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見我
標題: 【中短篇集合處】10/18 【單篇】〈花語是……〉完 [打印本頁]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5 00:21
標題: 【中短篇集合處】10/18 【單篇】〈花語是……〉完
本帖最後由 蒼焰泠 於 2017-10-28 10:01 編輯
這邊是泠w
來發表一個萬字短篇,應該是一萬字以上兩萬字以下啦,但是我還沒有寫完(喂
先來發一點點來吸引大家,然後下次更新是這周末這樣w
不要問我不是在淡圈嗎這種問題,總之請無視這個BUG(?)
所以等等下放一小段喔ww
然後可以點進我的空間去看另外一篇原創長篇和吾命長篇這樣(但是兩篇都停更(淦
於是短篇別在意太多XD
這邊依舊是泠~
然後上面那段被我弄成灰色的字就請大家不要在意了w
那個是我最一開始開這貼的時候寫的話了,後來我決定把這裡當成我的中短篇集結處這樣√
每次都會分開更新所以請各位原諒我w
然後這邊會放出來每一篇的稍微簡介
各篇簡介:
【女兒系列】〈我和他和他〉:
記錄著女兒安聿回憶有關爸爸和父親的故事,不論是爸爸和父親的關係、爸爸和父親的故事,或著是發生在這兩人身上的一切。
安聿以她的視角去回憶有關這所有的一切,看似是旁觀者,可卻又是在故事裡的一員,而最後的結局則是......
標籤:第一人稱、隱BL、安聿視角、主要多為回憶部分、(作者感覺不太虐的)虐
【異界物語 番外】〈決定〉:(電梯直達輸入:21)
御見我論壇連載長篇──《異界物語》的類‧前傳番外,揭示開正文劇情的部分秘密,透露出故事的未來走向,還有發生在主角‧曉若雪身上的一切。
兩人以對話針對已經發生過的一切進行討論,帶點嬉戲與玩笑,用風輕雲淡的語氣說著重要的事件,連結著正文中悄悄埋下的伏筆們。
究竟看完是豁然開朗、是依然迷茫、還是恍然大悟?那就自己看至結尾吧。
標籤:第三人稱、無CP、不明視角、主要多為對話部分、無甜無虐、《異界物語》番外、劇情透露可能
【女兒系列 新年賀文】〈新的一年〉:(電梯直達輸入:24)
安聿和轉生安律、轉生裴越迎來新年了!
新年就是要大掃除、採買、拜拜不是嗎──等等,掃除不用掃、採買回家出問題、拜拜超尷尬!
接近千歲的魔女安聿和轉生過後的爸爸、父親的新年有點難過啊──
標籤:第一人稱、隱BL、安聿視角、主要多為日常部分、(作者根本說不出到底甜還虐的)虐、〈魔女之咒〉部分內容透露
【異界物語 新年賀文】〈新年快樂〉:(電梯直達輸入:25)
御見我論壇連載長篇──《異界物語》的新年賀文,時間點位於正文寒假中,許多事情都已經暴露的情況下。
雖然和新年完全無關,更像是大部分的角色出來晃晃劇透,但是劇透卻相當重要(?)。
後端似乎有主角‧曉若雪和某位角色的秘密?噓,那就請各位自己看啦。
標籤:第一人稱、有官配、曉若雪視角、主要多為敘述部分、微甜無虐、《異界物語》新年賀文、劇情透露嚴重可能
【陰陽系列】〈初、咖啡廳案件〉:(電梯直達輸入:32)
「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的存在嗎?」陰與陽相隔,而能夠看見陰間之人的雙眼,便被稱做陰陽眼。
這是環繞在咖啡廳的案件。主角‧書佑能夠看見陰間的東西,他所能看見的是與常人不同的世界。
安靜的敘述著故事,平靜而平穩。圍繞在這些人身旁一點一點所發生的血腥,只有他所看見的不同。而他背後的那些秘密到底又是──
標籤:第一人稱、無CP、書佑視角、主要多為靈異部分、無甜無虐、多篇短文集結相關系列
【單篇】〈我就是你〉:(電梯直達輸入:35)
他覺得自己有些怪異。
每天的記憶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空白,母親的崩潰、父親與兄長的冷眼相待、女友的憤怒、同事的畏懼......他覺得他不像是他自己了。
究竟是誰奪去他的記憶、他的時間、他的一切?那個人竟然還說「我就是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標籤:第三人稱、無CP、主角視角、主要多為敘述部分、無甜無虐、單篇完結
【Tag組】:
〈篇一:揉頭、作業、手機〉(電梯直達輸入:44)
【單篇】〈花語是……〉:(電梯直達輸入:45、46、47)
白色彼岸花,是他身為百花國使者的代表;紅色彼岸花,引領著亡靈走向奈何橋。
一朵彼岸花串連起的故事,他和那個人做好的約定,以這朵彼岸花為約定之物。他答應那個人,如果知道了身為自己代表的花語為何,他一定會告訴他。
紅色彼岸花、曼朱沙華,花語是無盡的愛情;白色彼岸花、曼陀羅華,花語是……
標籤:第三人稱、隱BL、主角視角、主要多為回憶部分、微甜微虐、單篇完結、BE預警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5 00:23
本帖最後由 蒼焰泠 於 2016-1-7 21:22 編輯
【女兒系列】我和他和他 (一)
00
他老了。
我說的並不是模樣上的老去,事實上,自我幼時起,他的模樣完全沒有任何變化,不論是任何一點細紋都沒有,他仍舊年輕,維持著二十來歲的模樣。
記得小時候,別人都說他是年輕的爸爸,照顧我一定很辛苦,到後來就成了他是我的哥哥,我想再過不久,他可能就會被誤認成我的弟弟,然後是我的兒子,最後可能會變成我的孫子吧。
不曉得會不會有那麼一天。
我說他老了並不是外表的老,而是一種心態上的老去,從前的他只會讓我懷疑這人真的是當別人爸爸的年齡嗎?那種心態更近於他的外表,而非他的年齡。
但現在,我真切的感覺到他老了。
看著他躺在客廳的躺椅上,窗外灑進的淺金色陽光柔和了他的面孔,他靜靜地躺在那兒,睫毛微微顫動,模樣十分不真切,我的腦中迸出了「歲月靜好」這四個字。
說來還真有趣,我可是他的女兒啊。
爸爸的模樣很平靜,但是我知道掩藏在那副平靜之下,撕心裂肺的悲傷。
如果還要給他帶來二次傷害,那還不如永遠不要再見。
我垂下眼眸,手指輕輕撫過從小寫起的日記本,上面稚嫩的字跡留下的不只是我的故事,還有爸爸的故事。
他曾經一度不願面對的一切。
01
我還記得就讀幼兒園時的事情。
那個時候,幼兒園的老師們都會在爸爸送我去上學、或是接我放學的時候,說爸爸是個好年輕的爸爸,她們特別喜歡問我的媽媽是誰,然後在得到爸爸的回答後,又繼續說爸爸一個人照顧我一定很辛苦云云。
現在想想,那些老師大概是想要嫁給爸爸吧?畢竟爸爸是個相當帥氣、有錢有房有車的新世紀好男人,雖然有個女兒也不影響這件事情。
說起來,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媽媽是誰。
我曾經問過爸爸,但是他沒有一次回答過我,屢屢都是含糊帶過,但我也不是很在意,我有爸爸就好了。
爸爸很疼我,對我很好、很好,雖然我做錯事的時候爸爸也會生氣,但是只要我乖乖聽話,爸爸就會非常溫柔。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爸爸永遠是在快遲到的時候才送我去上學,放學時永遠是第一個來接我的人,同學們每次都非常非常羨慕的看著我,因為我有一個很棒的爸爸。
有次幼兒園要表演話劇,我們班選的是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我被班上的男生推選成為白雪公主,因為我負責的是最主要的角色,再加上我想把這齣戲演好,我很努力地背台詞。
晚上回家的時候,爸爸都會陪著我一起背台詞,爸爸好聽的嗓音溫柔的說著台詞,我永遠記得正式表演時,我腦中所想的就是這些人說起台詞沒有爸爸好聽。
那次表演,爸爸是拍手拍的最用力的人,他對我說,我是他的驕傲。
真的最喜歡爸爸了。
幼兒園時,男生總會對自己莫名喜歡的女生告白,那種純純的愛戀,或許是幼時最美好的回憶,無憂無慮,僅僅只是「你對我比較好所以我喜歡你」這樣。
每當我想起爸爸的事情,我就會覺得幼兒園那時男同學對我的告白,真的非常單純。
說起來,幼兒園時,那些男同學跟我告白,卻屢屢都被我拒絕,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沒有爸爸好,也沒有爸爸溫柔。
直到現在,我選擇男朋友的標準都是爸爸,所以可想而知,我到現在還是單身。
但可悲的是,在我的故事中完美的爸爸,在他自己的故事中卻是……
就像童話故事中,他人所見的幸福快樂,但真的是幸福、真的是快樂嗎?
今天放00和01
其他的週末視情況繼續XD
然後這周末沒更完就等到寒假繼續吧......(遠目)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1-5 00:40
居然立馬開坑XDDDDD
((爸爸QAQ*3
女兒快快安慰爸爸啊!!!!!
((不知道該說什麼惹......
等後續等後續~~~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6 21:20
嘿嘿嘿,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不(其實是因為有存稿(妳
(不要再喊爸爸啦XD
咳咳,其實女兒......也算是傷害爸爸的其中一個人喔(算上爸爸總共也才三個人(×
今天更02、03吧~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6 21:22
本帖最後由 蒼焰泠 於 2016-1-7 21:22 編輯
【女兒系列】我和他和他 (二)
02
後來我們搬家了,搬到了隔壁的縣市。
我想原因大概是在我的幼兒園畢業當天,不是畢業典禮的問題,而是畢業典禮結束後發生的事情。
畢業典禮結束後,爸爸被老師找去談話,而我就乖乖的坐在大門口內等待的椅子上,晃著雙腳等爸爸出來,帶我回家。
大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他看起來和爸爸一樣只有二十來歲,模樣甚至比爸爸要帥上幾分,但我還是比較喜歡爸爸。
那個男人拉住了一個老師,他的聲音傳到了我這裡,問話的內容讓我當下非常錯愕。
他說:「我要找安先生,聽說他在這裡。」
「我們這裡沒有姓安的老師,會不會是你記錯了?」那個老師有點疑惑又有點警戒,她露出還算和善的笑容回答男人。
這裡的確沒有姓安的老師,但絕對有位姓安的先生,而且只有一位,我很肯定,全幼兒園只有我一個人姓安,而爸爸……當然姓安。
老師們都很喜歡找爸爸聊天,而爸爸也會跟她們聊天,更何況全幼兒園姓安的就只有我一個人,老師們當然知道爸爸就是男人口中的安先生。
這個男人從前從來沒有出現過,他很陌生,所以老師會懷疑他,不會把已經跟她們相當熟稔的爸爸暴露出去。
但是男人一點也不放棄:「我要找的是安先生,不是安老師,這裡絕對有位安先生。」
「這位先生,請你不要這樣,我們不知道學生家長中是不是有位安先生。」老師這絕對是在說謊,絕對是說謊,安這個姓又不常見。
眼看男人和老師就要在大門口吵了起來,另外一個老師忽然走到我旁邊,蹲下身來輕輕拍了我,然後說:「小聿,爸爸在裡面等妳喔。」
「爸爸為什麼不出來?」我歪著頭問老師。
爸爸為什麼不出來呢?其實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但我還是跟著老師走了進去,爸爸拍了拍我的頭後,目光複雜的看了外頭一眼,然後轉身帶我從幼兒園的後門離開。
那是我上幼兒園以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從後門離開,那之後,爸爸和我就搬到了隔壁的縣市了。
現在想想,爸爸是想要避開那個男人吧?其實那時候的我早該知道不是嗎?
刻意從後門離開而不從正門、離開前看了男人一眼……或許不只是為了避開男人,也是為了避開自己的過去吧。
許久之後的我才明白這件事。
03
後來我再見到那個男人,是我小學二年級的事情。
我們搬到隔壁縣市後,我曾經問過爸爸他的工作不要緊嗎?爸爸給的回答是「工作不論在哪裡都能做,所以搬過來也沒有問題」。
其實我更想問的是為什麼要搬家,但是我沒有問,等到我長大之後也自然的明白了問題的答案。
只是我沒想到,男人很快就找到了搬到隔壁縣市的我們。
那時候我已經小學二年級,在剛上小學的開學還有班親會時,爸爸都有來,毫無意外的再次拿到「好年輕的爸爸」這個形容,然後同時也有另外一句話伴隨而來。
「你女兒跟你長得不太像,她長得跟媽媽比較像吧?」
爸爸沒有回答過,每次都是笑而不語,而我,則是一貫的保持沉默。
我不知道我的媽媽是誰,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不是長得跟媽媽比較像。
然後在某一天的中午,老師突然把我找出去,說爸爸叫他的朋友來接我回家。
雖然那時候的我只有小學二年級,但我已經感覺出不對勁。
先不說爸爸總是親自來接我,在我上整天課的中午,沒有緊急的事情,爸爸是不可能臨時來接我回家的,更別提叫他的朋友來接。
何況這麼久,我從來沒有看過爸爸的朋友,爸爸除了我上學的時間,全都是陪在我身邊的,不可能叫一個我不認識的朋友來接我。
可是那時的我只是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學生,只能乖乖的跟著老師走到辦公室去。
看見辦公室裡的男人,我瞬間就露出了我能展現的最大敵意。
是幼兒園畢業典禮上的男人。
我對他是絕對陌生,而我敢說,他絕對不是爸爸的朋友,否則爸爸不會在幼兒園的畢業典禮上避開他離開。
於是我轉向老師,露出天真的好奇表情:「老師,這個叔叔是怎麼跟你說的?」
「他說他是安先生的朋友,安先生請他來接他女兒啊……」老師疑惑的回答,「安聿,妳不認識他嗎?」
不認識,但我又能怎麼說呢?我沒想到這個男人沒有見到爸爸,就轉而從我這邊下手,這個人到底多想見到爸爸?
我露出困惑的表情,向老師說:「老師,我不知道……可以打電話給爸爸嗎?」
在得到老師的同意後,我立刻打給爸爸。
爸爸聽完我的電話沒有多久,立刻就出現在辦公室,老師很貼心的把我們帶去一間諮詢室裡面,然後退出去,把這裡讓給爸爸和那個男人……還有我。
「你到底想怎樣?找不到我就透過我女兒嗎!你想對我女兒做什麼?」爸爸把我拉到他的身後,毫不客氣的質問對面的男人。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相當複雜:「我沒有想對她做什麼,我要找的就只是你而已。」
那個男人的眼神是當時的我看不懂的,但是現在的我明白,那時候他的眼神夾雜的是懷念、是悲哀,還有對我能夠獲得爸爸的忌妒。
但是當時的我完全看不懂。
「……你還有面子來找我?」爸爸平靜的推了推眼鏡,我知道,這是爸爸生氣的前兆,雖然我好久沒看見了,但我一直記得。
那個男人頓了頓,最後卻是轉走了話題:「你女兒的媽媽是誰?」
「你問這個做什麼?」爸爸皺起眉,不打算回應。
那個男人抬起頭,直視爸爸:「你的女兒有媽媽嗎?她的媽媽是誰?」
「這件事不用你管。」爸爸偏開了頭,一點也不想去看這個男人。
男人嘖了一聲,轉頭過來問我:「妳媽媽是誰?妳難道不想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爸爸沒說過,而我也不想知道。
「你不要問我女兒!」爸爸聽見對方轉過來問我就憤怒了,他轉身把我抱起來,就打算離開這個地方。
「你不能這樣永遠瞞著她一輩子。」那個男人的聲音從爸爸背後傳來,「你為什麼不告……」
「閉嘴。」爸爸偏過頭,眼鏡的光擋住了他的眼睛。他說:「這種話不適合在外面講,你想要的達成了,回我家再講。」
我看見那個男人露出滿意的微笑。
現在想想,那似乎是他露出的寥寥幾次笑容。
直到最後,他仍是面無表情,沒有笑容,爸爸也自此失去了笑容,而我……
大概也沒有笑容、沒有表情了吧。
02和03~
今天開電腦了所以就今天更新~
然後後續大概會星期五更新......爭取週末更新完好了
不然就要等到1/20之後了......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1-6 23:19
喔喔那難認是誰啊阿阿????
爸爸討厭他......我也討厭他((X
之後會說到聿的媽媽嗎???
等後續囉~~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6 23:29
那「男人」是父親喔XDDDD
爸爸其實沒有討厭他......應該說爸爸對那個人的感情是很複雜的(又愛又恨......之類的?(話說彌希你徹底萌上爸爸了XD
咳咳,聿的父母是個連聿自己也不知道的謎喔~
後續會在本週五晚上!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7 21:21
本帖最後由 蒼焰泠 於 2016-1-7 21:23 編輯
【女兒系列】我和他和他 (三)
04
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是收養來的。
其實我早就猜到、甚至是懷疑過這件事情,畢竟所有人都說我跟爸爸長得不像,而爸爸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的媽媽是誰。
所以當我聽見爸爸親口告訴我,我是他收養來的時候,我的心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對我來說,不是爸爸親生的又如何,爸爸還是一樣愛我啊。
我的反應對爸爸來說是鬆了一口氣,但是那個男……但是叔叔似乎有點可惜。
爸爸說過,這個男人的年紀和他差不多,儘管他的外表和爸爸一樣都只有二十來歲,就輩分上而言,我還是要叫他叔叔。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晃著雙腳,爸爸和叔叔進房間裡談話了,爸爸不讓小孩子聽,要我在客廳乖乖等他們出來。
這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爸爸把我獨自留在客廳,自己回去房間的情況。
爸爸的房間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那時的我不知為何沒有趁機開電視看卡通,只是靜靜的看著爸爸的房門。
可能是因為我在想不知道爸爸和叔叔什麼時候才要出來的緣故。
下午的課爸爸已經替我請假了,不用回學校上課,至於學校的作業,有提早把作業寫完這習慣的我,早就把整學期的作業寫完了。
所以,在等爸爸的時候,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能坐在沙發上,看著爸爸的房門發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那時我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爸爸的房門就忽然打開了,我瞬間清醒過來。
抬頭看了一眼時鐘,爸爸和叔叔的談話並沒有太久,大概十幾分鐘而已。
從房間走出來的爸爸表情很平靜,他坐到了我身旁,伸手把我抱到他的大腿上,圈住我,然後頭輕輕的放在我的頸邊。
──我記得爸爸從我上三年級之後就不會這樣抱我了。
爸爸的頭髮搔得我好癢,但是那時的我卻不敢出聲。
那時的我沒有出聲,爸爸卻出聲了,他在我脖子旁悶悶的說:「小聿,以後妳不能叫他叔叔了。」
「為什麼?」我轉過頭,疑惑的看著爸爸。
爸爸抬起頭,對我溫柔的笑了,他說:「妳以後要叫他『父親』喔。」
當時的我並不清楚為什麼要叫那人父親,但我還是乖巧的點點頭答應爸爸,一邊的叔……父親看著我們,目光平淡。
「父親。」我看向父親,懦弱的喊。
父親輕輕的應了聲,爸爸則是慈愛的摸了摸我的頭,這所有的一切看來是如此的和諧,找不出古怪的地方,可這一切偏偏又有古怪。
許久之後的我才知道,為什麼要叫那人父親的原因,那是有關爸爸的故事。
因為這個原因,一直以來的我只有爸爸和父親,沒有媽媽、也沒有母親,看來和諧,卻又不和諧。
那就是爸爸的故事。
05
有關爸爸和父親的模樣這件事,我是一直到小學畢業時才意識過來的。
爸爸和父親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任何談話,生活一如往常,只是多了一個叫父親的人。
父親經常外出工作不在家,我曾經問過爸爸,有關父親的工作,但是爸爸沒有回答。
他只是溫柔的摸了摸當時的我的頭,一句話也沒說。
……大概又成了我們家默認的禁忌。
至於我意識到爸爸和父親的模樣問題,是在小學的畢業典禮上,更正確來說,是畢業典禮結束後的事情才讓當時的我意識到的。
那時的畢業典禮,父親去工作了沒有來,只有爸爸一個人來,但也已經足夠了,我本來就比較喜歡爸爸。
而在畢業典禮結束後,已經許久未見的一、二年級老師突然來找我們。
老師來找我們的時候,她先是非常詫異的看了爸爸一眼,然後才笑著說:「安爸爸,好久不見了,過了這麼久,您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一樣年輕啊,保養的真好,能不能教教我您怎麼保養的?」
那時的爸爸笑而不語,我卻感到突如其來、沒有理由的慌張。
其實爸爸有沒有改變我完全沒有感覺,因為我每天都在看他,但是四年沒見的老師卻說出爸爸和以前一模一樣、一樣年輕……
我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回房間,把爸爸丟在門口,然後關上房間門,從桌子上的架子中抽出日記本,然後又搬椅子從書櫃上拿下相冊。
從我開始會寫字之後,就算是用注音,我也會每天寫日記,把所有的事情記錄下來,這是從爸爸那邊學來的習慣。
我把日記本打開,然後把相冊放在日記本上面。
其實這本相冊我到現在都沒有看過,這本相冊一直是爸爸在整理的,要不是今天老師說了那些話,我也不會把它從書櫃上拿下來翻。
爸爸不太愛拍照,這件事從他自我幼時帶我出去玩就知道了,他總是替我拍許多的照片,但他自己的相片卻幾乎是一張也沒有。
現在的我稍微明白為什麼,爸爸應該是不想留下照片,讓人知道他的模樣都不會變化,因為長大後的我也不太願意拍照了。
可是幼時出去玩,就算爸爸不想拍照,別人也會對他說:「你的女兒這麼可愛,不和她一起拍一張嗎?」
善良的爸爸沒有拒絕他人,所以或多或少,相冊裡都有爸爸的相片,除非爸爸把相片抽出來了,否則我一定可以看見。
我打開相冊,最開始的相片是我剛出生、或者說是爸爸剛收養我時的相片。
相片中的主角都是一個可愛的小嬰兒,有很多我不認識的叔叔阿姨輪流抱著我拍照,這些叔叔阿姨應該是爸爸的朋友,只是我沒有見過罷了。
至於拍照的肯定是爸爸,因為照片裡沒有他。
我一面緩緩的翻著一面這樣想,結果我就看見了爸爸抱著我的相片。
相片中的爸爸溫柔的笑著,抱著天真笑著的小嬰兒,那個嬰兒我已經知道是我了,但是爸爸他……
我立刻向後翻,每一張、每一張的爸爸都……
我想爸爸應該沒有特意自己修照片的習慣,沖洗店應該也不會在沒有要求的情況下,幫爸爸修片,而且,也沒有人會知道爸爸未來會長怎麼樣。
所以爸爸果然……
我翻回爸爸抱著嬰兒的我的那張相片,嘆了口氣。
爸爸的模樣,完全沒有變啊,不論是任何一點細紋或是其他,都完全沒有。
更早之前的他和那時的他長得真的一模一樣,一絲一毫不差。
即使是現在也一樣。
不要問我為什麼今天更新了(###
總之就是因為這樣那樣這樣那樣,所以我今天更新了(沒有人聽得懂
今天更新04和05喔!然後其實我現在電腦上的只到10而已,不過手稿已經到12這樣√
如果快的話應該這周末可以完結,應該(大家要明白我很常跳票的
啊還有,這裡之後應該會成為中短篇集合處喔,然後〈我和他和他〉是這裡的第一篇喔www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1-8 16:26
爸爸居然不會老!!!!
父親的職業,讓我好好奇耶WW
等下一篇~~~~~~~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8 18:55
嘿嘿~爸爸不會老這件事難道不是在一開始就有提過了嗎?
父親的職業詳細的說吧,但是應該會看見大概~
爭取今天更新完喔~因為我週末沒有時間了......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8 20:35
【女兒系列】我和他和他(四)
06
那時候的我意外的沒有任何害怕,只有「為什麼爸爸和以前一模一樣」的疑惑。
我伸手去抽那張相片,令我意外的是,我居然抽出了兩張相片!
這種相冊是那種一格只能放一張相片的相冊,那為什麼我會抽出兩張相片呢?
