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樓之七 回答［短篇已完］0919更新。

望川_紗

空樓之三　最後。


燦爛的金髮，白皙的面容。
即使閉上眼都能夠描繪的出，那再熟悉不過的輪廓。
他垂眸，淺笑。
指節分明的手握住我的，一如既往的溫熱讓指尖微微發燙。

有些話不論多久也無法說出口。這個世界的Bug總是讓人無力。
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你看吧多麼諷刺，剎那便成永恆。

我們手拉著手，中間卻像是隔了一個世界。

為什麼你明明是要傷害我，臉上的笑容卻那麼的真切。
悄悄地墊起腳尖，只差一點我就能吻到你的下唇，淚水卻先落下。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樣子，我好想問。你究竟是真實還是假像？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多麼高尚哪，如是觀。雖然早就知道不該相信心中卻無法割捨。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必須死在你手中的話，那就這麼辦吧。
如履薄冰的邁入了深淵，沉溺在你給的夢境。
一場背叛發生在序幕揭開之時，而我義無反顧。

巨大的聲響。熾熱、痛楚，灼燒般的貫穿了──


撲通、撲通。


心臟緩慢地跳動著，寂靜的彷佛只聽的見塵埃在喧囂。
我多麼希望時間停格在這一秒，神情絕望的你看起來比平常更加地接近。
彌漫著煙硝以及血液的氣味，那悲愴的氛圍我難以形容。

吶，扣下板機的瞬間，你會難過嗎？
你如果一點都不感到悲傷的話，我會痛的。可我也捨不得你難過。
我真的好蠢。蠢的那麼矛盾。

『我們永遠永遠都在一起好不好。』

最後的擁抱好緊好緊，話卻說不清。
已經來不及了，我能夠給予你的就只剩下微笑而已。

──你與我的每一次相遇都像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別離。──

「杏、杏樹……」
其實在真正面臨訣別的當下並沒有所謂撕心裂肺的痛楚。
僅是喃喃的念著你的名字就感到非常地溫暖，以及安心。

嘿，你也和我一樣嗎？

「葉梔……」破碎的聲音。原來這才是你發自內心的聲音。
太好了。我終究是在你心底的。
杏樹，別哭。嘿，別哭。

剛想抬起手，沉重的暈眩感就如同鋪天蓋地一樣的襲來。我無法反抗。
一直在回憶中行走著，如露亦如電的生命將要寫下了句點。
直到現在才突然驚覺，我比想像中還要來的懼怕這樣無聲的消逝。

沒有思想，沒有生氣。蒼白無力的死亡。這便是人生的終點嗎。

──我好喜歡你。請你也喜歡我好嗎。

──你不要自責，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辦法。

──可不可以不要忘記我。

──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永遠在一起的。       

──不要跟我說再見好不好。

──我好怕。


──杏樹，我在你面前有沒有展露出最美好、最美好的樣子呢？


Fin。

~天晴~

其實你的文晃讓人有想哭的衝動欸

淡淡的憂愁...

加油吧!!

望川_紗

空樓之四　親愛的。


我想要妳，僅此。

赤裸的足尖，顫抖的雙手。
只要能夠活下去，就算只剩下絲線般易斷微小的希望也會毫不猶豫的緊握。
不惜任何手段，不論要傷害多少人。
這個世界沒有救我，我也沒有必要拯救你們。
這就是人生。我遭受過的一切荒謬痛苦，如今終於也輪到你們了呢。

終於。

為什麼不是他就不行。
我這樣的凝視著妳，為什麼妳卻將手伸向別人。
為什麼。
祝你們幸福，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既然得不到妳，我又怎麼會將妳交給其他人呢？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從前不是，現在也不會是。
嘻。就讓我們捨棄舊有的愛人，一起下地獄吧。

