷,這條項鍊是特別為妳做的。只要戴著它,當妳難受時,它會減輕妳的痛苦,所以妳要時時刻刻不離身、好好珍惜,懂嗎?」艾爾認真地交代。
蕾妮點頭,然後猶豫:「艾爾爺爺,這個看起來好像很貴的樣子,真的要給我嗎?」
「它只是個護身符,是爺爺一點小小的心意而已,小孩子別想那麼多,收下吧!」艾爾伸手輕揉她的頭髮,笑道:「雖然說是小心意,但它的確很珍貴喔,可不要拿去賣了。」
「....不能賣喔?」
艾爾臉立刻黑掉:「不准賣!」


看著蕾妮興高采烈地跑到她哥面前獻寶的樣子,艾爾的臉色才恢復正常:「我把那顆原石一分為三,體積縮小方便她攜帶,上面加了一些小咒語,只要她體內那層光壁減少就會自動填補,對於需要長期依賴光屬性治療的人來說會是個很有用的東西。只是要留意一下原石裡面的光屬性含量,沒了要快點找人幫忙補充,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畢竟葉芽城是光祭司的大本營,就算沒人願意,也可找老妖怪幫補。但有一點你要特別注意─避免再讓她體內的暗屬性成長,若再侵蝕下去,恐怕就沒有東西可以擋著住了....抱歉,我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已經很夠了。」我搖頭:「謝謝。」


「........其實,該道謝的應該是我。」
剛與茉莉、小維和陸斯恩道別,跳上那輛他們贈送的馬車正準備揮動韁繩時聽到他喃喃自語,我不明所以地回頭。
「你剛才說什麼?」
「沒事。」艾爾搖頭,揚起一抹非常溫暖的微笑:「我說,我會祈禱你們早日抵達葉芽城。」
我看著這位好久不見、相聚數日又需分別的老朋友,不經也回以一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羅蘭。」


【待續】


............................................................
別急著關掉,還有一篇,再往下看....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32#
 樓主| 發表於 2012-2-1 00:58:06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守則第五條番外 之後 2/1更新P18#176

「羅蘭,也許你不相信,但真正要說謝謝的人是我才對....。」


站在高處目送漸遠的馬車,他卸下偽裝的笑容,表情是那麼地疲憊....與哀傷。
不知不覺緊握的右手是張全家福畫像,畫中是一家四口,男主人淡笑著,抱著兩歲大的男嬰站在一名美麗少婦身旁;綰著簡單髮髻的少婦懷裡則抱著另一個滿週歲、擁有相似輪廓卻安睡的女嬰坐在椅子上,她的臉上漾著很幸福、很驕傲微笑,有著兩個可愛地像是天使的孩子是她最大的驕傲。


他的記憶力一直很好,好到記得十多年前,當他離開時,她是用什麼表情、什麼聲音跟他說了什麼話語。
『老師....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嗎?』那個十六、七歲少女直到他踏出城門時,才問出心底的渴望。
他也想帶著她,這個他一手養大,個性似他的孩子總是倔強著完成他交代的每件事,卻不抱怨給她的事情究竟有多麼難。就算被人欺負了也不讓他知道,默默地報復回去,報復不了地就摸摸鼻子自認倒楣.....他都知道,那些她報復不了的人、處理不了的事情他都有幫她收拾,也沒讓她知道。
但也到此為止了,他想帶她走卻辦不到,不是教皇不放人,是他心知肚明自己此番出走不是去玩,而是為了某個與老妖怪協議的目的,帶著她太危險。對羽翼未豐的她來說,留在城裡讓老妖怪看管著好過於跟自己去外頭冒險,他要查的事情太複雜、涉及很多陰謀和危機,不想讓她牽扯進來。
所以他不告訴她自己的任務,反而狠心地跟她說,哪天她可以像他一樣去掀老妖怪的桌子時,她就可以離城來找他。老妖怪的桌子不是這麼好掀,對於功力不足、涉世未深的她來說應該可以待在城裡安份很久、很久,或許可以久到他辦完事回來為止。
但世事難料,她自己一個人出不了城,卻找了另一個男人帶她出來。


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想飛誰管得住?
但這傻女孩自由了還是不忘找他,甚至叫那隻小白鷹帶信來叫他回去,讓他困擾了很久。任務的關係讓他不得不防,他不在乎自己老早被那些滿腹陰謀的傢伙盯上,但若那些人將瞄頭對準她會破壞了她平靜的生活。
他們都是行事大膽、特立獨行,在一般人眼裡皆屬『麻煩份子』的人,他的學生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容忍她的人相伴,並且遠離城裡的是是非非,他可不想讓她再牽扯進來;就算她後來可能察覺了什麼,在信裡再三強調她的另一半有能力幫她避開那些看不見的危機,要他放心回來相聚,但他仍然什麼也沒告訴她、沒回信、更別說去見她一面。
他不是不信任那個名叫雅各的年輕人的實力,而是相信自己培養的孩子有能力好好照顧自己、保護自己。至於她的男人實力長相什麼的她喜歡就好,他只在乎她過得好不好、安不安全,其他什麼的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只要知道她過得很幸福,這樣就夠了。


『老師,我們家老二已經滿月了,是個很健康、很可愛、像天使的女娃娃喔!她似乎沒有老大那種與生聚來的怪力,看起來很正常呢,呵....這樣也好,畢竟女生要是有怪力會很難嫁出去的,平凡就好。
老大已經會喊爸爸、媽媽了,聽他奶聲奶氣的喊真的很可愛,雖然他還不會控制力道,要抱他不是件容易的事,雅各已經內傷好幾次了....這可以算家暴了吧?真是可愛的家暴!
話說回來,您幾時才要來看看我們呢?克勞德跟蕾薇妮亞都等著要喊你爺爺呢!聽他們呼喚你會是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喔,不來嗎?』
那幅畫像已經將妳的幸福傳達給我了,說真的,也讓我鬆了一口氣。他笑了笑,不過一想到要被兩個小蘿蔔頭喊爺爺就覺得彆扭。
「我都沒讓妳喊我爸爸,卻莫名其妙多出兩個孫子,這樣對嗎.....」


在那之後的幾年,他陸續收到了很多『家書』,幾乎都是育兒持家報告,每封信的內容大同小異,不是老大學會走路、老二開口喊爸媽,就是她又向鄰居的誰誰誰學會了什麼菜色、聽到什麼八卦,再不就是抱怨她老公又在看診時向民眾灌輸要自力救濟的觀念,會害光明祭司失業什麼的....她真的已經從守護祭司的角色轉換成家庭主婦了。平凡的生活、平凡的幸福可以徹頭徹尾改變像他們這樣骨子裡桀傲不馴、不受拘束的人?說真的,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但就算他不信,事實就是如此不是嗎?
只是,每封信的末了總還是問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就算知道他絕對不會回信,她依然不厭其煩、毫不放棄地呼喚他。


有些原則他死也不會改變,尤其是知道她有了需要守護的家庭後更加不會改變,事情沒查出個水落石出前他是絕對不會與她團聚。
然而,這些原則卻因為那隻小白鷹瀕死送來的一封訊息而動搖。
『救救我們,救兩個孩子!』
這是最後一封信,短短一句話,寫得相當匆促,卻足以令他拋棄原則,以及幾乎要得手的關鍵證據,火速趕了回來。
這不是玩笑,也不是逼他回來的手段,性子倔強的她從來不讓他操心,會讓她求救必定是十萬火急、迫在眉睫的事。
那時的他火速趕向安洛,卻不知道一件事─這是他學生第一次向他求救,也是最後一次。


抵達時,迎接他的只剩下斷垣殘壁,他站在大屋前呆立了好久、好久。他沒找到畫像中的一家人,整個鎮上已經沒有半個人影,方圓百里內會呼吸的只剩下他。
當一踏進鎮上的那刻就知道這裡發生什麼事,變異的死屍,也就是災厄,牠們洗劫過的地方總是特殊,除了零碎殘破到無法行走的屍塊之外幾乎不會留下任何屍體,更別說是活人,所有的屍體都是製造牠們同伴的皮囊。只是這麼大一個城鎮會在朝夕之間覆滅讓人無法置信,城鎮的邊防有防禦死屍入侵的裝置、鎮上也有數個光祭司、甚至是聖騎士鎮守,是多大規模的屍群才能摧毀這樣一個地方?
現實擺在眼前,安洛覆滅,而他掛念的人也都不見了。
在這時代,看到屍體好過於沒看到,沒有屍體只會導向兩種可能─不是活著逃走就是變成行尸走肉,他衷心向神祈禱結果不要是後者。


仔細地巡了一遍,在邊防某個不起眼角落的石堆中發現了那個名叫雅各的男人的屍體。
邊防與屍群首度交鋒,是被破壞地最為嚴重的地方,與遍地零散、認不出原樣的屍塊、碎屑相較,他因為被埋在斷裂坍塌的石牆下反而因此保持完整,死因是後腦遭強烈撞擊,可能是牆倒塌閃避不及所致。不知該說幸還是不幸,在災厄狂掃而過後,他是唯一沒被屍毒感染而變異的屍體。
他不曉得為何雅各會死在離家最遠的邊防上,也沒找到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三個人,然而,就在他幫雅各與其他死者的殘軀舉行火葬時,意外地在雅各緊握的右手中發現了一樣東西。
那是塊掌心大小的臂章,臂章的紋樣他認得,是屬於某個貴族所有,然而那個赫赫有名的家族卻遠在首都─葉芽城,為何遠在首都的貴族家徽會出現在此?這代表著什麼?
看著那雙早已了無生氣卻無法瞑目的藍眼,他心裡默問著:雅各,你是不是察覺了什麼?屍群異樣襲擊城鎮與這塊臂章是否有關聯?
然而這些答案卻已無人可以解答。


意外尋獲的臂章並沒有讓他積極去思考推敲,因為安洛之行已然讓他的心情盪到谷底,比知道自己的身體再也無法追求武術時還要心灰意冷。隨著搜尋無果與時間流逝,他不得不逼自己相信命運的殘酷,他已經失去了她,以及她所珍愛的天使們,而她唯一一次的求救他竟然什麼也幫不了!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努力追查、尋找的真相是否有意義。如果不管那個任務早日來與她相聚,是不是就可以讓她逃過這次劫難?面對這麼龐大的災厄群,雖然不是百分之百有把握,但他或許還有辦法能夠阻止....他是為了要保護她才遠離她,卻因此救不了她,至今音訊全無。
難道這些都是我的自大、自以為是害的?人生過了四十幾年,首度有了否定自己的想法。


渾渾噩噩地在安洛廢墟中待了一段時間,他才失魂落魄地離去,無心飲食、漫無目的地的結果則是流浪到某座森林邊境時終於體力不支昏倒。當他再次清醒時才知道自己被人救了,救他的人是個名叫維多利亞的小男孩,男孩告訴他是森林的老鷹發現了他。
男孩特別的靈魂天賦引起了他探究的慾望,他給了男孩一個無償的願望,男孩向他要求交換身體、身份,而他毫不猶豫的答應。
或許是為了自己的好奇心、或許是因為自我厭惡與逃避,更或許,是因為感應到身體健康每況愈下,是時候尋找能接替他任務的人。
總之,他拿自己的身體冒險豪賭了一場。


交換身體的法術有時候可以當成完整傳承知識與記憶的捷徑,但前提是必須視當事者的資質與肉體適應性而定。他很早以前就已知道這個方式,廣交朋友的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在物色合適的接班人,但他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去執行。一來他要查的是個涉及甚廣的大秘密,會牽連很多人的利益關係,二則是他挑選出來的人不見得會依照他的意願去完成任務。
他是打算自己完成,只要追查出方向,找到關鍵證據交給老妖怪就行了,剩下的老妖怪會想辦法處理。身強體健的他原本估計應該還可以再撐個幾年,但此次的心傷卻讓早年的舊疾復發變得更嚴重,連帶影響了身體的健康,隨著發病間隔縮短讓他明白自己已經沒什麼時間了,於是他決定從這個男孩開始,要是不適合就再找下一個。
他不在乎自己鑽研多年的知識、能力外流,唯一的想法是這個害他救不了寶貝學生一家的該死任務必須完成。如果他有生之年做不完,就要有人接下去做,不管那個人願不願意,他會不計代價逼他做完....


