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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長篇連載】蒼翼道士祿 第二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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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 02:48:26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正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虛昴 於 2010-4-20 02:38 編輯

小弟很喜歡御我的小說系列,此篇的連載風格或許會偏向吾命騎士
這部作品的屬性為奇幻、科幻、東西方、時代架空、輕鬆小品為取向(簡單說就是大雜燴),這部作品自去年8月初左右開始於鮮網(已有開設專欄)以及巴哈姆特的空想奇談板上發表。
想了許久後終於提起勇氣來此發帖,請多多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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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更新篇章已多,為方便閱讀可至鮮網我的專欄中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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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章:成為道長並非我意

道士,在人們印象當中是為趨吉避凶、斬妖除魔的職業,卻也是為人所忌憚的。

  他們所做的除了上山下海以外不時還得與妖魔鬼怪們爭奪,小則一條人命大則整座城邦的人民的性命,所以道士可說是高尚的職業卻也是沒人想做的職業。

  第一;從最入門的道童開始就得開始學習劃符、斬妖除魔,光是要升成道士就得花上十年餘載,且死亡率也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高。

  第二;有幸升成道士的已是少數,不過死亡率也是不惶多讓的屈居第二,更不用說有無機會升成道長甚至是祖師爺?

  所以一般有能力的人家不會讓自己的子女進入道觀做道童,道童來源多半是由無父無母的孩子中所挑選出來。

  並不是每個孤兒都能成為道童,需要天生靈感強的孩童才能被選做道童。畢竟感應不到邪物就算學成了道法也是無用,靈感雖能後天習得,快的人最少需要10年慢的話就……無靈感的道童能夠殘存下來且升為道士的機率與其說是零不如說不可能。

  這塊大陸上分為三個信仰,道家、基督、邪派。其中信仰人數道家第一、基督為二至於邪派人數則是少的可憐,但邪派所持有的邪術卻也讓道家、基督莫可奈何。

  會分為三個國家一切由於三神所致。話說天地初分盤古開天闢地,在元素多到幾乎滿出來的大地上誕生了三位神祇,黃帝、耶穌及蚩尤。

  三神會面無法容下任何一方變在這片大陸上大打出手億萬年,這段期間由於蚩尤過於強大,黃帝與耶穌開始聯手對付起蚩尤但長年的時間下來始終是兩敗俱傷,當黃帝與耶穌注意到時整片大陸已是滿目瘡痍。

  經過雙神多次聯手征戰以及厭倦之下,最終三神達成了協議各自捏造出三個人型泥偶放置於各自所劃分的領地上頭。

  接下來將力量藉由各自的信徒,使其自己發揮力量,他們所做的任何事宜三神絕不做任何干涉。

  協定完成之後三神倒臥在自己的領土上頭化為山河並將自身的元素釋放出些許造就出萬物。

  道家最為著名的是十二道長,而我正是其一。

  回想起成為十二道長的那天……

  「阿爾撒魯。」一聲年邁的聲音叫住了我,而我正在廣場上太極圖環上頭揮舞著七星劍。

  後頭的老人見我正在舞著劍深吸一口氣後倒退了幾步,接下來從金黃色的道袍袖口中掏出了張符咒。

  老人所做的事在我回過頭時全都一清二楚,我白了一眼說著:「祖師爺,沒必要躲這麼遠吧?」

  「小兔崽子,貧道不是跟你說過別在公眾場合舞劍,你根本連劍都揮不好快放下!」嚴厲且沉重的聲音朝我的耳裡襲來,我趕忙將七星劍隨地一扔摀起了雙耳。

  「上次你舞劍的時候不小心傷了二十來名道童、十來名道士……」說到這裡老人突然痛心了起來,道童與道士可是這個國家的稀有動物……職業啊!一天掛彩這麼多人,若是邪物來襲可就不能擺天上天下七十二陣或其他高級陣法了,且所幸只有受傷,若是他誤殺了同袍頂多也只是拖去關禁閉且用符咒懲罰而已。

  「那天只是不小心的嘛。」我擺出無辜的表情說著:「當我回過神來手中的七星劍就消失了,在下一眼就發現七星劍『自己』到處亂飛亂竄財誤傷那麼多的同窗咩。」七星劍的確是『自己』亂飛的,因為我在劍柄與自己的手腕上接連一條靈感的細線,當我發現手中劍消失之時慌張的雙手亂揮,透著細線當使用人精神慌亂之時會隨意伸縮延長的特性,七星劍便變成無差別攻擊武器了。

  「你乖乖做你的法師不就好了?」祖師爺旁邊走出一名與我相同年齡桃色頭髮綁著辮子的女子,她白了我一眼說著。

  「妳──!」幹,我是道士!誰是階級低落渺小的讓人看不見的法師?

  要不是學習道法之人不能口出穢言,不然我一定會這麼罵的。我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說著:「碧玲道友,妳可真是誤會小道了,那天確實純屬意外。」

  「意外咧,還好那些道友反應夠快才沒被你削做人肉片。」碧玲毫不掩飾的說著,她身旁的祖師爺還不時的點著頭表示贊同。

  「是,下次我會注意的。」為了不讓眼前的祖孫倆妳一口我一句的說個沒完我只能先忍一口氣低聲的道歉著,隨後我又補了個笑容問著:「請問祖師爺與您的孫女找小道所為何事呢?」

  若是要教訓我舞劍這等事,當他們說到第十句時就應該會離開了,不過他們兩人卻沒有離開的意願,這也是為何我道歉的原因之ㄧ。

  「你笑容可以再僵一點沒關係,都快比安寢室的殭屍還僵了。」該死的碧玲,我記住妳了!

  「碧玲!」祖師爺先是叱責自己孫女一聲,不過在我眼裡看來只是做給我看的,「阿爾撒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新一任的道長了。」祖師爺的口氣非常的平淡,就有如羽毛落地般的輕柔。

  「啊?」我驚訝了一聲,雙眼瞪著有如鴨蛋那麼大的望著祖師爺。

  「這……小道自知揮劍並非所長,做為道長需要劍法與道法皆有極高造詣之人才有辦法勝任,小道……」幹,現在出的任務出現的殭屍都強的不像話,做道長不就剛接到第一個任務出發前要先準備自己的『後事』了?

  所謂的後事並不是平常人的那種下葬,將習過道法之人的軀體拿來做『加工』會比一般捕獲到的殭屍啦、喪屍啦強度來的高。

  所以在出高難度任務之前都會被迫簽「遺體樂捐證明書」,相信我,如果你不簽在你死後你的軀體一定會被強制加工為最高難度的實驗品。

  當你頭七回來晃一晃卻看到自己的軀體被改成有如科學怪人的模樣,你能安心前往極樂世界嗎?

  「唉,貧道也不是不知你劍法造詣如此之『高』並不是一兩天之事了。」祖師爺嘆了口氣隨後深吸一口氣說著:「你也知道的,下一任道長有十三位候選人,最後能當道長的也只有十二位,因為十二是完美的數目。」

  「那,這樣的榮幸不應該是小道我來才是……」喔耶,祖師爺肯定是老糊塗才會找上我,去去,快去找前面十二位候選人吧!

  「死了一位,此位道友想必已經被引導回黃帝大人『身邊』了。」祖師爺說出真相時那痛心疾首的表情完全印在我的腦海之中。

  「小道……明白了。」看來我先去簽遺體樂捐證明書比較快些,此時突然有股念頭竄起,早知道我去當法師了……

  至少法師只需在祭壇前下下人家的降頭……啊不是,是給人無比的祝福,頂多是到邪氣較多的地方作做淨化手續而已。

  「很好。」祖師爺滿意的說著,「對了,前幾天黃帝山山腳下的村民來道觀委託,貧道想這可以作為給你的訓練。」

  「敢問可否是殭屍ㄧ類?」

  「當然不,若是殭屍一類貧道自會將此任務交由道童去做,此次的似乎是千年死屍。」

  幹!千年死屍!傳說中攻防移動力超強的超珍稀屍體,就算一千隻殭屍在牠面前也馬上化作一地屍塊吧!死老頭你分明是要我送死!

  見我嘴角不時抽蓄以及臉一陣青一陣白,祖師爺這時才很有良心的開口:「放心,碧玲以及其他兩位道長會隨你去的,願黃帝保佑你們。」

  祖師爺說完後便轉身逕自離開,只剩我與碧玲相互大小眼的望著對方。

  算了,雖說碧玲毒舌了點,不過她的劍法可是比我高明了些。

  你說多高明喔?大概與皇上的禁衛軍能夠以一擋五還有剩吧?

  總之碧玲雖然滿臉不願意,不過是由祖師爺也就是她爺爺的命令之下得與我一同將千年死屍活捉回來,而我應該也不會被死屍給弄成碎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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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4-20 02:35:54 | 只看該作者
終章



  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蒼鬱的樹林。感覺頭有點昏沉,她撫著額頭緩坐起身。

  在她前方不遠處,有著一群人像是圍繞著什麼。他們蹲低身子、肩膀上下浮動著,仔細聽還能聽到細微的抽泣聲。

  她感到困惑,雖然想站起身卻發現身體完全使不上力,才剛抬起的手從身體側緣滑入草地。

  忽然從身後傳來的窸窣聲讓那群人同時轉過頭來,他們看向自己時有幾個人像是猶豫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她。他們的臉上只有一瞬間閃過喜色卻很快的被哀傷淡漠的感情所取代,其餘人則是以哀傷淡漠的表情將頭瞥向一旁。

  「……怎麼回事?」她眨了眨眼睛問著。然而,她很快的就發現了,那群人之中缺少了一個人的身影,她焦急的想站起身仔細確認,癱軟的身體卻讓她重重摔了一跤。

  此時,人群中一名穿著紅色衣裳的女子站了起來,跑到她的身旁並蹲低身子,驚呼著:「碧玲,妳的身體還不能勉強啊!」

  但是,此時的碧玲已經無法理會女子的關心,她問著:「銀蓮,阿爾呢?他上哪去了?」

  阿爾撒魯不可能離隊伍太遠,從以前到現在,只要隊伍在的地方很快的就能發現他的身影。

  被這麼問到的眾人,紛紛低下頭,沒有人願意回應碧玲的問題。

  這時,她看到了眾人之間的空隙前方,原本被銀蓮的身影給擋住而無法窺見的地方。那裡有著被碎土石所堆疊起高度大約三公尺左右的石山,從石山邊緣看去可以看的出是座拱門,只是現在已經被石山給封閉。

  「……那是?」

  眾人沉默了許久,莫天才悵然若失的說著:「古墓的入口。」

  碧玲的臉瞬間一陣慘白。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不詳的預感閃過她的心頭,她微微張闔嘴唇,良久之後才從有點乾涸的喉間用嘶啞的聲音問著:「阿爾……不會的!他怎麼可能……」碧玲雙手摀嘴,淚水不自覺的從她的淚框間滑落。

  這時,楚茜站起身子走向石堆,她抬起頭茫然的看了許久後,握起小小的拳頭打向石堆,哽咽的聲音顫抖著身子,說著「阿魯……你這個笨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阿魯……」

  「現在說不定還不遲,我們趕快將石堆清理掉,說不定──」碧玲原本還想這麼提議,但中間她卻發現了一件重要的事使她沉下了聲。

  如果這麼做能行的話,他們不會到現在都沒做出行動。

  藍翎將話接下:「不行的喵……那些石塊在哥哥衝出出口前就已經從通道內漸漸崩落,沒辦法在短時間清除的……」

  聞言,碧玲的身子向後一癱,一旁的銀蓮趕緊將她的身子接住才沒讓她倒下。

  「雲白,找其他入口,這條不行的話一定還有別的地方吧?」

  莫天的這一席話讓深感絕望的眾人在度燃起了希望。

  然而,雲白只是搖了搖頭,否定著:「我沒辦法,先前只是剛好發現地下的道路。」

  「混帳!」莫天憤恨的握拳槌向地面,吼著:「大哥!」

  ※

  兩個星期後──道觀。

  道觀大門旁總是站著一抹身影,只要身邊的事處理完就會前來此等候,直到日落時才依依不捨的離開。自樹海中回來那日起,便是如此。

  碧玲在等著,等著那名尚未歸回的男子身影會從道觀外頭的階梯出現;她在等著男子再一次的踏入道觀大門。

  但是,她所等待的人卻不曾出現。一天、兩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有時候銀蓮也會來柔勸,只是碧玲仍不願相信這樣的事實。

  每當眾人望見位於大門一側碧玲的身影時,總是會忍不住嘆了聲氣。

  「阿爾……你會回來對吧?你一定會回來對吧?」碧玲抬起頭看著一如往常的藍天,如此想著。過去在這片藍天之下,一同經過的歲月……未來……一定也會繼續延續的。

  所以,碧玲始終不願意去想阿爾撒魯已經不在的事實。就算道觀在一個禮拜前便在偏廰設了衣冠塚,她也不曾去看過。

  因為,她更想去相信阿爾仍然在這片藍天之下的某處,即使這是虛假的幻想也好,她也想這麼相信。

  這時,遠方的天際閃過了一道金光,金光逐漸朝著碧玲的方向飛來。那道金光的外型看起來像是鳶,當它的距離越來越近時,可以看清楚它的真面目是一隻符鳥。

  符鳥飛繞於碧玲身旁,直到碧玲攤開雙手符鳥才在她的手上降下。

  「這個符鳥的外型……是語芷的。」看著手中的符鳥,碧玲輕喃著。從兩個禮拜前回來道觀後,除了阿爾撒魯尚未歸回外,就是語芷了。

  只是語芷過去的迷路紀錄已經多到數不清,最久曾經一個月後才回來。一開始眾人還會擔心她的安危,但是久了之後倒也習慣了。

  大概是通知自己的下落吧……碧玲一邊如此想著一邊拆開符鳥。

  然而,包覆在符鳥裡頭的內容物讓她既訝異又感到高興。

  「這是……」

  她拾起符鳥之中的內容物,在一次抬起頭仰望著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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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樓主| 發表於 2010-4-20 02:35:21 |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最後的抉擇 完


 
  遠方的巨大骨骸……將週遭的氛圍刻上一股名為顫慄的狂亂氣氛。

  從劇烈晃動的地板中,他不斷將身子從中拉抬上升。自巨大窟窿中探出的第二隻巨大手臂毫不留情的甩向地板,兩手在地板上或抓或壓努力的將埋藏在底下的身子從中抽出。

  我看著巨大骨骸,此時的我竟然不感到恐懼。不,或者該說心裡平靜的就像是一攤靜止的水一樣。

  我只是靜靜的看著巨大骨骸以誇張的動作將身子不斷從地板下一節一節的抬升。此時,我向後退了幾步將背靠在阻礙住我與出口的石牆上,低頭嘆了聲氣。

  「等等……就要跟那種怪物進行戰鬥嗎?」

  「夥伴難道不是為此才留下來的嗎?」

  聞言,我發出數聲無意義的輕笑。闔上雙眼,我想著,我只是在做自己能做的事而已,就只是這樣。那時在蒼雨谷時,我幫不了承天,在山壁崩塌的那時,承天選擇救我卻犧牲了他自己,他就這麼被壓在土石之中。

