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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0208 於 2021-1-24 18:49 編輯
第九十六章
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有些感慨地想著。身上的幻術被強制解除，金色的碎髮拂過我的臉龐，當中夾雜著幾縷銀。三對羽翼在我背後舒展開來，但卻不再是以往純凈無瑕的白。在每隻翅膀下緣，如夜的黑渲染了潔白的羽。
「雖然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不過還是這樣比較順眼。」安地爾·阿希斯似笑非笑的瞅著我。「是吧？天使長、米迦勒。」
原本因為冰炎他們突如其來的召喚而陷入一片死寂的眾人瞬間爆出此起彼落的驚呼。
「我對這副外表的觀感大概跟你對你的樣貌的看法差不多。」挑起眉，「不然我們幹嘛遮掩。你說是吧？沙利葉。」
面不改色的投下另一顆震撼彈。我的身份都被揭露了怎麼可能讓你繼續瞞下去，要爆大家一起爆，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好瞞的了。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安地爾……不，現在要稱為沙利葉了，聳肩，「不過這樣一來我就沒有勝算了呢。」
「所以你要直接投降嗎？」雖是這麼說，不過以我對他的認識要他未戰先降根本是不可能。
「怎麼可能。跟你打過那麼多場我哪一次是直接投降了？」不出所料，他立刻否認我的話。
「是沒有。所以，來吧，在他們來前解決完畢。」轉出一把曾在鬼王塚時短暫使用過的長劍，透明的劍申隱隱有金色流光閃過。我能感覺到它的興奮，以及其他人到底有多麼靠近。
「正合我意。」語畢，沙利葉猛然發出了成匹的箭枝，氣勢比剛剛提升了不只一個層級。我舉起箭，擺出起手式蓄力一劈，強大的劍氣聲勢浩大的橫掃而出，那些箭被氣流蠻橫的撞開，紛紛雜雜的落在地上。
「你不是很久沒用劍了嗎？」閃過那道劍氣，沙利葉挑眉問道。
「是很久沒用。看看我現在都有些生疏了。」轉了轉手腕，果然還是有點退步，如果大戰後還能活著得找時間把手感練回來。
「少來，你就算很久沒用，我也不認為你會因此生疏到哪裡去。」看著那些落在地上的箭，沙利葉似笑非笑的說。
「話不是這麼說。就像你用弓箭一樣，雖然在別人眼裡看起來還是很強大，但只有自己知道退步多少。」
「也是。」他點頭，隨後舉弓擋在身前架住了劍刃，交鋒處擦出一絲絲火光。
「反應不錯。」跟他較勁著，我稱讚道。
「謝謝誇獎。」他眼睛微微瞇起，瞬間反應過來我立刻飛到離他一段距離的地方，閉眼改用精神力感應周遭的一切。
「這招真狠啊。把我定住的話我就輸了呢。」透過精神力以及空氣的波動知曉他的行動，我猛一振翅避過他的攻擊。
「但你也沒有因此輸過，不是嗎？」察覺這招對我沒效，一邊放出附帶各式各樣功能的箭，沙利葉同時解除了邪眼。
「是這樣沒錯。不過第一次你向我挑戰時我可是被定住了呢。」睜開眼我伸手一揮，銀白色的火焰在我周圍形成一個屏障將那些箭吞噬殆盡。
「但我當時還是輸了。」沙利葉的語氣竟帶有些笑意。
「至少你當時也送了我好枝箭。」害我那時候被其他人笑很久，說什麼堂堂的米迦勒竟然會被人打傷、而且那個人的年紀還比我小、這樣傳出去能聽嗎諸如此類的。
「最後你解除狀況時不是也直接把劍架在我的脖子上？」他哼了聲，「害我當時差點以為要回去重生了。」
「這不是還好好讓你活到現在了嗎。不過當時我還真的沒有想到會有人要來挑戰我這個生來就是為了戰鬥的人，更沒想到你後來會成為站在我旁邊的人之一。」低頭閃過飛來的箭，我笑了出來。