但是.....為什麼會是維多利亞?
看著這小鬼,他冒著滿頭的問號與青筋。
任性、驕縱又孤僻,只知道保護動物、把動物當朋友,雖然頭腦靈光也有一雙巧手和極佳的視力,可以把那些大人騙得團團轉,但充其量也僅僅是個親近大自然的野孩子,跟他和他寶貝學生的個性一點也不像。他選他一開始的目的只是想先做個實驗,試試交換身體有什麼後遺症,挑個無害的小鬼當實驗對象,就算之後有什麼嚴重後果也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一開始,小維小朋友與他身體的適應性的確低在他的預料範圍內,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只要借他玩個幾天,然後再幫他收拾一下殘局,就可以盡快去找下一個人了,他原本是這樣打算的。
哪裡知道被突然冒出來的羅蘭攪局以後,這孩子的適應性竟然會從低到幾乎沒有變成一舉破表!!他有衝動想聚集聖光扔那隻搞不清楚狀況就雞婆管閒事的死亡君主,當然最後他忍下來,只是耍耍兼洩憤。
其實往好的方面想,他用不著再大費周章地四處找人了。


羅蘭的出現並不都是壞事,至少,他帶來了讓他心情好過一點的消息─原來他寶貝學生的天使們還活著。
真的是奇蹟般的好消息,雖然這也一併帶來了寶貝學生已經身亡、甚至化為災厄的事實,但總比聽到一家四口全死於非命要來得強,不是嗎?
他趁著羅蘭傷腦筋對付維多利亞的期間,使用維多利亞的身分向孩子們確認了這些事之後,心中的悲傷才紓解了一些。該感謝羅蘭早他一步救走兩個孩子,要不就算他趕到,恐怕也會來不及救治半染劇毒的小蕾妮。
小蕾妮身上的傷已經是誰也無法挽回的事實,而他卻因為身體虛弱而愛莫能助。如果可以,他真想親手救這孩子,為了彌補那些已經無法重來的過去,但老天卻連彌補的機會都不打算給他。
不得已,他只好讓羅蘭帶她去找老妖怪了。
那張酷似寶貝學生兒時的臉孔讓他心底非常痛,等她逐漸長大、看著鏡中的自己時,就會想起變成怪物的母親是如何重傷自己的吧?情何以堪?
趁還有餘力的時候,他決定要為她、也為了寶貝學生做點事。


「艾爾老頭,你站在這裡在看什麼?」維多利亞從身後的階梯爬上來到身旁,看到那輛遠行到僅剩下小黑點的馬車。他腦袋轉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說道:「現在想一想,克勞德和蕾薇妮亞好像是你的...」
交換身體的代價就是知識與記憶的分享,維多利亞看過他的記憶,知道這層關係,但僅僅只記得一下下。艾爾頭也不回地揮手撫過他額頭,維多利亞立刻像斷線的木偶般倒地,腦袋中剛想到的事立刻被抹除得一乾二淨。
「這種事我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有些事,就由他這個即將成為過去的人來了結。
會讓孩子們喊爺爺純粹只是想補足一點遺憾而已,他沒告訴他們自己與他們母親的關係,事實上,他不會與他們相認,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把他們託付給一個早已死透的人雖然很詭異,但羅蘭的確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就算沒有父親那一層面的因緣,以他至死不改的騎士道精神也會徹底保護他們,所以他很放心。
他告訴羅蘭自己會在這個村子停留一陣子,事實上他確實需要留下來調教一下未來的接班人,那之後會再踏上旅途。
除了將任務交給下個人之前他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之外,現在又多了一個目標。
「克萊兒啊,妳的丈夫、天使們已經找到,現在就只剩下妳了。為師能為妳做的,僅只剩下讓妳安息這件事。」他嘆了口氣,抬頭望天。
為了尚未長大成人的小蕾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屍群中找出寶貝學生、摧毀她,再次鑄下大錯前讓她安息。
他仰望瑰紅似血的晚霞,沉默很久、很久。

【番外  完】

----------------------------------------------
到此,艾爾弗雷德篇才算告一段落。
承先啟後,下回又是新的開始!
下次再會了,老傢伙。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33#
 樓主| 發表於 2012-2-22 12:33:11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守則第六條--回家記得伴手禮(1) 2/22更新P18#180

先前不考慮駕馬車走正規道路反而選擇徒步翻山越嶺,一來是截彎取直抄捷徑,二來是多少可以避開大規模移動的屍群。屍群也是會選好路走的,除非發現活物,要不少會穿越茂密樹林前進。
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經驗證實,抄捷徑並沒有比較快。隨便在野地中紮個營那兩個小鬼就可以撿到一對兄弟,與後面一大堆麻煩事,再讓他們繼續自由活動下去,我擔心抵達葉芽城的日子恐怕遙遙無期。
事實證明有了馬車幫助,我們前進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而且除了吃飯休息的時間之外都可以趕路,他們可以蓬車內玩耍、睡覺,完全不用擔心會再意外撿到或遇到什麼!


小鬼們還算聽話,除了餓肚子和生理需求外沒怎麼吵鬧,但他們似乎不喜歡待在篷車內,反而輪流吵著要跟我一起擠在簡陋難坐的駕駛座上(我旁邊的空位不夠寬,沒辦法同時坐兩個人)學駕馬車。
你沒看錯!兩個小小孩吵著要學習駕馭體型大他們幾倍之多的馬匹,天知道他們怎麼什麼事都可以這麼好奇。
原本我是不肯的,只是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在我耳邊唸唸唸、吵吵吵,一個睡了另一個接著吵,配合地那麼天衣無縫,甚至讓我開始有了腦血管暴動的錯覺(別忘了我是屍體啊,血管早八百年前就乾了)。
最後,受不了他們的纏功,我只好勉為其難地讓他們嘗試了。


結果嘛....你知道的,新手駕駛上路總免不了出些狀況,尤其當某位宛若脫韁野馬的小朋友自以為帥氣地豪邁一揮韁繩的時候,那個意外啊....
「克勞德....」
「是,老師。」
「你知道馬兒在經過特殊訓練之前是經不起嚇的嗎?」
「報告老師,這是我第一次聽到。」
果然....
我安撫著受驚馬兒的情緒,看著遠遠偏離、已經看不見影的道路和馬兒東奔西竄時差點散架和掉山溝的篷車,還有停車後跌跌撞撞衝下車趴在一旁狂吐的小女孩,心裡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下次要記得溫柔一點。」
「是。」克勞德對趴在地上邊吐邊瞪他的蕾妮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幾聲。
在他學會如何駕馭馬匹之前,我以死亡君主兼聖騎士的名譽發誓不會再讓他碰韁繩一下,絕對!


馬兒把我們帶到這處寂靜的叢林時天色已暗,環繞四處的是參天巨木,枝葉高而密地遮蔽大半星空,也擋住了大半月光。
夜色降臨的非常迅速,除了開始瀰漫的濃霧之外,也只有偶爾幾聲夜梟啼叫。
「看來,只能先在這裡紮營,等天亮再動身了。」我評估了走夜路的危險性後,只好下此結論。
兩小孩顧盼四周,面面相覷。
「老、老師,這裡....有點恐怖呢。」蕾妮怯聲說道。
「沒辦法。」我嘆了口氣,比著頭上過於茂密、簡直成蓋般的枝葉:「馬兒停在了一個很不利的地方,連星星都看不到就無法分辨方位,霧又濃,貿然前進太危險了。」我擔心會把馬車駕進山溝裡。
蕾妮又惡狠狠地瞪了她哥一眼,鑽回馬車裡,開始從亂七八糟、被搖得很均勻....混亂的家當中翻找野炊器具,克勞德也乖乖地跟進去幫忙。


陰風刮過,我嗅到一絲詭異的氣息,立刻警戒起來。
慢慢退到車篷旁,悄聲對裡面道:「躲起來,不要出聲。」並順手放下布幕。
沒多久,濃霧中起了些微騷動,又歸回寧靜。
突然,一把斧頭從右側的濃霧中飛出,擦過我的耳際與削斷幾略髮絲,插在馬車支架上,接著,幾十道黑影從霧中緩緩現形。
剛起的火堆乎明乎暗地照著這些不速之客,將他們形體映得若隱若現,也格外詭譎;鐵青著膚色,猙獰著臉,像是破爛又兇猛的殭屍般,身上也散著或濃或淡的腐敗氣息。
災厄群?


從艾爾那兒聽到這名詞後,我就不再以『死屍』或『不死生物』稱呼變異的屍群了。
也許是逐漸認同他的說法,雖然同為屍體演化的違和存在,但牠們與我們這些傳統的不死生物本質上並不一樣,稱其不死生物太籠統,叫死屍在辨識上又容易跟我們混淆,還是學艾爾叫牠們災厄恰當些。
但這些青面獠牙、看起來非常兇惡的『殭屍』們可不是災厄!


以為用屍體殘塊裝飾在自己身上或是抹屍油就無法讓人分辨他們是活的還是死的嗎?況且,我見過的災厄中,並沒有會使用武器攻擊的聰明屍體....到目前為止還沒遇過。
是變種?不、不是的!
或許在昏暗的夜色與恐懼心理助長下一般人很難察覺,但從他們嘶吼的嘴裡冒出的生氣洩漏了他們是活人,而且是一群假冒災厄、來意不善的人類。
這群裝神弄鬼的傢伙想幹麻?