  但是,這個舉動也讓已死過一次的承天完全的灰飛煙滅……

  「侍劍,你知道我現在是怎麼想的嗎?」

  「我怎麼知道?難不成是後悔在之前沒去多看女生的小褲褲?」

  我輕微舉起侍劍往地板一敲,說著:「我才沒有這種興趣。」

  「嘖,夥伴,你還真是經不起玩笑的人啊!如果剛剛那一敲讓本劍那完美的劍身產生凹陷,你要怎麼賠本劍?」

  我苦笑幾聲,說著:「這麼容易出現凹陷的話,那其實也不是這麼完美啊。」

  「喔,本劍剛剛是指如果是一般刀劍的情況。本劍如此完美,這種撞擊根本不算什麼!」

  侍劍這傢伙的態度,果然還是轉變的很快啊……

  不過,簡單的幾句談話卻讓我放鬆了不少。心裡雖然很平靜,但其實還是很緊張的。

  接下來我的任務就是盡量拖長時間了。雖說那一行字印證了如此事態,但是天曉得他們會不會跑去追擊正在逃跑的普亞魯他們?總之,哪怕是多一秒的時間,我也要載著眾人的普亞魯跑的遠一點。

  「夥伴,你看那邊。」

  我抬起頭看著遠方另一邊的高台。

  除了仍舊在拉抬身姿的巨大骨骸外,先前停止行動的骷髏兵們再度開始行動。

  不同的是,在這些骷髏兵的後排中不知何時還多出了穿有破舊鎧甲、手持破劍、頭戴頭盔、高度也比一般骷髏兵高上兩倍的大型盔甲兵。不過數量並不多,我瞇眼細數大概只有十來具而已,比起數量多上他們數倍的骷髏兵來說,他們的存在更像是兵長之類的存在。

  在大型盔甲兵後方,則有著數列穿著破舊披風,手持骨製長物的骷髏兵。我想了想,那個東西外型有點像書上看過名為『杖』的東西,這種東西在西方似乎很普遍,我對此完全沒有概念,不知道那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大型盔甲兵開始行動,他們一一穿過前方的骷髏兵,移動到中央後他們單手高抬,後方的骷髏兵以及披風骷髏兵紛紛前進散開來到大型盔甲兵之後。彷彿一隊隊的士兵一樣,最前排的是骷髏兵,安置於最後方的則是披風骷髏兵,此時大型盔甲兵紛紛走向隊伍中央。

  只是,他們並沒有行動,剛剛那些行動似乎只是為了列隊而已。我看向位於最後方的巨大骨骸,已經能看見骨盆,看來離完全從地板脫離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些骷髏兵似乎是在等待巨大骨骸下令。

  不過說真的,那具骨骸除了頭像是龍首外,其餘的四肢看起來都像是個人,我想就叫他骨人龍好了。反正看起來像人又像龍,而且又是骨骸,這樣的名字應該很貼切吧,我想著。

  我嘆了口氣,埋怨著:「等等我就要衝進這些傢伙裡頭嗎?」

  「嘛,反正三處的出口都被封死了,現在想逃也逃不掉了,而且就算你不衝他們也會自己衝過來的。既然如此,要一邊哀怨的衝陣還是擺出帥氣的姿勢衝陣,就看夥伴你的決定了。我是覺得擺好帥氣的姿勢再衝陣,比較划的來。」

  ……就算是擺好帥氣姿勢衝陣,下場也不會比哀怨的衝陣好上哪去吧。

  算了,侍件說的也沒錯。反正我這時候也已經走不了了,那倒不如全盤接受,用著帥氣的姿勢衝入敵陣,這樣似乎比較豪氣一些。

  「侍劍,我在想一件事。」

  「喔,夥伴現在還有餘裕想事情嗎?不過,這樣也不錯。」

  我決定不將侍劍口不擇言的話語放在心上。

  「這次,我應該不會再後悔了。以前的我在道觀出任務時,總是被安排在最後邊,因為他們認為我很弱。」

  「喔,所以現在變強了嗎?」

  「才不是。我不會使劍,就算是劍以外的物體也會無端從我手上飛出,我一直只能用符祿戰鬥,所以近戰方面我總是很吃虧。因為如此,我一直只能在後方進行輔助或是見縫插針,而每次受到傷害的總是位於前排衝鋒陷陣的師兄弟。」

  「夥伴,你很喜歡受傷嗎?」

  「怎麼可能?聽我說完啊!我不喜歡自己一個人總是位於安全的地方,因為我的安全是前線的師兄弟們浴血奮戰換來的。坦白說,在前些日子被選上道長時,我很驚訝……而作為道長的第一件任務卻是與多年前的摯友為敵,我想幫他,只是最後被幫的人竟然還是我……我不想這樣,我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厭惡。」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吧,當時他若沒有幫助夥伴,死的就是伙伴你了。」

  我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所以那樣的遺憾,已經不想再發生,就算是要我拼上性命也一樣!會在這裡,也是因為這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非留下來不可!」

  不知道是因為亢奮的心情還是將心中的心事全盤托出,我覺得此時的身體輕了不少。

  「即使我很害怕、害怕的想要乾脆逃走算了,但這是我能做到的事,所以我不能逃!我也不想死啊……」最後的聲音,竟然感到如此嘶竭。

  我沉默了許久,侍劍大概是想要安慰我,說著:「夥伴,你不是一個人。在你身邊的還有本劍不是嗎?來吧,轟轟烈烈的幹上一場吧!」

  呵,轟轟烈烈的幹上一場嗎?握住侍劍的手此時握的更緊。

  沒錯,就轟轟烈烈的幹上一場吧!

  我往前踏了一步。

  承天,你所留給我的性命,今天看來是無法回去了。不過,你應該不會生氣吧?因為,我在做目前的我能做到的事,我在保護著對我而言重要的人。

  腳下的磁場為正……

  我將身體的電力磁場變換成正極──一口氣衝過去!


  已經能看到骨人龍大半的軀體,他只要再將膝蓋以下的部位從地板下踏出就完全出來了。

  此時,我見到他雙手環胸,位於他前方的大型盔甲兵同時高舉手持破劍的手,一齊揮下。

  得到大型盔甲兵的司令,骷髏兵們紛紛發出咖拉咖拉的聲音移動身子。

  我很快的與第一排的骷髏兵進行交鋒,我跳躍起來以腿朝最近的骷髏兵來了記橫掃,並藉此將身子往一旁挪動,握住侍劍的手一個反手,直直刺穿反應不過來的骷髏兵頭顱。

  這時,我的眼前光芒乍現,我趕忙朝前方一看。位於後方的披風骷髏兵紛紛舉起手中的骨杖,骨杖前端發出火紅光芒,雖然不清楚他們想做什麼,但是我感覺到仍然置空的我若是等到著地後再來閃躲會來不及。

  我連忙翻身將左手往後一伸,將體內電力磁場改為負極。遭到電力磁場相吸,我的身體朝著我手伸向的方向飛去。

  才剛移動不久,我能感覺到先前所待的地方此時正颳起陣陣熱風。著地後我連忙抬頭一看,宛如流星紛飛的火紅光芒全都朝我先前所待的地方落下。

  在那個地方,還有成群的骷髏兵尚未退散。他們全都遭到火紅光芒無情的吞噬,當光芒消逝,那個地方只剩下灰燼隨著熱風飄蕩。

  我感到心有餘悸,剛剛如果反應再慢一點,那些灰燼之中肯定包含著我。

  我的左手化出雷擊之槍,再次將體內磁場改成正極,朝骷髏兵較為疏散的地方衝去。

  「夥伴,你想做什麼?」

  這一路上,凡是身旁的骷髏兵皆被我以雷擊之槍的槍頭點了一下身軀,直到我從另一側的開口衝出前已有為數不少的骷髏兵被我點上。

  「要做什麼?」我將手中的雷擊之槍退去,轉而化出雷霆之槍,手中的雷霆之槍劈啪作響著。我將手拉後,說著:「當然是要這樣!」

  先前的雷擊之槍磁場為負極,在以槍頭點上他們身軀時早已將負極電力殘存在他們體內,而雷霆之槍是正極、地板的磁場也是正極──我將雷霆之槍擲出,遭到相斥的雷霆之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我扔擲的地方飛去。

  那處的骷髏兵想逃,卻被體內的電極磁場所影響個個自動的朝雷霆之槍飛去。途中,有一具來不及逃的大型盔甲兵被雷霆之槍給貫穿身軀並散了開來。

  當雷霆之槍散去,所行徑的軌跡將地板撕咬成直徑三公尺的半圓弧凹洞,甚至還能看到些許藍色電光在週遭閃著。

  但是,比起清除大量骷髏兵,讓我得到最多收穫的反而是除掉一具大型盔甲兵的結果。聚集在該大型盔甲兵附近的骷髏兵,就像是失去領導人一樣,他們徘徊在大型盔甲兵原本所在的地方,隊形的觀念早已不復存在,一段時間後紛紛如同斷了線的偶戲般,停止動作並散落一地。

  我想起骨人龍先前的舉動,如果說骨人龍是總發號司令者,大型盔甲兵則是傳達司令的媒介。骨人龍並沒有辦法獨自操控如此大量的骷髏兵,需要藉由多具大型盔甲兵的來各自對下層的骷髏兵發號司令。

  也就是說,失去大型盔甲兵的骷髏兵團,由於本身沒有思考能力,在大型盔甲兵遭到潰滅時,他所帶領的骷髏兵團會因為失去領導人而產生混亂,最終選擇自動回歸塵土。

  骨人龍此時雖已經完全從地板脫出,但他仍然沒有做出行動,大概是打算先在一旁觀戰吧?真是惡趣味啊,我想著。不過,這應該是個機會,只要擊倒大型盔甲兵,等於同時擊潰一團骷髏兵,而且還能多拖延一段時間。

  我握緊侍劍,下定了決心後再次衝了過去。

  像是看穿我的想法,後排的披風骷髏兵手持的骨杖前端發出了不同的光芒,火紅、淺綠、水藍的顏色光球紛紛朝我射出。

  然而,這些都被侍劍奪取控制權的右手紛紛打落。

  一般的骷髏兵對於我目前的速度似乎無法反應,我只要用左手往旁一推就能開出一條路來。

  但是……我不經意的看向左手臂。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我想著。

  在我推開眼前的一具骷髏兵後,這次的目標出現在我眼前。發現後方的動靜異常後,他才連忙轉過身來架起破劍應戰。

  但是,這已經太遲了!

  我跳躍起來,左手抱住右手並盡可能的將手臂往後拉,接著往前一揮!

  一聲清脆的金屬聲在耳際般響起,大型盔甲兵的破劍被侍劍給匹成兩節。一道金光自他的頭頂蔓延到他的腳邊。我無心理會他的狀態,馬上收劍看準更前方的大型盔甲兵衝去。

  後頭紛紛傳來物體散落的聲音,看來剛才那具大型盔甲兵已經被擊潰了。

  此時,侍劍對疾馳的我說著:「夥伴,你不覺得太過順利了嗎?」

  「我不知道!」我簡短回答,同時將侍劍架起防禦左方的砍擊。我將對方的武器彈開,並順勢往斜一揮,毫不眷戀的繼續朝前方前進。

  
  我不斷的將大型盔甲兵給擊潰,四具、五具、六具……隨著大型盔甲兵被擊潰的數目,我能感覺到圍上的骷髏兵給予的壓力變小了許多。

  然而,在我擊潰第七具時速度已經慢了不少。

  我的左臂、腹部、膝蓋遭受到不少的燒傷,還能聞到手臂上陣陣的焦臭味。

  後排披風骷髏兵同時攻擊的數量過於龐大,即使我盡可能的運用磁場躲避、侍劍盡可能的替我打掉,還是中了不少攻擊。不過,在那樣龐大的攻擊中還只有三處遭到攻擊,也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受損最大的是左臂……我輕瞥了一眼。從袖袍以及被燃去的衣服所露出的肌膚……幾乎呈現木炭般的顏色以及紋路,上頭大半的皮膚都已蜷曲。在焦化較少的地方,如同被利刃切割而出的深可見骨的傷口,可以看到殷紅色的肌肉組織與黃褐色的脂肪從中露了出來。

  只是,這並不是因為遭到攻擊才變成這樣的。而是將左手當作體內電流切換的依據,每變換一次時所有的電流都會聚集到左臂上頭,那時候的左臂得承受所有的電流流向。

  深可見骨的傷口是因為改變電流時,遭到同向與對向同時交對,所引發的切割效應……

  如同焦炭的手,是因為電流長時間覆蓋在手臂上,電阻之間所引發的高熱,讓我的手臂逐漸焦灼……

  左手臂此時幾乎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只有剩餘的肌肉仍不斷痙攣。幾乎抬不起來,即使使盡力氣也無法抬起來。

  那樣的手臂,已經無法再進行先前的工作。

  由於無法進行電流磁場的轉換,我的速度跟著慢了下來。

  然而,一旁的骷髏兵們卻忽然停止了動作。地板震動著,我抬起頭往一旁看去,骨人龍大概是已經失去了興趣,他邊走邊掃開擋在身前的骷髏兵朝我的方向走來。

  看來……已經差不多了。

  我沒有贏過骨人龍的打算,即使沒有骷髏兵的消耗在一開始便付出全力,我也不覺得能夠打贏他。

  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十公尺左右,不,或許這是對我來說才是這樣。那長至膝蓋至少有十公尺以上的巨大手骨,一瞬間就能將我們之間的距離縮短為零。

  此時,他將右手臂往橫一襬。逃不掉……我將侍劍舉起準備做出防禦。

  巨大的力量讓我宛如向逆行於強風中一樣,我的身體朝右後方飛去,胸口感覺到一陣苦悶,一道紅色如瀑狀的液體灑落在我的眼前。

  「嗚……」身體遭受到強大的力量,毫不留情的向後拖曳。感覺這一瞬間的時間過的好長、好長……一段時間後,我才能感覺到身子不再移動。

  我緩緩爬起,被這麼一擊,我的距離與骨人龍拉開了少說有五十公尺左右。在我的後方,則是位於右方的出口。

  真是諷刺……我苦笑了一聲。如今就算沒有石牆的隔閡,我也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逃走。

  我不經意的看了侍劍一眼,他的身上遍佈著裂痕。

  我虛弱的說著:「侍劍……抱歉啊……」

  「嘖,這點小傷本劍才不看在眼裡……」

  在侍劍說完之後,前方的視野被渲染成一遍紫光。紫光的發源處為骨人龍張大的下顎中,從喉間湧現出來,透過深邃的口腔展露在我的眼前。

  已經結束了……我的身體就連站也已經站不穩,視線正隨著身體的晃動左右搖擺著。

  「侍劍,到這裡就好……」我準備鬆開手中的侍劍,被這麼一擊,侍劍或許會碎裂。

  然而,我的右手卻連一根指頭也拉不開,我連忙說著:「侍劍……你……」

  「夥伴,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在意的。本劍跟你一樣,本劍不接受你獨自一人承擔,既然是夥伴,就一起走到最後吧!」

  我苦笑一聲,說著:「啊……那麼……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如同砲彈般的紫光朝我們射出,此時握住侍劍的右手被架在身前進行防禦。

  當紫光包覆我的身體時,我感覺到我的身體在往後仰,同時耳邊聽到數聲脆裂的聲音,在那同時……感覺到有某種東西正從腦袋裡被抽出,那瞬間是如此讓人感到空虛……

  ※

  這裡是……

  我緩緩睜開眼,我的身子幾乎被埋在瓦礫之中,從瓦礫中透露出來的右半部身體埋著數道金屬碎片。鮮血自金屬碎片切割出的傷口中流出,我試著移動身體,卻完全無法動彈。

  看著眼前從頭上抖落下來的灰燼,我想著,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子?

