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很久以前發的文(遠目)
在台灣論壇有發過
順便測試GOOGLE瀏覽器發文正不正常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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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慵懶的陽光暖洋洋的灑落,眼前雖一片霧濛濛的,但該看見的東西還是看得見。
早上六點五十分,正是學生要準備去上學的時間,也是部分必須早些出發的苦命上班族上班的時間。有些公司會要員工比其他公司更早些上班,但是,那些人之中並沒有我。
現在距離我上班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左右,在那之前,我大可悠閒的吃著剛買好的早餐、看看今天剛送到的早報,或是像現在這樣悠哉悠哉的開車漫遊。
雖然起霧了,但不影響我開車的視線。只是車窗上沾到的水氣,還是得用雨刷偶爾清一下。
眼前的十字路口,平時橫向的車道鮮有車輛進出;而現在是沒多少人起床的清晨時分,更看不見任何車輛的蹤影。眼前的交通號誌由綠轉成黃,在我通過之前,已經變成紅燈了。但我也懶得煞車停下等這紅燈,於是採了油門,加速向前行駛。
反正,也沒車輛會通過不是?
「嘻嘻!綠燈了!快走、快走!不快點的話,上學就要遲到了!會被凶巴巴的老師罵喔!」一陣嬉笑聲忽然傳出,兩名國小學童一邊打鬧著,一邊從旁邊鑽了出來。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嘎啊」的一聲尖銳呼嘯,煞車聲彷彿劃開了天際,緊接著的是「碰」的一聲巨響。一頂鵝黃色的小圓帽落到了路邊,有半邊已經染上了怵目的血紅。我臉色發白的搖下車窗一看,小小的身軀已染上血腥,一動也不動的躺在一潭腥紅上。
我撞死人了。這個念頭在我腦中轟炸,接著聽到路邊傳來喧嘩聲,我趕緊搖上車窗,加速逃逸。
因為這個事故,我再也沒心思閒逛了。我直接把車開回住處,顧不得享用我的早餐和書報,接了水管就往車子身上噴灑著。費了好一番功夫,這才把車子上的血漬清乾淨。但任憑水如何的潔淨,也洗不去落在我心裡的那個陰霾。
到了公司,我強裝鎮定,若無其事的和人打招呼。
「早啊!喬恩!」公司的女同事羽潔親切的向我打招呼。她似乎正在看晨間新聞,害怕看到早上那個事件的我草草的跟她打了聲招呼後,就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開電腦開始檢查今天下午要呈現的簡報。
「好可怕喔!聽說了沒啊?附近有個小學生早上起床要到住家附近的早餐店買早餐等上學,卻被一輛車子撞死了呢!一隻手腳還被撞斷飛了出去呢!」
「天啊!才小學耶!人生才剛起步就……怎麼會這樣?」
「是啊!聽附近住家說,他聽到聲音,連忙開門查看,這一看果真不得了!嚇得他趕緊報警處理呢!匆忙間,只看到是一輛黑色的車!只可惜,人家是個大近視,偏偏又是戴隱形眼鏡的,急忙間哪顧的上戴隱形眼鏡呢?」
「真是喪盡天良啊!撞到人還逃走,不管人家的死活!」
公司同事的譴責聲不斷的傳入我的耳中,我們公司的辦公室就這麼點大,不想聽也難。就在快要受不了的時候,羽潔給我遞上一杯熱騰騰的巧克力茶,拍拍我的肩膀,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喬恩?身體不舒服嗎?」
望著深咖啡色的巧克力,恍惚間,我眼前的景物似乎又和當時的情景重疊。尖銳的煞車生、濃濃的血腥味、薄薄的霧氣,還有那一潭的腥紅。
「我沒事。」我甩了甩頭,想把那個畫面從我的腦中甩開,羽潔看來很是擔心。
