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會永遠都在那裡

浮游

　　√ 第一人稱敘述；不知所云、不知所表
　　√ 流水帳、小學生文筆、斷續不定、凌亂
　　√ 只是一想試著記下一點事情
　　√ BGM：《時間都去哪兒了》


　　01

　　幼稚園的時候我常常坐在澡盆裡，讓奶奶幫我洗澡。

　　至今都還記得那澡盆是寶藍色的，盆底有著綠頭鴨的圖樣，栩栩如生。

　　那時我總是大大咧咧地胡亂在自己身上抹了泡沫，然後拿蓮蓬頭迅速沖洗乾淨，便一腳踩進澡盆裡，歪歪斜斜地坐下。奶奶拿一條毛巾用澡盆裡的溫水浸濕，細細地擦拭我的身子。臉、脖子、肩、臂、腋下、胸、背、臀、腿，甚至是腳底板。

　　我閒來無事，便會和她東聊西扯今天幼稚園裡教了甚麼，三字經而今背到了哪裡，還會教著她念字。

　　奶奶台語說得慣了，有些音總是發不出來。例如「ㄈ」和「ㄒ」。「小飛俠」她會念成「小灰俠」；「細菌」她會念成「續俊」。我總怪她學不會，常常惡狠狠地對著她發脾氣，覺得她笨，這樣簡單也學不會。

　　她總是無奈又開懷地笑，我便覺得更煩了。現在想想，仍然不知道她那些笑裡想要表達的究竟是甚麼樣的情緒。是在笑她孫女肯和她分享日常，還是在笑她自己這樣笨，怎麼學也學不會？

　　而這問題的答案現在已經永遠不可能知道。


　　02

　　奶奶很慈悲，多年來在慈濟裡盡心盡力地服務，跑過東南亞等落後國家去救濟一些貧窮的國家。她也特別節儉，一顆蘋果爛了半邊，她會把不能吃的那一邊削去，另一邊照舊啃得歡快。

　　身為佛教徒，她總是吃素，但怕我們營養不均衡，雞鴨鵝豬牛，各式各樣的肉照樣買照樣煮照樣燉。

　　我還記得爺爺說過奶奶老這樣破戒會下地獄的，那時聽得有些害怕，小時看過地獄的模擬圖，印象特深刻，卻並未對奶奶會下地獄這件事感到甚麼不忍或者不捨。現在回想起來，卻特別心疼。

　　她明明知道這樣破了佛家的戒條，按宗教角度而言，死後是要受懲的，但為了她的孫女，為了我，她就好像覺得無論如何都沒什麼了。


　　03

　　又是幼稚園的時候。

　　那時爸媽忙，總是早早便出門了。而我這人從小到大都起得晚，要我早起基本沒可能，睜開眼的時候都已經八點半後了。奶奶於是身負了叫我起床以及帶我去幼稚園的重責大任。

　　她叫我起床的時候，總是輕輕地推開門（明明是要叫我起床的，卻又怕吵到我，這是何等溫柔矛盾），貓著步子走到床邊喚我的名字。奶奶的聲音不算好聽，但是真的十分溫柔。

　　我這人脾氣一直不好，尤其起床氣特別大。聽到她來叫我，非常不耐煩，幾乎是吼著讓她走開。她被我吼了之後，往往都很不知所措，只好先拿起沙發上的遙控器，將電視打開，轉到25台，讓我最喜歡的天線寶寶努力地喚醒我，而她則去找我當先要穿的衣服。

　　我還記得我特別喜歡丁丁和小波，因為喜歡藍色（請不要吐槽我丁丁是紫色XD）和紅色，所以覺得這小倆口特登對的，擅自就給人家湊了一對CP。而另外兩只迪西和拉拉，哎，沒辦法，也只好則將就湊一對兒了。

