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凜ˇ
發表於 2019-3-2 16:04:32
悠樂 發表於 2019-2-28 14:36
這CP怎麼那麼棒(*´∀`) 嵐凜你辛苦啦!雖然不知道尼奧到底瞞了什麼,也不知道依凌是否還有其他的祕密,但 ...
哇謝謝新朋友的留言鼓勵,我會繼續努力的。・゚・(つд`゚)・゚・
而且是值得紀念的第100樓!(゜∀゜ノノ゛☆'
尼奧和依凌的關係真的很微妙,
而且兩人都有自己的原則和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所以才會起衝突,
雖然現在還沒有明白表現出來是什麼,不過還是可以猜猜看喔(*´ω`*)
話說這個意思是悠樂比較喜歡尼奧x依凌這個cp嗎?XDDD
悠樂
發表於 2019-3-2 16:38:35
嵐凜ˇ 發表於 2019-3-2 16:04
哇謝謝新朋友的留言鼓勵,我會繼續努力的。・゚・(つд`゚)・゚・
而且是值得紀念的第100樓!(゜∀゜ノノ ...
啊啦?我都沒有發現我剛好搶到100樓耶XD
我覺得這個CP很讚呀!
但同時也蠻好奇嵐凜會不會原本是設定依凌要跟希歐一對的?
這樣依凌應該要克服她心裡的那個疙瘩吧?
好!坐等後續就知道啦~
加油喔♡
嵐凜ˇ
發表於 2019-3-3 00:28:08
悠樂 發表於 2019-3-2 16:38
啊啦?我都沒有發現我剛好搶到100樓耶XD
我覺得這個CP很讚呀!
我也是回留言時才發現的,是個值得紀念的里程碑!((自己拉禮炮
悠樂算是第一個在這裡站這個CP的XDDD
儘管現在開始有點撲朔迷離,大家也默默各自站CP,
但確實CP早就定好了,我只是想虐待每一個人而已((欸
可以說後面需要先跨過心裡那個檻的不是依凌就是,
雖然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敬請期待!(゜∀゜ノノ゛☆'
謝謝鼓勵和打氣!
悠樂願意討論劇情和留言真的非常感謝,如果可以歡迎跟我多說點QQ
嵐凜ˇ
發表於 2019-3-15 23:53:25
◆第二十五章 終與始◆
「我有事瞞著妳。」
面對如此直白的疑問,他坦然地回道。
「這樣啊。」
也許是沒想過對方真會坦率回答,對望著的茶眸在聽聞答案的瞬間閃過一絲驚訝,但立刻便了然地垂下了頭,握緊了空著的玻璃杯。
「是關於魔王、還是其他?」
這次他則是抿著唇沉默,好半晌,再次把自己的空杯斟滿。
「重要到你必須這樣拚上性命去做嗎?」
「我不能袖手旁觀。」
對話自此中斷。
餐廳內其他人的聲音依舊喧嚷著,金髮男人與黑髮女孩卻僅僅是對坐著無語。
擁有同樣想法的兩人,在這事上沒有兩全的可能。
至少他知道自己絕不會讓步。
他估計彼此不會達成共識,畢竟依認識這些年的經驗來看,在某些方面女孩的脾氣也硬的和他不相上下。
依凌閉上眼,揚起了頭,帶著顫抖那般長嘆了一聲。
「我答應你,會主動避開那個圖騰所涉及的一切人事物。」
重新睜開眼時,她這麼說道。
「那請你也答應我,不要一個人去冒險,不論何時都會優先保護自己。」
她的聲音很輕,一字一字地緩慢說著,但不容置疑。
「不管是一隻手、一條腿,甚至是一根頭髮都不准少。你能答應我嗎?」
「頭髮這個有點太嚴苛了吧。」
似乎無奈地笑了,但那對茶眸毫無半分玩笑地直直望進他眼底,如在洞窟內兩人對峙那時,恍如泛起了波光的斑影。
一瞬之間,那彷若被觸及心底最深處的感覺。
下意識地以手遮蓋住雙眼,避開了那目光,尼奧長長地舒了口氣,像是要把肺部空氣全吐盡那般長。
「我答應妳,依凌。」
良久,他回道。
得到了承諾,依凌微微地側著頭,黑色的髮絲順勢滑落在臉頰邊,漾出了輕淺的笑意。
兩個玻璃杯又一次輕輕碰觸上,清脆的敲擊聲在這空間內微乎其微。
「如果我食言了呢?」
吞嚥下酒,他刻意地問道,而她依然笑著。
「我絕對會用盡全力去捅你一劍,然後把死後的你賣給某個死靈法師。」
「……妳這想法可真嶄新。」
他失笑地說道,她跟著笑了,取過酒瓶替他把杯子斟上,「那你可要小心別食言了。」
他應了聲,寬厚的掌觸碰了碰那似乎在輕輕發顫的纖細手指,她唇邊那抹笑意立刻染上澀意。
「我啊,還太弱小了,能守護的事物太過有限,那麼至少不能成為你的絆腳石。」如他所料地,她退讓的決定帶著自卑。
「妳守護想守護的那些就夠了。」故做灑脫地揉了揉她的頭頂,讓對方的髮因此凌亂起來,他哼了兩聲,還順道捏了把她的臉,「我還不需要妳來擔心。」
白天兩天之間的冷淡及無視終於盡數消融,氣氛緩和下來,他和她又再次舉杯共飲。
「妳不問我是瞞著妳什麼事嗎?」
說著,尼奧又往女孩手上的杯中添上琥珀色液體,有意無意地比方才的份量還多。
「你如果想說早就會說了,不是嗎?」接連幾杯酒下肚,依凌已開始有些微醺,臉蛋染上了紅潤,偏著頭笑著,「而且我也有事瞞著你,所以我們扯平了。」
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她晃了晃空杯,將其放下。
「別喝太多了,早點休息。」
再多喝幾杯的話,估計就會直接睡在桌上了,清楚該見好就收的女孩慢悠悠地站起身,重新理好自己的裙襬及披著的毛毯。
「那麼依凌,妳瞞著的是什麼事呢?」
漫不經心似地問道,他撐著頰,似笑非笑地看著原先已舉步要離開的人因此滯住腳步。
「如果我和你認知的全然不同,你會怎麼做呢?」
停頓了會,她半側過身,在餐廳這樣寬闊的空間內,她的聲音算不上大,銀鈴般的聲線聽上去有些飄渺,但依然清晰不過地滑進他耳中。
「不怎麼做。」依然側著頭,他毫不猶豫地哼了聲。
「這樣啊。」她似乎笑了,回過身子擺了擺手,「晚安了,尼奧。」
黑髮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徒留他一人與兩個空酒杯。
尼奧又嘆了一口氣,依舊是長的悠遠的那種,手指耙梳著自己的髮,
「所以,關於『魔王』的事,妳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呢?依凌。」
唇邊帶著無可奈何的苦笑,不讓人聽去地輕聲喃喃。
---------------------
「兩位早安啊。」
睡醒梳洗過後,抵達餐廳的米雪及泰臨見到的是那對師徒已經對坐著等候,黑髮女孩在注意到他們靠近後率先打了聲招呼。
每間旅店所備的早餐其實都大同小異,濃湯、烤過的麵包及培根一類的食物已擺放整齊,並細心地先分好各自的份量。
面對面的金髮男人與黑髮女孩看上去氣氛相當和諧,全然沒有昨日的劍拔弩張,猜測兩人應已經言歸於好,泰臨暗地裡鬆了口氣,帶著和晨光一樣明媚的笑容應了聲,和搭檔一同入了座。
「晚點就可以去回報任務,酬勞直接現領。」接過依凌遞上的杯子,尼奧啜飲了口,明明只是杯牛奶,看上去卻像是品嘗名貴茶葉般的優雅姿態。
旅程終究是有終點的,天底下無不散的筵席,這個由他們四人的隊伍也到了解散的這一天。
冒險者公會在小城鎮內只會有一個小小的任務處理窗口,占地約為一層樓,不像大城市有個專屬一整棟的建築,且時常熱鬧非凡。
一如往常地,這類型的雜事由黑髮女孩負責處理,他們三個大男人就站在不遠處等待。
這趟旅程雖然有時對心臟實在很不好,但除了可以將許多寶物收刮囊中外,還有任務的酬勞可以領,第一次進入黑暗之地還能全身而退,也算是一個難得的經驗。
最重要的是,總算能名正言順地與那個難以捉摸的金髮男人拆夥,思及此,米雪心情因此好了起來,忍不住哼起了歌,尼奧依然顯眼的吸引眾多女性目光這件事他也早已麻木了。
「泰臨、米雪,來。」
回報完任務的依凌一貫地無視自家師長的高調,將酬勞分裝在袋中交給了他們。
「謝謝……嗯?」接過袋子,袋子的重量令米雪面露詫異,立刻打開來瞧了眼。
袋裡黃澄澄的金幣多的一時讓他感覺要被晃花了眼。
「依凌小姐,這這這也太多!」跟著動作的泰臨大驚失色,開始推拒,「你們兩位才是最辛苦的,我們沒有幫上什麼,這些真的太多了!」
尼奧和依凌的戰力確實驚人,不枉身為以兩人之姿令所聞者皆色變的隊伍,泰臨其實想過即使沒有他們的加入,估計這兩人依然能輕鬆完成任務。
明明戰鬥上也不敢說有幫上什麼忙,卻除了所撿到的寶物全都讓給了他們以外,酬勞也是公平地分成了四等分,一分不少。
「四個人完成的任務,分成四等分有什麼問題嗎?」環抱著雙臂,倚靠在一旁牆上的尼奧理所當然地問道,在泰臨張口還想說些什麼時揮了揮手便背過身去。
一群女性如狼似虎地立刻蜂擁而上,瞬間把金髮男人團團包圍住。
「沒關係的,這趟旅程很愉快。」依舊慣例毫不理會另一廂的鬧騰,依凌眨了眨眼,「而且我覺得老師也該好好趁機學一下怎麼跟其他人好好相處,謝謝兩位的包容。」
把泰臨想推辭的手再推了回去,掩蓋在斗篷陰影下的美麗臉蛋漾開笑容,一如他們初見那時。
「希望還有機會再和兩位一起旅行,願光明神的仁慈照耀兩位未來的道路。」
「結束了啊……」
