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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0208 於 2020-12-12 20:14 編輯
第八十三章
接下來兩天都過得很平靜,至少沒有其它奇奇怪怪的東西出現,我們也樂得輕鬆,畢竟可以光明正大的打混摸魚也不錯。
「冰炎,你要跟褚學弟一起回原世界嗎?」靠在冰炎的房門,被勒令修養的我悠閒的看著他。
「對。」背起背包,冰炎看上去一臉煩躁。
「你不想去處理那個女鬼嗎?」
「嗯。」
「也是。就算她再怎麼委屈,也不該牽連到一個無辜的生命。」皺起眉。昨天趁著沒人注意時我說服冰炎帶我偷溜出去看了那個女鬼一眼,然後就氣得直接回來了。
「確實。」冰炎低聲贊同,「我們先下樓吧。我不想聽到褚的廢話。」
「好。」
並肩下樓,坐在一樓交誼廳裡的戴洛、蘭德爾以及九瀾看到我們時笑著跟我們打招呼,向他們道早後我們也坐了下來,聊了一陣子九瀾就起身說要去醫療班執勤,在他離開後沒多久冰炎看向樓梯口,「褚,你準備好了沒有?」
「呃……都好了。」抓著背包的帶子,褚學弟不確定的說。
「不要給我用不肯定句。」冰炎瞪了過去。我聽冰炎說了,褚學弟是因為忘記帶護符回去才會被纏上的。對此我只能表示,自作孽,不可活。
「好、好了啦!」褚學弟連忙回道。
「漾~」西瑞學弟從他旁邊的台階上跳下來,然後東張西望著。「奇怪?我家老三咧?」
「九瀾去醫療班了,應該這兩天不會過來了吧。」戴洛好脾氣的笑著。「剛剛才走的,你有事情要找他嗎?」
對此西瑞學弟露出一種很嫌惡的表情。「誰要找他!」
「好,那我們準備完就可以過去原世界了,這段時間先麻煩你們了。」冰炎站起身拎起他放在一旁的背包,然後看了我一眼,眼神無奈多於警告。「黎,麻煩妳好好休養,非必要時不准出手。」
「好啦知道了。」隨意應付著。如果他真想勒令我休息他早就把我送去太陽他們家關禁閉了,既然他現在只是口頭說說那我也隨便應付一下就可以了。
十之八九猜到了我的想法,冰炎看著我的眼神又更加無奈了,又看了我一眼,才背著背包轉身準備和褚學弟一起離開。
「等等!」西瑞學弟突然站到他們面前,「漾~我也要去。」
褚學弟整個人愣住,大概是又想了什麼雜七雜八的,冰炎額角爆出青筋,手直接朝他的後腦揮下去,發出非常清脆的聲響。「你對世界毀滅感到很心動是吧!」
眼角一抽。褚學弟,你知道你剛剛想的萬一在近幾年成真的話,那我是幾乎是死定了呢。
「不不不我哪敢。」褚學弟抱著頭,哀怨的看著西瑞學弟,「你要跟來幹嘛啊?」
「哼哼,大爺我生平就是浪蕩江湖,有泥土的地方就有我的足跡。」西瑞學弟一腳踏上了沙發,說出了讓人很無言的話。
「那邊柏油路比較多。」褚學弟竟然認真的回應了他的話,是被影響的太深了嗎?
