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寫]永恆宣示(清絳清)
*這次私設細節化很多。
*[永生的課題]的冽崔視角版(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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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從絳風那聽到「你做得很好」是在我打斷針對王族人襲擊的奇怪迴沙人團體的儀式把清嵐救出來的時候。
當時奄奄一息的清嵐死撐著精神不願屈服,在看到我趕來並且把敵人都抹殺掉後才終於露出笑容,僅留下一句:「要是我死了就幫我跟你哥說聲抱歉…」就昏了過去。
也不能怪他,畢竟他一個人斷後拖住了整個集團讓其他祭司們逃走,本來就遍體鱗傷了還因為這奇怪的儀式被放血卻為了尊嚴跟等援兵死撐著,後來我才從祭司們那輾轉得知他當時還有在防堵外洩世界之力時受的內傷,難怪我趕到時他頭髮顏色都淺了一半。
簡單治療後帶著失去意識的清嵐趕回神殿,等著我的是嚇壞的絳風。他幾乎是在聽聞我帶著陷入沉眠的清嵐回去後就立刻拋下了原本修復世界的工作跑回來,一看到清嵐的樣子連神殿玄關到我的所在廣場幾百公尺的路都不願意走的使用瞬間移動。
他急切的查看清嵐的狀況,隨著查看時間越久神色越來越難看,向我隨手扔了幾個治愈魔法後就從我手裡接過人轉身就要走。
「絳風你要去哪?不把清嵐交給祭司們治療嗎?」這很反常,因為絳風很信任祭司們的能力,尤其此刻還待在神殿裡的前首席祭司已經聽到情況正在從宿舍來這的路上。
「治療清嵐。」完全是秒答,同時絳風也沒有因為要回答我就停下腳步,依舊筆直的向著天柱池的方向前進。
「不是有前首席祭司在嗎?」就算他以前總整天報怨清嵐是個頑劣的孩子那也依然是他視如己出的自豪學生,他不會不管他的。
「我自己的首席祭司我自己救,再說清嵐現在的狀況不是一般祭司能處理的。」語氣相當堅定,好像天柱之主拋開自己的職責去救服侍自己的首席祭司是天經地義的事一樣。
「是、我打斷的時機不對壞事了?不然為什麼——」因為絳風看起來很急迫,我不禁在想是不是我沒有在對的時機出手導致事情變嚴重,所以絳風才趕快要挽救,不過……
「沒有,你做得很好,要是你再慢一點他就真的會來不及了。不過現在還不能放心,我先走了。」他甚至沒有轉頭看我,僅僅是停下來把這話說完就再度舉步離去,明明沒能看見他的表情,我卻好像從那個背影讀出了不耐煩。
接下來幾天我都沒有見到絳風,自然也沒有看到清嵐,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天柱池。絳風設下了結界不許任何人打擾,我不清楚他打算做什麼,但隱約直覺告訴我絳風做的事未來會讓整個神殿都不得安寧好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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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絳風抱著依然沒有甦醒的清嵐從天柱池出來,我跟霽雨還有前首席祭司一樣被交代這段時間由我們代理處理絳風職責的工作,我們每當有空時就會懷著擔憂到結界外看看情況並等待,直到他們倆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才終於鬆了口氣。
「絳風大人您沒事吧?清嵐的狀況如何了?」首席祭司一如既往先關心了身為馭天印天柱的絳風,但是既然人能把另一個成年男性以公主抱的方式帶出來說明最少是沒太大問題,所以他直接在後面接上關心清嵐的提問。
「暫且沒有生命危險,不過要從沉眠中清醒大概還要好陣子。」
「那真是太好了……絳風大人您要陪著清嵐到他清醒對吧?我去派人準備雙人客房,不然清嵐的房間有點窄您會沒有位子能好好休息。」