仰望著天空吐息了一聲,手上還拿著那沉甸甸的錢袋,米雪感嘆地喃喃自語。
藍天是很清澈美麗的水色,白雲亦是看上去潔白且鬆軟,毫無疑問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不用再戰戰兢兢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一劍戳死,也不用再拚死拚活地趕路,更不用被迫扯進尷尬微妙的氛圍中,心情上不由得有種解放出來的放鬆感。
但同時也莫名地有些寂寞啊。
畢竟那兩個傢伙給人的印象都太衝擊且強烈了,突然恢復平淡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沒意會到方才自己的想法有多自虐,米雪揣著錢袋,和似乎有同樣心情的泰臨相視而笑。
「好啦,我們也再去接個任務吧!」泰臨拍了拍自家搭檔的肩,「這次就挑個普通的殲滅任務之類的就好。」
「也是啊,黑暗之地那種地方可不想再去啦--」
爽朗地大笑幾聲,米雪忙不迭跟著湊到任務牆那頭,
「普通的殲滅魔獸任務啊……喔?臨時缺了兩個隊員嗎?」看著任務單上指派給四人的那行字旁,被手寫的紅字標註正缺兩名冒險者,米雪自信地哼了兩聲,「我覺得現在的我跟任何人組隊都沒有問題!」
要比某人難搞想必不太容易,而自己姑且還是有在這趟旅程中成長的--米雪如此暗忖著。
把任務單交給了窗口,負責接洽的年輕人看上去欣喜若狂,嘴裡埋怨著這任務剛接下,另外兩個隊員就立刻脫離了,害得他們已經送出去給委託人的「已接下委託」通知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只好等待有沒有其他人願意填補上這空缺,一邊抱怨著一邊迅速完成了後續處理。
「那兩位這邊請,另外兩名冒險者已經在裡面等了!」
年輕人把資料填妥後,立即起身領路,泰臨不疑有他跟上,還不忘回頭向米雪示意。
說起來,明明是承接任務的公會窗口,雖然規模不比其他地方大,但怎麼會只有這麼幾個年輕小夥子在呢?一般不是應該還有當作門面的辦事小姐嗎?
對人手短少的疑惑在會客室的門打開時得到了解答。
那些不見蹤影的辦事小姐全擠在這,似乎把某人簇擁在中心,女孩子的笑聲輕快地不絕於耳--對此領路來的年輕人一臉尷尬--,這等失控在他們推開門時依然不見減緩。
--等等,這場景好像莫名熟悉啊……
腦內警鈴大響,兩人愣在原地看著被眾多女孩子擁起的人,是個擁有美麗金髮與肌肉線條的男人,而他轉過了頭。
「喔?」
--尼奧。
佔據另一個角落、躲得遠遠的另一人也因他們推開了門而抬起了頭。
「初次見面……米雪?泰臨?」
--依凌.蒼井。
兩個熟悉到讓人心死的面孔面露訝異,接著揚起同樣燦爛的笑容。
懷抱著的小小信心,在方萌芽時便被狠狠踩碎。
「因為想讓老師多普通地和人相處,所以挑了這個任務和人組隊,沒想到對方看到老師就逃跑了。」
帶人進來後,那名年輕人千求萬拜託才把女孩子們都帶回崗位,像是怕米雪及泰臨又反悔那般,把任務單塞進他倆手中便迅速消失。
手裡還捏著紙,米雪看著黑髮女孩露出他們已看慣的、帶著困擾與歉意的笑容,一時不知自己該擺出什麼表情。
「沒想到又能和兩位一起旅行,那麼,這次也請多多指教了。」
似乎安心了下來,依凌笑靨如花地握上了他和泰臨的手。
第一次感受到,自由來得快去得也快。
泰臨就算了,他可不可以不要啊!
四人的旅程還沒有到尾聲,又開啟新一篇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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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春日的風仍透著冬季的涼意,及這季節特有的慵懶感,悄悄地流進了半掩著的窗,揚起了窗簾,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呵欠。
希歐.暴風伸了個懶腰,耙了耙藍色的髮才把公文往旁邊一放,不負「工作狂」之名地又提起筆批改起下一份公文。
佔據桌上一角的琉璃矮瓶有著恍若海洋般的美麗靛青色彩,瓶口上的紙籤跟著風搖曳了幾下。
『春去秋來,要再等待幾個季節,我才能等到妳呢?』
兩年了,他的依凌姊姊已離開他身邊整整兩年的時間。
依然等不到那個人歸來,那些寄回來的信卻逐漸填滿了一個木盒、又一個木盒。
這樣的問題他已不再去思考,儘管他對她的思念亦是日漸滿溢,與寄到他手中的信同樣慢慢增加。
所懷著的思念想念,他用她所贈的墨水、以黛藍的色彩將信紙填滿,即使無從將之傳達出去,只能繼續埋藏在心底最深處。
相信著她總有一天會回來,以此為動力激勵自己……在這堆永無止盡的公文中求生存。
揉了揉眉心,希歐按耐住想嘆氣的衝動。
多虧了他的好上司三不五時的熱情「關切」,帶來的伴手禮則是工作,害得他每次方憶起依凌姊姊的感傷立刻就變成對某人的無奈--偶爾還會進階成憤怒。
興致一來就跑來敲門、沒有任何預兆地就要求查一堆有的沒的,或者是來他這兜上一圈,接著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扔下公文就跑,這麼任性妄為的上司他敢打賭整個望響國找不到更勝者了!
說到底,太陽會這麼任性還不是其他人寵的?
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幫兇之一,希歐依舊埋首於署名要給格里西亞的公文堆之中。
門板驀地被人敲響。
「暴風兄弟,在這想必是被光明神所祝福的美好日子……」
「太陽,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出去,二是閉嘴然後出去。」
在敲門後便竄進來的那人又想長篇大論時,希歐連抬頭都懶,毫無委婉意思地下達了逐客令。
「別這樣嘛,我有個驚喜要給你喔--」
「你還記得你上次這麼說完後塞了三天份隔天要交的公文給我改嗎?」
把話堵了回去,格里西亞發出一聲像被揍了一拳的嗚咽聲,但安分不到三秒便豁出去似地嚷嚷起來。
「那種小事就別提了,反正你把手伸出來就對了!你不看也沒關係啦!」
「喔。」
當真頭也不抬,希歐敷衍地騰出了左手,右手的批改動作未曾歇下。
某個東西碰觸了攤平的掌心。
有些微涼,帶著繭似的粗糙,輕輕地劃過後,帶著慎重那般握住了他的手。
寫著字的手猛地頓了住。
愣愣地抬起了頭,祖母綠的眸子在觸及那美麗的容顏的那刻湧上了酸澀。
陽光下透著褐色的黑髮,茶色如貓微微上揚的眼眸。
在夢裡、在回憶裡,思念了無數次的那個人。
「小希歐,我回來了。」
依凌.蒼井牽著他的手,茶色的眸底似乎帶著水波,笑著輕聲如此說道。
椅子因主人猛地站起而倒落,桌上擱置的紙張也跟著灑落在地。
他並不在乎,反將那隻手收納於掌心,奮力地將那人擁進了懷裡。
「讓你久等了,小希歐。」
對方身周特有的氛圍與氣息、與輕拍在自己背脊上的手,讓兩年間累積下的惦念牽掛在他眼中凝聚成了實體。
「依凌姊姊、依凌姊姊……」
「嗯,我在喔,小希歐。」
即使是他確認似、囈語般的低喃,她一如以往溫和地應道,用那似乎唇邊掛著笑意、又似乎亦是哭泣的語調。
「不會再離開我了嗎?」
「嗯,不會再離開你了。」
「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嗯,會一直陪著你喔。」
把臉埋進對方髮絲中,更用力地收緊了雙臂,他終究沒忍住口裡溢出的嗚噎哽咽。
「不會再讓妳離開了。」
【後話】
「這是終點,亦是開端。」
不論是誰都各懷心思,和樂融融之下誰也沒對彼此全盤托出,
還望各位繼續陪伴著對一切抽絲剝繭。
終於讓依凌回聖殿了!暴風終於可以出場了!尼奧終於可以準備退場了!((被捅
劇情終於重回我最初的規劃、不得不說那兩個出去旅行這一趟,我腦細胞不知道死多少了......(›´ω`‹ )
難得能準時雙週更,但工作上卻遇上了瓶頸……
希望大家如果有甚麼心得能多多回復來鼓勵我一下啊。・゚・(つд`゚)・゚・
嵐凜ˇ
發表於 2019-4-21 13:54:16
本帖最後由 嵐凜ˇ 於 2019-4-21 14:00 編輯
◆第二十六章 以劍證之◆
在黑髮女孩讓指尖觸及藍髮青年漫不經心伸出的掌上時,他便悄悄地退了出來。
關上門之前,重物及紙張落地的聲響自縫隙流洩出來,隨著門縫的密合,連同那些低語一起變得模糊不清。
自己的弟兄有多珍惜著對方,一直在旁看著的他再清楚不過。
雖然想製造驚喜時,對方連頭都不抬,真的氣死他了。
把空間留給那兩人獨處,格里西亞這才轉過頭,望向倚在門框旁的自家師長。
一路目送著直到門關上,那對和自己同色系的藍眼似乎都帶著他從未見過的溫柔。
「親愛的學生難道有什麼話想和為師說的嗎?」
下一秒對方丟過來的眼神讓他覺得方才一切都是錯覺。
平平都學生怎麼感覺差別待遇這麼大!