「我也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米迦勒竟然會答應我的對戰要求，更沒想到你會為了一句隨口約好、甚至沒有發誓的話堅持這麼久。」他的語氣有些感嘆。「跟傳聞不符啊，害我有種幻想破滅的感覺。」
「該怎麼說，看到一個孤僻的小孩，身為前輩理所當然要關心一下？」笑瞇瞇的說，「而且你的要求以當時的我來說並沒有拒絕的理由。」
「身為一個不明白人情世故的前輩，我這個後輩好像比你有用多了。」沙利葉看上去頗為不以為然。
「明明在認識我之前你也是出了名的孤僻傢伙。」好意思說我？「說到這個，你之前說有給我警告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真的不知道？」停下攻勢，他語氣懷疑的問。
「我看起來像是知道的樣子嗎？」我挑眉反問。「更何況在面對這種事時你覺得我會說謊？」
「是不會。」他皺眉，「總而言之，之前我無意間聽到他們在計畫陷害路西法的事，當下我立刻傳訊息給你，結果你回我不用在意。我再次警告你時，你就回了一連串責難的話……你真的沒有收到？」
「我從來沒有收到、也沒有回過這樣的訊息。所以，有人攔截了我的信件、還偽造我本人回信嗎？」我聲音裡的溫度下降了不只一個階。誰那麼大膽敢碰我的東西？
看到我臉色難看，沙利葉也跟著正經起來，「如果是這樣那這下真的精彩了，那上面還有你的鋼印呢。」
我臉更黑了，「看來應該是我的熟人了……到底是哪個傢伙？」
「不知道。不過別忘了我們現在還在打鬥。」說完，新一輪的攻擊立刻展開。
不慌不忙的回擊著，「我沒忘，除了你答應的一個要求外，我還想拜託你一件事呢。」
他看上去有些驚訝，「真難得你有想拜託我的事。」
「是啊，這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拜託你了。」
他動作瞬間一頓，差點被我削下腦袋。
「別說的好像遺言一樣。」沙利葉皺眉，勉強閃過攻擊後舉弓往我的臉抽來。
「用完那招後我大概也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急速後退拉開了一段距離，我語氣平淡的說。
「你的身體不是還可以再造？」他連續射出了好幾枝箭，把我能夠躲避的地方全數封死。
「前提是他們肯讓我活著。你也知道，他們沒有達到目的前是絕對不可能收手的。」揮舞著劍俐落的將所有箭枝擊落，我提醒他最關鍵的一點。
「那你為什麼一定要用那招不可？」他一個彈指，察覺不妙我迅速離開原地，巨大的黑洞猛然出現在我原先站立的地方，無差別吞噬著附近的生物。
「排除風險，降低損害。」拉近與他的距離，手上的劍毫不猶豫地往他的脖子削去。他連忙拉滿弦朝我的劍刃射，劍鋒偏了準，僅僅削斷他幾綹頭髮。
「這麼說起來你沒綁頭髮的樣子還真奇怪，我印象中之前你都有綁。」難怪一開始看見時感覺好像哪裡有點不協調。
「你沒資格說我吧。你一向不是懶得綁髮，很早之前還有一段時間剪的很短，害我想說你是受到什麼重大打擊。」
「那是有原因的。不過久違的戰鬥，乾脆就恢復成最一開始的樣子吧。」不等他回覆我一把拉下髮繩，朝他扔了過去。
「打個架還要那麼麻煩。」他接住了髮繩，把弓背在肩上，隨意的紮了個低馬尾，接著拿下弓再度拉開弦，「這樣行了吧？」
「行了，謝謝。」我舉起劍，衝了過去。
在我們身邊，鳳凰族的上位者們紛紛出動，落在四大結界裡。
戰況正在改變。
「兩位鬼王都出來了呢。」聆聽風傳來的消息，一邊抵禦著不間斷的箭雨，我說道。
「所以？」他閃躲著我劈過去的劍氣。
「所以我該去做個了斷。」擺出起手式，我一個停頓，用力劈出。龐大的劍氣帶著冷冽的光橫掃整個空域，箭全被霸道的掃了開來。至於僥倖逃過劍氣的鬼族也逃不過能夠彷彿能將人凍結的光，尖叫著散成灰燼。
「你必須打敗我才能過去。」沙利葉說道。
「我知道。所以，」瞬間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立刻舉弓抵擋，武器再度相接，僵持不下，「我打算出牌了。」