　　於是奶奶找玩衣服回來，總會看見她的孫女坐在床上YY電視上的四個腦殘。


　　03

　　奶奶因為家境關係沒讀小學，本來是不識字的，但她在生活穩定之後努力地學了，寫得一手漂亮娟秀的字體。

　　我想想覺得高興又有點難過。

　　就我所知，我們家的生活穩定下來，那是在我父親、姑姑和小叔都到了大學畢業後的年紀。那個時候，奶奶都幾歲了？而這樣一個不識字的村姑，卻勤奮地督促自己的孫女努力讀書，因為在她那個年代，在她的認知以內，不讀書，生活就苦。她不要我苦，所以她總督促我讀書。

　　我小時候是左撇子，因此被督促到硬是讓奶奶給改成了右撇子。後來聽同學說這樣會變笨，還怨了她好些日子。現在回想，每一分的當年怨，都成了而今的心頭悔。


　　04

　　我讀的幼稚園離家不過三、四條街的距離。總歸算起來，我奶奶帶我去幼稚園就兩種方式，一種是用腳踏車載著我過去，另一種則是牽著我走著過去了。她捨不得我累，於是在某陣子總是偏愛用腳踏車載我過去。不過自從發生某件事情後，她用腳踏車載我的次數變大幅度地減少了。

　　那一天我坐在鐵馬後座，雙腳總習慣踩著後輪輪側的鐵桿子，雙手則拉著前頭奶奶的衣服（我還記得那是一件桃紅色的上衣），看著四周慢慢從眼角晃過去的、一如既往的景色。想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是以便調整了一下腳踩的位置。結果沒想到這樣一調整，卻是不慎踩得過於靠近正在轉動的車輪，於是整只腳瞬間便順著那轉動的方向給像皮輪子捲了進去。

　　車子翻倒了，直接倒往我的方向。我連疼痛都還沒來得及感覺，只覺心中怕得可以，坐在地板上直接就開哭。奶奶也摔在地上，就在我前頭。聽到我哭，直接從地上騰地爬起，全然故不上檢查自己，就迅速把半壓在我身上的鐵馬給扔到一邊，撈過我緊張地上上下下查看。最後發現我腳背上一大塊皮給車輪弄的直接脫落，血淋淋的一片。

　　那印象太深刻，我甚至記得那時我在淚眼矇矓之中看著自己的傷口，心中怕得快要死掉。而旁邊的奶奶口中一直哼哼唧唧地叨念著心疼的字句，連倒在旁邊的腳踏車也顧不上了，直接就把我往被上一揹，就近到幼稚園請老師打電話給119。

　　那是我第一次坐上救護車，可我那時只曉得哭，看風景甚麼的根本顧不上。一路上就被奶奶抱在懷裡，一路哀嚎著到了最近的診所。

　　自那之後起，奶奶大都改由牽著我走去上學了。偶爾騎車的時候，也總是千叮萬囑著我一定不要在把腳放在鐵桿子上。

　　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奶奶當時被我害著跌倒究竟傷到了哪，又傷得重不重。

　　她甚麼都沒說，而我也甚麼都沒問。


　　05

　　奶奶總是精神的、溫暖的。上學的時候，她的手牽著我的，天天家事，掌心觸感自然不似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女孩子的小手柔細，倒是十分粗糙，像是長了一粒粒的糟糠或者荒漠上的那種、被太陽曬得暖暖的砂礫。

　　我記得小時候還曾經夢到我父母親不知怎地都死了，奶奶牽著一直哭著的我從幼稚園回家，途中經過了一家小小的路邊攤，賣著琫米乓。她的手拉著我的，攥了攥，然後輕聲問我要不要買一個來吃。就算是夢中的觸感，我至今也難以忘記。那是一種粗糙而真摯的溫柔。你能知道那個人就是純粹地想對你好。

　　而我曾以為那個溫度永遠都會在。


　　06

　　有天晚上大約九點多，我肚子餓了，問母親有沒有東西可以吃，母親讓我到一樓去問奶奶。那時咱家是透天，我和父母親住在三樓，一樓則是廚房和飯廳，爺爺奶奶則住在二樓。我本以為奶奶該是睡了，但肚子實在餓得慌，是以仍然摸著黑下了樓。

