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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特傳】砂上的街(高虐慎,一次發完)求回應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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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29 21:53:51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foreve21r 於 2013-6-30 01:24 編輯

總之因為改了很多,所以一次修好一次全發了wwwww
這篇是我封筆前最後的文,關於那些點文的,抱歉了,可能要半年後(土下座
不管那是潛水也好,路人也好,你們的留言對打文者來說都是股力量.因為有了妳們,我們才能在繼續打文下去



文案重要←←←←←

  我的名字是褚冥漾,沒有什麼專長,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是很倒楣。
  在某天放學,上天可能決定要真正玩死我,就在背起書包站起來歡呼一整天都平安無事的那個瞬間,頭頂上的天花板準確無誤砸到我的頭。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附身在「凡斯」這個妖師身上,在我慶祝終於擺脫掉黴運的時候,卻得去面對的是更多的明槍暗箭。
  體會過各種漠然,冷淡,無助後,我開始去學習武裝自己的身心,用著高傲不屑的眼去流覽這個世界,以有敵意的目光去觀測萬物,直到死去的那天。
  秘密的洞窟,友人的誤解,鬼族的大戰,憤怒的咒詛。
  眼前跑過一幕又一幕的畫面跑過眼前,我卻不知道那究竟只是一場夢,還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好像,一切都那麼久遠。



看文前請注意←←←


    1.這篇主向是無CP,有的話只是若隱若現(?)
  像是安漾凡冰(這尛),或是凡斯和亞那呵呵(O)

    2.如果是看爽的,請看1∼7(前面無腦請放心看^q^)///
       如果是找虐的,請從7看到最後(O)

3.目錄
           00.千年言,千年念 Once Upon A Time
           01.錯誤 Innocent
           02.遠離 Far Away
           03.記憶喧鬧之時 Desolate And Lone
           04.相似之物 Another Chance
           05.突如其來 Raid
           06.碎裂的平衡 Crashing
           07.絢麗背後 Dont Tell Anyone
           08.流逝的記憶 Missing Memory
           09.記憶與現實交錯 Regret
           10.錯位之地 Pride Of Nothingness
           11.交織起的過往 Madding Crowd
           12.該如何遺忘 Engraved
           13.清晰 Clarify
           14.放逐 Exile
           15.亟欲尋覓 longing
           16.所謂遺憾 Transient
           17.砂上的街 A Mirage
 

4.凡斯=漾漾(無外掛),全文45000字

噗浪歡淫戳戳w

以上,OK請往下拉www勿斷樓233333

===BE預警===BE預警===BE預警===BE預警===BE預警===BE預警===BE預警===BE預警===BE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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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29 21:55:22 | 只看該作者
00.千年言,千年念 Once Upon A Time


原來,早在那千餘年前,他和他的緣,就起於無意的邂逅,續於爾後的交錯之中。

當身處錯位之地,應選擇逃避抑或是承受?


面對逐一剝離的真實,是該去相信,還是背對離去?


將時間轉回千餘年前、那萬物緣起之初。





湖之畔的大戰伴隨著時間而落幕,夾帶著仿若無盡的悲傷、濺灑一地早已分不清是誰的鮮血。這場最大的戰役已畫下休止符,該結束的、不該結束的都已起步邁向終點,已經逝去的人無法回歸,即便帶著濃烈的懺悔。



塞塔跨出移動陣,只見亞那一人呆愣地望著眼前的棺木,他快步上前,看見了棺木內渾身是血的妖師,那人雙目緊閉,且再也不會睜眼。



大概猜到發生什麼事情,於是塞塔佇在一旁,默不作聲地。



「老師。」看見自家老師出現在眼前,亞那勉強露出笑容,繼續剛才未完成的舉動,他將凡斯的先天能力傳送給褚冥漾,因為若凡斯最後一句話他沒聽錯的話,這股力量還是交還給他本人來運用會比較妥當;接著將後天能力傳送給褚冥漾的最近血緣者;最後他把凡斯一生的記憶傳送給與褚冥漾活在同一年代的妖師首領。





——『水之唱,風與風起舞鳴,壹之水刀狂。火之嘯,火與風掀起翼,貳之炎弓響。土之舞,土與聲連生動,参之突擊刺。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影之線,影與風互生唱,伍之瞬風斬。音之響,音與聲相速擊,陸之暗影動。』





亞那開了口,頌詠起精靈百句歌,只見裝載著凡斯遺體的棺木沉沉下降,逐漸隱沒於水底。



他的心同時也在墜落,思緒彷似也被牽扯到相遇的那一刻。



不經意的巧遇、意外地成為朋友、一年又一年地在洞窟裡相會。無數春夏,分享過一個又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無數秋冬,妖師總是無奈地對精靈咆嘯,縱然看似憤怒,卻又會默默地將精靈闖得禍處理乾淨,其後又像沒發生任何事一般。




兩人的日子在某個下午添了一人,三人開始展開漫長的旅行之路,遊歷過一處又一處,他們曾入過地獸的村落,好客的地獸差點使三人回不了頭;他們曾踏入深淵之谷,眼見各式異樣的幻獸;他們曾進入獄界,被其中最為兇猛的血獄獵犬追著跑;他們曾——有太多的過往記憶,在此時卻顯得過於可笑。



天真的精靈以為他們的友誼會持續久遠,卻不知是誰先壞了平衡,那逝去平衡的天秤,就如斷了弦的風箏,都再也無法回歸原點,等待的結局只剩漸行漸遠,最終化為遙遠蒼穹內的一點,盤旋,然後沒了蹤跡。




——『風之肅,氣與息雙圍護,陸柒烈風湧。暗之墜,陰與影結交織,陸捌暮隱鐧。雨之漫,水與水共瀰升,陸玖瀲雨弓。炎之傲,焰與火嘯起聲,柒拾燄熾。』




時間自鬼族發起的戰爭劃出分隔線,如蒼海般廣漠的空間與時間切割出一層又一層的隔閡。誤會延燒著,雙方關係從友方被迫轉為敵人。婉轉而淒涼的輓歌依舊被頌詠著,但凡是妖師率領的鬼族會對上精靈聯軍時,他總是竭盡所能地避開。



像逃避什麼,抑或是不想面對什麼,自以為不去面對問題,它便會永遠消失。多想無益,他只想讓濃稠的情感淹沒自己、彷彿下一秒即將窒息。



尋尋覓覓,想找什麼,卻又停滯不前,內心無形的懼怕著。精靈的立場卻始終如一,他貫徹了自己的理念。終於在最後的最後,讓他再次遇上了他,在那用鮮血所構築而成的戰場——但殊不知,這是墮入悔恨深淵的序幕曲。



無瑕的盔甲渲染上的、是誰的淚,又是誰的鮮血?妖師嚥下最後一口氣前道出了千餘年後的真相。鬼族高手的行動即將展開,而精靈悄然無聲地握緊了拳,並定下了決心,隨後,精靈將妖師之力一分為三,傳送往千年之後的未來。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夠做到的事——讓一生都為此力量感到困擾的友人,能夠不再煩心……




——『雪之灑,流與冰相漸連,玖柒錯雪淋。炎之狩,烽與風裏奔逐,玖捌燐火攻。光之怒,電與明相激瀉,玖玖溯極光。』



抿緊雙唇,亞那開了口,『全之數,百句歌,精靈眾,術之合。神之權,素與界降天空,壹百殺魔落!』



洞穴迸落,他讓散落的碎石不留聲色地掩埋了過往。至此,凡斯將不再存在,至此,名震天下的妖師首領將長眠於此。而他大戰後也將與公主高飛遠走,至始自終皆為旁觀者的鬼族高手則是持續尋覓著——以仨人為基底,交互編織成的劇本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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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29 21:57:39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foreve21r 於 2013-6-29 21:58 編輯

01.錯誤 Innocent

砰地一聲,那疊被印有「查無此校」的資料被褚冥玥狠狠丟到主辦單位的桌上。

「你們搞什麼鬼!印這種不存在的東西給學生填,現在又查無此校,耍人是不是!」她很有氣魄的吼出一串話,只見首當其衝的櫃檯小姐都在發抖。

,你可以小聲一點,畢竟把人嚇死就不能辦事了,褚冥漾在後方翹著腿並看著眼前的鬧劇,好像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但他確信自己老姐真的有把別人活活嚇死的實力。


聽了接連幾個唬爛回答後冥玥再度發飆了,這次把資料抽回來後,褚冥漾看見她目標瞄準的不是桌子,而是那人的臉。

啊,那人有危險了。

不過出乎意料之外,她卻是快狠准的把東西再度朝桌面砸下去,伴隨著一聲更大的聲響,或許她知道,如果資料現在快速朝那人的臉上飛去,正中紅心的快、狠、准處理掉她,那麼下一個被快、狠、準處理掉的就是自己的成績。

啜了一口茶水,他決定不在思考眼前誰被誰怎麼處理掉的問題,繼續觀察眼前的自動門。雖然不想做這種沒意義的舉動,不過目前看來這已是最好的選擇,這個下午挺無聊的,就在冥玥不停摔資料及爆走下過去。

突然,褚冥漾感覺到有股奇怪的視線在看著這邊——是從電動門的方向傳過來的——於是他很順的將頭轉到那個方向。外頭那人有著高挑的身材,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袍,瞇起眼一看,感覺有點類似以前看過的「黑袍」,那人的長髮被高高束起,隨著招考中心外的風微微起伏著。


不知怎麼地,褚冥漾的內心莫名地感到煩躁,因為眼前的身影太過於熟悉。有道聲音在心底催促他去看視線的主人長什麼模樣,於是他撐起椅子的扶手,一躍而起,同時卻有道冷風破空朝他飛來。


微微皺了皺眉,他讓反射神經替自己躲過冥玥的資料攻擊。

「嘖。」沒砸到人的冥玥發出不滿的一聲,好像沒砸到是一件可惜的事情,「你耳背喔!剛剛叫你去填數據較幾次了!」

「好啦好啦……」

褚冥漾回過頭一看,卻發現剛才那個人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未出現過似的。




把玩著前幾天冥玥給的護身符,褚冥漾一面想著上上禮拜她最後提醒的話。


——『避免你第一天上學就被時鐘砸到囉。』


她說完這句語焉不詳的話後笑得特別詭異,他卻完全不知道這舉動有何意義。


想到這的同時,隔壁的阿婆已經搭著上班火車婀娜多姿的走掉了,整個月臺只剩下兩個人、褚冥漾和另外一個長得滿漂亮的大姐,接著那位漂亮大姐突然靠了過來、開了口,用著有點腔調的中文,「同學,你要去參加新生訓練嗎?」

「對。」

「那你等一下要跟好我喔,我要帶你進學校。」

進學校?那種事不就背著書包走幾步路就可以完成了?