「學生哪敢呢?」
格里西亞賠著笑,擺出最擅長的無辜神情,畢竟是自己帶大的,早已有抗體的尼奧卻不以為然地哼笑了聲。
「不敢?你還有什麼事不敢的?」
注意到自家師長意有所指地瞥向遠方屬於魔獄騎士長的房門,格里西亞只得乾笑幾聲,看著尼奧直起身子,率先踏出步伐,他趕緊跟了上去。
「老師,這次是為了送依凌小姐而回來的嗎?」
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嘗試著和自家師長聊聊天,是否為了轉移對方注意力這件事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點事要辦。」尼奧漫不經心地應道,腳下速度依然不減。
「有事?」
「我要讓依凌成為聖騎士。」
他的腳步硬生生煞住,走在前方的人慢悠悠地回過了頭,瞧見他臉上的表情後,輕挑了挑眉。
「老師,依凌小姐是女孩子……」他沉默了會,才委婉地開口。
「我有眼睛。」
「從來沒有女性的聖騎士……」他忍下了吐槽,只是難掩臉上的為難。
「你看過從初代到現在的聖騎士名冊嗎?怎麼確定沒有?」
格里西亞再度陷入沉默,和雙臂環在胸前的尼奧對望。
如此理直氣壯地反問,讓他一時無語問蒼天。
「好,我去看、我去看!」
最後在金髮男人側了側頭、以眼神示意下,他屈服了,無奈地低嚷著便彎進了順路經過的圖書館門口。
誰可以告訴他,為什麼他的老師怎麼還是這麼難搞?
光明殿內的圖書館藏書量在望響國內也稱得上數一數二,大片彩繪玻璃及米白的配色讓閱覽室內的採光十分良好,靜謐的氣氛使踏下的步子都忍不住輕緩許多。
放眼望去,那些為數不少的書架層層疊疊地蔓延至視線彼端,格里西亞突然覺得心有些疲倦。
如果讓他自己在這把所要的資料找出來肯定沒完沒了,而他所敬愛的老師也一向缺乏所謂的耐性,說不準他還沒找到就會先提著劍殺進來了。
幸好他還有個秘密武器。
修長的指節屈起,優雅地敲了敲看上去空無一人的圖書館櫃檯桌面。
「……太陽騎士長,午安。」
從櫃檯下方探出了張臉,帝摩斯.白雲吐出的招呼與他的髮色同樣蒼白。
飄渺的嗓音令格里西亞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把十二聖騎派來當圖書館管理員,不得不說,教皇為了省錢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但由於如此一來,要找白雲騎士時容易了許多,至少不用再挨個櫃子去檢查,更別提有時打開了還不見得看得到人,因此幾乎所有人都舉雙手雙腳贊成--尤其白雲小隊的隊員們當時根本是哭著贊同的。
「白雲,有從初代到現在的聖騎士名冊嗎?」
清了清喉嚨,格里西亞忙不迭問道。
「有。」帝摩斯點點頭,消失在櫃檯下,沒多久一大疊厚重的硬殼精裝書被放上桌面,放置的動作甚至激起了點在上的灰塵,鼻腔因此有些發癢。
他含著笑意的嘴角抽了抽。
「白雲,你記得這些書的內容嗎?」
帝摩斯依然乖巧地點了點頭。
「那裡面有沒有記載女性的聖騎士?」他決定抄點近路,直接向人體圖書館提問。
「沒有紀錄看起來像是女性的名字。」
只略略偏著頭兩秒,帝摩斯便給出了回答,他不確定自己得到這答覆時,是該有什麼心情。
是該向老師說「你看吧真的沒有」,並要對方作罷?還是該憂慮真的沒有這前例被記錄下來,但老師根本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
「那麼,裡面有任何一本書規定說,『聖騎士只限於男性擔任』嗎?」
這麼一句話忽地悠悠飄來,格里西亞愣了愣,回過頭見尼奧倚在了門邊。
「……沒有。」
這一次猶豫了會,帝摩斯才回道,而那人笑了聲。
「沒有、對吧?」
似大海、又似天空的蔚藍眸子瞥了過來,帶著慵懶的笑意。
他突然明白了老師的意思。
尼奧又一次邁出腳步,格里西亞趕緊再度跟上,腦子裡依舊飛快地思考著。
確實,從沒有任何一條規定說,「聖騎士限於男性」。
只是一直以來似乎都是如此,於是大家便這麼默認了。
而老師打的顯然就是這個主意。
「但這畢竟沒有明確的先例,老師你確定要讓依凌成為聖騎士嗎?」
儘管明白這項「默認」是變相的性別歧視,連戰士都有女性擔任了,聖騎士卻不能怎麼看都不合理。
但是,依凌要是成為眾矢之的怎麼辦?
「當然,你以為她是為了什麼拼命努力的?她想待在聖殿,我就會替她達成。」
對方語氣平靜卻又堅定地如此說道,他愣了愣,望著那寬大的背影,半晌才趕緊接話。
「是為了暴風,我當然知道,但這事要是不處理好,恐怕會有被質疑是靠關係的流言,這對依凌小姐的名譽也不好……」
「那就讓她用劍把其他人嘴閉上。」尼奧的聲音聽上去再輕快不過,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又一次地怔愣住,看著尼奧回過身子,即使背著光依然能瞧見對方唇角那抹傲氣自信。
「今年的綜合比試快到了,對吧?」
金髮男人停下腳步的地點,是練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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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的時光,會隨著易之的事物遠比想像中的還多,查覺到這點時,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例如說,依凌姊姊擦起了唇膏。
鮮紅的,在唇瓣上染開艷麗飽滿的色彩。
當好不容易稍稍穩定了情緒,帶點難為情的心情放開了懷中的人時,希歐.暴風目光在觸及對方的瞬間不禁怔愣了住。
「小希歐,不好意思,尼奧找我,我可能要先去他那邊一趟。」沒有發現他的情緒,依凌頓了頓身子,忽地帶著歉意向他說道。
「我跟妳一起去!等我一下!」想也不想地應道,他忙不迭地立刻撈過外衣準備穿上。
「沒關係的,慢慢來就好,反正搞不好只是尼奧又突然來了什麼興致而已。」依凌笑了笑側過身,一邊隨口損了句名義上的老師,一邊將自己的髮辮拆了開。
黑色的髮張狂地披散下來,再被纖指重新編起,在腦後盤成了髮髻。
茶色的眸微微地瞇著,紅艷色澤的唇勾了起。
優雅、魄力,與些微的侵略性。
和兩年前截然不同的姿態。
依凌如今和那名金髮男人有幾分相似的氣質令他心神猛地一顫,下意識想去碰觸對方的手不自主地頓了住。
但她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回過了頭。
「怎麼啦,小希歐?」
牽住他滯留在空中的手,她唇角揚起的角度及吐出的話語溫煦且輕柔。
心底對他的那份柔軟卻依然未曾改變。
--即使歸來的依凌姊姊已不復自己記憶中那時,這份思念也絕不會動搖。
那日所許的諾言在心底迴響起,他小心地、謹慎地把那隻手包覆在掌心。
依凌抬起的手已勾不著他的頭頂,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撫過他的頰側,她笑著戴上了面具。
那個面具他從剛才就注意到了,而初見當下,他真心覺得這真是惡趣味的設計。
蒼白的底、腥紅色恍若弦月的彎形眼及嘴,雖排列成笑臉,卻又在眼下畫上同樣血紅的水滴圖樣。
雖可能只是自己多心了,他依舊感到嘲諷至極。
「走吧!」
她的聲音帶著笑意從面具下傳出,就著原先牽著的狀態揚起了他的手,做出了邀請的姿態。
他愣了愣,直到被對方拉著踏出門時才回過神來,有些困擾或無奈似地笑著。
「依凌姊姊,這個應該是要由男性來做啦。」
「唉呀,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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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西亞.太陽,第三十八代的太陽騎士,現在正和自家小隊在練武場上罰站。
而他的師長,那名氣勢如雄獅凜然的金髮男人,慢悠悠地在他們跟前一一走過,審視什麼般的目光讓所有人每一根肌肉都繃的死緊。
老實說,他覺得很不妙。
深有同感的還有他的小隊員們,突然被召集起來卻也摸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每個人都一副很想提問、卻礙於自家隊長也在這罰站只好不得不吞下,所以即使已經呆站了十分鐘,依然沒人敢提出異議。
讓他們好不容易從這狀態解放出來的,是背後其他聖騎士的一聲招呼。
「暴風騎士長。」
聞聲立刻轉過頭的不只有他,還有他的師長。
「唷,蘭碧家的孩子,好久不見了啊。」見到藍髮的青年跟著出現,尼奧絲毫驚訝都沒有,隨口似地打了聲招呼,接著才望向走在前頭的人,「太慢了。」
「老師,從那邊走過來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披著斗篷的依凌雖然戴著面具,但依舊能聽出語氣上的平淡。
