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月之鑰】芳華如夢系列4(綾范)千夜嵐櫻
本帖最後由 cutebeer 於 2012-4-6 20:18 編輯
即使毫不在意,但卻在我從未注意的小小角落之中,悄悄留下了蹤跡。
沉月之鑰(綾范)千夜嵐櫻
春天的夜晚,似乎令人別有一番感觸。
絕大多數人說過,秋天是個令人感傷的季節,或許是因為西風吹來的感覺格外清涼而惆悵,也可能是因為風會捲起已經不合時節而凋零的枯葉吧?
但那是對一般的「人」來說是如此。
綾侍將屋內的窗戶往外稍稍推了開來,即便陣陣吹拂而過的風擾亂了那屢星銀,也似乎不能打斷他的思考。
春,正是百花齊開的季節,許多於嚴冬中休眠的花朵也都紛紛應了節氣而甦醒。桃花與杏花也都逐一綻放,賦予大地柔美的色澤以及芬芳的馨香……但是,他知道自己所想的並非這些。
他想看的,是城外那棵尚未開花的樹。
白皙的手指輕輕地將落於頰前的髮絲勾往耳後,那張堪比女人還要華美的臉龐斂去了平時對待同伴們的神情,僅僅是對萬物的平靜。
他慢慢地闔上眼,讓自己的情緒徹底沉澱,然後試圖去感受著來自於心的言語。
「真的,感受不到了……」
無言的嘆息緩緩地自空氣中飄散,他睜開眼低頭望著覆蓋於心臟處的手,然後將之抽離,臉上也浮起了一抹諷刺的笑。
「我這是在期待什麼,真是愚蠢。」握緊了拳,綾侍將腦海的思緒甩了開來,這才將一些不該有的思想給壓制住,「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該不會是因為和音相處太久所以腦袋也有問題了吧?」
將自己難得的反常歸咎於自己的「好兄弟」頭上,此刻的他並不打算去正視心中那抹紛亂。
將窗戶給關上,如同將自己的心給再次阻絕,然後置入於那空寂的黑夜,不再讓人來打擾,也不想再讓任何色彩摻入其中,就像回歸到最初的狀態。
只是,在他完成的他的責任之前,他還是會繼續以這身姿態存在下去。儘管,已非當初的自己也是如此。
他無法像音侍那般的樂天……又或者該說他是沒腦袋?總之,不論是何種緣故,他想他就是無法如音侍那般坦然而放下一切。
推開了綾侍閣的門,如同今日思緒的反常,他離開了神王殿。
漫步於深夜的東方城街道,綾侍不禁想著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好好地看過這個地方了呢?並非走馬看花,而是真正地,以自己視角去看著這個伴隨歷任女王一路走來的東方城。
或許,真的是好久好久了吧?
早已關上門的店家、學校,以及位於城內的各項設施,看著這些建築的改變,這也讓他慢慢地回憶起過去的事情,而這也使得他的心情似乎更為惆悵。
「有時候還真羨慕音……」或許那顆異常結構的腦袋在情緒上還不會讓人如此糾結,一想到那個始終保持著純真之心的同伴,綾侍不禁微微地勾起一抹笑容。
如音侍那樣的型態,或許很難說不好。
踩著不急不徐的步伐,彎著好幾條不起眼的小徑之後,綾侍終於到達他想來的地方。他停頓了一下,看著不遠處的大樹許久,接著才又再度往前走去。
嫩葉的顏色已然綻放,一如今夜的思緒不斷翻騰著,迷惘的心只能依附本能往自己想去的地方待著,彷彿這樣的一個動作可以帶給自己答案一般。
又或者,是希望看著那瞬間的美能如期飛揚。
「那個人是……」
頓足的腳步顯示了主人的錯愕,綾侍對於理應不會有第二個人出現在此狀況而微微愣住。對於此景,他很快地思考著自己究竟還要不要走過去,然而問題並沒有糾結他太久,就像是平常他做事一般,很快地便遵照自己的決定而行動。
既然都走到這邊來,又有何立場要他回去?更何況那人對自己而言,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罷了。
秉持著這樣的想法,綾侍也不避諱地朝著那人走了過去,只是當他越靠近,他也突然發現了似乎有哪邊不太對勁。
他並沒有刻意隱匿氣息,以這樣的狀況來看,現在還紋風不動,倚靠在樹幹旁的那個人會不會太沒警戒心了?
