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cutebeer
打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同人文] 【沉月之鑰】芳華如夢系列後續(6/11新增,26樓)

[複製鏈接]
11#
發表於 2011-10-7 22:48:09 | 只看該作者
好看啊....

從刷長老之後,就對那范抱有一定的愛>///<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2#
發表於 2011-10-22 12:10:59 | 只看該作者
整個被那范這對給迷住
應該說怎麼看怎麼治癒
那范大好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3#
發表於 2011-10-22 12:56:17 | 只看該作者
好看...心情描述的部分好好哎
范統真的是治癒系的...當然那詛咒絕對是來亂的
寫下一篇來療瘉讀者的心靈吧!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4#
 樓主| 發表於 2011-12-4 23:59:00 | 只看該作者

【沉月之鑰】芳華如夢系列3(暉范)遠山黛影(12/5新增,14樓)

本帖最後由 cutebeer 於 2011-12-5 00:03 編輯

當我陷入絕望時,沉月將你帶到了我的面前,重新給予了希望。
而希望再次點燃之時,我產生了奢望──
奢望你能夠……



沉月之鑰(暉范)遠山黛影


抬眼望著上方什麼都不存在的黑暗,混沌的腦海之中慢慢浮現了許多片段。

過去在西方城的事、來到東方城之後的事、矽櫻下達命令而被音侍誅殺的事、在沉月通道遇見范統的事,以及……

那爾西和范統所說的事。

那孩子心中所存在的罪惡感他從沒想過竟是如此地深,他也沒想過在那倔將的表面之下存在的是多麼殷殷期盼他能回去他的身邊。不……又或許正確一點的說法是他其實明白,但卻不敢去想。

他害怕,害怕著那個想了許多卻遲遲沒有任何行動的自己。
他厭惡,厭惡著明明已經預見未來但卻始終無法改變的自己。

慢慢地收緊雙拳,暉侍疲憊地閉上雙眼。他想他是累了,也或許是厭倦待在這個空無一物的世界吧?在這個任憑自己想像而可幻化出來任何事物的世界之中,縱使能夠看似擁有一切的美好,但卻仍舊不過是虛假的表層。

芳馨華麗的一切事物,終究不過是場幻夢之境。

慢慢地睜開雙眼,暉侍沉默地凝視著這個空無一物的世界,然是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雖然很想就這樣放棄,可是偏偏卻還是放不下心呢……」他抬手望著自己的掌心,然後輕輕地朝著前方一揮,原先的一片虛無竟是慢慢地構築起景物。

沉闇的布幕慢慢出現了點點星辰,了無生氣的三途川岸邊也慢慢出現了綠地,更甚至整個由黑白為底的世界之中出現了幾抹色彩。

環視了整個佈置完成的世界,暉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他拉開步伐往前走,走到了一個定點才停了下來,然後靜靜地看著前方。

「差不多了吧?」將原先的表情斂去,再次換上的是那人總是熟悉的微笑,暉侍輕輕地在心中倒數著,而在他數到一的時候,那個人也剛好來到了他的面前。

棕色的短髮,微微闔上的雙眼以及他所熟悉的身姿……暉侍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然後在他睜開眼睛的同時也打了招呼。

「嗨,范統,經過了八個小時你有沒有想我呀?」深藍的眼帶著一絲促狹,在對上了對方那雙紫晶時更是有一絲的難以言喻的光彩。

「最好是會想你!你這傢伙真的很奇怪!剛剛叫你叫半天也不回應我!幹嘛總挑在我睡覺的時候打擾我啊!」抱怨的神情帶著些微怒氣瞪著對方,范統實在不懂這傢伙為什麼總愛挑不對的時機騷擾他!

真的有事的時候叫不來,想要好好休息的時候卻偏偏被抓到這裡!他是跟暉侍有仇嗎?為什麼總愛這樣欺負他?

「哎呀,今天的天氣真好呢!微風徐徐,黃鶯啼叫,真是個適合過河的好日子哈哈哈哈哈──」徹底把范統的抱怨給無視,原先空無一物的掌心不知何時冒出了一條繩子,「我看你就和我一起過河吧,很好玩的喔!范統來嘛來嘛來嘛!」

「我不要!我堅決不要!你不要再煩我了!我死都不要跟你過河啊啊啊──」驚恐地看著暉侍一面拿繩子一面帶著歡樂的笑容朝自己跑過來,范統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轉過身逃跑。

「哎呀,我不知道范統你這麼喜歡玩你追我跑的遊戲呢!不過既然你喜歡那我這個優質美少年就陪你玩好了!反正我這麼善良,不會因為這個遊戲沒意義就不跟你玩啦!」暉侍歡樂的聲音在後頭響起,而這也讓范統在聽了內容後大為吐血。

「既然你都知道這遊戲沒意義了那你幹麼還老追著我跑?你真的很奇怪!我都說了我不想和你過河,你幹嘛都不放棄啊?」連續跑了好幾圈讓原先本就體力不濟的范統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而即便雙腿開始因為無力而發麻他卻還是不想這樣停下來。

開什麼玩笑!要是停下來我一定會被暉侍拖過河的!腦海閃過這樣的想法,范統在分心的同時沒注意到前方有塊石頭,就這樣勾了上去而身體整個往前傾。

「糟了!」看見范統快跌倒,離他尚有一段距離的暉侍立刻著急地把手一揮,讓原先充滿坑洞的石子道路頓時變成了軟墊,而軟質的地也讓范統在跌下去的瞬間沒有感覺到預期的痛楚。

急忙地跑過去,暉侍在見到范統沒有受什麼傷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只是方才那瞬間心跳漏了一拍的感覺仍舊讓他頗為在意。

「真是的,這麼大了還會跌倒,要是被人家知道不被笑才怪。」伸手想拉起范統,但卻發現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動也不動,這讓暉侍頓時緊張了起來。「……范統?你怎麼了?」

「腳……」

「嗯?腳怎麼了?受傷了嗎?」原先鬆了一氣的心頓時又被吊高起來,暉侍急忙蹲下身檢查他哪邊有受傷,但除了膝蓋處有些磨損外,其他看起來都還好,這讓暉侍不禁想該不會是撞到身體內部而有內傷吧?