我不想聽妳的回答。

我愛妳，我想要妳。
我才不要一個人痛苦。如果這個故事的結局是悲劇，那便是三個人的悲劇。
我說過的話便不會收回，抓緊的手便不會放開。
就這樣。

真相與謊，夢與現實。
在你眼中倒映出的我究竟是什麼模樣？
哀淒的悲鳴，怨恨的眼。到底是怎樣的哀慟讓妳溫暖的笑變的這麼冰冷。
因為他消失了，所以妳也要跟著他走嗎？
妳也要隨著他的腳步離開我是嗎？抱著復仇般的快感來懲罰我。
我伸出的手明明就一直等待妳的溫度。為什麼妳始終要背棄我。

原來我的身邊從一開始就誰也沒有。

我不會後悔。
熾熱的血液，深紫的唇。妳只能是我的，其他在妳身旁的渣滓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斬除。
如今我也不會讓妳就這麼隨他去。
這便是妳我的命運。妳可以躲，但永遠也逃不了。
這一輩子，我不會把妳讓給其他人。
儘管要將妳禁錮在巨大華美的牢籠裡，剝奪妳的一切，我也在所不惜。

啊。我親愛的『　　　』。

心如死灰。
妳一直到現在都還是想要以這樣沉默如水的方式控訴我的殘酷嗎。
嘻。妳可曾見到我感到憐憫或愧疚？
真是可笑。
錯的是這個世界，不是我呀。我又何必要為了這點小事而傷神呢。       

妳知道嗎。所有人都能夠轉過身背對我，只有妳不行。
在妳試圖轉身之前，我會先讓妳倒在我面前。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對，我不懂愛。我甚至將所有的過錯的推卸給別人，自私而矯情的。
就算我是這麼的醜陋不堪又怎樣。

我永遠不會放開妳。這也是事實。


──「我會跟妳一起下地獄。親愛的『　　　』」──


Fin.

望川_紗

空樓之五　原罪。


柔軟微涼地，挾帶著微微的澀味。

親吻。

緩慢向前的腳步踏碎了散落一地的枯枝落葉，風如往事般呼嘯而過。冷冽地劃過了臉頰──

『風雨欲來之勢。』

月色朦朧虛幻。靜謐的昏黃美麗而疏遠。你可知它在華美地鏡花水月之下那殘忍的灰暗和傷疤？
這世上的我們都是帶著形形色色的面具在武裝。明明是快樂融洽的談話卻隔著一道虛偽的城牆。

那便是人生。我們的一輩子就是為了贖罪而贖罪。

吐露的甜蜜愛語，吶喊的人道救援。包裝著善良美好底下的原罪。
其實也不過就是讓自己的心裡好過而已。
帶著「啊我比其他人更加的有同情心呢。」諸如此類的想法。藉由比自己痛苦悲慘的人們，以及盲目崇拜自己的人們身上所得到的優越感。

人類哪，明明該贖罪卻又造了更多的孽。無可救藥的慣犯。

假的。假的。假的。
悲傷的淚水，無力的雙手。既然捨不得那你當初為什麼不把握？
直到現在才在說妳很想他、說那鋪天蓋地的思念細密綿長壓的妳無法呼吸。
那麼在他呼喚著妳的名字，想念妳的時候妳又在哪裡？

「這是妳的報應。」甜膩的嗓音，像是那黑色深淵深沉的絕望。

來不及了。
妳沒有回應他的呼喊，如今他也不會回應妳。以這樣冷漠殘酷的方式。
侷促不穩的呼吸總讓妳忽略了隱藏在生存中的某種事物。
他們都告訴妳要有心理準備。每一個人，每一個人。全都帶著隱忍的哀傷這樣對妳訴說。
「可他還活著呢。他那麼堅強怎麼會走呢。以前所有的病危他不都熬過去了嗎。這次一定也──」

這次終究是走的那樣突然。

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措手不及的迎接了蒼白的葬禮。
就像之前那樣。明明一再的告訴自己要把握時間所剩不多。
卻重複犯下同樣的過錯，重複了心碎的悔恨痛楚。