直至了那人的身旁,望著那人尚為平穩的呼吸,綾侍這才確定他不過是睡著,而非昏倒或是……
靈魂破滅。
「他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心中雖懷著疑問,但綾侍並沒有急著搖醒對方的意思,反而就著他的身邊坐下,調整了自己的位置之後,然後抬頭看著這棵圍繞著他們兩人的樹木。
明明已經春季了,卻僅僅只有花苞。
「妳將櫻給藏起來了,是嗎?」
微微地倚靠著樹幹,低聲的呢喃很快地便融於風中。輕聲嘆氣,綾侍側望著那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人,思緒不禁開始飄遠了。
這個人,一直都是微不足道的。
最初會讓自己注意到他,不過是因為他帶著屬於暉侍那部份危險的記憶,而後來會留意他,也不過是因為珞侍、月退和他這三個人走得比較近的關係。
如同路人一般的存在……對自己雖是如此,但對珞侍和月退的影響卻並非這樣的程度。那兩人對他的重視程度,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為什麼呢,這個人到底有什麼樣的能耐能讓兩國的君王如此在意?
手指輕輕地伸往那個人的眉間,然而在碰觸到之前卻又停住……本想施予的咒此刻卻像失了自己的意志,僅僅是輕輕拍了拍那暴露於夜風中而微涼的臉頰。
「范統。」
掌心下傳來了微微地顫動,在那雙帶著濃厚倦意的紫色瞳眸微微睜開時,他也清楚地看見那雙眼神從渙散到錯愕、不敢置信到驚恐的精彩變化。
他總是很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給人看得一清二楚啊。
雖然有瞬間想要笑,但比起這樣的情緒反應,綾侍更想發揮自己原先存在的性格特性來應對他。
「你這是什麼反應,我有長得這麼恐怖?」
「沒有沒有!我、我沒有嚇到,只是想說音侍大人怎麼會坐在這邊而已。」反應過來後急忙地否認,只是面對范統的反應,綾侍似乎不打算輕易放過。
「連我和音都分不清楚,難道連眼睛也被詛咒了?」
「……」您明明知道這是我的反話!是反話!為什麼要這樣諷刺啊啊──范統在心中不斷吶喊著,只是他也沒那個膽量敢在綾侍的面前說出口……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所蘊含的力量可是和他的外表大相逕庭。
「不回答我的問題嗎?你的膽子還真大……算了,這不是重點,這麼晚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不再捉弄對方於這個話題上,綾侍依照一開始的計畫切入核心。
對於綾侍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雖然感到奇怪,但范統想了一下之後還是老實地回答:「我回虛空二區去修煉,到不久前才開始……本來不想要回家,結果好像傳送成功,就到這邊來了。」
「傳送失敗,何不再試一次?」就著關鍵字提問,對於范統的反話綾侍多少也聽得懂些,只是他覺得抓重點總是比整句翻譯要來得快。
「因為……我的符咒還有,所以有辦法回去……」說到這邊,范統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這邊是哪裡,雖然剛開始不擔心,但是想想擔心也有用,再加上……一點都不累,所以想說先睡一覺再說。」
范統的停頓點讓綾侍有些在意,注意到從方才睡覺開始他就一直按著腹部的右手後,他不禁伸手捉住了那隻因他動作而顫抖的手。
「受傷了?」抬頭看著范統急忙搖頭的樣子,綾侍微微瞇起眼,然後毫不留情地往腹部直接按壓下去,而這樣一個動作也果真讓范統的臉瞬間刷白。
受傷了居然不說……他還以為范統會是個主動開口的人呢。
「把手移開我看看……給你兩條路選擇,是要我治療,還是直接殺你回水池?」沒什麼耐性地開口,面對這樣恐怖的二選一,范統立刻就妥協地將手移開讓對方看傷勢。
雖說自己是新生居民,但如果可以他可不想被殺掉重生啊!