不會吧?他剛剛已經在第一時間改為衝擊力較低的軟墊,應該是不會受傷才對呀?怎麼會……

「我、我沒受傷啦!只是……」話說到一半范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他尷尬地撓撓臉頰,然後低下了頭,「我的腳沒力了……」

「……」

「……」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而暉侍在反應過來的同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幹嘛啦!有什麼好笑的!」瞪著眼前笑得誇張的暉侍,范統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把無名火,「你還笑?說來還不是你害的!如果你不要追我我也不會跌倒啊!沒道歉就算了,居然還笑得那麼大聲!」不滿地撇過臉,范統實在很想送一拳給眼前這張俊臉。

「好好好,別生氣嘛!我又不是故意的!」笑著拍了拍范統的肩膀,在笑意消退之時,暉侍一臉認真地看著范統,而這樣的直盯也讓范統被看得很不習慣。

他的臉上是出現了什麼嗎?怎麼露出那種表情?

「范統,你覺得……這個世界怎麼樣?」像是帶著不確定,那樣用著小心翼翼的態度詢問的暉侍讓范統一時怔住,不確定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這是該怎麼回答才對?

「我覺得……」環顧了四周,范統遲疑地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其實還蠻漂亮的,只是……」

「只是?」

「只是,總覺得太安靜了……」望著天空,范統其實也不太確定那樣的感覺究竟是代表什麼樣的意義,「我說的安靜也不是說這個環境中沒有任何聲音的意思,是指……」

是指什麼呢?

不知不覺地握緊拳,慢慢覆於心上的煩躁感不斷地要自己打斷范統接下來要說的話,但是內心一個微小的意念卻又希望能夠聽到後續。

他真正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麼?

「這一切很不真實……雖然很美,但總覺得這不是它原有的面貌。」撓撓臉頰,范統在說出了這樣的話時也很快地乾笑幾聲,「大概是我想太多了,你也別……暉侍?」說到一半的話突然遏止,范統詫異地瞪大眼看著暉侍,一時竟無法反應過來。

那是一種相當難以言喻的神情。

「呵……虛幻是嗎?」暉侍並沒有直接看著范統,反倒是一個人站起來看著天空,那張俊美的臉上浮上一層虛幻的笑意,逆著光的他此刻看起來竟是有些模糊不清,「我以為這樣的佈置應該比較貼近現實了,不過看來好像還是不行。這些終究是假的,不是真的……虛構一切事物的我,說不定也不過是個幻影。」

一臉茫然地看著自說自話的暉侍,范統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被他的表情給止住。

「抱歉,說了些奇怪的話。」伸手將人給拉起,原先的神情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微笑,「時間好像差不多了,你也該回去了吧?謝謝你今天陪我這麼久,我很開心喔!」

「等等!暉……」話尚未說完,一陣熟悉的模糊感就這樣襲來,而在范統最後的視覺之中,看見的是對方那張沉靜之下的悲傷。

他睜大眼,想開口對他說話,然而終究是夢醒,抓不住那抹倏忽及逝的身影。

於是他睜開了眼。

沁著一身冷汗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在起伏不定的胸膛中蘊藏的是一顆他也說不清的心。

為什麼暉侍會露出那種表情?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異於平時的舉動呢?他究竟想要跟自己說些什麼?他所想表達給自己的,又是什麼?

「范統你這是什麼樣子啊?本拂塵好心叫醒你,結果居然露出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站在一旁化為人形的噗哈哈哈不滿地抱怨著,對於范統內心複雜的感受他自己也不是很愉快。

每次范統都要為了那個住在他腦袋裡的假黑毛弄得那麼不開心!要不是他找不到辦法把他們分離,他鐵定要把那個假黑毛給宰掉!

范統只是委屈地看了眼噗哈哈哈,然後一如反常地往後倒下,將棉被拉高過頭,聲音悶悶地自裡頭傳出來:「那麼慢把我叫起來幹嘛……」

「死范統你居然嫌我!以前不知道是誰都不知羞恥地喊一些『暉侍不要』、『暉侍住手』這種亂七八糟的話,今天本拂塵難得好心情叫你起床,結果你居然嫌棄!」氣呼呼地轉過身,噗哈哈哈逕自走到桌前,雙手環胸瞪著他,「本拂塵不想理你了!你跟那個假黑毛要怎麼樣隨便你啦!以後就算繼續做惡夢也絕對不要再理你了!」

說著說著也真沒了聲音,在隔了許久之後,范統嘆息般地拉開棉被,內心頗為複雜地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噗哈哈哈:「別開心啦,我剛睡覺還沒有很混亂……」

「哼!」

「只是,我今天怎麼會突然把你叫醒啊?之前都是這樣的……」抱著疑惑看著他,范統的心中實在有說不出的詭異感。
「還不是因為死范統你睡覺就睡覺,居然還哭了,害本拂塵以為你是不是被那個假黑毛給欺負,所以才想趕快把你叫起來嘛!」不開心地轉過頭,噗哈哈哈的臉上仍是相當不悅。

然而讓范統愣住的並不是噗哈哈哈的怒氣,而是他所說的話。

他說,自己哭了?