像是感覺到褚冥漾疑惑的眼神,她開口問道,「你有把安全手冊看過一遍嗎?」

褚冥樣搖搖頭,表示沒有,畢竟誰會有時間把那疊厚達八公分的書完全看過?


「這樣子啊……那你進校以後一定要仔細讀過喔。」大姐這樣說著,勾起意義不明笑,「我目前也正在就讀這所學校,以後也請多多指教囉!學弟。」

「學姊你好。」原來是同校學姐,基於禮貌,褚冥漾也向她問了聲好。

「車來了,快點跟好,不要走失了。」語畢,後方的火車也在呼嘯而來,她就這樣奔放地跳下去,待褚冥漾回過神,想要阻止她的自殺行為,但伸長了手卻只勾到她戴在脖子上的項鍊,脆弱的項鍊哪禁得起這樣拉扯?於是就這樣硬生生斷在他手裡。

學姊真的瀟灑地跳了下去,褚冥漾卻沒有去確認屍體的打算,畢竟在火車的高速撞擊下,被撞死了是正常,還活著的大概不是人了吧。他手上依舊握著那條項鍊,很好,現在它的意義不只是單單一條項鍊,而是同校學姊最後的遺物。


默默地把它放進口袋,褚冥漾打算到學校之後將項鍊轉交給認識學姐的人,叫他們幫忙轉交給她的家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前幾天連同八公分厚的書一起送過來的手機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他忍住將它砸在地上的衝動接了起來。


「喂?」

「你怎麼沒跟著撞車!?」另一端傳出了怒吼,是個男生的聲音,聽起來相當不耐煩。

「為什麼我需要跟著撞車?」褚冥漾記得今天是要去上學而不是撞車,這樣的話,他講的話根本莫名其妙。

「我睡晚了,叫朋友順便把你接過來學校,你居然沒跟著跳!」手機的另一端持續吼道,「算了,你給我站在原地,我過去接你,不准亂跑!」他用著很命令的口氣說著,接著電話被當場斷線。


——真是個奇怪的人。


褚冥漾重新坐回月臺的椅子上,闔上眼睛休息。不知過了多久,有一道細微的聲音從左邊竄出來,雖然沒有多大聲,但長久下來習慣淺眠的褚冥漾卻瞬間睜開了眼、朝那望去。

可能是速度太快了,先是對方愣了一下,但他愣完之後換褚冥漾發愣了。那是幾乎是同一個模子所刻出來的五官、及腰的銀色長髮、蒼白的皮膚還有相近的身高,能讓他想到的,只有那個人、那個在『夢』中所見過的那位。


亞那……?


事後想起,褚冥漾只覺他那時失去了理智——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死命地揪住那人的黑色長袍,雙眼也盯著他猛瞧,想確認有沒有什麼事情——因為那時自己詛咒下得很重。

「你……還活著?」鼻頭不禁一酸,漾漾對著他的雙眼如此說道,但後來卻發現有地方不對了,例如他有著絳紅的雙眼,左額邊有一撮像是挑染過後、血紅似的髮直直垂著,還有更令他在意的是圍繞在他身旁那若有似無冷冽的氣息。


「不,你不是他。」閉起眼,整理了一下情緒厚再度睜開。看著眼前的人,他冷靜下來後問道,「你是誰?」


但又怎麼會擁有幾乎相同的容顏呢?褚冥漾曾有那麼一瞬間希望眼前那人可以親口告訴自己,「沒錯,我就是他」,但這有可能嗎?淺顯易懂的答案浮現在眼前,殘忍地諷刺著。

「我、」是亞那……嗎?


空氣就像是凝結在這一秒,他屏住了呼吸。


「是你這一個月的代導人兼學長。」紅色的眼微微瞇起,冰炎冷眼看著眼前的人,將他的手甩掉,「另外,我不是你剛才所想的那人,認錯人很沒禮貌。」

聽他這麼一說,褚冥漾反倒有些釋懷,畢竟在『夢』中的事情,怎麼可能存於現實世界?他不只一次想過那並非一場夢,因為那太過於真實,但不論他多努力去尋找曾經存在的蛛絲馬跡,卻總是徒勞,他在當時活過那短短的二十七年就如空氣蒸發一樣,不留任何痕跡。

「什麼夢?」冰炎突然問著。

「嗯?」頓了一下,褚冥漾想起剛才自己應該什麼都沒說才是。

「我說剛才你想的事情。」冰炎的口氣不是很好,像是在逼問事情。


不過自己應該什麼都沒有說吧,那冰炎怎麼會知道?難道說——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回答。」

「我沒有興趣窺探你太多的想法。」冰炎如此說著,然後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頭,朝飲料販賣機走去。


真是夠了!



半晌,冰炎將一罐蜜豆奶丟過來給他,褚冥漾輕鬆的接住後道了聲謝,不然他沒帶錢口渴的要命也不能去買飲料喝。

「嘖。」沒丟中像是件可惜至極的事,冰炎發出了和冥玥一樣語意不明的歎息。

接著月臺下的鐵軌突然開始震動,且幅度越來越大,遠方的自強號來了。

「快衝!」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叫我撞車?」


「你不想進學校了嗎!」


「……」


他到現在還是想不通,撞火車和學校有什麼關係,且這種感覺相當奇怪,於是褚冥漾杵在離月臺十公分左右的地方。眼看火車越來越近,突然有一隻腳從後面狠狠地踹了一下,很大力,像是要公報剛剛認錯人的私仇一樣,褚冥漾就這樣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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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29 22:00:24 | 只看該作者
02.遠離 Far Away


旅行的意義是什麼?不知道第幾次跨出妖師領地時,凡斯這樣想著。最普遍的說法是這樣說的、旅行的意義是要放鬆身心,給自己一個機會去體驗不一樣的生活。



一個作家需要旅行,看著不相同的景色時,才會有另外的靈感在內心深處萌生;一個家族需要旅行,讓歡笑與喜樂在永恆記憶刻劃下曾經的時光。凡斯也一樣,有著只屬於自己的理由。其實凡斯清楚得很,在面對無限次外界種族殘殺族人時,他不過是累了、倦了,想要出走,遠離這裡的一切,即使是短暫的逃避也好。



說白了一點,他的目的單單僅是要遠離一段不想憶起的回憶罷了。





一個彈指,血紅的法陣出現在凡斯的腳下,下一秒,眼前不再是那死氣沉沉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凡斯盡量不使用移動陣,因為繼承的妖師之力過於強大,不管如何操作,法陣都會在地上留下火紅的印記,雖然那記號會逐漸褪色,但總共也要花上幾天才會完全消散。



走了幾步路,凡斯輕輕靠在一旁的樹幹上,閉起了眼。微風徐徐地吹來,夾雜了一點青草溼漉漉的氣息,將長久下來的壓力化散不少。



說真的,這樣子挺舒服的——這是指如果沒有東西不識相從頭頂砸下來的話。微微蹙起眉頭,凡斯不想要難能的假期就這樣被人打擾,尤其是那些千方百計要除掉他們的精靈一族。



精靈都有著主神的庇護,能不受到邪惡之物的干擾,但這不代表他們就會放縱黑暗的種族全天下亂跑。或許是本能,大多數見過世面的精靈都會對黑暗之物有所排斥,進而想將他們摧毀。



抽出腰間的利刃,凡斯右手撐著旁邊的石子一躍而起,穩穩的將上方行自由落體運動的精靈架住後用著刀尖抵著他,「你想要幹什麼?」墨黑的眼瞇了起來,這是危險的象徵,不過因為現在他目前屬於休假狀態,所以還有心情慢慢問精靈的目的。



眼前的精靈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這點凡斯相當清楚。其實他大可以在精靈落下之時就取走他的性命,不過到目前為止,凡斯都還沒作出這樣的舉動,因為他還在等精靈給他一個答覆。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請先將我放下來。」呈現倒吊狀態、且還被挾持的精靈發出了這一句不怕死的話。



他到底清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凡斯手中的氣頓時散了一半。如果剛從精靈嘴裡吐出句子是「黑暗種族必須被毀滅」之類的話,凡斯會痛快的送他一句言靈、讓他回歸他們主神的懷抱,但顯然的精靈說了句毫不相干的話。