「妳應該要縮減一半的時間啊。」
「請不要強人所難。」
聽上去是很有經驗地敷衍著。
「前太陽騎士長。」
看了看排排站的小隊員,雖然也是帶著不解,但希歐禮貌上還是向對方行了個禮,尼奧則是揮揮手示意。
「老師,現在到底是要……?」快速地環顧了一圈,終於逮著機會的格里西亞戰戰兢兢地開口,問出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自家小隊員們已經害怕到麻木了,現在疑似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一個兩個都悄悄往那披著斗篷的嬌小人影那望,因為距離及刻意壓低聲音的關係,那頭方才上演的小拌嘴並沒有被聽去。
依凌和尼奧相識的事,依太陽小隊的八卦程度,即使那天不在現場也肯定是知情的,但當時他們離開得實在太過突然,歸來時的依凌氣質也和兩年前相異不少,一半的人明顯一時聯想不起來,另一半則是帶著疑惑的表情。
過去因為他的命令,而最常去接觸依凌的人則是亞戴爾,也不知是否有認出人來,臉上對於執行任何命令都不會有所動搖的認真表情不見鬆動半分。
格里西亞再一次讚嘆自己當時挑副隊長的眼光。
「好,主角都到齊了。」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尼奧一一掃視每人,「那我稍微介紹一下,這位也是我的學生。」
應聲跟著踏上前,在尼奧身側併起腳跟的依凌相較之下嬌小許多,但她俐落地脫下斗篷,向著眾人行了個騎士禮。
太陽小隊全體隊員目瞪口呆,連回禮都忘記了。
格里西亞與希歐一點都不意外。
黑色的長髮編成辮子後固定成了美麗的髻,修身的剪裁讓著裝者的身體線條一覽無遺,既纖細、又富含著力量那般。
雖然心知這類型的打扮在女性冒險者中並不罕見,有些魔法師甚至衣服設計上更加大膽性感,但希歐仍有些許意見似地瞥了眼金髮的男人。
他果然還是覺得,露出皮膚的部分有點多啊。
回過神的小隊員們也差不多猜出八成的身分,有些人甚至揚起了帶著些許懷念的笑容。
「格里西亞,你剛才問,要怎麼做是嗎?」回到自家學生所問的問題,尼奧看向格里西亞,「你是聖殿之首,最直觀的事實就是所有聖騎士都歸你管轄。」
這的確是事實,如果他真的想要,直接下達命令也肯定能通過。
雖然在雷瑟那邊也許會碰上一點阻礙,但他有的是方法說服自己的好友。
「但是騎士終究是要以手中的劍說話的。」
但他很明白這樣不行,這道理他的老師同樣很清楚。
走到了他面前,尼奧歛下眉眼,看著不若自己身高的學生
「我不會說你就想辦法把她編進去,我只要求讓她有機會證明自己。」
已經明確地了解意思,格里西亞舒了口氣,頷首道:「我知道,這部分我會安排的。」
如果依凌的能力確實顯著成長,在公開的綜合比試上奪得好成績,要額外任命便並非難事,而要參加的身分他隨便想都有好幾十個選項。
--等等,如果只是這樣,為什麼要召集太陽小隊的人?
察覺到這件事的格里西亞,突然對接下來的事感到不安。
同樣敏銳的太陽小隊員們也面露不妙。
金髮的男人一手叉著腰,另一手搭上黑髮女孩的肩,笑著彎下了腰,那對藍色的眸子依然沒從他們身上挪開。
「依凌,妳想名正言順地待在聖殿的話,成為聖騎士是最快也最穩當的路。」
低沉的嗓音輕聲地在她耳畔說道。
「成為聖騎士中前端的強者,明白嗎?」
黑髮的女孩略微揚起了首,儘管看不見面具下的表情變化,他們依然感覺到那股視線中的執念。
「現在,給我把他們全都打趴。」
那份不安在那句話落下時,化作了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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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在彼此主人的驅使下互相碰撞上,強勁的力道讓虎口一陣發麻。
抽回,再次揮出,循著不同軌道劃過的兩把劍一再撞擊著,清脆的聲響以快節奏不斷響起,兩人踩踏著的步伐配上其,恍惚間竟讓人有種共舞的錯覺。
但對於交手的的他來說,顯然這並非是如此夢幻美好的情節,對手每一道攻擊、每一個踩踏的站位,甚至是每一個動作的重心轉移,都讓他得繃緊每一根神經才能應付,否則即使立刻落敗也不意外。
一直被動地防守亦不是明智之舉,他逮著一個時機,立刻反守為攻,一個反手便向那纖細的脖頸劃去。
毫不意外地,那人僅是收了個腳,抬起的劍便分毫不差地和他的撞上,又一次連指尖都發疼。
兵器的僵持不過兩秒,所抵著的劍猛地一轉,他的武器便因自己的力道而順著傾斜的角度滑下,來不及收回勢子的他儘管立刻嘗試調整腳步,身子依然慣性地前傾了幾分,整個姿勢的重心因此被破壞。
戰鬥時,即使僅是一瞬的失誤也會致命。
為了彌補重心不穩的破綻,他立即打算抽回劍,但在兩把武器分離的瞬間,對方的劍又劃過一個圓弧,出乎意料地由內而外地一揮,力道之霸道讓他險些連劍柄都脫手了。
即使勉強握住,加諸在劍上的勁道也依然連手臂都承受不住,跟著被揮開的瞬間,他心口處門戶大開。
下一眨眼,那柄劍的尖端直指咽喉。
四周靜默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喘息,對手似乎連一絲氣息的紊亂都沒有,他闔上了眼。
「……我認輸。」
讓劍落在地上,他舉起了雙手,無奈地笑著。
「獲勝者為,依凌.蒼井!」裁判立即揚起手高聲宣布道,全場因此躁動起來。
「承讓,亞戴爾。」落落大方地收回了劍,依凌的聲音聽上去帶著過去他們所熟悉的淺淡笑意。
「不,是妳真的進步很多,不愧是前太陽騎士長親自傳授。」握上了她伸出的手,亞戴爾笑著悄聲道,「其實那時要不是年紀不到,我真的很想加入他的小隊,真羨慕妳啊。」
競賽台上歡聲雷動,大夥情緒被點燃似地,為台上的兩人鼓起了掌。
坐在觀禮台首位的格里西亞.太陽,嘴角笑意卻有些僵硬。
他悄悄瞥了眼坐在另一側的師長,那慵懶地撐著頰的金髮男人像是察覺到般,原先望著下方而歛下的藍眸一轉,就這麼不偏不倚地和他的對上。
儘管距離遠到聽不見彼此的話語,他依然能意會出對方唇邊拉扯出的弧度是什麼意思。
體術、劍術、騎術、體能、團戰能力、神術--以上六樣便是綜合比試的測驗項目,將身為一名優秀聖騎士應具備的能力列出,並一較高下。
這是個十二聖騎以外的聖騎士都會參加的一年一度盛會,畢竟若是成績優異便有被重用的機會。
如他所答應的,他讓依凌以友情切磋的名義參加了,不得不說,「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名號還是很好用的,即使已經退休,而此事其餘十二聖騎也無一反對……有幾人似乎是抱著看戲的心情而贊同的就先不談了。
結果他們就這麼看著依凌.蒼井一路打上來。
除了沒參加的團戰和神術項目,騎術前十名、劍術前五名、體術甚至奪下前三名,體能也是立於頂尖行列。
從頂多到十二聖騎小隊員的程度,爬到了幾乎僅下於十二聖騎的高度。
毫無疑問地,依凌.蒼井確實成為了尼奧口中前端的強者。
『你以為她是為了什麼拼命努力的?』
老師平靜反問的那句話迴響在腦中。
底下的兩人已結束了表達對彼此敬佩的友善問候,向著坐著十二聖騎的觀禮台致意,已拋下劍的亞戴爾抬起了手,而依凌則是在左胸讓劍直立起,頷下了首級。
見證了整場的十二聖騎眾人都回應了兩人的致意,即使是一開始抱著看戲心態的喬葛也不禁生出一絲敬意。
僅僅是重新抬起了頭、挺直了背脊,也帶著如同鋒銳刀刃那般的凜冽氣息。
她把自己磨利至極致,只為了待在重視的那個人身邊。
眼角餘光似乎瞥見了旁邊的藍髮青年抹了下眼角,格里西亞舒了口氣,難得體貼地不再去捉弄對方。
「依凌小姐真的進步得好快,好厲害啊!」艾爾梅瑞忍不住拍了拍手,真心地讚嘆道。
「原本我還半信半疑,想說肯定是太陽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沒想到她真的進步這麼多!」讓自己躺回椅背上,雙手撐在腦後的萊卡跟著幫腔。
「就是說啊,明明都同個老師怎麼某人特別不一樣?嘖嘖。」意有所指的視線似乎投了過來,喬葛帶著戲謔的語氣刻意地嘆息著,還咋舌兩聲。
……很可惜的是,他的同僚顯然並沒有要體貼他。
格里西亞心情複雜地伸手,用力地摀住了臉。
當時他也是同樣複雜地看著在自家師長一聲令下,黑髮女孩真的把他的小隊員一一打趴在地。
儘管說著暖身就好,但深知他性格的太陽小隊成員絕對不敢有放水的念頭,當下無一例外,全抱著「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的壯烈神情上場。
結果兩三下就躺在地板上的,也是他們,唯一能夠對上幾回合的,也只有過去偶爾能擔任指導者身分的亞戴爾。
令他錯愕的是光論體術,竟連亞戴爾都不是對手。
『依凌練習體術的時間可比劍術還要久。』那時尼奧雙手環著胸,毫不意外地說道,『而她所擅長的以柔克剛對聖騎士而言太難對付了。』
確實如同那不中聽的話所言,明明同一位老師,為什麼自己就沒辦法?