我翻了一下,確定其他地方真的都只有一張相片,只有這裡抽出了兩張。
我拿開那張爸爸抱著我的相片,放了回去,去看那張被隱藏住的相片,然後,那時候的我被狠狠震驚到了。
相片上的人是我。
這麼說好像不對,畢竟這本相冊就是專門放我的相片的,相片上沒有我才奇怪。
實際上,這張相片除了我以外,還有爸爸和父親,這是整本相冊中唯一有父親的相片。
──父親也和爸爸一樣,模樣完全沒有變過。
相片上的父親右手單手抱著我,左手則拉著我的左手;而爸爸則拉著我的右手,自己的左手親暱的勾著父親抱我的右手。
還是嬰兒的我笑得很燦爛,而爸爸也笑得很燦爛,令我意外的是,父親臉上也帶著溫柔的微笑,要知道父親從我小學二年級到現在,表情幾乎是沒有變過啊!
而且這張相片、這張相片……上面溫馨的氣氛,完完全全就是一張全家福。
沒有媽媽也沒有母親,有的,僅僅是兩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嬰,但這張全家福卻完全不會令人感覺怪異,反而有種本應該如此的感慨。
那時候僅有小學畢業、十來歲的我忽然了解了一件事,一件有關爸爸和父親的事。
至於現在的我則在徹底明白故事之後,再回過頭去看那張相片,只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
當然,那時的我不會明白這相片對爸爸的含意。
「小聿,妳在做什麼?」我還記得那時爸爸的聲音忽然響起。
理所當然做賊心虛的我被嚇到了,立刻將相冊闔上,然後把那張全家福夾進日記本中,隨手闔上日記本。
最後我拿起相冊,轉頭向爸爸露出天真的笑容:「爸爸,我在看相冊啊。」
那時爸爸站在門口,表情晦暗不明,過了許久,他才走進來,露出溫柔的笑容摸摸我的頭,拿走相冊。
「以後別再看了喔。」爸爸柔聲的說,把相冊放到書櫃上,那個位置當時的我就算踩椅子也拿不到。
那之後我們家又多了一條默認的禁忌,就是我的相冊。
我不知道爸爸有沒有發現我拿走了那張相片,也許他沒有發現,也或許爸爸發現了卻沒有說出口,誰知道呢?
總之,那張相片現在還夾在我的日記本裡,甚至還多了一張,是我們不久前去拍的。
照片中的三個年齡相仿的人,我們更似兄弟妹而非父女,笑容如舊。
卻是最後的回憶。
07
一直到我上了國中,我才知道父親的工作究竟是什麼。
其實也不是父親親自告訴我的,我是在某天放學回家的路上偶然看見的。
上了國中之後,我們又搬回了原本的縣市,原本爸爸是想要繼續送我上下學的,可是我都上國中了,繼續讓爸爸送不太好。
父親也不同意讓爸爸繼續送我上下學,但爸爸很堅持,最後是在我對爸爸撒嬌的情況下,爸爸才勉強答應的。
別提父親看見我撒嬌成功時,眼神有多哀怨了,我都要懷疑那到底是不是父親,但爸爸完全不理會他。
其實那時的我常常懷疑這個「父親」叫的到底合不合理,畢竟爸爸和父親可是分房睡的,兩個人看起來好像也沒有那麼親密。
當然,長大後的我已經明白那是為什麼了,只能說爸爸和父親之間,真的不是年紀輕輕的我能夠理解的。
回到父親的工作上來。
我知道這件事的那天和平常幾乎無異,是有那麼一點古怪,但我仍像平常那樣走路回家。
走在路上,當時的我想著,今天要如何和父親打好關係,還有要怎麼分享今天在學校的事情給爸爸聽。
忽然,一陣大風吹來,我的頭髮和瀏海被吹得亂七八糟,我只能趕緊壓住頭髮,不讓它繼續亂飛。
那時的我抬起頭,有些不滿的看向空中,結果我看到了一幕到現在仍令我難以忘懷的畫面。
──我的父親踩在半空中,提著一把不知名的劍,在追一隻我從來沒見過的醜陋東西。
父親提著劍,動作、姿態很像小說、動漫或電視劇中所演的高人,但問題是,我父親怎麼會是個高人!?
當下我真的錯愕的站在原地,完全沒有反應,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父親原本在追的東西正朝著我的方向來!
父親直到那東西朝著我的方向來才注意到我,平時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些感到不可思議,但問題是,以父親的距離,就算父親有瞬間移動的能力,也來不及救到我。
那個只有十來歲的我僵在原地,腦中卻是想著萬一受傷了,和父親應該怎麼瞞過爸爸;或是萬一我死了,父親又要怎麼跟爸爸解釋云云,總之就是不知做何反應。
就在那東西近在咫尺時,我忽然被一隻手拉了過去,攬進熟悉的懷中,那時耳邊傳來了水槍的聲音,還有那個鬼東西哀嚎慘叫死去的聲音。
我木楞的抬起頭,爸爸平淡的臉就近在眼前,他一手抱緊了我,另一手則緊握著藍色的槍,真的握得很緊,爸爸的指間都泛白了。
……等等,爸爸怎麼會有槍?可是剛才傳來得似乎是水槍的聲音,所以那把到底是真的槍或是……?
還有,父親為什麼會有劍?爸爸和父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年還不明所以的我推開爸爸,正想開口問,爸爸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趕緊捂上嘴巴。
──現在明白一切的我倒挺想回去賞自己一巴掌,幹嘛那天好死不死走那條路呢,明明有三條路輪著走的。
回到那時,爸爸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說:「回家再說。」
父親沒有說什麼,而是抬手一揮,一個類似於膜狀的東西就這樣退去,我看見了班上的一個女同學在不遠處,她也看見了我。
和她揮手道別後,當年的我匆匆忙忙的追上爸爸和父親的腳步。
我記得就是從那時起,爸爸他們就從我的爸爸變成了我的哥哥。
起源於隔天我去上學後,那個女同學已經把爸爸和父親的事情說出去了,班上的同學們就不斷的問我,那兩個人到底是不是我的哥哥,因為他們長得非常帥氣,班上的女同學很喜歡。
老實說,我到現在還是不忍告訴他們,其實那兩個人不是我的哥哥,而是我的爸爸和父親。
啊,不過我現在倒是想起來,那天放學時到底哪裡古怪了。
空無一人、寂靜的街道。
08
爸爸、我和父親一起回到家之後,三個人一片沉默得安靜。
過了一會兒,爸爸才拉著我坐到了沙發上,然而他卻抿著嘴不語。
父親很安靜的站在一邊,低垂著頭,看不清楚父親的表情。
又過了一會兒,爸爸才開口說話,但是說的話口吻相當糟糕:「你為什麼要讓我女兒接觸這些東西。」
「是我們的女兒。」父親平靜的改正爸爸。
爸爸推了推眼鏡,同樣平靜:「是我的女兒,不是我們的。」
「是我們的女兒。」父親依然平靜的改正爸爸。
爸爸唰得站起身,抬起頭怒目瞪視父親:「是我的女兒,從你拋棄我們開始,她就只是我的女兒,而不是你的女兒了!她現在叫作安聿,跟我姓!」
「……」父親沉默沒有回應。
我拉了拉爸爸的衣服,他仍然瞪了父親一眼,才緩緩坐下,繼續開口道:「我得要和你好好談談。」
「之前說好不再談的。」父親抬起頭,目光平靜如水,深沉得令人害怕。
爸爸又憤怒的想站起身,但是我拉住了他,沒讓爸爸站起來。
同時我也把父親拉下來,讓他在另一張沙發坐下。
等到父親坐下了,爸爸才又開口:「我們之前說好的前提是『不要讓我女兒接觸這一切』,你似乎沒有做到吧?」
「是我們的女兒。」父親不曉得為什麼又再次改正爸爸。
爸爸這次真的非常憤怒,眼看爸爸就要上前跟父親打起架來,我趕緊抓住爸爸。
我抓著爸爸的袖口,然後露出天真的疑惑表情,詢問:「爸爸,我、我可以問問題嗎?」
「當然可以,小聿想問什麼?」爸爸轉過頭來不去看父親,溫柔的對我笑著說。
我看了表情晦暗不明的父親一眼,然後才開口說:「可是、可是我怕爸爸生氣……」
「……沒有關係,小聿問什麼都可以喔。」爸爸明顯頓了一下,才露出稍微勉強的笑容來回應我。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有關爸爸和父親之間的關係,只是純粹的想要知道罷了。
所以,很多年後的我才知道,雖然爸爸口中都說沒有關係、不在意,但其實無心的我已經多次重複傷害爸爸了。
儘管爸爸沒有將這些事發洩在我身上,長大後知道一切的我仍然感到無止盡的愧疚。
但是,不能重來。
那時的我想了想,好奇的詢問爸爸:「爸爸,你為什麼會有藍色的槍,還有父親為什麼會有劍?剛剛那個又是什麼東西啊?」
「……你真的有設置結界嗎?」爸爸聽完我的問題,忽然抬起頭,冷淡的詢問父親。
父親偏頭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頭:「我肯定有,不然她的同學也會看見。」
「……」這次換爸爸沉默了。
──現在想起來,原來爸爸和父親有看見我的同學啊,我一直以為他們根本沒注意到。
那時的我疑惑的在爸爸和父親之間看來看去。
最後,爸爸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然後掏出手機來打電話,我猜他應該是打給他的朋友,因為我聽見了類似於「組織」、「好久不見」、「等等過去」、「帶著小聿一起」這樣子的話。
其實對面的叔叔聲音很大聲,只是爸爸好像不想讓我聽見。
很快爸爸便掛了電話,然後轉頭看向我,對我笑說:「小聿,等一下爸爸帶妳去找爸爸以前的朋友喔。」
「好。」那時的我很快就點頭答應,畢竟我從來沒有見過爸爸的朋友,當然很好奇。
父親站了起來,低聲詢問:「你要去『組織』嗎?」
「嗯,你要去回報任務?」爸爸向父親回應著我聽不懂的內容。
父親點點頭,爸爸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最後不明所以的我也點點頭。
父親看見,露出了無奈的淺笑,爸爸則是摸著我的頭,感覺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而那時的我仍舊不明所以。
歲月靜好,就是這麼簡單。
可惜這種簡單似乎是我們家一輩子也奢求不來的。
於是來更新今天的第一發了~我今天一定要把〈我和他和他〉完結,然後下一篇應該會是〈魔女之咒〉吧(段考完寫)
話說是因為快期末了嗎......御論的人好少啊_(:3」∠)_
說起來,身為高中生的我為什麼現在還在這裡混啊......(打死自己)
算了明天再讀書啦......ˊ<_ˋ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1-8 21:42
原來是驅魔師一類的X
((我該說不出我所料嗎X
爸爸跟父親再次吵起來了((他們之前也是在吵這個嗎??
小聿好天真阿XDD
((我聞到虐文的味道了......
等你更文WWW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8 21:46
其實也不是,這是一個同人的概念(不(所謂黃泉手記← ←
啊,爸爸和父親在聿小二那年進房間談的就是這件事喔www
是的小聿根本看不出來已經國中(不
((對的接下來的部分全都是虐XD
嘿嘿,馬上馬上,我後續有寫手稿,很快就可以寫完了XD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8 22:15
【女兒系列】我和他和他(五)
09
最後我們還是和父親一起出門。
爸爸帶著我來到一棟大樓前,父親早我們十分鐘進去了,而十分鐘過後,爸爸才帶著我進去裡面。
大廳已經有個微胖的叔叔在等我們了,他看見爸爸,很開心的和爸爸寒暄過後,才蹲下身,努力和我平視。
那個叔叔拍了拍我的頭,笑著說:「安小聿現在也長這麼大了喔,想當初還是那個小小的嬰兒……不過你家小聿是不是越長越可愛了啊。」
那個叔叔說著,站起身來詢問爸爸,爸爸只是聳聳肩,然後回答:「我家小聿本來就很可愛了,那可是我養出來的。」
「這樣啊,你和他現在怎樣?他不久前來回報任務喔。」那個叔叔伸手不曉得指向哪裡,似乎意有所指的詢問爸爸。
爸爸只是看著我,眼鏡的光反射看不見他的眼神:「不怎麼樣,他也跟無關不是嗎?我當然知道他來回報任務啊。」
那時候的我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個叔叔是在問父親的事情,但是我不曉得為什麼他們會是這樣的態度,特別是爸爸。
當然,現在知道一切的我只想說,當年的我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好啦,那你們要先去逛逛還是先去吃飯?」那個叔叔看氣氛不對,立刻轉走了話題。
爸爸也恢復正常,露出溫柔的微笑說:「先去吃飯吧,小聿正在長大呢。」
「說的也是。」那個叔叔點點頭,然後帶著我們走出那棟大樓去吃飯。
那時去吃飯的時候,爸爸的很多朋友都來了,我認出不少都是照片中的人,只是他們和爸爸不一樣,這些人此刻都已經三十幾歲接近四十歲了。
歲月在他們的模樣上留下痕跡,就連照片中的嬰兒都已經長成十幾歲的女孩了,只有爸爸一個人保持原樣。
我想,我大概知道為什麼爸爸很少和朋友聯繫了。
──當你的朋友都在逐漸老去,唯獨你的模樣如舊,你有辦法繼續和朋友聯繫嗎?
至少我是沒辦法的,那會不斷提醒我,我和別人不一樣,他們都在老去,而我卻面容依舊,在他們之中,我是永遠的格格不入。
吃完飯後,爸爸和叔叔又回到了那棟大樓,這次叔叔直接帶著我們往上走,最後停在一間看起來很像實驗室的地方。
那時的我很害怕,但是我相信爸爸不會對我怎麼樣,所以在爸爸溫柔的哄我進去時,我乖乖的就進去了。
當然,現在的我只想說,為什麼過去的我這麼好騙啊?
總之,我進去之後進行了一連串的實驗,最後,我在爸爸和那個胖叔叔的面前,召喚出了一把淺紫色的扇子,就像爸爸的藍色槍枝一樣。
當下,爸爸的臉色非常糟糕,但是那個胖叔叔卻有點興奮,十來歲的那個我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記得我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看見了父親,但是他沒有過來。
後來我就在胖叔叔的監視下,利用那把淺紫色的扇子打敗了不少,爸爸曾經打敗過的奇特東西,胖叔叔不斷誇獎我很有天分。
我只記得那時候,爸爸緊緊抿著唇,臉色非常、非常難看,我從來沒有看過他這樣的臉色,一時之間只能拿著那把扇子手足無措。
我到現在還記得,他們曾經跟我解釋過這是什麼什麼能力,具有什麼什麼等級,然後我打的是什麼什麼怪物,這個組織成立的目的就是為了打倒這種怪物,守護世界和平。
……啊,現在想想,我居然差不多在中二的年齡加入了中二的組織。
老實說那些東西我現在還在接觸,但是我已經忘了那些東西到底叫做什麼了。
我真正記得的,只有爸爸難看的臉色,還有出現在角落卻又很快離開的父親。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幾乎重演爸爸的故事。
爸爸不願想起的一切。
如果再重來一次,我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嗎?
10
事情是發生在我高中的時候。
父親在那之後,經常瞞著爸爸帶我出去做任務,每次我們去做任務時,父親都會很小心的保護我不讓我受傷。
其實父親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做這些任務,如果我不願意他也不勉強,但是我想要做做看,因為父親說這是當年爸爸也曾經有過的生活。
已經升上高中的我依然乖巧的聽從爸爸的話,但是我很好奇,爸爸和父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小被壓抑住的好奇心在我的能力被發掘之後爆發出來,所以在父親詢問我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選擇跟父親一同出任務。
儘管之後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仍不後悔這樣的選擇,永遠不會,反而,我很感謝當時的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那天半夜,我仍和父親照例瞞著爸爸出去執行任務,但是任務中出了一點小狀況。
我不小心受傷了。
不是很嚴重的傷勢,但卻是那種很難找理由騙過爸爸的傷,當下,我和父親很苦惱回去之後應該要怎麼辦。
幸好爸爸已經睡了,我有一個晚上可以去想理由。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我和父親都沒想到,回家的時候居然會看見,應該早就睡了的爸爸坐在客廳,面前放著一個醫療箱。
父親沉默不語,而我則是心驚膽顫的走了進去,爸爸的臉色很平靜,臉上也沒有帶著平時的那副無度數眼鏡,他沒有戴眼鏡後,模樣少了一分柔和,多了一分銳利。
我嚥了口口水,捂著自己受傷的左手走過去,其實父親已經有幫我緊急止血過了,但我還是掩著傷口,儘管我知道爸爸早就看見了。
爸爸抬起頭看向我,我愣了一下,然後他突然招手,語氣冷淡的說:「過來。」
那時我很害怕,但我還是乖巧的走了過去,坐在爸爸旁邊讓他替我包紮。
其中我和爸爸完全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沉重到令人快要難以呼吸,可偏偏一邊的父親也不開口,身為女兒的我真的不曉得應該要怎麼做。
爸爸替我包紮完後,過了一段時間,才抬起頭來看我,詢問:「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這麼做?我很想要問,但是看見爸爸的表情後,我問不出口。
混雜著悲傷、憤怒、無奈等等的情緒,爸爸的表情很平靜,但是眼神很複雜,而且隱隱泛著淚光。
我沒有回應,爸爸又再次開口:「妳為什麼要這麼做?背著我和他去出任務?小聿,為什麼妳要這麼做?」
「……」我張了張嘴,卻無法回答,特別是看見爸爸臉上那種對我濃烈的失望,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慌亂不知如何是好,擔心得快要哭了。
我應該要回答什麼?「因為我想要知道爸爸過去發生的事情」?那為什麼我要選擇跟父親一起去出任務?為什麼?
那時的我腦袋一片空白,不想要欺騙爸爸,但是又不想要告訴爸爸詳情,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特別是看見爸爸臉上對我的失望越來越大,我覺得我的心好像被掏空一樣,一股苦澀從心臟漫延開來,伴隨著狠狠的無力和悶塞。
爸爸對我的期望那麼高,他那麼辛苦的養我長大,而我卻做了什麼?
「小聿,妳為什麼要走上和我一樣的路?我一直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走上和自己相同的路,我不想要我的女兒擁有這些能力,不想要自己的女兒去做這些任務,更不想要自己的女兒和他一起去做任務!小聿,妳現在正走上我當年走的路!」
爸爸對著我說,他的聲音不大,甚至語氣也相當平緩,但是我卻聽得心臟一路往下沉。
我想知道爸爸的事情,但不是透過這種方式,而且如果知道爸爸的事情是這樣,我也絕對不會聽下去,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這麼做?
那天晚上,爸爸再次把我留在客廳自己回房間了。
爸爸在那些話之後沒有再多說什麼,我知道這是爸爸對我失望透了的表現,他已經不想要管我這個女兒了。
明白這些事的我渾身冰冷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緊緊握著雙拳,卻完全不曉得應該做些什麼,只能呆坐在原地,任憑爸爸回房後才流下的淚水不斷滴落。
父親只是目光平淡的看了我一眼後,就轉身回到自己房裡了,我敢說他絕對知道爸爸會是這樣的反應,但是他卻沒有告訴我。
──可是當初也是我自己願意的啊。
我就這樣坐在客廳裡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離開,一直到隔天我房裡的鬧鐘響起,我才離開沙發去關掉鬧鐘,然後一切就有如平常一樣。
只是我再也沒有跟父親去出任務過了。
爸爸過了那天之後似乎也恢復正常,但我知道只有表面,實際上爸爸已經被我傷了,狠狠傷了,身為他的女兒,我卻這樣傷他。
所以那件事也成了我們家默認的禁忌之一,我不會提,爸爸也不會提,父親更不會提。
我們的日子依舊卻又不同。
所以說,歲月靜好真的是我們家奢求不來的。
……至今仍然覺得這時的我非常愚蠢,儘管未來的我很感謝她,也改變不了她的愚蠢。
人不瘋狂枉少年,可惜我這少年狂的有點糟糕。
……算了,忘掉吧。
但是真的忘得掉嗎?
虐的部分來了~但是其實真的不太虐,真的真的不虐
儘管我重複看了幾次後突然覺得好想哭,但真的不虐(等等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1-8 22:35
哇......我有點震撼的不知要說甚麼才好......
父親到底心裡在想甚麼??我有點好奇~~
爸爸......((他是怎麼發現的????
爸爸的傷一定跟父親有關((指
等下篇~~~~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8 22:38
嘿嘿,這篇大爆炸啦~
父親的心裡嗎www這也是聿好奇的問題~(被聿秒殺
嘿嘿,其實爸爸那天裝睡來著喔~偷偷跟蹤出去的(被爸爸秒殺
一定有關啊!
下篇正在努力產中~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8 22:55
【女兒系列】我和他和他(六)
11
上大學後爸爸才告訴我所有一切。
自那件事後,我比以前更乖巧了,而我考上的大學就在家的附近,我每天放學後都直接回去家裡,絕對不會遲到回家或是晚上和朋友出去玩,生活跟高中生一樣規律。
同學們曾問過我為什麼要這麼早回去,甚至連晚上也不出門,我說因為我要在家陪爸爸。
他們都說我很孝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這根本不是孝順,是想補償我高中所做的事情,儘管我知道我是絕對補償不了爸爸的。
──現在回來看,他們要是看見爸爸和父親,應該會懷疑我到底是陪爸爸還是哥哥吧。
而那件事後不只我有改變,父親也變了。
他回來的時間更少了。
絕大部分時,父親都在外做任務,然後每天夜裡很晚的時候才回來,我會看見是因為那時我正在準備考大學的考試。
父親在半夜裡回來,隔天我和爸爸起床前又出門了,每天在家裡大概只待了五個小時左右。
根本只是回來睡覺。
爸爸有次半夜醒來,正好遇上父親回來,那時候他們大吵一架,在房間讀書的我都聽見了。
他們爭吵的內容我已經忘了,只記得隔天早上意外的父親陪我們吃了早餐,爸爸則一如往常的溫柔,一點也看不出昨晚他們如此劇烈的爭吵。
現在的我反倒有些懷念啊。
爸爸告訴我所有一切的那天,我一如往常的走路回家,只是路上看見了在遠方戰鬥的父親罷了。
有關於爸爸的故事,其實非常長,甚至不乏有許多傳奇的經典、令人稱羨的冒險,但是我只在日記中整理了爸爸和父親那彼此不願面對的部分。
至於爸爸和父親的冒險故事,我寫在另外的筆記本裡了,或許有那麼一天會被眾人所看見,也或許有那麼一天我回去翻閱時,會發現我和爸爸的故事是如此相近,但未來的事情誰會知道呢?
爸爸和我有點像又有點不像,在有關父母這方面。
我是孤兒,被爸爸收養;而爸爸則是父母已經死亡。我們都沒有親生父母。
爸爸告訴我的故事的開頭是自他高中開始的,那時他和父親是高中的同班同學,而且父親有許多女孩喜歡,爸爸當然也不遑多讓。
──原來爸爸這麼早就認識父親了,回想小時候的我,突然覺得當年的自己有點可笑。
那時候爸爸和父親其實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們倆的感情相當不錯,就是父親給人的感覺有點奇怪。
不是父親行為奇怪,也不是父親行事特立獨行、氣質怪異,而是一種僅有爸爸一人感覺到的古怪。
──老實說,要不是爸爸親口這麼說,我還真不相信,他和父親居然是青梅竹馬。
──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能讓這兩個多年來的青梅竹馬變成現在這樣呢?