「放你下來?」刀刃往脖子抵得更緊了些。



「是的,我的朋友。」倒吊精靈繼續說著,「主神所賦予的世界倒著看固然美麗,但卻必須是正著、萬物才可以在大氣精靈的讚美下持續運行。」



——『我的朋友』?瞇起眼,凡斯不禁勾起一抹冷笑。他不記得自己何時有精靈一族的朋友。而且這精靈說話的方式令他受不了、令他感到煩悶。



為了避免更多討人厭的句子從精靈口中說出,凡斯猛地放開了手,然後那精靈繼續剛才沒做完的自由落體運動,碰的一聲被種到了土裡。



「嘖,好蠢。」



原本打算放任眼前的精靈持續被種在土裡,但走了幾步之後凡斯聽見土中的精靈發聲求救——沒錯,在危機關頭精靈依舊使用著修飾完美的句子求救——好像自己被種到土裡是一回事,而求救又是另一回事。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情?凡斯的心裡冒出一個問句,對著眼前被他歸類成蠢精靈的東西提問著——當然,沒有人回應他——站在旁邊看了幾分鐘,凡斯發現精靈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看四下無人、且荒涼到某種程度的地方,若自己在不出手相助就會出人命了,但若自己把卡在土裡的精靈拔出來這件好心的事情被傳頌了出去,那他,下任妖師首領可是會被恥笑的。



看著身上光芒時強時弱,如風中殘燭、感覺就快無聲無息熄滅掉的精靈,凡斯在心底隨便安了個「助人為快樂之本」的理由後,伸出手將精靈從土裡拔了出來。



後作力果然不小,一個重心不穩,眼前的精靈與凡斯跌到了一塊。



「喂!你……」凡斯將精靈從身上移開後,原本想要奚落一下眼前的脫線精靈,但卻發現他早已暈了過去。



無奈將人移到樹蔭底下,凡斯望著還在昏迷中的精靈。且不說他那蒼白至極的肌膚,剩下能在他身上找到的顏色除了銀色,還是銀色,那是看似無瑕、還在發淡淡光亮的純銀。



……看起來,很漂亮。想到這裡,凡斯不禁皺眉,他清楚自己不該對敵人的種族下這種正向評語,尤其像自己這種公認最黑暗的種族,不可以對幾近純白的族群發出讚歎。如黑與白的清楚界線,種族之間如鴻溝般的隔閡,無法消弭,更永無止息。



冰冷的臉龐突然有些呆愣,直到——



「您好,我的名字是亞那,亞那瑟恩•伊沐洛。」不知道何時醒來的精靈這樣說著,「謝謝您救了我一命。」



亞那瑟恩•伊沐洛。簡單明瞭的名字,凡斯在心底調侃著,但隨即他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亞那瑟恩•『伊沐洛』?」在後三個字,凡斯加強了口氣。他挑眉看著眼前的精靈,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姓氏是……



「我為冰牙精靈的第三王子。」亞那笑了,勾起了好看的弧度,身旁的光芒似乎更亮了些。



「……」逕自撇過頭去,凡斯沒有答覆。





褚冥漾在醫療班醒了過來,他已經許久沒有夢到以前的事,因為不值得,過度痛苦的回憶會讓他不快,那為什麼會在今天夢到那最開始的一天?接著褚冥漾的視線向下掃去,當他看到伏在床旁的那人時,他大概已經知道為什麼了。



他看見自家學長靜靜的趴在床邊,銀色髮絲如翻倒的水似的橫散在床邊。手,不自覺挑起那人的髮,但卻被反射性拍掉,可他並不在意。



如果去掉那撮紅發和雙眼會更像。突然有個想法浮上他的心中,褚冥漾淡淡地笑了笑,為了自己,以及那不著痕跡的過往。





突然,聽見小道消息「冰炎在他帶導的那個小學弟床邊睡著了」的提爾很興奮的用跑百米的速度沖過來,接著唰地一聲把門簾扯開。



「喂!那邊那個獅頭,你想要幹什麼?」看著他做出奇怪的動作,褚冥漾如此問道。



只見堤爾露出被打槍的表情看著他——搞什麼,把自己用成那樣不就是要別人對他的特徵叫嗎——不過那表情卻僅僅出現一瞬間,因為提爾的目標不是他,所以視線又回到冰炎身上,然後他快速地撲了過去。



大致瞭解現況後,褚冥樣別過頭去,不想直視眼前這齣鬧劇,但很好奇學長會有什麼反應的他還是好奇的轉了過去。漾漾看見學長只用單手就撐起全身,接著一個華麗的迴旋飛踢,剛才的獅頭就這樣被快、狠、准的種到牆上。痛歸痛,但獅頭卻彷彿不在意,他滿臉恐慌地看了看身後的牆,連忙跳了出來,然後靈異的事情突然發生,在提爾爬出去的一秒後,牆壁立刻開始自我修復。



「……」褚冥漾大概明白他為什麼要露出害怕的表情了,因為只要眼前的獅頭在慢一步、在慢一步——




『同學,這樣踢是會死人的!』提爾站了起來,『你把我踢死了外面那千千萬萬個同學怎麼辦?要他們無法復活、享受明天耀眼無比的太陽嗎?』



被罵的那人當然不介意來個加碼大放送,直接換一招三層迴旋飛踢把他踢回原位,毫不猶豫。



無視眼前接近特技演員所表演出的高難度動作,褚冥樣發現他聽得懂提爾的話,接著他皺了皺眉頭,因為這好像是之前身為「凡斯」的時候的通用語。



這麼說來,果然不是一場夢?他有些苦澀的笑了。提爾的話仍然懸在心上,什麼叫作「千千萬萬個同學該怎麼辦」?



太詭異了。在看過剛才自我修復的牆後,他突然不想知道那句話最終的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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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29 22:01:38 | 只看該作者

03.記憶喧鬧之時 Desolate And Lone



「醒了?」用手揉了揉紅眼,冰炎的眼神不再像是沒睡醒那樣迷茫,銳利、冰冷的感覺也連同清醒那瞬間跑了出來。



「早就醒了。」



「你竟然直接昏過去。」用著有些平靜的語氣,冰炎說出不知是反諷還是調侃的話,眼底似乎也若有似無地蒙上一層睥睨的笑。



「……只是睡著而已。」撇過頭,褚冥漾背對著冰炎。沒錯,就算打死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昏了過去。看來回來這後又過了七年,神經都有點鬆散了,或許他該找個時間恢復過往的水準。



「喂,我不是獅頭。」馬上開始替自己辯解,提爾咧著嘴、大笑的走了過來,「歡迎這位同學,我是保健室的輔長,羅林斯•提爾,中文的名字則叫做鳳柩。」



「等等……保健室?這裡是Atlantis學院?」先不論提爾的中文名字有多難唸、打字時要按多少次下下下下,褚冥漾看著眼前從獅頭蛻變成輔長的提爾提出關鍵問句。



輔長點了點頭。



「那為什麼我必須撞火車才可以進來?」看見第一個問題被肯定後,他再接再厲拋出第二個問題。



「因為校門在火車頭。」提爾用著輕鬆的口氣說著,「放心,多撞撞就會習慣了。」



「……」



「這還算好的呢,以前校門還曾經放在避雷針的尖端上,只要一點點刺歪針頭就會從身上各個地方鑽出來,害我那學期天天忙得要命。」提爾聳聳肩,一貫的態度,卻沒注意到褚冥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Atlantis學院是……?」



「異能學院。」在一旁的冰炎如此說著。



「藝能學院?」類似變魔術唱歌跳舞吊鋼索的那種嗎?褚冥漾在心底提問。畢竟當時的成績很低,會入這種學校也無可厚非,而如果這樣解釋,那麼進入校門的方式也有了解答——或許是校方要訓練同學的臨時演技,然後受傷只是失誤或意外——褚冥漾似乎忘了冰炎可以聽見他心裡的話。



「靠!」冰炎一腳橫踹了過來,但卻沒有踢中。



「同學身手很好喔,依據目前調查,能閃過他攻擊的人一隻手就可已數出來呢!」提爾拍拍手,為他喝采。



「你到底知不知道Atlantis學院是什麼學校?」



「不就藝能學院?」



「是『異能』開發學習『學院』……歡迎你,學、弟。」這一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學校發給你的那個手冊你沒有讀過?」



「沒有。」因為那本太厚,光是看厚度就不想翻。



「書拿來。」冰炎直截了當地下了命令後,接過了書。



『水符,洗滌一切多餘之物。』抽出一張淡藍、泛著淺光符紙,冰炎將它按在手冊上方,然後書開始自動翻頁,上方的字也一層一層褪去,但總是會在每一頁留下幾個黑字,最後,翻到頁尾時,每頁的黑字自動浮了起來,聚集在一張看起來像A4大小的紙上。



「拿去,這是重點。」冰炎將A4白紙摔在桌上後,明明沒重量的紙卻發出碰地一聲。



「就這樣?」伸手接過白紙後,褚冥漾發現只有短短十幾行字而已。



「不然你以為有多少?」



「……」原來一整本都是廢話。





「你已經錯過就學典禮了,所以至少要去班上晃晃。」提爾丟過一罐飲料給正在看A4紙的褚冥漾。



「謝謝。」禮貌的道過謝後,打開飲料啜了幾口,這飲料的味道還不錯。



難得平靜的時間就在教室們出門遊玩中被打破,接連著的是一連串如地震的晃動。



「嘖,快走!再不走就會來不及。」冰炎一把拖住漾漾,轉身打開保健室的大門,

唰的一聲,大門敞開,各式各樣斷手缺腳的殘屍羅列在地上,有的面朝上,露出驚慌恐懼的表情,有的甚至連臉的模樣都已看不清。


這場景,好像在哪裡有見過?——血腥味相互交錯,連同過往記憶編織成極度厭惡的從前,回憶與現今交互重疊著,迴旋、縈繞、最終纏上他的心頭。





熟悉的腥味四溢散在大氣之中,雖然很稀薄,不過凡斯卻能馬上辨識出來,他知道那地方出事了,他暗自為自己出遊、還被精靈纏上這不明智的選擇感到懊悔,凡斯握緊了拳,表情更加冰冷,有股無形的殺氣散在周遭,如同一把把利刃,盤繞在四處。



