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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吾命】逆時旅者 番外 眼底下的真實 P53#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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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0 17:20:14 | 顯示全部樓層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魚影 於 2011-6-21 21:19 編輯

Hello~各位!

暨【非關】之後,小魚再一次挑戰御姐膾炙人口的作品--【吾命騎士】。
故事時間設定在第四集取回記憶的太陽被眾兄弟逮回家關緊閉改公文完之後開始,後續的發展是否會與原作內容有關聯,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因為還沒寫完。
不過可以預期的是,這部的篇數應該會與【非關】有得拼...(我又莫名奇妙發展成長篇了囧)

好了,廢話不多說!請各位往下觀賞,謝謝。
(老話重申:你們的支持是小魚寫下去的動力,所以歡迎各位指教與討論喔!)
......................................................................................................................................

CHAP0 揭幕


一年前--

位於忘響與月蘭兩國交界雪麥爾山東麓的一座名為路斯菲特的小鎮。
小鎮主要是靠著提供外來旅人、進山的冒險者、獵人膳宿、裝備維生,然而隆冬之際動物陸陸續續龜縮在巢穴裡冬眠,能獵到的毛皮肉品不多,相對的影響著這裡的人們的生計。
鎮上有一座生意不是挺好的小酒館--忘月,由一對夫婦共同經營,雖然生意稍差,但這裡可是鎮民們集會閒聊的地點之一。
最近實在太冷了,大夥都縮在家裡。酒館的生意只好提早收攤了。老闆洛斯是個雄壯的大塊頭,平常除了經營生意外,也喜歡與鎮民上山打些野味。這一天他照樣將店留給老婆收拾,提著自己製造的木弓與長槍打獵去。


也不知怎麼搞的,老闆娘碧莉娃的眼皮一直跳著,像是在預告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當她抱著最後一包垃圾到後院堆放,一抬頭,不經意地看見遠方山麓的某處出現了一團幽藍色的光芒,藍光在漆黑飄雪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楚,從來不曾有過的現象!
那裡不就正好是在丈夫經常打獵的範圍內嗎?這個想法出現的令她頭皮發麻,連忙拿著擱在衣架上的大外套往山上跑去。


洛斯癱坐在地上,驚恐不疑地瞪著地上一團烏漆麻黑的東西。天晚視線差,當他以為今晚不會獵到任何收穫時,眼前的空氣突然列出一道刺眼的藍光,宛若細線般的光被扭曲、擠壓,然後裂出一道口,那團東西就突然從裂口中噴出。洛斯整個人被迎面撞上,胸口一窒,眼冒金星地跌坐在地上。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他想著,掙扎地想起身,只是稍稍一動,就疼得他哇哇叫。斷了肋骨的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即使像他這樣健壯的大漢也一樣。
地上的東西對剛才的哀號起了反應,它蠕動了下,然後很緩慢、很緩慢地朝洛斯爬了過來。
「走、走開!不要靠過來!」由於實在太恐怖了,洛斯揮著手驅趕,不斷地大叫,只是,這顯然沒有效果,黑團漸漸靠近。
洛斯動彈不得,就這麼看著那團東西爬到他眼前,然後---
一隻白晰的手臂從那團黑呼呼的團塊中伸出來,按上洛斯骨折的胸口。
下一秒,柔和的白光從胸膛中漾出,籠罩他整個人,斷骨處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他訝然地看著那隻手治癒了自己,結束之後,黑團就攤在他身上,動也不動了。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洛斯吶吶地問道。
不遠處傳來妻子的呼喊讓他回神,他連忙回應。
向碧莉娃說明了剛才的情況後,兩人合力搬著那團東西下山,留下遍地狼藉,和半空中化為絲絲細線,逐漸消失的裂縫。
後來,夫妻倆才發現他們撿回來的不是怪物,而是個重傷的人。


整起事件被當地的民事官登錄在檔案中,因為沒有造成村民傷亡或財物損失,有關當局並沒有多於理會,因此報告被埋葬在如山高的歸檔文件裡。
就這樣,一年的時間匆匆飛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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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5-10 17:24:24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逆時旅者 CHAP 1 亞戴爾被綁架了 P1#2

如果有人問你,在哪種狀況會讓你覺得不愉快?
十個裡應該有九個會跟你說:「正在做好事(依個人而定)時被打斷。」
那第十個大概會說:「想要無所事事,卻天不如願的時候。」
換言之,十個裡面還是會有十個覺得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或是正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時被迫中止才是最掃興的時候。
為什麼一開頭我就要做出這樣繞口令般的言論呢?
哼哼!因為我就是那第十個不爽的人。


「在光明神的慈愛下,無時無刻不為民間疾苦堪憂,所以才讓眾位弟兄在這安寧的清晨敲響太陽的陋室,帶來神聖的訊息嗎?」
膽敢在休假日大清早來吵我,你們最好是有要事,要不然...哼哼!我看著房門口分站兩排的太陽小隊成員,眼色不善地等人來跟我解釋。
只是左等右等,每個人臉上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著急,卻還是沒人敢站出來。
「亞戴爾呢?」通常在這時會站出來的人怎麼還沒出現呢?我納悶地問道。
不提還好,三個字一出口,這群螞蟻的表情就更豐富了。
「隊、隊長!」縮在最角落的艾德被推出來,懦懦地舉手。
我的臉有恐怖到讓你怕成這樣?暗地嘆一口氣,稍微整理一下表情:「說吧。」
「隊長...請您冷靜聽我說...」
「不要拖拖拉拉的,講!」
艾德深吸一口氣---
「副隊長他...被人綁走了。」
...


不等裡頭的人回覆,我一抬腳就踹開那扇厚重華麗的大木門。
「老頭,亞戴爾被綁架了!我要帶人去教訓...更正,去救他!」我進門就把來意說出來,後頭拖著似乎打算阻止我暴走的艾德,跟一票隊員和圍觀群眾。
教皇那老頭根本沒想到我不等他回應就開門,翹在椅子上修指甲的腳還很不雅觀地擱在那裡。不過,容我在重申一次,他不愧是活了一大把歲數的老狐狸,臉皮實在厚得很紮實。只見他下一秒就收起訝異,從容地端正姿勢,慢吞吞地打開抽屜把指甲刀與桌上疑似彩繪顏料的瓶瓶罐罐掃進去,然後像是沒事人一樣看著我們,彷彿剛才的一切全沒發生過。
他啜著熱茶,等我把身後一干跟屁蟲阻隔在門外後緩緩說道:「太陽騎士長,真難得會在假日大清早看到你。」
「亞戴爾被綁架了。」我完全沒有說廢話的心情,簡單明瞭地重複了一次。
「什麼!」教皇被茶水嗆到,他咳完後也跟著大叫:「怎麼會這樣!那你的公文要推給誰做!?」
原來你只關心這件事啊!
「我不管啦!總之,給我人讓我去救我的副隊長。」我拍著他的桌子大叫。
「你想帶誰?」
「帶誰嘛...」我想起那次去當伴郎的事件,我們也有過類似的對話。只是,現在哪有閒工夫跟他討價還價!「誰有空,我就帶誰去。」
快點給人好讓我上路啦!路途很遠,在邊境。
只要別讓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帶誰都沒差啦!(反正每一個都比我強)


你沒看錯!那個歹徒臨走前留下了地點與條件:若要人平安回來,就要太陽騎士到邊境的一座聽都沒聽過名的小鎮去找他。
實際情況就來聽聽幾分鐘前,艾德的供述吧!
「隊長,這件事要從您歷劫歸來後說起。自從您恢復記憶回到光明神殿後,審判騎士長就要求各小隊要多加提防本城的治安,尤其是在辨識暗屬性生物的部份。本週剛好是輪到我們小隊巡邏。幾天前,當我們經過酒館時,裡頭傳來混亂的聲音,接著,一個孔武有力的大漢被丟出來!那飛摔的慘況,連我這個在旁邊看的人都叫痛!在他倒地呻吟時,有個身材矮小、用斗篷遮掩全身的人走出來,壯漢一見到他就破口大罵。我們想,或許把人摔出來的就是他吧...」
「艾德,講重點。」簡單一句打架鬧事就說明完的事情他可以加油添醋成一長篇!換作是平常,我或許還會聽,但那是指平常閒閒沒事的時候。
「是!隊長。」艾德顯然感覺到我的不悅立刻正色說道:「後來我們那人身上感覺到一閃而逝的暗屬性,基於防範未然,副隊長想把這名神秘客帶回來偵訊(畢竟他也是打架鬧事,造成酒館的財物損失的肇事者之一。),但是卻撲了個空,那個神秘客憑空消失了。」
「憑空消失?」
艾德點頭:「我們沒看到他用什麼道具或是唸咒,他只是手一揮,整個人就消失無蹤了。」
「也有可能是把道具或捲軸藏在斗蓬下,沒讓你們看見。」我飄了他一眼:「但這跟亞戴爾被綁架有什麼關係?」
「有!當然有關係!」艾德道:「就是那個人把副隊長綁走的。」
我皺起眉頭,道:「繼續說。」
「由於沒抓到人,酒館主人也不追究,事隔之後大家就都忘記了。直到昨天聽到一個傳聞,說城內新開了一家算命攤據說十分靈驗,大夥才打算早上去看看。只是我們一到那攤位,就又跟那個人對上,而且看他的樣子恰好就是擺攤的人...」
艾德說得很努力、很詳細,我卻聽得很痛苦。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事還是由我來歸納吧!
簡單的說,對方沒想到今天上門的第一筆生意會是前幾天要抓他歸案的人,立刻丟下攤子,想施展那項技能逃跑,而亞戴爾這次記取教訓,不等對方有動作就一個箭步衝向前去壓制他,事情就發生在那瞬間。
雖說是一瞬間的事,但艾德的眼力似乎還不錯,所以也就鉅細斐疑地『慢動作重播』:斗篷客身旁憑空出現一道裂口,他撐開那道口正準備要進去,但沒料到亞戴爾從身旁冒出來抓住他,兩人糾纏了一會兒,斗篷客見掙脫不成,乾脆一個用力,將亞戴爾以及他自己一起摔入裂縫之中。
其他小隊員也趕忙衝上前要去拉人,但都慢了一步!裂縫很快就收攏起來,消失不見。而那人是在洞完全消失前,拋出了要我去找他要人的膽大宣言給艾德他們。
由於不小心把副隊長搞丟了,小隊員們垂死掙扎地在城裡城外上上下下搜索未果之後,逼不得已,只好來敲響隊長我的房門。
我想,當我聽完艾德他們的口供之後,表情應該是非~常~的不好看,否則不會讓他們所有人都在發抖。
只是,令人納悶的是,為何對方會指名要我去交付贖款,而不是他們這群「肇事者」?難道有什麼陰謀不成?最近才剛發生被人陷害到喪失記憶,好不容易才記起來的我實在有點擔心,這該不會是另一項有心人設下的陷阱?
現在怎麼想都無濟於事,重點是要趕快把人救回來才對!


回到現在,我和教皇那老頭正大眼瞪小眼地討價還價著。
「你不是說誰都可以的嗎?」教皇老頭不悅:「那就跟上次一樣,帶綠葉騎士去就好了啊!」
一提到綠葉,反倒讓我有些猶豫:「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綠葉知道我隱瞞他失明的事情之後,他每次見到我,身後的怨氣就會多一倍...」
「那不是怨氣,而是自責與罪惡感。」教皇更正道。
我則是很不耐煩地揮手,說道:「還不是都一樣!」一樣地讓誰都不好過,包括他自己也是。
「...逃避不是太陽騎士該有的行為。」
「我、我沒有要逃避綠葉...只是現在擺在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去拯救我的副隊長,帶著他會讓我分心的。」
「這句話你還是說給自己聽吧!」教皇厭惡地看了我一眼,又打開抽屜把瓶瓶罐罐端上桌,只是這次擺上來的是蜜棗、核果等小零嘴。「我不管你究竟要怎麼處理你聖騎士的問題,畢竟那是你的事!我只是提供人選給你,其他的你就看著辦吧!」
「...沒有其他人了嗎?」我不死心地追問。
「最近皇宮那邊蠻忙的,所以跟魔獄騎士預約的人數減了不少,他或許有空跟你去。」他丟了顆果仁到嘴裡,邊嚼邊道:「但我是不建議啦!畢竟能改公文的已經少了一個,而你又要帶走第二個的話,暴風騎士可能會當場發飆給你看。」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但是...
「....我帶綠葉........還有魔獄去好了。」我既不想跟綠葉獨處,也不想惹火暴風。然而,若是讓綠葉知道我是因為耍性子不想讓他跟,不知他又會做何感想?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多帶一個人,這樣一路上也比較不會尷尬。
縱使會惹火暴風也沒辦法了,誰叫能當第三者的人只剩下魔獄呢!


只是,才剛踏出教皇的大門,走沒幾步路,我就被白雲飄邈的聲音給嚇到。
「我剛剛經過你房門前時,看見暴風騎士長露出那種很危險、很危險的笑容站在哪裡...」他幽幽的說道。
啥!消息這麼快就洩漏了嗎?
我腳步連頓都沒頓地後轉一百八十度,邊走邊跟白雲命令道:「去幫我通知綠葉跟魔獄,現在到大門口集合。還有,先別讓暴風知道!我們要馬上啟程落跑...拯救亞戴爾。」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要報復也等我回來再說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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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5-12 13:38:25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逆時旅者 CHAP 2 貝克冒險團 P1#7

本帖最後由 魚影 於 2010-5-12 13:42 編輯

如果沒有意外,本文大概可以很規律的兩天發一篇....直到庫存短缺為止。
所以,大大們只要準時回來收看即可(缺文時我會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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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我生平第三次正式的旅行吧?
第一次是大老遠去當人家的伴郎,當到後來丟了視力,結果別人非但不感激,還把我當牛鬼蛇神看待;
第二次是被不知名人士陷害,不但失去了記憶還被帶到不知名的地方,跟著某個冒險團一起被自家騎士追著跑;
第三次呢?我完全不敢想下去...
人常說:事不過三,意思是說同一件錯事你犯到三次以上,就真的是蠢了,被怎樣都是活該!那霉運呢?是不是也有三次的上限呢?