瞥了眼把臉埋在掌心的格里西亞,雷瑟警告性地望向喬葛,見似乎真戳中那人耿耿於懷的點,喬葛沒好氣地越過希歐猛地拍了下對方的背,把格里西亞嚇的抬起頭,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地咕噥了聲。
「開玩笑而已,你以為我們真的很在意嗎?」
依然把話語聽去的格里西亞一時有些怔愣,夾在兩人中間的希歐聳聳肩,將伊希嵐傳來的巧克力遞給他,「吃嗎?」
下方台上的兩人已準備退場,依凌又一次地抬起手,這次是標準的騎士禮,向著尼奧所坐的方向。
相距遙遠的金髮男人和黑髮女孩,也不知是否有對上視線,最後尼奧只是笑了聲,揮揮手當作了回應。
「老師,你要去哪?」
在依凌退場後,尼奧跟著起身的動作讓格里西亞忍不住問道。
「依凌的部分結束了就好,剩下該安排的你就自己處理吧,有事再來找我。」
來不及應聲對方就迅速離開了,雖然剩下的也只是一些名次發表等等雜務,也知道自家老師本來就覺得這類型的工作很麻煩,但格里西亞還是對這任性深感無力。
如果是依凌小姐,會不會把老師叫回來坐下?
試著想像了一下,莫名覺得有些舒壓。
「不過這個成績啊--或許一開始看到依凌小姐的打扮時,就該知道會這樣了。」
大家已沒有特別認真地在關注比試的善後處理,反正終究有人會去處理,艾爾梅瑞忽地笑著嘆道。
那嬌小卻氣勢駭人的女孩依然戴著那慘白的面具,黑色的長髮一絲不苟地盤了起來,衣著上卻並非前幾日那套冒險者服裝,只是簡單的白色襯衫及深色長褲,搭配上褐色的皮製胸甲。
沒有像一般人選擇鎧甲或輕甲,這身看上去並沒有多少防禦力的打扮在她初次上場時便遭受了質疑,那時甚至有人嗤笑依凌是為了美觀的花瓶。
這消息傳進了某藍髮青年耳中的當下,格里西亞久違地看到了自家弟兄揚起慵懶瀟灑的笑容,他果斷地決定讓自己置身事外。
明明聽的應該十分真切,依凌依然看上去十分平靜地站上了對賽台,接著,放出了鬥氣。
彷若能輾壓一切的霸道氣勢猛地襲捲了四周,帶著刀刃似地刮的皮膚刺痛了起來,連台下的觀眾都不免受到了波及,錯愕的聲音此起彼落。
希歐突然理解了,依凌的冒險時的打扮沒有太多防禦用裝備、而是那種他有些許意見的服裝的原因。
以最不費力的方式將鬥氣凝聚在身周,取代了鎧甲,幾乎是沒有破綻的完美防禦。
當然若是有人可以找著氣最薄弱的地方,或者是有更勝之的強悍鬥氣,都可以破除,但也要對手能做到。
那時的對手不過是個基層聖騎士,初次出場就和如此強悍的鬥氣正面衝突,竟被壓迫得雙膝一軟,劍都脫手而出。
「看來依凌也是會有報復心的人啊。」善於察言觀色的艾維斯.堅石想起那一幕,禁不住苦笑著,「明明只是要防禦的話,只要讓氣罩在身上就好,她卻偏要這樣一次放出來嚇嚇大家。」
「我倒挺喜歡的,立刻可以讓人閉嘴,簡單俐落!」個性也是直來直往的,奇克斯.烈火倒是爽朗地表達了欣賞。
「我覺得那個基層聖騎士滿可憐的……那是剛成為實習聖騎士的新人吧?」從衣裝上辨認出對方身分,維瓦爾話中充滿同情之意。
「光論鬥氣的活用手法,她就足以成為高級聖騎士,這點無庸置疑。」注視著下方,雷瑟平靜地下了結論。
鬥氣形成的盔甲,配上靈活性高的修身輕便的衣服設計,確實相當適合戰鬥,但一般人連考慮如此做的資格都沒有。
光是能發出鬥氣,就是高級騎士才能做到的,格里西亞就算再不濟也能發出,但要將其凝聚壓縮、穩定維持在身周形成半永久性的防禦,若非擁有極高的控制力是做不到的。
「能做到這地步真的……我的立場啊……」
不理會自家好友小聲的抱怨,雷瑟重新提起的話題讓格里西亞一頓。
「如前太陽騎士長所說的,接下來依凌小姐的事,該好好安排處理了。」
【後話】
「以劍證明自己能否立於此地的資格。」
雖然好不容易讓兩人重逢了,但也許是因為技巧不足,表現得不夠盛大感動啊……
想寫的很多,上次還說回歸最初的規劃,結果光是重新整理好就花了不少時間,
而且依然不太滿意……
但真的太久沒更新了,所以還是努力寫個七八千字上來,
希望大家喜歡……(›´ω`‹ )((心力交瘁的嵐凜已不抱任何希望
雙慧
發表於 2019-4-21 15:24:22
哪裡有流水帳啊!
我可是一邊罵髒話一邊看完了整章
依凌也太強了!可見尼奧是會教學生的,完全是太陽自己的問題啊XD
暴風你確定這麼可怕的女人你還要嗎XD (暴風:我要!
說來羅蘭還是有出現啊XD 雖然只是被提及,但這樣我就知道現在是原著哪個時間點了XD
不過,尼奧還是一如往常的任性啊。。。他的學生真心不好當,還從外面多教了一個高手來羞辱太陽(我真心覺得太陽完全被洗臉XD
嵐凜ˇ
發表於 2019-4-27 21:58:40
雙慧 發表於 2019-4-21 15:24
哪裡有流水帳啊!
我可是一邊罵髒話一邊看完了整章
依凌也太強了!可見尼奧是會教學生的,完全是太陽自己的 ...