他們沒有錯，錯的是妳啊。

總是在慣性中不斷的傷害他人也傷害自己。
是妳活該。
自以為是的矯情，自以為是的自我安慰。

直到失去之後才了解放不開，自我放逐似的沉溺在過去。
將溫暖的往事當成了撫慰自我的溫床，妳是在回憶中行走的人。


『吶。』


無論你的眼中倒映出什麼。
無論我的眼中倒映出什麼。

即使名為現實的巨大幾乎將我們淹沒，仍想向你展示最真實的模樣。

我將這樣魯莽無知的執著稱之為愛，而你呢？

我們身處在這個時代懷抱著多少的幻夢。你是否還有未了的心願呢。
就讓我用盡所有來替你達成吧。你的夢就是我的夢，我的心跳就是你的心跳。

你的靈魂將在我身上獲得重生，直到不再有任何遺憾為止。

喧囂的塵埃終會回歸於寂靜。時間一到我也會跟著你去的。
這一輩子。這一輩子。
只要不再是人類，我是不是就不會再無知的重複著醜陋的慣性呢？

並不是不畏懼死亡，而是無論如何都要守護的人就在黃河的彼岸。
沒有人是自由的，自由並不是這個樣子。
儘管沒有通往樂園的道路，但我還有你。因此我不會迷惘。

嘿，現在我就在這裡喔。就在你的身邊，哪裡都不去。


Fin.

望川_紗

空樓之六　終曲。


總是會莫名的感到寂寞。

複雜的情感、既期待又空虛，雙手不自覺的擁抱自己。像是在輕聲訴說著──

『吶。不管是誰都好，請留在我的身邊。』

原本以為應該要很接近的才對。笑容與笑容。應該要更加接近的才對哪。
陰影如風一般略過了心底，不明所以的感到刺骨且冰冷的寒意。

雙手加深了力道，用盡了一切的力量只爲抵擋難以承受的不安。
就算是阻隔整個世界的刺蝟，除卻了防禦自我的尖刺一樣會展現出渺小的真實。
我或許能強悍的站在這個世上，卻也同時弱的不堪一擊。
許多微不足道的瑣事便能輕易的將我擊倒，例如你的出走。

其實早就已經有了隔閡。只是一直都不去正視。

是你厭倦了我而走向彼岸，還是我將你推進了另一個幸福的人群？我不知道。
過去的疑惑好多好多，現在一一回想起來答案卻都是無解。
也許問題從一開始就被剝奪了解答。也許剝奪了解答的那個人打從一開始就是我自己。

你曾經不只一次對我伸出了手，可我卻始終看不見它。
如今你不帶猶豫地轉身離開而我茫然追尋著你的溫度。

徒勞。
徒勞。

有時候我們必須要了解。
某些話語，某些事情。若非發生在當下就失去了其意義。
然而在察覺這宛如潮水般洶湧且無法挽留的真實當下，我們才猛然驚覺自己早已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事物。

失去了，便要不回。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很多時候不是命運要拆散緣分。而是看不開。僅只是看不開罷了。
彼此靠的太近，忘了該替對方留下喘息的空間。在難以呼吸的情況下劇烈的摩擦。互相別過頭的同時腳步越走越遠。

不知不覺地。誰都沒有發現。

當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走向了晦暗而你踏入了人群。
你與我之間的距離，竟變成那即便是伸出雙手也無法觸及地，永遠。