「凡斯,怎麼了?」亞那感到凡斯的改變,問了起來。



「出事了。」不願與亞那多作說明,他只淡淡留下這三個字,下秒血紅的法陣出現在腳下,墨黑色的身影轉瞬消失在精靈的眼前。



沒有指定地點的傳送陣,會將自己轉移到擁有相似血緣的人附近,黑色的雙瞳緊閉,張開時多了點血絲。只見凌亂的血液濺灑滿地,一點一滴淋在乾涸的地表上,遭到鮮血渲染之處皆成了令人怵目驚心的暗紅。


這火紅,灼疼了他的眼。凡斯看見幾個來不及躲進結界的同族被殺害,他們並無做錯什麼,只是終日悶在結界內、有些無趣。他們僅僅是想踏出那裡,享受外界的微風罷了。


害怕的表情展露在眼前——明明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為什麼還要將他們殘酷的殺害?——自詡白色種族的族他們有時卻顯得更加殘忍,要不是他們持續退讓,哪能容得下他們如此囂張?



一個彈指,焰火將屍體焚燒殆盡,最後清涼的風迎來,帶著殘餘的骨灰揚入空中,轉身,他踏入結界內。



「我回來了,父親。」冰冷的聲音落下,「這裡已經變得不安全。」



言下之意表達得很清楚,若再不換個地方藏匿,會有更多、更多無辜的同族被殺害,因為已經被追蹤者發現了。



為什麼總是要活得像小偷?終日躲躲藏藏怕給人發現,他們什麼也沒有做,便被冠上了莫須有的罪名,凡斯冷眼看待這世界,這裡早就荒謬得不像樣。





一樣驚慌失措的眼神,一樣不明所以的表情,勾動的,是誰的回憶?



褚冥漾一把拍掉冰炎抓住自己的手。



「滾——」轉身,他對著與精靈有著相似面容的那人下了逐客令,沉沉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力,但更多的像是無助。



「褚!」惱怒的冰炎扣住他的肩膀,在剛才褚冥漾憶起過往的同時,他或多或少也看見了一點畫面、那由殷紅鮮血所構築成的景象。



冰炎看著眼前的人——幾乎成為傳奇並隱沒於歷史的潮流之中、冰冷且投奔鬼王的強大妖師、自己父親口中不擅表達溫柔,知識卻很充沛的朋友……冰炎卻沒想過真正出現在眼前的那位,看起來是如此的徬徨無助,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靜默籠罩整個空間,沉重的壓力幾乎令人窒息。走廊上的光影時而強,時而弱、記憶裡碧草如茵的原野,染上了是誰的鮮血?過去與現今連成一線。



褚冥漾自己清楚得很,說之前那段日子沒有對現在造成影響都是騙人的,那過於真實,只是平常的他還可以假裝成沒事的樣子罷了。



不想在繼續待在這裡,他衝了出去。



「褚!」



隱約聽見後方有人大喊著他的名字,但卻沒有為他停下,衝出走廊後褚冥漾繼續狂奔著,直到他看見了前面的彼岸水才止住腳步,回首,冰炎隨在他後面,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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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29 22:02:56 | 只看該作者

04.相似之物 Another Chance


幼年時期、冰炎仍和父母相處在一塊的日子內,聽聞了不少關於鬼王貴族、妖師首領以及自己父親所編織成的故事,那時冰炎總會看見亞那掛在嘴邊的笑——多麼的自然而愉快——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冰炎卻越來越少見到自己父親的臉龐,因著妖師詛咒的關係,黑暗已經逐漸侵蝕那張與自己完全相同的臉,所以逼得亞那不得不隔著一層薄紗與冰炎說話。



曾經,他怨恨過,分明是因著妖師才會讓亞那變成這個樣子,那為何自己的父親一就那麼懷念過往的日子?但每當自己提出疑問時,亞那卻只會勾起淺淺的笑、糾正他的話語。



記得在最後一天、冰炎被送往無殿之前,亞那和他說了關於那位妖師首領的真相,第一次,他看見象牙白的薄紗底下、透出了淚水的痕跡,然後冰炎一語不發。



——『亞,你們會成為朋友的,再見了……我的孩子。』



最後一句話響在耳畔,接著移動震在腳下展開,下一秒,他立於無殿門口,來不及的道別凝在嘴邊,這成了他往後的夢魘,每當冰炎想起當天,都後悔不已,若能回去那時間點,他多想再看自己父親一眼,說句再見也罷。





彼岸水的前方,冰炎朝那身影走去,並站在他的後方,「褚,過去的事情已經停留在那時,過往的記憶不要替現今存在的人帶來遺憾。」



褚冥漾並沒有回話,但從身旁的氣氛可以看出來他已經冷靜了不少,「要走了嗎?去找我的教室。」重新閉起眼,睜開,恢復了以前的口氣。



是啊,現在的他是褚冥漾,而並非凡斯,且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無限的懺悔又能夠改變得了什麼?褚冥漾淺淺的勾起一抹笑。


沒錯,什麼都改變不了。


同時,冰炎聽完他內心所想的事後,抽出白色衝浪板。



「要用這個過這攤水?」



「不然你想游泳過去嗎?我勸你別這麼做。」看著他,冰炎勾起微妙的笑。



「……」





唰的一聲,一年C部教室的門被甩開,兩個身影走了進去,最後門再次被大力甩上,如同拆房子氣勢讓教室發抖的晃了晃。



相較於外面的驚天動地,裡頭竟然完全風平浪靜,連一點震動也沒有。



班導交代的資料很快就被填寫完畢,那不過是一些學生的基本資料而已,漾漾把幾張紙交給站在自己前面的可愛女孩。一手接過後,她甜甜的笑了一下,「對了,還沒跟你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米可蕥,因為我很喜歡帶貓貓出門,所以也被叫做喵喵。」



「我的名字是褚冥漾。」至於綽號,漾漾並不打算說出口。



從小到大,隨著年齡的增長,衰的程度也是以等比級數向上狂飆。理所當然的、也產生了相對應的綽號,一開始是簡略的兩到三個字:衰人、衰神、倒楣鬼,後來字數增加,綽號成了倒楣鬼進化版,前幾年在被天花板打到之後,甚至連衰神終極進化8.0白金版都出來了……嘖,什麼和什麼。



「那叫你漾漾可以嗎?」在褚冥漾難以啟齒的綽號間掙扎時,喵喵開了口。



「……好。」



「漾漾是從原世界來的嗎?」



「嗯,對啊。」原世界、是指自己來的那個世界吧?好久沒聽見這個名詞了。




「漾漾看起來好像對這裡很熟悉呢,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來這裡的人。」喵喵睜大了眼,看著漾漾。



「有嗎?」



「因為很多人剛來時都會先死過好幾輪,然後打死也不要進教室。」喵喵歪著頭,仔細想著,「記得直升國小、國中時,從原世界來我們學校的人,好多都吵著要退學,但後來知道退學會被學校詛咒後,還是默默的承受下來。」



「……」他就知道這不是什麼正常學校,「那直升高中呢?」



「通常高中和大學的轉學生很少,所以我也不知道。」只見喵喵搖了搖頭,「據說這一屆只有你一個是轉學生。」



原來這就是所謂誤入歧途……早知道就不要手賤,填這一所不存在的學校了。





喵喵先走一步後,冰炎也帶著漾漾回到原世界。



相互對稱的傳送陣出現在腳下,風無聲無息地竄過墨黑的頭髮,輕輕撩起幾縷髮絲。再次睜眼時,漾漾已經站在自己家前面,接著突然有股念頭竄出來、他想著或許有一天,要把以前會用的東西都拿來複習一下,像是移動陣之類的。自從回到這個世界的那天起,褚冥漾什麼法陣都沒試驗過,因為原世界的日子太過於平靜,沒有必要使用以前學過的東西。可他卻不知道,是否以前可以用的法術,現在自己有沒有能力去驅動。



現在他有感覺,日子馬上就會開始有所改變,望著自家大門,內心卻開始茫然,他終於回家了,但是一天下來、看著眼前的家門,心裡忽然有種複雜的感覺,回到現在的正常世界,是現在的他想要的嗎?