  此時,我的眼前出現一道紫光,我忍著疼痛緩緩抬頭看著。

  那是一具大到誇張的人型骨骸,只是他的頭看起來就像是龍一樣。他張大的下顎中,能看到一團紫光正聚集在他的嘴裡。

  ──喜歡你……我喜歡你啊!

  看著這樣的景象,腦海中卻忽然浮現這樣的字句。

  ……是誰……是誰對我這麼說?想不起來,就連說出這句話的人的樣貌也想不起來。

  但是……「其實我也喜歡妳」的字句卻一字字的從我如同被燒灼的喉間發出,即使嘶啞與微弱,卻異常的清楚。

  紫光來到了我的眼前,我打算好好面對這個事實。

  從半闔的眼前,此時卻閃過晶亮的物體。如同細沙般的物體慢慢聚集在我身前,此時,細沙的流動速度越來越快。

  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青髮及腰的女孩,她張大雙臂以冰在身前架出一個如同是盾牌般的物體擋住了巨大骨骸的攻擊。

  她緩緩轉過頭,問著:「……為什麼?」

  真是奇怪的女孩……我心想著。

  「不知道……我……只是做我能做的事……」

  「……是嗎?」

  好奇怪……明明不懂她在說什麼,嘴裡卻這麼說著。

  我苦笑了幾聲,一直隱隱作痛的胸口似乎承受不了這幾聲笑,從嘴裡噴出的血霧覆蓋了我的視線。

  女孩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樣,只是我還來不及開口詢問,原本女孩所站的地方,只剩如同冰雕的女孩留在原地。

  如同倒放的沙漏一般,細沙般的晶亮體逐漸從冰雕身上往一旁飛去。

  少了眼前的阻礙,我再度看到巨大骨骸正張大嘴從喉間發出紫光。

  我緩緩閉上眼,並不是我不打算接受這個事實。而是眼皮覺得好重……好重……

  週遭的空氣彷彿被震動一般,甚至還有一聲巨大的物體破碎聲朝我的耳邊傳來……
  然而,卻感覺不到疼痛。

  這是怎麼回事?我強迫自己張開雙眼,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

  眼前出現一道巨大的金色護盾,在護盾週遭泛著淡淡的我看不懂的金色文字。而在護盾的後方,有一名身穿藍衣、背上有著一對巨大羽翼的男子,他漂浮在空中並將雙手往前伸,就像在抵擋什麼東西一樣……

  「薩爾德,挑釁對方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我的身旁傳來一聲粗重的男性聲響,他說著:「錫蘭,繼續展開魔法護盾、柯洛克準備天使的聖歌隊章節之一!」

  他似乎很喘……在喘了幾聲後,我感覺到有樣東西湊到了我的鼻尖,耳邊有個粗重的聲音吼著:「他還沒死,莉莉安,快點準備……」

  我逐漸聽不清楚男人在吼些什麼,聲音變的好遙遠。我的視線開始扭曲、晃動著,眼皮彷彿鉛一樣重,我慢慢闔下眼皮。總感覺……身體漸漸的往下沉……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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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樓主| 發表於 2010-4-20 02:34:09 |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最後的抉擇 之五


  看著懷中安睡的碧玲,我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只要離開這裡回到道觀,一切就結束了。嗯……對其他人而言可能是這樣,我該不該現在就開始想等碧玲醒來後,做為交代的理由呢?

  唔──總覺得不管我怎麼解釋,最後都逃不過被碧玲給狠狠修理的命運,一想到此,我忽然又覺得給碧玲服下藥是正確的選擇嗎?

  算了,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碧玲醒來之後的事,就等那時候再來煩惱好了。

  我輕輕的將碧玲的身子放下,開始收拾置於地板的器具,當我收拾的差不多之後,前方卻傳來莫天的聲音。

  「怎麼回事?他們全都不動了耶!」

  聞言,我抬頭看去。外頭的骷髏兵們就像是靜置的雕像一樣豎立在原地,他們看起來並不像是自願停下動作,反而像是舞到一半的木偶忽然被放開一樣。

  有些骷髏兵高舉單手做出揮動的動作,而有些骷髏兵們則是在跳躍之中停止動作。問我為什麼知道他們是在跳躍中停止動作,那當然是因為倒在地上的骷髏兵都做出右手上揚左手後擺,左腳趨前右腳彎後的動作,這不是非常典型的跳躍動作嗎!

  雖然我不太明白他們為何要做如此誇張的跳躍動作,總之,他們的確是跳躍之中被強迫停下的。

  眾人看著不動的骷髏兵,都露出了一臉困惑的表情。雲白推了推眼鏡,說著:「不太單純。」

  雲白,就算你不說,大家也看的出來情況不單純……

  此時,一道白影從楚茜與莫天他們之中穿越來到了我的身前,我定睛一看,原來那道白影是普亞魯以及坐於他背上的藍翎。

  還不等我開口,藍翎霹哩啪拉的說著:「快點快點!快點走了喵!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同時,她還伸出手示意要拉我上普亞魯的背部。

  「藍翎,在這之前先讓碧玲上去吧。」說完,普亞魯點了點頭後趴了下來。我將懷裡的碧玲小心的置於藍翎的前方。

  我看著一臉困惑的藍翎說著:「麻煩妳幫小道照顧一下碧玲。」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全速奔馳的普亞魯快到連我自己都有點自顧不暇,如果還要照顧碧玲,難保連我自己都會摔下來。

  「喔喵。」藍翎輕巧的點著頭,我握住她的手借著她的幫忙緩緩爬上普亞魯的背上。

  一直在一旁看著的雲白此時撤掉了土牆。土牆消失後,可以看到出口位於左手邊不遠處。

  尚未被石牆給封閉的出口成了我們唯一離開的選擇,銀蓮此時也收掉了前方與我們有點距離的烈炎之王,眾人朝著出口奔去。

  跑在前方的是楚茜他們四人,普亞魯則是放慢速度跟隨在他們後方前進。

  正當我們離出口還有十公尺左右的距離時,地面忽然發生劇烈的震動。震動強度強的讓前方的一行人不得不停下腳步穩住身子,而普亞魯則是停下腳步後看著後方。

  我順著普亞魯凝視的方向看去,位於高台附近的地面漸漸隆了起來。在崩落的土石砂礫中可以見到一隻枯白的手掌正不斷從地板下緩緩上升。

  那隻手掌從我們的距離來看,仍有兩具骷髏兵疊起來那麼高,寬度也有三具骷髏兵並排那麼寬。緊接著,手掌後頭連接的腕關節也露了出來,此時,原本靜止不動的手掌開始動了起來。它張大五指,每節指頭彷彿蠕動的蛆一般以非常不自然方式扭動著。

  當手骨也露出一截之後,手掌猛然的拍向地面,地板的晃動遽增。手骨附近的地板也隆了起來。

  一聲巨響伴隨著如同間歇泉般噴灑而上的土石,傾盆大雨般的土石塊正無情的從上方灑落,它們堆積在下方物體的上頭,隨著物體移動順著他的輪廓傾瀉而下。

  那是一顆巨大的頭顱,在兩側空洞的眼窩中線下方有著一具如同龍般的寬常巨嘴。往更上方看去,他的額前有兩支向上彎挺的鬼角。

  當整個頭顱露出地板之後,地板的震動漸漸歸於平靜。我連忙轉頭看向前方的楚茜他們。

  對於此,他們臉上的表情也是非常驚愕。

  正當我想發聲讓他們回過神時,普亞魯更早的發出一聲咆嘯。眾人宛如大夢初醒般再次轉身朝著出口奔去。

  ……為什麼,我的心裡會有種不詳的預感。

  ──距離出口還剩下七公尺左右。

  只要跑出出口,就算那邊真的發生什麼事,我想也無法阻止我們逃離這座古墓。

  ──距離出口還有五公尺左右。

  再一點點、再一點點就沒事了!

  ──距離出口還有三公尺左右。

  但是,心裡為何仍然感到不安。為了消除心中的不安,我回頭朝後看去。

  龍首般的頭顱的眼窩中,此時出現兩道青冥幽火,火焰朝左方與右方稍微擺動之後慢慢往中心移動。那個位置,正好對準我們的方向。

  我的心頭感到一陣寒意,如同有生命般的火焰一樣,他正看著我們,我能明顯感受到這樣的感覺。手心冒出的冷汗讓我感到坐立不安,明明只剩下三公尺左右的距離,為什麼會有一種無法達成的感覺?

  像是回應我的感覺一樣,他漸漸咧開大嘴,一陣如同衝擊般的吼嘯瞬間朝我們傳來。

  在吼嘯聲中,我感覺到前方傳來物體相互倒下的聲音,我連忙往前看去。

  雲白、莫天以及銀蓮都在這聲吼嘯聲中不知為何的都倒了下去,唯獨楚茜正遮蓋著雙耳一副十分難受的表情先是看了看眾人,又朝我們的方向看著。

  「怎麼回事?」我驚愕的說著:「莫天、雲白,銀蓮坤道,你們怎麼了?」

  蹲在他們身旁一一確認的楚茜此時抬起頭說著:「阿魯,他們都昏倒了。」

  「呃?昏倒?」

  我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他們。這聲呼嘯雖然相當懾人心魄,但是應該不到會讓人昏倒的地步。在過去因道觀任務而前往消除鬼梟時,鬼梟曾發出比這更尖、更銳、更讓人頭疼的嘶吼聲,當時在場的他們也只是事後抱怨那聲聲響讓人耳鳴許久。

  但是,這聲簡單的呼嘯聲卻讓這三人一同倒下。

  「因為被替換過啊……喵……」前方的藍翎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力。

  被替換過……啊,他們在先前曾被土偶替換過身份。藍翎的聲音讓我感到擔憂,我問著:「那他們的狀況會如何?」

  「就只是會暈倒而已,不會有其他症狀。」說著,藍翎從普亞魯的背上滑了下來走向倒地的他們。

  「哥哥,你要變化型態了喔!」藍翎一肩扛起倒下的莫天與雲白,楚茜見狀也跟著攙扶起銀蓮,只是看起來有點吃力。等等……藍翎竟然可以如此輕鬆的將他們倆人扛起,那麼之前拉我上普亞魯的背所展露出的吃力表情都是騙人的嗎?

  普亞魯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後,他身上的黑紋忽然泛起了金光。普亞魯的體積忽然往橫向脹大,我也趕緊收起跨坐在兩邊的腳,現在普亞魯的背就算是盤坐也仍有多餘的空間可以抓著。

  普亞魯一直不斷的脹大,最後脹大到身軀比原本大了兩倍,他的身高基本上沒有什麼改變。只是身體變寬變長四肢變的更為粗壯。

  藍翎在一聲「嘿咻」之後,將倆人如同卸貨般橫置在普亞魯的背上,接著幫助楚茜將銀蓮抱了上來。一切就緒之後,藍翎與楚茜也爬了上來。藍翎的前方是失去意識的四人,而後方則是楚茜再來是我。

  不得不說,普亞魯的身上此時承載六個人,除了沒有擠的感覺,甚至讓人有種很寬的感覺。

  不過,那顆龍首自剛才的呼嘯之後就沒再做出任何動作,這讓我的心裡感覺倒有一種疙瘩感。

  既然特意出聲來阻撓我們朝出口前進,實在很難想像他會這麼安分的讓我們把失去意識的人安置在普亞魯的背上。

  普亞魯再次開始踏出腳步,此時我不經意的看向後方的龍首。

  那兩團青冥火焰仍然對著我們的方向,在普亞魯踏出腳步時一瞬間閃滅了一下。

  我反射性的猛然回頭朝出口上方門拱上頭的字樣。

  ──一人一命還,其餘可留也;貪生怕死者,一去不反也。

  那排字,是如此寫著。腦海中再次閃過龍首眼窩中一瞬間閃滅的青冥火焰。

  ──距離出口只差一公尺左右。

  「等等!」我出聲吼著。

  普亞魯的腳步因為我的吼聲而停了下來,前方的藍翎與楚茜紛紛對我投以疑惑的眼光。

  我說著:「不行,不能這樣出去。」或許那只是我的多心,但是,我的確是這麼感覺的。

  如果一開始就打算讓我們平安離去的話,骷髏兵的出現、巨大手臂與龍首的出現、讓莫天他們昏迷的呼嘯聲,那麼又何必做出這些事?

  「我,要留下來。」

  「阿魯,你在想什麼?就只差一點點就出去了!」楚茜焦急的說著。

  我知道,在這點普亞魯輕輕一跳就能到達的距離,說出這樣的話的確是非常奇怪。

  但是,不管怎麼說,我都非常在意先前的行動,還有那行文字寫的內容。

  一人一命還、貪生怕死者,兩種後續的詞句都傳達出兩種不同的結果。至今龍首都未曾做出後續動作,很可能就是在確定我們是不是後者。

  所以,我要留下。即使我感到非常害怕,即使是我多心也好,我都不願看到全滅的命運。

  我緩緩環住楚茜的頸部,附耳輕聲說著:「楚茜坤道,對不起了……小道無法遵守先前妳與小道的約定。」我慢慢鬆開雙臂,右手掌並攏朝著楚茜的後頸打下。

  「阿……魯?」在倒下的期間,楚茜不敢置信的將頭微轉,我能看到她的眼框中含著些許淚珠。

  「藍翎,抱歉了,讓小道留下來吧。」藍翎沒有說什麼,只是將後頭的楚茜移到她的身前,她用著五味雜陳的雙眼看著我。

  「藍翎,我們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小道真的感到很開心。還有普亞魯,你不要用這麼難過的表情看著小道啊……」

  「嘎嗚──」

  我拉起一抹微笑,說著:「快走吧,答應小道要讓眾人平安出去,好嗎?」

  普亞魯輕輕用前爪撓了撓眼後,朝出口奔去。

  在普亞魯剛踏出出口,一座石牆從上方呼嘯而下,隔絕了我與出口。

  我緩緩轉身,看著龍首。龍首眼窩中的青冥火焰此時轉換成橘紅色的火焰搖曳著,地板再度開始震動。

  那麼,我也該準備一下了。

  我從袖中拿出一把外表看起來極為袖珍的金屬物體,看起來有點像小刀,但其實不是。

  我將金屬物體的鋒利面轉向伸出的指頭,毫無懸念的一劃。從傷口中滲透出的血珠蔓延到金屬物體之上後,我將它放到地板一旁並半跪下來。

  我將雙手撫在兩邊小腿上,將身體積蓄的電力從掌中放出。一開始小腿還能感覺到麻痛的激烈刺痛感,但是到了最後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我想我的腿大概已經慘不忍睹了,所以我也不打算低眼下去觀看。我看向身旁原放著金屬物體的位置,那裡出現了一把金劍。

  我輕聲笑著,說:「好久不見了,侍劍。」

  扣於金劍劍柄上的金屬環上下震動,一聲熟悉的聲音說著:「的確是有一段時間啊,夥伴。話又說回來,這裡有人將東西煮到燒焦嗎?」

  我輕槌侍劍的劍身,此時他才陪笑道:「開玩笑的,夥伴你的事情我可是一直都有在觀察呢!那麼,又要大幹一場了嗎?對了,之後可得讓本劍看年輕女性的小褲褲看到過癮啊!」

  我苦笑幾聲後,說著:「到時候再看看吧。」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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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樓主| 發表於 2010-4-20 02:32:56 |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最後的抉擇 之四


  逐漸模糊的意識中,忽然映過過去的一點畫面……



  七坪大的房間中,擺放著簡易的矮桌、兩座木櫃、一張木床以及些許簡陋的生活用具。在這樣的房間中,卻出現一樣與週遭相比顯得突兀的物體,或許不該說是物體,房間一隅有著一名與週遭景物相比顯得十分嬌小的人影。她有著一頭桃色的短髮,她屈著膝以雙手環抱並將頭埋在雙膝裡頭,就這麼靜止不動。

  沒有人知道她維持這樣的動作有多久時間,沒有人知道她是否還有著呼吸。陪伴她的,只有置於身旁那盞飄搖不定的微弱燭火。搖曳的火光透著身軀將小小的影子映在牆上,隨著火光晃動的影子,看起來十分的孤寂與無助。

  『這是第幾天了呢?』女孩想著,但是這抹想法很快的就從她的腦海中褪去。沒有意義,就算知道被關在房中幾天有什麼意義?