「柏油也是土。反正寒假也沒什麼事情,本大爺順便跟你去玩玩,你要心存感激啊。」西瑞學弟依舊自顧自的說著。
「太好了褚,有人可以幫你解決事情了,路上小心。」站在旁邊的冰炎露出了謎樣的微笑,看來他真的很不想去解決那個女鬼。
「學長,我真的很需要你。」褚學弟一秒哀求著冰炎。
冰炎瞥了他一眼,「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說著他從背包裏面拿出帽子戴在頭上,瞬間變成黑髮黑眼,「那邊那個,如果你要跟去的話麻煩把你的腦袋顏色弄正常一點。」
「咦!這樣很正常啊!」西瑞學弟發出抗議。不過說真的,我到現在還是無法理解那顆頭有什麼藝術可言。
「不然就不要去。」冰炎環起手,發出最後通告。
「嘖,有夠麻煩的耶。」西瑞學弟哼了哼,抽出一張符紙放在腦袋前面,「要弄回來很麻煩耶……」不用幾秒的時間,一頭金毛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你……」冰炎皺眉,還想說些什麼。
「先說!這是本大爺的極限了!」西瑞學弟立刻打斷冰炎正要說的話。
冰炎只好退而求其次看著他的衣服和鞋子,「換件衣服。」
「不換!」西瑞學弟非常的堅持。
「你們這樣繼續吵下去會來不及喔。」一旁的戴洛看不下去了,好心的提醒道。冰炎瞬間終止了對話,轉身就往外走去。
「我死都不換衣服!」西瑞學弟追了上去,碎碎唸個不停,「這是本大爺最得意的衣服幹嘛要換……」
「漾漾。」戴洛從沙發上站起來,拍了一下褚學弟的肩膀,然後把一個盒子放在他的手上。
「這個給你吧,祝你寒假期間玩的愉快。」他微笑著,「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褚學弟抱著那個盒子對他微微一躬,隨即轉過身去追其他兩人了。
目送他們離開,我往後靠著椅背,「兩位有打算回族裡嗎?」
「沒有。」戴洛搖了搖頭,「因為要留下來鎮守新的結界,所以告知家中不回去了。不過阿利和羅蘭會一起回去。」
「我也一樣。」蘭德爾搖晃著酒杯,「而且我不想應付家族的人。」
「這樣嗎……總覺得今年寒假很多人不在呢。」夏碎要回藥師寺家參加祭典,太陽他們那邊大概有一半的人被拖回自己家中過年了,感覺好多人都不在呢。
「是啊。」
「那我先回房間了,淵還在房間等我。」眼看沒什麼事我站了起來,向他們兩位道別。
「好。」
轉身上樓回房,淵還在看書,暫時沒興趣做任何事的我百般無聊的坐到窗邊,「好無聊……」
「主人很無聊嗎?」聽到我的抱怨,淵放下書湊了過來。
「是啊。」
「主人可以去找太陽他們啊!」淵想了想,提出建議。
「嗯……也是可以,淵要一起去嗎?」
「主人,我……」淵瞄了一眼旁邊的書,一臉不捨。
「你不想去的話也沒關係,我自己去就好。」知道他那種有書就不會想走的性子,我也沒想堅持非帶著他不可。
對此淵卻露出了很為難的表情。「可是其他人說要淵好好看著主人,讓主人不要亂跑。」
「……」噎了下,我難以置信的看著淵。不是,我不記得他們什麼時候跟淵獨處過,既然這樣那群人到底是怎麼買通我家淵還叫他幫忙管我的?不得不說這算盤打的真好,如果是他們來勸說仗著他們也不敢揍我所以我十之八九是左耳進右耳出,但淵就不一樣了,先不提他是個很有毅力的人,再者他根本不擔心我會以教育之名行清算之實把他拖進演練場一頓揍,外加我一天當中大部分的時候都跟他一起,根本是現成的全天候監視。
我是不是太小看他們管束我的手段了。
滿臉複雜的看著很糾結的淵,我彎起一抹無奈地笑。「我只是走到太陽他們家而已,你不用跟也沒關係。」
「主人真的只是走去他們家而已?」他用著很懷疑的眼光看著我,一看就是不相信我會這麼安分的樣子。
「真的。不然我跟你打勾勾。」伸出小指,我苦笑著。我這個做主人的到底是有多不值得他相信啊。
「好,那我們打勾勾,主人不可以亂跑。」同意了我的提議,淵也伸出小指與我勾在一起。「主人我們說好了喔。」