「什麼？」他一瞬間有些錯愕，反射性的想要採取行動卻被我壓制住。
淺淡一笑，「路西法。」話音一落，一隻同樣透明、卻閃著銀色流光的劍架在沙利葉的脖子上。持劍者有著銀中帶金的髮色，平靜的眸是深邃的紫紅，背上的三對羽翼顏色恰跟我完全相反。
我笑著，看著眼前與我完全相同的輪廓，「路西法，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他微微頜首。
「沒想到還有這一招。」沒有被制住要害的驚慌，沙利葉一臉平和的偏頭看向路西法，「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他聲音平淡的回道。
「那這樣算我贏了吧？我可是亮出我的底牌了。」
「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只好認輸。」沙利葉聳肩，乾脆的收回了弓，我們兩個也同時收起武器，路西法飛到我旁邊，與我並肩站著。
「說吧，你的要求是什麼？」他問道。
「脫離鬼族，永遠不准再加入，也不准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傷害別人。」
「我就知道是這個。」他看上去完全不意外，然後半舉起手做出起誓的動作。「我，沙利葉，在此承諾米迦勒永不加入鬼族，不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傷害別人，誓言即刻實行。」
那兩顆光球再度浮現，在我們手上形成誓約的圖騰後隨即消失。
「那麼，你的請求是什麼呢？」
「很簡單的小事而已。」朝他笑了笑。「就幫我看著他們，如果可以，盡量讓他們能夠自然的走到生命盡頭。」
「就這樣？我還以為你又要給我什麼足以讓我懷疑人生的任務。」他挑眉，像是覺得這個任務太簡單。
「我答應過一些人，所以我只是為了實現承諾……還有先鋪好後路。」後面那句我頓了下才說道。
「……你這種個性真的是。」他嘖了聲。「我知道了，我答應你。」
「謝了。」
「會道謝的你可真不像你。他們飛過來了。」沙利葉往下看了一眼，說道。
「我知道。」靜靜的看著太陽他們飛來，我居然有些忐忑不安，在奇怪的沉默中他們已經飛到我面前。
「……黎。」太陽眼中的心思難以判別一旁的冰炎眼神同樣的複雜。他們身上的傷在召喚我時就一併治好，連冰炎的失衡狀況也解除了。
「我是。」嘆了口氣，我認命的承認了，拉了一下路西法的手。「附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手足，路西法，我們是雙生。」
「所以……你真的是傳說中的米迦勒？你的手足是路西法？」太陽的語氣雖然有些訝異，但比我想像的還要平靜，至少在我的預想中，我坦承後第一件事大概是要做好被揍的心理準備。
「對。很抱歉瞞了你們這麼久。戰爭後我會向你們解釋的，請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充滿歉意的笑了笑。只是，我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這個時間。
「……好。」
「解決完後，到清園找我吧，我要去把事情做個了斷。」斂起笑容，「事情總得有個結局。」
「我跟你一起去，夏碎和褚應該在那裡。」冰炎說道。
「好。」我看向沙利葉，「那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當然。」他露出邪惡的笑容，「不過我要用這副模樣去。」他一個彈指，變回安地爾·阿希斯的樣子。
「還真是惡趣味呢。」我勾起一抹微笑，彈指將黑袍換成我剛甦醒時、身上那件再普通不過的白色袍子，「真可惜在這種狀態結束前我不能使用幻術。」
