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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表於 2013-9-27 22: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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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下流泉 下
「早安。」早上的社區大樓下，沈碧泉在腳踏車上等待方離桐。
「早，辛苦囉。」
「不會，反正就順便。」
「什麼啊你。」坐上腳踏車後座，方離同笑著拍了沈碧泉的肩，「快走吧。」
開學後已經四個多月，他們時常一起上下學，交情也愈來愈好，而這天是和另外三個同學相約讀書，還要在其中一位同學家中過夜。
「你差不多都讀完了吧，學測。去當家教？」
大約四十分鐘的路程兩人又開始閒聊。
「沒理由拒絕，就當多複習一次。」回想起前幾天那幾人懇求的模樣，沈碧泉不禁一笑，「『嗚嗚班長大人幫忙啊……』雖然這麼說，他們也只是需要人催促而已。」
「原來你也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去呀？」
「不然呢？對了，我有不太好的預感，那些人說晚上要看點影片放鬆，有可能是看那個……離桐？」身後的人突然沒了反應，他疑惑地叫了聲明自，還是沒回覆。
應該是勾起了不好的回憶。
沈碧泉想起國中時學校裡的男生曾經作過相約看三級片的事情，他被迫看了一次，並不覺得有甚麼特別的，方離桐那時說不定也看過－－不，那一定是事件的開端，不然不會有人知道他的性向。
沈碧泉發現這個真相，卻不敢和方離桐確認。
並沒有尷尬太久，方離桐打破了沉默，問起這兩天的計畫，而沈碧泉也樂得回答，面對方離桐他很難忍受沉默，那會使他胡思亂想擅自揣測方離桐的內心，深怕好不容易恢復笑容的友人又陷入悲傷的情緒。
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直到抵達目的地。
五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湊在一起，即使再認真只要有一個人開頭轉移注意力，要停下話題可就難了。
「阿桐，我記得你成年了。」同學甲問。
「嗯。」方離桐頭也不抬，繼續讀他的書。
「太好了，那可不可以──」
「不行。」馬上拒絕。
就這麼打打鬧鬧到了晚上，洗好澡沈碧泉跟方離桐又聊了起來。
「還好他們今天都有完成進度。」還順便補完前幾天落下的部分。
「是啊，不過我覺得我有點多餘。」
「怎麼會？」
「我可不是來被消遣的。成年又怎麼樣，副班長就可以欺負嗎？」
「……噗，不是這個問題吧。」沈碧泉輕笑出聲，糟糕，這時的方離桐好吸引他，想摸摸他的髮、他的頰，想擁抱這個可愛的人。
一發現這個想法在腦中浮現，沈碧泉馬上驅離他出去，打算維持朋友關係的，方離桐沒說不代表沈碧泉不知道，自從和賴肇光分手後他表現出對愛情死心的氛圍，他曾經向沈碧泉問過該如何拒絕來告白的人，這也間接證明了他目前沒有雨人交往的打算，雖然只是目前。
「等一下看片你要不要閃一下？如果……」還是提出來了，這個從早上就想問的問題，他很擔心又發生讓方離桐受傷的事。
「沒差，」方離桐垂下眼簾，「高二的時候也沒發生事情過，他們也都知道了。」
沈碧泉很想說那是因為你正在和賴肇光交往，說不出口的他只能說服自己是自己擔憂太多，並不會發生什麼事。
等另外三名同學都洗好澡，五個大男孩大膽的在客廳關起燈看影片，早就算準這天不會有家長在才選擇過夜，影片播放沒多久，血氣方剛的少年們早就興奮不已──正副班長例外。
方離桐挑了角落的位置坐，而沈碧泉坐在他身邊，兩人都平靜地看著同學們，和這氣氛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沈碧泉瞥了眼方離桐，發現他正蹙著眉、臉頰染紅。