居然還不放心的再提醒一次,我到底在他心目中多沒有信譽啊。但終歸是自家的孩子,所以我只能又氣又好笑的點點頭。「嗯,我們說好了。」
哄好了淵,我沒有開啟移動陣,而是信步下樓,慢悠悠的走出校園,晃過人潮洶湧的左商店街,來到太陽他們家門前按下門鈴,沒過多久門被打開了。
「黎?妳怎麼來了?」前來應門的審判有些訝異的看著我。
「因為很無聊所以跑來這裡。這個理由你接受嗎?」我笑瞇瞇的說。
「我有不接受的選項嗎?」審判輕笑著,讓開身體讓我進去。
「當然沒有。對了,太陽呢?」和其他幾個在擺弄年節裝飾的人打過招呼後我看向審判。
「窩在房間裡喝酒。」光聽聲音就知道審判一整個無奈。
「需要我去勸勸他嗎?」
「那就麻煩妳了。」聽到我這麼說審判看上去如釋重負,想必是他攔不住太陽所以指望我能管住他吧。
「舉手之勞罷了。」對他一個點頭,我轉身往樓梯的方向走。
「欸?黎妳不用風術飛上去嗎?」看見我非常老實的一步步踏上樓梯,正在佈置的暴風轉過頭來,疑惑的問道。
「我被勒令禁止使用任何術法,不然的話九瀾就要把我關進醫療班了。」無奈地笑了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原來是這樣。不過前幾天的事我們都聽說了,妳會不會太大膽了一點?」
「反正只要沒有傷害到我的本體,就算是鬼王也拿我沒辦法。」更何況要是我維持靈體型態的話除非是遇上特殊兵器,否則基本上是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傷害的。
「但還是太亂來了。」審判皺眉說道。
「沒辦法,情勢所逼,身不由己。我也不想因為這樣被九瀾威脅。」聳聳肩,「那我先上樓了。」
「好。」
慢慢的晃到太陽房間門口,我伸手敲了敲門。
「誰?」裡面傳來太陽的聲音。
「太陽,是我。」我回道。過了幾秒門被打開,太陽有些驚訝的看著我,「妳怎麼會來?」
「被關太多天,覺得很無聊,想說來拜訪你們,結果聽到審判說你在喝酒所以就上來勸你了。」精簡幾句話交代完前因後果,我笑笑的看著他。「所以,你要讓我進去嗎?」
「審判那傢伙……妳先進來吧。」太陽略為無奈地把門打開了點讓我先進去,關好門後帶著我走到書桌旁邊。
「好。太陽,你剛剛喝的是什麼酒?」嗅了嗅空氣中的香氣,感覺這酒應該挺好喝的。
「蝶之妖精釀的酒,之前出任務時他們送我的。」
「好喝嗎?」
「還不錯,怎麼突然這麼問?」
「我想喝。」完全沒有掩飾,我直截了當的說。
一說完太陽馬上用詭異的眼神看著我。「妳想喝?」
點點頭,我擺出特別乖巧的神色。 「想。」
「妳現在能喝酒嗎?」
「喝幾口就好。順便來聊聊你為了什麼事而煩心吧。」
定定地看著我,過了幾秒他嘆了口氣,妥協似的起身,不多時就拿了另一瓶酒以及兩個杯子回來。他先斟了一小杯遞給我,接著才為自己斟了半杯,然後湊到嘴邊小口啜飲著。我也跟小酌了一口,清爽甘冽,酒香醇厚,雖然跟那邊的酒相比還是有段差距,但也算是不錯了。
啜完那一小杯酒,我意猶未盡的舔舔唇,放下了酒杯,「這酒不錯。那麼現在來說你煩惱什麼吧。」
「嗯。」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太陽隨後放下杯子,「我在想那具棺材的事。」
「你是指鬼王入侵時被盜走的那具棺材嗎?」
他點頭。「那具棺材妳有親眼看過嗎?」
「沒有。不過有看到照片,棺材上面刻的是古精靈語。以上面的一些用字遣詞來判斷應該是冰牙族的精靈為友人所刻的,年份大約是一千多年前。」我咋舌,「可惜沒有親自看到,不然我應該可以判斷出那具屍體的真實身份。」
「這樣嗎……」
「你是在想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嗎?」
「是啊。每次都好像想到些什麼,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太陽皺眉,嘆了口氣,「總覺得我好像錯過了什麼很重要的線索。」