「別裝了,你們是人。」
假屍群因為我這句話停止靠近,氣氛陷入僵凝般靜默了幾秒....
『吼─』
『呼、呼!』
『嘎~~~』
「.....」他們似乎是在更用力地表示自己是災厄,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等他們把那聽起來有些滑稽的吼叫聲叫完。
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裝神弄鬼襲擊迷路的旅人,如果不是驅逐外來者或不讓人靠近什麼地方,那十之八九只剩下一種情況了─搶劫。
不過,我看著被他們拿來偽裝、裝飾在身上的屍塊,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不禁提高音量喝道:「褻瀆死者到這種地步,我真替你們感到可恥!」


「嚇不了他耶!老大。」
屍群中有個聲音這麼說。
「....」
「老大?」
「......閉嘴!」
一個體型胖碩、敞開胸口滿是刀痕、拿半乾頭骨當面具的男人舉起一掌,其他人立刻停住動作,他掀開臉上的面具,露出同樣遍佈傷痕、猙獰的臉對我一笑:「年輕人,你膽子挺大的嘛!看到這麼多殭屍還能這麼鎮靜,不簡單。」
年輕人....好吧,若論外表,我的確是年輕人,而他是中年大叔。


「真屍體和假屍體我分得出來。」我道:「若我猜得沒錯,各位應該是來搶劫的吧?」
他們哄然大笑。
「小子,你還真冷靜,有種!」強盜首領裂嘴一笑:「告訴你,我們不只搶劫,還殺人放火,有美人當然也搶,可惜你不是,所以你就乖乖地留下錢財跟性命吧!」
「老大,你瞧這小子穿的那件窮酸斗篷,該不會是窮光蛋吧?這樣咱們豈不是做白工?」
「笨!你們沒看見他身後的車嗎?」強盜首領用刀柄朝那個發言的人腦袋上狠狠一敲:「你以為現在這世界除了那些白癡王宮貴族之外還會有人穿金戴銀地出門旅行?當然都是故意穿得破爛,把值錢的都藏起來,真把我們強盜都當傻子了!誰出門在外不帶錢的?流浪漢只會聚集到有人的大都市去,哪裡會活得不耐煩跑到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來閒晃?要我說多少次你們才會記得─人不可貌相。看到有馬、有車、看起來還活繃亂跳的,搶就對了,囉嗦什麼!」
「是,老大。」


哇喔,原來強盜還是有點常識的。
既然讓我聽到他們做殺人越貨的勾當就不能輕易放過,但要讓他們伏法有個蠻麻煩的地方: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距離下一個城鎮恐怕還要半天路程,而我又帶著兩個小孩,實在不怎麼方便處理他們!要大費周章地把這群人綁起來押著走呢?還是先脫困,等到了下個城鎮請民事官派兵來圍剿?
「嘿!老大,這小子聽了你的話沒反應,該不會是嚇傻了吧?」
一個身形消瘦、猥瑣的小個子從人群中擠出來,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然後用手裡的刀輕拍我的臉。
「小子,別這麼害怕嘛!我們殺你只是為了不讓你去告密,可不是有什麼仇恨,要怨就怨你自己的運氣不好吧!」他怪笑:「要不這樣好了!等砍了你之後,你的骨頭給我老大磨刀用,皮可以做張坐墊或被哪個兄弟拿去當背心或頭巾,內臟就餵養我們養的狗,至於你這幾根修長的手指就拿來串滿我的項鍊、手鍊吧!」
說著,從衣襟中掏出一串掛滿指骨的繩鍊,他邊說邊笑:「我們殺了你之後會好好料理你的遺體,不會讓你有機會變成那些喪屍的啦!」


原來他們就是這麼對待那些被搶的無辜人們...
我冷冷地瞪著他:「拿開你的刀子,別碰我。」
「嘿,小子倒是命令起人來了!」他刀面拍完臉還不夠,將刀鋒對著我的頸項比劃,作勢估量該用哪個角度揮刀砍我的頭。其他人則是訕笑,每張臉上盡是戲耍獵物的表情。
在群眾煽動下,他的笑容變得更加扭曲:「來,叫個幾聲給大爺們聽聽!」
說完,刀鋒一轉,朝我的右手砍去。


我不閃也不躲,右手腕一翻,直接握住鋒利的刀身,並略施力道將刀握在掌心裡。
猥瑣強盜變了臉色,他見我握刀,立刻抽刀想讓我血流如柱,但刀子卻卡在我掌中動也不動。我斂眼,發動鬥氣將他震開。
他摔回人群中,錯愕地指著我卻叫不出聲。
強盜首領也收起張狂的笑意,瞇眼:「這麼年輕就有如此強的鬥氣,你不是普通人,說出你的身分。」
身分?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聖騎士。」


週遭譁然,眾人神色怪異地交頭接耳低聲談論著,我原本不在乎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是當幾句話傳入耳裡時,我的臉色也變了。
「怎麼又是個聖騎士?」
「沒隔幾天就撞見聖騎士兩次,我們跟他們犯沖嗎?」
「我就覺得那輛馬車眼熟,跟那傢伙的車很像...」
「這麼說好像也是!上次不小心讓那個聖騎士給跑了,老大擔心他會帶同伴回來剿匪而多補了他兩刀,原以為沒事了,怎麼現在又來了!」
「噓!噓!噓!要死啦!講那麼大聲,老大仍為那件事情在生氣,若被聽到等等會被他宰了!」


「你們還打劫過其他聖騎士?」我怒視那名一聽到『聖騎士』三個字就氣得臉黑的強盜頭子,問道。
「打劫過?哼!當然打過,我還差點被他殺了。」強盜首領比著自己肩頰上的一道鮮紅的新傷疤,陰冷的笑道:「那傢伙的劍術了得,但身體很虛弱,他原本趁亂要把我殺掉,幸虧我機警,抓住跟在他身旁的孩子推到他劍下才只留下這點傷疤,不過我也回敬他兩刀,差點就可以把他的頭砍下來當收藏品,真是可惜....!」
他語未落,我已經閃身到他面前,出鞘的長劍抵在他的咽喉上:「除了以上那些,你還有其他遺言嗎?」


成為人人口中撻伐的不死族的這一百多年來,除了最初那段遭粉紅控制意志、身不由己的時間之外,我從沒真心想傷害過誰。
我見過比他們更惡劣、卑鄙狡猾和陰毒的惡人,就算那些人的行徑再怎麼令人髮指,我也只是打到他們無法動彈後交給律法處置,最多就只是這樣。
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變得心疼那兩兄弟的遭遇,變得心狠地想宰了這群人幫他們出一口氣?
雖然我不清楚一向平靜止水的內心為何會如此震盪,但卻很清楚一件事─這劍刺下去,不只會汙了自己的手,還會連百年來堅守不變的原則都給摧毀掉。
只是,那又如何?我一點也不在意。
我現在是真心想殺人。


「你、你你竟然是....!!」強盜首領的表情由錯愕到驚恐,我從他瞪大的瞳孔中看見了浮現青白火紋的自己。
四周的人也看到的同樣的景象,他們嚇得大叫,但我充耳未聞;我手中的胖子也在喊叫,劇烈震動著的喉結告訴我他正在拼命跟我說話,但我沒興趣知道他說什麼。
透過他因恐懼睜大的瞳孔,我注視著鏡像中那個似我又不是我的怪物,牠在冷笑,牠的眼底除了掠殺對手的殘忍念頭之外再無其他。牠一手拎起強盜肥碩的身子,將他移到劍尖之下,然後像玩弄獵物似地按著他的咽喉往尖端壓進,就像是將食物插入竹籤般...


「老師!」
「不要殺人啊─」
兩個非常熟稔的聲音闖進大腦打斷了一心一意的專注,我恍然回神。
手底的強盜首領已翻了白眼、吐著白沫,而劍尖已刺入他的皮下脂肪裡,差個分毫就可以要命。
回頭,兩個小孩已經鑽出車外,站在被那群盜匪包圍的馬車前驚慌地看著我,剛才的聲音就是他們喊的。


強盜們仍陷在恐懼之中,對於突然冒出來的孩子只有錯愕與疑惑,卻尚未回神;
克勞德拿著隨地撿來的木棍,將妹妹護在身後,他們兄妹倆背抵著馬車,卻不是在警戒強盜,而是錯愕地看著我,那雙蔚藍的大眼裡漾著不可置信、害怕、以及憤怒等等情緒;而他身後的蕾妮則是臉色慘白地顫抖,她早已知道我的身分不應該那麼驚訝,原來是被我現在的舉動嚇到了。
所有人的恐懼焦點都在我身上,他們每個人眼底映照出來的都是我象徵不死族的怪物臉孔。


怪物?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我還會因為聯想到這兩字而心痛。
不該忘的!在人類眼中我是怪物,是他們眼中恐懼的存在,而我手上抓的這個良心被狗啃了的傢伙才是人類。
我一定是混在活人之中太久、又跟這些孩子牽扯太深才猛然忘了自己是誰。
我不是人,早就不是了!
我的人類身分在很久以前就被命運無情地置換成不老不死的怪物,死者不得復甦、時間無法倒轉,死屍幻化而成的不是生物,而是怪物,而人類的對於像我們這樣的怪物會有什麼反應我不是很早以前就已經切身體悟了嗎?


為什麼忘了呢?
老朋友們千叮嚀萬交代著:不能露出本性。我怎麼老是記不住!非得等到以前那場悲劇重現我才會醒悟嗎?
打從故事一開始,我就是早該消逝的人,是不屬於這世界的存在。
是個該死的怪物....


【待續】


我回來了。
我似乎曠文20幾天了....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34#
 樓主| 發表於 2012-2-28 18:34:08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守則第六條--回家記得伴手禮(2) 2/28更新P19#188


緩下殺意,我讓外表恢復人類的模樣,然後冷冷地看著那些嚇傻的人們。
根據以往的慣例,人們在從震驚回神後會開始恐慌....
「靠!這傢伙不是人類!」
有的會拿起武器攻擊我....
「他是高等的不死生物,兄弟們宰了他!」
但那只是少部分,因為大多數的人會恐懼逃跑作鳥獸散....
「白痴啊!你以為你可以跟死亡騎士打嗎?」
「快逃!」
只要我不亮出翅膀、不再做更多的轉變,他們就只會以為我是死亡騎士....但那也夠讓他們驚嚇的了。
沒多久,四周又恢復了安靜。


我抬眼看著唯二還愣在原地的孩子,心裡有了些許的哀傷。
逃跑的人會把消息帶出去,沒過多久,就會有人要來收拾高等不死生物了,這就是我的經驗。
解釋嗎?那只會變成兩種結果:最多情況是說破嘴也沒人相信照樣被攻擊,然後我就必須自衛逃走,和逃跑途中讓更多人受傷和增加不必要的怨恨;有時遇到相信自己的人免去對戰,卻免不了增添對方的困擾。
當然我也遇過把死亡騎士當路人甲的角色,只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要遇到那種人的機會愈來愈少了。


拎起口吐白沫兼尿褲子的強盜首領,我轉身背對他們。
「蕾妮,看到我這模樣,妳還會想要讓妳爸爸媽媽回來嗎?」沒有回頭,我輕聲地問著。
後方沒有回應,我嘆了口氣。
接下來我必須強迫自己做出會讓我痛苦的決定,但為了他們著想,我不得不這麼做。
「那些強盜應該是沒有膽子再回來,所以你們就在這裡等到天亮再走吧!蕾妮妳的方向感很好,應該分得出東方的大略位置,朝那個方向走一段時間後就可以看見我們來時的道路了,順路走個半天就會抵達下個城鎮,你們就先待在那裡幾天,我會通知葉芽城裡的朋友,讓他們派人來接妳們。」
「克勞德....」我知道那個孩子到現在還緊緊地瞪著我,心裡頭的哀傷更甚:「馬車....如果你想駕駛的話就去駕吧!記得韁繩別甩太用力,輕輕揮動就可以指揮馬兒了,對牠溫柔一點,牠就會聽你的話前進。我知道你很勇敢,一點也不輸給大人,在同年齡的孩子裡面,你也許不是最聰明的,但卻是我見過最有潛力、善良開朗的孩子,只要好好善用你的天賦就會為你帶來意想不到的未來。要像先前躲在屋子裡那樣拿出勇氣把妹妹保護好喔!我知道你可以的。」
原諒我,孩子們!無法陪你們到最後我真的很抱歉,但若跟著我會為你們帶來更大的災難。
但是我不會走遠更不會丟下你們,我會藏身暗處保護好你們,直到你們平安抵達葉芽城為止。
永別了,孩子們。
背離他們,進入陰暗的夜色中。