  爺爺這些天來不曾來探望過自己,或許那也是當然的。因為下達閉門令的正是爺爺,爺爺大概是真的生氣了,所以才會不來探望……

  那名男孩不知道怎麼樣了?前些天來道觀的那個男孩,有著一頭栗色短髮,他的眼神很冷漠,就算被他人呼喚也是不太理睬。

  這樣的男孩,理所當然的會被同年齡以及年長的孩子們欺負。

  那時候,那名男孩被一名比他年紀還大的男孩一把拉住頭髮,明明是會讓人感到痛苦的行為,那名男孩卻只是用著冰冷的眼神看著那名比他年紀大的男孩。

  他直盯著對方,用著冷淡的語氣說著:「所以,你有什麼問題嗎?」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對方,他握起拳頭準備朝那名男孩的臉打去。在他們週遭的孩童們並沒有一人願意出來制止,反而是氣勢高漲的鼓勵年長的男孩狠狠教訓他一頓。

  這一切的一切,一旁的女孩全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她站了出來制止準備實行暴力的年長男孩。

  明明只要在一旁裝做沒看到就不會惹事上身,明明自己心裡其實怕的要命,她卻還是站了出來。

  「什麼啊?剛剛的話妳再說一次看看啊?就算妳是祖師爺的孫女又如何,別妨礙我教訓這個新來的!」

  「不……不行!不准、不准你使用暴力!不然……」面對一臉兇狠的男孩讓她有點退卻,她畏縮的說著:「不然我要去告訴爺爺!」

  「哼,去說啊!妳就是這麼愛管事才會讓我這麼討厭啦!明明是個愛哭鬼,以為每次哭一哭祖師爺就會幫忙妳嗎?少天真了,在妳去向那老頭告狀之前,我先連妳一起揍!」在放掉男孩頭髮的同時,他順勢將手往前一推,那名比自己年長的男孩向後踉蹌的退了幾步,最後重心不穩的跌坐在地上。

  他得意的說著:「哈哈哈!像這種窩囊廢竟然還敢擺出那種態度,真是讓人不爽!今天我就以師兄的身份好好教訓你這傢伙以及那名仗著是祖師爺孫女,愛管事的小丫頭!」

  對於年長男孩的侮蔑,男孩只是緩緩的抬起頭像個沒有感情的娃娃般看著對方。他緩緩爬起,走近對方,說著:「你很煩。」他伸出手握著對方橫空的手腕,他用著冰冷的眼神看著對方。

  在那個瞬間,能感覺到一股氣壓以男孩為中心散發出來,對此感到恐懼的年長男孩從腰束內抽了張前些天才學會的符祿,驚慌的吼著:「大氣之槌!」

  男孩的胸口忽然不自然的凹陷,彷彿是被一把肉眼看不見的巨槌狠狠的槌擊一樣。他向後一仰朝後飛了出去,並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下身軀。

  男孩與年長男孩之間有著一條細長的紅色線條連接著彼此,線條的原料為男孩自胸口翻滾從口中吐出的血液。那名男孩倒地之後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般一動也不動,就連咳嗽這樣的生理行為也沒發生,他就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

  週遭的孩童皆對此感到驚愕,在第一個孩童回過神發出驚慌的驚叫聲後,所有的孩童就像是為了撇清關係般一哄而散。

  年長男孩呆愣在原地,原本他只是想稍微教訓一下這個令人看不順眼的小子,一開始並沒有打算使用符祿來攻擊他。可是,那一瞬間從男孩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讓他感到畏懼,當他發現時,手中只剩下褪去符字的黃紙。

  「我、我不能原諒你!」目睹衝突的女孩自心中湧出一股名為憤怒的情緒,她將背於身後的木刀抽了出來緩緩走近年長的男孩。

  膽怯的感情已經被憤怒所取代,因為自己的膽怯才會發生這樣的狀況。明明已經決定站出來,卻還是讓那名男孩遭受到傷害,在那之前的自己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

  她緩緩走向年長的男孩,驚覺氣氛不對的男孩想要轉身逃走,卻被女孩往前一抽的木刀砍中後腿而跌倒在地。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她高舉木刀打上男孩拿著符祿的手,就像為了將憤怒的感情發洩般,揮出的木刀如雨點般打在男孩身上。

  當她回過神時,是當她發現手中空無一物時。木刀早已被因外頭驚動而出來查看狀況的爺爺以兩指夾住,一個反手將女孩手中的木刀給奪走。

  最後她因打傷同門兄弟,被爺爺懲罰閉門思過一個禮拜。在那期間,他也下令不准任何人供應食物以及飲水給女孩已示懲戒。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那名男孩是如此冷漠,為什麼會這麼在乎他?

  不知道那名男孩怎麼樣了?那時候的他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被帶走前雖然看到爺爺有派師兄去治療,因為沒待到最後一刻,所以也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這幾天也沒能與他人交談,所以也無從得知他目前的狀況。

  「喂。」

  正當女孩混雜著這兩種情感陷入思考時,一聲不應該出現在耳邊的人聲傳入她的耳中。

  「……是誰?」她緩緩抬起頭確認聲音來源,最後她在對面牆上如柵欄般的木窗發現了發出聲音的人。

  「是你……」在木窗外頭的人,正是當時那名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男孩。與先前相同,他用著冷淡的眼神觀察房中的狀況。

  「我不該來嗎?」男孩冰冷的說著。

  「為什麼……你會在那裡?」她疑惑的問著。

  「沒什麼,只是來幫妳送水和食物而已。」扶在窗杆上的小手從上頭離開,像是在拿出東西般,他將視線往下游移了許久後,當小手再一次出現在窗杆上時出現了一些物體。

  「只有一些糕餅和包子,旁邊的是水袋,那麼──」

  發覺男孩準備離去的女孩,輕聲開口打斷,說著:「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情嗎?」

  「可以陪我一下嗎?好久……沒有跟別人說話了。」

  「喔。我是沒問題,只是我的腳下有問題。」

  「……你的腳怎麼了嗎?」女孩擔心的問著。

  男孩白了她一眼,說著:「妳的腦袋有問題嗎?我的身高要探到木窗內部有可能嗎?地面離這邊至少高我三個頭,我是用木桶與木箱疊起當做踮腳石。」

  這是女孩第一次看到男孩除了冷淡表情外以外的表情,也是女孩第一次聽到男孩這麼多話。

  她開口輕聲說著:「窗杆……不是固定的。」

  「喔。」照著女孩的話,男孩將雙手抓向兩邊窗杆搖了許久後才從窗框上取下,失去窗杆的窗框大小剛好正是一名小孩的體型能夠鑽過的空間。

  他先將木杆以及拿出的食物與水收回衣袖內袋後,這才有點笨拙的穿過窗框從外頭爬了進來。但是進來時卻忘了計算著路點,當他半個身體以上穿過時跌了個狗吃屎。

  他爬起身來,望著對此感到尷尬的女孩,說著:「……等等出去時,好像會很慘。」

  聞言,女孩將手掌遮蓋在嘴邊不禁輕聲笑著。的確如男孩所言,眼睛能看到的範圍都能跌成這樣,等等要再從窗框爬出去時大概又會再跌一次,而且高度還比這次更高……

  「妳在偷笑對吧?」男孩邊不滿的說著,邊走向女孩所在的牆角走去坐在她的身旁後抱怨著:「真沒水準。」

  「誰叫你要這麼笨!」女孩輕吐舌頭後問著:「你的身體怎麼樣?」

  「怎麼樣?如妳所見好的很。」他偏著頭凝視著燭火一會後,說著:「只是聽說斷了幾根肋骨,就這樣而已。」

  當男孩說完後,他發現女孩用著淚眼汪汪的眼神看著自己,他連忙說著:「別用這種表情看我!雖然他們是這樣說,可是我在第三天早上時就不痛了,現在我的身體好的很。」

  「咦……可是,肋骨斷掉應該沒有……」

  男孩大概是對此感到厭煩,他伸出手制止著:「停,停!我說沒事就是沒事,問這麼多很煩耶。」

  「可是……」

  「幹麻?我可沒有騙妳,不信的話要不要槌我的胸口看看?」

  女孩連忙搖了搖頭,接著只是靜靜的觀察男孩。

  男孩哼了一聲,將手枕在腦後,問著:「妳為什麼要管我?」

  「咦……為什麼……」被這麼問到的女孩只是睜大眼睛看著男孩。

  「那不關妳的事情不是嗎?妳只要像那時圍繞在身旁的同伴裝做沒看到,也不會落到被懲罰的下場吧?」

  「那是……」

  「什麼?」

  「因為不想看到你被欺負,所以……」

  這次,換男孩睜大眼看著女孩。

  「所以……我才會出來制止……可是……卻還是讓你受傷了。」

  男孩眨了眨眼,吐了一口氣,說著:「什麼嘛,就因為這種理由。而且,妳也不用跟我道歉,那不是妳的錯。話又說回來,我還真是被看扁了。」

  「咦?我沒有……」

  男孩不以為意的說著:「那種欺負哪算什麼?以前我在孤兒院時也常常遇到這種情況。」

  「咦?為什麼?」女孩驚訝的說著:「是因為你的態度問題吧,給人一種很難親近的感覺。」

  聞言,男孩只是輕聲笑了幾聲,說著:「或許吧,不過最大的原因……」或許連自己也沒發現,此時的他正不經意的搔動眼前的瀏海說著:「最大的原因還是我這頭頭髮吧?」

  男孩栗色的短髮才是遭到眾人排斥的真正關鍵。與眾人不同的栗色頭髮總是莫名奇妙的成為眾人攻擊的目標。

  男孩輕笑了幾聲,淡然的說著:「什麼怪物啊之類的稱呼我早就習以為常了……」說到此,男孩的眼眸中閃爍著淚光。

  見此,女孩連忙安慰著:「我不覺得你是怪物啊。而且,我覺得你的髮色很好看。」

  男孩驚愕的看著女孩,問著:「很好看?」

  「嗯,我覺得很好看。」

  「是嗎……這是第二個人願意這樣跟我說。」

  「這樣啊……那個人的感情一定跟你很好吧?」

  「嗯,他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他的名字叫做承天,他是第一個願意為了我站出來的朋友,後來我們常常跟院童們打架,所以也常常被老師懲罰……」當男孩提到不曾聽過的名字時,他的臉上浮現出神采奕奕的表情,他不斷的敘述著來此之前的點點滴滴。

  「但是……」忽然,男孩的表情黯淡了下來,說著:「但是我大概有好長一段時間看不到承天了。」

  明白男孩為何如此說的女孩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部。

  不知該怎麼做的女孩只是笨拙的將另一隻手伸到男孩的眼前。

  眼前忽然出現的手讓男孩愣了一愣,那個手勢,勾動了男孩心中一抹回憶。

  「那,我當你的朋友好嗎?」女孩笑著如此說著。

  男孩當場呆愣了一會,在咀嚼完這段話的涵義後,他驚訝的說著:「妳願意……當我的朋友?」

  「嗯,願意呀。」

  看著女孩的笑容,男孩有點羞澀的伸出手握住女孩小小的手掌,搖動的手掌在小小的振動後頻率越來越大。

  「謝謝……」

  「這種事情沒什麼好謝的呀──」

  分開手掌後,女孩偏著頭說著:「對了,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麼名字呀?我叫做碧玲,你呢?」

  聞言,男孩的雙嘴起初只是微微張動著,一陣子後才諾諾的說著:「阿爾……撒……魯……阿爾撒魯……」

  「阿爾撒魯,很好聽的名字呀!為什麼你好像很害怕說這個名字?」

  「因為……很奇怪啊,這個名字就跟我的髮色一樣奇怪……」男孩對這個名字似乎也跟對自己的髮色感到一樣自卑。

  「哪會奇怪!」

  「是……這樣嗎?」

  「嗯,對啊。阿爾阿爾,很好唸。」

  阿爾撒魯有點苦澀的搔了搔臉頰,說著:「妳的名字也不錯啊……碧玲。」

  
  那晚,兩人聊了許久,阿爾撒魯離去前將藏於袖中的糕點、包子以及窗杆依序拿了出來。

  見到阿爾撒魯這樣的舉動,碧玲只是疑惑的看著窗杆後又看著他,問著:「為什麼要把這個留下?」

  「喔。我覺得我一定會跌的很慘,到時後一定沒有時間再把這個裝上。」阿爾撒魯起身走向窗框,有點笨拙的將身子挺近窗框之內。

  「你還會再來嗎?」

  「應該不會了吧,畢竟每次進出都要跌一次,我可受不了。而且只剩兩天了不是嗎?兩天之後我們就能再見了。」

  「嗯,兩天後見。」

  在男孩離去之前,他說著:「等妳出來後,我有話要對妳說。」

  男孩的身影消失在房內,取而代之的是木桶以及木箱散落一地的聲音。對於突如其來的劇烈聲響,外頭的房間有人罵著:「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喵──喵──」

  接著,能聽到阿爾撒魯假裝喵叫的聲音。

  「原來是貓啊,哪裡來的野貓,真是沒有規矩!」大概是懶的出去查看,外頭房間的人很簡單的就被這幾聲聲音給帶了過去。

  真的跌的很慘啊……碧玲心想著。同時,不經意的看著置在身旁的水與食物,有一股暖流湧上了她的心頭。

  然而,當時的約定卻延到了一年後才實現,只是,卻還有一個約定至今仍未實現。

  當碧玲總算因為閉門的懲罰能出房間時,卻遍尋不到那個名為阿爾撒魯的男孩。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在自己出來的前一天就失蹤了。

  很多人都說他是離家出走,可是碧玲卻不這樣認為。

  她一直等著男孩回來,一直等著。

  一年後,男孩回來了。可是,他卻給人一種與一年前不同的感覺,他變的健談、活潑也很吊兒郎噹,而且總是惹自己生氣……

  

  「阿爾,你知道嗎?以前你曾經失蹤一年,那時候我好擔心你,你知道嗎……」後半段似乎還說了什麼,響徹在耳裡的只有模糊不清的聲音……

  腦袋覺得很沉,阿爾的輪廓也漸漸的變的模糊不清……

  那些話……醒來之後,能夠聽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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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4-20 02:31:16 |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最後的抉擇 之三