儘管爸爸覺得父親奇怪,但他和父親的感情依然一樣好,一來是因為這種奇怪只有爸爸感覺的到,二來是因為爸爸的體育要靠父親,而父親的功課則要靠爸爸。
然後在某天,爸爸終於知道父親那只有他感覺到的古怪是什麼了。
那是在某天父親請假、爸爸獨自一人走回家時發生的。
爸爸在回家的路上,意外的看見據說是請病假的父親提著劍,踩在半空中追不知名的生物,就像是在拍電視劇一樣。
──當時我聽見了,只想感嘆歷史總是如此驚人的相似;至於現在,我只想說歷史的確驚人的相似啊。
不過我大概明白,為什麼那天我看見父親,在半空中追不知名生物時,爸爸的反應會那麼大了,因為這真的太相似了。
沒有約定、沒有事先排練,然而我卻和爸爸發生了幾乎一樣的事情,並且都是因為父親,我想,這就是所謂命運吧。
爸爸在看見了之後,父親做出的反應是沉默的把爸爸帶去爸爸也曾帶我去過的組織,和我做了一樣的實驗,然後爸爸出現的便是那把藍色的槍。
接著,爸爸便被父親抓去特訓,還一起去出過許許多多的任務,爸爸也因此認識了非常非常多的人。就是我當年看見的那些人。
在最一開始,爸爸被父親抓去做能力激發實驗前,父親曾經問過爸爸願不願意參與實驗,那時血氣方剛的爸爸理所當然的同意了;而在做任務前,父親也這樣問過,畢竟只要不接觸,爸爸可以永遠做個普通人。
但爸爸還是同意了。
我曾問過爸爸他後不後悔,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的選擇會不會不同。
爸爸的回答是他後悔了,但他仍會這麼做,因為這樣他才能成為我的爸爸。
我記得那天的後來我哭了,自高中那一次後,第一次哭了,我永遠記得那時我抱著爸爸哭,爸爸懷中的溫度和我內心複雜的心情。
爸爸的故事至此似乎都非常正常,但是他真正不願面對、不願回想的部分還在後頭。
我一直很感謝爸爸,他為了告訴我一切,勉強去回憶這些,連他日記裡也幾乎草草帶過的一切,不斷傷害自己。
其實我常在想,搞不好我做得比父親傷害爸爸的更痛。
──結果,父親又一次的狠狠傷的爸爸。
12
事情是從父親向爸爸告白後開始的,那時爸爸大學。
不用懷疑,儘管我聽見時也狠狠驚訝了一把,但爸爸說,這是貨真價實絕對沒有欺騙的。
雖然我也不會懷疑爸爸啦。
父親和爸爸告白似乎是早就注定的事情,因為他們是青梅竹馬,而且自爸爸加入組織後,兩人便住在一起、一起出任務,所有的時間都待在一起。
人都說日久生情,更何論爸爸他們已經認識二十來年,還經歷了許多生死交關的任務,沒有感情才奇怪。
──但是爸爸,說這句話的你有沒有想到彼此的性別啊?
結果爸爸也挺令人意外的,他接受了父親的告白,和父親在一起。
不過我想也是,當年的他們如果沒有在一起,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我是他們生的。
爸爸和父親在一起後,除去性別之外,他們完全是模範情侶,非常、非常恩愛。
又過了幾年,他們到孤兒院收養了一個女嬰,就是當時剛出生不久的我。
爸爸說,雖然照顧嬰兒的我非常辛苦,但是生活相當美滿,他幾乎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下去。
但是沒有,變故就這麼突如其來的到來。
那是發生在爸爸和父親兩個人單獨去出任務的時候。
他們把我寄放在朋友那邊,兩個人獨自去出任務,然而,一個至多三天就能完成的任務,爸爸和父親卻做了五天,還是爸爸發了「緊急救援,三十分鐘以內到達……」的訊息,他才回來的。
沒錯,他,只有他,救援的人回來時,回報的是任務已經完成,但是爸爸受傷很重,性命垂危,而且沒有看見父親。
腹部兩道傷口、胸部一道傷口,胸部那道只要刺入時再偏個零點一公分,我現在就不會看見爸爸了。
同樣,救援的人再晚個一分鐘,我現在也看不見爸爸了。
爸爸說,那是在任務結束後,父親沒有來由的傷了他的,而且父親在動手之後便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留下爸爸倒在原地,感受血液逐漸離開自己體內,看著自己最愛的人在傷了自己之後沉默的轉身離去……
爸爸還說,那之後,他在朋友的幫助下,搬到了現在的地方,獨自一人照顧我,至於這件事情,就當被狗咬一口就好了。
這絕對不是被狗咬一口這麼簡單的事情,爸爸卻面色平淡、輕描淡寫的帶過。
當年傷口留下的疤痕我從來沒看過,現在想想,幼時去戲水,爸爸寧可把我交代給其他父母幫忙看照,也絕對不下水,大概是怕我看見傷疤會詢問吧。
那時的爸爸還沒有做好重新面對這件事的準備。
父親不只在爸爸身上留下了傷痕,更在爸爸心上留下了時間也無法撫平的疤,所以他們多年後,再會卻有如初見,忘卻了多年情誼。
故事到此告一段落,接下來的故事爸爸沒有說了,而我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我得到的其實只有爸爸這方面的故事,父親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有關他那方面的故事,因此我沒有辦法貿然斷定父親到底是好是壞。
但根據那之後的故事,父親應該是還愛著爸爸的。
總而言之,儘管我記錄下的語言非常傾向爸爸那邊,但是父親的定位仍是未知。
──才怪,我就是喜歡爸爸,父親是個大壞人。
13~尾聲可能會有點晚喔!我打算一次發完它們www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9 00:44
【女兒系列】我和他和他(七)(完)
13
爸爸死了,毫無預警的。
出乎意外,身為最喜歡爸爸的我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或許是因為早就料到了,也或許是其他原因,但我並不清楚。
爸爸的朋友都來他的喪禮了,當年三十幾歲將近四十歲的人們,現在已經四十幾歲將近五十歲了,烏黑的髮中摻雜了幾縷蒼白的髮絲,他們之中部分人的兒女也已經和當年的我差不多大了。
除了爸爸和父親,沒有人能長久容貌不變,但現在的我並不知道是為什麼。
喪禮上,爸爸的朋友一臉哀戚,唯獨身為他女兒的我面無表情,看不出悲喜,在一群充斥悲傷氣氛的人們中顯得突兀。
爸爸的照片很少,最後我只能從不久前和爸爸、父親一起去拍的相片中,剪裁爸爸的部分做為遺照。
雖然的確是遺照來著。
最後的相片。
相片上的爸爸仍就是二十幾歲的模樣,眉眼微彎,帶著柔和與笑意,而爸爸的朋友們則已經老去,臉上帶著歲月的痕跡還有哀傷。
這場喪禮看起來頗有幾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錯覺,但實際上,這裡「真正」的黑髮人只有我而已。
我想笑,但笑不出來,就如同我想哭,但完全沒有悲傷的情緒一樣。
無悲也無喜,就像一個歷經許多事物的人一樣,但或許更像一塊木頭。
喪禮結束後,我拿著唯一剩下的骨灰盆和牌位回家。
家裡冷冷清清的,失去了人的氣息,偌大的房子裡僅剩下我一個人,想不久前爸爸還躺在客廳的躺椅上曬著太陽,而父親則坐在不遠處翻閱書籍……
轉眼間只剩下我一個人,就像滄海桑田,景物依舊,人事已非。
我把那兩樣東西放到客廳最顯眼的位置,那裡原先已經有其他東西了。
──是父親的骨灰盆和牌位。
我把爸爸放到父親旁邊,不求生前共枕、但求死後同床……吧。
爸爸的死亡也許和父親的死亡有關,或許是因為這件事對爸爸而言打擊太大。
就像鴛鴦,只不過他們應該是鴛鴛才對。
在我的記憶中,父親也是毫無預警的死亡,而且他直到最後,似乎都沒有和爸爸道過歉,至少我不知道這件事。
我知道父親還一直愛著爸爸,至於爸爸……我不曉得他對父親到底抱持著怎樣的情感,在我的印象中,爸爸對於父親一直是不濃不淡,有如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偏頭去看這間房子,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自此,我永遠決然一生了。
14
我在整理爸爸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東西。
一本手寫的筆記本和一封信。
我有點疑惑,因為筆記本和信封都只寫了「For」三個字,字跡還不是爸爸的。
儘管好,但這是爸爸的遺物,身為女兒的我不應該看……可是爸爸已經死了,就算我看了他也不會知道,我應該可以看吧?
尊重和好奇在內心爭鬥,經過一番糾結過後,我的好奇心戰勝了尊重,於是我緩緩的打開筆記本。
打開的瞬間,我馬上就知道了這是誰的字跡。
是父親的字跡。
這是父親記錄下、留給爸爸的,屬於父親自己視角的故事,和爸爸相似、但卻是屬於父親那部分的故事。
父親本身記錄的方式和我有些不同,而且斷斷續續的,從字裡行間中我推測出,父親因為某些部份的原因,造成他會有片段記憶缺失的情況。
所以父親的記錄更似於那種報告式的記錄,而且因為父親會有片段記憶缺失的情況,所以斷斷續續的,和我是以寫故事一樣的記錄法不同。
──我的記錄法倒是和爸爸相同。
因為這些原因,我只能勉強拼湊出當年的大概,而且仍有許多秘密是未知的。
當年的任務時,爸爸和父親受到裡面的某些東西(父親並沒有寫出來)影響,進而導致他們的外表永遠停留在當時的年齡上,父親則比爸爸還要多了一點異狀。
關於這個部分,父親用的形容我完全看不懂,但根據父親前後的記錄,我簡單推估出,父親當年應該是被裡面的東西給控制,然後才動手傷害了爸爸。
恢復意志和身體掌控權的父親非常懊惱,他並不是刻意傷害爸爸的,所以他才會用那麼多的時間去尋找帶著我遠去的爸爸。
因為他要解釋,他必須向自己最重要的人解釋清楚一切。
我沉默著把父親手寫的筆記本放下,直到我看完父親那部分的故事,我仍然覺得爸爸和父親的故事太過複雜,這是屬於他們那一代人的故事,當然,也或許這故事已經到了我這一代。
但是又有誰知道呢?
我拿過信封,抽出裡面的紙,上面只寫了兩行字,從字跡來看,看得出來是出自兩個不同人之手。
──對不起
──Forgive
第一行字跡帶著書法的韻味,筆法剛毅強烈,字體相當端正;第二行則是漂亮的書寫體,筆跡帶著柔和,清秀好看。
他們的字跡就有如他們的人一樣。
我忽然想起最後那張相片,我左右分別勾著爸爸和父親的手,而他們兩個則執手相握、十指緊扣,相片中的我們表情柔和,充滿溫馨。
看著這兩行字,我幾乎都能看見父親低垂著頭,平時緊繃的臉上表情無奈與懊悔,低聲向爸爸說:「對不起。」
而爸爸則是抬起頭,神情溫柔、目光更是柔和的看向父親,回答:「沒關係,不是你的錯。」
爸爸肯定比我早看見這些東西,所以原來爸爸早就原諒父親,而且……可能仍然愛著父親。
一點水滴無聲無息的在紙上蔓延開來,直到第二點、第三點,落在不同地方的點,我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哭了。
滾燙的淚水順著我的臉龐不斷流下,我趕緊把信紙放回桌上,那畢竟是爸爸和父親最後留下的東西了,我可不能把它弄濕。
我不斷用手背擦拭自己臉上的淚水,但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不斷的滑落,又像潰堤的水庫,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會溫柔拍著我的頭,把我攬進懷中的人已經不在了,即使我哭泣的再怎麼厲害,再也不會有人安慰我了。
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接受,不論是父親或是爸爸,他們都已經死亡的消息。
淚水化為對他們的思念,可是卻傳達不到他們身邊,我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沒有冷漠會小小忌妒我、偶爾露出笑容的父親;沒有溫柔、總是照顧與疼愛我、偶爾和父親吵架的爸爸,僅剩的只有冰冷的骨灰和牌位,還有這個充斥著太多美好記憶的地方。
我依然落著淚,但真的再也沒有人會安慰我了。
此後,我將獨自一人走下去。
永遠的孤獨。
尾聲
我坐在樹上,抬首望向遠方的陽光,淺金色的光芒透過樹葉的縫隙打下,就像散落在一地的砂糖一樣。
──說到砂糖,我想吃了。
自那件事之後,已經過了數百年了。
我不是爸爸和父親親生的女兒,但是我卻和他們一樣,容貌亙古不變,甚至還比他們多了一點。
我是永生的,擁有永恆的生命,並且不容易死去。
在爸爸死後,我加入了組織,然後追尋著爸爸和父親的故事,還有當年所有的秘密。
我解開了爸爸和父親來不及解開的一切。
隨著時間逐漸的更替,我看著組織成長茁壯,逐漸擴大成為能夠左右世界的力量,然後數百年前加入的我被視為組織中最強的力量,也是組織裡的元老,只要我願意,我就能夠掌控組織。
我也參加過爸爸朋友們的喪禮,在喪禮上,當年那些孩子也已經有了孩子,唯獨我的容貌完全沒有變化,停留在那個時間。
我的模樣當然震驚了他們。
我看過一代又一代的人老去、死亡、新生、成長,然後持續這樣的循環,看過無數的生離死別、生老病死,對於這一切我已經看開。
反正生命就是這樣不斷的輪迴,而我就是獨立於這輪迴之外的存在。
拿出當年的兩張相片,它們被我用力量好好的保存著,儘管看來已經年代久遠,但是相片上的人卻永遠定格在那時啊。
不論是爸爸、我還是父親,我們的模樣一直都是相片中的樣子,屬於我們的不變。
我一手拿著相片、另一手扶著樹幹,雙腳輕輕的晃動,緊接著我聽見下面傳來葉片和衣物摩擦的聲音,趕緊把相片重新收起來。
仍舊坐在枝幹上,我低頭看向出現的兩個人,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孔,我覺得自己的心似乎狠狠的顫動了下。
這還真有趣,我可是很久、很久沒有過情緒起伏了。
永遠是同一張表情,沒有人能夠看懂我在想些什麼,更沒有人能從我眼中看出任何東西。
我思索了下,立刻從樹上跳下去。
那兩個人顯然被我突如其來的出現嚇到了,帶著眼鏡的那個反應比較大,另一個表情變化不明顯,但是馬上就站到前者的面前保護他。
看著這兩張面孔,我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恍惚間好像又看見了他們。
這兩個人看清楚我之後,立刻就鬆懈下來了。
……果然是年紀輕嗎?他們的反應似乎沒有當年的他們好。
整理了下頭髮,我平淡的向他們說:「我是安聿。」
「妳好,我是安律。」那個戴眼鏡的男子向我點頭致意,然後轉向他身旁男人說:「話說裴越,她看起來年紀和我們差不多,為什麼組織會說她是最強的啊?」
「安律。」叫裴越的男子有點無奈的提醒。
安律愣了愣,接著才意識過來,趕緊轉向我這邊向我道歉:「啊!抱、抱歉!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沒關係,其實我今年×××歲喔。」我語氣冷淡的回答,反正年齡和外表不同這件事情早在幾百年前我就看開了。
反倒是安律有些驚訝的喃喃:「欸?真的假的啊?這還是人嗎……」
「安律。」裴越再次無奈的提醒安律。
「啊啊!我又忘了!」安律一臉苦惱又不好意思的喊。
我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他們,露出了當年之後面很少露出的淺笑。
那時的兩張相片已經泛黃,但我的故事將繼續下去,做為亙古的魔女永生不滅。
而爸爸和父親……轉世之後,他們的故事也將繼續下去。
──全文完。於2016年1月9日。
最後這邊又名神轉折系列(不)
稍微提一下,00和13之後全都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而中間01~12的部分則是「現在」(有尾聲也有非尾聲)的安聿在進行回想喔~
然後〈我和他和他〉則在這裡全文完成~總共字數是18768字,很高興能夠在兩萬字以內完成呢~
然後尾聲有稍微提到【女兒系列】的其他部分,像是爸爸和父親當年的故事,還有安聿的「魔女」身分,以及轉世之後的故事喔~
以後這些故事全都會放上來,在這個貼裡,然後大概還有其他的中短篇吧~
好啦,就這樣了www
歡迎留言喔!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1-9 17:53
喔喔一次看完好滿足WW
原來是這樣啊,感覺好多事情的謎底都揭曉了WW
快快把女兒的魔女系列交出來悠~~~~
轉世後的爸爸看起來天然呆了點呢XDD
父親倒是比較活潑了點~~
等更文~~~~~~~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9 18:01
一次看完可滿足了(不)(其實看完結局再重新看一次就會發現我在前面就有不斷提到後面的故事等等(可惜功力還不夠
是的ww在〈魔女之咒〉篇則是會揭開有關「魔女」和父親家族的關係喔www
〈魔女之咒〉請讓我段考完再來寫了Orz總得要準備一下段考
其實這才是爸爸的本性XD只是有女兒以後讓他收斂了而已(另外還有父親那件事
父親和爸爸同理啦!
下一篇遙遙無期(揮手帕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21 21:41
【異界物語 番外】決定
墨色頭髮的青年佇立於高樓上,淺藍色的長袍隨風翻捲,如同藍寶石一樣的眼眸眺望遠方,在寂靜的黑夜裡,他便有如一顆藍星,耀眼而醒目。
黑夜,夜深人靜,燈火斑斕的夜已然結束,整個城市像是被潑灑了墨水一般,夜色瀰漫在高樓之間。和那裡截然不同的景色。
「在想什麼?」青絲墨眼的女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青年身旁,一雙纖纖玉手搭在青年肩上,繁雜華麗的古裝在黑夜中稍顯黯淡,雖然無風,卻不能阻止古裝輕輕飄揚。
裝飾華美的古裝在女子莫約膝蓋以下的位置漸變透明,昭示著這名女子不是人類。
青年瞥了一眼女子,低聲回應:「沒什麼……不對,我在想妳為什麼會選擇我。」
「畢竟汝也擁有這個家族的血統啊,儘管只是旁系。」女子嫣然一笑,倘若旁邊有其他人,可能會紛紛為之傾倒──前提是不要被她給嚇到。
青年歪了歪頭,那張和年齡不大相符的稚氣臉龐露出疑惑:「我還以為另一個家族的血統比較強烈呢,畢竟是那個家族。」
「是沒錯,但汝已經失去那個家族最具代表性的能力了,不是嗎?為了責任而擁有的能力,刻在血統裡無法改變的職責。」女子放開青年肩上的手,站到他身旁看向遠方的地平線,用輕鬆的語氣接著說:「更何況汝仍然擁有這個家族的血統,因此汝也可以姓『白』啊。」
「不了,我還是喜歡現在的姓氏,不過,妳這麼說也是對啦。」青年側著頭,微瞇起眼看女子。
「汝還沒回答妾身的問題。」
「啊,的確是失去了啊,但那是為了阻止一切呢,為了阻止一切繼續惡化,演變成為更麻煩的事件,所以用能力解決了這場戰爭,雖然代價是失去能力,但至少事情沒有更麻煩下去,挺值得啊。」青年用一種「今天天氣真好」的語氣回答。
明明是關乎自身能力的這種大事,但他卻用如此不在乎的語氣回應。
女子不著痕跡的微蹙眉頭,但旋即又鬆開了,輕輕的笑著說:「不能說是戰爭吧,何況代價也不只能力才對。」
青年將視線轉回遠方,勾起一抹笑容:「確實……有個專用名詞呢,至於代價不只能力……死了似乎也不錯,至少現在我不用繼續煩惱著家族的職責,還真是麻煩啊。」
「汝死了,世界又該怎麼辦呢?這可是那個家族在遠古時期就被賦予的職責啊。」
「那個家族又不是只剩我活著……還有一個人。」青年說著,接著轉為近乎喃喃的低語:「還剩一個人。」
女子理所當然地聽見了青年的低語,挑起一邊的柳眉,詢問道:「妾身應該換一個問題,世界上還有知情的能力者嗎?」
「……」青年難得的沉默,那張臉上首次出現了苦惱的表情。
他嘆了口氣,沿著大樓的邊緣坐下,任憑風撥亂他的髮絲,良久,才重新開口:「那就是問題了啊,世界上只剩一個能力者,但是……」
「容許妾身打斷,她在這個世界吧?」
「是啊,但是爸媽把她送來就是不希望她繼續接觸下去……她應該保有她的純真,而非接受這些遠古時期遺留下的、血統裡的職責。」青年低下頭,身上散發著頹唐的氣息。
女子看見他這樣,掩嘴輕笑:「怎麼?怕她和汝一樣,僅差一步就到冥界報到嗎?」
「別開玩笑了,她可是歷史上最不可能和我一樣,使用能力就差點到冥界報到的人。」青年立刻抬起頭反駁。
女子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柄扇子,遮掩住下半臉,僅僅露出鋒利的目光看著青年:「那麼,他們這麼做是為什麼呢?」
青年瞇起眼,用同樣鋒利的目光看著女子,像是在思索什麼一般,過了許久,他才開口。
「不管是哪個世界都一樣,弱者會尊敬強者,並想辦法達到與其相同的高度,但是,弱者會畏懼比之強太多的人,就像一群羊中出現了一個特別厲害的羊,羊隻們會想辦法和那隻羊一樣厲害,但如果在這群羊中放入一頭狼,那麼羊群會每天生活在狼的壓力底下,儘管這頭狼相當溫順不會攻擊羊群,可總有一天,不是羊群受不了壓力把狼殺了,就是狼受不了羊群而殺了羊,如果真要說的話……就像世界創始之初的亂象,我想妳是看過的。」
女子當然看過,做為自那時便存在的遠古神祇,她是少數有能力「間接」影響世界的神祇,也是少數不被創世神祇替神族所設下的條約完全限制的神祇。
「難得汝會用這麼隱晦麻煩的形容呢,不過妾身大概了解了。」女子露出了然的表情。
青年疑惑的看了女子一眼,說:「我們沒有認識很久吧?應該一個多月而已。不過這種說法是因為隔牆有耳,畢竟沒有一個世界是安全的,雖然真的很麻煩。」
「這段時間夠妾身了解汝了。」女子淺笑,「還有,汝怕麻煩的個性得改。」
「那種東西改不了,更別提這個性已經跟了我二十幾年了。」青年無奈地回應。
接著,他撐著臉道:「說回她身上,現在爸媽已經不在了,而唯一的能力者也只剩她,所以我想……」
「汝想怎樣?」女子好奇的詢問。
「唉……大概、只能拜託克羅伊了吧,雖然只是提供機會,但她一定會進入啊……」
青年說著便站起身,手一揮便抽出一件黑斗篷,帥氣的披上,並且同時拉上斗篷的帽子,然後他腳尖一點,竟然直接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墨色的斗篷在夜中飛舞,隱匿於黑暗之中,就有如他們一樣,明明就同為光明的一份子,然而卻得在黑暗之下行動,明明就是光明,卻只有黑暗對他們伸出手。
那名身著古裝的女子在他躍下的同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也看不出曾經出現過,遠處東方的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如墨的夜色被光明逐漸驅散。
青年在下墜的過程中身體逐漸化為光點,最後在黎明完全到來時,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麻煩死了……」
「……但為了她,就算麻煩我也在所不惜啊。」
與身影同時消失在空氣中的,還有一句來不及被人們聽見的話語,伴隨著黎明的光芒,與黑暗一同退場。
──番外‧完……?
「靠!為什麼現在這裡在下雨啊!克羅伊你這個渾蛋!不知道下雨會很麻煩嗎!」
──番外‧完。
後記:
嘛啊,還是寫一下後記吧。
這次的形容描述啥的和《異界物語》正文相比少很多,大多都是以對話的形式推展開的,所以我把後面的劇情、還有部分的楔子前傳全都用對話的方式呈現。
應該會覺得和正文的風格差很多吧?畢竟正文都是若雪的吐槽等等(喂),所以會相對覺得正文對話比較沒有那麼多,敘述的感覺會比較多吧?
而且這篇番外有關劇情,所以我怕太多描述會導致劇透太多,就只能這樣啦~
至於這篇番外,我盡我所能的不要透漏任何名字等等,不過還是有兩個名字無可避免地被透露出來了,就當作是我給大家的線索吧!
第一個是「白」這個姓氏,第二個是「克羅伊」這個名字。
不過其實我覺得這篇中的青年身分在後段就呼之欲出囉,是刻意的,畢竟這篇就是因為有人說這個角色出場率太低了完全沒有記住。
哈哈,不過我很怕大家到後期只會記得這人講了很說次「很麻煩」、「麻煩死了」等等的。
嗯,所以「白」這個姓氏的劇情部分大家還可以盡量猜,然後「克羅伊」就是……該去複習一下楔子囉~
相信看完番外後大家一定會滿頭霧水,我會努力把後面的文章寫完的!
然後其實這篇文章我寫的不是很滿意,不過我也想不到可以怎麼改了,就這樣吧。
最後,寒假會有《異界物語》至少一章的更新喔!大家可以期待期待,是我答應某個人的。
另外提一下,如果覺得羊和狼那邊好像有第二人生的影子,或許吧?畢竟我也有看過,也許在我無意識下就寫出來的也不一定,畢竟第二人生的這段是我好久以前看的了,現在都有點不記得,所以請各位諒解喔。
不過我還是要說一下,細細思考就會知道這篇真的透漏很多劇情了,如果複習一下正文就會感覺好像摸到什麼頭緒囉~
蒼焰泠,2016年1月21日筆。
作者: 宿塵影 時間: 2016-1-22 11:05
第二人生……是指牧羊犬、羊、狼與項圈(殊那律恩&格里西亞、冰炎的對話)嗎?