——『漾漾看起來好像對這裡很熟悉呢,看起來不像是第一天來這裡的人。』腦中突然浮現喵喵的話,但說熟悉也不儘然,自己所憑恃的不過是擁有先前的記憶罷了,在胡思亂想的同時,冥玥忽然打開大門,露出旁人看來是美麗,褚冥漾眼裡看起來卻像惡鬼的表情,「你一直站在門口是到底要不要進來?」然後他在這聲叫喚下快步走了進去。



「拿去,老媽今天晚上有事,會晚一點回來。」把不知道是誰從知名蛋糕店進貢來的蛋糕給自家弟弟,冥玥看似不經意的往下說,「你覺得學校好嗎?」



一邊打開蛋糕,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老媽今天還一直念說很怕一開學就聽見你重傷的消息,整天都守在電話前。」



就像是維持著微妙平衡的蹺蹺板一樣,褚冥漾直覺不該和家人提到有關學校的事情,冥玥也聳聳肩沒有繼續往下提問,這讓他省去了不少亂編理由的時間,但他卻不知道其實自己知道全部事情的姊姊只是懶得再繼續追問下去。



楓糖的香甜味蔓延整座客廳,兩人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從Atlantis回來已經過了兩天平淡無奇的生活——在下面那句話迸出來之前。



「漾漾!去幫我買包鹽。」正在廚房整理午餐的漾媽突然對二樓的褚冥漾喊了一聲。



「喔好。」隨便應了幾個字,閒著也無聊的褚冥漾隨手拿了幾個銅板和一直忘記歸還的手機後,穿上鞋子跨出門檻,幾乎是在跨出去那瞬間,他發覺門外站了一個人……準確來講,更像是個「東西」。



一個身著白衣,俐落黑短髮的人佇在門外,面無表情地張了嘴,勾起的唇扭曲成詭譎的弧度,「你就是褚冥漾?」藏匿在瀏海下的灰白色的雙瞳在此時抬起,有些空洞、有些冰冷。



第一時間,漾漾認出了眼前這「人」的來歷——直屬鬼王的手下。



黑眼瞇了起來,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鬼族,「哼……沒想到還是一樣的臭味呢。」



若是從前,他連眼都不用眨,就可以讓眼前的東西灰飛煙滅,但是現在的他手上什麼武器也沒有,甚至連言靈都不知道可不可以驅使。



碰地一聲,褚冥漾反射性地將門甩上,然後他想起來家裡還有完全不明白發生什麼事的老媽,沒錯,他絕不能讓她受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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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29 22:04:39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foreve21r 於 2013-7-1 02:06 編輯

05.突如其來 Raid


一個轉身,褚冥漾發現鬼族不知何時也跟著飄了進來。



「咯咯咯咯……」然後他笑了,蒼白的嘴抖動著,雙瞳中再次蒙上更深層的灰暗,裡頭倒映著燃著濃烈殺意的褚冥漾。他如刀鋒般銳利的眼瞪著鬼族。




轉身,漾漾衝出家門,他不想波及到還在廚房裡的母親,而唯一的方法就是躲得越遠越好,至少現在的狀況是這樣。瘋了似的沿路狂奔著,散亂的黑髮因著風的挑動打在臉上,使他沒心留意前面站著、正熱情招手的幸運同學,若是有看到的話,褚冥漾絕對會繞條路跑。




「冥漾!」幸運同學大力揮舞著手臂,怕他沒看見似的。



皺了皺眉頭,原本想要對他視而不見、快速從他身旁穿過去的褚冥漾卻被一把拖住,然後幸運同學開了口,「跑過頭了,你是不是又被狗還是什麼東西追?要不要幫你趕?」



「這東西你趕不掉。」這是鬼王的手下,和以往的東西都不一樣,漾漾的眼直視著眼前的同學,並示意他趕快放手。



「在哪?」幸運同學似乎感受不到褚冥漾四周環繞的殺氣,還咧著笑臉說著,「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臉色有點差耶,還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在你旁邊。」一面解釋,一面想掙脫被緊抓住的手,但他卻發現自己一時之間沒法扯掉。



『以妖師之力為啟,以我褚冥漾之名為誓……我要你立刻放手!』在心底,如以前一樣,褚冥漾在回到這後第一次試著運起言靈的力量,但卻被對方身旁環繞的特殊力量給抵銷。沒想到連完整的咒詞都念出來卻沒有作用,褚冥漾有些蒼涼、有些自嘲的笑了。



「咦…?我旁邊?我旁邊沒有站人啊。」幸運同學滿臉疑惑,「你是不是看錯了?」



這時鬼族伸出了手,輕輕點在褚冥漾的額頭,卻散出強大的力道,眼前的世界越隔越遠,他依稀能聽見幸運同學大聲吼著自己的名字,眼中還閃過一絲驚慌,他拚命身長手臂,卻什麼也勾不著。



「我找到你了……」冰冷的氣息從嘴裡溢出,夾雜一股腐屍的腥臭,鬼族離他只有十數公分,瘦如柴骨的指劃過他的臉,留下一道淺痕,「……終於找到你了『妖師的後代』,咯咯咯咯……」



「……你說什麼?」妖師的後代?一個怔愣,褚冥漾寧願是他聽錯了。



「我說、終於找到你了,『———』……」鬼族的臉突然止住不動,就這麼懸在半空,留下還沒被說完的話,四周的風靜止,時間像是憑空凝結一樣。



褚冥漾朝四周看去,發現從手機裡竄出來的瞳狼穩穩地立在空中,他有著黑色的短髮,非常古典的五官精緻的鑲在白白的小臉上,嬌小的身型上穿的是一襲中國的古代袍子,上頭只有簡樸的裝飾,看起來典雅卻不失莊重。



『褚冥漾,吾家下了結界,請放心。』瞳狼緩緩開口,『請快點起來作迎敵準備。』



「拿什麼迎敵?」有些無語,褚冥漾認為他身上根本沒有所謂的「武器」這種東西,而且唯一可能有希望的言靈被剛才試驗過,發現完全沒效——但他本人卻不知道沒用是因為言靈物件的關係,不是他本身的問題——此時,被定著的鬼族活動了一下身體,解除了被定身的狀態。剛才的話它也一字不漏聽見了,於是它露出像得逞一般的詭笑。



森白的牙曝露在空氣之中。





『褚冥漾沒有反擊能力,撥號給黑袍中。』瞳狼一彈指,原本應該在褚冥漾口袋的手機出現在他手上。



鬼族將剛才閉上的另外兩隻眼睜開,不大的臉上卻生了四隻眼,接著再一個瞪視,生出了雙瞳。眼睛的密度明顯高上許多。



『通話完畢,吞鬼準備。』瞳狼將手機拋給褚冥漾,『……三、二、一。』看似不大的嘴卻張得比橋還要寬,鬼族當場被眼前通往異次元的黑洞吞噬。



「謝謝。」



『敵人殲滅,撤銷結界。』瞳狼微微點頭致意後,作出要撤銷結界的手勢。



「……等、等一下。」沒記錯的話,下面是一條久久沒有整治過的臭水溝,如果他掉下去——話出口時已經太晚,瞳狼已經先行離開。結界如拼圖似地片片散落,當最後一點結界碎裂後,褚冥漾感覺腳下一空,被凍結的地心引力已經恢復了。



暗地咒罵了瞳狼後,他摔了下去。





黑眼重新睜開,他發現自己沒有摔進水溝裡,一抬頭,他發現冰炎在青草地的另一頭等著他。



「好玩嗎?」冰炎的臉蒙上一層若有似無的笑意。



微風掠過,被掀起的原野透出濕漉漉、清新中還帶了一股清甜的氣息;夕陽正在西下,橘紅色的光暈渲染上一望無際的野草。



「你覺得呢?」褚冥漾有些惱怒,他並不覺得好玩,若剛才瞳狼沒出現,那他就會死在那種貨色的手下,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那他真是丟臉丟大了,以前的他,就算在最後也絕對不會被低階鬼族幹掉。



「瞳狼的分身在那只手機裡,不可能不出現的。」偷聽人心聲的冰炎理所當然地說道。



「……」



「拿去吧。」一把將剛買來的飲料拋給還有些餘慍的某人,冰炎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一手打開飲料,接下去說道,「你應該知道那是鬼族了,不過我想你大概還不清楚、剛才追你的是比申惡鬼王。」


——比申?


「她追我幹什麼?」黑色的眼透著不屑,褚冥漾這世不想再和比申有任何交集,他那時會以那樣的方式收尾,比申也貢獻良多。若讓他在次碰上她,他不知道自己會作出什麼事情,但前提是他有能力的話。



「……被你的衰運吸引過來的。」冰炎悠悠地丟過來這句話。



「……」



看著褚冥漾沒回話,冰炎也沒再挑起其它話題,他之所以不講白真正的原因,一方面是要保護他,而另一方面——若褚冥漾知道自己所接收到的、是千餘年前自己的能力——紅眼微微瞇起,他不知道眼前那人會作出什麼動作。兩害相權取其輕,冰炎寧願破例講個笑話,一個被差評的爛笑話。




「有東西跟來了。」放下飲料,褚冥漾指著遠方,和剛才那鬼有一樣長像的廁所鬼從馬桶裡爬了出來,渺小不堪的公園霎時變得擁擠不堪。



「褚,這些是爆符,先拿這個擋一下。」冰炎從口袋抽出幾張已經畫好的爆符,「用法很簡單,想著你要的東西就可以了,不管變成什麼,心意都是很重要。」



心意?褚冥漾對這兩字的印象停留在亞那以前每天都在製造的恐布「心意」上。





凡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外出時,精靈總有辦法找到他、並纏著他說一些過度修飾的祝福話語,或是製造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給他。譬如現在。



「亞那,這是什麼『東西』……?」拿起地上墨綠色的已經乾涸掉的物體,凡斯記得他才出去不到半個小時,為什麼回來時正在調的藥會從淺黃色變成墨綠色?