「太陽,你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些什麼?」羅蘭疑惑的看著我:「你從剛剛開始一個人在碎碎唸,是怎麼了嗎?」
「喔?」莫非我下意識地把心裡的話全說出來了?「....我在向光明神祈禱,希望祂能庇護我們這次的旅行順利,早日讓亞戴爾兄弟平安歸來....」
「太、太陽....格里西亞,這裡沒有別人,你可不可以用普通的方式說話,要不然我聽不懂....」羅蘭瞄了眼騎在後頭的綠葉,然後為難地要求。
就連反應遲鈍的死亡領主都能感受到低壓,可見綠葉真的氣得不輕!我無奈地看著綠葉,他甚至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就連剛剛我在長篇大論時,也沒幫尚未習慣的羅蘭翻譯(雖然他自己也不一定聽得懂),所以羅蘭才會要求我說白話。
而且,打從我欺騙他的事被揭穿之後,他都不沒來跟我要過頭髮或指甲之類的東西了!這真的、真的不是個好現象!
喔!光明神,若您老人家聽得見我的祈禱,請讓綠葉恢復原狀吧!我不要他連平常都變成『好恐怖』的人!


「羅蘭,我們離那個城鎮究竟還有多遠啊?」都走三天了!
羅蘭打開地圖,找了找,又抬頭看了下剛才經過的目標,道:「大概還有...三天的路程吧。」意思是才走了一半!
「那不就跟我上次去當伴郎時差不多遠了!」之前是去月蘭國,國與國間的跨越,路遠是當然的,但這次不是在國內嗎?「那個叫做路斯菲特的小鎮究竟在哪裡啊?」
我一向沒有做行前功課的習慣,總會有人會做了以後來帶路嘛。所以基本上,我只知道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是個叫做路斯菲特的城鎮,至於它位在哪裡可就不知了。慶幸的是,在我們剛啟程沒多久,就收到審判命人帶來的地圖跟該鎮的概況,要不然真的要邊走邊問路了!
只是,一想到審判的留言,我就皺眉。
「地圖是我找的,而資訊則是暴風要我轉達的,他要我告訴你:『你總是要回來的,不是嗎?哼哼!』」
後頭那句"哼哼!"讓我開始考慮是要早點結束這一切回去,還是慢慢來了。
羅蘭打開那一張紙就寫完的概況閱讀:「在雪麥爾山脈的東簏....那座山位於我國與月蘭的交界地帶。」看到我疑惑的表情,他只好再度註解。
真的跟那次的路途有得比呢!「審判有說要特別注意什麼嗎?」
「我看看...喔,有的!他下面有特別註明給你的留言...」
我屏息...
「他說:『不要因為那邊沒有藍莓派,你就把酒當甜點填胃!太陽騎士的形象也要記得顧。』,以上。」
....原來那裡真的鳥不生蛋喔!我悲哀了。


雖然對方有要我去贖人的意思,也就是說亞戴爾不會有性命的危險。但不可不考慮言而無信撕票這點,所以我們還是日夜兼程的趕路。對羅蘭來說,趕路沒有勞累的問題,綠葉當然也挨得住,所以就只剩下我了。
「羅蘭,我累了。」我騎了一天的馬,屁股快要裂成兩半了,「我們在下個城鎮休息一下,好嗎?」
羅蘭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所謂的『下個城鎮』,其實也走了將近四五個鐘頭。快接近天黑的時候,我們終於在一個小而儉樸的村莊落腳。
大概是地處偏遠、又不在交通幹道上的關係,這裡還沒有繁榮到發展成城鎮。簡單的說,就是很鄉下的意思啦!
奇怪的是,這裡雖然偏僻,卻有為數眾多、像是冒險者的團體在路上閒逛。他們在我們經過時還神色不善地飄了我們兩眼,一副我們是來跟他們搶東西的模樣。
要不是擔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耽誤時間而披上斗篷的關係,你還敢用那種眼神看我們嗎?反正罩著斗篷,沒人知道我們是誰,所以我也很不爽地給他『青』了回去。
當然,這一青果然青出問題!
一個彪型大漢從那個隊伍裡站了出來,手提巨斧口氣不佳地指著我道:「那邊那個,對!就是你!你剛剛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們嗎!」
你這叫做惡人先告狀!明明就是你先用那種眼神看我們,我才回敬的!我不想搭理他們浪費時間,把馬頭調轉繞過他繼續前進。
大漢衝到我的馬面前擋住,我趕緊勒了韁繩,還差點因為這樣摔馬。好險好險!要是太陽騎士在大庭廣眾之下摔馬,那問題真的會很大!光是我老師那關就有得瞧了!
「敢問有什麼事?」我現在是斗篷客,沒必要維持太陽騎士的形象,所以非常不爽地問,手邊也已經開始悄悄地聚集水元素。
「有什麼事?」他像是聽到笑話般,笑了兩聲後突然很火大的說:「我們可是這塊大陸上著名的團體---貝克冒險團,不僅打過角龍、劍虎,還完成過不少難度A級的任務,所有知道我們的人都會識相讓路!但你剛剛那是什麼眼神?你小子算老幾啊!」
算老幾?我在我們家聖殿裡排行老大,這樣夠不夠響亮!
貝克冒險團這個名字是連我這個無事不出門的殿男都有聽過,是個幾十年前發跡,直至現在不下百人的團體,也真的滿有名氣的沒錯。但有名氣就可以這麼囂張嗎?
「我的確有聽聞貝克先生他老人家的傳奇事蹟,當然也聽過他德高望重的人品,所以完全沒有看不起貝克冒險團的意思。」我清了清喉嚨,道:「只是,令我納悶的是,堂堂一個大人物,怎麼會放任手底下的冒險者做出擋人去路這樣不入流的事來?」
「臭小子,有種你再說一次!」大漢還不笨,還知道我在罵他,氣得拿起斧頭要往我這邊劈來!
明知道他會動粗,但我一點都不擔心。開玩笑!羅蘭從剛剛開始就已經進入備戰狀態了,他怎麼可能讓我被打到呢?
只是,羅蘭的劍才剛出鞘,就聽見大漢的慘叫聲。一枝羽箭穿透他拿斧頭的手腕,將巨斧卸下。然後,我聽見身後的綠葉用一種我從沒聽過的冰冷語氣說道:「敢動格里西亞的人,我不會放過的。」
因為說好不暴露聖騎士的身份,所以我們都用本名稱呼對方。只是當綠葉說出我的名字時,語氣中帶有的怒氣讓我不禁顫了一下,好像我才是那個該被萬箭穿心的人。
「你!」大漢拔出箭,扔在一旁,與上前相助的同伴衝向我們。而我們也不是省油的燈,老早就準備好要料理他們了。
這時---
一把巨劍破空而來,插在兩方之間的土地上,扼止雙方的動作。冒險團的人看到那把巨劍,立刻臉色一變,各個都從怒色變成懼色。
有個青年慢慢地排開圍觀的人群走出,削瘦的臉頰與俐落的短髮,以及絲毫不掩飾右臉頰從眉尾到下顎的刀疤,這男人正是那把巨劍的主人。他走到兩者之間,眼神嚴厲地看了大漢他們一眼,立刻讓人頭低得不敢抬起來。
看來,帶頭的出現了。


「這些人都是我團的成員,是我沒管教好,請你們見諒!」青年轉頭面向我們,客氣地自我介紹:「我是貝克冒險團的副團長---貝倫,貝克是我父親。」
原來是團體的接班人,難怪會有這種不怒而威的氣勢,我理解的點頭。要是沒有這種氣度,大概也很難統領這麼一大群人吧。
「請別這麼說,剛剛是我難得看到有這麼多冒險者在街上活動,而多看了一眼,才會引起他們的誤解。」既然人家都認錯了,我當然要謙讓一點。
聽我這麼一說,那幫人的頭就低得更低了。
「才被看一眼,就攔路挑釁是嗎?我知道了,回頭我會好好教訓他們的!」貝倫點頭,沉聲說道,但他似乎不想當眾給屬下難堪,於是轉了話題:「實不相瞞,這座村莊地處偏僻,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卻是本團重要的集散據點之一。三位旅者遠到來此想必是有什麼特別的要事吧?可否說明告知?說不定我也可以幫點小忙。」
原來是踩在人家的地頭上,才會遭到這麼多的敵意啊!只是,我們的情況並不需要跟冒險者合作。
「我們只是路過,因為天色已晚,才打算在這裡落腳休息,明早就會離開。」我避重就輕地帶過。
「喔?這樣啊!」貝倫不以為意地笑道:「不好意思!因為最近這裡常有很多外地來的人進進出出,跟我們多少會有一些摩擦,所以我才會多問。」
他退開,讓我們經過,還指引我們旅店的方位。


貝倫語氣和善地對我伸手:「你身旁那兩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散發出不凡的氣勢,想必不是普通人。而您也一樣,面對霍洛達的巨斧時居然面不改色,不閃也不躲。我是否有這榮幸可以認識幾位?」
我不是不躲,而是知道斧頭劈不到我,根本不需要躲。
對貝倫的印象還算不錯,於是我伸手與他回握,道:「我是格里西亞,而旁邊兩位則是艾爾梅瑞與羅蘭。」
當綠葉正在氣頭上時,我不敢叫錯他的名字。
「你叫做『格里西亞』?」聽到我的名字時,貝倫瞪大了眼。
「是啊!」怎麼了?
「你們....該不會是要去路斯菲特找先知的吧?」他不確定的問道。
我有些訝異他會知道我們的目的。只是先知是什麼意思?我納悶了。
「我們的目的地是路斯菲特沒錯。」我小心翼翼地回答:「但我們是去尋找一位朋友,但那個人不是你說的『先知』。不知你口中的『先知』指的是什麼人,能否說來聽聽?」
貝倫沉默了一會兒,才鄭重說道:「一年前,路斯菲特那裡來了一位據說能通達天理、占卜未來的的人物,他的名聲很快就引來不少人的注意,包括附近的月蘭國與戰神殿都曾派人去探過。因為要到路斯菲特,勢必得經過這裡,所以我們知道這件事。」
他頓了一下,道:「那位先知,據說是個很有個性的人物。如果他看不高興的人,連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我也曾因為好奇而派部下,也就是你剛剛見過了霍洛達去探訪虛實,請他為我那臥病在床的父親占卜未來。只是大概是派錯人的關係,霍洛達不但惹來一身腥,連個字都沒問出來。」說到後來,露出頭痛的表情。
所以說,剛剛我們會被攔,其實是被怒火波及的嗎?只是...
「貝倫,為何你剛聽到我的名字時,會這麼驚訝?難道跟那位先知有關?」
「是的。」他點頭:「那位先知在遇到第一次占卜的客人時,都會問一句:『你的名字是否叫做格里西亞?或是你認識擁有這個名字的人?』」
我與羅蘭他們驚訝地互看了一眼。天底下有多少叫做『格里西亞』的人?我的本名不像太陽這個稱呼一般為外人傳頌,知道的只有熟識的人,難不成那位先知是熟人?抑或是碰巧?
「應該是碰巧吧?」綠葉喃喃說道。
的確很有可能是碰巧,若是熟人,不會不知道要去哪裡找我才是。
「我也希望是如此,因為聽見過先知一面的人提過,那位先知每當問這句時,總是會露出焦急又迷惑的表情....也許他要找的那位『格里西亞』與什麼重大的事件有關吧。」貝倫點頭道。


跟貝倫分別後,我們沉默不語地走著。
想起剛才那毫不猶豫的一箭,我不禁偷瞄了綠葉。他雖然不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卻因為貝倫的一席話而佈滿擔憂,即使在生氣之餘也不忘記要關心我,看來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好人綠葉。我該找個時機,好好地與他談談才是。
只是,貝倫的話也讓我有所警覺,我有預感,在路斯菲特等待我們的,除了亞戴爾跟斗蓬客之外,一定還有其他事情。
雖然怎麼想都不可能,但那位先知在找的『格里西亞』也許就是我也不一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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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樓主| 發表於 2010-5-14 17:20:50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逆時旅者 CHAP 3 失落命運的小鎮--路斯菲特 P1#10


今天貼的比較晚....後來算了算,這篇有六千多字!!(算字是我小小的快樂...)
但還是講不了很多重點(←太會拖啦!)
......................................................................................

先知,在這塊大陸上,可說是非常少見的一類人。它無法被稱之為職業,畢竟占卜未來需要的是天賦,想藉由後天努力達到幾乎不可能。
你問我有沒有可能做到?我只能回答:「不知道。」,即使是聚集元素強如作弊的我也無法施展一個從沒見過的招數。
只是,被先知點到名的感覺真的有種說不出的冤枉,舉個例來說,當你才剛想要做什麼壞事時,就有一個人跳出來大叫「不可以」或是「有罪」之類的,但重點是你什麼都還沒做!