一頭霧水……我就是啊www(努力理解中XD)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22 11:12
嗯,我說的就是那裡XD因為幾天前剛好有翻書翻到所以......應該不一樣啦我覺得w只是有點像吧XD
嘿嘿XD其實我覺得這個搞不好只有我看得懂......(喂
可以去複習一下正文喔XD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2-8 20:00
本帖最後由 蒼焰泠 於 2016-2-9 20:19 編輯
【女兒系列】新的一年
早晨起床下來,我意外的看見安律和裴越兩個人都已經起床了。
「啊,早啊,安聿。」安律拿著一條抹布,在窗邊擦玻璃。
裴越則是拿著掃把,站在一邊的角落:「早安。」
「早,你們在做什麼?」我走下樓,歪著頭看他們兩個,詢問。
看起來應該是在大掃除,但問題是,這個家我每天都用魔女之力,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為什麼要做大掃除?
「啊,我們在大掃除啊,因為快要新年了。」安律溫柔的笑著說。
原來是快新年了,因為自己一個人太久了,不管是國外的跨年或是國內的農曆新年我都不是很在意,畢竟真的要算的話我大概已經過了幾百次的年了。
就像我也記不住自己的生日一樣。
不過說到新年,我還記得爸爸會拉著我和父親一起打掃家裡,那也是長年忙碌大多時間都不在家的我和父親唯一會打掃家裡的時間。
但是每次父親的表情總是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照著爸爸的話去做,然後就是我們三個有說有笑地打掃家裡。
記得爸爸和父親死後,應該還有五次過年,和那個人一起,但是最後一次過年後我再也沒有過過新年了。
除了新年以外,那五年大概還過了一年來的所有節日,包括情人節,還有次去遊樂園玩,坐到了一直想坐的摩天輪……
……不能再想下去了。
那些太過美好的回憶只會讓我深陷其中,做為擁有亙古時間的魔女,這些記憶只會讓我對時間的流逝感到更加痛苦。
如果現在的安律和裴越死去後,我還要繼續等待他們的轉世,那這些就不是身為魔女的我該擁有的情緒。
而且,有些人的轉世我一輩子也等不到了。
「安聿,妳沒事吧?」可能是我發呆太久了,安律停下手邊的工作詢問我。
我回過神,抬起頭回應:「沒事,話說,你不覺得家裡根本不用打掃嗎?」
看著安律這麼認真的打掃,我實在不忍告訴他我每天都用魔女之力打掃這件事。
「嗯?對啊,我覺得家裡好乾淨喔,明明我們平常都在外沒有時間打掃。」安律拿著抹布歪頭回應。
一邊的裴越根本就只是拿著掃把發呆而已,看來他跟父親一樣都不喜歡打掃。
安律也跟爸爸一樣。
仍舊不忍告訴安律我每天都用魔女之力打掃這件事,我決定直接用行動表示。
我走到安律身旁,看著稍微沾染上灰塵的玻璃,然後控制魔女之力聚集在手掌上,輕輕地在玻璃前劃過,玻璃立刻變得一塵不染還閃閃發光的,內外都是。
「……」安律看著瞬間乾淨的玻璃瞪大了眼。
我轉頭,對著安律解釋:「其實我每天都會用魔女之力打掃家裡。」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家這麼乾淨的原因,反正魔女之力不用白不用,我已經是最後的魔女了,這些小力量也不算什麼,更何況魔女之力每天自我回復量遠超出我的使用量。
結果最後,家裡的大掃除就由我使用魔女之力打掃乾淨了,我想我們家大概是唯一對大掃除完全不排斥的家庭,畢竟有這麼外掛的能力。
不用打掃之後,裴越的心情顯然變得很好,倒是安律有些鬱悶的樣子。
總覺得好像看見爸爸和父親。
溫和的笑顏和彆扭的表情。
縱然模樣相同,但眼前的安律和裴越畢竟不是爸爸和父親。
好想他們。
但是我更想另外一個、我永遠也再見不到的人。
摸上一直戴著的紫水晶項鍊,上頭的血跡就像在提醒我,是誰讓他再也無法出現。
因為我們家僅僅用了三分鐘就打掃完家裡,所以安律說,打掃完後就要去買年貨。
「走吧!去買年貨!過年就是要買糖果,要買很多的糖果!」安律開心的說著,明明已經是個二十幾歲的男人,但是安律和爸爸似乎一樣,都很喜歡糖果。
只是爸爸從來不會說出來而已。
還有他也很喜歡糖果啊。
「對了,安聿也很喜歡吃糖果對不對?要不要多買一點?」明明還沒出門,安律就已經在思考要買多少東西了。
這點也和爸爸一樣,好像叫做……賢妻良母吧?父親似乎是在筆記本上這麼形容爸爸的。
只是……「我不喜歡吃糖果。」
我不喜歡吃糖果,不只是因為它會讓我想起偶爾、只有父親給糖果時才會吃糖的爸爸,更因為它會讓我想起,在過往的某段時間裡,我身上總是帶著糖果這件事。
因為他很喜歡吃糖果,所以我的身上總是帶滿糖果,各式各樣的口味都有,每次都是由我來提供他糖果吃,他還會告訴我什麼品牌什麼味道的糖果比較好吃,我就會特別去記。
那是一段美好卻完全不能觸碰的回憶。
「欸?可是安聿妳不是會吃砂糖?」安律顯然把我吃砂糖這件事當成我喜歡吃糖果了。
我偏頭,拿過一條圍巾圍到脖子上,回答:「對,但是我不喜歡吃糖果。」
我會吃砂糖,僅僅是想透過這種會令人麻木的甜膩,來懷念一個人罷了,我還是很討厭吃糖果的,小時候無感,現在則是厭惡。
甜到麻木,但不管我吃再多的糖,我還是覺得口中苦澀、內心更加苦澀,就像是不斷提醒我那時的一切。
可我還是想透過吃砂糖來懷念他。
「……」安律有點無言。
裴越拿著一條圍巾走到安律身邊,替他圍上,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該出門了。」
……嘖,不管是爸爸和父親或是安律和裴越,都有本事在無形中放閃啊。
可惡,又不是沒有情人。
但是貌似……根本不算情人呢。
自私的殺了他。
我們到賣場去買了很多的東西,包括一些餅乾、糖果等等,反正安律會負責把東西吃完。
然後我要提一下,安律很好心的幫我買了砂糖,至於裴越……那傢伙一臉淡然的買了成人用的物品,一邊路過的大學女生都臉紅心跳了,估計是看上他,希望那些東西是用在自己身上吧?
不過很可惜,那傢伙喜歡的人在他買那些東西的時候正在零食區看零食,而我則是站在遠處看他們。
最後結帳的時候是我出的錢,因為我的錢已經多到一種必須用黑卡才能代表的境界,畢竟幾百年累積下來的財富是非常可觀的。
別提眾人看見我卡中的金額後的表情了,特別是安律和裴越,估計連他們都不知道我有這麼多錢,雖然現在買東西會花錢,但問題是完成組織裡的一個任務,我就賺回來了,還超過非常非常多。
錢太多也是個困擾,我還不能解釋說這是我幾百年賺下來的,除了組織內的人外,一般民眾應該是不能接受一個活的幾百年的……魔女。
應該會被當成妖怪吧,不過的確快邁入千年了沒錯。
買完東西後我們三個一起走回家。
大概在快到家裡的路口時,安律和裴越兩個人提東西有說有笑的跟著人群走了過去,而我這個負責出錢的魔女則是走在人群的最後端,等到大部分的人都走過去後才慢悠悠的走。
才當我走出路口時,我立刻感覺到異狀,因為我身為魔女,對世界上所有一切都非常敏感,任何一點風吹草動我都能發現。
轉頭,一台改裝過的跑車完全沒有煞車的朝我這裡奔馳而來。
愚蠢的人類,妄想就這樣殺掉魔女嗎?我的表情一瞬轉為冰冷,頭上的燈號標誌依然亮著紅燈,就像在嘲笑那台車的駕駛一樣。
「安聿!小心!」已經走過去的安律現在才注意到我的狀況。
但對我而言,安律的聲音正好昭示著一切的開始。
在那台車即將接近我的瞬間,我立刻伸出手撐住車蓋,同時使用魔女之力讓這台車減速,甚至煞車,然後輕輕鬆鬆的藉由我撐住車的支點,閃身翻過車子。
就像那些動作電影中常演的那樣,只不過是在現實生活中而已。
雖然動作很多,但實際不過是短短幾秒的事情,而那台車在我翻過去之後就立刻停止了。
魔女之力的原因。
我站在大馬路上,拍拍手看向那台車。
「啊。」糟糕。
我突然想到我現在正在大馬路上,不是任務地點,也不是任何無人的地方,而是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上,翻過一台企圖衝撞我的車子,還用魔女之力強制車子停下。
這下好像有點不妙,我大概理解為什麼魔女會選擇隱居在黑暗之森,讓那裡成為可怕的禁忌之地了。
因為魔女好像不太適合住在一般的世界中,不然會發生我這種情形。
「安聿!」安律拎著東西朝我跑過來,仔細的翻看我,口中喃喃著:「妳沒有受傷吧,那台車居然就這樣衝過來,也太危險了……」
「我沒事。」我抓住安律的肩膀,平淡的回答。
一邊的裴越把我們拉到人行道上,說:「安律,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當然是安聿有沒有受傷啊!」安律用「你在胡說什麼」的表情回嘴。
我拍了拍安律,其實重點真的不是這個:「如果我這樣就被殺掉,那世界上就不會有魔女的困擾了。」
「一邊的人以為這是在拍電影。」裴越指著那邊聚集起來,拿出手機狂拍我的路人們,一邊不著痕跡的擋著我和安律,一面說道。
「……」安律的表情看起來快崩潰了。
那台差點撞到我的汽車的駕駛終於甩開了車門,偕同副駕駛座的人一起走了下來,朝我們這裡走來。
那個駕駛是一個染著誇張頭髮的人,叼著一根菸,身上視線所見的地方串滿了環,身上的服裝非常粗俗,重點是,看起來就是一臉流氓樣。
從副駕駛座走下來的則是一個女人,臉上濃妝豔抹,深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原本長的多醜,頭髮也一樣染著誇張的顏色,身上的衣服布料非常少,幾乎是只遮住的重要部位,同樣,深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多糟糕。
煩死了,明明都快新年。
「幹!妳個死小孩,站在馬路中間給老子撞又怎樣!?翻什麼車啊!啊!幹妳以為妳在拍電影啊!還把老子的車弄壞了!賠錢啊!」那個流氓對著我鬼吼鬼叫。
裴越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安律方才慌亂的表情也已經變得平淡,而身為當事人的我則是語氣自然的指著交通號誌,回應:「剛才可是紅燈喔,我沒必要乖乖讓你撞吧?還是你有足夠多的錢賠我呢?」
「幹妳娘!老子都還沒有跟妳要錢!妳這個死小鬼──」那個流氓怒吼。
我微微偏頭,危險的瞇起眼,釋放屬於魔女、平時被我收斂起來的、令人類畏懼的氣息,然後回應:「粗俗的要人命呢,我沒有媽媽或母親,你想要做什麼呢?而且……」
「如果真想要幹,建議你穿越時間回到幾百年前喔,愚蠢的、低下的、自以為是的……人類啊。」我完全釋放屬於魔女的力量,針對那個流氓,讓他在我面前無法承受的跪下。
那個流氓多次想開口,但是都受限於魔女的力量而無法開口,那個女人見狀,扭腰擺臀的走了過來,姿態令人想吐。
她走到我旁邊,甜膩的香水味飄到我身上,我突然慶幸他也不喜歡這種過份濃烈的香水,然後那個女人刻意把胸部壓在我身上,我還真高興我今天穿的衣服布料夠多。
「小妹妹,妳這樣可不對喔,再怎麼說,妳也要尊敬別人不是嗎?沒有媽媽,難道妳爸爸沒有教妳嗎?」那個女人刻意用嬌滴滴的做作嗓音說道。
我瞥了她一眼,退開了幾步,也讓那個女人遠離安律和裴越,才回答:「爸爸和父親當然有教過我要尊敬他人,但他們可沒有教我要尊敬『你們』這種人。」
「還有,這位『大嬸』啊,妳的妝似乎有點太濃了呢?這種糟糕的化妝技術也有人會喜歡?我好懷疑那個人的眼睛是不是因為看了妳的身材就已經壞掉了呢,還有啊,沒有人告訴妳,妳身上的香水味很噁心嗎?好像是過氣的香水喔。」我刻意露出符合「小妹妹」的笑容,口中卻是說著毫不留情的話。
只見那個女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身為魔女的我只覺得很有趣。
這種情緒就是增長魔女之力的原因。
更何況以這種不符合外表的年齡說這些話,是挺有趣的。
我想這個女人怎麼想也不會想到,自己被一個大自己幾百歲的「小妹妹」叫「大嬸」吧。
看著這兩個人,我衷心的感到厭煩,直接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組織。
再次使用魔女之力壓制兩個人,我在組織的人快速到達時,拉著安律和裴越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吧。」
安律和裴越對視一眼,任憑我拉著走了。
從前和他出來買東西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啊。
幾天後的新年,我和安律、裴越按照傳統拜了非常多的東西,然後我忍不住暗暗吐槽了魔女應該不用拜這些才對。
我看著忙著整理東西的安律和裴越,忽然很好奇如果當年的爸爸和父親沒有死,他們之後會怎麼過。
不過說起來,今天的天氣真好啊,藍天白雲,微風輕輕吹拂,我想黑暗之森此刻的天氣應該也一樣好吧。
好像有段時間沒去黑暗之森了,清明節去吧,去掃墓,順便看看爸爸、父親,還有……他。
突然心念一動,我拿了沒用完的香,點了三柱香,走到客廳原先放著爸爸和父親牌位的地方虔誠祭拜。
「爸爸、父親,你們過得好嗎?我現在過得很好,新年了呢,方才才和安律、裴越一起祭祀完而已。」我低聲說著。
「……」早有聽過我的爸爸和父親與他們同名的安律、裴越兩個人沉默,畢竟我說過,他們其實就是爸爸和父親的轉世。
我把香用魔女之力毀壞,讓它飄散在空氣中,一邊的安律和裴越再次沉默,而我只是走到了屋外,看著天空。
很想他。
每到這種節日,其實不用說我也知道,我會想起他。
印象特別深刻就是他和我一起出任務的時候,我向他解釋事情,然後他自己開心的記錄下一切,然後記錄到一半就會像機器人沒電一樣,但只要拿出糖果,他就會滿足得像個孩子,帶著幸福的笑容繼續記錄。
儘管我們的年齡相差甚多,但是那五年的時間,我覺得我第一次過的像我外表那樣,二十五歲的女性。
……雖然上次貌似被當成未滿二十歲的少女了。
不過說起來……二十五歲,爸爸和父親時間暫停的開頭,那也是他們之間開始出現誤會、逐漸崩壞直到再次相遇之前的開始;二十五歲,我因為爸爸和父親死亡,加入了組織,接觸了魔女的一切,開始陷入這名為「魔女」的地獄深淵;二十五歲,他和我來到了所有一切的起源之地,然後,我為了成為魔女,殺了他。
說起來,二十五歲真得是個業障啊,雖然現在的安律和裴越一點也看不出來。
我對著自己的手吹了吹氣,然後努力搓暖雙手。
時間已經過了許久,就像沙漏中的沙子一樣,一點一點的流逝,對我而言毫無意義,因為名為「魔女」的沙漏中,沙子永遠沒有流逝完的一天。
「……安聿……」熟悉的聲音忽然在空氣中響起,熟悉但卻許久未聞,是存在於我記憶中的聲音。
我看了看四周,應該是錯覺吧,不可能是他的聲音,肯定是我的錯覺。
因為他不可能再次出現了,我永遠、永遠也見不到他,即便有一天我真的死去,進入了輪迴中,我也不可能在下輩子見到他。
我所認定的真愛之人,抹殺他我便可以成為魔女,而那個人的靈魂將做為我所獻上的祭品,自此消失在世界上。
所以,安律有可能再出現,裴越有可能再出現,但唯獨他,不可能再出現。
可是我好想他啊,即使是錯覺,也願意呢。
我好想你……
「滕莫。」
──全文完。
後記:
於是又是一篇想虐卻虐力不足的東西,對不起(土下座
不過老實說,新年賀文還虐……果然只有女兒系列才有本事連新年賀文都在虐啊(笑)
然後我想說一句:老娘、不對,我放棄淡圈了。
先不說我本人根本就是繼續開心的思考同人的腦洞,我認為,寫同人文也是鍛鍊的一種啊(繼續笑)
不僅要寫出合理的劇情,可以不用想太多的角色,但還是要注重角色的性格,不覺得這是很棒的鍛鍊嗎?
所以就是這樣,之後可能會看見我開很多坑吧?但我一定會盡量把每一個坑都填完的。
那麼這次的廢話就到這裡了,謝謝大家觀看。
另外,這篇文章因為打的時候太冷,速度完全下降,導致我寫了四天才寫完這篇文章,明明字數和異界物語的新年賀文差不多字啊。
──蒼焰泠,於2016年1月27日筆。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2-9 20:18
本帖最後由 蒼焰泠 於 2016-2-9 20:21 編輯
【異界物語 賀文】新年快樂
我看著一大早就出現在我房間客廳裡的蕥學姐,有點懷疑我自己還在作夢──雖然夢到蕥學姐恐怕是代表了什麼可怕的含意,比如找死、找死、或者覺得自己活太久了。
「喲,若雪現在才醒嗎?都這麼晚了呢。」蕥學姐端起明顯是自己未經我同意泡的茶,向我微笑道:「頭髮亂七八糟的若雪也很可愛呢,不過姐姐我想妳還是快點整理整理喔,我們要出門去買東西呢,還是妳希望姐姐幫妳整理呢?」
好,我知道我自己的頭髮很亂也不要講出來,每次睡覺起來頭髮都會炸毛是我的問題嗎!而且現在是寒假,我晚起又怎樣!
還有買東西又是怎麼回事!?我不要跟蕥學姐妳去買東西啊!
「那個……買東西是怎麼回事?」我看著蕥學姐繼續喝茶,疑惑的問。
話說那個茶是餅乾學長給我的還是黑貓老師給的?啊,難不成是修上次拿回來的紅茶?
說起來,修呢?他不是都一大早就起床了嗎?
蕥學姐或許是注意到我的視線,端起茶杯說道:「若雪在看這個嗎?是妳家武器泡的喔。不過妳問我為什麼要買東西……」
「『新年』快到了不是嗎?要準備年貨啊。」蕥學姐放下茶杯,不解的看向我,好像我不知道這件事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不,我當然知道要過年這件事,我昨天晚上才接到爸媽要我回去過年的電話而已,還有陳亞恩打來問我過年要不要和他同學一起去玩的電話,但問題是,這裡是異世界吧!這個世界的人知道我們那邊的農曆過年嗎!
「……」我沉默不語的走進浴室,梳洗完後又走進房間整理頭髮和換衣服,全程蕥學姐都坐在沙發上看我走來走去,最後我完全整裝完畢走出來後,沙發上除了蕥學姐以外,還有那個不知道到哪裡去了現在才出現的修。
「學姐,我當然知道要過年了,但問題是……這個世界的人為什麼會知道要過年了!」我用一臉沉重的表情向蕥學姐說。
這真的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因為我聽說這個世界是大部分的種族在這個時間點,都各自有自己的祭典等等,就像我們去年年底的跨年祭典一樣,那據說是嵐月魔法學園特有的祭典活動,用以祈禱和祝福來年順利,以及驅除過往的霉運等等。
然後像洛洛就有提到他要回去族裡參加祭典,畢竟身為少主和……,這類的活動必然是要參加的,而死神學長和正太學長也說了要回族裡去參加祭典,理由同洛洛一樣。還有溫柔學長和餅乾學長也一樣……嗯,所以說學校有不少人都要回去,哪有時間搞這個另一個世界的過年啊?
話說,蕥學姐所在的惡魔族不辦祭典嗎?
「好像是因為之前好幾屆學生會重要幹部中,都是從妳那個國家過來的,所以才會留下這樣的傳統喔,那天全校的學生都要回來呢。」蕥學姐又自動自發的倒了一杯茶,繼續說:「好像是曉家開始的傳統,據說第一代學生會長就是曉家的,而且還是創校者之一喔。」
……好吧,原來是我家祖先開始的傳統,話說曉家沒事在這種地方湊什麼熱鬧啦!還有為什麼學生可以創校啦!還兼任什麼學生會長咧!
「聽說會延續下來是因為第二任會長是白家、也就是白森家族的人,而且之後的學生會長不是曉家就是白家喔。」蕥學姐好心的補充。
……所以原來曉家或白家擔任學生會長已經是慣例了,你們這兩個家族這樣壟斷會長之位真的好嗎?
……忽然不曉得該怎麼吐槽了。
「總而言之,我們去買年貨吧!買年貨!反正用學生會的錢沒有問題!而且我可是採購部的部長呢!」蕥學姐把喝完的茶杯放下,熱血的大喊。
……我可以不要出去嗎?外面冷死了。
雖然學園裡貌似沒有溫度變化,看我還在穿短袖就知道。
*
最後我和蕥學姐買完東西後,我只想對天吶喊──救命啊我明明是使者部的為什麼要陪著採購部的買東西!
所以我心好累,連修都被我叫來幫忙拿東西了,想想世界上最強的武器兼……被我叫來提東西,我都不曉得該說自己勇敢還是炫耀自己叫的動修了。
我和蕥學姐買完東西後,回到了學生會的大樓,然後蕥學姐直衝頂樓的會長辦公室,還順便拉著我一起。
進到會長辦公室,我意外的發現裡面有好多人。
……好多原本說要回族裡參加祭典的人。
「颯利亞學長、諾因學長、拉米可學長、白森學長、洛洛、路加牙、克雷格、特拉維斯,還有……哥哥,你們為什麼在這裡?」請不要問我為什麼一次喊這麼多的名字,因為這裡就是有這麼多人。
溫柔學長看見我們,笑了笑,說:「雪、蕥依,妳們回來啦。」
「嗯,我們回來了,不過為什麼這裡這麼多人?」蕥學姐歪歪頭,看向這裡的眾多男性。
加上我、修和蕥學姐,現在這裡總共十二個人,要不是會長辦公室夠大,我想應該會非常非常擠,話說其實有十二個人還是很空曠。
「我們在討論今年的過年應該怎麼辦。」死神學長看了一眼蕥學姐,回答。
蕥學姐挑起眉,直接走過去坐到溫柔學長的桌上,然後說:「那種事情怎麼樣都不要緊,重點是白森你要跟我回家。」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全辦公室內忽然同時響起了咳嗽聲,而我則是,默默的把之前艾莉絲學姐給我的特製墨鏡帶上,這種時候就是需要戴墨鏡才對。
是說,蕥學姐妳這種話實在不適合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啊。
我在內心默默扶額,然後走到一年級聚集的地方,也是被眾人傳開來的什麼曉若雪五人組其他四個人所在的地方,對了,還有哥哥,他是我們五人組的負責老師。
「為什麼要討論今年的過年怎麼辦?」我坐到洛洛旁邊,向狐狸同學詢問,畢竟他可是情報部的部長啊。
只是現在情報部還屬於實驗中的階段,如果要正式成立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狐狸同學微微一笑,回答:「因為白森學長說,歷年來的新年活動都只有和另一個世界一樣祭拜而已,所以今年要有不一樣的活動。」
「現在就是在討論活動。」洛洛戳了戳面前的蛋糕,無奈的接下去。
鳳凰同學苦惱的皺起眉頭,繼續說:「可是目前的提案就只有打年獸或五大神獸,然後從牠們那邊拿到紅包,或者去完成老師的指定任務然後從老師們那邊拿到紅包。」
我明白他在苦惱什麼了,打五大神獸什麼的,我覺得他應該沒有辦法對自己和自己的夥伴們下手,儘管只是學校幻化出來的也一樣。
話說,紅包不是這樣拿的吧,而且五大神獸關新年什麼事!
「不管什麼活動,最後一定會混亂。」面癱同學下了最後的結論。
「……」我們幾個紛紛沉默,因為他說的絕對會成真!以我們學校往年的學生表現來看,這個不會成真的機率就好比我不是曉家一樣!
「說起來為什麼要打五大神獸?」哥哥轉頭問鳳凰同學,老實說,哥哥那張臉說他是餅乾學長的同學、或者溫柔學長的同學應該都有人相信吧?