一時的鬼迷心竅，沈碧泉移動了身體從背後環住方離桐，「讓我幫你。」
灼熱的氣息吐在耳後，方離桐嚇得身體一僵，伸手想阻止。
「沈碧泉……！」輕聲斥阻，卻發現沒有力氣。
「放心，他們不會知道的。」
「……不是……這個問題……」
「不然呢？」
方離桐瞇起眼睛，進到耳裡的聲音微微沙啞，他不會不明白這代表什麼意思，便使勁轉身讓自己與沈碧泉面對面。
身高的些微差距讓方離桐跪著剛好可以抵住沈碧泉的額頭，看見他驚訝的神情，方離桐揚起一抹笑，「你確定要自己忍著嗎？」
「本來是這樣……打算……」
「怎麼可以讓你得逞，嗚！……該死……你這、直男……」
「不、我不是……」
「嗯……？」
沈碧泉明亮的棕眸看相泛著水光的烏眼，他已經忍不住了，那份喜歡從原本微小到可以忽視到現在充斥內心，它只是需要一個理由釋放。
「我喜歡你，離桐。我喜歡你很久了……」用空著的手輕撫它的頰，他們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原本想就這麼瞞著的。」
「因為你知道我不可能答應。」
「是啊……但我還是希望你知道。」沈碧泉看見方離桐眼中閃過一絲掙扎，隨即又變回那張無所謂的臉。
「你要做什麼事你的事，我現在沒心思管。趕快解決吧，不然他們會起疑。」
那之後這段對話彷彿沒有出現過，沈碧泉和方離桐絕口不提那尾，他們有默契地維持微妙的朋友關係，一直到了學測後，開學發放成績單、申請面試和校慶運動會，四、五月繼續擔任幹部的他們合作無間，校慶時輕鬆搶了學弟妹們的生意，班上一路歡樂到寄發入學通知的那一周。
「離桐，你收到通知了嗎？」吃午餐時沈碧泉問。
沈碧泉和方離桐都各接到了三所學校的面試通知，兩人都都各去了兩間，其中一間還相同，雖然不同系但面試日期相同，他們便一起前去。
「還沒，不過差不多了今天回去看看，說不定會先網路通知。」
他們都沒有接畢業籌辦的工作，這時期真的很悠閒。
「你們兩個太過分了，就那麼有把握喔。」還要拚一次考試的同學忿忿不平。
「已經上一間了。」
「只是比較喜歡另外一間而已。」一搭一唱，直接打發走插話的同學。
互相對看，會心一笑。
「啊，我接一下電話。」
「你接。」
「爸，什麼事？……寄到了？好，我今天早點回去。新爸呢？跟他說了嗎？……嗯，好，好，知道了。……沈碧泉？他那邊……我不清楚。……什麼啊！我掛電話了。」
沈碧泉忍不住笑，掩著嘴肩膀大幅度的抖動。
「笑什麼啊你！」
「沒，只是覺得你很可愛而已。」如果要說這半年來的變化大概只有講話沒有顧忌這點，他們時常調侃對方，有時方離桐還會出言調戲，但他們只當做在開玩笑。
「喔？我不介意中午不睡覺喔，剛好知道二樓廁所那裏有個角落很適合。」
「免了，昨天太晚睡了。」
「看片子啊？推薦一下吧。」自從那天後沈碧泉的事情曝光方離桐便常這樣調侃，說道這連他也忍不住笑了，「在鬧飯都吃不完了。」
「你也知道啊？」
「對了，我爸說接到錄取通知了。」
「恭喜呀。」沈碧泉看不清方離桐的想法，接到通知應該是開心的，他卻一臉憂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沈碧泉每天都會載方離桐上下學，雨天無法騎車時便一起搭交通工具，這天方離桐一上車就跟沈碧泉說：「你接到通知了。」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什麼通知？」
「還裝傻，明明剛才拿手機出來看還笑得那麼開心。」
「說不定是其他事啊。」
「以我對你的認識，不可能。」
「真瞞不過你。我弟傳簡訊說通知寄到了。」沈碧泉有一個讀國一的弟弟，回到家看見信件便興奮的傳了簡訊給他。
「太好了。」又是一個他不能理解的情緒。
自從一起去面試後沈碧泉便能感覺到方離桐正有意無意地接近自己，他不討厭，甚至有些期待，但無法知道方離桐想法使他不安，這究竟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還是……？
「等等那個路口要左轉。」
「欸？」和平常走的是反方向。
「陪我去個地方吧。」
「你不是要早點回家？」
「無所謂，講一聲就好。」