「...你想這樣不負責地離開嗎?」
身後傳來問話,我的步伐停頓了幾秒,繼續向前走。
「你在欺騙完我們之後,就想這麼不負責任地離開嗎!」克勞德大吼。
他衝到我面前,張開雙臂擋住我的去路。
「是誰說做人要誠實、要光明正大的?是誰說的!」藍眼瞳裡盡是遭到背叛的憤怒:「為什麼當初教我們光明正大的人現在卻要拋棄我們?為什麼!」
我只是想保護你們....
「你為什麼要隱瞞我們,你明明知道,我們唯一能夠依賴的只有你,最相信的人也是你呀....」他眼底積蓄淚水:「如果你現在要走,當初就不要救我們啊!」
「克勞德,我不是人類,很早以前就不是了。」我平靜地對他說:「那些強盜已經知道我的身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人知道,你還記得他們是如何對付身中屍毒的人們了吧?還沒死的人他們就這樣驅逐他了,更何況是我這樣的....怪物。你希望以後的日子都過得躲躲藏藏的嗎?而且若是我被發現,你或許會沒事,但蕾妮呢?毒素未清的她會不會也像陸斯恩他哥一樣被驅逐?你們也有可能就此被人分開。」
克勞德的視線移到我身後不遠的蕾妮身上,眼神裡出現了擔憂與惶恐,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原本不忍心讓他們這麼早就意識到現實,他們還太小了。只是我現在已經要走了,蕾妮能夠依賴的就只有他,所以身為哥哥的他必須振作,不能再天真莽撞下去。
「對不起,我不該欺騙你們,我原本以為可以隱藏地很好,順利、平安地將你們送到目的地,可惜事與願違。」我伸手放在他頭上輕撫,欣慰地笑著:「雖然時間很短暫,但跟你們生活的這幾天卻給我不曾有過的體驗,是這百年來最快樂的時光,僅次於當初與夥伴們相處的歲月,謝謝你們。願光明神還能聽得見我的聲音和祈禱,願祂能守護你們平平安安的長大。」
放手,越過他繼續前進。


「....你不怕我會恨你嗎?」背後的克勞德幽幽地問道。
不怕,你恨吧。是我決定在此丟下你們的,如果恨我你能舒服點就恨吧!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不死生物....我痛恨它們,巴不得它們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繼續說著:「它們搶走了爸爸和媽媽,也傷害了小妮。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要變強,變得很強....很強,然後把它們加諸在我們身上的痛苦全部討回來!我不會原諒它們的、永遠不會、到死都不會!」
我知道,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知道了。那時候的你是如此地憤怒,甚至還以為我是屍群偽裝、要來抓你們的爪牙,見到那樣子的你時我就清楚地知道一件事─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像我這樣的存在。


「你不該讓我知道你是不死生物的,你應該要一輩子瞞著我們,然後跟我們繼續快樂的生活下去才對.....為什麼你要承認?為什麼要救我們?....老師,為什麼您直到現在才要拋棄我們?」
停下腳步,我慢慢地轉身,面對他那張早已哭得淅瀝嘩啦的臉,和不遠處仍愣愣地看著我們的蕾妮。
其實蕾妮應該也和她哥一樣厭惡不死生物,但可能是從小被同類欺負的關係,使得她對殘殺人類的屍群所表現出來的恨意沒有克勞德來得深,即使如此她依然不會喜歡不死生物這樣弒親的兇手。但不喜歡不死生物的孩子卻有了要把雙親復活,變成不死生物的念頭,我無法理解她那種糾結又矛盾的心態。
「老師,求您不要丟下我們....不要讓我恨你,拜託不要....」他扯住我的衣角,哭求著。
「男孩子哭什麼哭。」他哭得像隻遭人遺棄的小狗,我忍不住伸手抹掉他臉上的眼淚:「跟著我只會讓你們更矛盾,看到我你就會想起那些讓你憎恨的不死生物,你會過得很痛苦。這樣也可以嗎?」
「不一樣,你跟它們是不一樣的....」他拼命搖頭。
「哪裡不一樣,你分得出來嗎?你現在看到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剛剛你們看到的也不完全是我本來的面貌,我的真面目就跟殺死你父母的怪物一樣,甚至比它們更加恐怖,你不會怕嗎?」
「....」
「不要勉強,克勞德。」我更加狠心地揚起嘴角:「我可是不死生物喔!救你們是我一時興起,說不定哪天我也會一時興起把你們都殺掉...」
「不!」扯住我衣角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甚至兩手並用:「老師,只要您還是我們的老師我就不會害怕!我發誓我會努力變強保護你們,不會讓別人傷害您和小妮,如果您想要殺我們,那我會反過來殺掉您!.....我不怕,小妮也不怕,所以您不要丟下我們....」


「克勞德,我....」
我話還沒說完,手腕被某個力道硬扯了一下,抓著的重量頓時沒了。
那個被我拖著走的強盜頭子不知何時清醒,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刀割斷被我拎住的衣領,然後從地上跳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衝向落單的蕾妮。
我趕忙要逮住他,但他卻早了一步抓住逃跑不及的蕾妮。扣著孩子的咽喉並將刀抵在上面,他面對著我們慢慢後退。
「小妮!」
「蕾妮!」
「通通不准再靠過來,要不我就宰了她!」


強盜首領額上冒著涔涔冷汗,臉上卻揚起一抹古怪又扭曲的笑:「我都聽到了!沒想到一個死亡騎士會帶著兩個小孩旅行,真是從來沒看過的事!」
「你想怎樣!」我冷瞇著眼,如果他敢對蕾妮不利,那我絕對會殺了他!
「想怎樣?廢話!我當然想活命,我要離開這裡!我已經知道你們的關係,這孩子對你來說很重要吧?我要扣著她,如果你敢輕舉妄動,就別怪我把她的手指一根根給剁下來!」他邊說邊狂笑:「善良的死亡騎士?我可是殺人無數、被通緝懸賞的大盜,難道還會怕一個殺不了人的死亡騎士不成?你不過是隻紙紮的老虎罷了!」
「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保證會讓你親自確認我是不是殺不了人的紙老虎!」我怒意高漲,鬥氣隨著怒氣外洩,讓身旁的克勞德不得不退離幾步。
「你不敢的....」他冒更多冷汗,後退的步伐愈快,掐在蕾妮頸上的力道也愈重。
「老師....哥.....」蕾妮痛苦地掙扎。
「小妮!」
「小鬼你也不准動!」
我已經做好要隨時瞬間移動到他身後下手的準備,就怕萬一來不及...


突然,一陣怪異的歌聲傳進耳裡,讓緊張的情勢瞬間凝結。
所有人,包括挾持蕾妮的強盜都明顯一愣,這種時候聽到有人唱歌是件多麼奇怪的事!
那個歌聲飄飄渺渺地,似高似低,乍聽之下像是一個人在唱,但是細聽又是兩個人的聲音;像是在遠處,卻又像在耳邊低喃,讓人會忍不住側耳傾聽。
「搞什麼,是誰在這時候唱歌....」強盜非常不爽地皺眉,但突然他眼睛一瞪,露出驚恐的神情:「該不會是他們吧....」
他們?
旋律如同古老的童謠,簡單反覆著相同的曲調,但歌詞似乎沒有隨著曲調重複,像是在述說著一個古老的故事。
最奇怪的是,歌聲本身似乎有著詭異的力量,聽不到兩句,我全身的力氣慢慢被抽走,眼皮也像掛上了鉛錘,沉重的要命。
已經百年沒闔眼的我居然有了睡意,還想就這樣睡下去不要清醒....


身旁突然傳來『咚』地一聲,克勞德無預警的倒下,接著是那名強盜。
他鬆開已經昏厥的蕾妮,搖晃了兩下跌坐在地上,眼底蓄了恐懼與....倦意?他似乎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強撐著自己的意識,一邊狼狽地向叢林深處爬去。
「....靠!怎麼會是他們....靠!靠!....不能睡.....睡了就完了.....可惡....!」他突然發狂地拿起短刀猛刺自己的手腕,刺一下不夠、還拔起刺入第二下、第三下,邊刺邊痛苦地大叫,像是要用痛楚和聲音蓋過那個充滿魔力的歌聲。
我撐著眼皮看著那個強盜在地上爬行著,自殘著,害怕著什麼東西似地抵抗睡意並且逃離這裡,他的懼意讓我不安,是什麼東西讓他竟然比畏懼不死生物還要畏懼?
面對我,他雖然嚇得失禁,卻也沒像現在這樣掙扎著逃離啊!
是什麼東西?


【待續】


-----------------------------------------------------------

糟糕,我突然覺得"伴手禮"應該是下一章節的內容才對....算了。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35#
 樓主| 發表於 2012-3-7 18:34:40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守則第六條--回家記得伴手禮(3) 3/7更新P20#197

本帖最後由 魚影 於 2012-3-7 21:33 編輯


那個神秘的歌聲在強盜恐懼之時又增強了幾分,變得更加清晰。更強的睡意侵來,讓我不得不拔劍插在地上支撐自己逐漸下滑的身體。
因為歌聲逐漸清晰,我總算能依稀辨識出聲音的形貌─那是介於人類與妖精之間的音域,帶著稚氣又清亮的童音,而且是兩個聲音,一個尖細而柔美,另一個略低卻不失純淨。但柔美又純淨的聲音卻帶著致命的魔力,看那強盜急欲逃走的樣子,他應該是知道睡著的人有什麼下場才那麼想逃跑。


我吃力地將自己挪移到克勞德身邊,但昏迷被強盜拋棄在地上的蕾妮卻離我有段距離,要把她撈過來有些困難。
曲子的內容隨著愈來愈清楚的歌聲傳進耳裡....


『想睡了嗎?孩子。
請到我的懷裡來,讓我把你一日的疲倦洗去,
風之聲、沙之聲、水花濺起的寧靜樂音。
靜靜地睡吧,我的孩子。
縱使我倆血緣已不相連,你依然是我的珍寶。


彼岸那頭,你究竟看到什麼?
是逐漸浮現的新月?
還是慢慢沉沒的餘暉?
過往溫情已逝,殘留記憶又代表什麼?
沉睡吧,我的孩子。
縱使你已不認得我,你依然是我的珍寶.....』


我可以了解為什麼那個貪生怕死的強盜會猛刺自己,但痛覺對我無效,我只能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著。
『砰』地一聲,那名強盜在快爬進森林的前一刻不支倒地,身後地面拖著長長的血痕都是他自殘時潑灑出來的,但不論他如何自殘以維持意識,終究抵擋不了歌聲的侵蝕。
在他倒下的同時,聲音告停了。


歌聲止歇,加諸在身上的沉重與疲倦感頓時消失,我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忙抱起克勞德靠近蕾妮,讓他們靠躺在馬車邊。跟克勞德的情況一樣,她沉沉地熟睡,頸上被勒過的痕跡正在消失中,沒過多久就恢復的完好如初。
安置好兩小孩才轉身要去查看強盜的情況,但抬頭時我立刻愣住。
在強盜倒地的正上方的樹幹上竟然坐著兩個人!
坐在高處睨視我們的是一對異常漂亮的孩子,年紀應該跟克勞德差不多,穿著白色,略顯花俏的冒險者裝束和紮著短馬尾,但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龐卻如同精緻瓷娃般美麗、冰冷,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在這荒郊野外,她們就像是平空冒出來的,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坐在那裡的,我竟然沒有發現!