審視了下那處位於腹部的傷,在確定是還可醫治的程度之後,綾侍的右手立即聚集了法力為他治療。而在這樣的過程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默得彷彿周遭的空氣都為之凝結了一般。
兩人各懷的心思無法傳遞給彼此,只能夠以自己的視角去解讀對於眼前的人之觀感與想法。
一如綾侍對於范統些微的好奇,范統其實也對於綾侍會在這個時間點感到奇怪。
半夜了,正常思考來說應該都已經就寢了才對呀?為什麼綾侍大人會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這邊,總不會是說散步散到這邊來,還是說感應到自己到這邊來所以來救人吧?
在腦海中想著各式各項的可能性,看著綾侍為自己專注治療的模樣,范統不禁微微失神了。
就像是女神一般的美麗而莊嚴,凜然高貴,散發著一股不可侵犯的氣質。在這樣的夜色之中,似夢又似現實,模糊的界線令人分辨不清究竟哪一邊才是真實之境。
他想起了自己初次來到幻世的時候,在沉月通道中見到了這個美麗的「仙女」,然後被這個「仙女」所下的命令而被拖回通道中宰掉重生。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覺得這個仙女根本就是魔女……
回想起關於綾侍的記憶其實都堪稱不上多麼愉快,比起平靜,似乎更多的是恐懼……然而,在解除了敵對關係的現今,撇除綾侍本身帶給人的壓迫感之外,其實若以另一面來思考,他應該是很會照顧同伴的那一種類型。
不過對待敵人就是毫不留情了……這點,范統回想起來仍是心有慼慼焉。
治療的過程並不長,在綾侍結束並停下手的動作後,他發現范統正望著自己的臉發呆著。或許是因為對方的表情關係,綾侍難得並沒有感到不快,反倒也跟著打量起眼前的青年。
自己為什麼會幫他治療呢?
是因為他是東方城的居民所以覺得自己有義務要照顧嗎?還是因為他是珞侍的朋友?
總覺得,以上兩個理由都不構成自己醫治他的原因。
那麼到底是為什麼呢?明明可以像之前一樣不管的,反正這個人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根本不需要去管他不是嗎?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是為什麼會這麼做?
「看夠了嗎?」收回了自己的心神,毫不意外地看見范統的臉因話而紅了起來,但他卻也沒有想斥責的意思,「我真那麼好看?」
「咦?」
「這個外型,該不會也讓你把我看成女人吧?」
其實那只是純粹的問句。
對於自己的外型如何綾侍心底很清楚,而他也不會去在意別人心底的想法,基本上只要別在他面前評論他,他想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每個人的思想都是自由的,他也沒那個權利去控制住大家不准隨意亂想。
但不知為何,他突然有點想知道范統對於自己的想法是如何……或許,這也是今天的反常之一吧?
「我覺得雖然綾侍大人很醜,但是您一點都不像男人,是百分之百標準的女人!不──我是這個意思!我絕對沒有音侍大人像男人的想法!這個是正常話絕對不是反話──噢!」鐵青著臉看著面無表情的綾侍,范統一瞬間真的絕望了,他幾乎可以想像到等一下綾侍在盛怒之下把自己殺回水池重生的景象……誰來救命啊!他現在真的好想逃走啊啊啊!