　　儘管樓梯間打了登，二樓仍舊黑漆漆的。我很怕黑（現在依然如此），加快了腳步，直接狂奔著往一樓衝。到了樓梯口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點螢黃的色澤從下邊透上來。是溫暖的顏色。

　　奶奶還在廚房裡忙著，似乎正把洗好的碗放進烘碗機。我喚了她一聲。她轉過頭，仍然是記憶中一樣的慈祥眉眼。問我怎麼了？

　　我和她說我肚子餓了。她想了會兒，問我說吃麵好不好？我說好。她轉身就回到廚房，把晚從烘碗機裡又拿了出來。

　　趁她忙碌，我跑到旁邊客廳的老式木製座椅上坐好，心情愉悅地開了電視開始等伙食完工。

　　奶奶煮的麵我並不特別喜歡吃，可是真的，她煮的麵獨一無二。不是好吃到獨一無二，而是其中的味道獨一無二。我活了這些年，還沒吃到過其它家的麵館煮得出我奶奶所烹調的那種味道。

　　就一碗普通的白麵，不能說非常好吃，但你吃得出來麵裡面藏著甚麼樣的感情。

　　她是真的疼我。


　　07

　　我從國小五年級搬家後便一直很少回去（其實我並不很喜歡回去，原因請容我後話再言），前陣子才終於騰了個空檔偕同父親和小弟一同回了趟。

　　在看到奶奶的那剎那，我真覺得心頭酸得徹底。像是被甚麼狠狠地絞住了又鬆開，鬆開後再度絞住。

　　奶奶在幾年前被診斷出了大腦異變，因著不知名的原因而不斷萎縮，症狀類似阿茲海默症，到最後會漸漸地不記得任何東西、任何人，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我那時見到奶奶的時候，她雙眼無神地躺在床上。房內原本的雙人床之外，又多加了一張那種在大醫院裡才能見得到的、有扶手的病床。她就躺在那張病床上，鼻子裡插著鼻胃管，脖子都不能轉，就只能呆呆地望著某個方向。

　　她原本蓋著毯子，後頭爺爺和父親解釋著目前病徵，順手便把毯子掀了開。

　　我覺得那一次的目睹是自己生平第一次這樣的震驚。

　　奶奶現在已經不能走路，那雙腳嚴重萎縮，已經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簡直要比我的手腕還要細，加上水腫，非常難看。我幾乎要以為那其實並不是人的雙腳，而是某種動物身上的某截肢體。

　　我看著她雙腳，意識到這和曾經一路揹著我走到幼稚園的腳是同一雙，覺得自己幾乎都要哭出來，只能轉過頭去看電視。電視上正播著爺爺最喜歡看的日劇《暴坊將軍》。我得讓自己找點事情做，是以爺爺和父親在一旁談話，我時不時地便插上那麼一兩句。

　　我們聊到了在這部日劇裡的砍人場面有多麼假，連血都不噴的，實在不專業（爺爺說無所謂，反正他只是想看武士刀）；又談到歲月不饒人，以前很帥的男主角現在終於也有點不帥了，不過韻味猶存。

　　本該和樂融融地到最後，沒想到最後話題直接就落到了奶奶身上。我不再參與談論，眼京一直盯著電視，耳朵卻沒漏掉爺爺和爸爸說的任何一個字。

　　這裡請容許我不再多做贅述，只將他們對話中我記得最清楚最難忘的一句話打出來。那句話是爺爺說的：

　　這樣拖真是一種折磨。我以前從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聽了這句話之後，我只覺得蒼天實在無眼。

　　奶奶辛苦了一輩子，汲汲營營了一輩子，疼了我一輩子，上天卻沒給我機會好好地疼她。她只想要我快樂，那時的我也只想讓我自己快樂，可這樣的話，那誰來讓她快樂呢？這個女子是這樣慈悲，從來就只知道心疼別人，卻不懂得要如何疼她自己。