「魔音雙子....」顫抖的聲音從強盜口中洩出,他竟然還撐著一絲意識掙扎地抬頭看著兩人。
魔音雙子?
「還醒著?不愧是懸賞100枚金幣的目標,求生意志真是旺盛。」有著赭紅髮色的雙子之一開口,語氣中有著些許欽佩。
當她一開口,我就馬上知道她是那個細柔歌聲的主人,這麼說來另一個低純嗓音就屬沒說話的深藍髮色的孩子所有了?這兩個看似人類的小孩讓我不得不提高警戒。
「饒了我,我不會再犯了....求求你們....」
『不可能。』她們同時開口。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深藍髮色的淡漠地說。
「你的懸賞金額可以讓我們過陣好日子。」赭紅髮色的務實地說。
『所以你的要求我們不能接受。』最後,兩個聲音一起回絕了他。
「不過你不用太害怕,懸賞單上面有註明要抓活的,你和你團員的腦袋暫時還會寄放在你們的脖子上。」赭紅髮的嘴角扯著一抹輕蔑的弧度。
「你們殺的人太多了,官方打算公開處決你們以平息眾怒。」深藍髮的面無表情地接續說道。
『所以你們的最終之地不在我們手上,我們會把你和你團員的性命留給那些憎恨你們的人處置,所以睡吧,睡醒後就是監牢與斷頭台了。』
兩人說完,又開始唱起那個詭異的歌謠,我趕緊捂住耳朵,抵抗再一次襲來的音波攻擊。這次的歌聲異常強烈,就算我捂住耳朵也阻止不了,腦袋瞬間即被歌聲填滿,轟地一片空白。


當我回神後,強盜首領已如同死屍般趴在地上動也不動,魔音雙子還坐在樹上,兩雙眼睛盯著我瞧,眼裡充滿著好奇,彷彿看到什麼新奇的事物。
「喂喂喂,他竟然還能清醒,真是太厲害了!不愧是死亡騎士。」赭紅髮的衝著我笑,露出非常佩服的表情。
我心底一凜。
「不要被那個假象矇騙了!他肯定不只是死亡騎士那麼簡單。」深藍髮的帶著研究的表情盯著我猛瞧,似乎想看穿我的真面目。
「這位大哥,還是大叔?老爺爺?管他的,叫你大哥哥就好了。」赭紅髮的開口:「大哥哥你不要緊張嘛!懸賞單上又沒有你,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保護那對兄妹呀?他們是你生前的孩子嗎?還是什麼有關係的人嗎?不死生物是不會保護人類的,你為什麼要保護他們?」
不問我一個不死生物出現在這裡做什麼,反而問我為何保護蕾妮與克勞德,她們該不會一開始就坐在那裡或躲在附近了吧?
像是證實我的猜測,深藍髮的說:「我們看見你露出青白火紋驅趕盜賊團卻沒有擊殺那對兄妹,而且那個男孩不但不怕你還不讓你離開,證明你們應該是一開始就是同路的吧?」


丟出不只一個問題,她們似乎很期待我的答案,兩雙好奇的深紫色眼睛閃呀閃地看著我,但我只打算沉默以對。
三雙眼睛互看了好久,終於─
「討厭!他不想說。」赭紅髮的回頭跟她的雙胞胎抱怨。
「那就換個問題吧。」另一個聳肩,又向我開口:「你是要繼續保護他們還是丟下他們不管?我們來這裡抓人之前已經通知下個城鎮的警備隊,算算時間他們差不多已經在逮捕那些睡著的團員了,你如果還想要保護兩兄妹最好趁現在就帶他們走,要不你自己快點離開吧。」
「強盜們都知道你是不死生物了喔!不快走的話,等他們跟警備隊揭穿你的身分,你們照樣會被分開的.....」赭紅髮眼底閃過一絲哀傷,但很快就不見了。
「若你不想帶走他們也沒關係,我們會跟警備隊說這兩個孩子是獨自出門旅行,我們救到他們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其他大人。其實你不用太擔心,我們幹賞金獵人這份工作已經有一陣子了,就算看起來一點都不可靠,但比起那些強盜的證詞,警備隊還是會選擇相信我們。」深藍髮接著說完,給了我一個淡淡的、理解的微笑。
他們真的是小孩子嗎?
雖然舉手投足間仍有小孩特有的稚氣動作和肢體語言,但比起我帶的這兩隻,他們說話的語氣、表現出來的態度都老練很多,說不定比陸斯恩那個小大人還成熟,讓我嚴重懷疑他們究竟是不是小孩?
『喂!這位不死生物爸爸,不要發呆呀~~快點決定!』她們催促著,並且自發性把我升格為孩子們的爸....


我回頭看著沉睡的兄妹,心底猶豫著。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無疑是分開的好契機,只要有警備隊在就不用擔心了,他們會被安全護送到下個城鎮,我只要在離開後通知教皇大人派人來接就行了。
趁我和他們之間的羈絆還不深之前分開才是保護他們最妥當的方式。
「老師,不要走....」克勞德突然開口。
我嚇了一跳,看向他,他仍緊閉著眼睛沉睡著,原來是在夢囈.....
只是,那張哭著求我不要拋棄他們的臉一直浮現在腦海裡,不只如此,這段時間相處的種種回憶在那張面孔之後不斷地出現,動搖著我的決定。


剛開始,我的確只是基於他們是同伴的後人和不能把小孩丟下不管這兩個理由而出手相助,而且也打算將他們帶到城裡交給教皇後就不管了,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有想過跟他們相處太久。後來,由於路途遠了而增加相處的機會,漸漸地發現他們不是一般小孩,也許本身些許的特異讓他們不會像正常孩子那樣天真,也可能是一路上少遇同齡孩子的關係,他們寧可選擇跟我這個不多話的人聊天,或無聊到成天圍在我身邊打轉、嬉鬧和製造製造一堆麻煩事。但總的來說,扣除上述這些與偶爾讓大人跌破眼鏡的小聰明(例如趁機套我的話,讓我答應教他們劍術),以及旺盛的好奇心之外,他們其實還是跟一般的孩子沒兩樣。
這樣的小孩真的適合待著我這個生活無能的人身邊嗎?說不定哪天不小心把他們弄死了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更不用說我還是個極端麻煩的不死生物,就像剛才跟克勞德說過的,跟著我,不被人發現就沒事,一旦被發現,他們恐怕就要跟我一起過著被打被殺的日子了.....


好奇怪!我也不能算沒帶過孩子,畢竟除了他們之外,我好歹也有帶兩任學生的經驗(雖然最後都掛了),而且其中之一也是從開始就跟著我在外流浪好幾年才被我送回去的,怎麼當初一點煩惱都沒有,現在卻覺得做什麼事都綁手綁腳的?
克勞德跟蕾妮,與我前兩任的學生之間究竟差在哪裡?為什麼當初與我的學生們分開時,看著他們眼裡的落寞我半點感想也沒有,只是想著總算不負重任傳承重任和對得起聖殿而鬆了口氣,現在某個小屁孩只對我流了幾把眼淚,我就覺得丟下他們是天理不容的惡行?
為什麼我放得開奎諾跟威爾斯的手,卻放不開克勞德與蕾妮的手?難道只是因為他們年紀還太小?到底差在哪裡?


『您在我心裡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我當然希望您也能快樂。』克勞德曾經天真地對我說過這句話,那時候我們躲在湖邊觀察蕾妮安慰陸斯恩的情況。
他天真的話語讓我心裡感動很久,就連剛才也一樣。『老師,只要您還是我們的老師我就不會害怕!我發誓我會努力變強保護你們,不會讓別人傷害您和小妮,如果您想要殺我們,那我會反過來殺掉您!』
我已經好久不曾聽到有人說要保護我跟希望我快樂了,縱使對象只是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孩子,但聽到他真心誠意的對我這麼說,我真的....無法不感動。


另一個記憶裡的對話悄悄浮現─
『不要緊,我不會再讓他傷害妳了。』
『真的嗎?』
這是當我從被暗屬性控制的陸奕手中救下蕾妮時我與她的對話,當時的她無助又害怕地拉著我,以為我會就此離開,我當時是怎麼告訴她的?
『我是妳的老師呀,妳要相信我。』
不管最初是不是被迫答應收他們兩個人當學生,我是他們的老師這件事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就像是收奎諾與威爾斯當學生一樣明確。
他們已經是我的學生,我對他們有教導的責任。


此時,腦海中突然閃過粉紅毀滅之前的扭曲笑容,心一凜。
....學生....教導的責任.....該死,我怎麼沒想到!
粉紅那個該死的巫妖所下的詛咒有多歹毒、多麼不可預期我已經切身體悟過了,兩任學生相繼慘死不是意外,是詛咒的效力所致,我卻太過輕忽那個詛咒的內容了!
當初把粉紅封印得很匆促來不及細問,而我只收過要成為魔獄騎士接班人的學生,所以一直以為我都認為粉紅所下的詛咒是限定在魔獄騎士這個位置上,但如果不只如此呢?
萬一詛咒加害的對象不是『成為魔獄騎士的接班人』,而是『成為我的學生的人』的話呢?那結果就大不相同了!只要是我認定的,不管我認定的是什麼,只要因此而成為我教授對象的人都有可能會被詛咒加害!!
我怎麼就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想不到天真的人竟然是我!
粉紅詛咒我的記憶每每夜欄人靜的時候就會闖進我的腦海裡,我都只注意對於我自身的部分,卻忽略了殃及其他人的部份。
萬一剛才的假設才是正確,那麼不管我是不是真心承認他們是我的學生,未來是否會讓他們接魔獄騎士的位置,從我答應的那刻起,他們恐怕就已經被捲入粉紅的詛咒裡了,說不定連拋棄都無法免除他們的噩運,反而會死得更快!除非詛咒解除,要不效力永在!
天啊!太傻了我,居然想和他們分開了!要是橫死怎麼辦?我要怎麼跟格里西亞交代?
不!不能丟下他們,反而要把他們顧緊,直到確認詛咒內容為止。


『你考慮得怎樣?』兩個不耐煩的聲音非常有默契地響起,將我拉回現實。
「我決定要帶他們走。」
『那就趕快上路啊!』兩個人同時對我吼,看得出來他們耐心有限。
「拖拖拉拉的,真是不乾脆!」深藍髮的批評道。
「警備隊已經朝這裡過來了,快走、快走!」赭紅髮的指引方位後,沒有耐心地催著我。


我把兩兄妹抱進馬車裡,跳上駕駛座揮動韁繩,臨行前突然想到一件事,有些好奇地回頭問那對雙胞胎。
「你們到底幾歲啊?」
兩個人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回答我:『十歲。』
「最好是!」你們唬我啊,你們的行為、實力與態度都不只有十歲!
兩人同時皺眉頭,皺眉的弧度居然還一模一樣,嘟囔著:『就真的是十歲啊...』
不可能,我不相信!
不說就算了。
「總之,因為你們,讓我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謝謝你們。」
因為他們才讓我想到詛咒的嚴重性,總覺得只說聲謝謝還不夠,我想了一下,從懷裡拿出先前教皇大人用來追蹤我的信使。
使用過的信使會恢復成普通信紙的模樣,教皇大人在那些信紙上面都註記類似萬國通用、通行文件之類的文字,說來也是為了預防我用『路途太遠,回家不便』的理由拒絕回去,而被他逮過兩三次的結果就是我手上握有兩張以上的通行文件。我抽出其中一張遞給他們。
「我的名字叫做羅蘭,萬一你們之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來葉芽城找我,我會在那裡住上一段時間。如果找不到我,就將這封信交給光明.....神殿的任何一名祭司,跟他們說你們是我的朋友,就會有人出面幫你們。」