「要不是知道你有反話的毛病,我絕對會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哼了一聲,解讀了反話之後綾侍並沒有感到不高興,只是對於范統的詛咒再次感到無言。
一個人的善意和言語透過了詛咒後就容易使人產生誤會,以為那是存有惡意的攻擊……也難怪范統會招致某些人的反彈,畢竟這詛咒真的很不討喜。
「沒關係……」
「算了,反正跟我無關。」丟下了一頭霧水的范統,綾侍站起身來不再讓自己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平復思緒,重新回到心中的是眼前的景。
范統並沒有再問綾侍剛剛不著思緒的問題,他抬頭望著遮蔽自己上方的枝幹,注意到在那些嫩綠之中所點綴的淡粉後,立刻聯想到以前自己在現世時曾經看過的相似植物。
「這不是櫻花的花苞吧?」雖說不確定是哪個品種,不過依這個型態來判斷應該是屬於櫻花的一種才對。
「你知道?」
「嗯,以前沒有看過類似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范統有些尷尬地搔了搔頭,「但不確定是不是,因為我對草的認知很多。」
「這是枝垂櫻,盛開時會像粉紅色的瀑布一樣垂掛下來,算是我看過的櫻花當中最美的。」伸手輕輕地碰觸著那依舊靜靜閤著的苞芽,那雙美麗的銀紫色眸子裡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光彩。
范統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情緒反應,那是一種對於某種人事物產生思念才會出現的狀態。
會讓綾侍思念的人,恐怕就只有那個人了吧?
他想起了過去那位美麗卻不茍言笑的東方城女王。雖然根本談不上熟識,甚至可以說很陌生,但從後來的戰鬥中得知綾侍和音侍分別是女王的護甲和武器之後,他也能夠明白唯有這兩人與她是擁有最深的羈絆。
尤其是能夠和女王進行器化的綾侍,想必又是……
「應該快要謝了吧?我不記得是四月初。」試著將自己心底浮出的奇怪感覺給忽略,范統回想著關於枝垂櫻的花期如此說著,「雖然它的春天好像比較快,但總是不會來的,只是需要給它一點時間。」
綾侍並沒有打斷他,僅僅是聽著他說話。有時候他會覺得這個毫不起眼的青年說的話其實有種莫名的吸引力,溫和的嗓音念出的字句會不自覺令人想聽下去。
「對、對不起,我自言自語,請您千萬要理我。」察覺到綾侍已從側身的姿態轉過來面對自己,范統突然感到一陣不好意思,連忙為自己方才插嘴而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你有說錯什麼話嗎?」
「呃……」
「犯不著這麼害怕我,我又不會吃人。」知曉青年對自己的畏懼,綾侍忍不住在心中悄悄嘆氣,「既然你也瞭解櫻花,那麼你對櫻花有什麼想法嗎?」
「我覺得……櫻花是很感傷的植物。盛開的時候很美,但時間卻好短,一下子就凋謝了,就像煙火瞬間的燦爛,所以我…….不怎麼喜歡這樣的感覺。」老實地說出自己心中的感受,范統一向不喜歡離別感傷的氣氛,所以對他而言那種短暫的華美其實不會比較有吸引力。
「不論是生物還是植物,生命力有限的,那麼在這樣的一生之中,若能有燦爛的光輝,不是會比樸實無華還要有意義嗎?甚至有可能在那一夕之間成名,獲得至高無上的社會地位與他人的尊崇,這不是更吸引人?」
淡淡地將自己抱持的觀感說出口,即便是失去了矽櫻的現在,綾侍仍然認為她最美的、最強的印象值會一直停留在人們的心中,而這樣的結果或許也會是一種慰藉。
「您說的或許是吧……但比起絢爛,我更喜歡平凡。」不好意思的撓撓臉,范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這樣說可能會覺得我不怎麼上進啦……但是,我覺得每天平平安安,做自己範圍內的工作,和朋友一起相處……這些乍看下好像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對我來說這就是『我』的存在方式。」