「這的確是個很大的問題。他們最近動作頻頻,但我們卻無法預知,這真的不是什麼好現象。」認同的點頭,「不過現在煩惱也沒有用,我們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但我還是想避免最糟的結果。」他煩惱的皺起眉,「可是我連什麼是最糟的結果都無法確認了。」
「那你現在想這個有用嗎?」我反問道。
「……沒有。」
「這不就是了。對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
「寒假期間搭檔幾次吧,不這麼做的話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同步到二檔。」
「好。」
「不過太陽,因為我是和你們兩個簽契約的,所以我們一起出任務時,拜託請你千萬不要跟冰炎吵起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大概一輩子都沒辦法同步了。」認真的說完。太陽眼角一抽,臉上寫滿了抗拒。
「……我知道了。」過了幾秒太陽才勉勉強強的同意了。
「我真的覺得我離恢復實力的那天遙遙無期了……」仰頭看著天花板,我喃喃的唸著。
對於我的碎碎唸,太陽也只能無奈地苦笑著,隨後轉移了話題,「妳現在身體狀況如何?」
「因為之前消耗過度,所以被九瀾勒令非必要的時禁止使用任何術法。」我聳肩,「所以我現在使用術法的程度可能跟褚學弟差不多。」
「妳大概多久才能復原?」
「如果以現在這種情況的話,大概後天就可以恢復了。」稍微估算了一下,我說出了一個保守的數字。
「那妳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出任務?」
「寒假過一半的時候吧。雖然不能接任務會很無聊,但是比起這個我更不想被關進醫療班裡。那樣的話我大概整個寒假都報銷了。」
「我知道了。」太陽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事般頓了一下。「黎。」
「嗯?」
「聖誕節那天的事,我聽說了。」
「……喔。」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我也只能乾應一聲。
「我只是想告訴你,即使妳真的是「他」,我和他也不會因為妳是誰而改變我們的態度。」太陽蔚藍的眸直視著我,表情是不可忽視的認真與真誠。「對我們來說,妳就是妳。在正確時間來臨之前,我們能以我們的真名向妳發誓,我們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第三者的。」
「……這樣啊,那就謝謝你們了。」
「不客氣。」
說完我們靜默了會,讓滿室的花草香及酒香將我們包圍。
「太陽。」默默的看了放在腳前的杯子一眼,我叫了他一聲。
聽言他抬起了頭。「怎麼了嗎?」
我拎起空酒杯,在他面前搖晃著,「可以再給我一杯嗎?」
「……好。」
「夏碎?你怎麼會突然打電話來?」我一手拿著電話,一手翻著書,有些驚訝的問道。
「黎,妳知道冰炎他們去搭郵輪的事嗎?」
「知道啊,他前天晚上傳簡訊跟我說過了。怎麼了嗎?」
「妳知道那邊有村守神這件事嗎?」
「不知道。村守神怎麼會出現在那裡?」我皺眉,這件事聽起來有點麻煩呢。
「推測是船體製造時,材料方面出了問題。冰炎還說那些村守神好像不願意離去,這下就有些麻煩了。」即使看不見夏碎的表情,我大概也猜的出他現在應該是微微皺眉。
「這還真的是很棘手呢……是說你到底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我?」
「我今晚要過去看看情況,想說妳應該覺得待在學院很無聊,所以問妳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幾點?」
「凌晨一點。我會去學院接妳的。」