鳳凰同學露出了快哭的表情,回答:「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剛剛討論到新年的生物,然後就講到了五大神獸,所以……」
「……」眾人再次沉默。
所以就要打五大神獸嗎!?牠們哪裡惹到人了!而且五大神獸明明就不是新年生物!
「那……」我思考了下,「不然就是挑戰老師和學生排行前十名的同學可以拿到紅包?然後打曉家的可以拿到兩份?」
不過為什麼又是打架,這麼喜歡打架嗎?還有等等,為什麼要打曉家的,曉家只有兩個人啊喂!我在想什麼!
「打曉家駁回,不過我覺得挑戰老師和學生排行前十名這件事可以稍微考慮。」同樣身為曉家的哥哥立刻駁回,「但是要發紅包給同學很麻煩。」
「新年應該不是這樣過的吧。」在一旁沉默已久的修淡然吐槽。
「……」我們這群一年級的再次沉默。
所以說為什麼不能好好地按照我們那個世界的方式過啊!
*
最後學校的活動是以打年獸,和完成老師們的指定任務來收集紅包,然後紅包裡有各式各樣的禮物還有點數,點數最高的同學最後就是這場活動的贏家,開學後會給予獎品。
至於這場活動最後的贏家……當然是我,因為懶得和其他人搶,所以我在遊戲一開始就使用了言靈,把結局導向「最後曉若雪成為人生贏……遊戲贏家」。
嗯,這件事只有修一個人知道,雖然我覺得哥哥大概在活動結束後就已經知道我用了言靈之力,但是這兩個人都不會把我洩漏出去的。
另外,我還拿到了不少禮物,有從活動中拿到的,還有朋友們送的和老師們送的。
現在,我正待在原來的世界,今天是除夕,我們家應該算是團圓了,但或許……也不算團圓吧。
大概永遠也沒有機會「真正的」團圓吧。
這樣想想,其實在新年過年前發生了不少事情啊。
有好多好多事情都發生在新年前,所以說壞事情都搶著在新年前發生完嗎?
真心祈禱,接下來的日子不要再發生這些事情了。
話說下學期有學園競技賽吧?學校好像已經在準備了。
真的希望不要再出事,已經夠了啊。
「喲,曉家的孩子,近來可好。」一個我很熟悉的討厭聲音突然在窗外響起。
我立刻從床上翻身起來,果然看見眼熟的人站在窗外,一臉戲謔的表情看著我。
話說如果可以,我一點也不想眼熟這個傢伙。
我走到窗邊,隔著窗戶的玻璃看外面的傢伙:「你來幹嘛?」
「嘛,曉家的孩子不先讓我進去嗎?」
「我如果讓你進來我就是白癡了。」雖然這麼說,我還是一面緊握身上的項鍊,一面替外面那個傢伙打開窗戶。
不過這裡是二樓吧,難道這傢伙就這樣直接站在外面嗎?
「放心吧,我有先設下結界隱藏身影了,還順便把氣息也隱藏了。」那個傢伙進來之後,十分自然的就坐到我的書桌前,好像這裡是他家一樣。
我繼續握著裝有靈武的項鍊,順手把窗戶關好,警戒的坐到床上,詢問:「你到底來幹嘛?」
「別這麼警戒,我聽說今天是這個國家的新年前夕?也就是所謂的……『除夕』對吧?」那個傢伙依然露出欠扁的笑容。
我皺起眉,另一隻手悄悄捏著符咒,繼續問:「所以你到底要幹嘛?難道不知道除夕不是你該出現在這的節日嗎?」
啊,難道是因為除夕也是團圓與歡慶的節日,所以這傢伙要來破壞嗎?
等等,我都不知道原來第一魔王的第一高手有如此愚蠢的興趣。
「妳的表情好像在說我怎麼有破壞這種節日的興趣,我想妳大概是誤會什麼了。」那傢伙無奈的攤手,好像我對他的誤會極深,他明明是個善良的好人這樣。
我最好對他有誤會。我內心暗暗想著。這傢伙可是……可是……做了很多罪孽深重不可原諒的事情,儘管他也是有著自己的目的,但還是不可饒恕。
我握緊了手上的兩樣東西。
「對了,曉家的孩子,我勸妳還是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如果我真的想對妳動手,這樣的距離妳還沒發動攻擊我就已經殺了妳了的。」那傢伙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抿了抿唇,雖然不想承認,但的確……他的速度比我快太多了,不論是使用言靈、發動符咒或著使用靈武,我完全來不及。
於是我只能把手放下,符咒仍然握在手中,但卻沒有剛才那麼警戒。
「很高興妳願意把東西放下。」據說是協會前‧高手與前‧醫療組高階成員的現‧第一魔王第一高手笑了笑,然後手一翻就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
他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把我的手拉起來,然後把禮物放到我手上,露出了一個就像那時候一樣的真心笑容:「雖然我對除夕這種東西不太熟,不過準備禮物送給妳應該……還算可以。」
「那就祝福妳在往後的日子裡,可以繼續堅持自己的道路吧,當然,我也很歡迎妳來加入我們。」他又恢復了那種欠扁的笑容,也鬆開了自己的手。
我看著自己手上裝飾精美細心的禮物,神情複雜的回應:「謝謝你的祝福,但不管你說幾次,我還是會說,我永遠不可能加入扭曲的黑暗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聳聳肩,然後他便從我眼前消失,四周的景象也開始逐漸崩壞瓦解。
原來從我聽見他的聲音開始,我就進入了他的結界嗎?
那難怪他會叫我放下手中的東西了,因為在他的結界裡,我是完全不可能贏過他的,也難怪修一直沒有出現。
話說這傢伙的禮物不會爆掉吧?
「雪!」景象完全崩壞後,傳來的就是修的聲音。
我眨了眨眼,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撈過旁邊的手機看,發現時間已經快要來到午夜十二點了。
難道剛才是夢嗎?我訝異地想著。
但隨後,我馬上就知道不是夢了,手邊那個精美的禮物昭示著方才的一切全是真實發生。
我看向一臉緊張的修,對著他露出要他安心的笑容。
那個禮物,我沒有馬上拆了。
*
「所以,雪妳昨天收到了妳很討厭的人送的禮物?」
除夕隔天、也就是春節的第一天,我和陳亞恩以及他的若干同學們出來玩時,我把事情告訴了陳亞恩,所以他很疑惑地問了我那句話。
我點點頭,把順手收進包包裡、沒讓修發現的禮物拿了出來,回答陳亞恩:「對啊,我還帶出來了呢。」
當然啦,我沒有把修帶出來,直接留在家裡,理由是「我是跟一群正常人出去玩,不會出事啦,而且我還沒有靈武之前就可以自保了所以你不用跟來」。
其實是因為我不想讓他看見這個禮物。
陳亞恩皺著眉思考了下,剛才就走在不遠處、陳亞恩的同學突然轉頭,對著我說:「依我看啊,絕對是因為那個人喜歡亞恩的青梅竹馬,所以才送妳禮物的。」
「欸?為什麼?可是雪很討厭他啊。」還是天然呆、缺乏生活常識的陳亞恩不明的問。
另外一個同學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唉呦,亞恩你還是一樣,過來,我們解釋給你聽。」
「喔、喔……好……」陳亞恩看了我一眼,然後走過去他的同學身邊。
我默默目送他離開,然後打開了那個禮物。
沒有像我預料中的爆炸,也沒有突然跳出來的整人玩偶,更沒有任何會讓我想要瞬間用符咒消滅的東西,有的,只有一條漂亮的藍色手織圍巾,還有看來就是一整套的藍寶石飾品,而且是正常世界的那種東西,不是另一個世界的魔法寶石做成的。
雖然這些東西很漂亮,我收到了也有點開心,不過果然還是想滅掉那傢伙。
該死,我覺得沒讓修看見真是太好了。
──賀文‧新年快樂 完
後記:
傳說中的新年賀文!
裡面寫了不少都是還沒有出現的角色,以及還沒有寫到的劇情,所以這是一篇嚴重劇透的文章喔!大家可以根據這篇文章猜到不少劇情吧。
然後裡面有官配在放閃!沒錯你們沒看錯就是那對!
……等等等等我說的不是若雪的啊!
實際上,這篇我很懷疑我到底是寫修×若雪,還是第一高手×若雪,怎麼好像寫到後面就變成後面那對CP了。
好啦,總之就是這樣了,希望這次亂七八糟幾乎完全都在劇透的賀文大家會喜歡喔!
然後那個五人組是真的,大概開始於落雨季的校外學習任務,然後活躍於第二部這樣。
至於這篇賀文出現的角色們,會全部在那個落雨季的校外學習任務前登場完畢喔!只是部份身分大概要到這篇新年賀文的時間點前才會公布完畢。
──蒼焰泠,於2016年1月23日,筆。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2-11 23:07
我來了WW
整個爆很多料阿XDDD
((滿足
哥哥好可愛啊XD
想念他的聿好可憐......爸爸父親快安撫阿XDD
等你的正文喔WW
((別以為我沒看到你一直在標記我X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2-11 23:16
終於XDD我等彌希很久了www
對啊其實那篇番外和賀文完全屬於爆料性質的,畢竟我這個人永遠不會寫賀文QQ
((滿足就好w我也寫得很開心XD
對啊哥哥其實很可愛(人家很強(等等
轉生的爸爸和父親也安慰不了......一來是安聿之於他們現在只是夥伴兼同居、二來是安聿根本沒和他們說過(喂
有喔ww異界物語正文今天有更新了!彌希還沒看見嗎ww
((我是這麼以為啦XDDD對我就是在標記你www(所謂FB標記功能(等等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2-11 23:20
哈哈結果我也只湊出來當感言......((跪
哈哈我也不太會寫賀文這麼東西((X
爆料大好=V=
哥哥的個性很對我的胃阿XDD
唉唉小聿快快去跟爸爸撒嬌阿!!!!
啊啊啊大概是我現在才有電腦,下午還沒有地說XD
((而且是匿名tag.......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2-12 10:48
不會啦這樣就可以了www不然也可以吐槽啊ww(不是誰都跟你一樣自帶彈幕吐槽
我覺得大概只有女兒系列的賀文才有點樣子......一定是因為只有女兒系列最貼近現代生活
嘿嘿嘿但是看不看得懂又是另外一回事了XD
哥哥怕麻煩但是又會為了妹妹去做的個性很對彌希口味嗎XDD
就是沒得撒嬌啊(。)而且安聿已經不是以前的安聿了quq
原來如此呀XDDD(沒關係就算是匿名我還是認得出彌希!
作者: 宿塵影 時間: 2016-2-14 11:07
怎覺得好像看到安地爾了呢……
是說我漏掉好多女兒系列的沒看啊。
所以女兒系列的00是回憶?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2-27 00:19
咳咳我居然現在才看見這條我下跪(土下座)
看見安地爾是錯覺XD這個第一高手只是覺得調戲小傲嬌若雪很好玩(若雪:靠!
女兒系列其實沒有很多......也就之前分好多次的更新一篇+新年賀文
嗚呃那個就留給你自己看?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4-13 19:28
本帖最後由 蒼焰泠 於 2016-5-17 19:18 編輯
【陰陽系列】初、咖啡廳案件
00
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的存在嗎?
01
「我在找人。」
我曾多次在常去的咖啡廳門口遇見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相當美麗的女人,濃眉大眼、五官精緻美麗、身材姣好,年輕的氣息洋溢在她身上,是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對象。
但那些男人並不包括我。
每次我來到那間咖啡廳,總會點上一杯拿鐵消磨惱人的時光,我試著不在這裡想那些厭煩的事物。
但顯然思考那些事情已經成了我的習慣。
我也只好坐在那裡,品嚐著咖啡、欣賞悅耳的輕音樂,腦中卻想著完全與現實相反的事物。
然後,在我離開時,我總會在門口遇見那個女人。
「我在找人。」
那個女人總是重複著這句話,夢囈一般的重複,沒有例外。
而我每次與她擦肩而過時,從來都沒有詢問過她究竟在找誰,所以我不清楚她要找的人,不論是身高外貌年齡亦或是姓名。
在咖啡廳的吧台結了帳,畢竟我也算是常客了,老闆親切的向我咧嘴而笑。我點頭示意,轉身離開咖啡廳。
「我在找人。」踏出咖啡廳,我立刻聽見那個女人這麼說。
沒有將視線給予那個女人,我直視前方逕自離去。
那個女人仍站在那,宛如不存在一般。
02
隔天,我再次來到咖啡廳報到。
令我意外,又或許其實我一點也不意外,老闆今天並沒有出現。
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不同於外頭的炎熱,帶著寒意的冷空氣撲面而來,隨之還有清脆悅耳的音樂。
我踏進咖啡廳,熟門熟路的走到吧台前坐下。
今天的咖啡廳並沒有太多人,都是一些老顧客,包括我。
在吧台後忙碌的身影不是有些年紀的老闆,而是鮮少出現在咖啡廳的老闆娘。
老闆娘看來有些年輕,不曉得是不是保養得當,溫柔婉約美麗,每次出現總會吸引店內男性的目光。
但那些男性永遠不包含我。
我才剛在吧台落坐,老闆娘立刻帶著美麗的笑容上前來:「書佑先生,今天需要什麼呢?」
「黑咖啡吧。」我思索了下,「對了,怎麼沒看見老闆?」
「他呀,突然身體不適,在家休息,我就過來店裡啦。」老闆娘熟練的準備咖啡,濃郁的咖啡香瞬間瀰漫在整間店中。
看著放到眼前的黑咖啡,我把玩著白色瓷杯,然後拿起來輕啜一口。苦澀的咖啡味在口中散開。
果然還是加點牛奶比較好啊。
我緩緩喝著平時不會碰的黑咖啡,在心中想著。
叮鈴鈴的清脆風鈴聲穿過背景音樂傳來,一個穿著時下流行服飾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踱著輕快的步伐朝吧台走來。
「媽,我來幫忙了!」那個長相清秀的女子走進吧台,用力的抱了下老闆娘,兩人在一起似姊妹更甚於母女。女子隨後便走進後面的休息室中換裝。
那是這間咖啡店老闆的女兒,似乎是自幼便對咖啡很有興趣,夢想是成為咖啡店的老闆,所以閒暇時總會到這裡幫忙。
這種懷抱夢想的熱情還真好,我有多久沒接觸過這種熱情了呢?又或者說,我有多久沒再想過「夢想」這件事了?
因為前方的道路是不允許我去胡思亂想的,我只能按照著他們替我準備好的道路,一步步前進,無法回頭,因為我沒有退路。直至走入萬劫不復的地獄深淵,被永遠的囚禁在其中。
老闆的女兒很快便換裝出來,身上穿著咖啡廳的制服,即使只是員工,也阻擋不了她的熱情。那如火一樣的熱情,對我而言就是炙熱的太陽,無法靠近也無法直視。
店內客人不多,而坐在吧台的只有我,她一出來便見到我了。
「啊,書佑先生,你今天也來啦!」她很開心的說道。
我把杯中最後的咖啡喝完,露出玩味的笑容,把錢放在桌子上,回應:「是啊,只不過妳今天有點晚,我要走了呢。」
「誒,是這樣啊?沒關係,我明天會早一點的!」懷抱熱情的女子綻放如豔陽般的笑容,一旁的老闆娘吃吃的笑了。
沒有再多說什麼,我帶著禮貌性的笑容轉身離開咖啡廳。
店外的氣溫依然高得令人難受,和咖啡廳內完全不在一個世界似的,我抹了抹臉,朝著某個方向離去。
今天,我沒有看見那個女人。
真是意外。
03
後來,我一直持續到咖啡廳去。
這很稀奇,因為我通常一週只去三、四天,但現在卻是每天報到。
老闆來到咖啡廳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先前是一天有來、一天沒來,後來變成兩三天沒來,到現在,甚至一週也不見得會出現一次。
老闆娘忙於照顧老闆,所以咖啡店的經營便交給他們那熱情如火的女兒。
那段時間,城市就像一個火爐,悶熱的燒烤著,水泥森林帶著令人窒息的氛圍,傳來的不是代表大多數人童年的蟬聲,而是水泥森林特有的噪音。
而那間咖啡廳,仍然像與這座城市是兩個世界一樣,冷清的空氣充斥在其中,輕鬆的音樂照樣流洩在整個咖啡廳中。
每天到咖啡廳報到,我也發現,那個女人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只有老闆出現的時候,那個女人才會出現。
我想我知道那個女人在找的人是誰了。儘管我從未與那個女人對話過。
說起來,我似乎看過那個女人,在某張散落在家中的紙張上,不過我沒有詳細看過就被人拿走了,還交代了我一句「機密文件,閒雜人等勿看」。
雖然他拿回來的所有文件我全都看過了。
時間入秋,高中以下的地方早開學了,而現在,大學也開學了,老闆的女兒只有在她空堂時回來開店。
天氣變得涼爽了,咖啡廳的溫度依然適宜,這段時間的我,沒有一次喝過拿鐵。
我推開已經完全熟悉的玻璃門,就好比在進出自家廚房一樣,好聽的陶瓷風鈴響起,接著是撲鼻而來的咖啡香。
店內的顧客依然三三兩兩,都是一些老顧客,包括我。
我緩步走到吧台,那個充滿熱情的女子看見我,立刻綻開笑靨:「書佑先生,歡迎光臨!請問你今天想要些什麼呢?」
我思考了下,最後勾起微笑:「給我拿鐵吧。」
女子細心的替我準備好拿鐵,我端起來喝了一口,牛奶的溫潤沖淡了咖啡的苦澀。果然還是加牛奶好。
「對了,我好像沒有問過妳的名字。」我啜飲著拿鐵,始終勾著溫柔的微笑。
女子愣了愣,尷尬的笑了:「哎呀,我居然一直沒有告訴過書佑先生我的名字,我叫作葉瑜媜喔。」
對上了,很令人熟悉的名字。幾乎和那個女人的名字一模一樣。
「很不錯聽的名字。」我點點頭,沒有將心中的思緒說出,把今天出門一同帶出來的筆記型電腦拿出來,手指開始在鍵盤上移動。
葉瑜媜饒富興趣得看著我,好奇的開口詢問:「書佑先生,你在做什麼呢?」
我笑而不答,將筆記型電腦轉給葉瑜媜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震驚了她。
「原來書佑先生是個作家啊!」最後,年輕的女子如此下結論。
我依然微笑,沒有承認亦沒有否認,畢竟有些話不用說得那麼明白。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秘密,而我沒有必要將自己的秘密告知他人。更何況我的秘密太多了。
女子似乎誤會了我沉默的意思,抱歉的笑了:「沒關係,等書佑先生出書,我會買的。」
「那就先感謝妳了。」我也沒有反駁,繼續微笑著。
反正不過是打發時間的作品,如果真有寫完的一天,出版也是沒有問題的。
思索了下,我在電腦上開起新的檔案,撐著臉詢問眼前的少女:「對了,介意和我談談妳的夢想嗎?」
「咦?當、當然沒問題啊!」女子有些訝異,但馬上高興的應允。
年輕的女子用幸福的表情訴說著滿腔的熱情,從咖啡廳的裝潢,到咖啡廳的營業項目,甚至說到咖啡廳的服務,專業的知識讓我暗暗佩服她為了這方面的努力。
女子向我傾訴她懷抱的夢想,那份憧憬、耀眼得讓我睜不開眼,害怕被那樣的光灼傷雙眼,心中的苦澀逐漸擴大。
或許,我會羨慕、會妒忌那些擁有夢想的人們,因為我不曾有過追求夢想的機會。
女子就這樣從下午說到入夜,屋外的光線從明亮轉為昏暗,我不清楚我這樣做是為了拖延時間,或是為了其他。
「……不過,想要完成這些應該要有不少錢吧,我只能慢慢的完成一切了。」最後,女子用這句話結束夢想的訴說。
我突然明白我這樣的行為,除了拖延時間外還有什麼用意了。
即使沒有追求夢想的機會,我還有幫助他人追求夢想的機會吧。
「有點晚了,葉小姐,那我先告辭了,另外,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我微笑著向對方說道,站起身結帳,順便將一張紙條遞上。
「啊、啊!謝謝你!當然可以!書佑先生打擾您這麼久,再見了。」不明白我問這些事的真正含意,收下紙條的女子依然燦爛的笑著。
如果我沒猜錯,她回去之後就要面對所有的一切了。
依然沒有多說,我點頭示意,踏出了咖啡廳,難得的在夜晚出現在外頭的街道上。屋外的昏暗中潛藏著許多難以看見的東西,在黑暗中蠢蠢欲動。
所以,我討厭夜晚。
04
清晨的陽光總是帶了點冷意,冷清有如薄霧,空氣中也帶著難以置信的清新。
還是在家裡好點,至少比外面乾淨。
我坐在餐桌前,小口的啜飲著拿鐵,視線停留在筆記型電腦上,安靜的思考著。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從浴室出來的男子擦拭著濕潤的頭髮,皺著眉頭看向我。
看了眼其實才剛剛返家、昨夜在外奔波沒有休息、等等還要繼續勞累的男子,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見男子眼下淡淡的烏青,我不由得感到有些愧疚,畢竟我提出的要求實在太過分了。
男子自然的走到餐桌旁,端起我尚未喝完的拿鐵,也不在意我剛剛喝過,直接就著我剛才碰觸的部分喝下去。
默默得不去提醒對方那是我剛剛喝過的地方,我繼續著方才的話題:「我必須這麼做,即便這對她會是一大打擊。」
造成打擊也是在所難免,但我已經想好如何補償對方了。
年輕的男子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未開始的話便被悠悠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男子看了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機,而我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自然的接起電話:「妳好,這裡是書佑,請問妳是……」
其實我早就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我也知道男子在想些什麼,這支手機,是我平時公事用的手機,而我的私人手機,裡面也只有一個號碼而已。
「書、書佑先生,我……我是葉瑜媜,我、我……」電話另一頭傳來女子的嗚咽聲,哀傷的哭泣著。
打來的人果然一如我所想。
電話這一頭的我放柔了語氣,臉上卻仍是面無表情:「妳冷靜點,慢慢說,不然我也聽不懂的。」
雖然我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不希望主動提起,有些事情不必主動向外人提起。
那是我的秘密之一。
「爸爸他、爸爸他……我回家的時候,爸爸他就去事了,為什麼會這樣……爸爸他只是身體變得有點不好而已啊……」女子抽抽搭搭的哭泣著。
我安靜的沉默著,聽著女子哭訴,一邊的男子自然的拿著我的馬克杯繼續泡即溶咖啡。
過了許久,女子的情緒稍微平復後,我才緩緩開口:「既然這樣,我過幾天再去拜訪吧,不介意吧?」
「一點也不,謝謝你,書佑先生。」女子吸著鼻子,掛斷了我的電話。
那個在屋中遊蕩許久的男子回到餐桌旁,把他尚未喝完的拿鐵放到我手邊,臉上沒有表情。
「你的女友嗎?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情嗎?」雖然面無表情,男子卻說著戲謔的話。
──儘管只是開玩笑,畢竟他清楚明白我是不會有「女友」這種東西,更何況沒有人會把女友的電話存在公事用的手機中。
看著筆記型電腦的螢幕,我很順手的把滑鼠丟過去,並示意對方把滑鼠撿回來,開口:「想太多了,她不過是我常去的咖啡廳的老闆女兒。」
「真的只有這樣?」男子把滑鼠放到我手邊,挑起眉看著我。
這個玩笑不該繼續下去了。
我給的回答是再次把滑鼠丟過去,並且用力給對方一拳,他不會閃過我的攻擊,因為他沒有那個膽量閃過。
再次接下滑鼠,我平淡的繼續他的玩笑:「如果我真的做出那種事,你可以動手。」
「你開玩笑的吧。」男子的笑容僵硬了。
我沒有回應,男子也知道自己這次玩笑開大了,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看向別處,轉身朝門口走去:「算、算了,我要去上班了。」
「你可以不用工作,我養你啊。」故意用著男子方才的戲謔,我端起馬克杯喝了口。
男子再次僵硬了,掛著勉強的笑容回首:「你在開玩笑吧,這樣會被誤會的。」
「我們的關係本是如此。」我淡然的回答男子,男子安靜不語,轉身離去屋中,只餘下我獨自一人坐在屋內,沉靜的喝著咖啡。
我沒說錯,我們的關係本是那樣,不論他人怎麼認為。
那就是我們的關係。
05
過幾天後,我再次來到咖啡店拜訪。
咖啡廳裡洋溢著和平時不同的音樂,似乎是情歌,店內坐滿充斥粉紅泡泡的情侶。
親暱的小倆口討論著昂貴的名牌,高高興興的說著未來要如何存錢購買。
我勾起冷漠的笑容,他們口中的名牌,我已經厭惡,可偏偏我身上卻穿著質地良好的服裝,帶著那些昂貴的名牌飾品。
還真是諷刺。
葉瑜媜依舊站在吧台前,今天的咖啡廳內只有她一人,幾天不見,那個女子似乎變得更為成熟,帶著令人無法漠視的美麗。
我忽視店內的幸福氣氛,逕自走到吧台前坐下。
今天的我不像上次一樣帶著一台筆記本,而是帶著許許多多的紙本資料,有我在家中印的,也有那名男子給我的。
「啊,書佑先生,你來了啊。」事先得到我的電話,就像一朵忘了澆水的花一樣,女子無精打采的勾起笑容。
我卻只是坐了下,帶著平時不曾表現出來的冷淡笑容,緩緩開口:「是的,不過我今天來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訴妳的。」
「……咦?」事前並沒有被我這樣通知,女子聽見後顯然相當訝異。
我沒有直接開口解釋,而是將疊在上面的那份資料遞給女子,希望她過目。
即使上面的內容實在不適合給一位方才痛失父親的女子觀看。
那份資料是男子給我的,事實上,他並不能這樣將資料便給予外人觀看,但是他卻願意替我借出,只能感謝他而已。
畢竟我欠他太多了。
那是有關葉瑜媜的父親──葉偉恩──的資料。
葉偉恩曾有一位相當要好、論及婚嫁的女友,那個女友名為林瑜媜,和葉瑜媜的名字相差無幾,僅有姓氏不同。
林瑜媜在和葉偉恩前婚前便懷孕,並且生下了一個女兒,女兒叫作葉媜亞、也就是現在的葉瑜媜。
可是在葉媜亞出生後不久,葉偉恩卻變心愛上了另一位更為年輕美麗的女子,那就是葉瑜媜一直以為的「親生」母親──王清玥。
因為葉偉恩變了心,想和林瑜媜分手,但是林瑜媜不肯,所以葉偉恩在一氣之下殺了林瑜媜。
等到他恢復理智,才發現自己做錯事了,但已經為時已晚,他只好把林瑜媜送去火化,骨灰藏在他所經營的咖啡廳裡。
後來,因為他實在太後悔了,就把葉媜亞的改名成她母親的名字,然後帶著改名後的葉瑜媜和王清玥結婚。
接下來的事情或許都清楚了,葉瑜媜被她的父親一直隱瞞的事實,這是交錯在她的父母之間的故事。
咖啡廳中充斥著粉色的氣氛,但是吧台的部分卻一片慘澹,女子看著資料,掩著嘴哭泣,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
這點顛覆了她二十來年人生的事實果然太過震撼了。我在內心嘆了口氣。
不過苦頭過後似乎就要給點糖吃,在這樣告訴過女子後,或許我該告訴她,我要告訴她的另外一件事。
「葉媜亞,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告訴妳。」拿著另外一份資料,我微斂著眼,對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說道。
女子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哭泣著開口:「書佑先生,請不要、不要再說了,我、我……」
「別哭,我這次要說的不是壞消息了。」我微微一笑,雖然在辦公事時,我的笑容再怎麼也只會冰冷。
女子的哭泣稍微停頓,愣愣的看著我說:「書佑先生,你說什麼?」
「這份資料,請妳過目,相信我,這絕對是個好消息的。」我勾著依然冰冷漠然的笑容,這樣告訴女子。
女子遲疑的接下資料,緩緩的翻動那份花了我不少時間編寫的內容。
女子從一開始的遲疑,到途中不敢置信的驚訝,最後,她看見投資人的名字,錯愕的瞪大了眼。
女子來回看了好幾次我,最後張大了嘴開口:「書佑先生,你、你是……!」
「噓,有些話不必說出口,特別是我的事情,妳只要決定要不要簽下名字就好,記得簽葉媜亞,去把名字改回來吧。」我豎起食指,難得多話的說。
女子喜出望外,立刻破涕而笑:「是的!書佑先生!謝謝你!」
就算沒有追求夢想的機會,也有幫助他人實現夢想的機會吧。
我看著方才還哀戚無比的女子,內心不由得充滿喜悅。
這樣做,應該是對的吧。
尾聲
葉媜亞在幾天後便將名字改回來了,還相當高興的經營著咖啡廳。
後來,那個男子也帶人去咖啡廳找出了骨灰,但由於兇手已經過世,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同樣,我還有見過一開始的那個女人,她依然站在咖啡廳的門口,卻沒有再說過她要找誰,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
偶爾,會看見那個女人出手趕走其他人,不讓任何帶有惡意念頭的人靠近咖啡廳,傷害她的女兒。
我想,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坐在餐桌前喝著拿鐵,我沉靜的看著筆記型電腦螢幕上的文字。
「煩死了,好不容易有個案件解決,結果人居然死了。」從浴室走出的男子,一面擦拭著頭髮,一面抱怨著。
看了他一眼,我思考著手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砸他,開口:「也別這樣說,對葉媜亞來說,這樣就夠了。」
「說得還真容易。」男子走到一旁坐下,有些疲憊的說。
我只是微笑不語,伸手替對方擦乾頭髮,就如同以前的他替我做得一樣。
看了一眼牆上冰冷的電子萬年曆,上面的日期對我們兩個而言都不是好事。
「日子快到了呢。」
「知道啦,要擔心的人又不是你。」
日子依舊一如往常,緩緩的朝著那個時間前進。
那個時時刻刻提醒著我、提醒著他、提醒著我們的時間點。
最不想面對的時刻啊。
「新聞快報:知名自由作曲家與知名作詞家的聯手合作,這次又將帶來怎麼樣的聽覺饗宴呢……」
初、咖啡廳案件 (完)
我好偷懶啊_(:3」∠)_
其實這篇是我去年用手機寫的了,最近才把它打成word檔而已。
然後這篇不知道會不會有後續,真的不知道,也許我哪天心情好有靈感就把後面的二三四寫完了,但人生嘛,很難說。
裡面唯一一個沒有出現名字的傢伙和書佑不是CP,真的,他的名字會在「貳、血腥音樂案件」中出現,並且也會出現書佑的姓氏和葉媜亞為什麼會那麼訝異的原因。
但是會不會寫我就不知道啦23333也許就這樣不了了之吧!讓那個男的名字和書佑的姓氏成為無解的謎吧!