在旅店休憩一晚之後,我們又開始趕路。也許是因為被貝倫的那番話攪和了情緒,我們都認為應該早一點動身,去把亞戴爾救回來。一路上,我不只一次跟羅蘭他們討論可能遇到的情況與應變對策,連綠葉都暫時放下脾氣,加入討論的行列。
餐風露宿了兩天之後,我們終於看到寫著"路斯菲X"的路牌。那個"X"是因為年久失修造成"特"字掉落,殘留在木板上的醬糊痕跡。
「這也太荒涼了吧?」我看著那塊孤單躺在牌子底下的"特"字,嘴角有點抽蓄。
「再怎麼荒涼、簡陋,這裡也還有二、三十幾戶人口,大多是以買賣、狩獵為主要生計。」羅蘭看了下資料,道。
「那少數呢?」既然他提到"多數"而非"全部",就表示有例外。
「採礦,以及靠服務觀光客或是旅人抽取佣金的旅遊事業...」
這裡像是觀光景點嗎?我的感知從左邊掃到右邊,再從右邊掃回左邊,這是個被包覆在雪山中的小城鎮,一棟棟的磚瓦矮房依山而建,石板路蜿蜒而上,標準的「山城」。對於遠道而來的觀光客來說,這樣的景緻確實別有一番風光,但應該還不至於讓當地人拿來當正業。不說別的,從我們一路上都沒看到幾個同行的旅人來看,可見觀光事業一點也不盛行。這裡頂多讓有錢人看上,拿來當作渡假或退休養老的地方。
「太...格里西亞,我們要繼續站在這裡嗎?還是進去問問亞戴爾跟那個神秘客的蹤跡?」綠葉見我們一直看著路牌發呆,於是出聲提醒。
也對!我這才收斂心神向前進。


也許就像我猜的,這裡的觀光一點都不盛行的關係,一路上,凡是經過我們身邊的當地人或者是店家裡頭的老闆、夥計,無不多多少少流露出詭異的眼光,彷彿我們是鍍金的肥羊般。若不是把斗篷罩得密不通風,讓人無法辨識裡面的人到底是紈褲子弟抑或是通緝要犯,我想他們大概早就巴上來了。再重申一次,斗篷真是旅行冒險的必備良伴!
山裡的天色向來暗得很快,我們抵達沒多久就已經接近黃昏,路邊的店家開始一間接著一間的關店,遠處一間酒館的燈火點燃了。
「格里西亞。」我聽到羅蘭的聲音,回頭。
「我們要不要先找個地方下塌?」他問道。
我張望了一會兒,這兒除了那間酒館以外,實在找不到類似旅館的店家。有些酒館裡是有附設的房間,但那是指我們城裡幾間大的,這裡我就不敢保證了。
「要不然我們先去那間小酒館問問看有沒有房間好了!順便打聽亞戴爾的下落...」我比著身後那間名叫『忘月』的酒館。
但是,羅蘭和綠葉兩個人愣愣地看著我後方,表情有些呆滯。接著,不需要回頭看、也不用使用感知,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也跟著錯愕起來。
「洛斯大哥,我把東西買回來了喔!」
我回頭,驚訝地「看」著那名站在店門口跟疑似酒館老闆的男人交談的年輕人。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跟那個每天早上到門口喚我起床、幫我帶隊去巡邏、替我改公文改到爆肝、隨時聽我差遣去蓋人布袋...處理事情的人是那麼地相似...靠!誰會不認得自己的副隊長啊!?
「亞戴爾!」


聽到我的聲音,亞戴爾轉頭,有些疑惑:「...隊長?」
我將帽兜拉下,既喜又怒地說道:「不是我還會有誰!」邊說邊衝向前,將他拉到自己面前檢查:「那個綁架犯沒對你怎樣吧?」
「綁、綁架?」亞戴爾看著我以及後頭的羅蘭與綠葉,露出困惑的表情,道:「您是不是搞錯了?我沒有被綁架啊!」
「啊?」他的回答讓我們三人錯愕。
「呃....亞戴爾,」剛剛在跟他說話的男人,此時開口:「他們是你的同伴嗎?介紹一下這些客人如何?」
被我們弄矇了的亞戴爾回神,連忙開口:「瞧我都忘記了!隊長,這位是忘月的老闆、也是這些天收留我的人--洛斯先生。洛斯大哥,這位就是我提過的隊長...格里西亞,另外兩位分別是羅蘭隊長與艾爾梅瑞隊長。」
....隊長?通常,亞戴爾在外人面前是直接稱呼我們騎士長。
「喔,原來你就是亞戴爾說的城裡守衛隊的那位長官--格里西亞先生,失敬失敬!」
....什麼守衛隊啊?相較於洛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們三人卻是一臉茫然。
事情變得很詭異!這位洛斯先生一聽到我的名字,眼睛亮得跟什麼似的,用一種打量的目光注視著我們,彷彿早就耳有所聞,只是現在才見到人似的,這讓我懷疑該不會又跟那個先知的鬼預言有關係;還有,亞戴爾,你為什麼要隱瞞我們的真實身份?我正想發問,卻看到亞戴爾一臉哀求地對我使眼色。
或許綠葉他們看不懂,但我可是很清楚他在暗示什麼。
好吧,我相信你之後一定會給我合理的解釋!我回了他一個眼神,將計就計地配合演出。
「洛斯先生,我們家隊員承蒙您照顧了,格里西亞不勝感謝。」我露出招牌陽光笑容朝他伸手。這男子跟尋常人一樣,身上沒什麼魔法波動,應該不是那個斗篷客。
「別這麼說,亞戴爾也幫了我們不少忙。」洛斯回握,然後推開酒館大門,請我們進入:「請各位先入內休息用餐,我想先知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先知?果然是跟他有關係!我們三人對看了一眼,心裡多少有了底。
「太陽,」綠葉走在我身邊,悄聲說:「你不覺得亞戴爾有些奇怪?會不會是被人操縱了?」
我心裡也是有很多疑問:亞戴爾說他沒被綁架,那為何不回來?至少也應該想辦法聯絡我們才是,可是他卻沒有;他對這裡的人隱瞞了自己與我們的身分,究竟意義何在?還有,那個先知到底是誰?會不會另一個打算設計陷害我的人
...一旦開始假設,就覺得亞戴爾被人操控的機率很大,但我並沒有在他身上感知到異常的魔法波動,而且他的樣子也不像被控制的樣子。
「感覺不像,」我沉聲說道:「但若是他真的被操縱,我們也要知道對方是用什麼手段控制才有辦法解除。總之,先跟上去吧。」


一進酒館,就看到人滿為患的熱鬧場景。喝酒聊天的、打牌的、用餐的、叫囂的...,不論是本地居民,或是外來客,都染著滿滿的熱鬧氣氛。
洛斯先生接過亞戴爾手上滿滿一袋的蔬果食材,說道:「你先帶隊長們到你房裡休息,我等會兒讓碧莉娃把晚餐送過去。」
「好的,那就麻煩您跟碧姐了!」亞戴爾道謝,後來又想到什麼,道:「洛斯大哥,可以麻煩您再幫我多準備一份甜點嗎?要很甜的那種,最好是藍莓口味...」
洛斯先生看了他一眼,有些為難地說道:「甜食是沒問題啦!但是藍莓就不太可能了!我這裡最多只有草莓果醬。」
「那也沒關係,麻煩您了。」
聽到這裡,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不管有沒有被控制,亞戴爾你都不愧是我的副隊長,連我缺甜食缺到快變成禁斷症的狀況都知道,真是太貼心了。

一進到他位於二樓的房間,我們三人很有默契地移動位置:羅蘭將門闔上並阻在那裡、綠葉擋在房裡唯一的窗子前,而我則是將亞戴爾按壓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隊長?」沒料到這樣陣仗讓他有些驚慌失措。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既然沒被抓,為何不回來?」我道。
他的視線梭巡在我們臉上一圈,然後開口:「隊長,我想請您與某個人見一面。」
我腦袋一轉:「來找你的路上,我聽到一些關於先知的傳聞,該不會你要我見的人就是他吧?他就是把你帶到這裡來的人?」
「是的。」亞戴爾點頭,道:「這件事,要從我意外跌入夾縫開始說起...」
根據艾德之前的呈述,亞戴爾是為了追捕那名斗篷客而被帶走,但亞戴爾卻推翻了這項說法。
「可能是前次見面時,我們沒有多做解釋就要逮捕他,讓他有些怕我們這群人的關係,那時他直接開了夾縫要逃跑...那是他的特殊能力--一種能藉由製造空間通道跳躍到某個地點的能力。當時,我發現他的意圖,衝上前去制止。他顯然沒料到會被人阻止,一慌亂踩空,我們兩個往夾縫裡跌了進去,夾縫就關閉了。我那時氣急了,要求他把入口打開,他卻只來得及跟外界的人說幾句話,然後回頭告訴我,開過一次後要隔幾天才能再開,於是我們只好從另一端的出口離開,一走出來就是這座城鎮了。
後來,我跟他詳細談論過後,才知道那時候他肇事與出現在葉芽城的理由。他在尋找一個人,正確來說,他只記得人名。他認為去都城裡那種人口匯集的地方也許比較容易遇見那個人;之所以會跟那名犯人打架,是因為對方從路斯菲特就對他死纏不休,一路追到葉芽城要他占卜,先知一時氣不過才出手,卻不巧被我們看見。
由於路斯菲特距離葉芽實在太遙遠,光是趕路也要五六天的時間,先知答應我等他能力可以再用時,就會馬上把我傳回去,既然趕路跟等待的時間差不多,我就留下來了。」亞戴爾抱歉地說道。
「他要找的那個人就是我?」綜合路上聽到的傳聞與亞戴爾的描述,愈來愈覺得「那個人」就是指我。
「我不能肯定,才會想請他開道之後與我一起回去見您。」


「你至少也應該傳個訊息回來報平安吧?格里西亞他很擔心你。」羅蘭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有啊!」亞戴爾瞪大了眼,道:「我一來到這裡就請當地的民事官幫我用信鴿傳訊回去了...你們沒收到?」
信鴿?那飛再怎麼快也要兩三天吧!我們那時已經在半路了。「你應該請魔法師用傳送陣才對。」
「這裡太偏僻了,找不到半個魔法師。」亞戴爾沮喪地說道:「隊長,不好意思喔!害您白跑這一趟。」
「這位先知...應該會用魔法?」都能開啟空間魔法的人,會連一個小小的傳送陣法術都使不出來嗎?
「關於這點我也質疑過,但先知也不清楚他自己是不是會用魔法...因為他喪失原本的記憶了。」亞戴爾的回答讓我們全然不知該如何反應,就好像是聽到一個詭異的鬧劇,覺得實在胡扯至極,但突然有人告訴你這就是現實的時候,那種突然不知所措的感覺。搞什麼?一個喪失記憶的先知!會不會太扯了點...
「你確定他是真的失去記憶,而不是矇騙你?」
亞戴爾鄭重點頭,回答:「這裡的居民都可以為他的失憶症作證,據說是一年多前,洛斯先生在山裡發現了他,帶回來照顧的。那時的他全身重傷,瀕臨垂死邊緣,後來卻又奇蹟似的好轉。當他意識恢復時,洛斯先生詢問過他的家世,卻只得到兩個不確定的名字:一個應該是他自己的,另一個就是隊長您的名字,其他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而先知的能力是在之後幫忙鎮裡村民處理事情時被發現的,先知說那到底是他之前就有,抑或是重傷之後才蒙發就不得而知了。」
「只記得我的名字....」好奇怪的說法。
「一般來說,即使失憶還會記住的人名,若不是最愛、就是仇恨或有求於人...」綠葉喃喃自語到這裡,突然與羅蘭、亞戴爾一臉詭異的看著我。
「幹、幹什麼這樣看我?」那是什麼眼神!「我沒有做過傷天害理、會讓人記恨到這種程度的事!這說不定是誤會...對,沒錯!一定是誤會!這跟羅蘭當時跑來找我的時候很類似不是嗎?」
這呆子當初拖著死亡騎士的身軀跑來找我,一開頭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害我被誤會成害死他的兇手!現在的情況也很類似不是嗎?
「說的也是,隊長不可能做出始亂終棄的事來...」亞戴爾堅定的說道。
始亂終棄?亞戴爾你這句成語用得很奇怪喔!我幹嘛去拋棄一個男人?我的性向很正常好不好!要拋棄的對象也該是美女才對。再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異性緣,有的話抱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拋棄....咳!回來。
我清嗓,繼續問道:「你隱瞞我們的身份、編出那個守衛隊是怎麼回事?」
「隊長,我相信你再踏入路斯菲特時,應該就多少感覺到一些異樣的眼光了吧?」亞戴爾不答反問,見我點頭後,道:「由於先知的名聲非常響亮,吸引來相當多的求問者,其中不乏各國的達官貴人、神殿階層的人士。但先知不是每求必應,所以造成有些心胸狹隘的人挾怨報復,居民們飽受波及之苦。他們雖然怨懟先知,卻對那些外地來的人非常感冒,尤其是經過那些高官、神殿欺壓過,使他們刻板地認為凡是代表聖殿或王公貴族身份者都不是好人...」
「光明神殿有欺壓過他們!?」怎麼沒聽說過?
「沒有,只是對他們來說,不管是哪個神殿來的都一樣,所以我才編出那樣的謊言,對不起。」
原來如此。
「不過,亞戴爾你也真是機伶,才來到這裡沒多久就知道這麼多事...」一般來說,初到陌生的地方時,若身上仍有公職會直接報出身分尋求有關單位的協助,但他卻沒有(才能安穩地待在這裡六七天),光就洞察力與臨機應變這兩點我就佩服地五體投地。
「不、不是的。」亞戴爾知道我指的是什麼,頻頻搖頭:「那不是我發現的,而是先知一開始就告訴我這些事我才知道要隱瞞的。」
「喔!」照這麼說來,那先知雖然麻煩,卻是個好人呢!


等待先知的期間,我們愉快地享用著老闆娘送上來的晚餐--炭烤山產、煙燻肉腸以及滿滿一鍋的蔬菜湯,雖然簡單,卻讓我們覺得這是幾天來吃得最好的一餐了!(當然,用餐的只有三個人)
灌完兩大碗蔬菜湯,拿著冰涼的草莓果凍享受時,我不經意地看見坐在窗邊的羅蘭直盯著外頭的某一處看得很專心。拿著果凍移到窗邊,好奇地問:「羅蘭,你在看什麼啊?」
「那邊。」他指著底下的空地上,一群人圍繞的營火堆:「那裡有人在跳舞呢!」
剛剛太專注在晚餐上,沒發現我們房間外的正下方居然這麼熱鬧!我好奇地攀在窗口,覺得那些人載歌載舞的樣子還滿有趣的。
綠葉跟著加入我們,亞戴爾大概是看過了,跟我們解釋:「下面那些人是冒險者與當地居民。每到晚上,只要天氣好不飄雪,他們就會像那樣聚在一起娛樂、嬉戲,可能是因為這邊的民風真的淳樸的關係,許多外來的旅人看到他們跳舞,也會不加思索地加入,這在葉芽城是從沒見過的。」
「咦,他們跳得真的很隨性,沒有統一的舞步呢!」綠葉觀察完以後笑道。
「在那裡不需要什麼精湛的舞步,只要隨著吟遊詩人的琴聲擺動、歌唱即可,就算是叫鬧亂跳也無所謂。」亞戴爾說到此,摳著臉頰,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曾被碧莉娃帶下去跳過,那時候才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舞蹈才能,同手同腳不提,還常踩到隔壁的人,後來就沒加入了。」
想像他說的情況,讓我們不禁大笑起來。也許亞戴爾來這裡之後也有了點轉變,整個人的氣息變得寬闊許多,以往的他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同我們聊天、說自己的糗事,一點隔閡也沒有。
看來,也許該找個機會,把悶在神殿裡許久的那群人拖到山裡來露營,洗滌身心一下才是....啊!不行不行,這樣的話,我會沒有私人空間做美容。
還是不要好了!