深藍髮的伸手接過信件,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半信半疑地問:「你是不死生物,為什麼會跟光明神殿有關係?」
為什麼啊.....我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我只能說那是緣分。」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除了這兩個字我實在找不到別的解釋。
原本想讓他們去聖殿找十二聖騎士,但考慮到艾爾的警告,讓他們去找教皇比較妥當。
在雙子們不解的眼神注視下,我駕著車離開了。


兩小孩甦醒時已是第三天的下午,早在之前我就讓馬車回到正常的道路上,並在鄰近的城鎮補給後繼續前進。雖然雙胞胎打包票說我的身分不會洩漏出去,但保險起見我還是沒有進到城鎮裡,在週邊的小攤販買完食物與飲水就走。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魔音穿腦造成精神困倦的關係,他們除了中途清醒吃飯和上廁所之外都在昏睡,看到我也沒什麼反應,連精神都沒有恢復過來。趁著難得安靜的這段時間,我終於可以專心的趕路。
於是,當兩兄妹真正清醒時,我們已經快要抵達葉芽城了。


克勞德清醒後的第一個反應從身後勒住我的脖子.....說錯了,是抱住,只因為他很激動,力道根本沒控制好,我差點被他拖入車廂裡去。
「您沒走....」
「原本是要走的,但後來我發現丟不下你們。」我伸手輕拍著他的腦袋,轉頭看向趁著兄弟在對我『鎖喉』時,直接爬到前面來霸佔副駕駛座的蕾妮:「跟著我你們真的不會後悔嗎?照顧小孩子的事我一點也不拿手,那些的生活大小事你們都得學著自己打理,這樣可以嗎?」
「在家裡,我們也不是什麼少爺跟小姐,那些都是小意思。」背後那個用我的斗篷擦完眼淚後很有自覺的衝著我露齒一笑:「老師您甩不掉我們的,因為我們是麻煩,您如果堅持要拋棄我們的話,我們會製造更大的麻煩給您看!」
身邊這個也雙手併用地攀著我握著韁繩的手臂,閃爍著她那雙無辜大眼說道:「老師您不用擔心,哥哥我會照顧的。只是我要申明一件事:麻煩的只有哥哥一個人,我是乖小孩,所以您下次要丟的話,請丟哥哥一個人就好。」
....蕾妮,就算妳全推給克勞德,也改變不了妳是麻煩中的一份子。
「小妮妳!」
「怎樣?」蕾妮反瞪他,一臉壞心地說道:「若不是哥哥你太吵,老師會動起把我們丟掉的念頭嗎?哥哥要好好反省才是。」
只是,克勞德沒有像以往一樣被激怒,反而嘿嘿地笑了兩聲:「小妮,妳是在報復我讓妳暈馬車吧?我才不會傻傻地跟妳吵架,然後讓老師嫌我吵呢!」
「....討厭!」
「呵呵。」
克勞德,你變聰明了。


駛過一個山坡後,葉芽城映入眼簾。
「小鬼們,我們到了。」
遊歷整片大陸需要多少時間,說實話我並不清楚。
畢竟時間毫無意義,我只是不斷地流浪,藉著流浪來逃避曾經在這座城裡發生的一切。
既然時間對我來說沒有意義,也就不會去計算自己到底多久沒有回來看過它,也許教皇大人他比我還清楚吧!
不知怎麼,當我再度看到這座城市時,一股酸澀由心底襲上眼角,雖然不可能泛出淚水,但此時此刻我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是深深地懷念著、愛著它。
縱使不想回來,但這裡畢竟是所有故事的起點,所有夥伴、包括我在內曾經擁有過的家。


「老師,這就是葉芽城嗎?」他們好奇地瞧著逐漸接近的大城市,問著。
「是啊,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新家。」
「那您呢?」蕾妮突然收回視線,惶惶不安地向我確認:「您會跟我們一起住,是吧?」
妳是在害怕我會把你們丟了走人嗎?我剛才不是已經答應過不會離開你們了,妳沒在聽我說話喔。
「短期間內我會留在城裡。」至於會不會住在一起,就要看教皇大人怎麼安排了,不過世事難料,我也不確定這次可以在這裡待多久。
他們似乎不怎麼滿意我的答案,又開始發揮纏功追問我『短期間』是多久,還有我為什麼只是『留在城裡』,不是跟他們一起『留在家裡』。鎖喉地繼續勒緊,扯手臂的繼續影響我駕駛馬車,搞到後來我才突然明白一件事─他們只是要我兌現我的承諾,根本不想聽我解釋。
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們相遇之後我就學會如何嘆氣了,而且嘆得一次比一次還長、一次比一次還無力。


抬頭看著傾斜、斑駁的城門,暗暗地發誓:這次我不會再逃避了,我會留下來守護它,直到事情全部結束或是再也沒有人需要我為止。
以不辱魔獄騎士之名起誓。


【待續】


..................................................

說明兼打廣告一下:

1. 她們不是鏡音雙子穿越過來的,請別再猜這個了啦!

2. 下一回是雙子的番外,總計跟這篇差不多字吧。我個人對她們超有愛,已經快超過後面某位尚未登場的少爺了,所以這篇也會是個不錯的開場喔!

3. 雙子歌對災厄有沒有影響,這留待之後再述(不過羅蘭都差點睡了,那多少可以猜出來了吧?)

4. 不死生物基本上是不會睡覺,也不會作夢,所以第一回一開始羅蘭就有講過他是以回憶模擬作夢。
     也就是說,不死生物睡著就差不多去了,不用起來了....

3. 雙子不全是新角色,其中之一上一部出現過,猜吧猜吧!下回揭曉。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36#
 樓主| 發表於 2012-3-14 17:15:46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番外--雙子們的生活模式 3/14更新P21#203

本帖最後由 魚影 於 2012-3-14 22:50 編輯


『厚~~你們動作真的很慢耶!』
面對姍姍來遲的警備隊隊長,雙子們很不客氣地朝他伸手:『一手交懸賞金,一手交人。』
警備隊隊長是個老實的好好先生,他皺著眉頭:「我幾時欠過你們錢,有必要討得這麼急嗎?」
「你雖然沒欠過我們錢,」深藍髮色的雙子冷冷地開口。
「卻會拖很久才給我們。」赭紅髮色的雙子接著說。
「那是因為你們每次都搶大張懸賞單的關係,高額賞金都是由國家放款的,我們這種小城鎮小單位怎麼可能付得起,當然要等些時候啊!」他忍不住開始碎碎唸:「我有虧待過你們嗎?哪次懸賞單下來不是馬上就發給你們?哪次放款不是一拿到就馬上送到你們面前?乖啦!叔叔也知道你們生活很困難,只是這次的也滿大筆,你們可以再等等嗎?」
雙子異口同聲回絕:『不能等,因為我們快沒錢吃飯了。』
警備隊長面對兩張同樣可愛、卻同樣無理的臉,深深地嘆了口氣:「那不然,你們的飯錢我先代墊,等拿到你們的賞金後再從裡頭扣,可以嗎?」
雙子互看了一眼,然後對他點頭。


看著兩雙深紫色的眼睛直盯著他腰包裡的小錢袋,警備隊長非常無奈地把錢袋拿出來,拉開束口的細線,將裡面的錢幣倒在手掌上。
他的月俸還剩下十二枚金幣、六枚銀幣和幾個銅板,心裡撥算了一下,只好把酒錢掐下來給他們了。
他將四枚金幣、四枚銀幣和銅板放在他們等待的掌心裡,一臉哀傷地說:「我都快沒錢,沒辦法再借你們更多了,反正中央撥款沒意外十天就會到了,省著點花,懂嗎?」
雙子看了看他,還有他扁得不可思議的錢袋,一個隊長窮成像他這樣也少見了,都三十好幾了也沒見他交過女朋友什麼的但錢包還這麼扁,肯定是拿去照顧那些跟他差不多兩袖清風的下屬了吧?
「大叔,我們不用那麼多啦!」深藍髮的雙子把四枚銀幣以外的錢幣全退回他的錢袋裡。
「你要開始存點結婚基金了,都三十幾歲了耶!窮成這樣難怪沒有女孩子想嫁給妳!」赭紅髮的雙子煞有其事的說道。
借她們錢還要被她們嫌棄?天理何在?他不服氣了!「結不結婚是我的事,我還沒落魄到要讓妳們這些小女生說三道四....啊!」
嗚~~他一時口誤,說錯話了!


「小女生?」
深藍髮的雙子臉色一黑,咬牙切齒地問道:「你說小女生?大叔,我們是今天才認識嗎?」
美麗的娃娃臉上浮現出不祥的氣息,赭紅髮的見了立刻伸手拖住她,卻被她拉著前進。
「當、當然不是!」警備隊長邊說邊退。
「那您應該還記得我上次就告訴過您不准叫我『小女生』了吧?」深藍髮雙子不善地繼續向前。
「有、有啊,記得很清楚....」完了、完了,踩到其中一個的禁忌!他真怕了這對雙胞胎,尤其是深藍髮的這一個。平常都冷冷靜靜的,甚至比另一個好商量,但就是不能踩到她的禁忌─小女生三個字。
「我看您根本是忘了,對吧?」冒著黑氣的娃娃臉徹底惡鬼化,還是那種有著千年幽怨的惡鬼臉。無視於自己姊妹阻止拖扯,硬是上前一跳,扯住高她一大截的警備隊長的衣領,逼迫他彎下腰並對著他的臉大吼:「你給我看清楚了!我就長得這麼像女生嗎?你說啊!你說啊!」
「冷靜、冷靜點啊,葛蘭,不要衝動!」赭紅髮的雙子吃力地將她拖開。
「席拉,妳不要拉我!我今天一定要讓他清楚地記得我是男生這件事!不長記性是嗎?我就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說著,據說是男生的深藍髮雙子又衝動上前去抓警備隊長的衣領,身上掛著拖不住他的赭紅髮雙子。


當其他警備隊的隊員們來跟他們家隊長報告強盜團全數就伏時,就看到隊長可憐兮兮地被一隻像是小噴火龍般的雙子手腳並用的揪著領子,在耳邊大吼著:「我是男生,聽到了沒有!我是男生,你記住了沒!我•是•男•生!」,而另一隻雙子則一手撫額,另一手扯著手足的衣角,要他快點從隊長身上下來,不要這麼丟臉.....
隊員們見怪不怪,看就知道一定又是他們健忘的隊長口誤,踩到那隻雙子的痛腳,估計著這場鬧劇會再持續一陣子,所以他們乾脆坐在地上看戲,還不忘互相告誡要以隊長的慘況作為警惕。


說真的,也不能全怪他們隊長,誰叫這對雙子長得太娃娃、太漂亮了,如果都是女生那就與長相實至名歸沒有問題了,但偏偏其中之一是個男的、還是個對於性別誤判會特別在意的小男生。你說這種情況能怎麼辦呢?要他對自己太美的長相認命,然後去練練容易因此斷線的理智嗎?說這番話的那位仁兄下場就跟現在的隊長差不多....不,還是有差的,隊長只是喊錯性別,那隻耳朵頂多耳鳴一兩個禮拜就沒事了,但那位勸他認命的仁兄嘛.....聽說到現在都還在耳鳴、聽不太清楚呢。
有了這些血淋漓的前車之鑑,他們當然不會再白痴地誤踩地雷,要稱讚也會是『美麗的小朋友們』,絕對不會是『美麗的小女生們』。