　　爸爸把我和弟弟叫過去，要我們各人各喚一聲：奶奶。

　　這便是我不想回來的原因。

　　其實早在好幾個月之前，奶奶就已經不再記得我。奶奶的眼睛小小的，卻黑得很，像是能裝下一整個宇宙的那種黑，且溫和又濕漉，看著就會覺得舒服。那是良善之人才會有的眼眸。以前她看我的眼神總是柔韌，而現在她看著我的眸子卻始終都找不到焦點，像是我不在她面前。然而明明知道她已經不可能有所應答，父親偏偏每次每次都一定要這樣做，並且每次每次都樂此不疲。

　　儘管絕望，我卻在嘗試瞬間總有那麼一點變態的期待，想著或許這次有效？或許她其實還記得我？或者有可能至少對我笑一笑？然後在語尾落地之後，一秒、兩秒、三秒──你知道自己又猜錯了。

　　就像一種邪教儀式，幾千年來，再怎樣血祭神靈也不會顯靈，卻偏偏還是要一直一直地讓祭品犧牲。
　　
　　我知道父親心底還抱著希望，那畢竟是他的母親。他怎麼能夠放棄？他怎麼能夠放棄。所以我不違逆他，我照他想要的做，並要求弟弟也一道，然後看著他在每次血祭之後殘餘破敗的面容。他也很累，也很折磨，儘管平日裡是一慣地溫和講理，就向全天下小孩都希望擁有的父親那樣。但是他心底難受，我一直都知道。他只是沒說出來而已。他不希望家裡人擔心，不希望爺爺擔心，甚至是不希望奶奶擔心。所以他完美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日復一日。我已經不知道該心疼誰。

　　我握著奶奶的手，那掌心仍就粗糙，像是長了一粒粒的糟糠或者荒漠上的那種、被月亮淋得冷冷的砂礫。

　　那個溫度、那個我曾經以為它會永遠都在那裏等我的溫度已經不再了。


　　08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篇文章我肯定是一邊哭著一邊寫完的，其實不然。我曉得自己不能哭，我知道自己得冷靜。情緒激動會讓大腦混沌又模糊，以至於遺忘某些事，而那些事或許十分重要。我這人記憶力本就不算好，要是再哭下去，那根本沒法玩了。

　　我想記得她的所有事（儘管終究不可能），然後用最簡單的方式寫下來。我想記得她，就算她不記得我。我一定得寫出來，寫完。我一定不能哭，一定不能太難過。一定得保持清醒。一定得記得她。

　　暑假期間過得有些過於荒誕，連平日裡習慣的短指甲都沒顧得上修。在寫這篇文章前，我剪了指甲。其中有一片因為剪裁的力道沒控制好，不知道飛到哪個角落去了，就像我對奶奶的回憶一樣。直到今天之前，我都忘了原來我和她之間有這樣多的連結。

　　而今我想起來了，可她一定已經忘記了。

　　本想趁此將我所了解的她的也一並記下，想了想之後才赫然發覺，其實我根本一點都不了解她。

　　印象中，她從未罵過我，更捨不得打。對於我的要求，無論是合理抑或任性，總是百般包容百般接納。從前家人之中對我最為疼惜的，似乎便是她了。然而我沒能夠把握住，百般糟蹋百般恣意妄為。年幼、不懂事，那都不是藉口也不是理由。我曾經有過機會，然而我沒能夠把握住。


　　09

　　人總是犯賤，總是不懂得珍惜。我只不過是七十多億個犯賤者中的其中一個，沒什麼特別。但我奶奶卻是那樣特別，可上天也沒因此對她稍微特別些。我曾以為我往後還能好好疼她，我曾以為那一種溫度會永遠都在。可我以為的，通通都沒辦法再讓我繼續以為下去。

　　蒼天實在無眼。

　　我現在知道了，妳不會永遠都在哪裡。我想握緊妳的手，和妳說聲我愛你，就算溫度不一樣也沒關係。可妳不理會我了。妳怎麼會理會我？


　　10

　　真希望妳能永遠、永遠，都在那裡──





　　──────

　　記在文後：

　　無論你們相信與否，這是真人真事。

　　在寫這篇文的期間，休息喝水的時候，我想了一篇落落長的後記，但我現在全忘了。（X）不過無妨，至少我（目前）想記的（目前）都記下了。

　　另外，除了寫在文前的那首BGM之外，還想順帶推一首歌：《往日如風》
　　
　　這首歌的創作背景是關於一個耽美小說作家，南康白起的故事。挺動人，推薦各位稍微去Google了解一下；或者也能私信給我，我很樂意為您做一個大致的介紹。