正當我在胡思亂想之際,人群中一道翩然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個邊唱邊跳的舞者是名年約17-18歲左右的少女,及腰的長直髮隨著舞動飛揚,極為好看,低柔的嗓音在混雜的人聲中居然也能清楚地辨別。只見她在人群中交錯著,時而獨舞,時而跟隨旁人的動作擺動肢體。即使都在跳舞,她在人群中卻顯得非常獨特、顯眼。
包含羅蘭在內,我們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而忘了原本閒談的內容。
舞會持續到深夜才接近尾聲,而我們也是這時才回過神。方才跳舞的少女早已不知去向。
「那女孩....跳得還真是好。」綠葉欣賞地說道,就連羅蘭也微微點頭,贊同他的看法。
「羅蘭,難得看到你會去注意到劍術以外的人事物呢!」我有些驚訝。
「....很顯眼啊。」他吱唔半天,才吐出幾個字,我則是因為他回答時的窘樣而噗地笑出來。
「格里西亞...別再笑了。」見我笑得愈來愈誇張,他更加不知所措。
就在我打算停止那不經意的惡作劇時,門扉被敲響了。


感知習慣性的延伸出去,才剛接觸到門外那個人,我嚇了一跳!
那是人嗎?身上的屬性亂得有夠離譜!原本是兩極端的光與闇同時在體內交錯著,就像是在一碟墨汁裡倒入牛奶攪拌,黑白交錯亂雜,卻又尚未混合完全的狀態。更離譜的是,在那團亂七八糟的屬性之外還有一圈堅固的光屬性包覆著,就像是把那碟混雜液體倒入某個容器中,然後密封一樣。
令人在意的是,屬於黑暗的部分相當、相當的濃重,若不是外面那圈光環夠堅硬、等質,以及裡頭稀微的光屬性調和,那黑暗應該會噬掉一切。
才剛感應到危機,就看見亞戴爾已經走到門口,準備開門。
「亞戴爾,住手!別開!」我臉色大變地喊道。
察覺到我的異樣,房裡的眾人無不警覺....除了亞戴爾以外。他似乎早就知道外頭的人是誰似的,給了我一個安心的微笑,然後伸手去轉開門把。
我才剛想阻止,門已經開了,來者與我們正式面對面。
細柔的長直髮披散在肩上,襯托著一張鵝蛋臉與漂亮的五官,身上還穿著剛才看到的簡單衣裙,我們一眼就認出她是那個跳舞的女孩。
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實在無法把怪物似的印象套在這個美少女身上!也許剛才底下的人群太多,各種元素都混合在一起,再加上距離又遙遠的關係,我沒有特別去留意她身上的屬性,而今近距離感知才深刻體會到她散發出來的違和感。不只有我察覺到這樣的奇異,羅蘭跟綠葉也先後愣了一下,暗地裡繃緊神經警戒。
然而,亞戴爾接下來的介紹,更是讓我用驚愕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也領悟到為何剛才亞戴爾會用到「始亂終棄」這個詞彙?


「隊長,這位是蕾妮,也是我一直提到的先知。」
原來那個搞神秘、找麻煩的先知者是『她』,不是『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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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5-15 17:13:47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逆時旅者 CHAP 4 山城裡的先知 P2#15

因為明天要出去玩,怕沒機會所以我就先跑上來貼了。
...................................................................................
當亞戴爾開門前,羅蘭將手擱在配劍上、綠葉也將弓舉起、我則是聚集元素,準備面對接下來會發生的突發狀況;
只是,我們錯了!出現在門口的不是怪物,而是位抱著偌大的黑斗篷的美少女。


美少女顯然也被我們的舉動嚇了一跳,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進來。亞戴爾見到這樣的情況,趕忙跟她低聲解釋了幾句。
她聽完後,突然一改害怕的態度,衝到我面前,有些激動地問:「你就是名叫格里西亞的人嗎?」
我愣愣地點頭,就看見她伸出手打算碰觸我。這時,一柄利劍介入我跟她之間。
「妳想做什麼?」羅蘭冷冷地問道,我也聽到另一旁傳來弦繩繃緊的聲音,他們倆不像我一樣愣住,而是一直在警戒對方的舉動。
美少女--蕾妮轉頭望向羅蘭,原本困惑的眼突然像是被衝擊似地放大,然後又變得呆愣起來。她就這樣呆呆地看著羅蘭,動也不動。
...我說,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啊?從剛才開始,這女孩的行為非常怪異,令人猜不透。我將求助的視線投向一旁也傻了的亞戴爾,而他也不愧是我的副隊長,馬上就回神過來。
「魔...羅蘭隊長,是否可以麻煩您先把劍放下?先知她不會傷害隊長的。」他插到兩人之間調停。
羅蘭看向我,見我點頭後才將劍收回,而綠葉雖然撤下箭矢,卻弓不離手,保持著『好恐怖』的狀態。
蕾妮因亞戴爾的介入回過神,她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有些尷尬地退了幾步才禮貌地說:「不好意思,我失態了。我叫做蕾妮,也是外地人口中的『先知』。」
我聽出她加重了先知兩字,似乎頗不以為然的樣子。
「妳好,我是格里西亞,而旁邊這兩位分別是艾爾梅瑞與羅蘭。」
「弓箭與邪劍?」蕾妮用不甚肯定的語氣問道:「這兩位是光明神殿的綠葉騎士長與魔獄騎士長吧?而您...抱歉,我想您應該就是亞戴爾的隊長--太陽騎士長。亞戴爾常跟我提起你們的事,若是說錯了,還請見諒。」
看樣子,不只有她告訴亞戴爾事情,亞戴爾自己也洩露了不少聖殿的訊息給人家呢!這小子該不會是見色忘長官了吧?我們飄了他一眼,不意外地看見他心虛低頭。
「先知小姐...」
「叫我蕾妮就可以了!」她微笑。
「蕾妮,」不可否認,這是個很可愛的名字:「我聽說亞戴爾說妳喪失了原本的記憶,卻只記得妳的名字...還有我的?」
蕾妮點頭,她比了個手勢請我們就座後:「我想,在我來之前,亞戴爾已經把我的情況告訴各位了。一年前,當我被洛斯與碧莉娃救起時,已經喪失了記憶。不管我再怎麼努力回想,除了那兩個名字之外,什麼都想不起來。我無法肯定「蕾妮」是不是我真正的名字,是洛斯先生說既然是我記得的名字,就先這樣叫我。」她注意到我的表情,理解地點頭:「沒錯,就像您猜測的那樣,我也不能肯定擁有另一個名字的人是否與我有關。但因為我只記得這些,就只好從這裡著手。」
她有些迫切地湊近我:「您真的...對我沒有任何印象嗎?」
我有些為難。基本上,對於我這個出身於滿是男人的騎士團、號稱殿男之首的人來說,認識的女性用五根指頭數都還會有剩。人數不多,但裡頭確實沒有妳啊!雖然我幾乎算是個瞎子,但記憶力可沒瞎,就屬性排列出來的輪廓、五官比例、聲音、身型來看,她與我印象裡面的女性們都不相符。話雖這麼說,但「看」久之後,卻又有一點點熟悉的感覺...
號稱過目不忘、還曾用眼睛紀錄美女祭司的我,怎可能會忘記眼前的美少女!所以,應該是沒見過...吧。
「抱歉,我真的不認識妳。」
「這樣啊...」她失望地低頭,不語。


羅蘭想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難道不能從隨身物品得知妳的身分嗎?」
既使是失去記憶,身上多多少少還是會攜帶一些東西,也許裡頭會有可以證明身份的訊息。
但蕾妮搖頭,從懷裡掏出一只墜飾,然後輕掀裙擺,自腳部取出一根長相怪異、類似長棍的東西,最後撩起長髮取下耳飾。她將東西全擱在桌上,道:「聽洛斯先生說,當時我身上除了這幾樣東西以及黑斗篷外全都焦成一片、無法辨識。我每天都把它們帶在身上,希望可以記起什麼,可是直到現在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對那根棍子沒什麼興趣,於是專心研究起其他的東西。
姑且撇開造型扁圓、外殼雕花的普通墜飾不看,另外兩項都是很有意思的東西!
那件大得像是成年男子在穿的斗蓬,雖然上面已經矇了塵、老舊,但一織一網之間卻被人巧妙地繡入繁複、我完全看不懂的咒文,而它所使用的絲線具有風屬性,可以阻擋一般刀劍的劈砍;
再來,我拿起耳飾,讓感知侵入其中。
果然如我所料!這個彎月形狀的銀耳環上頭嵌了三顆不知名的小型晶石,每顆晶石裡續滿著我難以想像的強大、屬性未知的能量,晶面上也被人用法力細刻上密密麻麻的咒文。令人在意的是,三顆中只有兩顆有力量,另外一顆似乎已經用過,晶面破裂,裡頭也空了。
咒文的部份可以找魔法師鑑定,但總的來說,斗篷是防禦用途,而耳環比較像是存取能量的器皿。
這些都是必須聚集元素才能發動的物件,我原本假設她是個魔法師、或是慣於使用魔法的冒險者等可能性再度提高了。
抬頭,就看見羅蘭跟綠葉兩個人拿著那根造型詭異的棍子熱烈討論著。
那是長度約三個拳頭並排、握在手上粗細適中的圓柱體,其中一端彎曲扁平,被做成鳥類的浮雕,整體看起來像是根短到不能再短的小柺杖或是手杖(僅握把的部分),杖身上同樣嵌滿了細小繁複的符文,蕾妮表示她不清楚這東西有什麼用途。
羅蘭翻轉著那東西,上看、下看、左瞧、右望:「這東西的材質不知道是什麼,若說是武器,也太輕了,即使裝配在身上不會感覺到它的重量;但若不是武器,這杖身的手感怎麼會握起來就跟劍類似...」
「但就算它類似劍柄,也不一定真的是。」綠葉拿了過來拋上空中,然後穩穩地接住,道:「能否穩固住劍身都還是個問題吧?」
我雖然是劍術白痴,但對於劍的常識多少還有那麼一點點。好的劍能讓揮劍者省下不必要的力氣,甚至是流暢的揮灑,而劍的好壞是來自於每一個細部的要求,其中劍柄與劍鞘所使用的材質也是格外重要。一般來說都會使用高級的材質,例如:杉木、象牙、獸骨等,再不濟也會是堅固耐用的木類;再來,為了保護手不被劃傷,符合柄身的皮套、木套或是高級金屬也不可少!以上取自於審判那個劍術高手的機會教育講座。雖然這些知識對我來說沒有實質的用處,但說不定以後遇上買賣武器時,可以當成辨識與殺價的參考。
這些東西是很特別,但裡頭似乎沒有可以直接證明蕾妮身份的訊息。


我一直有個疑問:「蕾妮,妳不是先知嗎?為何不能靠預知能力來尋找自己的身世?」我補充:「像是知道那個人會出現在哪個地方、長什麼樣子,以及妳之後的行動之類,應該都可以用預知能力偵查出來吧?」
妳不很厲害的先知嗎?我剛剛說的事情對妳來說應該很容易辦到才對。
「....我想,我不好好地解釋清楚,這誤會會一直持續下去,對吧?」最後的問句是對著亞戴爾問的。但亞戴爾卻搖頭:「我不覺得這是誤會,妳是真的能預知未來,只是使用的方式與別人不同罷了。」
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可否解釋清楚一點?
「關於預言的部分,」蕾妮回頭說道:「並不是我不用它來找人,而是我沒辦法用。我的預知能力一定要碰到當事人才有辦法觸發,而且也不是每個人的未來都能看得到。即使看見了,也只是片段式的影像。就像是亞戴爾,他也曾讓我試過,但看到的就只有您與他在忘月前面碰面的景象。」
「我原本是不相信的,畢竟先知的預言無法表明確切的時間。」亞戴爾說道:「但當我在忘月前看到您時,才確定這一切所言不假。」
「....原來如此,所以妳才會一見面就想伸手碰我。還有,外面謠傳著妳是依照個人喜惡來給予預言,這件事恐怕也不是真的吧。」我恍然大悟
「沒錯!到目前為止,我能看到的未來大多是關於這座城鎮的居民的事,那些慕名前來的人也曾有幾個可以看得到....我不知道謠言是怎麼傳的,連自己是怎麼當上『先知』的都不知道,我能做的,就只有不斷地接觸,然後從那些擷取的未來片段裡碰運氣,看是否會有我存在的部分。」
這真是個不方便的能力!我看著再度沮喪的人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手伸到她面前。蕾妮驚喜又感激地看著我,而我身旁的兩位雖然不是很同意我的行為,卻沒有阻止我。
「蕾妮,那就請妳使用能力來探知看看我的未來,是否真的與妳有關吧!」


她的手搭上我的,手指交握、掌心互碰的瞬間,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某些奇怪的影像藉由感知流進我的思緒之中,我看到戰神之子阻擋在我們面前,我們與他的人馬爆發衝突;審判持劍立於廣場上,一個女孩的身影背對我走向他...
"啪!"
我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與蕾妮連結的手已經被分開。不知道是我自己放手的還是有人發現不對勁而分開我們,接觸到眾人關注的眼神,我下意識抹臉,才察覺自己滿臉都是汗水。
而坐在對面的蕾妮看起來也差不多如此,她露出相當震驚的表情看著我。
「太陽,你沒事吧?」綠葉關心地問。
「沒、沒事。」除了一開始被那些影像入侵時有著些許震撼外並無大礙,我調整呼吸恢復正常,有件事必須先確認:「綠葉,蕾妮的頭髮顏色...是不是黑的。」
「是啊...!」綠葉一開始有些莫名,但馬上就知道我為何這樣問:「太陽,你看得見東西了!?」
「不,沒有。」我搖頭:「那是因為剛才的影像...」
於是將那些畫面描述了一遍,眾人有些驚奇,尤其是蕾妮,她聽了直點頭。
「我看到的就跟你說的一模一樣...但是好奇怪!這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大概是因為我看事情的方式跟一般人不太一樣的關係吧。」我也只能做此解釋了。「重要的是,我們的未來確實是有交集的。」
看樣子,我應該就是她要找的人了。雖然原因必須再確認,但不能就這樣置之不理了!
至於怎麼幫助她恢復記憶,說真的我一點底也沒有。還是先帶回去再做打算吧!
「蕾妮,你要不要跟我們回去...妳身體不舒服嗎?」我話問到一半,發現她愣愣地看著我...應該說是眼睛失焦地看著前方,不停地盜汗。
「啊?我...」她話還沒說完,突然眼白上翻,朝旁邊傾倒。
「蕾妮!」我趕忙越過桌子,抓住她的手腕,避免她撞到東西,而亞戴爾也及時驅前扶住她。
蕾妮昏倒地太突然,讓大夥亂了分寸。我趕緊要亞戴爾把她移到床上去,並吩咐綠葉到樓下去找老闆,請他找鎮上的醫者過來,因為治癒術無法治療不明原因的昏厥。
「她之前有發生過這種情況嗎?」我問亞戴爾,但他搖頭:「完全沒有,先知都是一碰觸就知道結果,從來沒有發生過像現在這樣的狀況。」
那為何跟我碰觸會有不一樣的反應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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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5-18 12:48:53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逆時旅者 CHAP 5 遇襲 P2#20