沈碧泉想了想，應該是有甚麼重要的事，不然方離桐不會約他放學後陪伴自己。
「知道了。」
跟著方離桐的指示走，到了城市舊區的一棟公寓前。
「這裡是？」
「我爸跟朋友合資買下的房子，三樓整層，他們閉關趕稿用的。」拿出鑰匙打開門，方離桐帶著沈碧泉經過有些凌亂的客廳，三四個漫畫工作檯在正中央，角落則有一般的書桌，四散著的只有些擋路，但方離桐毫不猶豫地踏過去，走到其中一間臥室裡。
「包包給我吧，隨便做就好。」方離桐接過沈碧泉的書包就往外走，被留下的沈碧泉隨意坐在床沿，想不通他的目的地，感覺上是臨時起意，卻又像經過謹慎思考才提出邀約。
胡思亂想好一會，他完全沒注意到方離桐已經站到他面前。
「想什麼？」
沈碧泉抬起頭，發現方離桐正笑著看像自己，那是他沒見過的表情，不是平常應付性的笑容，而是發自內心、溫柔的笑。
沈碧泉愣住的模樣使方離桐笑出聲，意味深長地看了同學一眼，他伸手將沈碧泉壓在床抗，堵住他的唇。
這是一個帶有濃厚情色意味的吻，趁沈碧泉沒反應過來方離桐直接捲起他的舌，雙手不安分的解起校服。
突然被推開而停下動作，方離桐撐起身子用疑惑的表情看著沈碧泉。
「方離桐你在做什麼！」他不希望只是玩玩。
「吻你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碧泉坐起身，方離桐剛好跨坐在他的腰間，「我不想打破這份關係。」
「你不想那我呢？難道你安於現狀嗎？」
「我被你狠狠拒絕過。」
「我反悔了不行嗎？」
「那就告訴我原因！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反悔，是什麼讓你要以這麼激勵的方式來表達？」沈碧泉的聲音正顫抖著，他想知道是什麼改變了方離桐的態度，他本來不抱有任何期望要埋葬那份情感，好不容易可以將方離桐視為親近的友人對方卻打算突破這份關係，他不懂曾經拒絕過自己、拒絕愛情的方離桐如今想做什麼。
「啊……你怎麼跟我新爸一個樣……」方離桐環住他的頸部將頭埋在他的肩窩，「如果不是你那麼溫柔對我我怎麼可能會做忍不住這種事嘛……你太犯規了，那根本不是對待朋友的態度……你知不知道，看到面試通知的時候我有多掙扎？那時候才發現的啊……」
方離桐緩緩收緊手，聽得出在強裝鎮定，沒多久沈碧泉就感覺到肩窩一片濕潤。
「抱歉，這些我都不知道……」
「讓你知道得了。」
「可是，你也知道我喜歡你。」
「然後呢？那是你自己跟我說的。況且大學後要談遠距離戀愛嗎？我可不要。」說完，他抬起頭狠狠瞪視沈碧泉，「或許你會覺得我太小心翼翼、原則太多，但這就是我，為了保護自己我寧願犧牲愛情，我不想再傻傻的一頭栽入了。」
沈碧泉的思緒有些凌亂，不是自己一廂情願、不是自己帶掙扎，方離桐也為了相同的感情在猶豫著，但……
「你也不用這麼急吧……」
「同學這句話很煞風景喔，不過不好意思喔，我就是這種人。」方離桐再次將沈碧泉壓在床上，「你等會就知道面試的前一晚我腦袋裡都在想什麼。」
「等等這是不是太快了？」
「才不，都成年了我可不管慢慢來要醞釀這點，抱歉我不是羅曼蒂克的人，對情話一點渴求都沒有，有聽過男生都是用下半身思考這句話吧？你就乖乖躺在那裡讓我來，要說什麼等結束後再說。」
沈碧泉就這麼看著方離桐吻上自己，極為純熟的挑逗著他。
他第一次看見方離桐柔媚的一面，眼鏡拿下後烏色的雙眸一覽無遺，淨白的身軀染上鮮豔緋紅，雖說如此沈碧泉卻清楚地知道他是和自己同性別同年齡的男人，或許是那份帶著力度的美吸引了他才會不顧一切的投入吧。
「碧泉……我、喜歡你。」最後，方離桐輕聲吐出了這句話。
「沈碧泉！在嗎？他系外找喔！」
「在這！」
諾大的教室十分吵雜，沈碧泉要大力揮手以表示自己的存在好讓戀人看得見。
「你們班的出席率真高。」方離桐環視四周後做出結論。
「這節課有不少外系的輔修，教授上課也有趣，人當然多。」沈碧泉一邊收拾桌面一邊聊天，時不時還跟走經過的同學打招呼，「好了，回家吧。」
他們十指相扣並肩走著，校園中也不手同志情侶，這樣親近的舉動並不特別。
大學開學已經一個月，沈碧泉和方離桐的同居生活也過了一個多月，就讀中文系的沈碧泉跟圖文傳播的方離桐不一定一起出門，卻必定一同回家，同常是課較早的方離桐到文學系館找沈碧泉。