「那就走吧。」他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我等不及看他們的表情了。」
「真巧，我也是。」
收起了翅膀，我和冰炎施展隱身術後由沙利葉展開了移送陣來到了同樣也是殘破不堪的水之清園。這裡的鬼族比其它地方少了一點，場上只剩兩位鬼王以及高階鬼族。褚學弟倒在一旁，西瑞學弟很樂的喊著。
「安地爾！將這些可惡的種族全部殺了！尤其是那個該死的妖師！」以凡斯外表出現的耶呂惡鬼王一看到沙利葉立刻憤恨的大喊。原本正在高興的袍級們和武軍一聽到這句話，立刻進入備戰狀態。
「好。」沙利葉抽出長針，往褚學弟的方向衝去。
「精靈百句歌？」察覺風中殘餘的術力，沒想到褚學弟把它全部背了下來啊。
「嗤，那傢伙。」雖是這麼說，不過冰炎的眼中帶著讚許。
「先過去吧。」
「漾漾！」眼見褚學弟被沙利葉的針命中，千冬歲憤恨的朝沙利葉射出幾枝箭，不過毫無意外的全數被躲掉了。
「雪野家的小鬼，我難得想做一次好人有必要這樣對我嗎？」沙利葉環著手，似笑非笑的說。「不信你看看？」
「欸？」褚學弟訝異的驚呼聲，坐了起來，被針插到的地方出現了小小的治癒法陣，正快速的運轉著。
扶起褚學弟，千冬歲警戒的退了一步，「你有什麼目的？」
「別那麼警戒，雪野家的小鬼。 」沙利葉聳聳肩。「我只是受人所託罷了，雖然我和他關係也不是說非常好，認真說起來大概是前同僚加上一點點類似朋友的關係？反正他要救你們所以我就出手了。」
「安地爾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點殺了他們！」發覺到不對，耶呂惡鬼王氣憤的大喊。
「呵。」沙利葉笑了，「要被殺掉的人是你。」
它瞬間暴怒，猛然爆出的氣場讓許多抵擋不住的人紛紛倒地暈厥。「你在胡說些什麼？殺了他們！」
「我說，要被殺掉的人是你。」沙利葉挑釁般的又說了一次。「我從來沒說過我會一直效忠於你，你不過是我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樂子罷了。」
「你……！」它瞬間朝沙利葉衝了過去，卻毫無懸念的被閃開，抓準機會路西法就著隱身的狀態直接抄起長劍狠狠的往它身上砍。
「呃啊啊啊啊！」在它因為痛楚和憤怒而發出尖嚎時我湊到楔旁邊蹲了下來，用著只有我們兩個聽得到的聲音小聲叫喚，「楔。」
已經不復潔白的兔子沒有抬頭，「你做好準備了？」
「對。」
「即使你會消失？」
「是。」
「那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最後有什麼事要交代的？」
「雖然有點困難，不過請你幫我看著他們。」
「知道了。」
「謝謝，那我走了。」
「嗯。」
我站了起來，走到處於狂怒的耶呂惡鬼王面前現出身形，「你的對手是我。」
「為什麼你要干預這邊的事？」它瞪著我，眼神充滿了憎恨。「明明也是個墮落，為什麼你不加入鬼族？」
「與你無關。」冷淡的回應，我看向一旁正甩去劍刃上血汙的路西法，語氣帶有幾分歉意。「等下就麻煩你了，抱歉拖你一起下水。」
「不會，你也活得很辛苦，反正最糟的結果不過是睡個長覺罷了。」他淡淡的笑了，「而且，從那時候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是啊。但還是不希望走到那一步呢。」因為，我會捨不得。
什麼時候開始我也成了有牽掛的人了。
「開始吧。」不給我傷感的時間，路西法舉起他的武器戒備著，看著他的背影我將雙手十指交握呈祈禱狀。
「以霜為屏障，以冰為武器。第一式，冽華」
路西法輕鬆的擋下了來自耶呂惡鬼王的攻擊，連比申一時都被他拌住，三人打的難分難解。
「以炎為捍衛，以火為兵器。第二式，炎焱 」
沙利葉正在幫其他人解決鬼族，箭無虛發，遠處的鬼族也逃不過他的攻擊，紛紛化成灰燼。
「以霧為庇護，以水為利刃。第三式，溺泉」
