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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他笑了。
雖然笑得很痛苦。
在女孩眼中，如沐春風，如春天的花苞綻放、隨著金風落下的葉。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顯得溫暖、有如
淋了一身夏天的雨。
站在英前不遠的女孩，正癡迷的看著他。眼裡沒有遍地的白雪，只有心愛的人的影子。
「英…你的眼睛還是好美。我的橘眼眸。」女孩不自覺的向前行走，走到了兩者伸手可及的範圍內。
「只是，它們怎麼有一點紅呢？」
「給我閃邊去，妳這個賤女。」英有些痛苦的咒罵道，「榭，不要再過來了。不…不然我就…殺了
妳。」
「殺了我也好，」榭痴迷的說，「能死在橘色眼眸人裡，是多麼幸福。」
「妳閃！」他怒吼道，雖然他無法下手，但要在這個世界生存，有必定的程序。那就是剷除妖魔鬼怪。
眼前的女孩曾經是嬌俏甜美、迷人可愛的平凡女童。但在平凡背後，失去的怒吼卻也成了她喪失理智的元兇。父母陳屍在家中的屍首，衝擊了她的心智、她的血液，於是她成了人人口中的怪物。
嗜血、殘暴，也沒了人性。我已無法靠近，但她依然可以。我想要遠離這個曾經愛過的女子，不是因為
她的轉變令我害怕，而是因為我還會無可救藥的愛上她。愛上那個為橘眼痴迷的女孩。
「你殺得了我嗎？」榭仍看著他，「原來你那麼狠心啊，我的愛。」
榭繼續往英的方向走去。
「英，你說過世界是美好的。那為什麼會有戰爭？」一個女孩依畏在一個男孩旁邊，用細柔的嗓子問
他。
男孩溺愛的摸摸她的頭，說：「因為想要更多美好啊。榭。」
但榭搖搖頭，「想要更多美好？那他們怎麼不看看天上的雲、空中的小鳥、枝頭上待開的花苞、或是熱
鬧的市集呢？」
這一句話使摸著榭的手停了下來，它的主人著想著如何回覆。這樣的問題對十歲出頭的小孩似乎有些困
難，畢竟不了解外界的險惡、不了解人心慾望的可怖。
英搔搔頭答道：「我不知道。那妳知道嗎？」
換女孩陷入沉默，「或許是…好玩吧？」
「但那麼多人死了，他們都不會哭嗎？」英有些不解。
「不知道耶。」
他們錯了。人與人之間的戰爭，是為了讓對手失去美好。當他們失去了它，自己心裡才有一絲慰藉。
只有那麼一絲。
兩個小孩就這樣，乘涼於大樹下，感覺到薰風吹過臉頰，帶來清涼與舒適。
他們位於一個只有快樂的美麗天堂，但天堂總有一天會瓦解，快樂總有一天會消逝。例如這一天。
「碰！碰！」兩聲槍聲打破了寧靜，從宅邸傳來。
兩個小娃兒一愣，才想起……
「爸，媽！」榭叫道。面色扭曲，淚已要潰堤。
他們飛奔回去，一路上踏過草皮、泥濘、還有緊張。榭最後的家人，都在裡頭……
隨後傳來更多槍聲，連續、不間斷的，不停的射入宅邸。
他們回去、進了大門所看見的景象，是一片死寂。
大宅邸中，除了主人，有的更是僕役。榭和英四處尋找她的雙親，希望是站立著、雙眼能直視著榭。雖
然如此希冀，但雙眼仍遲疑地看著高貴絨毯上、鮮熱的屍體，那些在不久前，還活著的人們。
前方汲汲的腳步聲傳來，也帶來句句話語：「是榭嗎？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你們了。快、快過來。」
還小，不懂得大人語氣裡的急迫性，只愣愣的跟隨名為絕望的大道。
兩人並肩行走，直到客廳，她父母的安息之處，才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不、不不不。」她喃喃的搖著頭，一邊搖搖晃晃的後退。
「榭、榭。」英念著她的名子，試著安撫眼前脆弱的女孩。「榭、不要。」
她的眼角冒出了涓涓細流，不停不停的下。
「榭……」英虛弱的說。
「不－－」一聲漫天的大吼，終於引來了孤魂野鬼，和十惡不赦的惡魔。
惡魔識趣的笑了，好一個年輕的女孩。帶有怨念的心，是絕望的棲身之地。報仇，這兩個字，會輕易的
攻略理智，尤其是不成熟的理智。
它伸出手，抱住小女孩的背。「我願意為你，為你報復。」它輕輕的說。「報仇雪恨。」
「你是誰？」淚流滿襟，眼裡卻懷抱一絲期待，榭她開口問道。
「既然妳都開口了，那我也就直說吧。」它舔舔鮮紅的唇，說道：「我是實現你心願的惡魔。
「我由妳召喚、由妳差遣。可為您達成怨念、不擇手段。」
「惡、惡魔？」榭迷茫的看著眼前高大的它，遊生初好奇的芽。
「您的憤怒吸引了我，小公主。父母在此時陳屍在家中，對您來說是最疼的打擊。有如月亮的稜角，劃
破您那僅存的肌膚；銳利的刀鋒，在心口割出無法癒合的傷疤。」
它笑了笑，冷酷且渴望。「願意與我簽下契約嗎？公主。」
她，遲疑了。
「你、你真的能實現……我的願望嗎？」
「當然。」
現場一片靜默，並不是因為他們無話可說，而是被魔鬼的法力給牽制住了。眾人萬萬沒想到，它願意跟
一個未到及箕之年的女孩簽訂契約。
她伸出手掌。「那就來吧。」
魔鬼的手覆上了她的。真是一個小巧、未經風雨的手，它心想。
「夜、暗。於徹夜之中的歲月，有黑暗補足、有血腥占有。你的身軀將由我驅使、我的力量由你差遣。
「冰珠。」
「雪魘。」
「懼暗。」
兩人就這樣默契十足的說出契約。「由我。」「由你。」
「未來的黑暗圓圈！」
暗褐色的風吹起，以兩人為中心的風暴，在老宅邸中迸出。剛才血液的洗禮，已被風暴送往更遙遠的角
落。腥味瀰漫這方圓五百里。
英一直期望自己有一番付出。
在這不平凡、黯然的世紀，他練劍、鍛鍊、搏鬥，就為取那番成就。卻沒料到，成就是如此……
「殺了那女孩，那個公主魔鬼－榭。」
不然今日此時，英怎站在與她對立的這一方呢？自孩童的年紀，她或許就是英最依賴的人。若沒有那場
屠殺，事情又能如此發展？
但，事實總與心違意。
「榭……」英再次脫口她的名字。雖然深知這是最後一面，而且還是由自己親手謀殺，英還是有一種莫
名的情緒纏繞胸口。是什麼？
「英，你就來殺我吧。」榭反常的平靜下來。「殺了我，殺除魔鬼，取得榮耀。是吧。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中，英聽不出榭以往的情感，只聞其聲中，平板無奇的。
「這不是你吧。」英淡淡的說出口，便舉劍向前。
他深怕自己下不了手，只好自己速戰速決。「為什麼這麼快下手？因為我怕、我懼怕。」
跟魔鬼附身的榭纏鬥比以往費力，但還是贏了。
劍刺進了胸膛，血液止不住的瞬間。
「為什麼會有戰爭？
那他們怎麼不看看天上的雲、空中的小鳥、枝頭上待開的花苞、或是熱鬧的市集呢？」
句句話烙印在英的心頭。他輕輕放下身前冰冷的軀體，淚慢慢的滑落。
「榭，我也不懂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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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1-8-20 17:5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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