「不用了,讓他睡我房間吧?反正我的床夠大,而且這樣有什麼事我才能第一時間察覺處理。何況我做的處理一般祭司應該也不懂,不過方便的話找個祭司來幫忙看護吧?單純治療的部分還是可以交給其他人,我想多少休息。」
「……我明白了……」我覺得前首席祭司心情大概很複雜,因為我也是總覺哪怪怪的又說不上,只好接受絳風的安排。
簡直像是加倍報復絳風當時天柱測驗讓清嵐那麼擔心似的,清嵐從沉眠中甦醒時距離他被我救回來時已經過了一個月。
知道清嵐醒過來並確認意識等也沒問題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因為他一天不醒絳風就一天不離開他床邊,很多事情都會停擺,現在人醒了一切也該慢慢回歸正軌。
只是幾天後我就知道我們想的太天真了。
「清嵐,我——」
「我說過了,除非解除術式不然不要想我會跟你有公務以外的交流。」
清嵐生氣了,而且是很難得的對絳風大發脾氣。為了表達他的抗議他忍著身上尚未痊癒的傷勢在神殿裡在所有非公務時間全力避開跟絳風的接觸,如果絳風追上去他就會瞬移逃走,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們的狀況大概所有人都會以為他們是跟小時候一樣是在玩鬼抓人或躲貓貓之類的。
「不管要不要理我,至少不要離我太遠,不然你的傷勢會裂開的。」
「所以?」
「如果你執意這樣做,我就加上同步分攤傷勢的術式。」
「……」
「清嵐你不跟我說話也沒關係,你不要再這樣勉強自己好不好?」
身為能讓講道理的絳風變得不講道理還各種破壞原則的唯一一人,清嵐正在持續刷新神殿所有人對絳風的認知。向來因為做過火必須要跟另一人各種好聲好氣安撫求原諒的都是清嵐,但是大家已經看著絳風跟前跟後各種忍耐退讓只希望清嵐消氣的日子差不多半年了,結果他們還是沒有和好。
「絳風大人您怎麼還在這呢?現在應該不是您把時間與精力放在一介小小祭司身上的時候吧?北部領地的災情已經處理完了嗎?需不需要我加派人手給您呢?」
「什麼小小的祭司,你是我唯一的首席祭司,我關心你應該是正常的吧?為什麼要趕我走?」
「只要我死了您總會有下一任,不論那是否是我栽培的接班人。」
「在我解除術式以前只會有清嵐你一個首席祭司。」
「沒錯,所以請您快點解除。」
「你想死嗎?」
「不想,但身為首席祭司我無法認同您把我跟您的生命相提並論。我是在規勸您不要把我看得太重要。您這麼聰明,我相信您不是沒聽懂。」
「恕我拒絕,因為在我成為救世主之前就滿腦子都是你,要我怎麼不要把你看得太重要?」
「您這份心意我很高興,可是在那之前請多想想自己。」
這段日子清嵐完美的扮演著一個理想的首席祭司,正經安分並且與服侍天柱的保持距離,如不是要在床上休養他大概會異常勤奮的開始工作,同時絳風賴在他身邊不肯乖乖回去履行職責時笑著「請」他回去工作。可這態度對絳風來說這毫無疑問是很受傷的對應方式,只是絳風也表示唯獨解除清嵐身上維持他性命的法術是絕不可能的。
「現在沒有地方需要我去拯救,所以我待在這是沒關係的。」
「我要沉眠養傷了。」
結果情況越演越烈,到後面絳風也卯起來跟清嵐賭氣。把自己完美的天賦跟天柱之力都用上只為了讓清嵐沒有理由把自己趕走。清嵐不想認輸就乾脆沉眠休養他當時留下的後遺症,不過即便他在沉眠後睡醒也還是在沒多久又因為某個理由回復原樣,而那個就是他們吵架至今的原因。
「冽崔大人您怎麼了嗎?」在這場僵持了快一年的爭執裡所有人都依照自己的理由去勸誡其中一方想開一點讓步,只有前任首席祭司誰也不幫的一直看著他們倆的爭執,明明他比誰都擔憂這兩人什麼時候才能和好如初。
「只是想要請教您,為什麼您這次甚麼也沒說呢?絳風也好,清嵐也罷,平常的話您應該早就去找其中一方談談了才對,可是您卻只是看著。」這不合理,很不合理。
「冽崔大人,您知道絳風大人施展在清嵐身上的術式是什麼嗎?」
「詳細我不清楚,只知道是維持清嵐生命的魔法然後沒弄好就會傷到絳風,所以清嵐才會生氣到一直要絳風解除。」至少從他們這一年多來的吵架內容誰都能大致推測出來。