「我知道了。」看了下牆上的鐘,時間指著十一點,還可以先睡一下。
「那麼就先這樣,待會見。」夏碎說道。
「嗯。待會見。」說完我掛掉電話,走回臥房,淵已經熟睡了,預防萬一我留了一張紙條給他交代我的行蹤,然後坐到沙發上,閉眼假寐。
十二點五十分,我睜開眼睛,輕手輕腳的走回臥室拿保暖的衣服,換好後就離開房間走到黑館外面,不多時移動陣的光芒在我眼前亮起,夏碎的身形隨之出現。
「夏碎,晚上好。」我微笑著向他打招呼。
「晚上好。」夏碎也笑著答道,「淵不跟來嗎?」
「你打來時他已經睡了,所以我就自己來了。」我聳肩說道。「小亭呢?她怎麼沒跟?」
「她也睡了。我們走吧,冰炎應該已經在等我們了。」
「嗯,走吧。」
夏碎開啟移動陣,下一秒冷冽而帶有鹹味的海風迎面襲來。我不禁慶幸出門前我有把頭髮綁成低馬尾,不然這下鐵定會被吹的亂七八糟的。
冰炎站在不遠處的甲板上,看到我時他一愣,「黎,妳怎麼也跟來了?」
半舉著手打招呼,「反正我修養好了待在學院很無聊,又不能找你一起去出任務,所以夏碎問我要不要來找你時就跟來啦。」
冰炎聽完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褚學弟呢?」四處張望了下,沒看到褚學弟的身影。
「他去跟村守神吃火鍋了。」冰炎一臉「這沒什麼」的表情說出讓我有些無言的話。跟任務對象一起吃火鍋?有沒有這麼和平啊?
「算了。是說,我們要一直站在這裡嗎?找個地方坐下吧。甲板可不是什麼聊天的好地方。」
「這麼說也是。冰炎,麻煩你帶路了。」夏碎轉頭看著冰炎,說道。
「嗯。走吧。」帶我們走下甲板,走了一會冰炎在船中的一個露天吧台停下來。我們點了飲科後坐到外面的觀景座位,畢竟等一下討論的事還是不要讓閒雜人等聽到比較好。
坐下後沒多久冰炎又站了起來,「褚出來了,我去找他。」
「去吧。」
「嗯。」他沿著來時的路走回去,留下我和夏碎兩人。
「其實偶爾出來晃也是很不錯的。」我撐著頭,看著外面的海,啜了一口飲料,懶懶的說。
「是不錯。」夏碎點頭,也跟著喝了一口飲料。「黎,對於最近發生的事,妳有什麼想法?」
指尖滑過杯緣,我轉頭看著他,「最快下學期,就會發生大事。」
「因為最近事情發生的越來越頻繁嗎?」
「對。除此之外,對我而言還有一個原因。」低下頭,我有些煩躁的用吸管攪拌著飲料。
「妳之前的同伴嗎?」夏碎很快的領悟過來。
「對。他們應該已經鎖定我的位置了,問題是我猜測不到他們的來意,我真不懂為何過了這麼久他們還要來找我。」煩惱的往桌上一趴,我難得的想乾脆裝死混過去,「希望到時候不要太難搞。」
「這樣啊……黎,他們來了。」夏碎往旁邊瞥了一眼,提醒道。我立刻坐正,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過了幾秒冰炎和褚學弟就出現在我們視線內,褚學弟端著飲料,瑟瑟發抖著,冰炎見狀瞪著他看了半晌,接著抽出來一件大外套直接甩到褚學弟身上,然後端著自己手上的飲料朝我們走來,坐到我們旁邊。褚學弟連忙把外套穿上,拿了飲料跟著跑過來。
「褚,新年快樂。」夏碎看到褚學弟跑了過來,微笑著說道。
「褚學弟,新年快樂啊。」我朝他揮了揮手,笑瞇瞇的說道。
褚學弟被我們嚇了一跳,接著好像把我們當成幻覺似的,用力揉了揉眼睛。
「新、新年快樂。」他反射性的回應,接著馬上跑到座位邊,「不是啦,夏碎學長和黎學姐怎麼會在這艘船上?」
「我收到訊息所以才來這裡看看情況,這次的工作好像不太好應付呢。」微笑的說著,夏碎漫不經心的用吸管攪拌著飲料,白色的泡泡很快的融入褐色的液體當中。
「同上,也是來看看的。」我把吸管湊近嘴邊,啜了一口。
「他們還在放假中。」冰炎冷不防的突然開口,「只是過來看好玩的而已。」褚學弟驚愕的看著我們,接著轉頭,再度看向冰炎。
冰炎看著他,很殘酷的點下頭。
「我們族裡這幾天都在做冬末的祭典,累死人了,好不容易今晚可以稍微溜出來一下。」衝著褚學弟眨了眨眼,夏碎用著輕鬆的語氣說道,「明天,應該說今天了,今天正午又要舉行送鬼祭,挺麻煩的。」