和警備隊回到城鎮交差後,雙子就離開了。
別的城鎮或許不知道,但在這座不知名的小城鎮裡,『魔音雙子』非常地有名氣,幾乎人人都認識他們。
不單是因為他們出眾的外表和神奇的歌唱技巧,還包括了超齡早熟與小小年紀就敢跟一堆強盜對著幹的膽大作風。
沒有人知道他們從何而來,也沒有人看過他們的父母,只知道是在一年前的某個午後,那對雙子穿著斑白破爛但依稀看得出曾是高檔質料的衣服,各背著一個同樣破舊卻高級的小包包風塵僕僕地出現在城鎮的警備隊門口,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走失的孩子,讓人忍不住稱讚真是聰明,會知道來此自己掛失找爸媽。
結果,兩小孩不是來請警備隊找父母,而是站在警備隊的公佈欄前邊看邊討論。當值的守衛以為他們在玩而不以為意,但當其中一個扯下一張懸賞單拿到他面前,非常有禮貌地問他單子上的壞人要去哪裡找時,守衛整個人就傻住了。
傻了幾秒後才回過神來,守衛放聲大笑,拿回懸賞單要他們到別的地方玩或回去父母身邊,但兩小孩卻只是丟下一句:『不講就算了。』就跑走了。
守衛以為遇到怪孩子,也沒多留意就把這件事沉澱到記憶角落去。


過沒兩天,這兩個小孩又出現在他面前,身後還合力拖著一個身材魁梧、像是喝醉酒的壯漢,這才驚動了這個有眼不識泰山的守衛與他背後整個警備隊。
那個醉漢不是別人,正是那張懸賞單上的傢伙─一個價值二十枚金幣的罪犯。
而且這名罪犯不是醉酒,而是昏睡地不醒人事,沒被下藥也沒中法術,卻讓他們打了整整五分鐘的巴掌才清醒。總算清醒卻頂著腫得像豬頭腦袋的強盜搞清楚自己在哪裡後,滿臉見鬼的表情指著那雙子喊他們不是人,也是在這個時候,警備隊裡的大人們才開始正視這對謎樣雙子的實力。
或許剛開始仍舊有些半信半疑兼不放心,找了幾個小角色測試他們,只是不論他們試幾次,雙胞胎就是能如期把人抓來交給他們。逮捕對象的懸賞金從最低的五十枚銅幣開始起跳,五十枚銅幣....一百枚銅幣....二十枚銀幣....十枚金幣....五十枚金幣...到現在的一百枚金幣,他們在鎮上的名聲也跟著攀升,甚至有了賞金獵人的稱號。
再也沒有人敢小看他們。


只是說來奇怪,兩個十歲大小的娃娃(警備隊隊長盤查過,也首度付出性別誤判的代價後,確認他們真的是只有十歲。)有著如此怪異的能力,和超乎眾人想像的心智年齡,卻從沒見過他們身邊出現父母或監護人之類的大人。問了,他們也只是淡然地回答『離家出走,不會有人找的。』,要他們不要放在心上.....聽到這樣的回答誰能不放在心上啊!
因此,熱心的老好人警備隊長開始每天盯著『走失兒童』的消息,希望能從中找到小孩走失卻後知後覺的父母....當然啦!如果他找得到,這對雙子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
「天底下竟然有這樣不知不覺的爸媽,孩子都走失一年了還沒出來找!」這是老好人警備隊長近期所下的評論,只是評論,不是結論,因為他還沒死心,每天繼續注意全國上下走失兒童的情報。
其實,如果他當時有稍微注意一下國外的消息,也許就不用盯這麼久也毫無收穫了....當然,這是後話,噓─


有這樣熱心的警備隊長,就不可能當雙子決定在這座城鎮落腳後坐視他們去隨便的樹林裡打地舖蓋茅草木屋了。
「萬一被野獸叼走或遇到屍群怎麼辦?」於是警備隊長動用了自己的關係在隊附近找了一間廢棄沒多久的小農舍給他們暫住,還幫他們打點了生活用品和簡單小家具。面對雞婆隊長略帶強迫似的好心,雙子無以回報,只好每隔幾天就跑去公佈欄看通緝榜單,幫忙除掉城鎮附近的禍害。哪些愈喪盡天良、賞金愈高的壞蛋愈會成為他們的目標,就像隊長先前抱怨的─他們看錢挑人,金額太過零頭連撇一眼都不肯。
在城鎮居民們一年來的觀察和閒話家常下討論的結果,他們一致認為這對小孩還滿討喜的,雖然要扣除與他們對話時,忍受他們超脫、早熟的語言(有時候甚至會跟不上或聽不懂)。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們是為了生活需要在賺錢,大夥能幫上忙的通常都不會吝嗇,畢竟罪犯不是每天都有,但生活卻是每天要過,所以在他們總算適應兩個十歲小孩不求人、不願人施捨的生活打拼模式後,有些愛心氾濫的婆婆媽媽們就會開始提供他們的愛心,像是餐點多準備了些,要他們來幫忙消耗;買東西偶爾突然來個買一送一、買肉送蛋什麼的;家裡有同齡小孩的在過節時總會送來兩套一模一樣,嶄新沒穿過的『舊衣服』....諸如此類,不甚凡舉。
魔音雙子無以回報,只好更勤奮的往警備隊公佈欄跑,用他們獨特的獵捕方式,讓更多不幸路過這裡的惡人塞爆警備隊的牢房和累死斷頭台負責處刑的大叔。


業績太好的結果是,讓遠在首都、身為執法者楷模的某位三黑大人注意到,找了他們與警備隊長入城住了幾天,切磋抓人手法與交換心得,相談甚歡。
三黑大人─審判騎士很驚訝這對過份早熟的雙子的實力,有意延攬進聖殿,但雙子卻以『年紀太小』回絕了他的邀請。其實大家也知道對兩個孩子來說,年紀早就不是問題了,只是他們無心進聖殿才推託(看看他們,這麼小就懂得推託,這還是十歲小孩嗎?)。
審判騎士長是個很明理的人,但他最近實在太缺人手了!他親愛的副隊長兼哥們日前才拋棄他,帶著自己的弟弟返鄉尋親去了,因為情勢所逼,他就算遺憾,想留也留不住。副手的工作由剩餘部下中最能幹的人的頂替,但底下的早就嚴重人手不足,追捕罪犯還要去借別的聖騎士長的隊員使用,這叫他怎麼捨得放手讓這對雙子回去?
在討價還價後(有人敢跟審判騎士討價還價!),雙子答應幫他免費抓一個禮拜的犯人,讓他有時間去做人員調度,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讓他們回家。


魔音雙子『凱旋返鄉』之後才知道一個大消息─他們不在的這段期間,剛好有個大強盜團搬到附近,為首的還是懸賞一百金幣的傢伙,這自稱大盜的胖子作惡多端,他們『出差』的這一個禮拜裡就已經殺了好幾組旅人、劫財劫色外兼做人體解剖藝術,不用看懸賞金也知道是超級大單。
見錢眼開的雙子非常務實地選了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聯繫警備隊一同去挑了這個喬遷不久的強盜團,也因此讓他們巧遇了咱們故事的主人翁─羅蘭•魔獄。
眾所不知的是,當羅蘭先生跟他可愛的學生們在那裡生離死別的時候,雙子們才剛到,因為搞不清楚狀況,只好默默地坐在他們頭頂上看戲,等確認狀況與利害關係以後才行動。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因為羅蘭送的那一封信,讓這對雙子在不久後的未來因為城鎮治安太良好、無罪犯可抓而失業時想起他,主動跑到葉芽城去投靠,然後誤打誤撞地拿了報名表,再誤打誤撞地進入聖殿讓兩位聖騎士長親挑為學生,成為未來大時局與命運變動中轉折的其中一個樞紐,也無可避免的、有個悲慘的命運正等著他們。
當然這些也都後話,噓─


天真(?)無邪(?)的兩人當然不知道未來會變得怎樣,現在的他們正從警備隊離開,走在返家的街道上,還一邊進行著讓人傻眼、噴飯的超齡對話。
「好了啦!葛蘭,警備隊長他又不是故意的。」席拉拖著雙生兄弟邊走邊說:「而且人家還好心的借錢給我們吃飯,那個健忘就功過相抵不要計較了啦!冷靜下來,聽到沒有,冷靜!」
「我是男生....嗚~~為什麼沒有人記得我的性別....我是男生啦!」
「夠了喔你!有男生哭成像你這樣的嗎?為了這種小事哭的樣子很難看,難怪他常會把你的性別搞錯!」
「妳才不像個女生咧!」
葛蘭抬頭怒視他的雙生姊妹:「有哪個女生講話像妳這麼豪邁的?連人家有沒有結婚都要雞婆去管!厚!我知道了,妳看上他了對不對?妳居然看上一個大叔!!」
「屁啦!他才不是我的菜。他人是很老實,個性也很好,健忘也還可以忍受,但就是窮這點不好。」席拉否認後竟然煞有其事地分析,讓原本在開玩笑的葛蘭開始冒冷汗。


「席、席拉,妳....妳可不可以不要喜歡中年大叔?那樣子光想像就很噁心....」
葛蘭一想到跟他有著同一張臉的席拉滿臉幸福甜蜜的倒在陌生大叔懷裡的景象,瞬間冷汗直冒、疙瘩直落!
「大叔有什麼不好!」席拉睨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駁斥:「男人到了大叔這種年紀就會變穩重又可靠,既是愛家、愛老婆、愛小孩而且又有錢、有房子、有馬車,不用再讓我像現在這樣辛苦賺錢,多好!」
「....別傻了,很多大叔都做不到妳說的那樣。」葛蘭已經恢復冷靜,應該說是對於他的姊妹的特殊喜好不屑到恢復冷靜了,他冷冷地吐嘈:「妳說的那種大叔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即使真的有也早就死會了,輪得到妳嗎?清醒點吧,席拉!」
「....你是沒聽過人因夢想而偉大這句話嗎?」
「我只聽過做人要實際,活在當下。」
「小女生,你欠扁是不是!」
「男人婆,讓我教妳什麼叫做淑女!」
『媽的!敢說我是小女生(男人婆),妳(你)找死!』
嗯,這天對魔音雙子來說就如以往一樣,也是個平凡又充實的一天。