像是機械一般地將手緩緩地摸向自己的臉頰,在指尖傳遞了那溼潤的觸感之時,他也不禁睜大了眼,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哭泣的人,是誰?

是他的淚,還是……

「范統!范統!死范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本拂塵說話啦?可惡本拂塵不想理你了,我要睡覺了!」叫半天發現范統根本就沒回應,噗哈哈哈一個生氣就又將自己變回拂塵,面對范統後續的叫喚也不再答理。

靈魂的淚水,會有反應至肉體身上的時候嗎?然而,究竟是誰的靈魂產生反應,又是誰的情感反應至此呢?

他分不清……只靠著自己的思考是不夠的。

他想回去,想回到夢的世界中弄清這一切。

再次將自己的雙眼閉上,在尚為清晰的意識之中,范統第一次那麼強烈希望能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再一次見到暉侍。

***

當他再一次睜開雙眼時,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曾反覆到訪的世界。

永無止盡的黑暗彷彿沒有邊緣般不斷延伸,四周則是空無一物,沒有過去自己到來的那麼多景物。

這是怎麼回事?

「暉侍?」不確定地輕聲呼喚,范統皺起眉間看著這片空無一物的空間,心中一股莫名的不安感也逐步襲來,「暉侍,你在哪裡?在的話就回應我一聲啊!」

沒有得到預期的回應,范統一面鼓起勇氣走在這片陰森寂寥的世界,一面不放棄地呼喚著。然而他走得越是久,一種空虛疲乏的感覺卻越是強烈,那樣的感覺幾乎令他無法再繼續待在這樣的環境之中。

呼吸窒礙的空間,讓人幾乎是一秒也不願多待,這樣的地方暉侍又怎麼能夠待下去?

一想到這裡,范統的心中不禁更為緊張起來。他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一心只想著要快點找到暉侍,因此也忽略了這邊即使空無一物,還是會因為自己一個不小心就絆倒。

「啊……」一個踉蹌而往前傾,正以為自己會跌個四腳朝天時,突如的一雙手卻適時地扶住自己。

抬頭看著那個人,那張俊美的臉龐上卻是帶著一絲無奈。

「你怎麼這麼容易跌倒,已經是第二次了喔。」放開了手,暉侍一臉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看著范統。

「暉侍……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忽略了暉侍的問題,范統愣愣地將自己心中的問題給拋出來,也不管暉侍詫異的神情變化,便又逕自說了下去,「這樣的世界,才是你原本待的模樣嗎?」

「……」

緊緊地握住雙拳,心中油然升起的感受卻是令他無法言語。

「我所看見的世界之所以虛幻,是因為你刻意不讓我見到真實對吧?」看著那明顯迴避自己注視的暉侍,范統突然感覺到一股憤怒充斥在自己的身體裡,「你這個笨蛋!」

「范統?」

「你總是這樣一直逃避!到底想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啊?」將自己的憤怒發洩出來,范統真的搞不懂為什麼眼前這個人總是不願意用自己真正的一面來面對大家,「像那爾西那時候的事也是,叫你也不回應!那明明是你可以解決的事情不是嗎?為什麼要逃避?而這個世界的面貌,又為什麼不願意讓我看見呢?」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想看見這樣的世界。」扯起無力的笑容,暉侍有些自暴自棄地游移眼神。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想看見?」不死心地反問,范統急忙拉住那個想轉身就走的人影,就怕他又突然消失。

「你怕黑,也怕孤獨,而這個世界所具備的就是這樣的條件……」手心覆上了那隻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指,暉侍不禁苦笑,「好了,我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你放手吧!現在可不是你的睡覺時間,不要為了一個無聊的問題跑來這邊,要是叫不醒,珞侍他們會擔心的。」

「我怕,難道你不怕嗎?」

「哈哈哈……我不怕,我怎麼可能會怕?又不是小孩子。」

「這和小孩子一點關係都沒有吧!」反握住了那隻手,范統突然感覺到那樣的掌心竟是有些冰冷,頓時讓他的心更是不安,「為什麼你總是說得那麼輕鬆?為什麼你就是不能夠誠實一點面對自己?」

為什麼不能夠誠實地面對自己?

微微地睜大眼,暉侍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只能瞪大眼不知所措。

他在自己不注意的情況下,究竟看見了自己多少?

而他再看見了自己的真實面之後而悄悄地闖進了自己的世界,這樣的探索又究竟發現了多少?

他到底……了解自己多少了?

猛然一轉身,一向維持表面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慍怒。

那雙藍瞳不再具有任何溫度,暉侍將手慢慢地伸向范統的頸項,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然的笑,「你到底以為瞭解我多少呢,范統?」

看著那雙覆於自己頸項的雙手,范統發覺自己只能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卻什麼也做不了。而看著那雙不具任何感情的雙眼時,除了畏懼,他的心卻是更加疼痛。

為了什麼而疼痛?

「為什麼要說出自以為了解我的這些話呢?這樣的你,讓我實在很傷腦筋呢!」慢慢地收攏雙掌,在聽不見任何聲音的情況下,在只想杜絕掉任何可能會讓自己動搖心情的狀態下,他不想再聽到和自己有關的任何事情!「如果你乖乖地回去就好了,如果你假裝看不見這一切的話那就好了。」

為什麼要看得那麼清楚!

