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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古風原創】荳蔻稍(BL,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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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發表於 2014-11-24 22:05:15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正序瀏覽 |閱讀模式






  一晚,他夜不能寐,望桌上的紅燭已燒了半截,那燭火明明滅滅,逕自垂淚。回思末蘭如何點燭、剪燭,心裡竟渾是他的魘影,想得一句:「自君之出矣,紅顏轉憔悴。思君如明燭,煎心且垂淚。」作如此意念,斷不得感覺十分的纏綿,竟哭了一時,難以自禁,心下自思:「他是我的什麼人?是我的妻子,我也尚且不為她這般,沈末蘭不過是一個冷冷清清的樣子,我竟為他大病一場,又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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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發表於 2014-11-24 22:20:36 | 只看該作者
我覺得不會承認我是因為看到"BL“而好奇來看看的(你已經說出事實啦

我覺得大大好厲害啊!
文寫成這麼的古風算是很不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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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樓主| 發表於 2014-11-24 22:12:55 | 只看該作者
  看完,關盼寂寂苦苦哭了一陣,沉思道:「你我本是兄弟,何時得遇重逢?猶記當年,你琴我歌,你詩我書,相互聯韻,日日和詩,很是多情。若我那晚不糟蹋了你,或許你還同我好不?」

  算一向年光裡浮生幾餘,倏忽間,新歲已除。又是一年,玉樓外花白勝雪,探子四處發布捷報,說是南人打贏,隆慶王已退兵了。

  關盼才在歡騰聲裡沉迷,就聽柳樹林外傳來踏歌聲,歌道什麼「天為誰春」、「爭教兩處銷魂」其餘的再聽不清。

  馬蹄的聲響徐徐傳來,遠處可見一青年牽著一匹馬,而馬上還有一人挺坐,日光溶溶間,恍惚情思裡,便又是那肌如冰雪的人影。



  「淡幽,你日後有何打算?」

  「尚沒細算過。」

  「不如你同我一處,咱們有個伴,也可說說話兒。」

  「子睇,我怎麼可能時時與你一處?」

  「你若不得,則我也不得,但若教我得,定不放你孤另另的在一處。」

  「所以你說的仍是渾話了,既然已知不得,又何須多論。」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全是渾話呢,天若有情,天必教我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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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樓主| 發表於 2014-11-24 22:12:19 | 只看該作者
  關盼回到故國,總忘不了沈末蘭那仙靈般的人品,卻是求之不得,日子過得鬱鬱寡歡,再不得歡樂。妻子見他終日不搭理,心病一場。待關盼驀然曉得他妻子的鍾情時,妻子墳頭已青了。他便獨自生活下去,感覺便如嚼蠟的一般,直至一年有飛信而至,內文道:

  父親大人尊鑑,敬啟者。淡幽叔叔待兒甚好,萬望爹親勿慮,未知娘親、爹親健康如何?乞示知。叔叔有幾句話,令兒代謄,附呈於另一張箋上。謹此。敬請 金安。不具。

  關盼看到此,心中竟滿是期待,取出紙箋,竟覺兒子的字與他自己越發相像了,也不知淡幽如何調教的。那紙箋上騰著一闋滿江紅,寫道:

  清潁東流,愁目斷、孤帆明滅。
  宦遊處、青山白浪,萬重千疊。
  孤負當年林下意,對床夜雨聽蕭瑟。
  恨此生、長向別離中,添華髮。
  一樽酒,黃河側。
  無限事,從頭說。
  相看恍如昨,許多年月。
  衣上舊痕餘苦淚,眉間喜氣添黃色。
  便與君、池上覓殘春,花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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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樓主| 發表於 2014-11-24 22:12:01 | 只看該作者
  關盼久未曾盡興疲累,也沒想到替末蘭揩洗,便與他交頸而睡,遍嗅其新浴芬芳,更覺神馳心蕩,然一晚過去,彼此間畢竟再無過去那心心相印的滋味了。淡幽只道子睇便是如此了,卻也不想,兜兜轉轉半生了,子睇愛他,何嘗又只為了這一事呢?