「原本想幫你繼續調下去,可是……」不等亞那繼續把話說完,凡斯的手已經捂上他的嘴。



「你不用解釋了。」把頭抬起,發現整個洞穴都已經被那種東西充滿,看著眼前的慘景,凡斯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現在的他深深覺得從踏出去透氣那一秒開始自己就犯了錯誤。




「可是我把藤蔓果和五靈花放在一起,它就爆炸了。」



很好,凡斯聽完這句話後,覺得讓精靈踏進這裡才是錯誤的根源,看著錯誤的根源,凡斯舉起一旁搗藥的木棒,準備給精靈當頭棒喝。



「……亞那瑟恩•伊沐洛!你腦袋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啊!」一個不小心,棒子還真的不小心被凡斯丟了出去,狠狠砸到精靈頭上。



「嗚……」摸了摸要被砸爛的腦袋,亞那嗚地一聲後蹲了下來,一臉可憐的看向凡斯,但後者早卻已定了心不去理他。





「褚!」漾漾想到這裡,自家學長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硬生生打斷他的回憶。



「……」他發現手中原本輕如紙的爆符,突然變重了。看著手上那熟悉的型狀、有些粗糙的觸感、沉甸甸的重量——這不是當時拿來砸某精靈的搗藥棒嗎?見狀,褚冥漾已經眼神死了。



「你是白癡嗎!」冰炎一邊外掛輾過低階鬼族,一邊回頭怒吼。他原本以為如果他是那位的話,至少會稍微沉穩一點,不會在第一次使用時就生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因為這樣他才省去一大堆本該對新手說的警告。



但是,他徹底錯了。



「算了,你給我站在原地,動一步你就完了。」眼神死心死全身死的冰炎拋下一句威脅性十足的話後,無視搗藥棒。



看著手上的東西,褚冥漾也覺得相當丟臉,早知道剛才就想個攻擊性武器像是一把長刀之類的……不管想什麼,都比這有用多了。拿這能做什麼?全部用打棒球的方式一個個全壘打轟出去嗎?況且還沒打到棒子大概會就地腐爛吧。



隨手一扔,將失敗的東西朝廁所鬼們丟去,但就在搗藥棒接觸到地面的瞬間,整座公園一陣天搖地動,以棒子為中心點,地面開始碎裂、陷了下去,類似流沙一樣的強悍效果展現在他們眼前,眾鬼族無法平衡重心,紛紛落入流沙,他們你拉我我推你的墜入裡頭,狼狽不堪。



本該一次將所有鬼族清空,卻未料到在一個震動後,四周如瞳狼出現時一樣停止。



「有東西跟來了。」冰炎瞇起眼,警戒的盯著前方,並反射性將褚冥漾護在後頭。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藏匿者見識你的兇猛。』喚出烽云凋戈,將刀尖之處指向剛從中心點竄出的鬼族。



「別著急嘛。」有著中性外表的鬼族輕輕推開眼前的刀後,向褚冥漾深深一鞠躬,「我為比申鬼王七大高手手下之一的傳信使、帕爾菲。」女人相當有裡貌地開了口,聲音卻十分沙啞,與她的外貌十分不相稱。



「褚冥漾……」話還沒說完,她一個跳躍,輕盈地落在漾漾的身後。


「妳想做什麼?」將另一張爆符化為雙刀,褚冥漾看著眼前的鬼族。

「唷,你的眼光還不錯嘛……竟然把爆符變成冰牙的第三寶器、『沉霜若雪』。」不去理會放置在自己頸側的刀鋒,女性鬼族慢條斯理的說著,「我的主人因在獄界感受到你的氣息,所以特要我前來轉告你一件事——」

  一把將刀鋒推離自己,帕爾菲特意把嘴靠近褚冥漾的耳,讓冰炎聽不見她的話,「『他』很期待與你重逢。」


聽著眼前的傳信使所說出口的話,褚冥漾的頭猛地一疼,他隱約知道女性鬼族口中的『他』是誰,可是卻完全想不起來有關於『他』的任何事情。記憶的海就像被抽空了一樣,指留下他這條擱淺的魚,在岸上吃力跳動。



「滾!」隱忍著疼痛,褚冥漾不客氣的把雙刀往帕爾菲的方向揮去,而後者僅僅一個側身,便閃躲過雙刀的攻勢。


  「我的主人還要我轉達一句話給你、『找些日子恢復往常的水準吧』……哈哈哈、哈…剛才你的攻擊,連我都可以閃得過了呢。」重新站回原處,帕爾菲沉入流沙內,她一走後,剛才被固定住的鬼族開始動了起來,接著全被吸進流沙之中。




褚冥漾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後怎麼回到家中的,他最後的印象停留在帕爾菲的那句話上。


——『他很期待與你重逢』。


接著有個詭異的記憶浮上他的心頭。



在某個下午,亞那領著他往秘密基地奔去,嘴中嚷嚷著有人受傷還是怎麼樣的,反正直接認定是廢話的凡斯沒很仔細去聽。他走近一看,發現有人臥倒在陰影處,



「你叫什麼名字?」黑色的眼瞇起,凡斯直覺眼前的不是什麼普通人。



「我叫『———』。」散亂的髮飄揚在空中,扯開仍滲血的嘴角,他笑了,有些猖狂的笑聲回蕩在洞穴之中,那是凡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聽見他發出這種笑聲,接著在凡斯表明自身種族後,接著在那人眼底,他發現了兩個字、『同情』



——為什麼?



思及此,褚冥漾確定了一件事、他過往有一段記憶憑空消失了,現在,不論怎麼想憶起,卻仍記不起來那人的臉、以及那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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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29 22:08:47 | 只看該作者

06.碎裂的平衡 Crashing


「轉學生?」千冬歲看著使役傳回來的資料,勾起一抹淺笑。



Atlantis學院高中部以上都不常有轉學生入學,但顯然的今天就有一個例外。基本上,能由原世界轉入守世界學校的人通常都有一定的程度,更遑論是處於龍頭的Atlantis。



「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三角形的符紙焚燒,幾縷清煙翳入天際。





內心有股聲音在無情喧鬧,好像有什麼快要發生。褚冥漾匆匆穿上學校制服、殺到火車站撞完火車後,看見冰炎佇在前方等著他,於是他快步跟上前。兩人穿越冗長的道路,校門聳立於眼前,只見城牆前立著數個精靈雕像,一字排開相當壯觀。




「這些是校門的警衛,外面有事情他們會解決。」冰炎這樣說著,「還有記得等下不要抬頭看時鐘。」



「為什麼?」



「你可以試試看。」冰炎勾起意義不明的詭笑。不過說實在這也算是他的失誤,當時因為覺得這點不需要被提醒就懶得替他整理出來。



然後褚冥漾抬頭了,人口中的眼賤就是指這種情形,他第二次體會到眼賤的下場,牆上的時鐘摔了下來,穩穩的砸在他眼前。



「『逆轉時間』是董事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活時鐘,因為喜歡被別人看,所以只要有人抬頭就會想讓他看得更清楚。」冰炎聳聳肩,笑得無良,「忘記提醒你。」



「……」



時鐘扭動掙扎著,想從地面爬出來,冰炎挑起眉,他想看眼前的人要怎麼處理,但只見褚冥漾採取了相當通俗的處理方式。



『爆符,隨我所想化為退敵所用。』抽出上次剩下的爆符,他學乖了,這次想得是那精靈掛在房間的那把雙劍,而不是那該死的東西。劍尖抵住拼命想要爬出來的時鐘,褚冥漾將聲音放低,沒想到聲音意外地有魄力,「還不滾回你原本的位置!」



時鐘疑似害怕的抖了抖,整個鐘面開始扭曲了起來,時針分針秒針夾雜數字擠在一起,最後「咚」地一聲,一個數字被彈了下來,逆轉時間彈回牆壁,過了幾秒,時鐘似乎想起它的一部分遺落在地表,於是發出某種不明的吸力,數字6就這樣被吸了回去。



「幹得好,走了。」冰炎先向前走了幾步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的回頭,將一粒綻著淺藍色光芒的幻武兵器寶石丟給褚冥漾,「這是幻武兵器的寶石,你先留著,以後會有用到的需要。」



握著淺藍的大豆,一股名為熟悉的感覺竄上心頭,褚冥漾在同一秒確定了一件事:他認得這個東西、不,準確來講是這個「寶石」。




——『繁春的花朵披撒在你的肩頭,


永遠的恒久持續歌頌著,


當金黃的陽光灑下,風的精靈高聲喝采。



盛夏結成的果實落在你身旁,



永遠的恒久持續歌頌著,


當星辰的瑩光落下,火的精靈愉悅讚揚。



千萬星子閃耀於天際,


舞動的風卷起雲朵無聲點綴,


縱使沉默進黑暗,光神依舊指引在前。


遠方到訪的友人不必擔憂。



商秋掉落的枯葉散在你跟前,


永遠的恒久持續歌頌著,


當鳥兒的鳥囀留下,土的精靈無聲歎息。



寒冬墜下的枝枒落在你周遭,


永遠的恒久持續歌頌著,


當萬物的顏色褪盡,水的精靈昂首歌唱。』



一個女人歌唱的聲音傳近褚冥漾的腦中,是那麼地柔順、那麼地輕柔,但那不過是瞬間而已,下一秒,不屬於他的聲音強行灌入他的腦中。





『不要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去!』沙啞的嘶吼劃過他的腦中,褚冥漾聽得出發聲那人的傷悲,隱藏在大吼下的悲慟,『他們不值得妳這樣做!』



『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女人的聲音開了口,像是在安撫一般,『艾希莉亞,我走後,一切就交給妳了。或許我們還有機會見到面,又或許再也不會見面。僅管如此,吶、答應我好嗎?——閉起妳的眼,轉過身去……不要為我嘆息,不要為我感到傷悲。』



『因為沒有那個必要……』女人的聲音越來越飄渺,最終已遠得無法聽清。



『時間洪流沖刷之下,妳真的會死的!……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就算沒有親眼目睹被稱作「艾希莉亞」那人的表情,卻可從她吼出的聲音來得知她的情緒,她聲嘶力竭地嘶吼著,一聲又一聲,一聲又一聲,響徹了雲端。


——『……艾黎娜……姐!』




啪!