順便,這篇用手機寫的居然寫了六千多字......我好佩服我居然能用手機打那麼多字喔OAO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4-30 16:05
遲了這麼久才來留言XDD
我終於把他看完了WW
沒出現名字的是警察XDD書佑有靈異方面的能力X
血腥音樂事件交出來~~~~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4-30 19:03
嘿嘿嘿居然啊XD(老實說御論沒提醒我有留言[。
沒出現名字的是警察沒有錯啊XD
書佑也確實有靈異方面的能力XD
只是這篇很久之前寫的了,風格我找不回來......
大概要很久之後才會寫「貳、血腥音樂案件」了......
算了我排進暑假行程中好了(。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5-17 19:33
本帖最後由 蒼焰泠 於 2016-5-17 19:38 編輯
【單篇】我就是你
他感覺自己有些怪異。
大抵是從前一段日子開始的,他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很多事情,每每當他被問起時,他記不起那個時間點他到底做了什麼。
只要他奮力去回憶,伴隨而來的只有一片全然的空白和劇烈的頭疼,就像是有人要用鉗子夾破他的腦袋一般。
他開始感到恐慌、感到不知所措,但卻沒有任何的解決之道。
一天之中越來越多的時間是一片空白,從一開始的五分鐘、十分鐘……到後來他印象中最久的,似乎是一個小時。
整整一個小時的空白,如果說是長遠之前的記憶那就算了,可偏偏卻是前一天中的一個小時空白,連絲毫記憶也沒有。
當下真的是心慌的,萬一有那麼一天,他失去整整一天、一個月、一年的記憶呢?只要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就感到渾身寒冷。
是誰,偷走了他的時間?
嘩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喚回他的神智,他瞪大雙眼看著不經意自他手中滑落碎裂一地的玻璃杯,他立刻蹲下身想空手拾起碎片,銳利的玻璃邊緣割傷了他的手,溫熱的鮮血自傷口流出。
母親正好走到這裡,看見他蹲下身不曉得在做什麼,同樣蹲下身一看,屋內立刻響起了母親的尖叫聲:「你在做什麼、你、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首張大了嘴,不曉得現在應該做什麼,母親的尖叫聲如同在他耳邊炸開一般,讓他的耳邊頓時充滿嗡嗡的聲音。有點耳鳴。
父親和兄長聽見了母親的尖叫聲,紛紛衝出來察看。父親扶起了尖叫不斷的母親,輕聲的安撫著,扶著母親的肩轉身走回房間,回身前瞪了他一眼。
他就這樣站在這裡任憑手中的鮮血滴落,看著自己的父母走回房間,自己的兄長冷眼的看著自己,就好像他是這個家中不該有的存在一樣。
他低頭看了看面前染滿鮮血的玻璃碎片,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如這個玻璃杯一樣。
是他摔破的、也是他染紅的。
他是這個家庭多餘的存在。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說!」女友憤怒的聲音拉回他的神智。
他迷茫的眨眨眼,似乎不懂眼前的女友究竟在說些什麼,他只記得自己和女友晚間來這裡吃飯,然後……然後呢?
又是一片空白,伴隨而來的也同樣是頭疼,如果是平時的話,或許女友還會關心他,但現在的情況……他覺得讓眼前的佳人息怒都很困難。
啪的一聲,女友忿忿拍桌而起,繼續提高了聲音大吼,那瞬間他覺得他聽見的大概是憤怒的獅吼吧,周圍的顧客全都看到他們這裡,侍者想阻止卻不曉得如何阻止。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說!我是關心你耶!你這個、你這個……」
女友忽然不曉得應該說些什麼,慌張之下,看見桌上的水便拿起來,直接的灑到他身上。
周圍響起了倒吸一口氣聲音,他任憑水滴滴答答的自頰邊滑落,看著女友忿忿的背起背包轉身走出餐廳,周圍的人似乎離得很遠很遠。
又是這樣,他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又是這種感覺。
他又是多餘的存在。
一如平常在公司工作,他細心的整理著手上的資料,一點一點的分類、一點一點的做標籤,經過他手的資料一向被公司的人們誇獎說很整齊,幾乎沒有人不希望他幫忙整理資料的。
「那個……前輩,你的資料整理好了嗎?」新來的小女生嬌聲嬌氣的問道,聲音很好聽,軟軟甜甜的很受男性喜歡。不過公司裡的女性生物都知道,他對女友非常忠心,所以知道這點的女性生物都不會去刻意搭訕他,這個新來的小女生顯然不知道。
他微笑著,正準備回答這個女孩,意識卻突然的被奪去,在一片熟悉的空白過後,他只看見面前的女孩哭的梨花帶雨,而其他的人一臉鄙夷的看著他。
「那個……發生什麼了嗎?別哭……」他不知所措的說著,試圖接近那個女孩安慰她。
沒想那個女孩卻好像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不斷後退,口中同時喃喃著:「不、不、不要過來……前輩……不要……」
他猛然停下腳步。
又是這種感覺,在失去記憶的空白過後感覺到不屬於這個地方。
所有的一切似乎離得很遠很遠,聲音在遠去、影像在遠去、所有的感知都離他而去。
他,是不是又成了多餘的存在?
日子漸漸的過去,情況卻又獲得了改善,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但他覺得他可能是轉運了,總之不要再有之前的情況就好。
現在的他,家庭和樂融融,和女友也已經論及婚嫁,而公司方面,因為他的良好表現,公司正準備替他升職,他覺得他之前所受的苦全都不算什麼了。
但是這些仍是他心中不可觸碰的秘密,就像一個不定時炸彈,時時生活在這份陰影底下,每每讓他在夜半時刻驚醒。
而且,這份古怪不再是干擾他的家庭、他的女友、他的事業,它會選擇在一些特別的時間點出現,有時是在他走路時,有時是在他寫日記時,儘管相比之前要好許多,但還是讓他不堪其擾。
他還會在自己的日記中看見不是自己寫下的東西。
印象中最深刻的便是兩句話,重複好幾天不斷的寫在他日記的最下面,就像是要時刻提醒他一樣,告訴他,所有事情中最不可信的東西。
比鬼神還可怕的是人心。(註一)
最鋒利的刀子來自最信任的人。(註二)
他低聲的在心中念過這兩句話。
意思很明白了,人心本就不可測,而你也不知道,前一秒還笑笑著和你說話的人,會不會下一秒就拿出刀子殺你;你更不會知道,你所信任的人背後到底是怎麼議論你的。
但是,怎麼會有人知道他日記本的密碼,並且用和他一模一樣的字跡留下這兩句話?
就算是他的兄長也不可能,更何況他那高傲兄長是不屑於這樣做的。
他突然有個瘋狂的想法。
這次寫日記的時候特意在最後提筆寫下了一句話,他等著他失去意識再恢復的那個時刻。
這樣的日子沒有太過久遠,就在他寫下那句話的十分鐘後。
他看著日記本上相同的字跡,感覺遍體生寒,身體已經不像是自己的了。
──你到底是誰?一直做這些事情……
──我就是你。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前去精神科看看了。
這種事情實在太過令人難以接受,所以他來到診所門前時躊躇了好一會兒,然後,他才走進去的。
醫生是個看起來很溫和的人,他大概知道,這些人的假貌不過是為了讓病人放鬆而已。
「來,請坐下,和我談談你的問題吧。」醫生指著旁邊的診療椅要他坐下。
他依言坐下,然後順從著醫生的話照做,卻感覺意識又在一瞬間被奪去。
他就像處在一個空白的世界裡,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感覺不到,只能細數著手錶上的刻度,看著時間慢慢流逝……一直到半個小時過去,他才重新奪回了自己的意識。
但是,醫生的表情很不對。
那是種弱者看見比自己強大太多的人會露出的表情,恐懼、敬畏……在他看過去的一瞬間甚至還有想轉身逃走的衝動。
他開始懷疑另一個自己在奪去身體操控權時到底做了些什麼。
「你、你現在的狀況是解離性身分障礙,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簡稱DID,即為一般人俗稱的多重人格……但是你現在只是雙重人格而已……至於造成雙重人格的原因……」醫生突然停下了話語,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頭:「我不能說了、不能說……我不會說的……求你饒過我好嗎……」
「……」他沒有說話。
不管怎麼看,另一個他肯定不會太手軟,否則,之前的其他人也不會有那些反應。
他給櫃檯的小姐付了錢,交代了幾句裡面醫生的情況,便走出了這間診所。
卻怎麼也料想不到,他會在外頭正好撞上三兩一起嘻鬧回家的同事。
而且還是共事了幾年頗為熟悉的同事。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而且,這預感百分之兩百會實現。
果然一如他所料,這件事情有如星火燎原般快速的擴散開來。
沒有任何人求證,只是聽從那幾個同事所說的,說他自精神科診所出來,篤定的說他患有嚴重的精神病。
他的確是有一點點的精神病,但問題是另一個他平時還算安靜,安安份份的什麼也沒有招惹,但問題是,留言就像雪球越滾越大,在許多愚者的加油添醋下,他成了精神狀況危險,隨時有可能會攻擊人的不穩定因子。
分明,另一個他也沒有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
「很抱歉,雖然我們有責任替你保密這件事情,但這已經嚴重影響到公司的經營了,不得已只好請你離開公司。」
公司的主管面容一如平常,冰冷冷的聲音說著刺骨而殘酷的話語,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整理了自己的東西就轉身離開。
不過就是要開除他,何必說什麼太過美好的話,不過是更加羞辱。
但是看看這些恨不得離他十公尺遠的同事,他覺得主管這樣做也沒有錯。
只是很不甘心。
「對、對不起,我爸媽說不讓我嫁給你……但我是真的很愛你……」
女友站在五步之外的地方說著,他只是默然的看著她。
明明以前都站在他身旁,勾著他的手甜甜的說的。
見他沒有反應,女友只是視線游移了一陣子,隨即立刻轉身離去,一秒也不想多待,生怕他的精神疾病會傳染一樣。
但是也沒聽過雙重人格會傳染啊。
他看著女友遠去的身影,甜甜的勾住另一個男人的手,就像以前一樣,只是她身邊的人再也不是他了。
就連女友──或許說前女友──都是這樣。
他很不甘心。
「不!不可能!我兒子不可能有精神疾病!這一定是他們的惡意侮辱!」
母親發狂的大喊,過往記憶中整齊亮麗的秀髮如今像是稻草堆一樣邋遢,雙眼布滿了紅色的血絲,眼窩凹陷讓她看起來相當恐怖。她瘋狂的大吼大叫著,被兄長和父親一起架回了房間,然後聲音漸趨,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
父親不久後怒氣沖沖的跑了出來,自幼起的記憶,父親就從未對他有過好臉色看,如今他不認為父親會說出什麼好話。
「你!要你這個兒子有什麼用!只會混吃等死!生你養你簡直浪費!」父親張口大罵,口水噴濺至他臉上,他伸手擦拭。
「好不容易有工作有點出息,現在又給我搞這齣!你是嫌家裡有你媽一個還不夠是不是!啊!你說啊!說話啊!要你這種兒子幹嘛!當我根本沒有這個兒子!」
父親忿忿的罵完後轉身離去,隨後走出來的是他那高傲的兄長。
小時起兄長便相當優秀,他活在他的陰影下,不論他做的多好多努力永遠都比不過他那優秀而完美的兄長,即便是出社會找了工作,也依然是活在兄長的陰影下,永遠不得翻身。
「你看見了,媽媽的狀況。」他那高傲的兄長向他開口,他的記憶中,兄長向他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寥寥幾次也全是開口嘲諷他的。
這次,也不例外。
「媽媽是你害的你知道嗎?你本來就沒有什麼用了,現在還有精神疾病?真是完全得一無是處啊,我同意爸爸說的,根本不想承認有你這樣的弟弟。」
「你知道你在我同學、同事面前,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嗎?」那完美的兄長瞇起眼,不屑的看著他,然後昂起頭高傲的轉身離開了。
他緊了緊拳,終於轉身回去房裡,把自己摔到床上。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他做了那麼多努力!可是現在卻因為另一個他而被全然的否定,所有他努力憑藉自己爭取來的一切全都毀了!
他覺得他有必要和另一個他好好談談。
意識又一次的沉澱,他來到了意識的最深層,是曾有一面之緣的那個白色空間,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個空間有一半是完全的黑,而另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就站在那片黑裡。
唯獨只有氣質不同,他卻一眼就知道那是就另一個自己。
「你到底、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他感覺踩在大地上的一瞬間,立刻就是朝著對面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喊,如果不是他的話,他現在有可能會像這樣嗎?
他試圖朝著那人衝過去,但那人卻不著痕跡的退後了好幾步,然後露出了那種從容的想讓人打死的笑容。
「怎麼說呢?我可是幫了你很大的忙喔。」
「你!」他簡直要被氣死了,這樣叫做幫忙?「你這樣叫做幫忙?是幫倒忙吧!」
那個他依舊保持著笑,搖搖頭:「你錯了,我的確是幫忙。」
「你害我失業、失戀、失去家庭,你這叫幫忙!?」他無法理解另一個他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這明眼人一看就是陷害吧!
另一個他試圖伸出手去觸碰他,卻被不知名的東西給擋了下來。然後那個他撇撇嘴,接著說:「我當然是幫你,你看看,你所信任、所深愛的這些人,一聽見你有精神疾病,也不聽你任何的解釋,他們就選擇拋棄你了不是嗎──當然,這之中有我的小小協助。」
「你說的的確沒錯,可是……等等,這些事情果然是你害的?」他原本心已經動搖了,卻在聽見最後一句話時又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
另一個他搖搖手指:「當然不是,我只是做了小小的事情,如果他們本來就沒有如你所想的那樣信任你的話,我做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有用呢?」
「……的確是這樣。」他發現他無話可說。
然後,另一個他張開雙手,笑道:「如果你覺得傷心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小小的擁抱,畢竟我很早之前就提醒過你了,『比鬼神還可怕的是人心』啊。」
他猶豫了一下,邁步走過去,張開雙手和另一個自己擁抱,兩個人完全一模一樣,擁抱起來的感覺真的不是一般的怪,但是,現在他能信任的似乎只剩下他了。
「我知道,你現在誰都無法信任了,但……你總能夠相信自己吧,即便是另一個自己。」另一個他的聲音合時的響起,他只是緊緊抱著對方不語。
他沒有看見,這個黑白分明的世界慢慢的混雜融合,然後被黑色吞噬掉。
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認為他會在這裡和另一個他永遠這樣過下去時,他瞪大了雙眼。
自腹部傳來的疼痛非常真實,他可以感覺到從傷口的地方不斷流出濃稠的鮮血,帶走他所有的溫度與生命力,讓他無力維持這個擁抱。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面色冰冷的另一個自己,似乎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另一個他狠狠的掙脫開他,一腳殘忍的將他踢入深淵中,那個他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他聽的不真切,就好像一切不過是一場幻夢一樣。
「我很早之前也提醒過你了,『最鋒利的刀子來自最信任的人』。」
「傻蛋,你就這樣消失在意識的深淵中吧,永遠不復存在。」
「然後,這個身體就完全屬於我了。」
他看著遠方的白色光點逐漸轉小、消失,最後閉上了眼。
永永遠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這個存在。
他是多餘的存在。
大家好!我發現這個地方好像真的變成月更了......咦為什麼我要每個月都寫一篇短篇OuO?(好,其實是因為我每個月都有社團,這些都是社團投稿XD
這次挑戰真正的雙重人格,我還特地上網查資料什麼的顯得我好蠢OuO
不過老實說我沒有想出想要的感覺,但是社團投稿(?)都投了我就懶得改啦!
話說如果真要我說的話,這篇應該是屬於比較負面的文章吧......