謝謝小雙每次都讓寫到懷疑人生的我重新有了自信心QQ
罵髒話的點是因為依凌的表現嗎?XD
應該說每個人都有比較擅長的地方,剛好依凌都全點在了武力方面上,太陽都點在了以外的地方((太陽:幹
在構思時還沒想到,結果寫到這邊時也覺得太陽好可憐,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就出現了太陽委屈巴巴的情節XDD
不過沒關係,尼奧還是會愛太陽的,大概!((欸
於是暴風因為依凌姊姊而第N次心情複雜XD
我一直在逃避寫羅蘭...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他真的該出場了啊啊啊
嵐凜ˇ
發表於 2019-5-5 04:20:14
◆第二十七章 不甘與痛苦◆
不知該歸類為念舊,還是如雛鳥的銘印效應,亦或者是藉由此,死死抓緊著過去的最後一縷聯繫。
不知不覺,那個人的存在已幾乎佔據了他全部的生命。
二十四年的光陰就有十九年,不論是在身邊,還是記憶或思念中,都是她的存在。
--『絕對不會再讓妳離開了。』
在想念幾乎要滿溢出來之時,終於再將那個人擁在懷裡,真真切切地感受著對方存在時,那句下意識說出的話,他現在回想起也能感覺到其中的病態。
走在自己前方的女孩如檀木的黑色長髮在腦後盤成了漂亮的髻,雖是初次見到對方這樣的髮型,但他私心覺得很適合。
在斗篷下方明明是纖瘦的身子,毫不猶豫地踏出步伐的姿態,恍惚之中卻和某個金髮男人寬大的背影模糊地重疊起。
修長的指握緊又鬆開,重複了幾次。
「依凌姊姊,我們要去哪和前太陽騎士長會合?」
也許是要轉移注意力,他開口問道,見她回過了頭,那張詭譎的面具躍入視線中。
「我也不知道。」
「欸?」這個答案並不在預想範圍內,他忍不住發出這樣一個上揚單音,「那怎麼知道要往哪走……不對,前太陽騎士長沒有先跟妳約好嗎?」
因依凌一出門就沒有任何猶豫地往某個方向直直走,他自然也跟了上,但沒想過對方連目的地都不知道。
「沒有,他是突然叫我過去的,希望不是一時興起什麼可怕的想法啊……」
低聲喃喃道,似乎能聽出裡頭包含的些許抱怨。
「依凌姊姊,妳都怎麼和前太陽騎士長傳遞消息或是會合的?」
非常確定直到方才都沒有任何人來轉達消息,他忍不住提出這個疑問。
「靠這個喔。」
緩下步伐直至兩人平行,她指了指脖子上、他以為只是裝飾用途的珠子。
落在纖細鎖骨正中間,那顆水晶似的圓珠折射著淡淡的光芒,
「這個是之前任務得到的道具,兩個為一對,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所在地,我們分開行動時都靠這個來會合的。」指尖輕觸脖頸上的圓潤,依凌無奈地笑著,「誰叫尼奧實在太不擅長認路了呢?」
「這個真方便啊--」
他記得自己一邊這麼笑著應道,一邊悄悄地調整腳步,讓自己是跟在依凌後面踏進練武場的,在對方背後將目光直直地迎上那個總是立於正中心的金髮男人。
綠眸和藍眸分毫不差地對了上。
「唷,蘭碧家的孩子,好久不見了啊。」
尼奧.太陽作為一名被讚譽為「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人,就算是退休了,每一個舉動依然帶著那特有的強悍氣場與優雅,即使是這聲隨興的招呼。
實際上讓對方先打招呼這件事並不合禮儀,但一瞬的呆愣使他錯過了開口的時機。
金髮男人的脖頸上,皮製的帶子上同樣綴有流淌著星子般光芒的透明球體的裝飾。
「前太陽騎士長。」
在眼前的兩人開始壓低著聲音進行沒什麼營養的拌嘴時,他瞥了眼在旁罰站、正一臉無奈的格里西亞,才亡羊補牢地行禮道。
接下來他只是待在旁邊看著,畢竟本就沒他的事。
看著金髮男人背對著他,彎下腰手臂一搭,便像將黑髮女孩攬進懷裡那般,唇附在她耳畔低語著。
心底的某處似乎有些不舒坦。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不甘心而已。
「現在,給我把他們全都打趴。」
……啊?
黑髮女孩抬起了頭的瞬間,能看到面對著他的太陽小隊隊員們驚恐的目光飛快在自家隊長及前太陽騎士長之間游移,在得到兩人肯定的答案時,表情更是精彩萬分。
接著,只見依凌如輕巧的蝶翩翩然,踩著的步伐與伸出的手卻帶著出乎意料的強勁力道,把一個又一個比她還高壯的青年狠狠摔到地上去,不若以往的身手讓他看得怔愣。
「她進步很多對吧?」
這句話落下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是誰開的口,沒有看著他,但確實是在對他說話的尼奧,嘴角含笑。
「你有什麼感覺?」
美麗且帶著侵略性,彷若帶刺的玫瑰。
這樣的改變讓他胸口發悶,眼底酸澀。
--為了他而強迫自己改變了。
不勉強自己也沒關係的啊--但太清楚這麼做的原因,也很明白這是最不引起他人非議的方式,這句話便怎麼樣也無法說出口。
他張了張嘴,嘗試說些什麼,聲音卻像哽在喉頭那般發不出。
那句話最終沒有得到回答。
兩人不過是沉默地望著場上的一切。
當作為最後一人的亞戴爾也被過肩摔在地上時,這場「暖身」總算落幕,目睹自家小隊被完虐的格里西亞難掩複雜的神色。
場上只剩那嬌小的女孩子是挺直著背脊的,其餘人不是彎著腰、蹲著身子,就是整個人躺在地上的。
「依凌,辛苦了。」環抱著雙臂,顯然很是滿意的尼奧輕笑一聲。
這聲呼喚徹底地把身分掲露出來,被撂倒一輪的太陽小隊成員紛紛露出「果然啊」的表情,畢竟當時最常一同練習的,就非太陽小隊莫屬了,每個人或多越少都有相處過,確定是依凌後紛紛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嚷嚷起來。
「果然是妳啊!之前離開都不講一聲的,夠不夠義氣啊!」
「依凌妳進步的可真多啊……噢痛痛痛……」
「這麼久不見,下手也輕點嘛!」
「還敢要人家手下留情,丟不丟臉啊?」
「剛剛臉著地的閉嘴啦!」
受到比想像中還要熱烈的招呼,依凌有些僵硬的表情終於緩和下來,漾起了笑意重新向他們打招呼,「好久不見了,下手如果太過粗暴的話,還請各位見諒。」
「還真的滿粗魯的。」
環視一圈確定除了對方,所有同伴包含自己都是在地上的,其中一個小隊員忍不住回道,暫且不想去面對之後自家隊長可能會怎麼對付輸了的他們,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依凌姊姊,有沒有受傷?」
終於能上前的希歐,第一句依然是關切。
「沒事喔,小希歐。」
把稍微汗濕的鬢角撥攏至耳後,平穩氣息的依凌使人心安的溫柔笑容毫無破綻。
「依凌。」
一聲帶著警告意味的呼喚落下,女孩雙肩頓時猛地一抖,緩慢地回過頭和聲音的主人對上眼。
「……知道了知道了,我手腕這邊是有點脫臼,這樣行了嗎?」
茶眸和藍眸對峙了幾秒,依凌才投降似地低喊,有些狼狽。
「不要總想在他面前逞強,適可而止。」
擺擺手讓格里西亞放小隊員回去,尼奧扔下這句話,意有所指似地望了他一眼便跟著離去。
依凌低嚷的話語讓他愣了好半晌。
每每他關心時,對方總會揚起笑容說著自己沒事,但真是如此嗎?
沉溺於寵溺的謊言中而毫無自覺的自己,他忽地對此感到了害怕。
欲踏進練武場的聖騎士們,只要一見前太陽騎士長在,不是當機立斷地拔腿就跑,就是選個最遠的角落默默練習,只求別被注意到,造就現下其他人一撤,這個區塊只有他們兩人相對無語的狀況。
「小希歐,對不起,你生氣了嗎?」
帶著小心翼翼的意味,這樣的話在沉默過後響起,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依凌神色尷尬地捏著自己的面具,茶眸飄忽了開,「我不是故意想騙你的,只是……」
只是因為那該死的習慣,習慣為了安撫年紀小的他而說謊。
而他該死地清楚不過原因。
「我沒有生氣。」將她的手輕輕拉起,他的掌心發出柔和的鵝黃光暈,「只是,下次別再隱瞞我,好嗎?」
別連這種事都隱瞞我,好嗎?
在走廊上遇見的同僚們,都在注意到藍髮青年身後的人時瞬間噤了聲,接著難掩驚訝地看看他,又看看那人。
前太陽騎士長-尼奧.太陽,擁有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名號,這麼一位大人物回到聖殿的當下,消息自然迅速傳遍整個光明神殿,眾位騎士長理所當然也接到了消息。
當時那人帶了誰一同離開這件事,雖然沒有特別聲張,但作為知情人的他們只需要稍微一推敲,便立刻辨認出來人身分。
「是依凌小姐嗎?」艾爾梅瑞.綠葉笑顏逐開,第一個出聲招呼道。
兩人都還沒應聲,迎面又走來了其他十二聖騎,發現熱鬧便立刻跟著湊上前。
「各位騎士長,好久不見。」
取下面具的依凌笑容得體優美,原先想抬起行騎士禮的右手硬生生在半空中頓住,改以雙手交疊於腹部,向著他們傾了傾身。
伊希嵐.寒冰猛地回身,在大家錯愕的目光中匆匆離去。
但不到一分鐘他又出現了,迅速從剛剛開會的會議室拐出的他,端出一大盤的甜點氣勢洶洶地湊到了依凌面前,身為甜點愛好的同道中人,雖然依然惜字如金,但眼神發亮地直盯著對方試吃。
「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寒冰騎士長。」順勢接過這番好意,依凌笑了起來。
這廂依凌、伊希嵐和艾爾梅瑞在走廊上,靠著窗戶邊開始了甜點分享會,那一頭隱隱地起了些騷動。
「你們別給我死盯著依凌姊姊看啊。」
慵懶地笑著低聲警告,但希歐手上把褐髮青年臉掰過去的勁道可不見手下留情,殺雞儆猴似地瞥了其他人一眼。
「等、是有什麼不能看的?」只是過來還沒開口就被這般對待,喬葛.大地抗議道。
「依凌姊姊的衣服,作為一名正直的聖騎士,非禮勿視一事應該不用我多說吧,大地兄弟。」
「暴風,你這太誇張了喔,那套衣服怎麼了?又沒有露什麼地方。」因視線被擋在中間的希歐隔絕,萊卡.刃金只能稍微回憶一下方才所見的衣著,稍加思索後一臉無奈。
聖殿的祭司搞不好穿得都更養眼好嗎?祭司服其中一款甚至開高衩呢!