醫者很快就來了,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出現時身上還穿著睡袍,臉上看得出睡眠被打斷時的怒氣。一見到躺在床上的蕾妮,咒罵了一聲上前檢查。
「她又做了什麼事把自己搞到昏迷?」他回頭面色不善地問。
我們面面相覷,我把剛才的發生的情況描述了一遍。他皺起眉頭:「這從沒有發生過!除了被洛斯撿回來時昏迷過之外,她一向很健康啊!就算有什麼創傷也早就痊癒了...」
重傷陷入昏迷?「她那時傷得很嚴重嗎?」
醫者點頭:「只能用『慘』字形容,全身多處擠壓、撕裂,甚至是灼傷,幾乎面目全非,我行醫三十幾年,從沒看過這麼悽慘的。那種傷勢能夠痊癒,甚至恢復到完好如初的程度,除了奇蹟,我實在找不到別的解釋。」
聽到這裡,所有人都非常震驚,我們實在很難相信有人會去傷害這樣一個美少女。
後來,醫者檢查後判斷只是精神受到衝擊而虛脫昏迷,休息過後就會醒來,我們都鬆了一口氣。


我們將她移回她的房間,洛斯先生聽完我們的敘述以及帶蕾妮回首都的打算後,露出些許無奈的表情,喚太太上來幫蕾妮更衣之後就離開了。
碧莉娃告訴我們,雖然蕾妮跟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相處了一年來,洛斯早把她當作女兒看待,所以聽到我們要帶她走時才會那麼落寞。
看見碧莉娃臉上也露出類似的表情,我趕緊澄清這只是我的想法,蕾妮還沒答應,我們會尊重她的意願等等保證,才讓她臉部表情放鬆不少。
天下父母心!換作是我,也不會捨得照顧一年的孩子突如其來的離開。


待在蕾妮的房間裡,我發現以一個女孩子來說,她的佈置顯得過於單調。即使不是真正的家,好歹也住了一年,但她房裡除了床、基本傢俱外再無其他東西。彷彿知道隨時會離開,而不打算留下多餘的身外之物一般。我也曾失憶過,那段時間可是有什麼東西能拿就盡量拿、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不像她這麼地...孤單。
眼睛梭巡了一會兒,才在鏡台的旁看到一只花瓶,插在裡頭的花已經枯萎、凋謝。我想也沒想,拿起那只花瓶離開她的房間。
走道上,遇到了亞戴爾。
「隊長,你這麼晚拿著花瓶要上哪去?」
「換水、換花。」我也不管亞戴爾奇怪的表情,問道:「你來這裡住一個多禮拜了,可知道哪裡有漂亮一點的花朵可以採嗎?」
亞戴爾愣愣地點頭,然後帶我去。


我們偏離路道,從一條小巷往山裡走去。
路上,亞戴爾不只一次偷瞄我的表情,被我發現:「亞戴爾,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他搖頭,道:「隊長,您怎麼會想去摘花?」
「蕾妮的房間太空了,我想幫她增一點生氣。」我據實說道。
「您是突然起意要這麼做,還是...」
「怎麼?怕我搶了你的先知大人嗎?」
「隊長!」亞戴爾脹紅了臉,有點惱羞成怒。
這小子的桃花開始在蠢動了嗎?可惡!好羨慕啊!「別擔心,我只是單純的雞婆,沒有其他目的。」
不知是不是可憐她的關係,面對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女,我雖也有著心跳的感覺,卻只是自然而然地想去幫助她,沒作多餘的幻想。
這在以往是不曾發生的!
喔!光明神,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憐愛』嗎?
「隊長,您跑來摘花的事,若是被前太陽騎士長聽到...」亞戴爾擔心地多做假設。
....「那也~不怎樣!反正死活我都不會承認自己做過這麼娘的事。亞戴爾,你有看到我去摘花嗎?」說到後來,我笑容燦爛地反問亞戴爾,而他也很識相,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
謠言是很可怕的!原本只是摘花換水單純的舉動,說到後來都會被曲解成非常不像樣!但我老師可不管那些。要是被老師聽到『太陽騎士抱著花瓶、哼著小曲,到野地裡摘花』或是『太陽騎士與部下愉快地在小花遍佈的草地上玩"來追我呀!來追我呀!"的幼稚遊戲』等類似的謠言的話,大概真的會衝回來把我變成『少女』了事!光想就起毛啊~所以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亞戴爾帶我到一處開滿花的山坡上:「隊長,你有打算找什麼樣式顏色的花給先知嗎?」
他知道我沒辦法分辨色彩,細心地詢問。我偏頭想了一下,指著懷裡的花瓶說:「什麼都可以,只要插上去好看、有朝氣就行了。」
他點頭,於是我們分頭動作。
摘花其實是蠻無聊的活動,大概是因為我根本沒什麼浪漫情懷吧?所以沒多久就厭倦了。我找了塊石頭坐下休息,悠閒地看著天上的星斗、感受沁涼的夜風...


「隊長,我們該回去了,天已經快亮了。」亞戴爾把我喚醒。
「天亮了喔?」當我睜眼時,看見了遠處山頭上那團乍現的光屬性球體--太陽,有些不能適應。
當我們遇到蕾妮時是半夜、當她昏倒時是凌晨左右、送她回房後我就拉著亞戴爾出來採花....難怪會這麼睏!我都沒發現自己日夜顛倒,還拖著副隊長一起不睡覺(汗顏)。
「那我們回去...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一點細碎的人聲傳進我的耳裡,我循著聲音方向望去,只見山坡的另一端出現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我連忙拉著亞戴爾蹲入花叢中。
為什麼要躲?我怕那恐怖的謠言真的會被傳出去啊....直到後來,我才想起自己在這裡是用旅行者兼守備隊隊長的身份,而不是太陽騎士...
那些人影約莫六、七個,迅速低調地往城鎮的方向移動。天還矇矇亮,就有人用那種方式出現,怎麼看怎麼可疑。我與亞戴爾交換個眼神,悄悄地跟上。


他們從城鎮邊緣的小道潛入,然後分頭行動。我們跟蹤人數較多的一方,繞過了幾條巷弄、街道,驚訝地發現他們停在『忘月』門口。
我在疑惑這些人打算要幹什麼時,見他們各自拿出藏在懷裡的武器,撬開深鎖的大門,魚貫進入。
糟糕!心裡大喊聲糟,與亞戴爾衝出去--
「通通給我站住!」我刻意大聲地吶喊:「幾位這麼早就來敲響酒館的門,還帶著武器,究竟有何目的?別告訴我你們是來飲酒的。」
趁著他們錯愕之際,亞戴爾已經繞到最近的那個人身後,一記手刀就將對方擊倒在地。他抽出配劍對著這幫人,身上透露出凌厲的氣勢。
喔喔~這就是審判之前提過的高手的架勢,別靠他太近比較好!我邊幫他加輔助術邊朝後頭挪了幾步,遠離他劍圓的攻擊範圍。


被我阻止的這幫人雖然都穿著冒險者常穿的服飾,但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嚴謹得多,像是經過專業的訓練似的。他們先是微愣,然後排開隊形,把我跟亞戴爾包圍在中間。不多話,但臉上露出來的兇光已經很明顯地傳達著:「擋路者,死!」的訊息。
哼!要比凶狠誰不會?但我還是保持著一貫地優雅,一手聚集水屬性,另一手雷電屬性,面帶微笑地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來此是為了先知嗎?」
他們出現的時機太湊巧了,我不得不往那個方向去想。
「少囉嗦!大家上!」一個看似領頭的人打斷我的話,舉刀朝我們衝來。
我將兩手的元素同時施放,立刻把兩個朝我砍來的人電得抖抖抖;
亞戴爾也使出他的鬥氣,與另外三個人打一對多的團戰。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副隊長能贏,只是這邊一開場就解決了,閒著也是閒著,我就隨手拋了冰凍術偷襲一個從他背後攻擊的男人,又朝另一個身上放火,留下那個領頭的讓亞戴爾料理。
誰叫他們一開始就看不起我,只分了兩個嘍僂來對付我,其他的全去圍攻亞戴爾,害我打得太輕鬆!
當在場有法師時,不管看起來有肉腳,都必須優先解決掉,這是常識。


尋聲而來的綠葉與羅蘭一趕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名陌生的男子在與亞戴爾決鬥,而我則悠閒地坐在一旁用「喂喂喂...連我的副隊長你都打不贏,是混什麼吃的!」或是「信不信我馬上在你屁股後頭放把火」之類等言語干擾。搞得陌生男子非常的緊張,就算劍術再好也漸漸失去優勢,被亞戴爾反制。
「格里西亞。」羅蘭走到我旁邊,道:「干擾正式對決不是一個騎士該有的行為。」
喔,他的死腦筋又犯了!
「這不是什麼對決啊!你沒看到他們是一群人圍毆我們兩個?是其他人都太弱被打倒,只剩下那個人在硬撐而已。」我涼涼地解釋。
「原來如此,那這樣就無所謂了。」羅蘭點頭。
利用空檔,我把從山坡上到現在的經過說了一遍,說到進入城鎮時,我錯愕了一下,然後一改常態地往屋內跑。
「糟糕!」我三步併兩步地進了酒館,往蕾妮位在二樓的房間奔去。
「太陽,怎麼了?」跟在後頭的綠葉問道。
「我忘了他們還有另一組人...」如果他們是來綁架蕾妮的,只怕現在已經在動手了。


一衝進蕾妮的房間,就看見兩個人要從窗戶離開,其中那個高個子的肩上扛著尚在昏迷的蕾妮。
「站住!」我氣急敗壞地扔出幾記冰凍術要阻止他們,卻已來不及,兩人已跳了出去,身手矯健地落了地,然後往屋後頭的森林離開。
綠葉搶到窗口射出一箭,準確地阻礙了其中之一,只可惜,不是揹著蕾妮的那一個。
「羅蘭!」我對剛到底下的羅蘭大喊:「快追,蕾妮被帶走了!」
說完,也跟著綠葉一起跳出窗口,加入追捕的行列。


雖然同樣身為聖騎士,但要在森林中跟上羅蘭他們狂奔的腳步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於是我操縱起風屬性,飛翔在樹林之上。綁架犯的身影不斷在林蔭間穿梭,閃躲著來自後方與頭頂的追捕,讓我很難鎖定他的行蹤,沒多久我就跟丟了!
「可惡!」到底躲哪去了?焦急地把感知範圍推得更大,終於在某處發現了他們,我立刻飛過去。
抵達時,只見被追到斷崖邊無處可逃的歹徒勒著蕾妮與綠葉他們對峙,而蕾妮仍未清醒。我很擔心他會一時情緒激動,把人質給丟下去,所以擱在手上的殺招遲遲不敢丟出去,而綠葉他們也是如此。
「通通退開,否則我就把她從這裡扔下去!」歹徒作勢要脅著。
後至的亞戴爾從樹林中穿出來,他看一眼就搞清楚狀況,緊張的情緒全寫在臉上。而歹徒看到他突然出現,愣了愣,不自覺地挪動步伐往後退...
接下來發生的事超出了我的預料之外。


原本陷入昏迷的蕾妮睜開眼睛,自大腿上抽出那根奇怪的短棍,然後--
「剎!」地一聲,短棍筆直的那端突然冒出一段光屬性的短刀刃,刺入箝制她的臂膀裡,歹徒痛叫一聲鬆手。
而蕾妮掙脫束縛後,並沒有奔向亞戴爾他們,反而快速迴身拔出插在敵人身上的短匕,同時毫不留情地朝他腹部補了一記踢擊,動作一氣呵成,毫無拖泥帶水。歹徒被她踢飛,整個人跌出懸崖。我連忙將手上預備好的飛行術補到那人身上,減緩掉落的速度避免他真的摔死。


回到地面後,我愣愣地看著手持匕首立在清晨微光中動也不動的女孩,驚訝地說不出半句話來。
也許我們都忘記一件事:當初在葉芽酒館裡,把一個人高馬大的冒險者修理一頓扔出去的人,就是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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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5-20 12:43:13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逆時旅者 CHAP 劍試與啟程 P3#24

怕下午會沒時間,現在先來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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佇立在晨光中的蕾妮,看起來不像個先知,反倒像個武者,而且是審判說的那種威風凜凜的類型。
她半闔著雙眼,低著頭面無表情,讀不出任何情緒,手握著那把奇怪的匕首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


「先知?」亞戴爾驚呆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曾見過這樣的蕾妮。他剛要上前,卻被羅蘭阻止。
「她的樣子看起來不對勁,不要靠近。」羅蘭目不轉睛地看著蕾妮,說道。
的確,雖然威風凜凜,卻給人一種空洞的感覺,尤其那半闔的雙眼看起來就像是魂不在這裡似的...
「蕾妮,妳聽得到嗎?」我試著呼喚她的名字,因為她看起來跟夢遊有點類似。
我又呼喚了幾聲,蕾妮才有了反應。
她的身體震了一下,然後眨了眨眼,抬頭看我們:「你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偏頭露出個困惑的表情:「我記得....我們不是在談那些影像嗎?我什麼時候睡著的?」
看來她恢復原狀了!