冰炎出現在陷入苦戰的夏碎身旁，兩個人並肩作戰著。這幅景象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了。
「以電為守護，以雷為擊殺。第四式，馳雷」
附近的武軍也振奮起來，開始奮勇殺敵。
「以葉為屏蔽，以枝為鞭撻。第五式，疾籐」
援軍陸陸續續的來了，一抵達就奮不顧身的投入戰鬥。
戰況正逐漸好轉。
「以炎為監禁，以冰為審判。第六式，凝息」
「千冬歲，小心！」夏碎突然喊道，神色流露出難得的驚慌。
「以冰為囹圄，以炎為極刑。第七式，熾焰」
無法行動，我眼睜睜的看著一隻高階鬼族突然從空間中冒出，一刀往千冬歲的右肩砍下。沙利葉連忙射殺卻依舊阻止不了那把滿是殺意的黑色刀刃。刀刃砍進了千冬歲的身體，然後隨著鬼族倒下而緩緩向後抽出。他晃了晃，被驚慌的褚學弟攙住。
「以光為囚牢，以暗為殺戮。第八式，噬光」
「夏碎！」冰炎焦急地喊道，夏碎閉上了眼，同樣的傷痕乍然出現在夏碎身上，黑色的血液噴灑而出。而身上的傷口急速癒合的千冬歲原本一臉茫然，看到夏碎的狀況馬上恍然大悟，臉色發白的衝了過去。
「以暗為禁錮，以光為懲誡。第九式，破曉」
咬著牙，我強迫自己將心神集中。只差最後一句，一切就都結束了。
「十式終，誓言盡，傾其力，獻其身。以血為承諾，以魂為誓約。第十式，獻世」
周圍猛然亮起無數光點，輕輕柔柔的飄浮在空中，善良者被守護，惡意者被侵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此時我竟覺得內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是最後了。
結束了。
「曲終人散」
光點倏地連接成片，以我為中心強烈的白光急速地擴展開來，光所到之處所有的鬼族淒厲的哀嚎著，然後在白光中回歸自然。兩位鬼王也是，它們僅僅比其它鬼族發出更多咒怨，隨即被白光所吞噬，什麼也沒有剩下來。
絕對的光橫掃了整個學院，白光退去時所有的鬼族都已消失無蹤，被鬼族踐踏過的草地重新冒出嫩芽。所有人訝異著身上的大多數的黑暗氣息被消除了，大家歡欣鼓舞著，跟活下來的人互相碰臂，然後刻不容緩的加入了藍袍救治的行列。
「過去那邊吧。」放下手，我有些疲累的眨眼，同時察覺到身體開始產生異變。
「嗯。」
拖著身體我來到夏碎身邊，有些疲憊的開口。「讓個位。」
「你想做什麼？」千冬歲警戒的看著我們。淵正在幫夏碎治療，可是夏碎的傷太嚴重，就算使用治癒術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調養。
「治療。」懶得多說廢話，我在他戒備的目光中蹲到冰炎讓給我的位置，握住夏碎滿是血汙的手，掌心傳來的是一片冰涼。「以我之名，實現允諾」
金色的紋路亮了起來，鬼族的毒素緩慢的被剝離，可是運轉的並不是那麼流利。
鬆開手，我微皺著眉，雙手覆上傷痕放出治癒術減緩血液的流失及毒素的侵蝕。「撐不住了嗎……沙利葉，等下就麻煩你了。」
「好。」
附近亮起了移動陣，傷痕累累的太陽他們出現在其中。「黎。」
「稍等。」頭也不抬的說，確認夏碎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後我站了起來，沙利葉立即過來接手，但一支箭狠狠的紮進他腳前。
「不准你靠近我哥。」眼眶通紅的千冬歲手裡拿著弓，殺氣騰騰的阻止。
沙利葉一臉無奈的看向我。「你看到了，不是我不做事，是有人對我敵意很重啊。」
「誰叫你信譽不良。借點力給我。」
「要多少？」
瞥了他一眼。「你要全部給我我也沒意見。」
「不了我還不想死於被你吸乾這種愚蠢的理由。」他果斷拒絕，然後伸出手，掌心憑空冒出一顆網球大小的靈能球。「這樣夠吧。」
「勉勉強強。」一勾手，那團光球自動飛了過來融入我的身體，幾秒後我伸出手，一個龐大的法陣瞬間出現在我們腳下。
沙利葉打量了下腳下的法陣，咦了聲。「幾年不見，你治癒術倒是學得不錯，我記得你以前明明不怎麼用這種術法的。」