「喂,葛蘭。」在與兄弟拳頭交流之後,兩人累攤在路旁的草地上。席拉揚起那張羅蘭送的通行文件,困惑地詢問她的雙生兄弟:「你說,這張紙究竟是不是真的?要丟要收?」
「應該是真的吧!」葛蘭看著天空的浮雲,心不在焉地回答:「那個不死生物看起來很正派,應該不會做出騙人的約定。」
「可是他看起來好人類,對那兩個孩子的態度也好真喔!你說那是不是在演戲?」席拉想到這裡,突然"啊"地一聲起身,緊張地對她兄弟說:「慘了慘了,如果是演戲的話,那對兄妹不就慘了!」
「安啦!妳是沒看到他顧孩子的態度嗎?他那時候可是一點也沒察覺我們的蹤跡,根本沒有演戲的必要。如果不是因為長得不像,我還會認為他們是他的小孩咧!」葛蘭頭也不回地伸手推了一下他姊妹的額頭:「不要想太多!」
「是喔?真的是這樣嗎?」那會不會是死後老婆在外面跟別人偷生,然後他回到人世後發現老婆跟情人跑了孩子沒人顧才乾脆撿回來養呢?會不會呀?類似橋段似乎常常發生,而且他看起來也像是那種會沉默奉獻無怨無悔的類型說....
「....妳不要看到大叔就收不住雞婆和豐富的想像力好不好?難道連已經死了的也在妳的守備範圍內嗎?」葛蘭受不了地翻白眼。
「我只對有活字開頭的有興趣─活會、活的,亂想也不行嗎?蠢弟弟!」
「唉唉唉,如果比妳晚生兩分鐘就得當蠢弟弟的話那很麻煩囉!冰雪聰明的姐姐,以後什麼事就不要來問我,妳自己做主嘿!」
「....不要這樣啦!就像我不在意你是男生,你也不在意我是女生一樣,我不在意那兩分鐘,你也不要去在意嘛!大不了以後不拿這件事抬槓....」
可悲的雙子,什麼事都一起行動的結果就是什麼事都要一起決定,連問個小問題的答案都必須互相妥協,悲慘的是,連抬槓也是.....
「還有連妳的想法也是!請不要故意用我們之間心電感應把妳的抱怨傳過來好嗎?妳這樣很幼稚耶!」
「好嘛!」


得到共識,席拉將文件小心收妥後,也跟葛蘭一樣看著天空的浮雲發呆。
「........好藍色的天空啊,跟在家鄉看到的一模一樣呢!」
「是啊。」
「你猜,那些白目大人大概還要多久以後才會發現我們不見了呢?」
「三年?五年?」葛蘭撇嘴:「如果要我猜,我會猜除非我們回去站在他們面前,告訴他們我們已經出門周遊列國一圈回來了,要不他們根本不會發現....他們就是這種人,成天就只會守著他們寶貝的黑暗之地,其他什麼的根本不會在乎吧。」
「那....母親那邊呢?」席拉小心翼翼地問。
「不要提她!」葛蘭啪地一聲坐起來,背對自己的雙子:「除了那首歌謠跟莫名其妙的能力與宿命之外,她什麼也沒留給我們,甚至連她長什麼樣子我們都不知道....媽的,妳提她幹嘛?」
「對不起、對不起嘛!」席拉趕緊起身,從背後抱住自己的兄弟:「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那種像是親子一樣的關係差點被分開,一時有感而發而已啦!對不起啦!」
「白痴,他們不是親子啦!」葛蘭回頭糾正,卻看到手足臉上有著跟他一樣的驚慌....與哀傷,當下煩躁的扒抓自己的頭髮:「真是的,我幹嘛對妳發火!拋棄我們的是那個女人,又不是妳.....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妳不要再玩了,好不好。」
「好啦、好啦!別生氣嘛!嘻─」


就這樣,魔音雙子結束了忙碌又充實的一天,回到他們兩個人的小窩去了。
而那張文件,被席拉收到床底下其中一個破舊但高級的小包包裡,與他們的秘密和身世放在一起,然後被淡忘。
直到翻出包包與家當,準備再度起程的那天才又被想起來。


【完】

...........................................................................................

寫到這裡,才真正完成了之前設定的進度:在羅蘭進城前,讓該出場的角色都出現登場一回。這裡的該出場的角色裡包含了在【逆時I】登場並有較多戲份的陸斯恩•審判與葛蘭•寒冰,其他人則是在羅蘭進城之後,以及克勞德跑去考騎士考試時才會陸續出現(抱歉啊!萊安,你是考試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角色)。當然,也只有在考試結束後,正式版本的『第一批』44代名單才能完整公佈。


看到這裡,也許你們會有這樣的疑問:席拉是哪個聖騎士?為何在【逆時I】咱們小格到未來後,明明見過44代所有的十二聖騎卻未提起她與雙生子的事?明明就是這麼顯眼的人為何未被提起?
我沒有改劇本,在寫逆時的時候就已經設定好這個角色,席拉的確曾被某位聖騎士長挑選為學生,甚至可以說她是44代中第一位被正式公認的女性(別忘記蕾妮因為羅蘭不肯承認的緣故始終無法真正成為魔獄騎士的繼承者)。照理說,這樣一位美女(鐵定會長成美女)不可能不被小格先生發現,但為何在當時他並未注意到這件事?難道他的眼裡真的只有蕾妮與他那不肖子孫?可能嗎?呵...
其實我在逆時裡有提過席拉喔!在某段小略敘述過去的對話中埋了伏筆,在不起眼的地方並且沒有提出名字,但當時描述的人就是她沒錯。哪位記性好又眼尖的大大可以去猜猜她的身分,猜出她是誰後馬上就可以知道她的命運,所以我等時候到了再慢慢公佈。


是說,有人看完這篇後說我很明顯偏心於兩隻雙子。這不全是真的,我對其他角色也很有愛,對還沒出場某些角色更是有愛,也就是說後面登場的人物會愈來愈符合我的喜好─某些特質上與眾不同。
不得不提的是,44代裡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姊妹還真是多,而且都在進入聖殿後莫名其妙地被分拆到兩大組別裡去,非常的平均(好像也非常的老梗...)!當然啦,這也是造成日後許多『兄弟鬩牆』鬧劇的原因之一。

說太多!剩下想知道的事情就請從故事中慢慢挖掘吧!
祝各位白色情人節快樂!!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37#
 樓主| 發表於 2012-3-15 15:16:02 | 顯示全部樓層
207# norn
1.吳崗?你是指岳剛吧!(吳崗是在月亮上砍樹的那位。)
至於老好人隊長以後有沒有戲份這件事,原本我只預計讓他出現在這一話而已....你還想看到他出現?
小孩的個性成熟與否,取決於成長環境的好壞與孩子的心智程度(當然也有天生樂觀到像個蠢蛋,至死不改的人存在,不過那是少數)。大抵來說,愈在幸福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會擁有愈長的童年。你會發現第二部裡出現的小大人很多,而且成熟的程度不一,目前看到的這兩位應該是12隻裡面最現實的角色。當然我指的是童年、青春期這段半大不曉的期間裡,長大後的44代都會追上這種程度,有的還發展得很扭曲...。

2.是的,某格奪走了某小女生的吻,至於是不是初吻嘛....我有在考慮(但90%以上的機會是初吻,因為我發現要寫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基於個人喜好,葛蘭從第一部時就已經被描述成讓某格欣賞的美人,不過因為長相真的偏陰柔,所以往後會時常被我拿來作文。他是那種不論年紀多大,穿女裝都不會穿幫的類型,只能說如果他不是生錯性別就是不幸投錯胎長到那張臉,像這樣的人只會被我稱為『美人』,不會是『美男子』。

3.葛蘭的性格不是火爆,只是在理智線崩斷的時候才會失控,而崩斷那條理智線的理由幾乎只有一個─跟他的臉有關。如果不是這樣,他會向對待羅蘭那樣對待所有人,冷靜好說話、頭腦清晰,偶爾會冷冷的吐槽....只要不要再有人白目去提起他的臉,他就會像老好人隊長所說的很好溝通....好吧,這世上白目很多,尤其是在本故事中的白目更多,還有個愈挫愈勇、皮厚肉厚的超級小白,所以你說他個性火爆說不定是對的。

4. 『話說他們是第2批某人的後代加入光明神殿?』→這句話看不太懂,請解釋一下你的問題。

5.因為解這題的時候未到,所以答案我打算保留,如果真的很想知道的人可以私下問我。

6.回覆果然很長,看得很痛快,感謝!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38#
 樓主| 發表於 2012-3-21 14:57:45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逆時旅者─清醒時刻(BETA版) 3/21更新P21#212

本帖最後由 魚影 於 2012-3-21 16:44 編輯

本週因為身體不適,抱歉沒有文可供大夥閱讀,不過倒是弄了個小遊戲給各位娛樂一下。

小魚我把從【逆時旅者】時代到現在【未來魔獄騎士錄】(目前進度)出現的人物都編進去了(包含吾命原班人馬),然後隨機亂數,再添了很多已出現、未出現、不可能出現的場景、事物,然後打散做隨機亂數。被雷到是正常的喔(我試了兩次就被雷了兩次!)。而且我勾了每日出現不同結果的選項,所以每天同一個名字的答案都會不同喔!(這樣應該夠大夥玩了吧?)

所以不怕被雷的、有興趣的人就去玩玩,順便告訴我結果吧!(我很想知道妳們會玩出什麼...)

下面範例是我的測試結果:

四肢復甦即將清醒之際,朦朧地感覺身旁有人,你(妳)慢慢睜眼,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座處刑台的平台上,外頭碧海藍天,海天一線無邊無際,而雷瑟待在你(妳)身邊練劍。
發現你(妳)清醒,他放下手邊事物靠了過來,道:「魚影,你(妳)總算清醒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給我吧!要睡回房去睡。」
  
(OS:雷瑟你是要處理什麼剩下的工作啊?抬屍體去埋還是把剩下瑟縮的犯人處決掉?重點是....你在處行台上練劍是怎樣!示威嗎?還是另一種虐囚新招...)
【逆時旅者】清醒時刻-BETA版  連結如下
http://buzzpark.cc/fortune/show/3bR


地點變數73個+時間變數39個+角色變數共45個(吾命22+逆時自創23)+事件52個+對話47個,全部靠系統打亂隨機組合,而且每日答案排列不同,所以要試完恐怕要很有耐心了!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39#
 樓主| 發表於 2012-3-22 20:37:31 | 顯示全部樓層
四肢復甦即將清醒之際,朦朧地感覺身旁有人,你(妳)慢慢睜眼,這才發現自己躺在某個火災現場,外頭夜空中佈滿令人傻眼的符文圖騰、巨型法陣,而忘響國國王待在你(妳)身邊對一個盆栽插枝修剪,表情專注地檢閱每個小細節,彷彿打算靠著一柄剪刀將這盆花化為史上最美的藝術。
發現你(妳)清醒,他放下手邊事物靠了過來,道:「魚影,你(妳)總算清醒了。我的睡美人。(笑)」

昨天雷瑟在處刑台上練劍示威,今天假豬國王在火場中插花,並對我說變態語.....這表示我近日運勢不佳嗎?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40#
 樓主| 發表於 2012-3-24 15:43:41 | 顯示全部樓層
四肢復甦即將清醒之際,朦朧地感覺身旁有人,你(妳)慢慢睜眼,這才發現自己躺在秘密的監牢中,外頭玫瑰色晚霞佈滿整片天空,而艾爾梅瑞待在你(妳)身邊揮劍與另一名高手對練。
發現你(妳)清醒,他放下手邊事物靠了過來,道:「魚影,你(妳)總算清醒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給我吧!要睡回房去睡。」

四肢復甦即將清醒之際,朦朧地感覺身旁有人,你(妳)慢慢睜眼,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中央廣場的噴水池旁,外頭秋高氣爽,滿林的楓葉轉紅,為大地披上鮮豔的紅衫,而維多利亞•奈琉思(賢者的閉門學生,具有與動物溝通的異能,【逆時II】登場)待在你(妳)身邊織毛線圍巾。
發現你(妳)清醒,他放下手邊事物靠了過來,道:「【本名】,你(妳)總算清醒了。今天想去哪裡玩呢?」


哎呀~~今天居然跟某個屬性這麼有緣,看來運氣應該會不錯。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快速回复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