於是在我凝視著你，想要以哭泣咆哮吶喊來表達渴望你的懷抱與慰藉作為宣洩的同時，我只能以乾澀哽咽的古怪聲調對你如是說。

「再見。」

＊＊＊

我想念你。
我想念你。
我想念你。
會不會這樣深刻劇烈的傷痛，最後就輕易的被時間所平復而終歸於寂靜呢？

昔日我想起你涕淚肆橫，而今我看著你無言以對。

我的深愛與不捨就這樣被不停流逝的時光給帶走了嗎？一點也不剩的。
她想起你仍舊是悲痛地難以復加。她愛你，用盡她生命中的一切、燃燒那蒼老卻熾熱的靈魂。
這樣就夠了吧。
儘管我不再回過頭面對著你冰冷的墓碑灑淚。還是有人以思念讓你的靈魂真真切切地用另一種形式活在這世上。
我沒話好說。她比我更加地愛你。
畢竟我只擁有你十五年間的零星碎片，而她卻照看著你四十餘年的人生。
我沒辦法承認自己的愛微不足道，只能說她的執著令我潰不成軍。

奔跑。
不斷的試圖接近人群，尋求溫暖。卻再也沒有人像你一樣。
拒絕。
沒有人看見我。我坐倒在一旁乞求一些施捨的暖意，卻從來沒有人看的見我。

黑色的天空、黑色的水。以及，黑色的眼淚。       

我嗅的出空氣中那名為絕望的氣息。
誰都沒有錯。到這裡就夠了。

無法接受。雖然背棄了你依舊無法掩蓋赤裸裸的傷痛。
一直沒有說出口的是你仍舊在我心底，一度梗在喉間的疑惑是你心中是否有我。

算了。

景物依舊，人已走。
我不想傾聽你任何的回答。


Fin.

望川_紗

空樓之七　回答


是時候我該向你坦承。

我嘗試著走向前但雙腿沒有移動。那種感覺就好像我拼命的睜大眼，固執地不想讓淚水滑落，卻依舊無法改變那散落一地的碎片。

──你可知道那曾經是我的心。

你的出走是因為自以為是的自負心態，你總認為這一切都是為我好。
可你自以為是的體貼不是拯救，一點也不是。
不捨卻堅決的神情令我看的不禁發笑。既然你捨不得又為什麼要放開我。
不要事到如今還擺出這樣的面孔，做出這個選擇的人是你，你不能比我更難過。

──不是不該，而是不能。

我說過的。
無論多危險都沒有關係，就算我會死也無所謂。
我並沒有害怕，我也想的很清楚。我寧可在你身旁死去也不要活在沒有你的世界。
這句話很矯情，我知道。對不起我只知道這種形容詞。
你做出了決定，就算這個決定傷害也傷害了你自己。你仍然義無反顧。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語氣中深刻的絕望。

──我說過的。

如果你轉身背對我，那麼我也要。
這是報復。你如何對待我，我便也如實回報。
痛苦的不能只有我，你的痛苦要加倍。這就是我的決定。
所以我壓抑住喉中生澀的哽咽，聲音甜膩的嚇人。僵硬的嘴角揚起不自然的弧度。
我知道我看起來很糟，沒有任何一點快樂的樣子。
這樣很好。
你能夠輕易地看穿我所偽裝的堅強，你能夠輕易地了解我深沉的哀慟。
然後你會內疚，非常非常的內疚。
這就是我想要的。是，這就是我想要的。

──這樣很好。

我想讓你知道的僅僅是你做出的愚蠢決定讓兩個人都不快樂。
還有，
我想讓你一輩子都痛苦，永遠都沒辦法從悲傷中解脫。
你懂我的。我說到做到。
你說你不會再回來，我也是。只不過是以另一種更絕對的姿態。

──你知道嗎，我想飛。

急速落下時並沒有太大的痛楚。真好，一點也不痛。
我看見你驚恐的雙眼，以及奔騰的淚水。伸出的手終究沒有將我緊握。
真奇怪。明明我都走了那麼遠了，為什麼你總是能夠找到我。

──找的到我，卻也沒能趕上。

這是你的遺憾，不是我的。
我對你說不要走，可你沒有回應我。如今我也不會回應你。
來不及了，這便是我對你的報復。

──這便是我對你的愛。



Fin.

後記：
久違的更新嗯。這裡是小赤赤賀文，小赤赤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