褚冥漾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抬頭,兇手站在眼前。



「褚!」冰炎大吼著,他沒想到給漾漾那顆寶石會發生這種事情,但是卻也不敢收回,因為這是三位董事下的直接命令。



整理了一下思緒,漾漾有些惱怒的開了口,因為不管是以前、或是現在,都沒有人敢賞他巴掌,「我沒事!」



「聽著,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沒必要去探究。」紅眼微微瞇起,「你剛才殺氣重到外牆的守衛差點拔劍砍你。」




褚冥漾自知理虧的瞥開頭。



沉默的走一小段路後,冰炎指著遠方停得好好的教室、告訴他,「那間是你的教室。」



這麼和平?褚冥漾想起先前瘋狂跳動的水泥方塊。



「教室要等到上課後才會依心情散步……還是你嫌上次『沒、追、夠』?」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口。



「……」



「對了,如果你要找我非常簡單。」冰炎手往上一比,「整個二年級,只有我是黑袍。」



他點了點頭,正要進教室時又被叫著。



「再多給你一些爆符,你應該會用了,遇到事情先擋再說。」冰炎一手推開門,「不准再給我想出和第一次一樣的東西,不然……」伸出手,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學長、漾漾,早安!」喵喵站在門後,露出甜美可愛的笑容。



向她點頭致意後,冰炎開口,「我也差不多要回教室報到,褚就麻煩妳了。」



「當然。」喵喵露出招牌微笑,拉著褚冥漾走向座位。





千冬歲看著眼前的新生,上下打量著,從前幾天得到手的資料皆顯示出這位新生的不尋常之處,像是用爆符使用的得心應手、處變不驚的態度等等。



「這個是漾漾,那天沒有來報告的新同學。」喵喵興奮的對千冬歲解釋。



「就是那個代導人是黑袍的那位?」故意用有些挑釁的語氣,千冬歲想試試新同學的實力,畢竟能被Atlantis給選進來的人,都有一定的能力,「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聽出話語夾帶的挑釁,他不禁一陣冷笑,因為在過往這種語氣還真是聽多了、聽多了……從最初的漠然、不屑,到之後的直截輕挑,甚至最後嚴重的挑釁。全都在不知不覺中,習慣。



「你好,我是褚冥漾,請多多指教。」沒特別在意語氣問題,褚冥漾接了下去,並揚起了完美的微笑。



「我叫千冬歲,雪野千冬歲。」見他並未有特別的反應,千冬歲也不好在講些什麼。



「對了,萊恩今天什麼時候會來?學長有給漾漾幻武兵器,本來想說給萊恩看一下的說。」



「萊恩今天有工……」話說到一半,千冬歲突然打住並看向後方,「……嘖,又是你,開學的小混混。」



「找死嗎,書呆子!」



看著眼前隨時要開打的兩人,褚冥漾嘆了一口氣,他記得A4紙上有提到一點——『千萬不可以在教室內打架,否則把教室打破後,它會不爽然後把你當垃圾丟進彼岸水裡。』看著眼前的兩人,褚冥漾深信他們有能力把教室打破。



『石之護,石與土共隔阻,貳陸御禦擊壁。』將手環成圓圈狀,褚冥漾用起以前亞那教過他的百句歌,岩與土相互盤纏,綣成一面高牆,聳立於兩人之間。他們一臉訝異,轉過頭看向褚冥漾。千冬歲的眼神多了幾絲興趣,更多的部分是想繼續研究他。



「連新同學都知道在教室不能打架,你們要的話就繼續打吧,頂多被教室當成垃圾扔出去——不過聽說到目前為止,被扔出去的人都沒有回來過就是了。」不知從何時出現的歐蘿妲翹著一隻腳,穩穩地坐在桌上,「漾漾那天沒來應該不知道,我是C班的班長,歐蘿妲蘇凱文,若是你在班上發生問題了,就來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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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29 22:10:35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foreve21r 於 2013-7-1 02:18 編輯

07.絢麗背後 Dont Tell Anyone


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在光頭老師發表熱血廢話,同學私底下眼神較勁下過去了。下午喵喵說是要帶著褚冥漾認識校園就把他拖出去,硬是把很多地方走過,最後才走進餐廳。




「雖然萊恩很會消失,不過他看你順眼,會跟你有很多話。」喵喵趁千冬歲不在時這樣說著。



「什麼叫很會消失?」



「唔……大概就是這樣。」喵喵將飯團拋上空,褚冥漾看見飯團被接著,然後憑空消失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希望是自己眼花。



「萊恩.史凱爾,給我把頭髮綁起來,不准消失!」剛回來的千冬歲惡狠狠的說著,因為他也被嚇到,看那顫抖的眼鏡框框就會知道這句話的真實性了。



「我沒有消失,我一直都在這坐著。」



「一直?」千冬歲驚呼。



「對,從一開始繞校園就在了。」萊恩一副理所當然的說著。



「……」



今天仍然活得和空氣一樣呢,萊恩同學。





「萊恩,你可以幫我看一下這個嗎?」褚冥漾從口袋取出水藍的幻武兵器寶石,遞給萊恩。接著後者如獲至寶,從口袋拿出成山的檢定工具,並綁起頭髮開始研究起來。褚冥漾發覺萊恩把頭髮束起後,整個人的氣勢改了許多,這也難怪千冬歲會叫他把頭髮綁起來。



「這、這個……」萊恩瞪大了眼,「這真的是學長給你的嗎?」



「有問題嗎?」察覺到自家搭檔不對勁的反應,千冬歲馬上轉了過去。



「沒有,但這種純種兵器的發動方法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因為連我也沒使用過。」萊恩將大豆小心翼翼的還給他,「尤其是這種……王族兵器!」



然後換喵喵和千冬歲驚愕了,但卻沒人說「會不會看錯了」之類的話,可見得他們很相信萊恩的鑒定結果。



「王族兵器不就比較罕見而已,為什麼反應要這麼大?」



「漾漾。」千冬歲忽然拍了一下他,表情有某種程度的微妙。



「?」



千冬歲推了推眼鏡,發出精光一閃,「王族兵器……你有沒有想過他的名稱來源呢?還有為什麼會如此罕見?」




褚冥漾搖搖頭。



「相傳王族兵器和其它幻武兵器的形成方法不一樣,一般的幻武兵器是物品不經意遺落在時間潮流中,經過千百年的歷練,逐漸產生靈體——也就是式神——所變成的。」他又推了一下眼鏡,閃瞎了眾人的眼,「但是,王族兵器卻是由真正的人、或是其他種族自願越入時間潮流中、甘願接受近乎千百年的時間折磨所形成的。」




「當然,能捱過這種折磨的人並不多,這就是王族兵器很罕見的原因,也因為如此,王族兵器的潛在能力跟本不是一般兵器所能比擬的,也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上的東西。而稍微差一點的次級品就會淪為『貴族兵器』。」



「所以我現在這個……」褚冥漾拿著手上珍貴的大豆,心中頓時五味雜陳,「……是千百年前某人的屍體嗎?」他很嚴肅的說出這句話,卻沒想到眼前的人們也很認真的把茶吐了出來。



「噗!」喵喵的茶一口噴了出來。



「咳、咳。」千冬歲假裝自己沒嗆到,只是不小心咳嗽了一下,不過衣服上的痕跡早就洩漏了天機,「你要這樣講我也不能反對。」



「對了,如果依照漾漾的說法,那學長有四個純種幻武兵器的寶石,不就是代表他現在手上有四個人的屍體?」喵喵甜甜的說。



「是三個。」搖了搖手上的大豆,漾漾有些無奈的說著。



「不,其實是兩個。」千冬歲持續讓數字降低,「依據情報,學長手上四顆幻武寶石的屬性分別是:冰、水、火還有一個不明屬性的,冰與火屬性的是同一個,也就是現在他在用的全校唯一一把逆兵器,而這個當然也是王族兵器,水的王族兵器目前看來在漾樣的手上,所以是兩個屍……咳、咳,寶石。」



「學長那個等級很高,不過卻從來沒有人知道那把逆兵器的來源,他本人也沒說過。」萊恩在一旁涼涼的說,「所以我們想應該和他的背景有關,不過到現在他從哪裡來的都沒有人知道……話題扯回來吧,漾漾這一顆應該確定是學長手上水屬性的幻武大豆。」



「王族的幻武兵器會比較難發動一點,漾漾你一定要考慮好你所需要的武器之後才能嘗試與精靈簽定契約,尤其是王族精靈的脾氣都比較差,你要多注意這些問題。」萊恩繼續說著。



「漾漾,要加油喔!」喵喵笑吟吟的看著漾漾,「我們等你的幻武兵器成形!」



「不平凡的轉學生,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們。」千冬歲淺淺一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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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29 22:12:03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foreve21r 於 2013-6-29 22:14 編輯


08.流逝的記憶 Missing Memory

  他們在永無止盡的黑暗中被放逐了太久,許多的記憶已遭到遺忘,徒留瘋狂而不再完整的內心,凡斯記得當亞那看見妖師一族的領地時,臉上那抹畏懼,然後一旁那個記不清長相的人,嘴角卻微微上揚。