「事實上已經在傷害了。」
「欸?」
「如果絳風大人不是天柱、如果您們沒通過轉移儀式,他們大概已經一起死了。」
「什、什麼意思!?」
「絳風大人把自己的生命跟清嵐共享才保住他的。」他望向窗外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的窗戶,那是清嵐的房間「當時冽崔大人您打斷的是抽取生命能量的詛咒儀式,雖然在詛咒完成前被您打斷使得詛咒還有解除的機會,不過詛咒已經在清嵐身上生了根,要解除並不容易。」換言之在解除前必須確保清嵐的生命能量不會見底使他死亡,而已經等同於獲得永恆生命的絳風選擇的就是在解除詛咒之前用共享生命的方式阻止清嵐的死。
「因為是絳風很難說這樣到底算不算亂來,不過站在清嵐的立場的確能了解他會什麼會氣到不想跟絳風說話……」因為既然是共享,那就表示其中一方要是死去,另一方必然會受到牽連。
「所以我只是看著,他們往後遲早會遭遇類似的問題或爭吵,總不能要我老是去幫忙勸架吧?再說我這一次也很難決定我該幫誰,或著說不管要不要出手都很為難吧?」前首席祭司苦笑著看向我,畢竟一邊是從小看大重要的天柱之主,一邊是已經成為首席祭司的學生,兩邊都是重要的人,兩邊堅持死不肯退讓的理由都很能感同身受並認同,那樣確實是只能保持中立看到最後。
「……我明白了。」
「姑且不提世界是否會因此毀滅,最少要是清嵐死了絳風大人一定會很難過,要是絳風大人為了自己而犧牲死去清嵐也一定會崩潰,我無法說他們為彼此著想的心有錯,唯一讓我有意見的只有他們什麼時候才意識到他們倆吵架會牽連到整個神殿這點。」不知道算不算調侃,前首席祭司送我離開祭司院宿舍時半開玩笑的補上了這句。一個是馭天印天柱一個是首席祭司,的確是一吵就會牽連到整個神殿乃至整個王族甚至是全迴沙的朋友吵架,說是世界層級的規模都不為過,偏偏兩個當事人是絕對不會有自覺的。
看著那無奈的笑容我想到他也為了大家勞心勞力啊…不論是否有其他人知道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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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殿中膠著一年多,天柱之主與首席祭司兩人氣氛緊張的微妙戰爭終於在春天的某一天結束了。
如同宣告和平的到來,在清晨溫暖陽光撒落的花園之中傳來他們倆有說有笑的聲音,不是之前相見如賓的那種假裝「我們沒吵架」欲蓋彌彰的緊張狀態,而是往常那種會相互開玩笑的輕鬆隨意。
「從今天起清嵐就會是唯一的首席祭司,除非我允許否則不許辭職。」
「在下清嵐以絳風大人您所賜與的永恆向您起誓,願以您唯一首席祭司的身分服侍您直至時間的盡頭。」
在新年的祭典上他們向對方如此發誓並宣告所有人那份不容質疑的永恆,不許辭職也就意味不許死亡,未來將陪伴至世界的盡頭。
要不是因為他們都是男的,我想他們念的應該就是結婚誓詞了,畢竟我的眼睛好痛……話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從他們兩個正在交往的唯一知情者變成知情者之一呢?
算了,絳風高興的話就怎樣都好吧?即使我覺得有點難過……理由是啥我就不要知道比較好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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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明明冽崔幾乎就只是在旁觀,為什麼字數就爆了?
感覺還有好多東西沒寫…是不是該換個角度看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