  一陣熱浪撫過我的瀏海,我保持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向銀蓮與雲白所駐守的左側開口。

  銀蓮與雲白各自分開站在開口附近,在出口前方數十尺處則有一虎背熊腰的紅色巨人在前方進行掃蕩。

  那個……我記得沒錯的話,那是名為『烈炎之王』的高級術法。這張術法是銀蓮的壓箱寶,想不到竟然這麼快就拿出來了。

  烈炎之王的手中並沒有武器,身高三尺的它只是拼命揮動長兩尺的雙臂,將不斷來襲的骷髏兵給掃開。被掃飛的骷髏兵上皆沾附著烈炎之王的火燄,那些火焰有如上了導火線一般迅速的爬滿整個骷髏兵的身軀,骷髏兵們在一片火海之中化成灰燼。藉著骷髏兵的壯烈犧牲,左側宛如黎明破曉般光芒乍現……真是亮啊……我暗自下了評語。

  當然還是有些繞過烈炎之王的骷髏兵朝雲白所設下的開口襲來,不過在離開口約五公尺左右的距離時,雲白就會召出碎土塊再經由銀蓮加工後,以出口為中心成扇狀射出,被熔燒土塊貫穿的骷髏兵一一跪地並支離破碎的散落一地。

  正當我專注看著銀蓮與雲白時,忽然一道寒風吹的我將注意力放在右側。

  與左邊有如第十六層火山地獄的場景相比,右邊顯得溫和多了。

  右側開口前方呈現一片扇狀的冰晶錐,每一個冰晶錐裡都凍有一具骷髏兵。站於楚茜身旁的莫天愜意的看著前方,他舉起一手變換了幾個指訣後,只聽到一陣陣有如玻璃碎裂聲般的聲響接二連三的響起。

  那些冰晶錐被莫天以大氣之鎚一個又一個的粉碎,被完全冰凍的骷髏兵有的在冰晶錐碎裂的同時也硬生生的隨著碎裂的冰塊散落一地,有的則是粉碎成粉末隨著冰晶隨風飄散。

  嗯……楚茜與莫天這一組也是殘殺組的,從感覺上也沒比左邊好上哪去啊。

  此時,我注意到有一道黑影自遠方高台朝我們的基地飛馳而來,那一道黑影正是普亞魯與藍翎。

  在藍翎一邊挑掉圍到身邊的骷髏兵與普亞魯一路運用飛躍並順便以巨爪粉碎骷髏兵的動作下,他們先是跑過不斷揮動左手示意他們快速通過的烈炎之王,在跑了一段距離後普亞魯一個急轉彎往一旁跳過,數發冰箭飛過普亞魯他們先前的軌跡直擊後方追擊的骷髏兵,最後他們來到土牆外圍。

  藍翎跳下普亞魯的背部,而普亞魯則是在外牆幫忙防守。

  「阿爾!你好了沒喵?」藉著楚茜他們讓開的空間,藍翎毫無阻礙的跑到我的身旁焦急的催著:「快一點、快一點啦!喵!」

  「基本上是好了。」我停下持著搗柱的右手說著:「還缺一項程序。」說著,我將搗柱橫置於地板,將空出的右手伸進左側袖袍的內袋從中抽出一把小刀。

  「還需要一點血液凝和。」我將小刀抽出刀鞘露出銳利的刀鋒,有點戰戰兢兢的伸出左手食指橫在石缽上空。看著小刀刀身閃耀的寒光,我有點緊張的嚥了口唾液。

  「快點、快點啦!」一旁的藍翎急促的催著。給我一點心理準備好不好啊?雖然已經知道要割破自己的手指放血,事到如今真要去實行時心裡還是會有障礙啊!

  我在心中嘆了口氣,把心一橫將刀鋒朝食指往上一劃,接著將指面轉下好讓血珠滴進石缽裡頭。等約略十滴左右的血珠滴進之後,也不管止血我將右手呈弧狀伸進缽內底部將被血液凝聚在一起的細沙捧起,兩手並用將之搓揉成數顆圓球狀的藥丸放置在一旁準備已久的布料上頭。

  作好簡易止血後我將藥丸遞到碧玲身前說著:「碧玲,解藥已經做好了,只要服下後妳就能恢復正常。」

  說完,原本靜靜看著我的碧玲臉上忽然用著不安的語氣,說著:「為什麼?難道阿爾不喜歡我這個樣子嗎……」

  我連忙安撫著:「怎麼會呢?小道不討厭這樣的碧玲。」

  「那,你又為什麼要我吃下這個?既然你也喜歡,這樣不就好了嗎?」她滿臉通紅的說著。

  可惡!碧玲那害羞的表情有一瞬間讓我起了「把藥拿走好了」的念頭,但是,我們一行人會從道觀出發尋找夜明珠的目的就是要讓碧玲恢復原狀。而且……我也希望碧玲能夠恢復原狀,雖然這樣的碧玲讓人有點憐愛,但是果然還是想讓碧玲恢復原狀,現在的碧玲的行為舉止全都是因為媚藥的效果,所以我必須讓他恢復原狀,關鍵的解藥已經拿到了,已經不是我猶豫的時候。

  「小道的確不討厭這樣的妳,但是妳似乎誤會了什麼。」我的心一橫,說著:「小道也沒說過喜歡這樣的妳,不要自作多情了。」

  像是受挫的孩子般,碧玲將右手掌覆蓋在嘴邊,眼角含著淚水看著我。一段時間後,她問著:「為什麼?妳之前不是一直常私下抱怨說如果我溫柔一點的話就好?我現在符合你的期望了,不是嗎?」

  ……是哪個人將我私下抱怨的話語一五一十的全跟碧玲說了?聽到碧玲知道我常私下找人這樣抱怨後,我能感覺到我的背部此時正瘋狂的分泌出冷汗。

  「快點吃下去啦喵!妳再不吃的話,喵來餵妳喔!」一旁的藍翎似乎等不下去了,她不耐煩的從布裡拾了顆藥丸一副要強硬餵藥的動作將藥送到碧玲眼前。

  「別這樣!」我連忙制止,並將藍翎手中的藥丸奪走,「不要用強硬的手段逼碧玲吃藥!」

  「喵?可是她一直不吃啊!唉唷──!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慢慢來了啦!」藍翎一臉焦急的說著。土牆外圍的戰況幾乎被莫天他們給壓制下來,應該還有時間勸碧玲吃藥。

  我拍了拍藍翎的肩膀說著:「再給小道一點時間,小道一定會勸碧玲吃下藥的,好嗎?」

  藍翎左右看著我與碧玲,像是放棄了般嘆了口氣後,說著:「那你們要快一點,哥哥從剛才開始就在催了。」

  原來從剛才開始那數聲虎嘯都是普亞魯的催促聲,我還以為那是他在外頭擊退骷髏兵而發生的鬥志高昂之聲。

  「那你要快點喔!」說完,藍翎拾起置在身旁的喵天畫戟往一旁的土牆走去。她先是在土牆上踏了一腳讓身體離開地面,接著幾個步伐在牆面上變換非常輕鬆的爬到頂端翻了過去。

  ……果然是貓啊,連高大約五至六公尺的土牆都能輕鬆的翻過去。

  下完這個結論之後,我連忙將從藍翎手中奪過的藥丸遞到碧玲眼前說著:「來吧,碧玲。妳也聽到藍翎他們在催了,小道也很擔心在這邊待久了會發生什麼事情。」

  在我柔聲勸戒了數聲之後,碧玲這才放下遮蓋住嘴唇的右手,但是她卻用一副十分認真卻又讓人感到嬌羞的表情說著:「你剛剛沒有反駁!」

  呃……反駁……我仔細想了想在藍翎插話前碧玲說了些什麼。嗯……好像是碧玲知道我私下抱怨她不夠溫柔的事情,而碧玲則是盤問我,她現在變溫柔了為什麼還不喜歡的問題……

  「呃……妳也看到……小道剛才在阻止藍翎……所以……」糟糕,被藍翎那樣一亂氣勢弱了不少,我支吾了半天最後說著:「只是……碧玲,妳知道嗎?妳現在會這樣是因為媚藥的關係,小道不忍看到這樣的碧玲,懂嗎?」

  「阿爾……你果然真的忘記了嗎?」

  「嗯?小道忘記了什麼?」

  「以前……不是這樣的呢。」

  「……以前?」我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問著:「小道不記得以前曾答應過碧玲妳什麼才對……」

  在我說完之後,碧玲原本期待的表情瞬間轉為落寞。

  以前,我曾經答應過碧玲什麼事嗎?可是,只要我答應過人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為什麼……為什麼我想不起來曾經答應過碧玲的事情?從碧玲的表情上來看,或許我真的答應過什麼也不一定……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我細問原因。

  「抱歉,小道真的想不起來答應的事情,妳能跟小道說嗎?」

  「……不要。」這下麻煩了,我苦惱的搔了搔臉龐。

  想來想去,最後我得到一個暫緩的答案。我說著:「那,小道現在答應妳一件事可以嗎?」

  「一件事……」

  「嗯,只要小道能力所及能做到的,小道都會去替妳完成。」

  碧玲的臉瞬間有點微紅,一陣子之後她才諾諾開口:「那,在我身上留下印記。」

  「呃?什麼?」在碧玲身上留下印記?對於碧玲這出乎意料的要求讓我有點措手不及,我感覺到此時我的臉有點熱辣,就連耳根子也感覺到異常的灼熱。

  「在˙我˙身˙上˙留˙下˙印˙記!」碧玲再一次的重覆要求。我可以確定我沒聽錯,可是……

  「小道……不能這麼做。」我簡短的拒絕,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啦!

  「騙子!你剛才不是才說能力所及的事都會去替我完成嗎?」

  「呃……這個……」我懊惱的看著碧玲,說著:「可是男女授受不親……」

  此時碧玲忽然轉過臉,一副賭氣的樣子說著:「如果你不做的話,那我也不吃藥!」

  糟糕……我有點猶豫的看著土牆外頭的狀況,外頭的骷髏兵數量似乎有增多的趨勢,有點擔心莫天與普亞魯他們。可是,碧玲卻又提出這樣的要求,我也不想強迫讓碧玲服下藥。

  想了許久,我說著:「小道做的話……妳就願意乖乖吃藥嗎?」

  「嗯。這樣我就會乖乖吃藥。」

  阿爾撒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碧玲乖乖的吃藥,情勢所逼啊!你絕對不是想要佔碧玲的便宜,絕對!

  我深呼口氣,說著:「好……小道做……但是,要印在哪裡?」

  碧玲將纖細的手指撫向頸部說著:「這裡。」我有點後悔答應這個要求了,等碧玲恢復原狀後,我大概會被碧玲給殺了──

  我重嚥下口水,滿臉通紅的將身體靠向碧玲。一切都是情勢所逼,我將雙眼閉上,將嘴唇慢慢靠向碧玲的頸部。

  大概是碧玲也很緊張吧,她的頸部覆上一層薄薄的汗水,從肌膚上面傳來陣陣的香味……當我的唇碰到頸部時,碧玲身體不由自主的顫了一顫。她發出一聲嘆息,我從沒聽過的甜美嘆息聲,讓我覺得三魂其中的一魂都要被勾出來了。

  我輕輕的吸吮著那乳白色的肌膚,最後愛憐的將唇從肌膚上分開。

  「呼……」碧玲大概也很緊張,在我將唇分開的那刻她將身體靠在我的身旁,那數聲嬌喘讓我的臉更加熱辣。

  希望這期間沒有人看到才好,我有點像做錯事的孩子般觀察著兩邊的動向。楚茜與莫天似乎沒有察覺到後方的動靜,大概是因為破冰碎裂聲遮蓋住碧玲的聲音吧。我將頸部緩緩移動到銀蓮與雲白所在的左側,雲白仍然在將骷髏兵運用土牆以及土錐進行掃蕩,原本將視線放在外頭的銀蓮此時忽然轉過頭對我投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臉後,又將視線轉了回去。

  銀蓮……該不會她看到了吧?我有點難耐的將頭低垂下來,卻又馬上將頭抬了起來。將頭低下來後會看到碧玲胸口極劇的起伏,這要我怎麼將頭往下低啦!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將握著藥丸的手掌攤在碧玲眼前輕聲問著:「碧玲,現在願意服下解藥了嗎?」

  「嗯……」碧玲乖巧的從我手中接過解藥,同時我趕緊將剩餘的藥丸從布裡拿起一併交給她後,說著:「碧玲,分做幾次服下吧。」

  然而,碧玲卻一臉困擾的看著我。我問著:「怎麼了嗎?」

  「沒有水……吞不下去。」

  「啊……小道都忘了這點……」正當我為了自己的粗心而感到慚愧時,我突然想到:「可是,碧玲,妳自己不是也有水壺嗎?」

  「已經喝完了。」

  「嗯……那妳等等,小道這就去跟楚茜或是銀蓮坤道借她們的水壺來給妳。」

  「我要你的。」碧玲滿臉通紅的說著。

  「咦?可是──」我驚愕的看著這麼要求的碧玲,在路上我也用這水壺喝了幾口水,如果碧玲用我的水壺服藥的話,這不就是……間接接吻?

  「不行,小道不能將自己的水壺給妳!」

  「我只要你的,不然我就不吃藥!」碧玲強硬的拒絕我的答覆,這讓我有些懊惱。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拖下去了,若是再拒絕碧玲肯定會將時間拉長,我只有微顫著手將繫在腰間的葫蘆取下遞給碧玲。

  看到我乖乖的將葫蘆遞上來,臉紅到耳根子的碧玲就像是接過易碎物品搬小心翼翼的接過,她靜靜的看了看葫蘆口之後,將藥放入嘴中並拿起葫蘆小口小口的將水灌入,最後她將藥吞了下去。

  我有點鬆了口氣,可是一個念頭卻從我的心裡油然而生。等碧玲回復正常,我會不會被凌遲之後接著在我的雙腳綁上鐵塊,最後將我丟入河裡啊?想到此我不由自主的雙手搔著頭髮。

  在那瞬間,似乎有一物體從我的右側袖袍內飛出,那物體落在碧玲的大腿內側。

  「抱歉……碧玲,能將這個撿給我嗎?」從袖袍飛出的物體正是那個裝著名為『離別之花』的小玻璃瓶。

  碧玲歪著頭撿起置於大腿內側的玻璃瓶放在眼旁看了一陣子後,問著:「阿爾,這個可以給我嗎?」

  「咦?這個……」那個玻璃瓶記得沒錯的話是兩株為一對,就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給予重要之人的信物。

  我有點困擾的看著碧玲,碧玲似乎很想要那花的樣子。思考了許久後我說著:「既然妳喜歡的話,就給妳吧。」

  「謝謝!」得到同意後,碧玲滿心歡喜的將瓶子小心翼翼的收在隨身攜帶的小包包內。

  不過既然是一對的,果然還是該將另外一個瓶子交給碧玲。正當我準備將另一個瓶子拿出來時,碧玲忽然叫住了我。

  「阿爾,你知道嗎?以前你曾經失蹤一年,那時候我好擔心你,你知道嗎……阿爾……喜歡你……我喜歡你啊!」

  「呃?」出乎意料的話語讓我愣在原地。應……應該是因為媚藥的藥效還在,所以碧玲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吧?我試著將注意力轉移到最先前的一句話。

  不過……我曾經失蹤一年?我疑惑的看著碧玲,就我的記憶來看,我在八歲那年被送進孤兒院,隔了半年便被道觀收養,我在道觀的時間也已經有了八年半多……可是,這八年半間我完全沒有離開過道觀太遠,更不用說一年沒回去道觀。再說,我就去離家出走也沒地方可去啊!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待在外面一年?