微微地睜大眼,原先欲反駁的話語此刻卻像是被堵住一般無法開口,讓他只能這樣看著他。
「我不像綾侍大人你們這樣,每個人的實力都很爛,也不是什麼小人物。但是,我覺得自己每天都過得很不踏實、很難過,這樣對我來說就已經夠了……因為,至少我……咦?櫻花……」說到一半突然止住,范統吃驚地張大嘴看著正慢慢產生變化的櫻樹,臉上的表情也從訝異轉為驚喜。
讀著他的表情也可以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將視線轉過去,原先還是沉睡狀態的花苞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一朵接著一朵開,柔美的粉色漸漸覆蓋了枝椏,一束束垂落的姿態一如嬌美的女孩般令人憐愛。
屬於櫻花的獨特香氣瀰漫在整個黑夜之中,那樣的溫柔像是想將他們兩個人給包圍一般,令他不禁想向前走了幾步,想要更加地接近已然綻放的櫻。
只是,就在他動了念頭時,原先盛開美如畫的櫻花竟在那瞬間又起了變化。
不該存於春季之中的狂嵐竟吹襲而來,在枝椏搖晃的同時,櫻花也跟著這突如其來的訪客而開始舞動。
望著在夜空中隨著風而飄散的櫻,紛飛如雪的一幕,讓綾侍露出了幾乎從未出現過的神情。即使不言明,范統也知道這個反應很明顯的是睹物思情,只因那凋零的花瓣,就如矽櫻的隕落。
美麗而感傷的瞬間,堅強而脆弱的形體……櫻花所代表的,一直都是「離別」。
「原來……這就是妳想告訴我的嗎?」右手掌所覆蓋著心不再是迷惘,此刻的他,已經聽得見他一直想得到的答案。
微弱的嘆息所代表的是最後對她的無可奈何,或許那樣的訊息一直都存在著,只是因為自己不願意去正視所以才無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音侍大人?」不解地看著綾侍的動作,范統一臉茫然地望著又變回原先姿態的櫻樹,實在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
一陣又一陣的風再度吹過,只是比起方才要更來得溫和許多。放置於心口的手不再收回了袖擺之內,而是朝著那個青年的方向伸去。
「起風了,我們回去吧。」靜靜浮在半空中的手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呆滯而感到不耐煩,在等了一段時間後,那來自於另一個人的掌心溫度覆於其上之時,他也露出了一抹淡淡地微笑。
那是一個很美很美的笑容……范統是這麼想的。
雖然不懂為什麼綾侍會握著自己的手離開,但是那隻手所傳遞的暖度與力道卻是又如此令人安心……看著不遠處的東方城街道,范統的心中也突然起了一個想法。
「明年,還可以來看櫻花嗎?」
他的問題並沒有立刻得到答案,只是在那稍稍又加重的力道之中,范統感受到了一股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櫻花不會再開了,所以明年去賞桃花或是杏花吧。」
范統沒有再問為什麼,只是對於綾侍似乎轉好的心情也感到高興。他輕聲地應了一聲,接著在回到了住處之後和對方道謝以及道別後,便目送著綾侍離去的背影。
或許,剛剛的櫻花盛開,就是一個魔法奇蹟吧?
低頭望著自己的手,方才的溫度似乎還殘留於手中,范統搖著頭笑了笑,心中卻開始期待了方才的約定。
「去年的桃花和杏花,肯定會很醜吧?」
在看不見了人影之後轉身進屋,在燈亮了、門扉關閉的同時,那個方才理應離去的人卻又再度出現於街道之上。
同樣的心思想看著對方平安的離開,綾侍為此感到一陣暖意。
伸手將殘留於衣服上的花瓣捻起,綾侍小心翼翼地將之握於手中,紛亂的心情已不存在於惆悵,在那滿載著櫻的記憶之中,也悄悄添增了一個屬於「范統」的回憶。
「范統,或許並不是那麼微不足道的存在……」
踏回屬於自己的歸途,這一次他選擇將手心給平舉攤開,任憑春風將那片最後的花瓣給帶走,而不再有所執著。
他想,他開始期待著明年的花季了,只因為到時肯定會有另一人相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