「你臉色好蒼白喔!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她的話引來公司同事的關切,眾人神色有些擔憂的問候著。
「就是啊!看你臉色差成這樣,還是趕快回去休息吧!沒準是染上了風寒了!」
「可是下午的報告……」今天下午的報告很重要,關係著我們這組企劃案能不能成功。這件事可不能馬虎,輕則我一人受罰,重則還會牽連到小組的其他成員。
「安啦!小組內又不是只有你一個!我也可以幫你上去報告啊!又不是不熟悉這個案子的內容!」
在公司同事你一言我一語的規勸下,我只好點頭答應了。
「不是風寒,是風邪。」一個冷淡的聲音從我背後傳出,大伙兒愣了好一陣子之後,才反應過來。
「搞什麼啊!立威!幹麻這樣嚇唬人啊!」
他無視同事的譴責,語氣依然冷淡:「喬恩今天早上來上班的時候,應該有經過那個事故現場吧?」他用那冷然,毫不帶感情的語調說:「搞不好他路過的時候,被亡靈給纏上了。喬恩的車子不也是黑色的?」
立威的一席話弄得我心神不寧,而其他同事也用憂慮的眼神看著我,紛紛提出他們的意見。
「要不要去廟裡拜一拜收收驚啊?」
「可憐啊!該不會是看到小朋友的樣子了吧?唔,光是想像就叫人渾身發毛啊!」
「笨蛋,誰叫你想像了啊……」
他們的議論聲讓我心底的不安逐漸擴大,我不自覺的逃避著立威那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眼神。
「喬恩,你的臉真的好蒼白喔!」羽潔驚呼著:「我看我還是送你回去好了!立威,幫我跟老闆知會一聲,我送他回去休息之後就馬上回來了。」
「不用,我送他。」立威淡然的說道:「你一個女孩子不方便,我開他的車送他回去,然後再搭公車回來。我今天早上沒事。」
聞言,我低下頭,不敢直視他清澈的眼睛。那是一雙像是一眼就能夠看穿我心裡的污穢似的,清澈如水的眼睛。
他攙扶著我,走向我停在地下停車場的車。他讓我坐在副駕駛座,接過我遞給他的車鑰匙,緩緩的發動了車。
他一路上都沒說話,直到在那個路口,交通號誌由綠轉成黃。個性沉穩的他也不硬闖,就這樣停了下來。而車在停下的霎那,交通號誌也由黃燈轉成紅燈。
忽然一陣嬉笑聲自我耳邊傳入,像是當時的小孩的聲音。那個聲音飄忽的,像是從遠處傳來,又清晰的像是在我耳邊的低喃。
立威斜眼看著我,用一貫冷淡的語調開口問著:「沒問題吧?」
「沒事。」腦袋變得有些昏沉,我強撐著精神故做冷靜的回應著。面前有兩個四五歲大的小孩子,嘻笑著越過馬路,被一旁緊張的家長責備著。
「嘻嘻!綠燈了!快走、快走!不快點的話,上學就要遲到了!會被凶巴巴的老師罵喔!」這句話在我腦中響起,使得我的新猛然一緊,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我腦袋一陣空白,連什麼時候到家的都不知道。
開了門進了屋子,立威問我飲水機的位置後,替我倒了杯溫開水。我接過後,一口一口的喝著。蒸氣輕輕的飄著,就像是今天早上的霧氣般,薄薄的。
「除了去廟裡看看,也別忘了去看醫生。」立威說話一如往常的冷淡,做事也絲毫不拖泥帶水,說要帶我回家休息,就真的只是帶我回家休息,沒什麼多餘的動作。「你的車鑰匙和們的鑰匙我幫你放在床頭櫃上,門我會幫你鎖著。」
臨走前,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語重心長的說:「真的沒事就好了。」然而,我發現他的眼神直直的越過了我,望向我的背後。
一股森冷的寒意自背後竄到頭頂;隱約地,我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後面,但我不敢回望。我用力的甩著頭,企圖趕走我內心的那股不安,蒙頭就睡。
但一切才正要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