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罪境 於 2012-3-7 15:07 編輯
「你要乖乖的哦。」大掌輕撫著臉龐，低啞的顯得那麼無力，像耗盡力氣一樣。「我這輩子的遺憾，就是看不見妳跟哥哥長大，你們要乖乖的，別給媽媽惹麻煩哦。」
看著本來很疼惜自己的爸爸，因為生病而變得脆弱。「好……」
「乖，妳去睡覺吧。」那虛弱的笑容，那個畫面，就此停留。
睜開眼睛，媽媽的眼眶紅紅的，沒什麼表情的要我下樓。
客廳來了很多人，大家都紅著眼眶，看著躺在客廳椅子上的人。
「來不及回來，在車上就已經斷氣了。」媽媽說。
「哦。」我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親戚們將我和哥哥拉到那具我應該熟悉的人的屍體旁。
「來，跟你們爸爸說句話。」
我和哥哥對看了一眼，同時開口喚了聲：「爸‥」
所有人都哭了，我轉頭看媽媽，一樣沒什麼表情，
媽媽的人生似乎也被這麼暫停了。
那一年，我幼稚園畢業（七歲）。
「啊、可憐的小孩，沒有爸爸。」
「是啊，現在只剩媽媽了呢。」
「妹妹啊，妳要乖哦，這樣爸爸才不會難過。」
我笑著看著一切，你們誰是真心的啊？
我們有我們的骨氣，即使家中沒了爸爸，我們也能活得很好。
我可能還小，但可以知道的事，很多哦。
一年內，一切又改變了。
媽媽也病了，不同的病名，但一樣是癌症。
原本五人的小家庭，少了兩個。
媽媽上了台北接受化療。
家裡的溫暖，又少了一份。
「媽媽也生病了。」
「可憐的孩子，假如又去了他們怎麼辦？」
「妹妹啊，乖乖的，媽媽一定會回來的。」
騙子，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別開玩笑了，末期還有奇蹟？
一次在補習當中，廣播響起：『２－ＡＯＯＯ，妳的家長在門口等。』
收拾完書包，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門口，我家的車，裡面沒有我想看到的人。
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堂哥說：「快一點，妳媽快撐不下去了。」
愣了一下，我呆滯的看著沿路的風景。
醫院，一下就到了。
「快、快過來，來媽媽旁邊。」病床旁有好多人，我看到哥哥沒有表情的看著我。
一晚過去，小堂姐把我叫醒，要我到樓下去。
跟兩年前，一樣的場景。
不同的是，媽媽還有呼吸。
走到媽媽的旁邊，媽媽努力的呼著氣：「乖，你們爸爸來接我了。」
不要‥不要跟爸走啦！
「我等你們爸爸兩年了呢，現在我也要去找他了。」
我握緊媽媽的左手，哥哥握著右手，無法呼吸的痛苦。
「要乖乖的，別給大家惹麻煩。」
我不惹麻煩，但沒有妳我要乖做什麼？
你們不在我惹麻煩誰要罵我？
不在了…我乖給誰看呢？
－ 暫 －
還有一點，沒打完。
下次再打。
這算是‥回憶以前一些事情吧？（笑）
－ 接續 －
沉默的將媽媽的喪禮辦完，
親戚們討論著該如何處理這兩個孩子。
奶奶：「你們是要留在嘉義住舅媽那，還是跟著伯父他們搬上台北？」
我想留在這個家，這是爸媽留下的禮物啊！
哥哥：「上台北。」
為什麼？你不想守著他們留下的東西嗎？
雖然不解，但我也點頭了。
伯母：「那就等哥哥國小畢業，我們再搬上台北吧。」
在嘉義的最後一年。
學校的老師問著：「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要搬去台北。」
老師：「這樣啊…也好。」
也好。
你們想過我好沒有？
伯母將信拿給我和哥哥，說這是媽媽在醫院清醒時寫的，我打開那封信。
『妹妹：
你看這信就表示媽媽撐不過去了，接下來的日子，會有親戚照顧你跟哥哥。
你跟哥哥要乖乖的長大，別給他們惹麻煩，這樣爸爸才會安心。
你跟媽媽很像，什麼事都悶在心裡，媽媽不在了，要記的把心事說出來，
不要一個人悶著亂想。
好好念書，以後生活就不會那麼苦。
每年的長假，代替媽媽回去看外婆吧。』
後面的字跡變了，不是媽媽的字跡。
『媽媽痛得沒辦法自己動筆寫，所以讓小堂姐幫忙。
書多念一點，以後找一個穩定的工作。
記得哦，別給親戚們惹麻煩，乖乖的長大。
雖然媽媽跟爸爸都看不見，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妹妹，你跟哥哥，我最不放心哥哥。
你要幫媽媽盯好哥哥，別再讓他玩打火機了，
那媽媽，就先去找爸爸了。
媽媽留』
哈哈……不放心你們就不要走啊。
明明都毫不猶豫的走了，做什麼又在那邊說什麼捨不得？
不過我會活著，不是因為你們，而是因為我自己。
假如我死了，就沒有人照顧外婆了。
假如我死了，你們沒來找我，我究竟……該去哪裡？
所以我會活得好好的。
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了，在要上台北前，我們去找了爸爸媽媽。
雙手合十，輕道：「我們要上台北了，會乖的。」
我不會，再因為你們而哭了。
在你們離開那一刻，沒有爸媽庇護的小孩，就沒有權利奢求些什麼。
我要學會成長。
每天依舊笑著、鬧著、玩著。
當朋友說起家裡的事情時，
我也能笑著說：「我是孤兒。」
朋友們也都很體貼的不去深問。
朋友的體貼就是，
既然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就沒必要一定要說些什麼。
升上國中後，
班上也有些人不是和爸媽住。
總有些長不大的孩子會因為這個理由而去取笑別人。
真是無聊呢。
其中一個女生眼眶紅紅的吼著：「有爸媽了不起啊！」
是沒比較了不起，
但如果你不是那麼反叛，就不會有人瞧不起你。
我一直都乖乖活著，不特別乖，也不特別壞。
回憶裡的房子被賣掉了，爸爸珍惜的車子也被賣掉了。
回憶變得殘破不堪。
是不是哪一天，你們就會來接我了呢？
只要我乖乖的就好，對吧？
那我會，乖乖的活著。
－ 完 －
終於打完了（伸懶腰）
總覺得好悲傷呢（眨眼望上）
有人問說這是誰的故事哦，
所以我就在這裡回答吧。
這個啊…是我的故事哦（偏頭笑）
一直都想要趕快擺脫這種情緒，
現在的我能打完這篇故事也算走出這段回憶了吧？
如果能對我說一聲：「你真的長大了。」
我會很高興的ｏｗｏ�
至於到底是妹妹是我，還是哥哥是我呢，
就請自己來認識我找答案吧（笑）
謝謝大家看完這個一點都不有趣的故事。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2-3-5 12: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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