交往已經四個多月，他們之間的相處變化不大對話還是一樣直接，只是多了很多情侶間會有的親密小動作，這也和那天的告白有關係。
當方離桐滿足地帶沈碧泉前往浴室沖洗，沈碧泉突然開了口：「你國三發生的那件事……」
想當然惹來方離桐的白眼，「一定要提那件事嗎？」
「不，只是想說好像該跟你說真相。」
「嗯？」他疑惑的看像剛交往的戀人。
「有印象嗎？那時連三次都有一個跟你同屆的同學剛好經過旁邊，都帶你去保健室，你跟他幾乎沒有交談。」
「該不會……」
「所以我才說我暗戀你很久啦，我們倆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國三的時候。」沈碧泉苦笑，但下一秒方離桐的反應讓他手足無措。
瞪大的眼裡緩緩泛出淚，腰間被用力地抱住，他感覺到懷中的人正隱隱顫抖著。
「這種事，早點講啊……」
事後方離桐又跟沈碧泉說那時覺得幫助自己的同學有點多此一舉，卻也很感謝他，如果那天沒有在偏僻的廁所裡發現方離桐，他恐怕會受到更大的心靈創傷。
這也使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上大學後順勢同居的兩人習慣回到家邊處理晚餐邊聊著當日的生活。
「下次可以直接進教室的。」
「你同學又不認識我。」
「那是他們裝的，前幾天你幫我送完早餐他們一直問東問西。」回想起那節下課還真有些悽慘，被一群女同學包圍他插些以為耳朵要聾了。
「就跟你說要公開囉。」在大部分人的眼裡他們只是曖昧關係而已。
「唉……想玩就說吧，記得想不同的方法。」
「噗！你還真過分。」
偶爾鬧鬧同學算是生活中的小插曲，兩人都有共識不開太大的玩笑，並靜只是要讓關係公開。
這時沈碧泉心中湧出一份滿足感，他們並沒有一起走過艱難的困境，只是望著對方獨自面對，會後悔但也不能挽回什麼，只要能在往後遇到困難時第一個想到戀人，或許就能彌補過往的錯失。
「對了，這個禮拜方便去我家住一晚嗎？」沈碧泉問。
方離桐吃驚地看著他，「下定決心了？」
「是啊。」
「那，被趕出來的話只好往我家跑囉，爸他們一直念說你哪天要來家裡住。」
「呵呵，別烏鴉嘴了。」雖然笑著，沈碧泉的眼神卻是黯淡的。
「碧泉。」
「嗯？」
方離桐停下手上的工作，扳過情人的臉，「放心，我會讓他們接受的。」畢竟這是我少數能為你做的。
沈碧泉在那雙眼中看到了堅定，揚嘴一笑，輕輕吻了戀人。
能喜歡上你，真是太好了。
這是我一個小小的請求，不論是過去還是未來，都不要拒絕我讓我在你身邊守著，不想再看見你受到任何一絲傷害，只要知道你愉快地生活著我便滿足。
不過滿足我最後一個任性的要求好嗎？
希望你，不要拒絕我的愛。
Fin.
寫完這兩個孩子其實心中有很大的滿足感XD
但也很對不起小桐，他老爸們沒虐到不小心在他的故事上狗血了些(#
發生了件蠢事在寫下篇的時候，很開心寫完手稿(其實最後面幾句寫不下是剛剛打電子檔的時候收尾的)，回到家洗澡時才發現忘了加小桐知道那時候帶他去保健室的人是誰那段...
總之勉強加進去了(我一直看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希望沒有太大的連貫性問題ww
希望讀者們也會喜歡這兩個孩子，不忍說之後還有兩篇番外，大概都千字左右，為了推動劇情竟然又狗血了讓我很無奈...
明天打完的話就更一篇，沒意外禮拜天就會全數完結。
感謝閱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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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3-9-19 12:3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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