「暉、暉侍……」奮力地想伸手抓住那雙手,但是范統卻發現自己漸漸無力起來。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胸口急促的起伏卻是將自己的意識慢慢脫離。

眼前的人是暉侍嗎?為什麼會這麼地陌生……
如果真想殺了我,又為什麼要露出那種痛苦的表情呢?

范統無力地閉上雙眼,朦朧之中,他恍惚地想起剛開始暉侍要自己離開時,曾對自己說的話。

那一句存於呢喃之中,未曾藉著風送出的話……

「私の名前を呼ぶ……」

「修……修葉蘭……」幾近無力的氣聲慢慢葬送於空氣之中,然而那幾近無聲的嘆息卻是瞬間讓暉侍清醒過來。

他做了什麼?

慌張地放開手,暉侍一個箭步抱住了無力倒下的身軀。慌張害怕的感受不斷抨擊著自己的心,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究竟做了什麼。

他剛才差一點、差一點就讓這個生命葬送在自己的手裡啊!

「范統……范統!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抱緊了懷中依舊緊閉雙眼的人,暉侍手足無措地輕拍著他的臉頰,自責痛苦的神情在他的臉上一覽無遺,就像恢復成了最初那個具有情感的人,「范統,拜託你睜開眼睛!你不能死,聽到了沒有范統……」

我不能夠失去你……
因為……

「暉侍……」吃力地睜開眼睛,在模糊的視線下范統猛然不斷咳嗽,在吸入了空氣之後他終於想起自己的手能夠動,於是他慢慢地舉起手,然後湊近了離自己僅僅幾呎遠的臉龐,輕柔地貼上。

他想,他知道當時的淚水是誰的了。

「不要哭……我沒事啦,別看我這樣,我沒那麼容易死掉的。」無奈的嘆息究竟是為了誰已不重要,或許對他們兩個來說,這樣的事態發展本身就是頗為無力吧?

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暉侍露出了一抹慘淡的微笑,一種近似罪惡的情緒不斷再他的心頭縈繞。他知道他沒有資格靠近他,但是卻又無法將他放手。

處於黑暗之中虛幻的黛色之影,只是冀望能夠獲取一絲的光芒而已。

「對不起啦……我剛才說得太過分了……」擔心對方是因為剛才自己因為著急而咄咄逼人的態度而沉默,范統想將手給收回,但卻發現自己被對方抱得動彈不得,「暉侍,你快點放開我啦,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要是再不放手我真的會窒息啦!」

抗議的話讓暉侍一怔,他連忙將手鬆開了些然後幫助對方順了順氣,只是在對上范統的眼睛時,他卻又低下頭來。

「不,你說的沒錯,我只是在逃避而已……」伸手輕輕撫著方才被他掐紅的頸項,罪惡感與疼痛不斷地交替凌遲著他的官能,讓暉侍幾乎無法呼吸,「因為逃避是唯一可以保護自己的方法,所以我甚至差點就殺了你……」

只是為了遏止聲音,就差點殺了自己所珍視的人。

看著暉侍,范統突然覺得他和那爾西真不愧是兄弟……不對,應該說真不愧都是西方城出產的男人,怎麼各個都這麼容易就陷入了自我厭惡的情緒中啊?

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噗哈哈哈之前的「金毛沒一個好東西」言論。先前他還鄭重告誡噗哈哈哈不能夠以三個樣品來定論一切,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連他自己都想用這三個樣品來定論「金毛其實沒想像中堅強」了!

不、不行!他不能這麼快就下定論啊!你要振作啊范統!

「我不怪你,真的。」輕輕地握住了那隻帶著顫抖的手,范統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後將手移到了自己的心臟處,「你看,我還活著不是嗎?」

掌心下傳來的脈動是如此真切,一聲又一聲規律而溫暖的心臟鼓動也慢慢地將暉侍原先紛亂的心情給平復下來。

他該拿這個人怎麼辦?

「范統……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嗎?」慢慢地將臉湊近,溫柔的光暈悄悄地在那雙藍瞳中流轉,不禁讓范統一時看直了眼,只能愣愣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帥哥真是造孽……就連一個普通的微笑都可以這樣害死人不償命哪!

「那……我可以再聽一次嗎?」

當我陷入絕望時,沉月將你帶到了我的面前,重新給予了希望。
而希望再次點燃之時,我產生了奢望──
奢望你能夠,呼喚我的名字…..
即使那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願望,但我依舊如此渴望……


不需多餘言語的傳遞范統也能明白暉侍說的是什麼,他笑著搖了搖頭,帶著幾分無奈緩緩開口──

「修葉蘭。」

比起其他人,他似乎更放心不下這個人。

這個人的願望其實很純粹,而出發點,一直都是為了自己所重視的人。

「能不能再叫一次?」

「修葉蘭。」

「再叫一次……」

「修葉蘭……」

「再一次……」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正當范統想說出抗議的話時,暉侍早已趁著嘴型不變而展開了侵略。

或許,那樣溫柔的他才是讓自己無法放下心的關鍵吧?

儘管總愛耍些小聰明,總喜歡捉弄自己,但是……
其實他知道,這都是他表達情感的方法。

他想,未來即便產生奇蹟將他們兩人分開,但是他們的心鐵定也是分不開了吧?