別跟他們說胸口和大腿露出來就叫暴露,這個標準真心太過嚴苛。
「你去皇宮看到胸口露出的面積搞不好都還比較大。」不以為然地哼了聲,喬葛抱著胸反駁。
「來,暴風,你再說一次,依凌衣服露不露?講話要憑良心喔。」萊卡拍了拍同僚的肩,語氣認真。
「……少囉嗦,不准亂看就對了!」
藍髮青年惱羞成怒了。
雖之後一直沒瞧見那同樣擁有金髮藍眼的師徒倆,但其他人依然熱熱鬧鬧地一起吃了頓飯,興致盎然地打聽依凌和尼奧這兩年的旅途是否有些趣事,畢竟那人雖有個響亮的名號,但難搞的程度也是相當出名。
『我覺得我跟前太陽騎士長冒險的第一天,我應該就想去見光明神了。』
聽上女孩講的幾段故事後,儘管聽的時候笑得很歡騰,但是事後某人這句喟嘆還是獲得了大多數人的同意。
愉快的晚餐結束,也該是回房歇息的時候了。
「依凌姊姊,今晚休息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嗎?」望了望天色,希歐問道。
儘管還不到睡覺的時間,但這事也應先確定下,若是安排妥當了,他自然要先把人送回去才安心。
「這我不清楚,可能得先去問問尼奧了。」手扶上頰側,依凌微微篇著頭,看上去也帶著困擾。
直接去詢問身為現任太陽騎士的格里西亞,這事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們這趟回來給對方添的亂子肯定已經夠多了。
問前太陽騎士長?
聽了後半句話的希歐張了張嘴,卻又把話咽了回去,一時兩人又沉默下,只是依凌兀自思考些什麼似的,並沒注意到這異樣的空檔。
「……一晚而已,還是依凌姊姊妳先住我房間?妳的東西我還收著。」
好半晌,希歐才開口道。
說出口後,想起話中所說的東西份量,他也有些心虛。
實際上依凌當初也幾乎沒有什麼私人的物品,所留下的頂多是一些當時借穿的睡衣、髮夾等等早可以還回去或是直接拋棄的小雜物罷了。
這說法連他自己都覺得牽強,但說都說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小希歐不嫌棄的話。」不知是否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低落,依凌唇邊弧度柔軟,「我現在可有很多故事可以說了,說上一整晚也沒問題喔?」
還以為等待回答的這段時間將會漫長的令人煎熬,不料幾乎是立刻就被接過了話,他有些驚喜。
相較於他的內心各式各樣的掙扎,她腦中像是從來沒有這個選項似的。
回到他的房間,他就像兩年前依凌初借住進來的那天,先讓對方去盥洗而自己開始整理房間,這段時間內公文堆又像會自體分裂般越來越多,多到他都懷疑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房內的。
這次在浴室門開啟時他便立刻回過了神,順帶把手上的筆和紙迅速扔下。
他還是覺得自己有所長進的。
目光迎上對方因蒸氣而暈紅的面頰,接著在那笑意中及溫和的一句「小希歐,是不是該休息了呢?」而條件反射奔進了浴室,前後不到十秒。
這發展莫名地熟悉,不過他還是……有成長的,對吧?
等到他踏出浴室,黑髮的女孩也已將他擱下的部分也整理好了,方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在那對茶眸抬起時跟著揚起笑意。
他忙接過那些紙堆,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又扼住了聲音。
依凌沐浴過後換上了連身的淡色長裙,黑色長髮因方才在整理而隨意地紮綁成了馬尾,綠眸落在了她因此而露出的肩頸處。
雖然平時被寬版的脖飾遮去了大部分,但仍然能略為瞥見那道幾乎要落在頸動脈的傷疤露出了尾端,現在完整露出後可看出其色澤相較記憶中的變淡許多,卻依然刺得眼睛發疼。
「依凌姊姊,我可以……再抱抱妳嗎?」
將視線從上錯開,他鬼使神差地開口問道。
這個要求以現在他的年紀而言實在太過無恥了,他很清楚,但他忍不住。
聞言,她同樣沒有任何遲疑地張開了手,精緻的臉蛋漾出寵溺的笑容。
「當然可以啊,小希歐。」
如他所料的,她會立刻答應自己的要求,他卻莫名因此心情複雜。
如果是十歲時的自己,想必會立刻撲進對方懷中吧。
得到了允諾的他彎下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攬進了懷裡。
--好瘦小、好纖細。
收緊了手臂,將她身子完全納進懷抱中時,他才猛然認知到了這些事。
這樣的小身版,高度連他肩頭都不到,執起武器時凌厲的氣息卻毫無疑問地為上位者。
咬緊了牙,他手臂的力道跟著又緊了幾分,但她沒有因此吭聲,只是安撫似地輕拍著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依凌姊姊,我們睡吧,早點休息。」
良久,這句似乎有逃避意味的話才響起。
即使前一晚情緒低落了下來,在明媚的晨光下,睜開眼便見到所思之人,依然令他感到心安。
望著那如蝶翼的睫輕顫著,他伸出的手頓了住,最後悄悄地碰觸了她挨在臉龐的手,在那纖細指間、及掌心中摸到了硬實的劍繭。
不敢驚動睡沉的女孩,但他依然確認似地以指尖滑過那些繭,鼻尖發酸。
「果然還是希望,依凌姊姊妳能再多依靠我一點啊。」
這聲帶著痛苦的呢喃,在清晨窗外的鳥囀與微涼的空氣中消逝,未被另一人聽去。
這份積壓於胸口的鬱悶及不甘,針對的是自身。
對於不能被依賴、還被對方用盡一切保護在手掌心的自己,他感到痛苦啊。
但他無從排解,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由上往下地,他一刻也不敢挪開視線,把場中那氣勢強悍的不容忽視的纖細身姿深深地映入眼中。
那份自始至終,為了他和母親努力的堅韌最後蛻變成恍若帶刺玫瑰的尖銳。
在她直立起劍身,如同祈禱般地低下頭時,他感覺到眼睛湧上酸澀。
他抹了抹眼角,所幸其他人都被依凌出乎意料的表現吸引走注意力,他慶幸這舉動應是沒被任何人發現。
但綜合比試終於落幕,和同僚並肩走在長廊上時,那股衝動又猛地湧上。
長廊的彼端,背著光,那嬌小的身影站在那裡。
黑色的髮在光下透著褐色,原先編起的髮因激烈運動而不免落下幾縷在臉側,僅著修身襯衫及長褲的纖細身姿挺直著背脊,凜冽的氣息縈繞於身周。
心臟處似乎抽痛了一下。
「各位騎士長,午安。」畢竟依凌沒有冠上正式聖騎士之名,面對十二聖騎的行禮便不是選擇騎士禮,而是和過去一樣的優雅欠身。
「依凌,今天表現得可真不錯,對妳刮目相看了啊!」本就大喇喇的奇克斯立刻湊上去,豪爽地拍了拍依凌的背,聲響大的令艾爾梅瑞趕緊攔住人不讓繼續拍。
「謝謝烈火騎士長。」當帶著笑意的回應自面具後響起,那生人勿近的感覺才退去,依凌坦然地接下了這稱讚。
「話說這個面具怎麼都不會掉下來?」有什麼疑問就會想立刻得到解答,奇克斯忙不迭問道,還往她腦後瞧了瞧。
「這是戴上後,把固定的繩子和髮髻固定在一起的。」
「原來如此!我也弄一個玩玩好了,感覺挺帥氣的!」
「烈火你確定你戴上面具後不會因為覺得礙事又丟掉?」
一邊歡騰地交換著話語,所有人一邊向著用餐的地方前進,希歐望著被其他人興奮地簇擁起來的她。
「小希歐,累了嗎?」
心底份量最重的是誰明顯不過,走沒幾步她便脫身出來,靠近他身畔。
「沒什麼,依凌姊姊妳才是,怎麼不先休息一下?」
他笑著,和往常一樣牽過對方伸出的手。
接著,小心且謹慎地握在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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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或許沒有這份才能,他也很清楚。
所以,他不斷地在其他方面努力,只求能彌補那方面的不足,至少要成為不愧對自己師長及這份名號的人。
但憶起那鬥氣席捲而來的氣息,帶著和師長有幾分相似的霸道,格里西亞.太陽就覺得胸口發悶。
夜幕降臨,萬物都應要沉睡的夜半時分,空無一人的練武場上,金髮的青年獨自佇立著,點起的聖光球朦朧地照亮半張精緻的臉。
為求靈活行動而挑選的騎士服是一貫的白色,沒有戴上手套的修長手指握上了劍柄,然後將之抽出。
依著記憶,他踏出了步子,揮舞起劍身。
太陽劍法,上次揮舞這套劍法,是在老師退休之前,作為最後一次驗收,他好不容易在劍沒被自己揮飛的狀況下小心翼翼地演示完。
老師板著臉,讓那時的他心驚膽顫地等待了許久,才聽見對方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是對他感到失望了吧?
『格里西亞,你努力了,雖然稱不上完美,但至少揮起來還有幾分模樣。』
出乎意料地,老師的語氣並非他所想的憤怒或失望。
『會揮就夠了,至少人前要做個樣子,沒人的地方隨便你怎麼搞,別把自己搞死就好,知道嗎?』
事後才發現,那是因為老師已經屈服於現實了。
在月色及聖光球的光暈下,劍身劃過一道又一道銀色圓弧。
一套劍法必須在收劍之後才算畫下完美的句點,並起腳跟,他讓劍柄在掌中一轉--
劍就這麼飛出去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劍在空中旋轉了幾圈,映著月亮與星空,最後直直插進地上,還是在某人的跟前。
一時雙方都沒作聲,只剩蟲鳴及風吹過的窸窣聲響。
許久,也覺得差不多該好好面對了,他才顫巍巍地將視線從劍身緩慢上移,當對方的臉映入眼中時,他真的很想慘叫出聲。
光明神在上,究竟為什麼他挑這時間出來了還能被認識的人堵到啊?!