誒不過,說到這個,我覺得我大概是因為段考打擊太大才會這樣......媽的智障啊我_(:3」∠)_高低分也落差太大,最高有九十最低不及格,簡直了(。
好啦差不多廢話就到這裡了,最後面附上兩個備註。
註一:出自盜墓筆記,主角吳邪的爺爺寫在筆記本裡的一句話,可以算是貫穿盜墓筆記到後面十年後的中心句子。
註二:出自勇漫第一季第二十六集,主角安岩因為神荼的離開被誤會時貝爺發給他的一段話,不過安岩基本還是追上了神荼,不然哪來的第二季√
(另外我對勇漫是真愛啊......居然連第幾集都記得233333)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5-17 22:38
來踩點WW
雖然爆點少了些~但還是寫得不錯XD
((最後才是重點吧X
該說期待下個月?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5-17 22:51
踩點踩點ww(踩踩(踩到了【偽裝‧我假裝這裡有填起來‧坑】(玩家蒼焰泠跌入坑中(玩家蒼焰泠死亡,獲得【不用填坑】的獎勵[等等]
我思考了一下,爆點少大概是因為我完全是主角的第三人稱,主寫主角所以感覺沒辦法突出爆點
不過這應該跟我的文力也有關,還沒有那麼厲害quq
最後是文的最後一段還是註解的地方XDDDD
對啊該期待下個月!下個月是我欠了快半年一直說要寫結果才寫了一千多字的〈魔女之咒〉!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5-17 22:58
拔囉蔔拔蘿蔔~~~((拔拔(拔到了【尋找到債主】(玩家彌希獲得半生不死的蒼焰泠一隻,獲得【一篇文】的獎勵WW
也許是,關注點的少了一些WWW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待我假日細看WW
不予置評WWW((跟自己比有進步就是好事W
當然是~~~你知道的WW
齁你還記得WWW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5-17 23:06
不~~~~~不要把我拔出來啊!(我的坑居然還不足以殺死我!(一篇文是嗎=^=回頭有時間寫餵養日記
大概是寫得太趕沒有細描吧......((好等你細看quq
有進步但是我覺得我遇見瓶頸啦QAQQQQQ(想辦法透過AS來突破瓶頸
我不知道啊wwww
當然還記得!我心心念念著魔女之咒耶!打算社團最後一次要丟上去的!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5-17 23:34
我~~~~~~~就是要拔WWW((哈哈這就是你現在為甚麼還在這裡的原因WWW
((好啊~~~))
恩恩也許((等我~
加油~~你可以的WWW
當然充滿私心的那個XD
我等我等~~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5-17 23:58
原來如此是這樣嗎XDDDDD((那好w我有空就去把05寫一寫XD
我會等你的XD
嗯!我會努力加油的!(然而AS看起來還是好蠢quq
哈哈哈哈哈哈勇漫對吧XDDD
嘿嘿XD最晚不會超過5/31的XD(因為那是我們最後一期小報的截止日期###
話說我發現御論又沒提醒我了quq
作者: 腐女一枚 時間: 2016-8-23 10:11
本帖最後由 腐女一枚 於 2016-8-23 11:34 編輯
親愛的我來看你的文噠ˊ wˋ
我慢慢看哈wwww
對了我發現你好像都用第一人稱
你好多產賽母豬
然後我發現我不能給你甚麼意見或是批評
因為我自己寫的超爛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8-23 12:42
御論誤我又沒提醒(。
很多第一人稱是錯覺吧wwwww不然就是我寫習慣啦wwww
並沒有,我很久沒更文了,看看最後更新的日期(。
沒關係有留言就好啦~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0-1 00:07
本帖最後由 蒼焰泠 於 2016-10-1 13:29 編輯
【Tag組】揉頭、作業、手機
雨夕:嚶嚶嚶,我的作業又寫不完啦(哭)所以今天沒有更新喔。
拿著手機發下這段文,她把手機放到一旁,露出苦惱的表情面對自己眼前的作業。
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就發暈,一點也不想寫,還不如把時間拿去寫更新或是看文,投資報酬率都比她在這邊對付功課還高。
但是不寫不行,如果不寫的話一定會被打的吧……不對不是被打,是手機會被沒收,然後一定會被那個人用面無表情的冰冷語氣罵。
可惡,家裡有個霸道總裁就是不好,老是喜歡管她的所有一切,比如不寫作業就不准寫文或畫畫什麼的……雖然沒把作業做完本來就不對。
但是除了學校的課業還有那個霸道總裁出的啊!她丟下筆,抱著頭,讓頭靠在桌上晃來晃去。除了霸道總裁出的額外練習題,還有其他的東西,比如術法練習或是練字啥的……
想到就頭疼,所以說不想寫就是不想寫嘛!她撇撇嘴,視線觸及到放在鉛筆盒上的手機,又拿起來繼續滑。
剛剛那段發文底下已經有許多留言,她一個一個看過去,然後一個一個回覆著。
忽然,她注意到一個不該出現在自己發文底下的ID。
晴曦:把發文和回文的時間拿去寫作業就寫得完了,再回貼我就沒收妳手機。
這個明顯耀和自己湊成情侶暱稱的ID……她很認真的思考了三秒鐘,隨後立刻轉身抬起頭,手機還來不及放回桌上。
「慕雨汐,妳還在玩手機?」
完了,霸道總裁出現了。她有些絕望的眨眨眼,緩緩的把手機放回桌上,眨眼間便被走上前的男子拿走,還沒等她有任何的哀嚎,一隻大手便溫柔的揉了揉她如絲緞般柔順的長髮。
她有些疑惑,抬起頭來看向對方,那個長相帥氣的男子只是笑了笑,如汪洋大海般的藍眼盛裝著滿天的星光。
「乖,作業我教妳,寫完之前手機我先收走了。」
「……喔,好。」
可惡,她家的霸道總裁笑起來真是太好看了,那種撩人的笑容,哪個少女看了不會心動啊,真是太過分了。她忍不住紅了臉,轉過頭專注而乖巧的寫起作業,忽略自己臉上的溫度。
站在她身後的男人看著她泛紅的耳尖,在她身後輕輕笑了一聲,低低的嗓音帶著無窮的韻味,讓人癡迷。她覺得她根本不能專心寫作業了。
「席荼!不要站在我後面笑啦!」
「妳這題寫錯了。」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被稱作席荼的男人俯下身,修長的手指指著她剛才寫的題目,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是把她囚禁在懷裡。曖昧的氣息交錯,一直到她對男人的話都沒有反應,席荼才意識過來自己的姿勢對她來說影響太大。
起身,拉了椅子坐在她旁邊,席荼提筆細心的教導著,她覺得她完全被這個認真的霸道總裁給吸引了,還真不愧是她家的霸道總裁。
午後的暖陽照在兩人身上,安然悠閒。她的手機被靜靜的遺忘在一旁。
這個是我在噗浪上徵來的tag們寫的文wwwwwww不會更新到一樓的簡介中的wwwwwwww
基本上tag有不少OuO而且快寫完了我也會再徵OuO所以說這就是短短的日常文XD主角都是慕雨汐和席荼XD
話說可以猜猜看男女主角的名字怎麼念Ow<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0-18 22:06
花語是……
橘黃的火光於那雙藍眼中跳躍。
不大的洞穴中劈啪的燃燒著木材,他坐在洞口附近,眉眼平淡無波看著外頭的傾盆大雨,像是悼念亡者而不斷落下的淚珠,洗刷著整個森林,染上一片灰黑。充滿絕望的色彩。
這場大雨可說是突如其來也可說是預料之中,他知道現在是雨季,但沒人說得清雨究竟何時落下,他只是正好在那個時間點走進了這座森林罷了。一如久遠的那時。
可不得不說,這場雨耽擱了他的行程,而他理應著急,坐立難安的在這洞中來回踱步,或者他該冒著傾盆大雨穿過這森林,盡速回到他的王國,向他的王稟報那重大的消息。但他選擇停留在這個洞穴之中,直至這場雨稍歇。
原因無他,只是恰好在這個時機來到此處,恰好得這場雨落下,而他又被命運安排似的來到了這個洞穴……一切的巧合,讓他不禁回想起久遠的之前,距離現在已久,但是那段記憶卻歷久彌新,只要閉上眼,好像又會看見、那個故人。
覆了冰霜的藍眼自外頭的雨轉回到熊熊燃燒的火焰上,隨著炙熱的火舌翻滾,他的思緒也回到了、那所有一切尚未發生之前……
「他在那裡!別讓他跑了!」
「快點!陛下交代我們一定要奪回我國的秘密!」
「必須殺了他!不能讓他把資料帶回百花國!」
翁翁鬱鬱的蒼翠森林中,粗獷的大叔嗓音嘶吼著,盔甲摩擦的聲音迴盪在森林之中,沉重卻一致的步調並非凌亂的奔跑著,仔細一看能發現他們是緊追著地上斑駁的鮮紅血跡而跑的。
在他們追逐的另一邊,遙遠的地方,黑色碎髮的男子捂著不斷出血的腹部,緊咬著下唇,一身漆黑的服裝更襯得他臉色蒼白,凝冰般的藍眸目光時不時渙散又聚集,儘管他虛弱的時刻都能往一旁倒下不再起身,他卻仍記得在森林中多繞幾圈,而且專挑自己明明也難以行走的地方走著。
身為百花國的使者,他自六歲起便遊走於各國之間,追著血跡找人這小小的道理他沒理由不知道,因此不顧自己身體狀況他也要走那些地方,這樣可以多拖延一些時間、就這麼一些,至少讓他進入自己國家的國界,那麼他所掌握的秘密就……
啪搭、啪搭──
他撐在樹幹旁微微喘著氣,腹部傷口的血已經不如一開始那樣大量的流出,但還是有些微的濃稠液體滲出,白得過分的手映的血更妖媚,那套特別的黑色使者服早已殘破不堪,自傷口往下染濕了一大片。
他的額上已經覆了一層薄汗,淺色的唇此刻已毫無血色,在他思索著接下來究竟該怎麼辦之時,幾滴水落到了他的臉上。
嘩啦──
一滴、兩滴,接著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桶水不斷的自天上向下倒,不消片刻他便被淋成落湯雞,平時亂翹的黑髮此刻順從的貼在他的頰邊,洗去了他身上的髒污與血跡,但同時也帶走了他所剩不多的體溫。
意識已經所剩不多了,他模糊的視線這樣轉告著他的大腦,但他不能在這裡倒下,即便這場雨刷洗掉所有的血跡,那群士兵仍有機會與辦法找到他,在他將那個秘密交給他的王之前,將他抹殺,永遠阻止這個秘密流出國度。
有誰會想到,萬興國竟潛藏著如此的滔天秘密,而又有誰會想到,百花國的使者竟然能夠拿到。
他想,若非是萬興國的王子出逃,他也沒有機會偷得這份機密,來替他的王找到與鄰國開戰的理由吧。
百花國與萬興國的關係一直都相當不好,儘管雙方表面上維持著基本的外交往來,仍無法掩蓋兩國底下的明爭暗鬥,他們都在找對方把柄,好一舉開戰奪得原屬於另一方的土地。
而他,替他們王國取得了這個把柄。
但僅僅只是取得,若他無法回到王國,一切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而他絕不可能讓自己拚了性命去竊取的機密就這樣付諸流水。
重新起身,他在這場雨中拖著沉重的雙腿走著,哪怕神智渙散也用自己的意志力強撐著,衣物被雨水打濕,緊緊的貼在身子上,濕透的布料磨擦著傷口,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原先暫緩流血的傷口再次冒血,黏稠的溫熱液體和雨水混合,落至地面,作為滋潤大地的養分。
泥土混雜了水成了泥濘,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抬起腳後濺起,黃褐色的斑點在黑色的的靴子上特別突出,一雙藍眼透過被浸濕的頭髮往遠處看,恍惚之中,他似乎看見了不遠處高聳陡直的山壁。
興許是他神智模糊的錯覺,但也可能不是錯覺,總而言之,是山壁就有幾分的機率能找到避雨的洞穴,如果能等到這場雨稍歇,那時的他應該能稍微恢復體力回──不,他一定能。他一定能夠恢復少許體力,回到他的國度。
這樣告訴著自己,他立刻踱步前往幾十公尺遠的地方。當他靠近那裡時,確實發現了一個天然的洞穴,但他會發現卻是因為那裡亮著微微的光,那是任何在雨中行走的旅者皆會嚮往的暖光,哪怕他是個受傷的使者也不例外。循著光線,他悄聲的來到洞穴口。
吵雜的雨聲很好的掩蓋過他的腳步聲,否則以他現在的狀態,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呢?他的背倚靠在山壁上,扭過頭查看洞穴中的情況。
帶著暖意的火光照耀著整個洞穴,火舌舔拭木材發出霹啪的聲響,自他的角度僅能看見裡頭那人的髮旋,淺褐色的漂亮頭髮鍍上了一層橘光,那頭髮柔順的讓人忍不住想撫摸,驗證看看是否與想像中的一樣。
那人低垂著頭,帶著白手套的修長雙手擺弄著眼前的火堆,身上的服裝乍看之下與平民無異,但身為使者的他仍眼尖的注意到,那套服裝精細的做工與隱藏在服裝間的花紋,那是屬於萬興國王室的裁縫師才可能做出的衣物。
倘若是萬興國的人,那他這名盜走萬興國秘密的使者不可能被放過。他低垂眼眸,思索著究竟該如何是好,反正他是不可能現身於此人面前了。正這麼想著,身體卻相當不配合的往一旁倒下,在他有失禮節的直接倒地前,他立刻伸手撐住自己的身體,半跪在洞穴前。
但如此一來,他便暴露在那人面前了。
那雙眼轉了一圈,緩緩的轉過頭與那人打了照面,似冰的眼眸對上了那雙奶糖般的眼,他愣了愣,訝異於對方展露的無害;而對方也愣了愣,顯然是驚詫於他身上的傷口。
然後,對方做出了他完全沒有料想到的動作。
那個男子上前將他扶往洞穴內。
「外面下著大雨,快進來!……你身上的傷怎麼會這麼嚴重啊……」那人一面攙扶著他,一面驚呼著。
他難得的沒有掙扎,或者該說他沒有力氣掙扎,僅僅只是安靜的看著那人,那雙細長的眉皺在一塊,叨叨絮絮的神情沒有絲毫做假,這人是真的關心他。可這人……是真的沒發現他是百花國的使者,還是發現了仍執意要將他帶進洞穴中呢?又或者是,不論他的身分是什麼,這人都會選擇將他帶進去,只因他是傷患?
這個答案是無解了,永遠的無解,不會有任何的人回答他的問題。
那人細心的將他放在靠近火堆旁的位置,溫暖驅走了他身上的寒意,也讓他痛苦的神情稍微紓緩開。對方將他放下後回身在自己的隨身腰包中翻找著,而他將一直壓在腹部傷口上的手拿開,即使被雨水淋過,一層一層逐漸轉黑的血跡仍停留在他手上,而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傷口並沒有完全止血。
該說他命大嗎?若不是他一直壓著傷口,現在早就失血過多而亡了吧,也不用等到萬興國的士兵將他殺死。他們只須找到他的屍體,然後向他們的王、向他的王,稟報這個悲痛的消息,沒有人會詢問傷口從何處來的,在他被送回他的王國之前,萬興國定會先將他的遺體毀壞。
幸好他沒有死。
那人終於從包中翻出了潔淨的白紗布與藥品,扭頭看向他時,他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注意到對方的視線,他抬起頭看向那人,眼中的薄冰不減。
「呃……」那人顯然有些窘迫,搔了搔自己的臉後,再次開口:「那個……你應該不會介意我把你的衣服脫了吧?」
「……」他保持沉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僅是把視線移到火上,即使他介意又怎樣?這種時候性命絕對比被陌生人看光還重要,特別當他是背負使命的使者時更顯重要。
那人悄悄鬆了口氣。
濕衣服再怎麼樣也不比乾衣服好穿,更何況濕衣服可能會讓傷口惡化或感染,於是在他將自己的褲子脫下放在火邊烤乾時,那人就小心翼翼的對付著他腹部的衣物,動作輕柔熟練到讓他一度懷疑自己的眼睛,但那人身上屬於萬興國皇室的花紋卻不讓他有機會懷疑自己。
也許這人身上的服裝是從皇室中竊取而來的,他開始這樣的催眠自己,不知是出何原因,他竟開始希望這人不是與他的國度為敵的、萬興國中的任何一人,他在這人身上感到熟悉,就好像多次從他幼時回憶中冒出的畫面,那段年幼的時光,是他第一次出任使者的事了。
在他恍神的期間,面前的人已經把他的上衣脫掉了,腹部的傷口有些猙獰,只能祈禱沒有傷到內臟。那人盯著他的傷好一陣,似乎是在觀察,他低垂眼眸絲毫不介意,卻瞥到一邊不經意掉落地面的花朵。他愣了愣,最後還是沒把花撿起。
「唔……這是劍傷吧,從這個傷口來看,應該是萬興國的武器?沒有傷到內臟,看來下手還有些猶豫……不管了!總之只要稍微消毒上藥應該就沒事了。」
那人一拍雙手,停下了喃喃低語,又從隨身包包中拿出水壺,開始清理他的傷口,期間他只是凝望著山洞頂,看著躍動的火光,在那凹凸不平的石縫間映照出不一樣的光景。藍眸染上了橘光,就像春天湖水退去了冰,在晨曦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其實他想問問這人為何會知道傷了他的是萬興國的武器。
一般而言,普通的民眾是不可能熟知自己國家的武器長怎樣,除非是鐵匠,或是對武器有一定的鑽研,否則在這些人眼裡,所有的武器都是相同的;而如果是王室更不可能熟知,士兵與王室屬兩個世界的東西,這點他相當清楚,因為他出使過的所有國度皆是如此。
可這人……著實太過神秘了,那種不斷浮現的熟悉感及他放不下的警戒不停交錯,最後他仍選擇相信那份莫名的熟稔。
應該說,這樣暖如陽、無戒心的人,天生就有股讓人不自覺信任的氣質。
上完最後的藥,那人拿著白紗布貼近他開始包扎,由於紗布必須環繞整個腹部,那人難免會貼到他身上,就像從正面抱住他一樣,溫熱的吐息打在他的頸邊和胸膛,他覺得腦袋陣陣發暈發熱,也不曉得到底是被眼前的人影響,還是傷口發炎帶來的發燒。
他回過神時,那人已經打好結了,即便是戴著白手套,也絲毫不影響那人的行動,讓他不由得感到佩服,而他還來不及說出任何話,往後退的人這才分神注意到他身旁那朵白色的花。
「誒?這是……」那人撿起了花,木愣的看著花發呆,他沒有制止那人拾起花的舉動,亦沒有回應這人任何的問題,可那人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瞪大了眼。
那人抬起頭,一雙漂亮的眼中帶著堅決與肯定,戴著白手套的手指將花遞到他眼前,明明應是詢問的語氣,卻被他說得如此肯定:「這是百花國的使者標誌對吧?你是百花國的使者。」
「那又如何。」他沒有料到對方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身分,微微蹙眉後只是語氣冰冷的開口。他不知道這人會怎麼對待自己,恐怕沒有好下場。
然而眼前的人又再次讓他驚詫,那人只是睜大了眼,隨後更加肯定的說道:「我記得你的聲音!我想那個聲音很久了!你是我小時候來過我們王國的使者!你不記得了嗎?你和我的約定!」
「什──」他疑惑的開口,隨後噤了聲。他知道對方是誰了,也想起來了,為和對方如此的熟悉。
那人露出饜足的笑容:「你想起來了嗎?你離開前和我作過約定,一定會再回來萬興國──作為萬興國的王子,我一直等著你啊。」
有誰會想到出逃的王子就是小時候和他作過約定的人呢?至少他從來沒想過。他一直不清楚萬興國只有一位王子,他以為萬興國和其他的國度一樣,有許多的公主與王子──儘管他的國度只有公主而沒有王子。
看著面前這張仍能看出幼年輪廓的臉龐,他回想起久遠之前,他首次出任使者的事情。
是這位王子,讓他接觸到了萬興國的秘密;也是這位王子,讓他成功竊取了那個秘密。
而他永遠忘不了,那時候的事情。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0-18 22:09
本帖最後由 蒼焰泠 於 2016-10-19 19:21 編輯
「我僅代表百花國,前來與萬興國維持友好的關係。」
不大的嗓音回響在空蕩的大廳,王位上坐著的人活像是特克勒爾節(百花國的祭祀節日)上用來恭奉百花之神的祭品,那圓滾的身材穿著精美的服飾,肥胖的短手指上滿是戒指,此刻正無禮的指著廳堂中央的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剛吃了……百花國最難吃的花吧。他猜想,但其實他並不曉得自己的國度有什麼能吃的花會難吃到讓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你……」那個在他心中被認定是祭品等級的國王脹紅了臉,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無辜的歪了歪頭,開始深思祭品陛下衣服的扣子是否會脫落,因為那看起來很有可能。國王的肚子實在是太大了。
身為一名良好的使者,他沒有將自己所想的任何話說出口,而是乖巧的在原地單膝下跪,低垂著頭,任憑自己的黑色髮絲阻擋視線。他穿著簡單的黑色服裝,過分簡單到一旁的大臣服裝都比他華麗,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身上的服裝不是浮誇的華麗,是那種能襯托出他氣直的高貴。
還有另外兩名被派遣到萬興國的使者,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後一公尺處,更後頭是五位百花國的士兵,負責他們三人的安全。這樣的陣式已經夠明顯了,他就是此次領頭的使者。可惜萬興國的祭品陛下似乎無法接受。
「你、你……百花國的老頭子是不是瘋了!他、他居然派你來!?」
過了許久,萬興國的國王才像找回舌頭似的開口,國王依舊指著他,露出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開口的語調也不自覺的高八度。然而他與身後的人們卻是不滿的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有任何的使者或士兵願意聽見自己國家的國王被另一個國家的國王形容是……老頭子。
更何況他的王才不老,他們的王英俊瀟灑,就算有些年紀,至少也不會看起來像是克特勒爾節上的祭品。他很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怒火,站起身,維持著鞠躬姿態反駁面前的國王:「不,我尊貴的陛下,我很肯定我們的王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選擇將我們派遣來的。」
「深思熟慮?深思熟慮後派你──派一個小鬼來?這絕對是對朕最大的污辱!」祭品陛下渾身顫抖,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全然沒有一國之主的風度。一旁的大臣們開始竊竊私語,在這空蕩的殿堂中更顯吵雜,可他唯一想到的卻是這位國王方才的樣子,那更像克特勒爾節上的祭品了,在被恭奉給百花之神前的垂死掙扎。
面對這樣一位全無君王風度的王,他只是抬起頭,冷如冰霜的眼神直勾勾看向王座上的人,看的那人心寒想逃避,才開口:「我想,泰山崩於前而無動於衷才是一位君王該擁有的,不論他國派遣如何的使者到來,皆能冷靜沉著應對,方能稱作好的君主。」
王座上的人快被他給氣瘋了,國王不安的踩著地面,一雙小眼不斷的轉著,再也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感覺下一秒便會昏厥倒地。他更不安的回頭看兩位前輩使者,想與那兩人尋求協助,但身後一男一女的使者只是朝他微笑,像是在告訴他他做得很好。
其實他不確定自己做的到底好不好,他只是牢記宮中的導師所云的一切,並將那些運用於現實中。他的手心在冒汗,且微微顫動著,儘管表面維持著泰然自若,但他內心的不踏實卻是越來越深,他怕他就此毀掉自己第一次的出使任務,哪怕所有的人都告訴他,他是百花國史上最優秀的使者。
他忽然想起離國前的事,他的王、他那尊貴的王,帶著親愛的妻子與美麗的女兒們,來到城的邊界替他們送行。他們的王從未做過此等事情,那位總是戴著和藹笑容的王,向來是站在城堡高處,目送著使者遠去,至少他是聽前輩們這麼談論的。
然而此次他卻來到了王國的邊界,只要踏出那高聳的城牆便是一片廣闊的森林,那裡是分界百花國國民與外來旅行者的地方,王不曾去往,這是首例。前輩們也說了,他們的王、他們那至高無上的王,首次在使者出巡時,不是在高塔上看著他們離去,而是站在平地上,嚴肅的看他們消失在森林中。前輩們總說,只有像他一樣優秀的使者才有資格獲得此等待遇。
過了良久,那個祭品一般的國王才喘著粗氣,瞪大雙眼看向他,呼哧呼哧的開口向一邊的臣子下令:「好好禮遇從百花國遠道而來的使者們,特別是這一位……」那雙小眼睛瞇了起來,很難知道是否被那雙眼盯著,但他就是知道,國王正在看他。
「朕只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國王氣喘吁吁的說著,感覺下一秒隨時會斷氣,但他知道那是被他氣到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說的話,這位國王想不出任何的言語駁斥。
他低下頭,露出完美的使者儀態:「是的,尊貴的陛下,無論您有什麼問題,只要在我能回應的範圍內,我必定回答。」