﹍﹍﹍﹍﹍﹍﹍﹍﹍﹍﹍﹍﹍﹍﹍﹍﹍﹍﹍﹍﹍﹍﹍﹍﹍﹍﹍﹍﹍﹍﹍﹍﹍﹍
芳華如夢系列的暉范篇完成ˇ
距離上一篇有段時間了呢……(望)
總的來說,H4其實讓我很有愛,所以這篇莫名爆表了(掩面)
打到後來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打什麼,總之也請各位笑納囉!
以上ˇ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5#
發表於 2011-12-5 20:05:48 | 只看該作者
總結一句..暉侍是悶騷!!!!
要是你把小范范給掐死了怎麼辦!!!!?????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樣子的話, 我的all范在哪裡!!!??

大大的文筆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D

ps.什麼是H4啊...(請原諒我的無知...)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6#
發表於 2011-12-6 20:08:19 | 只看該作者
歐~
好美的修辭喔(崇拜)
大大的文筆真的很好呢
然後私心把裡面的內容修正為微噗范(不~)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7#
 樓主| 發表於 2011-12-8 12:17:19 | 只看該作者
TO KILAKILA君:
阿修想要獨占XDDD"(范:喂!我的立場在哪?!!)
謝謝KILAKILA君大大的讚美,我還有尚要學習的地方︿︿
那個H4是暉侍的暱稱∼之前看到水泉姐在噗浪時使用覺得好可愛所以就記下來了^^

TO莫語非:
謝謝莫語非大大的讚美唷ˇ真不好意思><
內容歡迎想像,我相信小統不會介意XDD"
(范:喂!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8#
發表於 2011-12-8 19:32:25 | 只看該作者
閣下的文筆真的超厲害! 御某邊看邊在腦海裡YY那畫面了(造孽啊)。
把暉侍心中的黑暗全數傾出,不僅符合沉月之中的形象,也不失自己的風格,閣下肯定將沉月看得滾瓜爛熟,御某佩服得五體投地啊!(跪)
敢問御某能否、能否加閣下好友呢?
若無法結交這麼一個友人,會叫御某遺憾一輩子,最終悲傷死去啊......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9#
 樓主| 發表於 2012-4-6 20:09:18 | 只看該作者

【沉月之鑰】芳華如夢系列4(綾范)千夜嵐櫻

本帖最後由 cutebeer 於 2012-4-6 20:18 編輯

即使毫不在意,但卻在我從未注意的小小角落之中,悄悄留下了蹤跡。


沉月之鑰(綾范)千夜嵐櫻


春天的夜晚,似乎令人別有一番感觸。

絕大多數人說過,秋天是個令人感傷的季節,或許是因為西風吹來的感覺格外清涼而惆悵,也可能是因為風會捲起已經不合時節而凋零的枯葉吧?

但那是對一般的「人」來說是如此。

綾侍將屋內的窗戶往外稍稍推了開來,即便陣陣吹拂而過的風擾亂了那屢星銀,也似乎不能打斷他的思考。

春,正是百花齊開的季節,許多於嚴冬中休眠的花朵也都紛紛應了節氣而甦醒。桃花與杏花也都逐一綻放,賦予大地柔美的色澤以及芬芳的馨香……但是,他知道自己所想的並非這些。

他想看的,是城外那棵尚未開花的樹。

白皙的手指輕輕地將落於頰前的髮絲勾往耳後,那張堪比女人還要華美的臉龐斂去了平時對待同伴們的神情,僅僅是對萬物的平靜。

他慢慢地闔上眼,讓自己的情緒徹底沉澱,然後試圖去感受著來自於心的言語。

「真的,感受不到了……」

無言的嘆息緩緩地自空氣中飄散,他睜開眼低頭望著覆蓋於心臟處的手,然後將之抽離,臉上也浮起了一抹諷刺的笑。

「我這是在期待什麼,真是愚蠢。」握緊了拳,綾侍將腦海的思緒甩了開來,這才將一些不該有的思想給壓制住,「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該不會是因為和音相處太久所以腦袋也有問題了吧?」

將自己難得的反常歸咎於自己的「好兄弟」頭上,此刻的他並不打算去正視心中那抹紛亂。

將窗戶給關上,如同將自己的心給再次阻絕,然後置入於那空寂的黑夜,不再讓人來打擾,也不想再讓任何色彩摻入其中,就像回歸到最初的狀態。

只是,在他完成的他的責任之前,他還是會繼續以這身姿態存在下去。儘管,已非當初的自己也是如此。

他無法像音侍那般的樂天……又或者該說他是沒腦袋?總之,不論是何種緣故,他想他就是無法如音侍那般坦然而放下一切。

推開了綾侍閣的門,如同今日思緒的反常,他離開了神王殿。

漫步於深夜的東方城街道,綾侍不禁想著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好好地看過這個地方了呢?並非走馬看花,而是真正地,以自己視角去看著這個伴隨歷任女王一路走來的東方城。

或許,真的是好久好久了吧?