  至羿日清早,關盼以為和好,卻見帳子裡引薦來了一婦女和一漢子,女的滿面風霜,男的不過十七八歲,模樣與關盼十分肖像。沈末蘭道:「幾天前就抓著他們了,大王說要放了你們回去,你是第一批,可作個領隊。」

  關盼聽完這話,心都涼了一半。女子見狀道:「相公,歸國不好嗎?何以這般垂頭喪氣?」關盼也不知那女子是否真是他妻房,也不顧她作何感想,劈頭就朝沈末蘭道:「你以為我像守著塊肉排骨似巴巴兒的望著你是為何,你不要我了便趕我走,豈有此理?本以為你是個上心的,卻道你是個無情的,多虧你來牽帶我走那日,我還千百個向你賠不是,若我同你走了,則我死在外頭也無人知呢。」

  那沈末蘭亦說:「回首半生,我下氣兒的亦夠多了,不說昨晚,真正無趣的都是我,我圖什麼呢,我所為是何?只差你去,我的功德也滿了,要走便走,令我無牽無掛的。」

  關盼雖氣,卻罵不出別的字眼,回思昨夜,又是纏綿,又是鬱悶,滿是不捨。

  沈末蘭又道:「你同妻子快快樂樂走了纔好,我不過一個條件,讓你兒子留下來侍候我。」關盼聽完,張牙舞爪不得,單憑妻子箝制住他,千百個央求道:「相公,回去便好,莫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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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樓主| 發表於 2014-11-24 22:11:26 | 只看該作者
  關盼聽完這話,便萬念俱灰,道:「你本是無心的,苦我是有意的。」

  沈末蘭觀他顏色,沉吟一晌,又笑道:「好不害臊的話,你的心若是好的,就不是這種作為了。你心裡頭那些壞種子,我今日裡才發現,真不懂你安的是什麼意呢?橫豎我原是供你肏屁股的。」

  那關盼已消火了,本可自免去一段災難,然而末蘭又懊悔,心想道:『人活著只圖一場痛快,我活著也著實不為別的,報他一二恩情便是,還有什麼是斷不得依他的?我也不懷孕,也不與他飲交杯,更喝不得他家的茶,圖什麼三媒六證,這一生卻只有他一個了,除他以外,我又還留得下什麼?』然他心裡總非常愁悵。

  關盼仍望他,那臉色就如槁木死灰一般,討了沒趣似的,自去挪遠。沈末蘭心上更不捨,忙要拉他,道:「別說朝中之人,即使大王也說你是我老婆,既然如此,與其受無由之謗,你若愛惜,則不免成真了,也教你免去一椿想念。」關盼一聽,心火頓生,便要拉扯末蘭,一口一個淡幽的亂叫起來,把他往地鋪上按住。

  末蘭不動也不掙,連話語都沒有,頭低低的看不見情緒,只心叫:「讓我早些受難罷了,好懲我心裡的不踏實,也咒我這騷浪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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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樓主| 發表於 2014-11-24 22:11:09 | 只看該作者
  子睇唯一罣礙的,是沈末蘭有時會徹夜不歸,讓他不明所以,只得等待。一夜,關盼淺眠間依稀聽見水聲,轉醒時但見末蘭早已歸帳,背對著他,獨自在浴桶裡舀水盥洗,因他十指盡去,洗得十分吃力,水聲也特別的大。

  關盼本想出聲,問他為何不叫他幫手,卻想他甚或有事隱瞞。沈末蘭靜坐在那兒,若有所思狀,那關盼躡手躡腳接近,自後頭一看,發現他頸肩上或有幾點梅印,心道:『怪不得坐擁高官,沒想是這般文章。』禁不住靠在桶邊,將雙手捂在他身上搓揉,更覺水洗過的肌膚相當滑膩。淡幽道:「使不得。」子睇原是第一次摸著他賢弟的裸體,很是溫涼,更幾分不能自制。末蘭往他臉上拍了一撥水,水花濺出,將帳內的地毯、氈被、掛毯都弄濕了,子睇才勾回了魂。

  那沈末蘭正色道:「別說我不知你的心,就是我的心你都不知。」

  關盼嚅嚅道:「原來我比不過隆慶王,人家是個大王,我卻是賤人了,爾後你若洗梳穿衣,都往他帳子裡去,有無我,你都是無妨的。」

  沈末蘭厭他話語嘔心,厲色道:「你可知不知道你那話語多惹得人嘔了!本以為你是個知音的,本這一點,雖為著你,九死也無悔了!而今把從前的事,回頭細算一遍,方知一切無信也無憑,亦無甚意義可說。我要你這個人何用呢?我曾認識你沒有又有甚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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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樓主| 發表於 2014-11-24 22:10:00 | 只看該作者
  末蘭又待言語何以我目不見人只見天地,關盼搶道:「我本紅塵中人,自陷不得,亦知未嘗勝似你,既是自知,則情願如此,也覺心裡服貼。」末蘭餘話便不說了,口拈一詞〈鷓鴣天〉:「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遁去。