「蕾妮,妳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我說明了狀況,問道。
她驚訝地瞪大眼,慌張地搖頭。「我做了那種事?還把人踹下懸崖!...出人命了,怎麼辦?怎麼辦?」
我趕緊說道:「別擔心!那種高度雖然恐怖,但是死不了人的,何況我還有幫他加了風屬性緩衝,沒事沒事!」等等去把人綁上來盤問,就可以知道主謀是誰了。
蕾妮鬆了口氣,注意力回到手中的武器上,這把短匕在她清醒時就恢復原狀了。
「原來它是武器啊!」她苦惱地說道:「我知道自己會些防身術,握著它的感覺也很熟悉,卻想不起來怎麼使用它...」
我記得,那時感覺到匕首端出現的刀身,與其說是固體,不如說是屬性的臨時聚合體...
「蕾妮,妳把光屬性聚集在刀身的地方試試看。」我提議。
「....什麼是光屬性?」
她的疑問令我錯愕了一下,沒想到有不懂元素,卻能聚集元素的人!那不就跟我很像?不懂魔法的理論,卻會使用魔法....
不對!我忘記她現在是失憶的狀態,遺忘的範圍也可能包含常識。於是,我很快地將元素的由來與應用講解了一遍。
蕾妮聽完點頭,然後專心地把光屬性聚集到刀刃身上。
我看到屬性元素漸漸聚攏,但速度與形狀卻沒有像剛才那樣,一下子就聚合成形,難道是方法有錯?我向她借了過來,試著聚集一遍。柄端立刻匯集出刀刃,卻不是匕首,而是長劍。
光劍現形惹來一陣驚呼。
「它不是匕首嗎?為何格里西亞拿卻變成長劍?」羅蘭不可置信。
「是屬性聚集的量影響武器的外觀。」我道:「這把武器很特別,它可以吸收使用者提供的屬性換化成型。」說著,又嘗試聚集不同的元素,變出風屬性與雷屬性的刀劍出來。
他們也好奇地一一嘗試,結果出現光屬性的短劍、細劍與暗屬性的長茅。我不得不說,死亡領主本身就是暗屬性的能量體,黑暗的程度果然不同凡響!


「...也許,這不是我的武器。」蕾妮又試了一次,光屬性的匕首剛化形又消失了。沮喪地說道:「我怎麼都沒辦法做出像你們說的那種程度的匕首...」
但我卻不這麼認為:「我覺得它的主人應該是妳沒錯。剛才妳在用它退敵時,不管是聚集形體或是使刀的姿勢都非常的流暢,就像是已經做過千百遍一樣熟練,所以我認為這該是妳使用很久的東西。」
「可是,如果照你說的,那我即使閉著眼睛也能做出一樣的匕首才對吧!但是我卻辦不到....」她挫敗地問道。
「....會不會是刺激不夠?」綠葉的話引起大夥注意,他道:「就像是太陽當初一樣,必須靠審判那種強烈的刺激站在他面前和太陽神劍的幫助才能回想起來,不是嗎?」
你這麼講,雷瑟會哭的....
「對蕾妮來說,什麼是刺激呢?」我想綠葉應該有他的想法。
「我覺得應該是『危險』。」綠葉說道:「剛才已經是危及到她性命,也許那些武藝就像是本能一樣,在危險時會被激發出來。」
好玄的說法啊!我無法想像一個人在非自主意識的情況下可以做出防禦或攻擊的行為,但羅蘭跟亞戴爾卻已經點頭同意綠葉的觀點了。
「隊長,劍術若練到像審判騎士長或是魔獄騎士長那種程度,某些常做的攻守行為是真的會變成條件反射的一部分。」亞戴爾為我註解。
好吧!既然你們這些高人都這麼說了...
「綠葉,照你這麼說,豈不是要等到蕾妮下一次遇險才可以知道結果了?」
綠葉卻搖頭,道:「如果蕾妮本人同意的話,我想我們現在就可以實驗一下。」
「實驗?」
「就是比試。」他認真地說道。


羅蘭再三回頭看著我們,彷彿在確認是否真的要這麼做,而他的對面站著神情緊繃的蕾妮。
「為什麼是魔獄騎士長?」亞戴爾不可置信地問,他盯著兩人,焦急的心情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因為我不會用武、綠葉是好人,散發出的危機與臨場感都不夠。」我對他解釋道:「而你,應該沒辦法狠下心來拿劍對著蕾妮吧?」
他沉默了。
話說,蕾妮答應了綠葉那很危險的提議之後,頭疼的反而變成我們這群聖騎士們。不管是皇家騎士或聖騎士,都被諄諄教誨過不准對女性動粗。不對!只要是紳士都要愛護女性,絕不能做出欺負弱女子的行為。但我們現在卻在背道而行!
「沒關係!只要能讓我多了解自己一點,即使你們都把劍拔出來對著我,那也無所謂。」蕾妮冷靜地說道。
妳當然不要緊,頭痛的是我們啊!因為我們一點都不想傷害妳。
我面色緊繃地掃了在場男士們一遍後,對羅蘭說:「兄弟,就你了。」
不意外的看到羅蘭瞪大了他的眼,我拍拍他的肩膀,沉重地說道:「我相信你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又能達到我們要的效果,所以,麻煩你了!」
羅蘭的劍術是我們裡面最強的,對於力道的控制與時機的掌握比任何人都來得精確,所以,交給他或許才是令人最放心的。
「魔獄騎士長,那就拜託你了。」蕾妮緊握著她的武器,堅定的說道。
羅蘭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僵硬的點了頭:「那請妳做好心理準備!在我眼裡,對決就是對決,無分男女。」
........對不起,我錯了。可不可以換人?我完全忘記羅蘭是個劍痴又固守騎士守則這回事!但想中止比試卻已來不及了!羅蘭移動身形朝蕾妮衝過去,右手的劍凌厲地揮出--


我知道這麼做,之後一定會被一堆人罵道臭頭,而當老師知情後,會冒著『前任太陽騎士擊殺現任太陽騎士』的危機衝回來砍死我。但錯都錯了,要阻止也已經太晚!
原本以為,蕾妮會被死腦筋的羅蘭秒殺掉,但情況卻有所改變了。
一開始,蕾妮驚嚇了一跳,狼狽地朝旁閃躲,她有些慌張(應該是被羅蘭認真的表情嚇到的)地躲開迎面揮來的幾記攻擊,但還是跟不上羅蘭的速度,踉蹌跌倒。
羅蘭在此時停下來:「站起來,要不就認輸。」他耐心地等待對方做出回應。蕾妮非常的倔強,她起身撥了撥衣裙,忽視絆倒時擦傷的手臂與腳踝,舉起那隻不能用的武器對著羅蘭,示意還能再戰。
我看得出來,不論是羅蘭還是蕾妮,都很重視這場比試,只好把阻止的話語吞回去。但那兩道鮮血淋漓的傷口讓我覺得很刺眼,施了兩個中級治癒術解除蕾妮的痛楚,得到蕾妮感激的眼神,而羅蘭沒說什麼。(他要是真的敢說什麼,我就拿聖光轟他。)
治療完成後,比試又再度展開。


這一次,蕾妮不再驚慌失措,她的表情變得冷靜、雖然不像之前那樣面無表情,但亦不遠矣。像是放空思緒,讓身體自主行動,她慢慢地改變了攻守的架式。
羅蘭起先還露出疑惑,但馬上神情一凜,也跟著認真起來。不只是他,我身邊的綠葉跟亞戴爾也逐漸改變臉色,由擔憂轉變成嚴肅(雖然亞戴爾還是很緊張)。
這大概就是高手們的直覺吧?我看不出蕾妮究竟做了什麼改變,讓這些高手認真起來。
這疑問的解答馬上就揭曉了。
蕾妮垂放的手迅速一揮,整個人消失不見。我來不及錯愕,就看到她又出現了---在羅蘭身後。右手握著的短匕雖然還是很微弱,卻在成型了,她拿著那隻半成品往羅蘭的背部刺去。
羅蘭不愧是羅蘭,雖然也有被嚇到,馬上就採取了反制的的動作,他緊急迴身閃避,劍也順勢朝她揮出;
蕾妮見襲擊不成與對手反擊,緊急後空翻出劍的攻擊範圍。腳尖一落地,又緊接著一瞪,衝向羅蘭;羅蘭也沒閒著,揮劍完後轉了角度,然後正面格擋,長劍與短匕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好了,到此為止。」我出聲結束比試,因為已經達到我們要的效果了,沒必要再比下去。


羅蘭收劍,對著蕾妮露出淺淺的微笑道:「雖然妳的劍術...戰術不是很正統,也有改善的空間,但我倒是打得滿盡興。」
而蕾妮愣愣地看著注視著手中的短匕,沒有回應他那不算稱讚的讚美。
那隻光匕在她迴身與羅蘭的劍互碰時已經完全出現了,堅固的形狀與前面幾件試作品有著天壤之別。只是,在刃身成形的過程中,我發現到一件事:提供給武器的光屬性元素雖然有像之前一樣聚集,但程度還是不濟,絕大部分的光屬性是靠她體內那道禁錮暗屬性的光環提供的,那層環因此而變薄了一點。
原先以為那是封印,但現在看來又不太像。除非這封印是擁有者自己裝上去的,否則應該不能自由地使用其中的元素吧?我的心裡隱約有些不安。


蕾妮身上的暗屬性我並沒有告訴其他人,綠葉他們雖然多少可以感覺到暗元素,卻不像我這般強烈。原先我以為蕾妮跟渾沌神殿的闇騎士有關係,只是藉由一層光環掩護濃烈的暗屬性,只是事情似乎沒有想像中的單純。不說別的,就說那濃到嚇人的闇元素,如果不是在那元素的外層有道光屬性、如果不是知道她是活人,我會第一眼就把她誤認成死亡騎士。
無庸置疑,蕾妮是個活人,卻是個身上有著兩極端元素的活人。
由於太複雜了,在我還沒搞清楚真相前,那些話還是放在心裡,不要說出口。看著與大夥討論感想的蕾妮,心裡默默地決定。
這時候的我並不知道這個決定會對未來產生怎樣的影響...



後來,蕾妮決定跟我們一起回去首都。
她的行李很簡單,除了斗篷與配件外,剩下的東西一只小背袋就裝全了,這讓我覺得有點尷尬。(喂!不准說我比女生還像女生!)
忘月的老闆夫婦與村民們聚到村口來為我們送行,我才知道她在這裡有多受歡迎。


「蕾妮,出門在外要小心,尤其是妳那麻煩的身分...我早就跟渥達那老小子說過不要張揚,但他卻執意要給妳冠這麻煩的名號,到處宣傳。如果妳出了什麼意外,我第一個不饒他!」洛斯先生叮嚀到後來成了抱怨。渥達是這裡民事官的名字,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先生。
「洛斯大哥,你別怪民事官大人了。」蕾妮笑道:「當初若不是他幫我把消息傳出去,也許我就不能遇到格里西亞先生他們,也無法找回失去的記憶。」
「失去記憶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再創造新的就好了,幹嘛執意要去找回來...」洛斯先生抱怨,一旁的老闆娘趕緊出來打圓場。
「妳洛斯大哥就愛碎碎唸,不要放在心上。」碧莉娃張手將蕾妮擁入懷中,笑得有些落寞地說道:「不過,就像他說的,我們不會介意妳有著怎樣的過去,樓上的房間也會一直為妳留著。所以,事情結束後,要記得回來探望我們。」
碧莉娃的話讓蕾妮有些激動的回抱。
原本是感人的畫面,但蕾妮伸手環抱碧莉娃後,背影卻僵了一下。她輕輕地推開碧莉娃,露出迷惑的神情。
「碧莉娃...洛斯大哥...還有各位,」他左右環顧了眾人的臉,有些猶豫的開口:「可否聽蕾妮一言?請你們...別留在這裡...別等我。」
她的話一出,眾人頓時面面相覷。
「...蕾妮,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渥達問道。
「剛剛與碧莉娃擁抱時,我有不好的預感...以前從未有過的,非常糟糕的感覺...。」蕾妮吱吱唔唔地試著解釋:「不是預言,只是種感覺,這裡在不久後會發生一件很悲傷的事。...民事官大人,我知道這麼說很突兀,但請你相信我,帶大家離開這裡。」
渥達為難地皺眉,他想了一會兒,開口道:「蕾妮,不是我不相信妳,只是,妳也說不是預言了,這...不然這樣,我會把妳的話傳達給其他沒來送行的人知道,至於要不要離開就要看大夥的意願了,畢竟這裡是他們住了一輩子的家鄉。」
我的直覺告訴我,蕾妮是對的。正想開口說服民事官,蕾妮已經感激地說道:「那就拜託您!蕾妮由衷地希望這份感覺只是我自己在杞人憂天,大夥都能平安無事。」
「我們也希望。」渥達拍拍蕾妮的手臂,不捨地說道:「要好好保重,路斯菲特隨時都歡迎妳歸來。」
蕾妮看向洛斯與碧莉娃,再度給了他們一個擁抱,然後在耳邊說了些悄悄話。洛斯一聽完,立刻熱淚盈框,久久不能自己;碧莉娃雖然也在哭,卻露出很欣慰的表情,輕拍她的臉頰,要她好好照顧自己。雖然不知道她說了什麼,但看到洛斯先生這麼高興的模樣,我也猜了個大概。以洛斯和碧莉娃的年紀,有個十七、八歲的女兒其實不為過。但這時的相認卻讓人在感動之餘,又摻雜著淡淡的感傷。
「那麼,我走了喔!」蕾妮最後一次看著路斯菲特居民的每張臉孔,然後深深一鞠躬。「感謝你們的照顧,再見。」
然後,跨上馬匹與我們一起離開。


經過那塊斑白的路牌時,我忍不住回頭望著這座山城。也許它對於我們來說是既偏僻又遙遠,也沒什麼可以記憶的特別之處,卻有著濃濃的人情味。即使我只是個來這裡不過一天的旁觀者,也同樣感受得到。
光明神,要是蕾妮的感覺成真了,這裡的一切也許都將化為烏有。所以,您若聽到我的禱告,就請保佑您的子民遠離災厄,迎向光明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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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5-22 21:44:31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逆時旅者 CHAP 綠葉的逆襲 P3#27

本帖最後由 魚影 於 2010-5-23 16:25 編輯

今天加班道剛剛才回家,
想說順便畫張插圖跟大家分享,畫著畫著就忘記時間了~~~囧
圖在最後,不過請看完本文再看會比較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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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葉芽城快馬趕路到路斯菲特需要六天的時間,回程理所當然也是要六天,甚至更久。
因為來時的目的已達成,以及隊伍裡多了一名女性的緣故,我們決定回程時輕鬆一點、慢慢來...
(什麼?你說想拖延的人是我,因為暴風正等著我回去實行他生平第十一次的報復?...噓、噓!小聲點!讓我晚一點面對現實是會怎樣?)