「那是因為我以前只要負責在前線賣命，治療用不著我操心，再不濟還有身體素質撐著，但現在什麼都沒了，所以只好多少得學一點來保命。」腳下的法陣將毒素蒸發出體外，受損的臟器被修補，外在的傷口逐漸癒合，變成幾道泛著粉色的新生組織。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醫療方面的術法我還真比不上你，可是沒辦法你的信用已經見底了。」
「這也要多虧你當年的陷害，不然我也沒想到我居然還有這種天賦。」
「那哪叫陷害，明明是提拔。」
「無視個人意願的抉擇我都歸類為陷害。」
「反正你也習慣了，正如你先前所說的我本來就是個專制且獨裁的人。」覺得差不多了我撤下法陣。「淵，在那圈紋路消失前由你接手治療，能做到嗎？」
「可以！主人放心！」
「很好。送他去醫療班吧，雖然處理的差不多了不過後續還需要再調養一段時間。」
「好，謝謝學姐。」和褚學弟一左一右的攙扶起夏碎，千冬歲應道。
「嗯。喔，他醒了的話幫我帶一句話給他。」
「什麼話。」
「「對不起，謝謝」。」
他頓了下，看向我的目光有些複雜。「⋯⋯我明白了，我會轉告的。」
「謝了。」
目送他們離開，我看向眼前的一群人。「我想想，該從哪邊開始解釋……我是米迦勒，就是你們聽過的、傳說中的米迦勒，因為被人詛咒所以降生在這個世上。旁邊這位是路西法，我們是雙生，目前我們的靈魂是綁在一塊的。也就是說，我死，他也會跟著我一起死。」
「雖然有猜測這個可能性，也確認的差不多了，但真的聽到你親口承認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冰炎皺著眉，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雖然不意外你們會推測出來，不過很抱歉之前我不能直接明說。」光是之前簽約的那個印記就已經夠明顯了，更不用說是聖誕節時我給冰炎和夏碎的祝福，這要是還猜不出來我就要懷疑他們是不是本人了。
「你們？所以太陽你也……？」抓住了重點，審判看向了一旁的太陽。
「嗯。之前就有猜到，不過現在才被證實。」太陽也很乾脆的承認了。
「你們是怎麼推測出來的？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暴風不解的看著兩人。
「簽約的印記。」冰炎語氣平淡的說。
「「印記？」」
「就是這個。」我將拇指掠過額頭讓印記浮現出來。
「劍、天秤、火焰……的確，這全是你的代表物。」仔細的看著印記，審判說道。
「是啊。劍柄上的那串字是我的名字，要不是他們看不懂不然他們應該當下就能確認了。但就算他們看不懂，我想看到這個時他們就推測出個大概了。」看向他們兩人，果不其然他們都點頭了。
「那你為什麼現在偏向冰屬性？」暴風不解的問。
「這個啊……之前靈魂融合時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總之我們兩個的屬性對調了，我變成冰，路西法變成火。不過這也有好處，至少兩種屬性我們都用的挺順手的。還有問題嗎？」
看了眼其他人，太陽接著發問，「你說你和……你的手足，靈魂是綁在一起的，那麼他怎麼能出來？」
「直接叫他的名字就好，我想他不會在意的。」伸手拍了拍路西法的肩。「他這個身體是我做出來的，不過算是瑕疵品，因為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修改。至於要不要用就看他了，我沒有掌控權。」
「那你的外表是怎麼回事？原本純粹的金髮藍眼呢？」沙利葉問道，發現現場一堆人在瞪他聳聳肩，彈指變回原樣，不出所料的收穫了一票人震驚的目光。
「大概是因為靈魂同步太久所以我們的外表開始互相影響吧，我也是這一世才發現的。」把玩著一綹落在胸前的頭髮，我有些心不在焉。「照這樣看來之後可能還會繼續變化，有機會變成一半一半吧。」