早已關上門的店家、學校,以及位於城內的各項設施,看著這些建築的改變,這也讓他慢慢地回憶起過去的事情,而這也使得他的心情似乎更為惆悵。

「有時候還真羨慕音……」或許那顆異常結構的腦袋在情緒上還不會讓人如此糾結,一想到那個始終保持著純真之心的同伴,綾侍不禁微微地勾起一抹笑容。

如音侍那樣的型態,或許很難說不好。

踩著不急不徐的步伐,彎著好幾條不起眼的小徑之後,綾侍終於到達他想來的地方。他停頓了一下,看著不遠處的大樹許久,接著才又再度往前走去。

嫩葉的顏色已然綻放,一如今夜的思緒不斷翻騰著,迷惘的心只能依附本能往自己想去的地方待著,彷彿這樣的一個動作可以帶給自己答案一般。

又或者,是希望看著那瞬間的美能如期飛揚。

「那個人是……」

頓足的腳步顯示了主人的錯愕,綾侍對於理應不會有第二個人出現在此狀況而微微愣住。對於此景,他很快地思考著自己究竟還要不要走過去,然而問題並沒有糾結他太久,就像是平常他做事一般,很快地便遵照自己的決定而行動。

既然都走到這邊來,又有何立場要他回去?更何況那人對自己而言,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罷了。

秉持著這樣的想法,綾侍也不避諱地朝著那人走了過去,只是當他越靠近,他也突然發現了似乎有哪邊不太對勁。

他並沒有刻意隱匿氣息,以這樣的狀況來看,現在還紋風不動,倚靠在樹幹旁的那個人會不會太沒警戒心了?

直至了那人的身旁,望著那人尚為平穩的呼吸,綾侍這才確定他不過是睡著,而非昏倒或是……

靈魂破滅。

「他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心中雖懷著疑問,但綾侍並沒有急著搖醒對方的意思,反而就著他的身邊坐下,調整了自己的位置之後,然後抬頭看著這棵圍繞著他們兩人的樹木。

明明已經春季了,卻僅僅只有花苞。

「妳將櫻給藏起來了,是嗎?」

微微地倚靠著樹幹,低聲的呢喃很快地便融於風中。輕聲嘆氣,綾侍側望著那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人,思緒不禁開始飄遠了。

這個人,一直都是微不足道的。

最初會讓自己注意到他,不過是因為他帶著屬於暉侍那部份危險的記憶,而後來會留意他,也不過是因為珞侍、月退和他這三個人走得比較近的關係。

如同路人一般的存在……對自己雖是如此,但對珞侍和月退的影響卻並非這樣的程度。那兩人對他的重視程度,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為什麼呢,這個人到底有什麼樣的能耐能讓兩國的君王如此在意?

手指輕輕地伸往那個人的眉間,然而在碰觸到之前卻又停住……本想施予的咒此刻卻像失了自己的意志,僅僅是輕輕拍了拍那暴露於夜風中而微涼的臉頰。

「范統。」

掌心下傳來了微微地顫動,在那雙帶著濃厚倦意的紫色瞳眸微微睜開時,他也清楚地看見那雙眼神從渙散到錯愕、不敢置信到驚恐的精彩變化。

他總是很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給人看得一清二楚啊。

雖然有瞬間想要笑,但比起這樣的情緒反應,綾侍更想發揮自己原先存在的性格特性來應對他。

「你這是什麼反應,我有長得這麼恐怖?」

「沒有沒有!我、我沒有嚇到,只是想說音侍大人怎麼會坐在這邊而已。」反應過來後急忙地否認,只是面對范統的反應,綾侍似乎不打算輕易放過。

「連我和音都分不清楚,難道連眼睛也被詛咒了?」

「……」您明明知道這是我的反話!是反話!為什麼要這樣諷刺啊啊──范統在心中不斷吶喊著,只是他也沒那個膽量敢在綾侍的面前說出口……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所蘊含的力量可是和他的外表大相逕庭。

「不回答我的問題嗎?你的膽子還真大……算了,這不是重點,這麼晚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不再捉弄對方於這個話題上,綾侍依照一開始的計畫切入核心。

對於綾侍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雖然感到奇怪,但范統想了一下之後還是老實地回答:「我回虛空二區去修煉,到不久前才開始……本來不想要回家,結果好像傳送成功,就到這邊來了。」

「傳送失敗,何不再試一次?」就著關鍵字提問,對於范統的反話綾侍多少也聽得懂些,只是他覺得抓重點總是比整句翻譯要來得快。

「因為……我的符咒還有,所以有辦法回去……」說到這邊,范統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這邊是哪裡,雖然剛開始不擔心,但是想想擔心也有用,再加上……一點都不累,所以想說先睡一覺再說。」

范統的停頓點讓綾侍有些在意,注意到從方才睡覺開始他就一直按著腹部的右手後,他不禁伸手捉住了那隻因他動作而顫抖的手。

「受傷了?」抬頭看著范統急忙搖頭的樣子,綾侍微微瞇起眼,然後毫不留情地往腹部直接按壓下去,而這樣一個動作也果真讓范統的臉瞬間刷白。

受傷了居然不說……他還以為范統會是個主動開口的人呢。

「把手移開我看看……給你兩條路選擇,是要我治療,還是直接殺你回水池?」沒什麼耐性地開口,面對這樣恐怖的二選一,范統立刻就妥協地將手移開讓對方看傷勢。

雖說自己是新生居民,但如果可以他可不想被殺掉重生啊!

審視了下那處位於腹部的傷,在確定是還可醫治的程度之後,綾侍的右手立即聚集了法力為他治療。而在這樣的過程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默得彷彿周遭的空氣都為之凝結了一般。

兩人各懷的心思無法傳遞給彼此,只能夠以自己的視角去解讀對於眼前的人之觀感與想法。

一如綾侍對於范統些微的好奇,范統其實也對於綾侍會在這個時間點感到奇怪。

半夜了,正常思考來說應該都已經就寢了才對呀?為什麼綾侍大人會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這邊,總不會是說散步散到這邊來,還是說感應到自己到這邊來所以來救人吧?