「太陽騎士,您剛剛是不是有在說話?」蕾妮停下手邊烘烤的動作,不解地看著我。
「沒有,綠葉你有聽到嗎?」我問坐在蕾妮旁邊負責生火的綠葉,後者看了我一眼,然後緩緩地搖頭。就是嘛!太陽騎士是不會自言自語的。
「倒是妳,我不是說過在外頭妳還是直稱我們的名字嗎?」
「這樣不是很不禮貌嗎?」她皺起眉頭。
「不會不會,我們不介意。」大夥一起搖頭。開玩笑!能讓自己與女性同胞相處的機會不多啊!中間若還有距離豈不是太不方便了...
蕾妮想了下,然後手指向亞戴爾(還拿著烤肉用竹籤),道:「好啊!那我就直接稱呼各位的名字,但前提是亞戴爾不要再叫我『先知』。」
亞戴爾還想說什麼,我趕緊撞開他,搶先說道:「沒問題,大家都是同輩,當然以名字稱呼囉。」
她很滿意的繼續剛才停下來的工作--野炊。


說實話,雖然我出外旅行的次數不多,但是隊伍中有個會料理的女生真的比什麼都好....直到接過碟子,咬下第一口肉之前,我是這麼想的。
「蕾妮,我可以問件事嗎?」我擱下手中的盤子,身旁的綠葉跟亞戴爾也做出同樣的舉動。看得出來,大家都是力保面部表情正常而在死撐。
「嗯?」她剛為自己盛了一盤。
「妳...是第一次做飯嗎?」我保持著像是在談論今天天氣很好的語氣,問道。
「應該不是。」她困惑道:「雖然這一年有碧莉娃在準備餐點,所以沒進過廚房。但是,我對於野外料理這樣的動作都很熟悉,所以我可以肯定自己不是第一次做飯。」
「喔....」
「....很難吃嗎?」她困惑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裡咀嚼,大家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沒事啊!我覺得味道剛剛好。」她嚥下去後,滿臉不解地看著我們。「請問....是哪裡有問題?」
我的表情僵了一秒,然後迅速恢復原狀:「不,沒事。只是我今天胃口不是很好,所以吃不太下.......羅蘭,這些請幫我吃掉,不要浪費。」
將盤子遞給羅蘭,接收他嫌我浪費而哀怨的眼神,我優雅地起身,順便拾起沐浴用品,禮貌地跟各位道晚安:「各位,請別讓我的舉動打擾了你們享用美食的興致,我先走一步了,晚安。」
臨走前,接收到三位男士哀怨的表情,我只能在心裡說聲抱歉。綠葉跟亞戴爾....真是對不起你們了,但那食物真的太鹹、太重口味了,我無福消受啊!為了不讓女士傷心,還是請你們繼續加油吧!羅蘭,不要再用可惜的眼神瞪我了!光是那個鹹度,肉就足夠在你肚子裡久久不壞了,我是說真的。
我漠視他們的眼神,逕自往來程途中看過的水源地走去。
回去以後,還是跟寒冰先說明蕾妮的口味好了,免得以後甜度調查時造成不必要的尷尬。


我愉快地洗完澡、做完臉部保養,回到紮營地點時,發現只剩下綠葉一個人在整理剩下的殘局,其他人都不見了。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亞戴爾知道你在附近洗澡,所以繞去遠一點的地方汲水;魔獄騎士長說要去練劍;蕾妮用餐完後就去休息了。」
我皺了皺眉:「綠葉,你在外頭時稱呼魔獄的名字就好,這我們剛才不是說過了。」
「喔。」他應了聲,然後低頭繼續做未完的工作。
我的眉頭皺地更緊了。這氣氛是怎樣?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我才離開沒多久他就恢復成出發時的狀態了?
「綠葉,你....還在生我的氣?」我試探性地一問。
他撥弄火堆的手明顯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動作。看得出來他的氣只是被暫時壓住,並沒有消除。
「綠葉,我不知道我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諒解...」我低頭道
「被救的人是我,我該感激你才對...」他突然抬頭,面無表情地這麼說,而這句話讓我火氣頓時上升。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你是我的兄弟,救你是理所當然的,別用那種生疏的語氣對我說話!」
「那麼欺騙與隱瞞,也在你的理所當然裡面囉?」他的眼神裡流露出受傷跟自責:「你知道嗎?每次注視你那雙眼睛,我就會痛恨自己、痛恨你!痛恨我讓我們的太陽騎士失去了凝視光明的機會,也痛恨著讓我成為最後一個才知道真相的你...」
他的眼神令我無法承受。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隱瞞會傷你這麼深。
「你沒有必要說對不起。」綠葉搖著頭:「該說的人是我,但你卻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我。甚至是這次的任務都要帶個羅蘭在身邊,刻意遠離我...太陽...格里西亞,你告訴我我怎麼辦才好?」
我....又做錯事了嗎?


「綠葉。」
我不等他反應,狠狠的朝他臉頰揮了一拳...
他捂著臉,錯愕地看著我。
我忍下甩手的衝動,對他低吼:「你說那是什麼話!換作你是我,在那種情況下我相信你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既然是理所當然,那有什麼好自責的?」
媽的,我都用力揮拳了,你頭都不偏一下是怎樣?臉厚的跟什麼似的,我的手好痛...
「還有,該道歉的人是我沒錯....閉嘴!不准跟我搶。」我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真摯地說道:「就算我當初是顧及你的感受,也不該在事後讓你從第三者的口中了解真相。你的難堪處境是我造成的,而我居然還畏懼面對你!光是這兩點,我就必須向你道歉。」說完,低頭誠懇的道歉:「對不起。」
綠葉顯然被我的一連串舉動嚇傻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輕嘆了口氣,放下捂臉的手走到我面前,輕輕把我的頭扶正。
「太陽,請把頭抬起來。」他溫和地說道:「你說得對,既然是兄弟,會相互救援是理所當然的。整件事是我自己畏縮在殼裡,鑽不出來。」
太好了!他終於恢復了。
「那你是原諒我了嗎?」我期盼地問道。
但是,綠葉卻是搖頭。


「情緒過度是我的錯,不怪你。」我正要鬆口氣時,他露出了一個很詭異的笑容,道:「但剛剛那一拳嘛....平白無故被你打,對我來說也太冤了!我得想想要怎麼回報你。」
這樣的綠葉....更勝平常的恐怖綠葉啊~我開始直冒冷汗:「我是為了讓你清醒點才...」
「所以我說,我會想法子好好的報答你,不論是我的命或剛才那一拳。」他居然開始愉快的哼著歌,將最後一塊木頭點燃,鑽回男生用的帳棚去。
「...」雖然很恐怖,但好人綠葉能有多高程度的報復手段?不就是跟我要頭髮跟指甲去插草人嗎?我暗自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綠葉的頭又從帳棚裡鑽出來,他愉快的笑道:「你放心好了!既然是要『鄭重』回報你,我就不會做出像插草人那麼沒創意的事來。所以,敬請期待!」說完,又把頭鑽了進去。
........也許,從頭到尾,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歐他的那一拳吧。


「....綠葉~~你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吧?」我趕忙跟著鑽進帳棚:「剛剛那拳對你來說不就是被蚊子咬嘛~不要那麼生氣啦...好啦好啦...」
就在我苦苦煩著綠葉時,感知告訴我剩下的人居然都出現在帳棚外...原來,他們都是刻意迴避啊!
「亞戴爾,我剛剛有聽到『插草人』這回事耶...」蕾妮的聲音聽起來就是非常好奇的樣子。
「這個嘛...」
「其實,我在山裡面,有聽他們的一位老前輩提過另一種詛咒的方法,據說效果比那個草人好過幾百倍.....有人會有興趣知道嗎?」她問道。
聲音是不大,但帳棚裡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啊~~
看到綠葉眼睛一亮,我只能在心裡哀嚎。
蕾妮,我真的會被妳害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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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5-24 16:31:45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逆時旅者 CHAP 8 消失的遺物 P3#31

很多事情,會在知道真相之後悄悄的改變...


好比說蕾妮的廚藝,自從那次之後,我們都不約而同有了一個心照不宣的默契--不讓蕾妮靠近食材。
要知道,旅行在外身上帶的食物是有限的,捕獵也不是每次都能手到擒來,能不浪費就千萬別浪費。
所以,每當吃飯時間快到時,大夥就會像是事先套好的一樣(其實完全沒有),由我或羅蘭找機會、找事情把蕾妮引開,亞戴爾或是綠葉就會趁機烹調食物,趕在她察覺到之前把飯煮好。
當然常用固定模式很容易令人起疑,所以,亞戴爾或是綠葉(不煮飯的那個)也會偶爾湊一腳,就像現在這樣...
「蕾妮,妳現在有空嗎?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妳一下...」綠葉走到蕾妮身邊,開始跟她聊天。而原本打算找蕾妮去練劍的羅蘭調了個方向,自己往森林走去。


自從羅蘭發現她能武之後,就漸漸把她當男生...練習的對象看待,閒來沒事(尤其是開飯之前)都會特地找她去切磋一下。
羅蘭會主動找一個女生練劍,而這個女生不論是武器還是攻擊模式都像個刺客...感覺起來真的很詭異!我曾問過他為什麼,他沉默地想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麼向我解釋。
「...蕾妮的武術是不強,若要依能力來比喻,她或許還比亞戴爾弱一點,大概跟綠葉騎士長差不多...」他緩緩說道。
既然是這樣,你也應該是找亞戴爾或是綠葉吧!怎麼會找她呢?
「只是亞戴爾跟綠葉跟我比劍會落敗,而蕾妮卻不一定...」
「為什麼?」
羅蘭露出一種疑惑的表情,道:「因為她好像很熟悉我的劍路和攻擊模式。不只如此,跟她練習了幾次以後,我發現她雖然不是使用劍,但招式卻跟我很類似...」
我搖頭:「蕾妮不會用劍。」
羅蘭第一次找她練劍時,曾向亞戴爾借配劍給她使用,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有人的劍術可以比我還爛。我是不注意就會讓劍脫手,變成殘害路人甲乙丙的『暗器』,而蕾妮她嘛...拿起劍,除了跟我一樣會讓劍亂飛之外,光是拿著的姿勢,就讓人覺得她拿的不是劍,而是滿水的水桶,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個武術高手的樣子。
這樣的女生居然會讓羅蘭說出實力跟他有得比,怎麼想怎麼詭異。
「她只是對劍不拿手而已,練久了就改得過來了。」羅蘭意外地糾正讓我嚇了一跳!你居然會幫別人說話耶~我彷彿看見世界奇觀一樣瞪著他,而他露出『我說的沒錯啊』的表情回視。
只是羅蘭,連我這個劍術白痴都看得出來蕾妮的劍術比我差了,為何你會對她這麼有自信?當然,我沒問出口...
瞄到一旁的綠葉跟蕾妮討論地很盡興的模樣,我忍不住側耳傾聽他們在說什麼...
「...原來是這麼容易啊!我一定要找機會來實驗看看。」綠葉手中拿著筆記抄寫,邊點頭說道。
「對嘛~我不是說過這比你那個老方法有效率多了?」蕾妮愉快地指導。
喂喂喂...綠葉,難不成你是在問那天晚上聽到的『那件事』!?不要這樣啦~


說實在的,暴風的報復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件稀奇的事,畢竟我都惹火他十次了,還怕這第十一次嗎?
(...請不要提醒我那個第十一次成功的案例,人家是革命,不是報復好嗎!)。
倒是綠葉就讓我有些不安了。不是有一句話這麼說的:「不要看人家傻傻地好脾氣就去欺負他,你只是還沒觸碰到他的底線罷了。」平常不生氣的人,一旦火大起來是很可怕的!綠葉就是這樣的人...
光明神啊~請看在我回去還要接受暴風報復的份上,讓綠葉這次的詛咒也像以往一樣無害吧!要不然我恐怕會成為史上第一個「被自家兄弟咒殺未遂,卻因不良名聲而被前任太陽騎士秒殺的太陽騎士」。


依照我們來時的行程推算,大概再半天就會到達貝克旅團在的小村莊,大夥決定先到那裡找間旅店下榻,養精蓄銳後再出發。
只是,馬還要騎半天,光是想屁股就痛。如果只有亞戴爾他們,我或許還可以耍賴停下來休息一下,偏偏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位女士在場。同樣騎馬一整天,人家淑女都沒開口說累了,我好意思喊我要休息嗎?
....對不起,我就是臉皮厚了點。


策馬到蕾妮身邊,才要開口藉故詢問,左前方的樹林中響起一陣騷動,吸引了大夥的注意。
「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們互看了一眼,偏離道路,往樹林去一探究竟。
剛抵達,我們的眉頭就不由自主的皺緊。不得了,是活生生的強盜攔路搶劫!
兩輛商用大型馬車被一窩歹徒持刀攔下,護車的保鏢倒在馬車旁邊,看起來像主事的男人被強壓在地上,被疑似強盜頭子的人問話,而其他的隨行者則被綁在一邊。搶匪似乎打算將馬車與物品通通打劫走,他們吆嚇著把年輕女孩與小孩子押上車,其餘的人大概等會兒會就地解決吧。
「各位。」我邊喊邊在他們身上加了許多輔助術,三人得令後,立即衝上前去拯救人群。蕾妮原本也要幫忙,但是我將她攔下來:「別擔心!他們可以的。」
那些強盜一副殘暴凶險的模樣,看在我們聖騎士的眼裡,不過是群烏合之眾,打群戰誰贏得過騎士?
更何況,光是羅蘭一個人上也綽綽有餘;綠葉更不用說,強盜人還沒衝到跟前就會全部被箭放倒;亞戴爾雖然實力沒前兩位強,但也相當厲害(有我這隊長在後頭加持,他要打輸也很難啦!),總而言之,我可以跟蕾妮掛一百二十次安心保證:只要他們一出馬,事情很快就會順利落幕...
什麼?你們問我怎麼不加入?我只能說,若是在場的沒有肉票,我可以馬上來個大範圍清台賞他們一個痛快。只可惜事與願違啊...(遠目)


我跟蕾妮就這樣遠遠地看戲,等到強盜被收拾的差不多後才靠近。地上一片狼籍,哀號聲也不絕於耳,但卻沒半個令人同情的傢伙。
商隊主事,也就是剛剛被強盜頭子問話的男人,滿身狼狽地被亞戴爾扶起,他感激地不停朝我們道謝。
「謝謝!謝謝各位大人的救助,要不然我們就會...」
「這位先生您別客氣!路見不平本來就是騎士...人人應盡的義務。(差點穿幫...)」我扯著安定人心的燦爛笑容道:「不知你們為何會被逼入這麼隱密的樹林裡?」如果不是我們剛好路過,聽見聲音尋來,恐怕會來不及阻止歹徒下手。
主事滿臉哀怨地說:「我們是從月蘭來的皮革商旅,要到路斯菲特做定期的毛皮收購,車隊昨晚在這裡紮營。今早拆營時,孩子突然跑進森林裡失蹤,大夥為了找人耽擱了一段時間才不巧被那群盜匪遇到。」
原來如此。