「為什麼你之前一直都用幻術掩蓋容貌？」剛剛看上去心情就沒有很好的冰炎微微皺眉，語氣聽上去對我隱瞞自身容貌的行為感到挺不滿的。
「關於這點，我很抱歉我一直不是用真實的樣貌面對你們，可是這是有原因的。你們先閉上眼。」
「要幹嘛⋯⋯」他們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想的出我長什麼樣子嗎？」
「誰想不出……」大地話都還沒說完，就和其他人一樣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下你們知道原因了吧，我的樣子你們是完全記不起來的。即使每天見面卻依舊想不出那個人的面貌你們難道不會起疑嗎？」摸了摸臉頰。「那副模樣是我上輩子的長相，剛醒來時扇說要掩蓋容貌所以我就變成那樣了。」
「那安地爾……？」
「他的真名是沙利葉，跟我階級一樣是大天使，算是我的後輩。」
眾人的臉抽搐一下，顯然比起我是米迦勒他們更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我知道他很不像，但不要懷疑，他確實是。放心我要他用真名對我發誓了，他之後不會再做一些奇怪的事了。」他們的臉色這才好一點。
「那為什麼在這之前你們認不出彼此呢？」
「沒有被呼喚過真名的人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隨意的指向他。「這傢伙是沒有人呼喚過他的名字所以我找不到他。我是雖然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但確實是沒有人呼喚過。這次還是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呢，感覺還不錯。」
「那你為什麼沒辦法解除你身上的詛咒？」
「雖然對我下詛咒的人等級不比我高，不過在那邊越多人見證的話效力就會越大，所以我才會無法解開身上的詛咒。」要是能解除我還會待在這裡嗎。
「你不跟他們解釋一下你剛剛的行為嗎？」楔突然提了一句。
「黎？」
「沒什麼好解釋的，只是消滅鬼族而已。」我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真的不說？」他直視著我，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就說了沒什麼好解釋的。」迴避這個話題，我完全不想解釋。
「黎，你不是說會告訴我們一切嗎？那你還瞞著我們什麼？」冰炎逼問著。
我抿唇，有些抗拒。
「不說的話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楔在旁邊繼續說道。
「夠了。」皺起眉，我有些嚴厲的制止他，「別再說了。」
「黎，雖然我不想這麼做，但是，以我是你主人的身份，請告訴我，你到底瞞著我們什麼事。」太陽正色說道。
「太陽，有時候不要知道太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嘖了聲，我有些煩躁，印在額頭的契約隱隱發燙。
真糟糕，我沒辦法違抗他的命令，簽下契約就是這點麻煩。
「所以，你瞞了我們什麼事？」冰炎皺起眉頭加入了逼問的行列。
「……我被找到了，然後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被一群人盯著，我撇開頭，小聲的說。「有可能，我等一下就死了。」
這禮拜上夜班，先來更個新
這禮拜五的茶會大家別忘了上來看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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