「你、你今年幾歲!」國王幾乎是用吼的問出來,旁邊的大臣們面面相覷,同時望向正中央的他,顯然對這個答案的關注不亞於國王,而他身後的兩名使者早已低低的笑了起來,就好像這是個不值得一提的愚蠢問題。
身為主角的他只是抬起頭,淺色的唇勾起無懈可擊的弧度,讓那張精緻的臉在剎那間更引人注目,可那雙藍眼依舊冰冷,就像沒有任何事能讓那潭湖水漾起漣漪。他啟唇,絕對符合外表的聲音用過於成熟的語氣回應國王。
「我尊貴的陛下,您怎麼會認為,我和我的外表不同,不是十歲的孩子呢?」
回響在空盪大廳的,確實是稍顯稚嫩、年僅十歲的孩子會擁有的聲音。
萬興國的國王昏了過去。就在百花國的三位使者面前,非常有失禮節的、昏了過去。
儘管表現出那樣的行為,萬興國的國王仍舊不敢對百花國的使者們動手做任何事情,畢竟百花國與萬興國的關係一向不好,萬一國王又差待使者們,別說百花國,其他王國會怎麼想,而對百花國來說,那便能夠成為他們與萬興國宣戰的理由……而且他們絕對有自信,其他國家會協助他們,百花國的使者們實在太過厲害了,無人能夠否認這點。
特別當自己國度、自己的城堡中,有個年僅十歲的使者光明正太的行走在其中時,更無法否認這點。他很慶幸自己能夠擔當那個令人無法否認百花國使者強大的人。
淺金色的陽光穿透玻璃窗照耀進來,投射出窗框的影子,半空中的光芒讓人清楚的看見漂浮的粒子,他絲毫不介意,大步流星的穿過,黑髮鍍上一層金光,長廊上精美的浮雕與掛畫全然無法吸引他的目光,更別提那些金制的裝飾,他的眼如冬天湖面的冰,反射著那些東西卻無法進入。
他走著,但他並不知道要去何處,或許是去尋找任何……什麼都好,幾天前「不經意」聽見國王與大臣的談話,他心中的不安與危機感同時增長,他覺得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極為重要的關鍵,但那絕不是萬興國國王願意讓他知道的事情。
因此,他必須裝做「不留心」便走到那個地方,然後碰巧得知這個消息的樣子。
他思索著該如何是好,低著頭沉思,在走過一個百花盛開的掛畫的轉角時,忽然有人撞上了他,強大的力道讓兩人同時跌落地面,他反射性的護住對方,哪怕是對方急急忙忙的腳步讓他跌坐倒地。
對方很快的爬起身坐著,順手把他也拉了起來,他看見那雙奶糖般的眼慌慌張張的回頭看向長廊的另一端,在聽見盔甲碰撞的聲音後,一語不發的站了起來,沒有道歉、也沒有說明,直接拉著他再次穿過他走來的轉角與長廊,匆匆的跑走。
他看著自己方才走過的道路,還有面前與自己年齡相仿、穿著華麗的人,那頭淺褐色的頭髮染上了金光,看來格外柔順,他想伸手驗證自己的想法,沒等他行動,一晃眼,兩人便已出了宮內,躲進玫瑰灌叢的迷宮中心。看來抓走他的人十分瞭解此處。
對方放開他的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而他直挺的站在原地,好似方才急促的奔跑完全影響不到他,當那個人終於調勻氣息,抬起頭看向他時,那人咦了一聲。
「我從來沒有在宮裡看過和我同齡的人,你是……」那人詢問著。
他歪了歪頭,略長的黑色碎髮隨著他的行動遮掩住那雙眼,他只好重新擺正頭部,讓那雙僅能代表寒冬的雙眼露了出來,語氣平淡的回應:「初次見面您好,殿下,我是百花國的使者。」
他看著那雙如春天般溫暖的眸,打從心裡恭敬的向對方行禮。從對方身上的服飾,他早已猜出這位是王子殿下,宮中穿著華麗到僅次於國王的人,只可能是王子,但這位王子沒有任何一絲一毫像他的父親,所以他打從心裡朝對方行了最恭敬的禮。
「不不不,不要這樣,不要對我行禮,這樣感覺……很不自在,我不是父王,不用如此拘束沒關係的。」顯然這樣的禮數嚇到王子了,王子接連不斷的搖手,只差沒有衝上前將他扶起。
他很想告訴王子殿下,他是絕對不會這樣有禮的對待國王,但這明顯不是王子殿下會想要的回答,因此他只是直起身,始終與王子保持著五步之外的距離。
王子卻像沒有發現這段疏離一般,直接上前幾步抓住了他的手,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然後綻開了夏陽一般的笑靨,用難以拒絕的語氣開口:「宮中從來就沒有和我同齡的孩子,你能陪我玩嗎?」
他想拒絕,但那雙眼中盛裝的希望與企盼讓他無法拒絕,只得默默吞下拒絕的話語,輕輕的點頭應允對方,他猜他應該沒有做錯選擇,因為眼前這位王子露出了比剛才更為耀眼的笑容。
不知道為何,他內心的某處突然被填滿,他忽然覺得這位王子就該露出如此幸福的笑容,而非被身所於宮中,整日庸庸碌碌的學習那些王室禮節。就像他一樣,他覺得這位王子適合的是出外探索,而非成為溫室裡的花朵。
王子拉著他道長說短,詢問他萬興國外的世界,詢問他百花國中的樣貌,詢問他國界交界的那些森林,他憑著自己的印象與前輩們所告知的一切一一回答了王子的好奇,他看見王子的雙眼中像星星墜入其中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悄悄的勾起笑容,讓王子驚呼連連。
他們談論著,不知何時躺下,枕著石灰岩地磚,看晶藍色的天空飄過淺白色的雲彩,就像那些大藝術家拿起畫筆在藍色的畫布上隨意撇上幾筆,四周充斥著玫瑰花的氛香,此刻的他們就好似在其他世界,而不是萬興國城堡的玫瑰迷宮中。
當提到百花國使者都擁有自己的代表花時,王子興奮的坐了起來,高聲呼喊:「那真是太酷了!你的代表花是什麼?我一定要讓侍女在房間裡擺幾株。」
「你會氣死國王陛下的。」他同樣坐起身,並搖搖頭阻止王子的行動,「我的代表花可不是什麼好花,如果國王陛下知道你在房間擺這種花,他會把我殺了的。」
「喔,好吧……我討厭父王……但你還是能告訴我你的代表花對吧?」王子帶著殷切的期盼看向他,讓他覺得自己如果不說出來,就是天大的罪人。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株白色的花,那朵花一點也不像是王子過往見過的花,它給人一種妖艷的美感,同時王子注意到,這朵花沒有任何的綠葉做點綴。
王子無助的看向他,他輕輕笑了一聲,回應:「彼岸花,白色彼岸花,又稱曼陀羅華,這就是我的代表花,是我國陛下賜予我的。」
「呃……它沒有葉子是正常的嗎?而且為什麼它叫彼岸花?」王子殿下滿懷疑惑的接過那朵花翻玩,確認這朵花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後,又將花遞回他。
他從王子手中接回那朵花,點頭解釋:「彼岸花,花葉永不相見,花開葉落、葉生花凋,這就是這種花的命運,而它為何稱做彼岸花……」
他垂下眼。「在某個傳說中,人們會通過奈何橋,喝下孟婆的湯忘卻一切重新轉生,而這些花,就是生長那條路兩旁的花,會指引人們朝著正確的方向行走……你懂了嗎?這些花引領著亡靈走過橋,是象徵死亡的花朵,不過那兩旁的是紅色彼岸花,而非白色彼岸花。」
「百花國的國王怎麼會給你這種花!」王子驚呼了聲,「他是、他是希望你死亡嗎?」
「陛下不可能這麼做。」他立刻抬起頭反駁,隨後又低下頭看著手中的花朵:「陛下只說了,他將此花賜予我,做為我的代表,至於為什麼……那得等我明白,這朵花的花語。」
「那你知道了嗎?」王子歪著頭看向他,那雙眼中充滿好奇。
他搖搖頭,將花高舉至空中,看著花瓣折射光芒,隨後手腕一翻,那朵花立刻從他的指尖消失,他低頭閉上了眼:「我不曉得,至今我只明白,它是引領亡者的花。」
「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王子拉過他的手,並緊緊握住,他可以感覺到王子身上的溫暖,那樣的令人眷戀。「在那之前,我會一直記得你的代表花,等著你告訴我花語的一天。」
「希望會有。」他低聲喃喃。
王子露出了笑容:「嘿,就算沒有也沒關係,至少我還記得,如果我死了,會由你的代表花引領我走過奈何橋。」王子笑得開懷,似乎覺得自己的話非常有趣。
但他沒有笑。
「對……只要這樣……」
「陛下,我相信……無法對抗……」
「朕會戰勝……無法打敗我的大軍!……」
他屏住呼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語,他緊緊的貼在牆上,彷彿任何的呼吸都會破壞這裡邪惡的氣息,而他會吸入這些邪惡因子,變得和這些說話的人一樣殘忍。
他早該想到的!為何他一直沒有發現!那些牴觸國王的士兵、那些無禮於國王的平民……他早該想到的!而他也明明知道這件事情,可他卻放任那塊黑布蒙蔽自己的雙眼,不肯接受這一切事實,就好像他沒有像現在這樣看見,就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他繼續放任自己與王子在玫瑰迷宮中遊戲。
光是看了一眼黑暗中的景象就讓他感到害怕,像是有塊冰滑進他的胃裡,讓他不停打顫,從骨子中透出的寒冷不管外頭陽光多麼熾熱都無法驅逐,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嗡嗡響著無法思考,手腳也完全無法控制。
害怕、可怕,最深層的畏懼從他的心底、腦海裡被翻出,讓他覺得反胃想吐,特別當他看見裡頭還有他們國家的人……喔不,他絕對不會認錯,那些用花汁液染成的布料是百花國絕無僅有的,他的手無法停下顫抖,因為他知道,他背負的是多大的罪名。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國家的人被萬興國的國王那樣……如此的對待,而他卻只能站在外面發抖,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他的喉嚨發出一種被扼住的聲音,很痛苦,但絕對比不上裡頭的人,他國家的人民所受的苦比他痛上幾百萬分,而他……他必須回到他的王國,告訴他的王,萬興國國王所做的事情,他必須解救他所愛的人們。
可是,如果沒有證據,他不可能說服他的王攻打萬興國國王,即使攻打了,那位國王絕對有辦法在他們攻陷王宮前毀滅所有證據,但他不能、他無法……有誰能忍受自己國家的人民被如此對待,即便他只是位使者也一樣。
「你怎麼在這裡!」小聲的驚呼傳來,他被嚇得跳起來幾公分,房間內的談話停止了,他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臟不斷躍動的聲音,一下比一下快,就像是要衝出他的體內一樣。
他緊張兮兮的往四下查看,沒等他看見人,一雙手搶先一步拉走他,他不敢掙扎,也不敢出聲,但他害怕自己被守衛抓住,然後同樣被送入「那個」房間內,幸好抓住他的是他熟悉的一雙手,他在萬興國出任使者的每天,幾乎都與這人在一塊。
那個人把他拉離那個地方好一段距離,直到他再也感受不到冰冷邪惡的氣息,他立刻癱軟在地上,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即使是被拉著從二樓的長廊上跑到庭中的玫瑰迷宮也不見他喘得如此厲害,那人拿出手帕替他擦汗。
他抓住對方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漂流木一般,那雙藍色的眼眸此刻是如此無助與脆弱,對方愣了愣,不大的身軀環抱住他,一下又一下,溫柔的拍著他的背。他發出嗚咽,就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遇見恐懼的事物會有的反應一樣。
「別怕了、別怕了……放心沒事,這裡很安全……父王和……守衛隊長不會發現你的……安心吧……這裡有我在……」
溫潤的嗓音安慰著他,王子和他一起跪在地上,他無法克制不讓自己的淚水流出,而王子很貼心的將自己的肩膀借出。
「那裡面……有百花國的人……我救不出他們……我……嗚……我只會逃跑……也許百花國不需要像我這樣懦弱的使者……」他抽抽搭搭的說著,眼淚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不停的落下。
王子輕輕一笑:「嘿,誰說的,你是個很棒的使者,我相信你能引領他們安心的走過……那什麼?奈何橋。」
「這個笑話不好笑。」
「確實不好笑。」王子的笑臉垮下,將他抱得更緊,在他耳邊低語:「聽好,我不曉得你是怎麼到那裡的,嗯……父王和我說過,那邊是禁區,就連我也不得靠近……好吧我今天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如果我早知道那裡,我肯定會把那些,管他是什麼都好,實驗資料還是什麼記錄,反正我如果知道,我早就把那些偷走,給隨便哪個國家都行,百花國就不錯。」
他發出一種要被扼殺的小動物的聲音,王子趕緊拍拍他繼續安撫。
「不是你的錯,聽著,真的不是你的錯,我相信你也是最好的使者,你的前輩們不是這麼說的嗎?而且你王國的人民、你的王也如此深信著。但現在不是時候,真的不是時候,今天的我們肯定被父王發現了,他會更加看管我的行動,而我想,你大概會被父王用各種理由,要求你的王把你調到其他國家出任使者。」
「不,我害了你,你不能、我不能……我不能留下你在這裡水深火熱,而我自己到其他國度,安全的生活著。」
「你才沒害了我呢,父王在怎麼樣也不會殺了我,而他現在也不會殺了你,但我想,當父王的『那些實驗』成熟,他會很樂意把我和你都殺了。」
「所以我應該留下來──」
「不、不對,你應該離開,讓自己成長,讓自己更有能力在開戰後去說服其他國家,你該去其他地方看看,避免被父王變成……呃……他的『小玩具』,總之,你應該離開,在父王的實驗即將收成之際,回來偷走他的實驗結果,那樣就有足夠的證據了,那時候的資料會比現在更有說服力,而我相信你能偷得到。」
他停下哭泣,將自己的額頭抵在王子的額頭上,雖然是同齡,但他長的比王子略高,所以此刻,他是俯瞰著王子的,此刻那雙奶糖般的眼流轉著金色的光芒,異常耀眼。
「但我不能把你留下來,你會面對怎樣的命運,我完全不敢想像。」
王子笑了,就好像這不過是早餐該吃什麼的小問題一樣。「別擔心我,真的,不然你就回來偷東西的時候順便偷走我,我會永遠記得你的代表花,等我們再會的一天,我會在萬興國、在這裡等你,這是我們的約定。」
「嗯,我一定會再回來萬興國找你的,一定、絕對,同時會解決掉這所有的一切。」
他看著王子,藍色的眼眸中同樣流轉著光輝,那一瞬間,他的眼就好像溫暖的海洋,而非酷寒的冰霜。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0-18 22:12
本帖最後由 蒼焰泠 於 2016-10-19 19:21 編輯
他從回憶中甦醒。
面前那對漂亮的眼似乎從來沒有變過,至今仍是流轉著金色的光芒,此刻眉眼微彎,慶幸著自己還有那緣分能夠遇見他一樣,而他也是相同的。
他抓住對方的手,艱難的開口:「我、我……我沒有遵守約定,我沒有連同你一起帶走。」
「嘿,我自己逃了,是我先不守約定在先啦。」這麼多年過去,王子似乎仍不改當時,樂觀活潑的樣貌喚醒了他更多塵封的記憶。
他低下頭,隨著與王子的再次相遇,那些被他遺忘已久的記憶一一回到他的腦海中,不論是那時的害怕、那時的歡樂、還有……那時的悸動,一一回到他空缺的記憶片段中,溫暖的令他想哭。看著火光,他覺得有些話、他應該要說。
「我……」
「嘿……」
他和王子同時開口,兩人也同時瞪大了眼,王子露出會心的笑容。
「你先說吧,難得我有生之年能看見你主動開口,一向都是我先說話你才說話的呢。」
「不。」他搖搖頭,「你先說吧,我不確定……我說的話你能不能接受。」
他盼望這裡的火焰夠強烈,橘光足以掩蓋掉他臉上的緋紅。
「先說後說都一樣,反正使者死、殿下必須跟我們回國!」沒等王子開口,也沒等他再說些什麼,一道聲音劃破雨簾傳來。他幾乎是瞬間就把被火烤乾的衣服穿起來,拔出腰間的配劍指向來者。
那些人走到洞口附近時,王子也看清了他們的模樣,厭棄的皺起眉頭,全然就是不想在此看見任何有關自己國家的人事物。「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尊敬的殿下、敬愛的殿下。」為首的人誇張的向王子行禮,「我們當然是奉陛下的命來將洩漏秘密的王子帶回國度,並抹殺掉竊走秘密的使者啊,陛下說的果然沒錯,使者能帶走那些東西,必然是有殿下的協助,而使者也正是將殿下帶走的人。」
他微微蹙眉,一直到他重傷來到這個洞穴之前,他沒有遇見過王子,他只是正好在王子逃亡的時候,前去偷走資料;當然,王子也不知道他要去奪走資料,一切只是那麼剛好的在那個時機點同時發生,而他們直到剛才才認出彼此。
但很顯然,這樣告訴士兵們,絕對是國王的詭計。
王子聞言,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說道:「所以他身上的傷是你們弄得……不,等等,我是自己離去,而非是──」
為首的士兵不等王子把話說完,便朝後面吩咐一聲,後頭的人立刻散開形成陣式,而他也立刻將還想說些什麼的王子保護在後頭,冰冷的目光直盯著眼前的六位士兵。一比六,看來是有些不利,但那前提是他並非有相當能力的使者。
「活捉殿下,殺了使者,這是陛下的命令。」為首的士兵低聲的說著,接著舉起那把閃著冷光的劍和堅硬的盾牌,高呼:「兄弟們!我們上!」
開始只發生在一瞬間,他腳尖頓地,在對方尚未反應過來前便首先出擊,由於這些士兵穿著盔甲,加上後頭的王子交代不要把人殺了,他首先出擊便是用劍柄擊昏士兵一號,隨後低下身閃過士兵二號的攻擊,掃堂腿掃過士兵二號的腳,讓他倒地濺起一片泥濘,而他立刻往一旁的大樹跑去。
即使身上帶傷也不影響他的行動,在士兵一號和士兵二號晃了晃頭爬起來,和士兵三號一起跑向他時,他一腳踏上粗壯的樹幹,從士兵一二三號頭上完美的翻身,同時用劍柄狠狠的敲擊他們的後腦,確定他們完全失去意識,短時間內爬不起來。
然後他轉過身,冰冷的眸子瞪著士兵四號和士兵老大,兩人被眼神威震住,遲疑了幾秒,然而就是這幾秒的時間給了他機會,他衝向士兵四號,那狀況外的士兵四號愣了幾秒才拔劍發出怒吼衝上前來,就在劍鋒交錯的瞬間,他突然鬆手放開武器,側身閃向一邊,黑色的碎髮隨著他的動作飄揚,士兵四號完全沒料到他居然會放開武器,隨著慣性向前後被他捉住雙手,狠狠的過肩摔。
他的頭髮和衣服已經再次被雨淋濕,濕答答的貼在他的身上,儘管狼狽,那雙藍眼給人的感覺依然不好,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隨時能夠撕咬開獵物的頸喉。士兵老大嚥了口口水,仍舉起了劍,「呀啊啊啊啊啊」的衝了上前。
他用腳勾起了泥濘中的劍,銀光轉了幾圈回到他手上,他擺出起手式,在士兵老大朝他衝過來的同時也衝了過去,與士兵老大不同的是他異常沉默,兩把劍碰撞在一塊迸發出火花,兩人誰也不讓誰,劈砍、揮刺、格檔,每次都在劍上拖拉出長長的痕跡。
王子不擅武學,但就連他這樣的門外漢也看得出來,這兩人實力相當,恐怕一時半刻是無法分出勝負的。然而那個保護著他的人身上還帶著傷,只要打持久戰,不消片刻,他絕對會死。王子緊握住拳,此刻多希望能夠上前協助他,但只會是他的累贅。
隨著兩人不減凌厲的動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子多次替他捏把冷汗,而雨勢也漸漸停止,落在兩人身上的不再是傾盆大雨,逐漸的轉為小雨,最後滴滴答答的落在兩人身上,就好像雨完全停了,王子抬頭望向天空,像是在祈禱他能夠獲勝。在王子的視線餘角,突然看見被他過肩摔的士兵四號又重新站起身來。王子瞪大了眼。
顯然士兵老大也注意到了士兵四號的動作,趁著他喘息的時候,士兵四號和士兵老大擠眉弄眼,他眼前的視線渙散,手中握的劍感覺像是一塊未經冶鍊的鐵,他幾乎無法使力抬起持劍的手,他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全被抽走,這樣的神智根本無法注意到眼前這小小的事。
「該做個了結了!百花國的使者!你將葬身於此,我們會把你的憾事轉告給你的王!」士兵老大舉起劍,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費盡全身僅剩的力氣,顫抖著手舉起劍,那雙凝冰般的眼從未流露出任何放棄,他低聲說著:「我不會讓你們有那個機會的,願百花之神與我同在。」
他和士兵老大又一次的從原先站的位置衝出,然後,最後的劍鋒相對──他看見眼前的士兵老大瞪大了眼、他聽見背後傳來刀劍劃開皮肉的聲音,還有那滾燙的液體落至地面的聲音。
他聽見了士兵四號的慘叫聲,還有他丟下劍慌慌張張逃亡的聲音,但那些似乎都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四周就像慢動作放映一樣,什麼聲音都聽不清。
他知道受傷的不是自己,因為他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他也同時知道受傷的人是誰,也只能是那個人。但受傷的怎麼會是那個人、怎麼會呢?
士兵老大的劍鏗鏘一聲掉落地面,那驚恐的慘叫聲似乎傳不進他的耳裡。
「不!不可能!不!──」
被驚醒過來的士兵一二三號也全是一副見鬼的樣子,他們面面相覷,全都丟下武器尖叫逃走,只留下他,而他也丟下武器,用不可思議的速度攬住身後那個險些墜落地面的身影。
世界的色彩離他遠去,所有的聲音再也傳不進他的耳裡,他的耳朵只剩下嗡嗡聲,他的眼前只餘下一片血紅。
他顫抖著手抱住對方,感受著體溫的消逝,他可以感覺到對方輕輕摸著他的臉,最後嗓音卻戛然而止,他還有話沒有說,但卻什麼也說不了了。
他身為百花國使者的代表花落在一旁,染上了他最不希望染上的那個顏色。
紅色彼岸花,引領亡者走向奈何橋。
薪材燃燒的聲響又一次讓他自回憶中甦醒,冰一樣的眸正好照出點點火星躍出的模樣。
在那之後,他多了一朵代表花,這不是百花國使者會出現的正常情況,他是特例,是被他的王允許的特例。
那些被竊取出來的資料他全數交予了自己的王,然後,他開始配戴著紅色的彼岸花,遊走於兩國之間,幾乎是無人願意見到他,彷彿他同時代表著那朵花原先代表的意義。
他曾在百花之神祭壇前起誓,在他沒能向那些傷害他的人報復前,他不會將這朵花取下,他將配戴著曼朱沙華盡自己身為使者的責任。而現在他做到了,他在戰場上,親手用自己那把配劍奪去了那些人的生命,用他們的血染紅自己原先的代表花。
火光跳躍著,在凹凸不平的山壁上變化出迷離的光景,他的視線落到不遠處的刻痕上,一筆一劃皆能看出刻下者的心境,即便隨著時光流去,刻痕被鏽蝕,仍無法抹滅他刻下時的每一分留念。
外頭的雨勢轉小,不再像他決定在此停留時的雨幕,只是一滴兩滴,最後全然的停下,只剩餘洞口的山壁偶爾的低下那一兩滴雨珠,就像一個停止哭泣的人,還是會有那遺漏的淚水划過臉龐。
他知道,他啟程的時間到了,該是結束這所有一切的時候,他將帶著萬興國的投降書回到他的國度,親手將這份投降書獻給他的王,結束這傷財勞民、造成無數死傷的行動。而他也將取下紅色彼岸花,重新戴上白色彼岸花,他將不再代表死亡。
緩緩的他起身,滅掉了曾熊熊燃燒過的餘燼,他彎下腰放下自己的代表花,那未被染色的代表花,代表著最初的他、也代表著最後的他。
他緩步踱到洞口,輕聲的像是怕驚醒什麼一樣,然後他站在那兒,外頭的藍天碧地與裡頭的昏暗形成對比,他看似在尋找方向,卻驀然回首。
那雙眼就像春天融冰的湖水,映照著天空的藍,不再是冬天的嚴寒,溫柔溫暖的讓人簡直不敢相信,他竟會出現這樣的眼神。
他開口,低聲的說給誰聽一般:「我已經知道了,陛下為何將白色彼岸花賜予我當代表,白色彼岸花、曼羅陀華,它的花語是……無盡的思念……」
──還有,絕望的愛情。
獻給他再也見不到的那個愛人,讓他擁有了這樣的愛情。
(完)
更新~
哇我這次寫了好多(眼神死)感覺自己這次好像文風變得不太一樣嗯......
我只知道自己寫到腦細胞死光光啦~
總之就是這樣w之後還會有其他短篇的~只要有社課就有短篇√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10-19 22:57
我來也!!
早知道就不要在下課時點開來看了QAQ
我一直看WW寫得很棒~
辛苦你的腦細胞拉~
心疼兩位主角ORZ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0-19 23:05
出現啦XDDD恭喜看完~(御論坑我又沒提示[。]是正好刷新看見
為什麼wwwwww我都和你說是BE啦wwwww(偷偷問這次有虐到你了嗎?
我知道你一直看XD畢竟前四千多字我有貼在噗浪上XD
我的腦細胞死光光了,重點是我一時半刻轉不回去之前的文風
我也心疼他們quq但我還是要虐他們←喂
作者: gl4jo6 時間: 2016-10-22 23:34
拍拍御論很常沒提示XD
我知道是BE阿WW(--完全沒虐到WW--
因為寫得很好我才會想目不轉睛的看下去啊W
辛苦啦,真的寫得很棒唷~
你這個後媽XDDD
作者: 蒼焰泠 時間: 2016-10-23 06:40
你這樣一拍就有提示了XD
可惡我不應該提前告訴你BE的wwwwww
好吧XD這個誇獎我就不要臉的收下啦XD
感謝XD我努力還其他債XD
我一直都是啊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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