  正當我準備細問時,大概是藥效發作了,碧玲身體一軟朝後方倒去,我顧不得腳痛趕緊上前扶好她的身子再緩緩放下。

  算了……回去道觀的路上再來問看看好了。打定主意後,我將臉轉向莫天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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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4-20 02:30:42 |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最後的抉擇 之二


  我們回到了碧玲他們的身旁。見到我們回來,最先迎上的人是銀蓮,她說著:「啊啦啦……剛剛才聽莫天說你跑去拿夜明珠,情況如何?有拿到嗎?」

  「嗯,已經拿到了。」我邊說邊將收到袖口內袋的夜明珠拿出來,當看到夜明珠時眾人不禁啞口無言。

  「呃……這是怎麼回事?」夜明珠的光澤並不像先前在高台看到的那樣明亮,甚至能用暗淡來形容。中途我還將夜明珠仔細擦拭了一遍,才收近袖口內袋的。而且,在我擦拭乾淨時,夜明珠還瞬間光芒乍現,我想就算遠如碧玲他們也應該能看到的。

  ……為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我努力思考著,夜明珠其實說穿了只是螢光石,但它卻有著吸收天地靈氣的能力。既然原本性質是螢光石,光澤亮度應該與靈氣本身無關……等等!

  我再度想起螢光石置於石花中的模樣,那時的螢光石就算被厚重的塵褥所覆蓋,仍然能夠將光芒穿透塵褥發出淡淡的螢光。一般的夜明珠碰上這種情況,它的光芒早已被塵褥也一併覆蓋,唯一能推測出的情況只有一個,萬年夜明珠有此亮度絕大原因就在它長年積蓄的靈氣上頭。

  所以,現在夜明珠的螢光正一思一毫的銳減,原因不管怎麼想,就是靈氣已經開始逐漸外漏。

  「……可惡!」我低吼一聲,趕緊蹲下身來從袍中拿出一座小型石缽、搗柱以及小玻璃瓶。

  原本打算馬上提議眾人先離開的,但是等找到出口離開,這顆夜明珠的靈氣早就不堪使用了。所以,我只能現場進行煉製,我有點不安的回過頭看著遠方高台,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事,從剛才開始心裡一直感到很不安。

  「銀蓮坤道、莫天以及雲白,請幫小道一個忙!」眾人隨著我的指示聚集到我身邊,我接著說:「小道現在要進行解藥煉製,但是夜明珠在這種狀態下無法進行研磨,小道需要……」

  一旁的莫天打斷我的話語,說著:「大哥是準備敲碎夜明珠,不過憑大哥一個人無法一次封住夜明珠的缺口,對吧?沒問題!我們會好好封住的!」

  「……小事一件。」

  「啊啦啦──阿爾真是見外,這種小事直接說就行了,哪需要這麼客氣呢。」

  我看了看眾人,點了點頭後補充道:「銀蓮坤道,等用靈力封住夜明珠的碎片後,麻煩妳先去照顧碧玲。」

  「那有什麼問題呢。」

  我將視線轉線碧玲,對她投了一個微笑,要她不要太過擔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一瞬間碧玲的臉似乎紅了,我想我要將這個表情記下來,以後大概沒機會再看到了。

  接著,我將視線放在身下作業上。我看了看眾人,眾人也對我點了點頭,我單手握住夜明珠高舉起來,將夜明珠往地板一砸。

  清脆的玉石破裂聲傳入我的耳中,我馬上看緊兩塊飛出的碎片,分別投了兩個劍指射出體內靈力封住那兩塊碎片,以防變成碎片的夜明珠靈氣外洩更快。

  「大哥,拿去。」莫天手中捧著一塊頗大的碎片,並將碎片交給了我。

  「……拿去。」雲白手中的則是一堆細小的碎片,真不愧是雲白啊……數量這麼多的細小碎片竟然能在一瞬之間全都以靈力封住。

  「啊啦啦……這些就是我的能力上限了……」銀蓮一副抱歉的神情,但是她手中卻捧著夜明珠細沙……最驚人的是我能感受到每一粒沙都被靈力封住了。

  一旁的雲白看了銀蓮手中的細沙一眼後,他拿出一條白布將碎片包裹在裡頭,留了一句:「……我還要再修煉。」就一聲不響的走到一旁。

  「哈哈哈──雲白,你終於碰上敵手了吧!」我說那個拿最大塊的,你有資格損人家嗎……我在心中嘆了口氣。

  收齊三人遞上的碎片後,在開始作業前我再次看了眾人一眼。

  銀蓮在遞上她負責的份之後便陪在碧玲身旁,碧玲則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既不哭也不鬧,只是我從她的表情內看的出有種彆扭的感覺,眼神中也還帶著點落寞。大概是我多心了吧,在我的眼神與她幾次對上的時候,她總是若有若無的將視線瞥向一旁。

  楚茜則是還在稍遠的地方照顧牛頭馬面以及漸漸被集合起的鬼卒,在我身旁稍遠的地方則是莫天與雲白,他們又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在拌嘴了。

  至於普亞魯與藍翎,在送我回到這裡後,他們就一直不安分的在四周晃來晃去。我想如果我是普亞魯的話,我也會如此的,畢竟在高台上時,有一瞬間感到一股冷到心底的緊張感。

  希望在作業後、讓碧玲服下解藥前不要發生什麼事情才好。我由衷希望著。

  懷著這樣的感情,我低下頭開始處理手上的材料,首先先從莫天交上來的那塊先處理好了,畢竟體積最大也最耗時間。

  我將那塊碎片放入石缽之中,握著搗柱開始上下擺動,將那塊碎片搗成更細小的碎片。動作之中還得將靈力一點一滴的沿著搗柱灌入裡頭,除了封鎖細小碎片可能將靈氣流失的可能性外,這也是為了以靈力將原本毫無作用的靈氣轉化成具有實質能力的靈氣。

  「汝啊──」

  在我準備將細小碎片磨成細沙時,有股沉重的聲音傳來我的耳裡,似乎是在呼喚我的樣子。我依舊低著頭繼續作業,同時思索那聲聲音的來源,女性自然是排除在外了,畢竟天下哪個女性會發出這種又沙又沉又悶的聲音?我將可能性放在莫天他們身上。

  不對,也不是他們的聲音,差太多了。難道是普亞魯?不對……現在藍翎在場,他是打死不會開口的。

  我微微抬起頭,朝音源處看了一眼,說著:「馬面將軍?」

  「汝真沒禮貌,吾已呼喚你已久,竟到此時才回應本將軍之呼喚?」馬面仰起首,一副十分高傲的模樣說著:「吾在問汝,為何還不離開?」

  我無奈的揚了揚眉,手中動作仍然沒有停止,回應著:「小道還有件必須現在執行的事情。」

  「哞──馬哥,以本牛頭所見,咱們還是先行離開吧。」

  「嘶──不成,這不符合本將軍之性情。本將軍感覺到這即將發生異變,不能隨便將之扔下,擅自離去。」

  「喂──你們兩個難道沒看到阿魯正在煉製東西嗎?你們兩個不要吵啦!」

  在他們身後的是雙手插腰的楚茜,牛頭馬面同時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之後,我感覺到馬面的氣勢瞬間降了好幾度,他說著:「嘶──不管了不管了,汝們要留在這就隨便吧!本將軍好心勸告竟得如此下場,哀怨──哀怨啊!」

  「你再吵的話,我就將冰塊塞到你的背裡面喔!」

  聞言,牛頭馬面迅速的跑向鬼卒身邊,途中馬面從腰際拿出一支號角。在他們來到鬼卒列成的小隊前方之後,馬面仰首吹起號角,只見隨著號角的聲音在他們身後破出了一道異空間。

  「收兵──收兵!咱們已經誤了回去報到的時間!」

  在牛頭的指揮下,一隊一隊的鬼卒整齊劃一的魚貫走近異空間之中。在確認最後一隊離開之後,牛頭率先走入裡頭,剩下的馬面再次看向我們高聲說著:「本將軍最後給汝們一個忠告!速速離開此處!」說完,馬面也跟著走入裡頭。當馬面的身影完全消失後,異空間也跟著關閉起來。

  「真是的──明明之前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說!」楚茜邊抱怨邊朝我走來,問著:「阿魯,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嗎?」

  「小道想應該還需要一點時間。」在馬面找我們攀談的途中,我也已經將我負責的那兩塊碎片磨成粉,接下來只需要將細小碎片以及細沙再研磨成粉狀就行了。

  當我解開包裹細沙與碎片的白布時,原本吵鬧個不停的莫天他們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後,莫天蹲在我的身旁說著:「大哥,我們剛才發現門上寫著怪怪的文字。」

  「文字?」我緩緩抬起頭疑惑的問著:「什麼文字?」

  「你看你看!」隨著莫天手指的方向看去,由雲白在門下高舉手中的火把,在火把灼灼火光所照亮的牆上,似乎刻著什麼東西。

  我瞇起眼仔細看了看,細聲唸著:「一人一命還,其餘可留也;貪生怕死者,一去不返也。」

  「這什麼意思?」我困惑的說著。

  我的話才說完,忽然有兩道物體急劇落下的聲音響徹在這個房間之中。連忙一看,左右半圓的兩個路口,不知何時被上頭降下的石牆給堵住了出口,石牆的厚度大約有三公尺那麼厚。

  與此同時,稍遠處傳來普亞魯的奮吼。

  我趕忙將視線投去,只見普亞魯不知何時跟著數十具的白骨進行纏鬥。跨坐在普亞魯身上的藍翎正拿著長戟一具一具的挑掉接近身邊的白骨。

  「怎麼回事?」我看著正跳躍在空中的白骨,那白骨有著人一般的四肢,不同的是,牠的頭部外貌看起來有點像龍首。

  那具白骨在普亞魯一個側身閃過之後,就被他的利爪給撕烈。

  「大哥!」我的注意力被莫天的吼聲帶了回來,在我注意普亞魯那邊的狀況時,我們不知何時也被相同的白骨包圍起來。

  「……真麻煩。」雲白拍了幾下手,彎下身壓在地板上。以我們為中心,左右前三方各自出現一道土牆包覆住我們。雲白走上兩處開口的其中一處開口說著:「……就算全部阻擋,遲早也會被破壞。不如限制突破口,比較好防守。」

  楚茜等人點了點頭。莫天與銀蓮守在左側開口,而楚茜則是去支援莫天。

  「麻煩你們了。」我分出一隻手在四人身上各自加了神行符、抗力符以及迅猛符。

  對他們施加輔助用法術之後,我趕緊將白布內的內容物倒入石缽中開始研磨。

  外頭的普亞魯與藍翎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一邊這麼想著,我緩緩加快手中搗柱的速度。總感覺還會發生什麼事,能快點離開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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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4-20 02:28:33 |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最後的抉擇之一


  我一直以為高台上放置的應該是棺墓之類的東西,畢竟藍翎說夜明珠就在上頭。

  夜明珠在權貴人士之中,一直都是頗受歡迎的玩物。越美越圓越大顆的夜明珠價值當然也是跟著翻倍,而此也常在權貴人士逝世時一併被帶著下葬,遽聞五年前太后崩殂時,她的口裡就含著一顆夜明珠一併下葬。

  人們都相信夜明珠是以吸收天地靈氣來使的自身發出光盈,權貴人士更是相信死後若是帶著夜明珠下葬可以藉由夜明珠長期吸收之靈氣,不會讓肉身歸於塵土,更會在若干年後重返人世。

  不過那些都是無稽之談,夜明珠確實會吸收靈氣,但是那些靈氣在我們眼中也只不過形同虛無。既然如此,那些權貴人士為何仍如此相信?道士們都對此不屑一顧不是嗎?

  呵呵──這當然是為了從權貴人士手中得到「贊助」。只要起個壇,舞符弄墨一下通常都能得到驚人的報酬,更何況是朝廷;道觀的營運除了從朝廷那每年獲得固定的資助外,還是多少會從朝廷身上下手,不過那些額外的金錢,祖師爺並不是拿來中飽私囊用,而是定期的佈施。

  五年前駕殂的太后,生前惹了不少民怨,稅收甚至一年比一年重也完全不管百姓今年的收成如何。我記得太后駕崩的前一年,那年天災來的頻,而又在收成之前遇上了蝗災,不管是士農工商都受到了影響,太后不管人民疾苦,仍舊要收加重的賦稅,年年下來的傷害至今的天子雖有意彌補,卻還是彌補不完,流離失所的百姓依舊眾多。

  還好夜明珠的傳說是假的,不然這種人要是多復活個幾次豈不天下大亂。

  我藉著藍翎的攙扶從普亞魯背上下來,眼前的是一座約略一公尺高的石台。石台的上端如蓮花狀,在蓮花狀的石刻中央包覆的物體,正是此次的目標。

  那顆夜明珠竟然就這麼簡單的嵌在石台上的石花裡頭,不知道是古人的價值觀與現在的我們不同,亦或是我們對於在不知不覺中以淪為物質慾望之中,想想倒也挺諷刺的。

  那顆夜明珠批蓋在長年累積下來的塵褥之下,別說是足以照亮四周的螢光,就連我手上的光體符都比它亮上許多。

  它就像是失去神采的明珠一樣,本應該有的光芒早已覆蓋在塵褥之下。即便如此,它還是努力的將螢光穿過那不知道有多麼厚的塵褥,雖然黯淡卻是讓人不能忽視的螢光。

  只要將塵褥拭去,想必又能恢復該有的光澤。

  那顆夜明珠僅有手掌大小,卻能有如此螢光,這也代表它在時間的洪流中仍舊努力的吸收靈氣。這也是為什麼非得要這顆夜明珠的理由,一般夜明珠雖然也會吸收靈氣,但是飽和度不夠。雖然夜明珠的靈氣在我們眼中形同虛無,不過這是以一般夜明珠的前提下,若像是眼前這顆,只要混入頗有修為的修道之人靈力加以提煉,就連煉出一顆僅此一次的藥丹;藥丹能是治百病之藥、長生不老之藥等等……只要想的到的藥都能以這顆夜明珠煉出。

  如果這顆夜明珠拿去賣給朝廷,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我帶著這樣的想法,吐槽一旁的藍翎:「你們還真是煉出了不得了的藥物啊,竟然需要萬年夜明珠來煉製解藥……」我的心好痛,明明讓我這一生不愁吃穿的財寶在眼前,我卻要馬上將它拿來煉製解藥。