  關盼每回思風雨如晦,斯人去矣之景,便覺悲痛異常。末蘭去後同年,蕃人已揮兵南下,邊關戰事不見順利。八年鏖戰過後,國中已陷八九,朝中逾半投降。關盼的小子生下來已七歲了,夫妻感情漸次疏淡,妻便帶小子回到娘家。關盼生無可戀,卻又不敢自裁,遂不投降,以求速死。

  俘虜之日,帶隊的蕃人將軍道:「咱們軍官大人喜歡你的骨氣,要你歸入他帳下。」關盼麻麻木木的,只任憑人運送差遣,一入軍官大人的帳篷裡,方覺那人眼熟,不禁問:「你本不喜功名,何以作了軍官?」

  那軍官道:「不過虛銜罷了,本是隆慶王憐我十指盡去,才舉用我作他的心腹。」關盼雖不信此言,卻也無從舉證。

  而後伺候著沈末蘭起居飲食,雖作他的下人也甘之如飴,情願替他洗梳穿衣,每回舉案送食,或屈身替他整理腰帶、裙擺或替他穿靴,模樣總有幾分漢人特有的溫柔風致,是藩人所不能比,讓族中許多人都為之動火。有朝中之人道:「原來你與那子睇是夫婦嗎?」見淡幽不答,那人道:「這也無甚可羞,女子本無武功之用,南風在我部裡可是素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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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樓主| 發表於 2014-11-24 22:09:31 | 只看該作者
  月中天時,他已伏在案上睡下,卻聽幾聲怪響,驚醒,那末蘭已卡在他窗櫺,卻死命爬不進來。此景好笑,卻看得子睇心碎,叫了聲「淡幽」,速去將他抱進來。末蘭身體沉重,似有不勝,身上都是給竹籬刺的傷,子睇待多言幾句,末蘭只道:「你要不要同我壯遊?我欲遊歷江湖,才算不負今生。」

  末蘭來尋他,關盼本是開心,可一聽此言,他立刻變色。末蘭不問理由,只是觀他變化,關盼已自先道:「我上有高堂,身帶官職,內有嬌妻,且她有了身孕,我怎能棄之不顧?我沒你那麼逍遙。」

  沈末蘭聽了哪裡好過,便道:「聽你言詞推諉,就知你是個不逍遙的,身若不逍遙,心豈不能逍遙?既是你自個兒受累,又何須誣莊周之言,假借逍遙之名?」

  關盼才欲分辯,末蘭又道:「『是無有證,斯可云證』,你這也不能,那亦不得,定然沒有得證之日了。」關盼聽他來勢洶洶,知他是生平裡最憤怒的一次了,卻也同樣溫文,心中很是虧欠,只道:「是我負你心意。我知普天之下,你只把我一個當作知音,可我終究要愧對於你。你大可乘著不繫之舟,遨遊於天地間,而我卻不行;若我對得起你,便不知要負了多少人。目不見人,只見天地,我是不能的,因我並非至人,不過是個中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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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樓主| 發表於 2014-11-24 22:09:15 | 只看該作者
  沈末蘭聞言,臉色並不好看。關盼知是貪快,遭他的厭,遂也頭低低的不敢言語。一會兒,聞房外有腳步聲離開,末蘭的心裡更是羞慚不已,道是慣壞了子睇。


  未若先前出去都是遲遲乎吾行也,這回子睇可是風速的去,風速的歸,來去只消半個月,使他妻子更為堅信他先前淹留究竟所為何事。

  他情急回來看末蘭,卻不見人了,在鄰里四處詢問,人道是讓妻子攆了出去。關盼忍氣吞聲多年,總振不得夫綱,如此他都認了,這回卻是速取修書,當即畫押。妻看到修書,便也乖張起來,怒目高聲道:「那孌童果真是你的!你與他一起多久了!就一個殘廢你也好!」關盼不想與她說話,只求速離,可惜她娘家派來兩個壯丁,把修書撕毀殆盡,又有意要對付他,此事終於不了了之。

  關盼離婚之事鬧得老大,雖沒離成,也成為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話。他甚是賭氣,在書房裡獨寢甚久,直有一夜,屋外降雪,屋裡甚冷,夜間聽見了吹笛聲,他又幽幽的憶起末蘭的彈琴來,想那音韻如斯的嬝轉,只可惜末蘭也已無法再奏了。纏綿固結之時,只不由得往閨房裡探望,這一逢,久旱逢甘霖、久別勝新婚,那妻子素來嬌媚,又會奉承,寬衣解帶,品笛坐蓮,多令他歡好,子睇終不能禁,與妻子重復以往的恩愛。

  一晚,妻子又來尋他同寢,他尚有公家事未完畢,道:「我今晚獨宿書房即可,你自先睡下。」妻討得沒趣,忿忿丟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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