在腦海中想著各式各項的可能性,看著綾侍為自己專注治療的模樣,范統不禁微微失神了。

就像是女神一般的美麗而莊嚴,凜然高貴,散發著一股不可侵犯的氣質。在這樣的夜色之中,似夢又似現實,模糊的界線令人分辨不清究竟哪一邊才是真實之境。

他想起了自己初次來到幻世的時候,在沉月通道中見到了這個美麗的「仙女」,然後被這個「仙女」所下的命令而被拖回通道中宰掉重生。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覺得這個仙女根本就是魔女……

回想起關於綾侍的記憶其實都堪稱不上多麼愉快,比起平靜,似乎更多的是恐懼……然而,在解除了敵對關係的現今,撇除綾侍本身帶給人的壓迫感之外,其實若以另一面來思考,他應該是很會照顧同伴的那一種類型。

不過對待敵人就是毫不留情了……這點,范統回想起來仍是心有慼慼焉。

治療的過程並不長,在綾侍結束並停下手的動作後,他發現范統正望著自己的臉發呆著。或許是因為對方的表情關係,綾侍難得並沒有感到不快,反倒也跟著打量起眼前的青年。

自己為什麼會幫他治療呢?

是因為他是東方城的居民所以覺得自己有義務要照顧嗎?還是因為他是珞侍的朋友?

總覺得,以上兩個理由都不構成自己醫治他的原因。

那麼到底是為什麼呢?明明可以像之前一樣不管的,反正這個人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根本不需要去管他不是嗎?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是為什麼會這麼做?

「看夠了嗎?」收回了自己的心神,毫不意外地看見范統的臉因話而紅了起來,但他卻也沒有想斥責的意思,「我真那麼好看?」

「咦?」

「這個外型,該不會也讓你把我看成女人吧?」

其實那只是純粹的問句。

對於自己的外型如何綾侍心底很清楚,而他也不會去在意別人心底的想法,基本上只要別在他面前評論他,他想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每個人的思想都是自由的,他也沒那個權利去控制住大家不准隨意亂想。

但不知為何,他突然有點想知道范統對於自己的想法是如何……或許,這也是今天的反常之一吧?

「我覺得雖然綾侍大人很醜,但是您一點都不像男人,是百分之百標準的女人!不──我是這個意思!我絕對沒有音侍大人像男人的想法!這個是正常話絕對不是反話──噢!」鐵青著臉看著面無表情的綾侍,范統一瞬間真的絕望了,他幾乎可以想像到等一下綾侍在盛怒之下把自己殺回水池重生的景象……誰來救命啊!他現在真的好想逃走啊啊啊!

「要不是知道你有反話的毛病,我絕對會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哼了一聲,解讀了反話之後綾侍並沒有感到不高興,只是對於范統的詛咒再次感到無言。

一個人的善意和言語透過了詛咒後就容易使人產生誤會,以為那是存有惡意的攻擊……也難怪范統會招致某些人的反彈,畢竟這詛咒真的很不討喜。

「沒關係……」

「算了,反正跟我無關。」丟下了一頭霧水的范統,綾侍站起身來不再讓自己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平復思緒,重新回到心中的是眼前的景。

范統並沒有再問綾侍剛剛不著思緒的問題,他抬頭望著遮蔽自己上方的枝幹,注意到在那些嫩綠之中所點綴的淡粉後,立刻聯想到以前自己在現世時曾經看過的相似植物。

「這不是櫻花的花苞吧?」雖說不確定是哪個品種,不過依這個型態來判斷應該是屬於櫻花的一種才對。

「你知道?」

「嗯,以前沒有看過類似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范統有些尷尬地搔了搔頭,「但不確定是不是,因為我對草的認知很多。」

「這是枝垂櫻,盛開時會像粉紅色的瀑布一樣垂掛下來,算是我看過的櫻花當中最美的。」伸手輕輕地碰觸著那依舊靜靜閤著的苞芽,那雙美麗的銀紫色眸子裡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光彩。

范統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情緒反應,那是一種對於某種人事物產生思念才會出現的狀態。

會讓綾侍思念的人,恐怕就只有那個人了吧?

他想起了過去那位美麗卻不茍言笑的東方城女王。雖然根本談不上熟識,甚至可以說很陌生,但從後來的戰鬥中得知綾侍和音侍分別是女王的護甲和武器之後,他也能夠明白唯有這兩人與她是擁有最深的羈絆。

尤其是能夠和女王進行器化的綾侍,想必又是……

「應該快要謝了吧?我不記得是四月初。」試著將自己心底浮出的奇怪感覺給忽略,范統回想著關於枝垂櫻的花期如此說著,「雖然它的春天好像比較快,但總是不會來的,只是需要給它一點時間。」

綾侍並沒有打斷他,僅僅是聽著他說話。有時候他會覺得這個毫不起眼的青年說的話其實有種莫名的吸引力,溫和的嗓音念出的字句會不自覺令人想聽下去。

「對、對不起,我自言自語,請您千萬要理我。」察覺到綾侍已從側身的姿態轉過來面對自己,范統突然感到一陣不好意思,連忙為自己方才插嘴而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你有說錯什麼話嗎?」