「我想接任務,可是我不想被關進醫療班。所以夏碎才會約我出來的,不然一直待在房間裡也很無聊呢。」我微笑著說道。我最近已經無聊到快要發霉了。
「對了。褚,我有收到你送的點心,非常好吃,謝謝你了。」夏碎這樣說著。
「我也是。褚學弟,謝謝你,那些點心很好吃。」雖然說是這麼說我也只是意思意思吃了幾口,其它的不是被淵吃掉了就是拿去進貢給墨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好東西就是要分享才對。
「不,不客氣,其實也不是說很好……」褚學弟有些不好意思。
「小亭也很高興,好像嚷著要送你回禮的樣子,現在還留在藥師寺家中,我想你應該開學會看見那份回禮吧。」夏碎的話讓褚學弟露出驚恐的表情。
「好了,廢話也說的差不多了。」放下杯子,冰炎卡斷了話題,然後看向我們,「你們對守神的這件事看法如何?」
斂起笑容,夏碎偏頭思考了半晌,「我還是認為將他們送向安息之地會比較好一些,畢竟長期在船上對他們本身也不好。既然住所已毀,再繼續糾纏下去也只會兩敗俱傷吧。就算今天我們不理,總一天也會碰上強勁的對手,到時候對方說不定要消滅他們。」
冰炎點頭。「我也是這樣想。」
「同上。」我贊同的說道。
「那褚呢?有沒有想法?」夏碎看向褚學弟,褚學弟差點把剛入口的飲料給噴出來,「我……我?」
「你很煩欸!」抽出了飲料的吸管,冰炎硬生生的把吸管插進鐵製的圓桌。褚學弟滿臉驚恐的看著那根吸管,表情十分的精彩。
冰炎又是一瞪,褚學弟只好硬著頭皮看著夏碎,弱弱的說,「那個……我覺得他們往安息之地比較好,瑜縭看起來也有點奇怪的……」
「瑜縭應該是時間到了。」冰炎瞇起眼,看著外面的夜色,「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不過第一眼見面時候,我在他臉上已經看見有死亡之相的痕跡。」
「咦?」褚學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冰炎。
冰炎瞥了他一眼,「雖說是守神,但是很多還是直接從本體神格、妖化或者是靈魂變成的,所以都會有一定的時間。我想他應該原本是蛇妖而神格化,已經活了很久的時間了。這類守神要是不在時間內快點前往安息之地,等他時間到了之後,會整個在世界上消滅、什麼都不會剩下來;尤其在這之前他也抵抗過很多術士,我想應該也沒有可以保全自己靈魂的力量了。」
褚學弟又想了些什麼,冰炎淡淡的開口。「沒錯,大致上是這個意思。」
「若是在這之前先勸得他離開就最好,不然繼續下去,我想會造成不好的局面。」夏碎的神情有些凝重,「不管是對他,或者是對他的同伴都不好。」
「最糟的情況是他的同伴們會連帶受到他消亡的影響,進而導致全體生命提前終結。」我沉重的說。
「嗯……我再想辦法去交涉看看好了。」冰炎說道。
「那個、學長。」褚學弟突然插進話題,「我剛剛在他們那邊的時候……其實瑜縭有講過說想讓其它人進入安息之地,可是他自己好像不想去。」
我們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對看了一眼,彼此都在估量著這件事的可行性以及影響範圍,用眼神詢問著另外兩人的看法。
「我會再去跟他聊看看,如果像你講的這樣,或許先將其它先行送離也好一些。」幾分鐘後,由冰炎開口,說出了結論。褚學弟看上去鬆了一口氣。
「對了,最近聽說這邊的海域有很多東西都在竄動。」眼看這件事大致有個底了,夏碎轉移了話題,「南美洲一帶在昨天有情報班傳回來最新消息,說是海域上的近海觀光船被攻擊。」
「我也有收到消息,南極大陸那邊有研究人員目睹到奇怪的生物,被情報班緊急消除記憶。」我跟著說道。
「你信不信我會讓你斷線。」冰炎突然瞪向褚學弟。
「呃、你們繼續。」褚學弟連忙說道。
又瞪了褚學弟一眼,冰炎才把視線給轉回我們身上,「我有注意到這些事情,最近海上好像很不平靜。」