  「喵哈哈──知道我們虎族的厲害了吧!」

  「哪裡厲害了……」

  「嘎吼嘎吼!」聽到我的嘆氣聲,後頭的普亞魯發出換著殺氣的抗議聲。

  「的確是很厲害。」為了我的人身安全著想,我還是改了口。

  「不過藍翎,你們煉製這種藥,難道不怕遇到今天這樣的狀況嗎?世上只有五顆的夜明珠,今天就要用掉一顆了,而且其他四顆的下落還不明,你們怎麼還敢煉製這種藥啊?」

  「喵呼……」藍翎一手捧著臉頰發出含糊的聲音,說著:「那個是虎族女性製來給另一半喝的唷──」

  「嗚嗚──」我好像聽到後頭的普亞魯發出哽咽的聲音。

  「給另一半喝……藍翎,原來妳已經有對象了?」

  在我說完後,後頭的普亞魯迅速的跑到我的身旁,他用著十分認真的表情看著藍翎。

  「喵嗚?阿爾真是愛說笑,喵才沒有對象呢。不過那是喵第一次試做,結果就用在你朋友身上了。」

  聽完藍翎的答覆,普亞魯一瞬間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接著他懶洋洋的趴在地上輕微的搖動尾巴,就像是在說:「搞什麼嘛,別故意說那種令人緊張的話好嗎?呼……一沒有緊張的情緒,就讓我全身無力了。」

  「不過這種藥還是不要做比較好吧。真佩服你們從以前到現在都沒出過亂頭,比方說給另一半喝完,結果他第一眼看的不是自己。」

  「喵?這你不用擔心,喵。虎族女性都在自家下藥,而且在下藥之前都會將男性給打暈,在他們暈倒的期間讓他們喝下並一直將臉湊在伴侶臉龐前方,這樣伴侶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會是自己。」

  「嗚嗚……吼……」

  像是聽到很殘忍的事情一般,普亞魯的雙手……雙爪正貼在自己的耳朵旁邊,後方的尾巴也搖的更大力。

  普亞魯會有這種反應似乎也挺正常的,畢竟他是男性,早晚會遭受到這種不虎道的對待。

  「可是,這樣太強迫對方了不是嗎?這種感情有點做作的感覺。」我坦白的說著,一旁的普亞魯跟著附和的點了點頭。

  「喵呼?我們虎族挑選伴侶才沒有這麼輕浮呢!我們找到心儀的對象都會先打上一架,雙方互相認可對方的實力才會開始交往呢!」

  看藍翎說的認真,可是我卻覺得這種交往方式實在太奇怪了……算了,這種交往方式在下藥的風俗面前,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了!我有點慶幸我不是在虎族出生的。不過,以我們的角度來看雖是這樣,以虎族來看或許是很正常吧,雖然我身旁有一隻老虎似乎也無法接受這種待遇。

  「好了,閒聊就到此結束吧,先辦完正事,回去的路上還有的是時間聊。」

  「明明就是阿爾先找喵聊天的說。」藍翎雖然這麼抱怨著,但還是攙扶著我走進石台。

  我伸出手覆在夜明珠上頭,只要將蓮花瓣狀的石花破壞,就能取得夜明珠完成任務。

  只要得到這顆夜明珠,碧玲就會恢復正常了,那個總是意氣風發、神采奕奕,對任何事情都以認真態度面對的碧玲就會回來了。

  不過要破壞石花,靠目前的我實在無法完成。我的一隻手臂正被藍翎攙扶著,能用的手已經覆蓋在夜明珠上頭,我對一旁的普亞魯說著:「普亞魯,你能幫小道破壞石花嗎?」

  普亞魯走近石台旁邊對我投了個淡然的眼神,他提起一腳伸出內藏的鋒利爪子,避開我的手掌破壞了覆蓋在夜明珠旁的石花。

  不得不說普亞魯的爪功十分了得,那一爪只是剛好破壞石花,覆在夜明珠上頭的塵褥並沒有因為這一爪而被刮起任何一丁點,夜明珠更不用說會被刮傷。

  「好了,我們回到碧玲他們身邊吧。」我再次藉由藍翎的幫助爬上普亞魯的背,正當普亞魯準備轉身離開時,我這才發現石台旁的左右兩側還有其他東西存在。

  我連忙說著:「等等,麻煩等一下。」

  聞言,普亞魯剛提起的腳步又放了下來,藍翎疑惑的問我:「喵呼?不是要回去了嗎?」

  「抱歉……只是突然有見事讓小道有點在意。」

  我側過身看著石台旁的物體,那是一支以黃金打造長約兩尺的長杖,長杖上頭鑲有許多寶石。看似高貴的長杖卻被扔至在骨頭堆裡。

  ……骨頭堆?

  先前普亞魯在爬上高台時,在看到石台前第一眼應該就會注意到如此顯眼的骨頭堆和黃金杖,但是我卻在即將離去前才發現……

  我問著:「藍翎,剛剛我們上來時,情況是這樣子嗎?」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或許這次又像先前的土偶一樣,在我眼中與藍翎他們眼中的景象會有所不同。

  「喵呼?我們上來時不是只有石台嗎?」藍翎的頭並沒有轉過來,所以她對我的提問感到困惑,她說著:「怎麼可能還有別的東西?」

  我以指尖點了點藍翎的背部,當藍翎轉過頭來後也跟我一樣感到困惑。接著就連普亞魯也索性轉過身來,我們三人對於此感到非常困惑。

  我感到不對勁,身體的本能卻驅使我趕緊離開。「普亞魯,麻煩先回到大家身旁。」當我發現時,我已經對普亞魯做出請求。

  普亞魯並未對我的請求感到疑惑,而是拔起雙腿朝高台的長階奔下。普亞魯的想法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呢?畢竟那突如出現的景象不去做調查,反而拔腿離開,這樣有點不合常理。

  當普亞魯踏下最後一階階梯奔向長道時,我不經意的回過頭看了高台一眼。

  總感覺有點面熟……那個高台……

  高台……心裡不經意的思覆著,總感覺前不久才看到了關於高台的東西……是在哪裡呢?

  此時,心裡浮現出的答案讓我的心頭愣了一會。

  那些壁畫所描述的高台,外觀不正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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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虛假的羈絆 完


  「莫天,你到底在做什麼!」耳邊傳來細微的風聲,我反射性的向後一跳。腳根才剛落地便看見先前所站的地方凹陷了一大塊,莫天竟然對我使用符祿攻擊。

  我接著向身旁一側,一道黑影至我的腹旁擦去,雲白的舉動果然如我所料。在還沒成為道長以前,道觀每到一定時日便會進行道士演練,演練時會以兩人為一組進行團體戰,與莫天兩兄弟進行模擬戰時總是莫天先攻而後雲白補上攻擊。

  「阿魯,他們兩個好奇怪!」

  「小道也不明白他們兩人為何要攻擊我們,總之……」我朝後方退了幾步,每退一步莫天的長棍剛好落在我先前所在的地方,一方面還得警戒雲白發出的攻擊,我吼著:「總之先撂倒這兩人再說!」

  「嗯,阿魯,這次你可不要一個人戰鬥!」

  「小道知道。不過,小道目前還無法讓楚茜坤道下來,不知楚茜坤道能給我一隻冰錐抵擋莫天的攻勢嗎?」

  背上的楚茜忽然沉默不語,我趕忙問著:「楚茜坤道,有什麼問題嗎?」奇怪,要凝聚空氣中的水氣形成一把五十公分左右長度的冰錐應該不難才是吧。

  「……會飛走。」

  「什麼?」我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阿魯拿的話,會飛走。」

  我有點無言的注意前方的動態,一陣子之後回著:「小道想應該不會才是,楚茜坤道應該相信小道啊!」

  「拿。」我感覺到一道寒氣湊到我的臉頰旁邊,我大跨步向後退拉開與莫天的距離後用著眼角餘光確認那道寒氣。

  ……長度大概有一公尺、寬度大概有十公分,兩端尖銳的像是以磨刀石研磨已久的樣子,楚茜遞給我的是一把拿去當長槍進行突刺都能輕易貫穿敵人的冰錐。

  ……我該接下嗎?面對莫天的長棍確實需要抵擋的武器,可是拿這麼一把危險的武器。

  ──會飛走。

  楚茜先前的耳語在我的腦海中出現,如果飛出去剛好刺穿莫天的身體的話……果然還是無法接下那把冰錐。

  我搖了搖頭,用著輕柔的語氣說著:「多謝楚茜坤道的幫助,不過小道還是承蒙好意了。」我可不想造成無法挽回的悲劇。

  楚茜手中的冰錐在我拒絕後如同虛假的一樣,它瞬間化作冰屑飄散在我與楚茜的身邊。楚茜用著莫可奈何的聲音說著:「就知道阿魯只是說著玩的,阿魯,不要再退了。」

  「咦?可是──」

  楚茜將臉頰靠在我的耳邊對我細聲說了幾句。

  「原來如此,不過要再拉近距離有點危險。還有就是,楚茜坤道,妳真的有把握嗎?小道不想妳的三節棍打到。」

  我的腦袋被楚茜輕槌了幾下,她說著:「阿魯真沒禮貌!我又不是阿魯會出錯,三節棍是我最拿手的武器喔!」

  我點了點頭,無奈的應道:「是是……」

  莫天的長棍仍舊朝我的腳底襲來,不過這次我沒有再繼續往後退,而是站在原地注意長棍的動向。

  來了!莫天朝我的雙腳來了記橫掃,在長棍打到我右腿的瞬間我將身子一屈微微的跳了起來,看準長棍掃在我的腳底時我將右腳奮力往下一踏,莫天的長棍已經被我踩在腳底不能動彈。

  「楚茜坤道!」我連忙吼了一聲,如果這次不成功的話,下次莫天的攻勢將會做出改變。拿著長棍的莫天實在有點棘手,楚茜的方法無論如何都要成功才行。

  「已經成功了啦!」

  楚茜訕訕的回答,往腳底一看從地面如同鎖鏈一般,楚茜在我將長棍踩在腳下的瞬間便凝聚該處的水氣纏繞在長棍之上,接著在瞬間結冰。

  發現這件事的莫天奮力的往上一扳,然而接連在長棍與地上的冰之鎖鏈卻像是萬年冰川一樣不動聲色。

  楚茜得意的說著:「嘿嘿──雖然冰住的地方不多,但是那些地方可是用了十張冰凍符堆疊上去的喔!哪有這麼容易被你弄碎──」

  原來那一冰還包含了這麼多學問,長棍上被冰包覆的範圍只有五公分左右,然而因為冰凍符一張一張堆疊上去的效果卻使的薄冰狀的寒冰有著異常的堅硬度。

  「……小意思。」雲白的身影出現在莫天的身後,他的體力雖差卻還是追了上來,只見他以劍指對準長棍前端劃了個圓,只聽到地面發出數聲令人雞皮疙瘩的聲音,接著以長棍前端為中心裂出了數道裂痕,而那些裂痕正以驚人的速度擴大中。

  「暍!」莫天一個使力便將長棍抽了起來。寒冰被沒有碎裂,而是因為雲白做的手腳使的長棍前端所在的地表挖出一個洞來,就像是以湯匙在平滑的豆腐上挖了一個洞一樣,長棍前端還連著一小塊土塊。

  見此,身後的楚茜連忙大喊著:「犯規犯規啦!」

  如果莫天兩兄弟現在不是敵人的話,我倒覺得雲白的舉動還挺正確的,可惜我們現在是敵人,我不樂見莫天的長棍恢復自由。

  「唔──」胸口忽然感受到一陣壓力,接著我的身體朝後飛了出去。

  「阿魯!」楚茜驚慌的大叫。該死,絕對不能以這個姿勢著地,我使勁渾身力道將腰部往旁邊一轉,然而這一轉也讓我付出了代價。

  飛行的高度並不高,強行將身子轉立並不足以讓我伸直雙腳著地。我的雙膝跪在地板上向後滑行了一段距離,能感覺到膝蓋以下的布料被磨損的相當劇烈,就連膝蓋受了不小的擦傷。

  「唔……楚茜坤道,這不算什麼……」嘴裡雖然這麼說,然而嘴角卻不爭氣的流出細微血絲。先前與牛頭馬面一戰對身體的創傷還是重了些,承受那樣體積的撞擊似乎早已在我的體內留下內傷,加上莫天的氣槌使的創傷一下迸發出來。

  真該死──竟然沒發現莫天抽出長棍時也順帶對我使出了符祿。操控風的莫天此時是一種難纏的存在,因為只能憑感覺察看出風的流向依此揣測莫天是否要發出攻擊,但是察看出來後也來不及閃躲,風的攻擊速度很快……

  我嘗試站起身來,卻發現我的雙膝一動也不動,我低頭往下一看只見一道道土環正扣住我的雙腳。

  「阿魯!」

  「小道知道!」我迅速化出雷擊之槍朝著那一道道的土環做出刺擊,然而不具形體威力也過小的雷並不足以將土環貫穿出裂痕來,目前手持的雷擊之槍威力已經是最大極限,若在向上加強能力還不到雷擊破壞土環我就等著被溢出的電力給電死了。即使我擅長操控雷符也能將雷之力積蓄在身體裡,但是外部的攻擊仍然會對身體造成損傷。

  眼見莫天與雲白漸漸逼近,我卻沒有任何辦法。打從我的行動被封鎖,似乎決定了勝負。

  如果我叫楚茜逃走,她一定不肯的,該怎麼辦才好……

  莫天高舉單手,長廊中流竄的風似乎都因此而被聚集,那是莫天的拿手好戲──風斬鼬。

  楚茜也注意到莫天的舉動,只見她迅速朝我的背上滑了下來並將雙手撫在地板上,接著一道巨大的冰牆佇立在我們與莫天之中。

  風所形成的利刃自四面八方斬向冰牆,被切削下來的冰屑狂亂的飄舞著。

  楚茜的冰牆就算硬度再硬也撐不了多少時間,我回過頭看著束縛住我行動的土環並下了個決心。我微側身子將一手搭在土環上並釋放出積蓄在體內的雷之力,足以破壞土環的雷之力遠比雷擊之槍高上許多,我的腿部因高熱使的皮膚表層漸漸的泛黑,甚至有些許皮膚捲屈了起來,但是現在不能停下,我將雷之力再度增強,最後只聽到土環如同陶瓷般的清脆碎裂聲。

  雙腳感到非常刺痛,就連站起身來都會微微顫抖,在冰牆碎裂時我再度化了一把雷擊之槍握在手上。

  冰牆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它的上頭佈滿裂痕,大概只要再受幾次攻擊就會倒塌,機會就只有一瞬間。

  「楚茜坤道,上小道的背來。」我對身後的楚茜輕聲說著,楚茜雖然搞不清楚狀況還是乖乖的爬上我的背來。

  「阿魯,你打算做什麼?」

  「楚茜坤道,麻煩妳先將三節棍拿出來,就照妳的計畫去做吧。」

  「咦?可是,阿魯你的腳……」

  「這點妳不用擔心,小道還撐得住。」話才剛說完,冰牆就隨之應聲碎裂。

  就是現在!我看準兩兄弟之間的空隙並將雷擊之槍投了過去,高速支下的雷擊之槍就像一道橫向閃電在兩人之中奔騰而過,那瞬間所造成的亮光讓兩人同時將注意力轉向槍所走過的軌跡。

  「趁現在!」

  我驅動雙腿跑著,每跑一步都能感覺到椎心刺骨的感覺,不過現在不能停。

  我朝著莫天的方向跑去,莫天不愧是使用風的道長,在感覺到空氣流動改變後他最先回過頭來。

  不過,這已經太遲了。

  我們與他的距離大概是兩公尺,這個距離他不會冒然使用風斬鼬,因為這個距離所造成的氣流混亂也會斬到他自己。

  莫天所採取的行動果然如我所料,他一個反手將長棍突刺過來。我不打算閃躲,現在就看楚茜的了。

  一道銀光朝我的胸口刺來,緊接著一道黑影跟著出現,它轉了幾圈捉住了那道銀光,楚茜所掌握的時機非常的好,她的三節棍前兩節正牢牢的扣在長棍身上。接著楚茜奮力的將三節棍往後方一拉,她輕易的從尚未回神的莫天手中奪取了長棍並丟給了我。