「呃……」

「犯不著這麼害怕我,我又不會吃人。」知曉青年對自己的畏懼,綾侍忍不住在心中悄悄嘆氣,「既然你也瞭解櫻花,那麼你對櫻花有什麼想法嗎?」

「我覺得……櫻花是很感傷的植物。盛開的時候很美,但時間卻好短,一下子就凋謝了,就像煙火瞬間的燦爛,所以我…….不怎麼喜歡這樣的感覺。」老實地說出自己心中的感受,范統一向不喜歡離別感傷的氣氛,所以對他而言那種短暫的華美其實不會比較有吸引力。

「不論是生物還是植物,生命力有限的,那麼在這樣的一生之中,若能有燦爛的光輝,不是會比樸實無華還要有意義嗎?甚至有可能在那一夕之間成名,獲得至高無上的社會地位與他人的尊崇,這不是更吸引人?」

淡淡地將自己抱持的觀感說出口,即便是失去了矽櫻的現在,綾侍仍然認為她最美的、最強的印象值會一直停留在人們的心中,而這樣的結果或許也會是一種慰藉。

「您說的或許是吧……但比起絢爛,我更喜歡平凡。」不好意思的撓撓臉,范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這樣說可能會覺得我不怎麼上進啦……但是,我覺得每天平平安安,做自己範圍內的工作,和朋友一起相處……這些乍看下好像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對我來說這就是『我』的存在方式。」

微微地睜大眼,原先欲反駁的話語此刻卻像是被堵住一般無法開口,讓他只能這樣看著他。

「我不像綾侍大人你們這樣,每個人的實力都很爛,也不是什麼小人物。但是,我覺得自己每天都過得很不踏實、很難過,這樣對我來說就已經夠了……因為,至少我……咦?櫻花……」說到一半突然止住,范統吃驚地張大嘴看著正慢慢產生變化的櫻樹,臉上的表情也從訝異轉為驚喜。

讀著他的表情也可以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將視線轉過去,原先還是沉睡狀態的花苞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一朵接著一朵開,柔美的粉色漸漸覆蓋了枝椏,一束束垂落的姿態一如嬌美的女孩般令人憐愛。

屬於櫻花的獨特香氣瀰漫在整個黑夜之中,那樣的溫柔像是想將他們兩個人給包圍一般,令他不禁想向前走了幾步,想要更加地接近已然綻放的櫻。

只是,就在他動了念頭時,原先盛開美如畫的櫻花竟在那瞬間又起了變化。

不該存於春季之中的狂嵐竟吹襲而來,在枝椏搖晃的同時,櫻花也跟著這突如其來的訪客而開始舞動。

望著在夜空中隨著風而飄散的櫻,紛飛如雪的一幕,讓綾侍露出了幾乎從未出現過的神情。即使不言明,范統也知道這個反應很明顯的是睹物思情,只因那凋零的花瓣,就如矽櫻的隕落。

美麗而感傷的瞬間,堅強而脆弱的形體……櫻花所代表的,一直都是「離別」。

「原來……這就是妳想告訴我的嗎?」右手掌所覆蓋著心不再是迷惘,此刻的他,已經聽得見他一直想得到的答案。

微弱的嘆息所代表的是最後對她的無可奈何,或許那樣的訊息一直都存在著,只是因為自己不願意去正視所以才無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音侍大人?」不解地看著綾侍的動作,范統一臉茫然地望著又變回原先姿態的櫻樹,實在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

一陣又一陣的風再度吹過,只是比起方才要更來得溫和許多。放置於心口的手不再收回了袖擺之內,而是朝著那個青年的方向伸去。

「起風了,我們回去吧。」靜靜浮在半空中的手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呆滯而感到不耐煩,在等了一段時間後,那來自於另一個人的掌心溫度覆於其上之時,他也露出了一抹淡淡地微笑。

那是一個很美很美的笑容……范統是這麼想的。

雖然不懂為什麼綾侍會握著自己的手離開,但是那隻手所傳遞的暖度與力道卻是又如此令人安心……看著不遠處的東方城街道,范統的心中也突然起了一個想法。

「明年,還可以來看櫻花嗎?」

他的問題並沒有立刻得到答案,只是在那稍稍又加重的力道之中,范統感受到了一股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櫻花不會再開了,所以明年去賞桃花或是杏花吧。」

范統沒有再問為什麼,只是對於綾侍似乎轉好的心情也感到高興。他輕聲地應了一聲,接著在回到了住處之後和對方道謝以及道別後,便目送著綾侍離去的背影。

或許,剛剛的櫻花盛開,就是一個魔法奇蹟吧?

低頭望著自己的手,方才的溫度似乎還殘留於手中,范統搖著頭笑了笑,心中卻開始期待了方才的約定。

「去年的桃花和杏花,肯定會很醜吧?」

在看不見了人影之後轉身進屋,在燈亮了、門扉關閉的同時,那個方才理應離去的人卻又再度出現於街道之上。

同樣的心思想看著對方平安的離開,綾侍為此感到一陣暖意。

伸手將殘留於衣服上的花瓣捻起,綾侍小心翼翼地將之握於手中,紛亂的心情已不存在於惆悵,在那滿載著櫻的記憶之中,也悄悄添增了一個屬於「范統」的回憶。

「范統,或許並不是那麼微不足道的存在……」

踏回屬於自己的歸途,這一次他選擇將手心給平舉攤開,任憑春風將那片最後的花瓣給帶走,而不再有所執著。

他想,他開始期待著明年的花季了,只因為到時肯定會有另一人相伴。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20#
發表於 2012-4-11 07:06:03 | 只看該作者
好甜好甜......
我愛芳華如夢系列啊!!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快速回复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