「因為生態在改變,喚醒了很多應該已經陷入沉睡的生命,我想應該會有很大一段時間在這邊的袍級會疲於奔命。」看著外面的海,夏碎說道。
「褚,你應該也有看過這種新聞吧。大致上就是說某漁船又發現了怪生物,或是是在淺水區工作時捕到了深海的魚類等等。」冰炎看褚學弟完全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慢慢的解釋道。
「因為汙染跟環境的問題,所以越來越多生物無法忍受而逃離原本居所,但是也找不到新的地方,有小部分就會變成那樣子。」夏碎搖晃著手上的杯子,「所以這種狀況可能也會跟著變得很尋常……」
「如果原世界的人再不付出行動改善,很快的,那些沉睡的古老海洋住民將會從睡夢中甦醒,接著引發連鎖反應。到時候就真的很難挽回了。」我跟著說道,手指隨意的輕敲著桌子。
夏碎微微嘆氣,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畫著圓圈,「只靠袍級奔波是沒用的,至少能多一個人幫忙也好,不過往往很少人會有這種認知的。」
「原來你也很有認知嘛。」冰炎看著褚學弟冷哼了聲,嘴角勾出了一抹弧度。
「電視上跟漫畫小說都會有講啊。」褚學弟說出了令人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的話,「是說改變的地方沒辦法用陣法補足變回去嗎?」
夏碎搖了搖頭,「理論上是可行,但是原世界的地氣跟脈動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如果要做出你說的那種改變之術,依照目前的狀況來看,幾乎是不可能。」
「喔。」褚學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而且就算改變了,很快又會被過度開發給破壞掉,所以有改跟沒有改根本沒兩樣。」冰炎聳肩,「原世界跟守世界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使用的人無法跟自然精靈共處,也沒辦法理解其它使用資源的生命,所以會走向逐漸破壞平衡的局面,直到失控的那一天才會有人驚覺而後悔吧。」
「那麼就是……」夏碎正想要說什麼時候,褚學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褚學弟連忙抓著手機道歉,然後趕快起身往旁邊的圍欄走過去。
「那我們先去探查水域的情況,黎,妳可以自己回去嗎?」夏碎說道。
「可以。」我點頭。
「那我們先離開了,再見。」冰炎說道。
「再見,注意安全喔。」
他們點點頭,隨即走去結帳,趁其他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開移動陣離開了。我則坐在原位等褚學弟回來。
過沒多久褚學弟就回來了,他左顧右盼了下,「黎學姐,怎麼只剩妳一個人啊?學長和夏碎學長呢?」
一口氣將剩下的飲料喝完,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他們去探查水域了,晚點回來。我等一下也要離開了。」
「喔。黎學姐身體恢復了嗎?」
對他一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之後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謝謝關心。」
「不、不客氣。」褚學弟一說完就一臉想抽自己巴掌的樣子。
「那我先離開了,再見。」朝他揮了揮手,我踩著移動陣回到黑館。
靜悄悄的溜回房間,輕手輕腳的梳洗一番,窩到床上,喬了個舒適的姿勢,我陷入夢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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