  「好,這樣莫天就沒有武器……」

  我猛然住了口。

  手中並沒有握住東西的感覺,反而像是抓起一把沙一樣。奪來的長棍不知何時已經散做了一堆沙子飄散在我們身旁,我愣然的看著手中僅剩的沙子。

  這是怎麼回事……長棍莫名奇妙的變成了沙子……

  雖然感到疑惑,我還是決定暫時不做理會,要達成楚茜先前所說的計畫還差一步。

  我在一瞬間將距離縮短來到莫天身前,我拉住他的衣領並將他拋向一旁的雲白,在那同時背上的楚茜也從我的背上滑了下來做最後的佈局。

  她的雙手撫地看著莫天兩人,接著數道冰牆瞬間從地板隆起將兩人包圍起來。

  「可惡!這點程度的冰才不是……」

  一聲猛烈的撞擊聲傳來,然而被攻擊的那塊冰牆卻聞風不動。

  「我在每面冰牆都下了三十張冰凍符喔,要打碎沒有那麼容易。」楚茜嫣然一笑並示意要我蹲下,她輕巧的再度爬上我的背。

  「我們先離開吧。」看著冰牆我輕聲說著。

  雖然不明白他們兩人為何要攻擊我們,但是再留在這裡等冰牆化開或是被擊碎仍是要與他們對戰,此時先離開是明智的選擇。」

  我們朝著前方繼續前進,往前方走不久便看到一扇拱門佇立在一旁,進了拱門不久後可以看到一座向下延伸的階梯。

  在與楚茜討論過後我們往下走去,階梯的長度很長,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了底部。

  到了底部後還有一段四通八達的長廊,在長廊晃來晃去一陣子後走到了類似出口的地方。

  出口連接著一座巨大的圓形廣場,自我們前方延伸的步道將圓分割為二,中央的步道比起兩旁都還要高,看起來有點像田的感覺。

  兩邊半圓皆放置一列一列的土偶,那些土偶以五五為一隊,每一個半圓約略數過去大概有三十隊。

  再往中央步道看去,步道遠端連接著一座高台,步道正是連接高台階梯的唯一通路。

  高台的高度很高,即使位於我們此處的遠方看去仍然看不清高台上面的樣貌。

  此時,忽然傳來一聲威吼。

  我趕忙朝著聲音來源一看,在兩邊半圓處還各自有一扇巨大的鐵門,右側鐵門在數聲撞擊後被撞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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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4-20 02:26:31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虛假的羈絆 之五


  「莫天,你到底在做什麼!」耳邊傳來細微的風聲,我反射性的向後一跳。腳根才剛落地便看見先前所站的地方凹陷了一大塊,莫天竟然對我使用符祿攻擊。

  我接著向身旁一側,一道黑影至我的腹旁擦去,雲白的舉動果然如我所料。在還沒成為道長以前,道觀每到一定時日便會進行道士演練,演練時會以兩人為一組進行團體戰,與莫天兩兄弟進行模擬戰時總是莫天先攻而後雲白補上攻擊。

  「阿魯,他們兩個好奇怪!」

  「小道也不明白他們兩人為何要攻擊我們,總之……」我朝後方退了幾步,每退一步莫天的長棍剛好落在我先前所在的地方,一方面還得警戒雲白發出的攻擊,我吼著:「總之先撂倒這兩人再說!」

  「嗯,阿魯,這次你可不要一個人戰鬥!」

  「小道知道。不過,小道目前還無法讓楚茜坤道下來,不知楚茜坤道能給我一隻冰錐抵擋莫天的攻勢嗎?」

  背上的楚茜忽然沉默不語,我趕忙問著:「楚茜坤道,有什麼問題嗎?」奇怪,要凝聚空氣中的水氣形成一把五十公分左右長度的冰錐應該不難才是吧。

  「……會飛走。」

  「什麼?」我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阿魯拿的話,會飛走。」

  我有點無言的注意前方的動態,一陣子之後回著:「小道想應該不會才是,楚茜坤道應該相信小道啊!」

  「拿。」我感覺到一道寒氣湊到我的臉頰旁邊,我大跨步向後退拉開與莫天的距離後用著眼角餘光確認那道寒氣。

  ……長度大概有一公尺、寬度大概有十公分,兩端尖銳的像是以磨刀石研磨已久的樣子,楚茜遞給我的是一把拿去當長槍進行突刺都能輕易貫穿敵人的冰錐。

  ……我該接下嗎?面對莫天的長棍確實需要抵擋的武器,可是拿這麼一把危險的武器。

  ──會飛走。

  楚茜先前的耳語在我的腦海中出現,如果飛出去剛好刺穿莫天的身體的話……果然還是無法接下那把冰錐。

  我搖了搖頭,用著輕柔的語氣說著:「多謝楚茜坤道的幫助,不過小道還是承蒙好意了。」我可不想造成無法挽回的悲劇。

  楚茜手中的冰錐在我拒絕後如同虛假的一樣,它瞬間化作冰屑飄散在我與楚茜的身邊。楚茜用著莫可奈何的聲音說著:「就知道阿魯只是說著玩的,阿魯,不要再退了。」

  「咦?可是──」

  楚茜將臉頰靠在我的耳邊對我細聲說了幾句。

  「原來如此,不過要再拉近距離有點危險。還有就是,楚茜坤道,妳真的有把握嗎?小道不想妳的三節棍打到。」

  我的腦袋被楚茜輕槌了幾下,她說著:「阿魯真沒禮貌!我又不是阿魯會出錯,三節棍是我最拿手的武器喔!」

  我點了點頭,無奈的應道:「是是……」

  莫天的長棍仍舊朝我的腳底襲來,不過這次我沒有再繼續往後退,而是站在原地注意長棍的動向。

  來了!莫天朝我的雙腳來了記橫掃,在長棍打到我右腿的瞬間我將身子一屈微微的跳了起來,看準長棍掃在我的腳底時我將右腳奮力往下一踏,莫天的長棍已經被我踩在腳底不能動彈。

  「楚茜坤道!」我連忙吼了一聲,如果這次不成功的話,下次莫天的攻勢將會做出改變。拿著長棍的莫天實在有點棘手,楚茜的方法無論如何都要成功才行。

  「已經成功了啦!」

  楚茜訕訕的回答,往腳底一看從地面如同鎖鏈一般,楚茜在我將長棍踩在腳下的瞬間便凝聚該處的水氣纏繞在長棍之上,接著在瞬間結冰。

  發現這件事的莫天奮力的往上一扳,然而接連在長棍與地上的冰之鎖鏈卻像是萬年冰川一樣不動聲色。

  楚茜得意的說著:「嘿嘿──雖然冰住的地方不多,但是那些地方可是用了十張冰凍符堆疊上去的喔!哪有這麼容易被你弄碎──」

  原來那一冰還包含了這麼多學問,長棍上被冰包覆的範圍只有五公分左右,然而因為冰凍符一張一張堆疊上去的效果卻使的薄冰狀的寒冰有著異常的堅硬度。

  「……小意思。」雲白的身影出現在莫天的身後,他的體力雖差卻還是追了上來,只見他以劍指對準長棍前端劃了個圓,只聽到地面發出數聲令人雞皮疙瘩的聲音,接著以長棍前端為中心裂出了數道裂痕,而那些裂痕正以驚人的速度擴大中。

  「暍!」莫天一個使力便將長棍抽了起來。寒冰被沒有碎裂,而是因為雲白做的手腳使的長棍前端所在的地表挖出一個洞來,就像是以湯匙在平滑的豆腐上挖了一個洞一樣,長棍前端還連著一小塊土塊。

  見此,身後的楚茜連忙大喊著:「犯規犯規啦!」

  如果莫天兩兄弟現在不是敵人的話,我倒覺得雲白的舉動還挺正確的,可惜我們現在是敵人,我不樂見莫天的長棍恢復自由。

  「唔──」胸口忽然感受到一陣壓力,接著我的身體朝後飛了出去。

  「阿魯!」楚茜驚慌的大叫。該死,絕對不能以這個姿勢著地,我使勁渾身力道將腰部往旁邊一轉,然而這一轉也讓我付出了代價。

  飛行的高度並不高,強行將身子轉立並不足以讓我伸直雙腳著地。我的雙膝跪在地板上向後滑行了一段距離,能感覺到膝蓋以下的布料被磨損的相當劇烈,就連膝蓋受了不小的擦傷。

  「唔……楚茜坤道,這不算什麼……」嘴裡雖然這麼說,然而嘴角卻不爭氣的流出細微血絲。先前與牛頭馬面一戰對身體的創傷還是重了些,承受那樣體積的撞擊似乎早已在我的體內留下內傷,加上莫天的氣槌使的創傷一下迸發出來。

  真該死──竟然沒發現莫天抽出長棍時也順帶對我使出了符祿。操控風的莫天此時是一種難纏的存在,因為只能憑感覺察看出風的流向依此揣測莫天是否要發出攻擊,但是察看出來後也來不及閃躲,風的攻擊速度很快……

  我嘗試站起身來,卻發現我的雙膝一動也不動,我低頭往下一看只見一道道土環正扣住我的雙腳。

  「阿魯!」

  「小道知道!」我迅速化出雷擊之槍朝著那一道道的土環做出刺擊,然而不具形體威力也過小的雷並不足以將土環貫穿出裂痕來,目前手持的雷擊之槍威力已經是最大極限,若在向上加強能力還不到雷擊破壞土環我就等著被溢出的電力給電死了。即使我擅長操控雷符也能將雷之力積蓄在身體裡,但是外部的攻擊仍然會對身體造成損傷。

  眼見莫天與雲白漸漸逼近,我卻沒有任何辦法。打從我的行動被封鎖,似乎決定了勝負。

  如果我叫楚茜逃走,她一定不肯的,該怎麼辦才好……

  莫天高舉單手,長廊中流竄的風似乎都因此而被聚集,那是莫天的拿手好戲──風斬鼬。

  楚茜也注意到莫天的舉動,只見她迅速朝我的背上滑了下來並將雙手撫在地板上,接著一道巨大的冰牆佇立在我們與莫天之中。

  風所形成的利刃自四面八方斬向冰牆,被切削下來的冰屑狂亂的飄舞著。

  楚茜的冰牆就算硬度再硬也撐不了多少時間,我回過頭看著束縛住我行動的土環並下了個決心。我微側身子將一手搭在土環上並釋放出積蓄在體內的雷之力,足以破壞土環的雷之力遠比雷擊之槍高上許多,我的腿部因高熱使的皮膚表層漸漸的泛黑,甚至有些許皮膚捲屈了起來,但是現在不能停下,我將雷之力再度增強,最後只聽到土環如同陶瓷般的清脆碎裂聲。

  雙腳感到非常刺痛,就連站起身來都會微微顫抖,在冰牆碎裂時我再度化了一把雷擊之槍握在手上。

  冰牆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它的上頭佈滿裂痕,大概只要再受幾次攻擊就會倒塌,機會就只有一瞬間。

  「楚茜坤道,上小道的背來。」我對身後的楚茜輕聲說著,楚茜雖然搞不清楚狀況還是乖乖的爬上我的背來。

  「阿魯,你打算做什麼?」

  「楚茜坤道,麻煩妳先將三節棍拿出來,就照妳的計畫去做吧。」

  「咦?可是,阿魯你的腳……」

  「這點妳不用擔心,小道還撐得住。」話才剛說完,冰牆就隨之應聲碎裂。

  就是現在!我看準兩兄弟之間的空隙並將雷擊之槍投了過去,高速支下的雷擊之槍就像一道橫向閃電在兩人之中奔騰而過,那瞬間所造成的亮光讓兩人同時將注意力轉向槍所走過的軌跡。

  「趁現在!」

  我驅動雙腿跑著,每跑一步都能感覺到椎心刺骨的感覺,不過現在不能停。

  我朝著莫天的方向跑去,莫天不愧是使用風的道長,在感覺到空氣流動改變後他最先回過頭來。

  不過,這已經太遲了。

  我們與他的距離大概是兩公尺,這個距離他不會冒然使用風斬鼬,因為這個距離所造成的氣流混亂也會斬到他自己。

  莫天所採取的行動果然如我所料,他一個反手將長棍突刺過來。我不打算閃躲,現在就看楚茜的了。

  一道銀光朝我的胸口刺來,緊接著一道黑影跟著出現,它轉了幾圈捉住了那道銀光,楚茜所掌握的時機非常的好,她的三節棍前兩節正牢牢的扣在長棍身上。接著楚茜奮力的將三節棍往後方一拉,她輕易的從尚未回神的莫天手中奪取了長棍並丟給了我。

  「好,這樣莫天就沒有武器……」

  我猛然住了口。

  手中並沒有握住東西的感覺,反而像是抓起一把沙一樣。奪來的長棍不知何時已經散做了一堆沙子飄散在我們身旁,我愣然的看著手中僅剩的沙子。

  這是怎麼回事……長棍莫名奇妙的變成了沙子……

  雖然感到疑惑,我還是決定暫時不做理會,要達成楚茜先前所說的計畫還差一步。

  我在一瞬間將距離縮短來到莫天身前,我拉住他的衣領並將他拋向一旁的雲白,在那同時背上的楚茜也從我的背上滑了下來做最後的佈局。

  她的雙手撫地看著莫天兩人,接著數道冰牆瞬間從地板隆起將兩人包圍起來。

  「可惡!這點程度的冰才不是……」

  一聲猛烈的撞擊聲傳來,然而被攻擊的那塊冰牆卻聞風不動。

  「我在每面冰牆都下了三十張冰凍符喔,要打碎沒有那麼容易。」楚茜嫣然一笑並示意要我蹲下,她輕巧的再度爬上我的背。

  「我們先離開吧。」看著冰牆我輕聲說著。

  雖然不明白他們兩人為何要攻擊我們,但是再留在這裡等冰牆化開或是被擊碎仍是要與他們對戰,此時先離開是明智的選擇。」

  我們朝著前方繼續前進,往前方走不久便看到一扇拱門佇立在一旁,進了拱門不久後可以看到一座向下延伸的階梯。

  在與楚茜討論過後我們往下走去,階梯的長度很長,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了底部。

  到了底部後還有一段四通八達的長廊,在長廊晃來晃去一陣子後走到了類似出口的地方。

  出口連接著一座巨大的圓形廣場,自我們前方延伸的步道將圓分割為二,中央的步道比起兩旁都還要高,看起來有點像田的感覺。

  兩邊半圓皆放置一列一列的土偶,那些土偶以五五為一隊,每一個半圓約略數過去大概有三十隊。

  再往中央步道看去,步道遠端連接著一座高台,步道正是連接高台階梯的唯一通路。

  高台的高度很高,即使位於我們此處的遠方看去仍然看不清高台上面的樣貌。

  此時,忽然傳來一聲威吼。

  我趕忙朝著聲音來源一看,在兩邊半圓處還各自有一扇巨大的鐵門,右側鐵門在數聲撞擊後被撞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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