　　不過現在我實在有點兒累，所以請容我在這裡告一段落。


　　這是第一次用第一人稱寫這樣長的文。能看完真的非常感謝。


　　浮　笙　寫於2014/09/13（順帶一提：我改名了）

希爾維亞

這篇文讓亞想到亞的奶奶...
她也是對亞很好
但亞一直很任性
常常要求東要求西
可是她還是答應了
亞的奶奶3年前過世了...
當時，亞才了解自己多麼不珍惜跟奶奶相處了時光
當時很後悔自己以前那麼任性
奶奶是在夏天過世的
亞最後一次跟奶奶講話是那年的冬天
蒼天真的無眼！

浮游

2# 希爾維亞

凌晨的時候躺床，發現其實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都忘記寫出來。你寫出來的很多，沒寫出來的更多。

很多人都說要活在當下，不要去追悔過往，畢竟那再怎麼樣也是無法改變。但有些過往真的不是說不追悔便不追悔的。它就在那裡，或許是某個東西、某種心情，你只要看到，或者不小心觸到，就算不想去想，你也必須去想。因為那實在太過重要。就算我這人的記憶力差到令人不敢恭維，也還是有很多的事情沒辦法忘記。世界上所有人或多或少，總有那麼一點無法忘記、不想忘記的事。

曾經有人說過，有人想你的地方，便是你回去的地方。若是一有一天我不再想她，那她又要回到哪裡去？


睡一覺起來感覺好多了。睡覺果然是件好事。
謝謝你的閱讀，也謝謝你的回應。我很感激。：）

撒加琳

看得我好想哭
七十億人都犯賤這點我同意
有誰不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呢

不過。。
「還記得我特別喜歡丁丁和小波，因為喜歡藍色（請不要吐槽我丁丁是紫色XD）和紅色，所以覺得這小倆口特登對的，擅自就給人家湊了一對CP。而另外兩只迪西和拉拉，哎，沒辦法，也只好則將就湊一對兒了。」

我囧了，樓樓這麼小就已經開始你的ＹＹ人生了？？

浮游

4# 撒加琳

我有朋友說過一句話，我覺得特別有理：人類是世界上唯一懂得殘忍卻又仍然會去做的生物。

就只是喜歡籃色和紅色，所以覺得登對。XD

謝謝閱讀和回應。：）

商柒

南康白起是浮生六記和等你到三十五歲的作者對吧？

聽說過他，也為他的故事動容，但是他的作品我卻一個字都沒讀過（欸）因為我是個淚點很奇怪，最近越來越低的人（？）還有就是心理年紀的關係，可能經歷的事太少，那些很沉重的作品我都不太看的懂，朦朦朧朧就這樣過去了（？）

不好意思跑題了。

喜歡這種文風，很真實，很引人入勝。

雖然我是沒有經歷過那種曾經很疼很疼自己的親人過世的感覺，卻不知不覺有種想哭的衝動。

好像有點對不起媽媽，應該再多關心她一點，最近跟她的互動越來越少了（原本就不太多）而且上次看她在吃大醫院的藥我卻沒有勇氣問她怎麼了，想想好內疚（#）

浮游

6# 商柒

是的，就是他。很簡單的筆調，很動人的情感。

能讓你喜歡我很高興，謝謝：）

趕緊和媽媽說一聲我愛你，或者趕緊抱抱他吧？現在我已經無法對我奶奶做這兩件事，或者該說，就算是做了她也再也無法感覺到，那也就因而失去了這麼做的意義了是不？

謝謝閱讀，也謝謝回應哦。

撒加琳

有時候看著爸爸媽媽,會覺得很惶恐
實在無法想像終有一天他們會不再在身邊了

把思緒拉到未來的時候,總覺得滿是黑暗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