「孩子找到了嗎?」蕾妮問道。
主事點頭,回頭朝人群喊了個名字,只見一名小男孩怯生生地走出來,來到我們面前。
「萊姆,是我兒子。他似乎是為了找母親的遺物而一個人跑進森林裡。」邊說,邊責備地壓著兒子的頭道:「都是為了找你才讓我們遇到強盜,快跟這幾位大人說謝謝!」
小萊姆懦懦跟我們說了聲謝謝,頭都不敢抬起來。
蕾妮蹲下與他平視,問道:「萊姆,你找到你母親的遺物了嗎?」
小孩搖頭咬著唇,斗大的淚珠一顆顆落了下來,滲進土裡。反倒是他的父親頗為無奈地說道:「我這兒子,自從他母親急病過世後就一直是這副德行,說的話、想的事常常連我都搞不懂,他說昨晚自己跑去山裡玩,在那裡把東西搞丟了,才回去找。但我們從月蘭出來後,我沒看過他拿那件東西,說不定是這孩子自己忘在家裡也說不定...」
「才不是!」原本沉默的萊姆突然大吼反駁,讓我們都嚇了一跳:「媽媽的項鍊我一直戴在身上,是在那個山洞才弄丟的。」
「你要我說幾次才甘心!項鍊在臥房的盒子裡,你根本沒有戴出門。」主事有點動怒了。
「才怪!才怪!才怪!」萊姆捂著雙耳大叫,邊叫邊跑開,留下錯愕的我們與無奈的父親。



主事嘆了口氣,對我們抱歉地笑著:「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先生,小孩子會這麼說,我想應該是真的。」蕾妮突然開口:「如果小萊姆在說謊,他應該不會在東西搞丟之後又折返去找吧?」
「我也相信他沒有說謊。」羅蘭開口:「剛剛那孩子抬頭反駁我們時,他的眼神雖然不甘,但是很澄澈,一點心虛也沒有。」
主事看看他們,然後看向我,很顯然認出我是這群人的領隊,想聽我的意見。
我點頭同意:「先生,我相信同伴們的判斷,也許你應該找個機會好好跟你的兒子溝通一下,畢竟他有可能真的把東西帶出來而你卻不知道。我想那不管是對你或是萊姆而言都是很重要的東西吧?謹慎一點總是比較好。」
主事想了一下,勉為其難地點頭。


與他們臨別前,蕾妮跑去問主事關於項鍊的事。
「先生,也許你可以跟我們描述一下那個項鍊的外型,我們回程路上可以留意。」她道。
主事點頭,兩手圈出一個橢圓的形狀,道:「它的大小形狀大概是這樣,是個扁平、一面雕著月蘭國徽的青銅墜子...」
他的描述讓我感覺好熟悉,印象裡面好像有看過,但是又在哪裡呢...
主事描述完、並把他的聯絡寫給我們後,又要將車上某些看起來蠻貴重的物品送給我們當謝禮,只是被我們推距了。
「先生,雖然強盜已經被我們趕跑,但難保路上不會再遇到,所以請務必小心。」我提醒。
「我明白。」主事道:「我們原先就有跟前頭村子裡的冒險團聯絡,請他們來護送,才會在此紮營等待。只是,約定時間都過了卻沒看到半個人.....不過請您不用擔心,會被盜匪襲擊是因為事出突然沒有防範,這次我們會提高警覺,不再讓他們有得逞的機會。」
從他的態度與遇襲後還能這麼冷靜的情況看來,一定是個走商多年的老手,所以多少都會有所準備。
我有些納悶的是,他提到的冒險團應該是貝克吧?它可是個發展龐大、穩定的團體,怎麼會做出放人鴿子的失信行為?


「我們就先告辭了。」我跨上馬,回身給送行的人一個禮貌的點頭。
他笑著說道:「各位,下次若有來月蘭,請務必通知我們,敝人一定會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各位。」
「一定。」能跟大商人交流的機會不多,更何況是讓他欠下一個人情。
等我退休後,一定會去找你合作發展我的事業第二春!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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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5-26 17:27:45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逆時旅者 CHAP 9 貝克的繼承者 P4#34

本帖最後由 魚影 於 2010-5-27 19:26 編輯

有人猜,他們這一集回聖殿....
但我說,回家的路還很長....
至於詛咒嘛...再等等吧,因為他們很忙...
.................................................................
貝克旅團為何會晃點與月蘭毛皮商旅的約定,沒有如期出現護送,這點讓我很疑惑。畢竟,老貝克在江湖上最為人敬重的一點就是誠信,沒道理會自砸招牌。
我想到當時那位阻止衝突的副團長--貝倫,他是老貝克的兒子,也是旅團未來的接班人,理應當會維護父親辛苦建立的優良傳統...
算了、算了,不想了!趕快找間旅店入住,洗澡敷面膜才是首當要做的事,騎馬在烈日下奔馳幾天,我猜我的膚色說不定已經跟堅石的巧克力肌膚有得比了!


告別商旅之後不過半日,我們終於抵達貝克旅團的村落。
這村落真的很小的只有一間旅館,但也因為只有它一間,所以完全壟斷了旅客的住宿。從我們上一次入宿的經驗來看,不早點訂房恐怕就要向隅了。所以剛一抵達,我立即將疆繩交給亞戴爾,自己趕緊去登記住宿。
我一推門進入,就感覺到不一樣的氣氛。
一般來說,除非是特別狀況,要不然酒館或旅館都是一個薈萃人氣的地方,絕對雜亂、熱鬧非常!不提別的,路斯菲特的忘月就是一例,那個冷清到沒什麼觀光客會去的小城鎮,小酒館照樣熱鬧。只是這裡嘈雜歸嘈雜,氣氛卻一點也不輕鬆,似乎在爭論些什麼。
當我這個外人一進入時,眾人停止爭論,全都轉過頭來看著我。
我錯愕了一下,然後想起自己的斗篷尚未掀開,會讓人起疑。只是這裡處處都是斗篷客,有規定要讓臉出來見人嗎?沒有嘛~
我不理會他們的目光,逕自走到吧台找老闆。
「老闆,請給我三間房。」
聽到我只是留宿,那些放在我身上的目光有志一同的轉回原處,繼續他們的話題。
....到底怎麼回事啊?


就在我打算跟老闆問情形時,吵雜聲又停了。
這次換羅蘭他們受到注目禮,詭異的氣氛也讓其腳步頓了一下,但羅蘭卻跟我有不同的反應。他摘下帽兜,正經地回視他們,將那群視線看回原位去。等他們走到我身邊時,我不禁讚嘆:「羅蘭,你太行了。」
光是一個視線就可以讓人自動低一階,這就是高手們所謂不怒而威的氣勢!
他抓抓臉,困惑道:「我只是想問他們怎麼了啊?有什麼問題嗎?」
....原來你根本沒感覺到他們的敵意啊!
我找了店老闆,笑容可掬的問道:「老闆,請問這裡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什麼他們會那樣看我們?」
老闆停止插拭酒杯的動作,淡然地掃視我們一眼,才慢吞吞地開口:「他們都是貝克的成員,因為最近貝克發生了大事,大家才會這麼緊張。」
貝克冒險團出事!?
「可以請你解釋清楚一點嗎?」
「老貝克兩天前倒下了。」他繼續用淡淡的語氣投出震撼彈:「聽說,老貝克原本身體就不好,兩天前突然病倒,連醫者都束手無策。他的大兒子據說會趕回來爭取繼承冒險團,搞得團裡分裂成兩半,分別是有戰神殿作後盾的長子貝傑,與身為副團長的二兒子貝倫。剛剛瞪你們的那些人是支持貝傑的一方,他們已經佔住這裡有一段時間了,嚇跑了我不少客人,卻趕也趕不走.........喏!你們的房間鑰匙。」


我們沉默直到進入位於二樓的房間。剛關上門,蕾妮就掀開帽兜,一臉憂慮地看著我們。不只是她,其他人的臉色淨是凝重或嚴肅,他們都看向我,似乎在等待我的決定。
「....我知道你們想到那則預言,雖然貝傑與戰神之子有關,但光是這樣並不足以讓我們與戰神殿起衝突!」我清了清嗓,冷靜地說道:「只要不介入這場紛爭,就不會得罪戰神之子,預言也就不會成真。」
他們互看了一眼,羅蘭跟綠葉同樣與貝倫有一面之緣,對他的印象還不錯,所以有些猶豫。
我嘆了口氣,道:「世代的繼承、權位的爭取本來就會有爭鬥發生。雖然我們與貝倫萍水相交,仍然沒有理由介入人家的家務事啊!別想太多,休息一晚明早就啟程離開吧。」
他們各自回房,但蕾妮卻留在原地。
「怎麼了嗎?」我問道。
「那位貝倫,曾經派過部下來找我索討關於他父親的預言,我想你應該知道吧?」
我點頭。
「你知道,我只有在碰觸到特定當事人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產生預言,他當初如果不是派那個大塊頭來找我,而是自己前來或帶我去見他父親,那也許我看得見什麼...」她有些不肯定的說。
「妳的意思是妳想去試試看,在他們身上也許會有關於妳的記憶線索?」
她點頭,然後又搖頭。而我大概知道意思:點頭是希望可以去試試看,但搖頭卻是顧慮到我們的決定以及那個會危及性命的預言,而打算放棄。



「這樣好嗎?」我看著她放棄的表情,有些不忍。
「沒關係,記憶之後再找就好了,大家的安全必須先擺第一。」她頓了一下,然後嚴肅地看著我:「只是,有件事我想必須先告訴你:雖然得知預言可以提早預防或是閃避災厄,但有些事情不是你說避就可以避得了的。」
「什麼意思?」我愣住。
「我以前曾試著幫一個人躲過死亡的命運,那個人原本會在趕回家探望妻兒的路上遭遇到盜匪劫財害命,所以我指引他改走另一條路。盜賊是躲過了,但他仍逃不過死劫,那天晚上他家因雷擊著火,一家人全被火舌吞噬。」她閉上眼痛苦回憶道:「所以,我們這樣躲避,是不是真的就能化解命定的衝突?逃過這一次,前面不知是否還有下一次....」
「就算會再次遇到戰神之子,我照樣會想辦法讓它避過。」我堅定地打斷她的假設:「即使當初沒看到那些影像、即使十二聖騎士都在,我一樣會避免與戰神殿衝突。」
不是擔心打不贏,而是我們的身份不會容許私人恩怨造成兩個神殿之間的對立。一旦衝突產生,羅蘭或雷瑟也許有能力與戰神之子一拼,但換作是其他人呢?我有義務保護我的兄弟們,更有責任去避免神殿衝突下傷及無辜的悲劇。
「....你還真是有信心。」蕾妮看了我好一會兒,道。
「所以有問題我會解決的,妳就別擔這個心,早點回房休息吧!」雖然沒辦法與戰神之子對著幹,但解決問題的自信我還是有的。
為了讓她安心,我特意加強了招牌微笑,據說看了能撫慰人心、有口皆碑呢!
「好吧!格里西亞,我相信你。」


正當我要送她回房時,門被敲響了。
感知到亞戴爾站在門外,我納悶為何他敲了門卻不進來。房間分配時,除了蕾妮一房外其餘皆是兩兩一組,亞戴爾是跟我同一房的室友,沒道理進房還有等我同意吧?
「隊長,」他開口:「外面有位霍洛達先生想見您。」
霍洛達?不就是當初與我們起衝突的傢伙!我記得他是貝倫的部下,曾被派去找蕾妮要預言,窮追不捨到首都後被蕾妮教訓一頓,又恰好遇上亞戴爾他們,因打架鬧事而被抓進審判所審問過的倒楣鬼。
我看了蕾妮一眼,道:「請他進來吧。」


霍洛達進門,見到我愣了一下,然後裂嘴衝著我道:「我還在想說團長到底要我來見誰,原來你是那個害我被團長訓一頓的臭小子!」
真是夠明顯的敵意了!外頭聞聲而來的羅蘭、綠葉,門口的亞戴爾與一旁的蕾妮全都進入了警戒狀態,隨時防止他朝我撲過來。我對他們露出個安心的眼神,轉過來面對霍洛達。
「你是貝倫派來的吧?我聽說過你們冒險團的狀況了,貝倫目前應該還只是個候選人吧?你在這棟都是敵方的陣地裡稱呼他團長真是有勇氣。」喊團長喊得那麼大聲,若是引起樓下的注意,難不成你還要跟他們開打嗎?死忠也不是這樣表現的!
聽不出來我是在繞著圈子損他,霍洛達有些得意的說道:「我不管那麼多啦!對我而言,貝倫先生就是團長。算你識相,不跟你計較了。」
是是是,還真是感謝您的高抬貴手啊!我繼續保持著禮貌性微笑,道:「不知貝倫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他比著一邊的蕾妮,道:「團長得知你又經過這裡,所以派我來邀請你與你的同伴們,還有先知大人一同到府上餐敘。我負責傳話與帶領各位前往,馬車已經備在外頭了。」
貝倫知道我們來這裡?而且連蕾妮跟著的事都知道!他居然會派人跟蹤我們!
「請代我謝謝貝倫先生的好意,但我們還需趕路,恐怕不克前往。」
「團長知道你會這麼說,」霍洛達不在意地笑道:「他要我提醒你,當我找上你們時,樓下那群人就已經把你們視為我們這一邊的了!因為我在這裡算是有點頭臉的人物,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對我怎樣,所以如果你們不跟我離開,恐怕就要留你們獨自面對底下那些人了。我可是要提醒你,他們對於視為敵人的人不會輕饒,一定會窮追猛打到一方倒地為止。」
糟糕!我瞪著他,心裡大喊不妙。
怎麼也沒想到貝倫會是個這麼老狐狸的傢伙!這麼一來,我們如果想要安然離開,就只有接受他的邀約一途。


站在貝倫這一方,勢必會跟貝傑,以及他背後的戰神之子對立。我看到蕾妮同樣眉頭深鎖,看來命定的衝突又迫使我們往前邁了一步。
「我看你們還是乖乖地跟我走吧!」霍洛達得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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