又過了幾天,受不了校車折磨的褚冥漾在冰炎的帶領下,來到了肯爾塔。


  「學校的盡頭……有一天你會看見的,因為它不存在這裡、也不存在別的地方。」冰炎領著褚冥漾在一棟水晶館前停了下來。水晶館透出的耀眼光芒將褚冥漾的注意力給吸了過去,讓他沒有對前一句模稜兩可的話發問。

  「這是肯爾塔,校園所有事物的集中地。」冰炎一手推開了門,裡頭傳出一股莫名的清涼香氣,嗅起來軟綿綿的,讓人感覺很舒服。

  注意到有人來訪的塞塔迎面走來,柔和地笑凝在臉上,「很少看到黑袍親自前來,請問有什麼事需要代勞嗎?」碧綠的眼輕輕掃過眼前的兩人,卻停滯在褚冥漾身上。

  塞塔的眼神有些怪異。對於壽命逾數千年的精靈而言,塞塔使用起異世之眼就如呼吸一般自然,眼前銀髮那人他知道是誰,那是亞那、冰牙族三王子的孩子,透過無殿而來到千餘年後,但,另一人——他只覺這人靈魂的氣息很熟悉,但他卻確定那人已在當年湖畔的戰役中、為了三王子而死去……當時漆黑的長袍浸上赤紅鮮血的那幕,他甚至還記得。

  「您好,年輕的學生。」勾起足以魅惑人心的笑,塞塔拋下內心那股不安,但此舉卻被褚冥漾盡收眼底。

  褚冥漾當然知道眼前這人是誰,從那時就已經知道——似乎是在什麼時候、亞那房間「不小心」遇到的那位——塞塔蘿林,光神的貓眼,久遠前更曾是白精靈一族的王者。

  正當他打算開口時,冰炎卻輕輕拍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別說出口。

「這位是塞塔蘿林,光神的貓眼,在這邊負責一些關於宿生的一些事情。」冰炎替他開了口。


  「你好。」褚冥漾隨即明瞭冰炎的意思,畢竟現在這個時候,是第一次以這個身分見到他,如果知道對方的姓名、甚至是不願向別人提起的秘密,那就顯得過於詭異。

  外表偽裝出有些慌亂的假象,褚冥漾深深一鞠躬。

  「我要找一個房間,因為有人要臨時住宿。」似乎很滿意漾樣的舉止,冰炎並沒有再拍他的肩。

  「目前房間數不怎麼夠,這樣吧,您何不帶這位學生入住黑館?」看見眼前這人的動作,塞塔微微揚起一抹笑靨,他想著或許是過去的記憶在作亂,因為已經喪身千餘年的妖師首領,又怎麼會現身於此?且聽說眼前的學生是那人的後代,也說不定是因此才會有相似的靈魂氣息,塞塔以此作為藉口,使自己平靜下來。

  冰炎微微皺起眉頭,似是不滿意。

  「我想,如果是您的話應該不成問題,我們或許可以為這位破個例。」塞塔露出優雅的笑容,看著仍兩難的冰炎。

  繼續思考幾秒後,冰炎抬起頭,「好吧,你說可以就可以。」

  「不必擔心、年輕的學生,跟在黑袍身邊你可以學到更多東西,就像黑袍曾經跟在『那位』的身邊一般。」笑容仍是一點都不減,賽塔輕輕拍了拍褚冥漾的肩膀。

  伸手接過資料後,塞塔微微一個欠身,逕自走回水晶塔內。




數日之後,褚冥漾以無袍級資格破例入住黑藤館,在Atlantis引起一陣喧然大波,多數以不屑與輕視為主,流言蜚語傳遍大街小巷,各類傳言更是甚囂塵上。


陰冷幽暗的黑藤館矗立在倆人眼前,其中一人因為本身就是住戶的關係,早就見怪不怪,但另一人眉頭卻微微皺起,有些不想靠近,他不明白明明現在是大白天,為何黑館可以搞得和鬧鬼現場一樣?


憤怒的冰炎將查拉一腳踹走,領著褚冥漾進了大廳,接著往四樓走去,當然,為了有效執行監聽的任務,他將褚冥漾的房間排在自己旁邊,那是個勉強可以聽見心聲的最遠距離。

他從口袋取出一個三角錐型、柄上鑲有寶石裝飾的鑰匙,遞給褚冥漾,「這是你房間的鑰匙,不要搞丟,否則……」然後他在他眼中讀到「無價」兩個字。



咿呀一聲,房門被推開的同時,底下傳來細小的尖叫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又是什麼?」轉頭,漾漾對上冰炎的視線,一秒將大門甩上後,門底再次傳來一聲哀嚎。

「大概是原本被排在這房間打掃的東西。」冰炎聳聳肩,「大概是因為太久沒人入住,所以要被懲罰黏在地上,被門無限輾過。」

這又是什麼鬼制度!

「……能把它用掉嗎?」

「你可以自己試看看。」

「不會有人說閒話嗎?」

冰炎搖搖頭。

然後褚冥漾一把將門甩開,「啊啊啊啊啊——」尖叫再次響起,如此壯烈。抽出爆符,得到許可後的褚冥漾將刀尖指著它,「閉嘴!」刀刃一點一滴深入,乳白的謎樣汁液流了出來。

「啊……啊…啊、啊……」

「還不快滾!」露出陰險的趕人表情,黑眼瞇了起來,只見黑影晃了晃,轉身消失在謎樣的角落。



「褚,放好東西就走了。」冰炎一揮手,向前方邁開腳步,「下節墓陵課。」


「嗯。」輕輕地應了聲,踩進冰炎的移動陣內,然後他發現一件很要命的事——前幾天在商店街買的水晶忘記帶出來了。


「放心。」冰炎冷笑,「有我在你死不了的,頂多斷手斷腳而已。」


褚冥漾突然注意到冰炎的眼睛下方有道黑眼圈。


「前幾天去處理獄界居民的結界問題,連續三天沒睡覺。」


「……」




唰一聲,吵鬧的教室在冰炎打開門後氣氛都變了,看著平時根本接觸不到的黑袍踏入冷門的科系,大家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被看的那人似早已習慣,並未多言就帶著褚冥漾坐到後排,接著講話斷斷續續的紫袍老頭踏著不穩的腳步走了進來,「各位…同學……現在請移動你的腳步……我們要到…第一實習場去了……」


老教授手揮了揮,一條暗黑的道路在全班面前展開,四周伸手不見五指,隱約可見遠方有個亮點,他領著全班朝那走去。


「我們現在要去哪?」隨著離亮點越來越近,褚冥漾感受到的怪異感覺也更清晰,內心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叫他止住腳步,那是種絕對排斥的感覺,沒錯、莫名地厭惡著,僅管連那是什麼地方都還不知道。


暗地嘖了一聲,他還是跟了上去。


「大概是某座墳墓裡面吧。」走稍前面的冰炎拋來這句話,「聽說這位老師很喜歡求生遊戲,他會把學生丟到墳墓裡面……類似古代巨型墓陵那種,然後要運用課堂所學自行逃生。」


喵喵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後來卻和千冬歲一樣變得滿臉興奮。


「這樣剛好可以把前幾天學到的……拿來實習一下。」


「我也可以把我前幾天在商店街買到的……拿來用。」


「各位同學……我們已經到了…第一實習現場……鬼王塚……」站在通到末尾的教授抬起頭,瞄過全班同學,沒看見該有的驚慌失措表情,興奮的倒是一堆,於是他聳聳肩,繼續往下說,「這是千餘年前獄界與精靈族大戰時候……據說曾經虐殺一百多名精靈…的地獄鬼王……被聯合封印後埋在這裡……精靈們在此地做下了……很多封印…後來鬼族陸續的來此………也放下了不少機關……所以這就是我們今天的功課……就是到中心點之後拿回…學校徽章……就算過關……」


精靈與鬼族的大戰?早在教授說到第一句話時,褚冥漾就有不好的預感,若他推測沒有錯誤的話,那名被封印的鬼王就是——


但褚冥漾並不確定,因為當年他還在的時候,那名鬼王還風光得要命……而且他不明白,老教授所說的『千餘年前』究竟代表什麼意思。


「你想得沒錯……」偷聽人心聲的冰炎先在他的耳畔丟下五個字後,隨即放大了一點聲音,好讓在前方的千冬歲和喵喵都可以聽見,「精靈與獄界鬼族的大戰,那不就是耶呂鬼王塚?」


「學長你怎麼知道?」聽見冰炎的話,喵喵轉了過來,眼睛放著閃光。


「以前學習精靈歷史時,裡頭有記載,當年耶呂鬼王跨越獄界降臨到世界,捕捉了許多精靈並殘殺致死,就連靈魂也被當作糧食給吞噬,是當年最大的災難。」頓了一下,冰炎的表情變得有些飄渺,「後來精靈族中的冰牙族精靈三王子聯合附近一帶的貴族精靈們將耶呂鬼王重創之後,將他的屍骨藏在最冰冷的地底下,從此不見天日。」


聽到這裡,褚冥漾不禁苦澀地笑了,原來,亞那最後還是成功打贏了。但自己到臨死之前都還沒能替他解咒,那關於他最後的死法……輕輕搖了下頭,他不敢向下想。


雙手握緊,握住的依然是微風,而他卻無法替自己犯下的錯彌補一絲一毫,手心有些刺痛,是血——如果那時動作可以快一點——他也不至於被那鬼王高手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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