【後話】
「不論是誰,依然懷抱著那份不甘心與痛苦,即使又過了兩年的時光。」
雖然寫暴風這段糾結時,因為心裡太多事所以有些凌亂,
但不知道為什麼又爆字數了,結果還以為能寫到的部分又硬生生斷在了這裡……
只好讓各位猜猜太陽這把劍插到了誰腳前面了XDDD
第一卷也差不多進入了尾聲,還請各位繼續關注這幾個傢伙各自的心情糾結,
如果喜歡的話歡迎留言,有疑惑也歡迎喔(›´ω`‹ )((撐著胃痛終於打完安心去睡
嵐凜ˇ
發表於 2019-6-2 02:40:03
本帖最後由 嵐凜ˇ 於 2019-6-2 02:41 編輯
◆第二十八章 自卑自信◆
帶著涼意的夜半時分,只有月光及人為點起的聖光照明下,應該空無一人的練武場佇立著兩個人影。
金髮的青年像定格般僵立在原地好半晌,才悄悄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依凌小姐,晚上好。」
在面上掛起了和煦親人的笑靨,格里西亞神色自若地打了聲招呼,好似那把劍只是剛好插在那裡、不是從自個手上飛出去的。
雖然他腦海裡一片有如萬馬奔騰的慘叫和各式想法奔過。
為什麼這時間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不好好去睡覺!剛剛劍飛出去一定都被看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陽騎士長,晚上好。」
黑髮的女孩眨了眨眼,目光落在插在自己腳尖前、沒地幾分的劍,接著也揚起笑容回應道。
她拔起了劍,手腕一轉將劍柄遞給了他。
這動作要是由他來做,就會再發生一次凶器脫手而出的事,他再有自知之明不過地乖巧接過。
「依凌小姐怎麼這麼晚還在這裡?」
話語脫口之時,他才發現自己語氣中淡淡的賭氣意味。
「太陽騎士長才是,怎麼還不歇息呢?」
聽見他的話她只是攏了攏衣服反問道。
「只是想稍微活動身子,很久沒有空好好練劍了。」
「在這時間?」
這個時間的練武場既冷又視線不佳,他還得依靠聖光才能視物,確實不是個適合練劍的好時機。
但他更不想在白天人多的時候來啊!
「這時間氣溫涼爽又宜人,也不會有其他人打擾,太陽覺得再適合不過了。」
在對方的注視下,他選擇了睜眼說瞎話。
黑髮的女孩穿著淺紫色的連身裙,外面罩了件米白色的外袍,長髮不同於平日常見的雙股辮,而是全部攏至單邊編成寬鬆的單辮,帶著夜晚特有的慵懶氛圍。
在腦中飛速地思考著該用什麼方式結束這場有些尷尬的偶遇,對方已先開了口。
「說的是,今夜月色很美,也是個適合小酌的夜晚呢。」依凌望了望天空,接著從臂彎中掏出了酒瓶和兩個酒杯,「不知太陽騎士長是否願意賞個光,和我喝一杯呢?」
……原來妳還自備了酒和杯子嗎?
「依凌小姐不是要和老師一起喝嗎?」畢竟在這種時間,會和對方共飲的人只有自家師長,這件事他還是很清楚的,保險起見,格里西亞先確認了一下。
「沒事,不要理他。」
這番理直氣壯的話讓他心底瞬間有股羨慕油然而生。
「只是在聊聊天而已,要不是他說想喝酒我們早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依凌苦笑著,帶點無奈。
隨意地在旁邊的石階上席地而坐,裙襬如丁香花般在白色基底的石質地面散開,她向著他晃了晃酒杯,站在原地好半晌,他才默默地在對方身側落座。
依著他所點出的聖光,依凌將軟木塞拔了開,輕微的聲響及隨之漫開的葡萄香氣,這兩者是他在品酒時相當享受的一個過程。
當暗紅的液體流入透明的玻璃杯時,蔚藍的眼眸微微地瞇了起。
「這酒是……」他覺得莫名有些眼熟啊。
「是跟小希歐拿的,原本想去拜託太陽騎士長的,不過你不在。」
將兩個酒杯都斟上,依凌將其一遞了過去。
全因某人嚷著這時間就是要美酒配美景,她只好出來去找對方學生好張羅支酒過來,沒想到格里西亞並不在房內,她只好回頭問希歐,在希歐複雜的表情下,從裝飾的玻璃櫃裡找出了這一支酒。
格里西亞盯著那瓶身,接過了杯子輕嗅了嗅。
嗯,如他所料,這是他之前因為自己差點第十一次惹火希歐,為了安撫人而強送的酒。
而且還打著把人灌醉就可以裝死的主意,特地挑了酒精濃度相當高的種類。
當時藍髮的青年笑的慵懶,說著自己不喝酒,但為了自身安全,他在被退貨前厚著臉皮強迫對方收下,最後希歐雖然把酒塞進了玻璃櫃裡一滴都沒沾,但也沒再提起什麼,他這才鬆了口氣。
讓依凌小姐喝這麼濃的酒沒問題嗎?
雖然看過黑髮女孩和自家師長一同飲酒,但其實並摸不準對方的酒量,要是不小心讓人喝多了……
或許會同時惹火兩個人的想像讓格里西亞一個寒顫。
「那就由我先乾為敬吧!」
語畢,他將杯中物一飲而盡,毫不猶豫,嗆辣的酒精一下子蔓延開來。
眼眶因此被逼出生理性的濕潤,他空著的酒杯還握在手中,便又被斟上,這次依凌將自己的舉起,玻璃杯互相輕觸。
即使清楚要稍微勸阻人別喝太多,但直到她把一杯都飲盡時,他依然沉默著。
像是真的只是來看月色小酌,依凌也只是安靜地再為自己斟滿杯子,兩人重複著同樣的動作,月色下只有酒杯敲擊聲及不知何處而來的蟲鳴。
「那個,依凌小姐……」
也許是因為有幾分酒意了,深吸一口氣,他嘗試著開口。
「叫名字就好了,我不是能讓身為太陽騎士的你如此稱呼的身分。」
「那,依凌。」
「是,我在。」
茶色的眼眸因溫煦的笑意而彎起,應道。
在那樣的目光中,他心底那份苦悶便完全化作了實體,原先還猶豫不決的話語禁不住地自口中滑出。
「依凌,如果我有妳一半的劍術天分,老師是不是就會……」
就會如何?究竟想說些什麼,一時他竟也摸不清。
只是這想法編織成了更加深沉的自卑。
他是想要和其他人並肩而行的,而不是被其他人保護在身後,即使說過自己的神術輔助能讓眾人成為「史上最強的十二聖騎」這番話,內心深處依然渴望自己能有更多力量。
由流水般的男高音所組成的幽怨語句,聽聞到的依凌似乎是有些訝然。
「太陽騎士長,這番話……」
「……太陽騎士長已經睡著了啦。」捏著杯子的格里西亞咕噥著。
對他這悶聲的低語,她眨了眨眼,很快地會意過來,垂下眼輕笑著。
「這樣啊,那麼,格里西亞。」
清冷的聲線含著笑意,喚出他的名字,他因此不由得一愣心神。
「在選擇你之前,尼奧已經知道你的劍術不好了嗎?」
「……知道。」
當時選拔賽時,除了面試、神術和筆試外,畢竟應徵的職業是騎士,劍術自然會納入審查項目中。
那時他的劍根本沒辦法在手上待超過十秒鐘。
「那尼奧有因此說過要把你換掉之類的話嗎?」
「……沒有。」
儘管每每看見他的劍術和飛出去的武器時,老師的表情猙獰到不知是想自殺還是想殺了他,偶爾還會故意說他買到染髮劑之類的話,但確實從沒有說出要「換掉他」之類的話。
不像當時堅石小騎士搞得人盡皆知,一直以來都只是私下嚷嚷罷了。
「你的劍術不好,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但他依舊選擇了你、選擇了你內心更深層的某樣事物,而不是其他劍術更好的孩子。」依凌聲音很輕,但帶著特別的份量感滑進了他耳中,低垂著首級聽見她那句含著笑意的喟嘆:「你應該再自信一點,格里西亞。」
格里西亞不吭聲地又將一杯全灌進喉嚨,藉著酒精壯膽,乾脆把平時不敢說的全一吐為快。
「老師真的沒有覺得我不是個好太陽騎士嗎?」指腹不斷地摩娑著杯身,「畢竟那時有很多人都這麼認為。」
「他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太陽騎士啊。」依凌的回答十分理直氣壯,還全然沒有順手爆料的愧疚,「你可是他養大的,自己嘴上嫌嫌就算了,其他人誰敢說出口就準備被他種到土裡去吧。」
覺得這畫面感實在太鮮活強烈,他跟著笑出幾聲。
「就算你劍術不像他那樣厲害,太陽騎士的工作你依然完成得很好,尼奧也稱讚過的,後面也沒有其他人對你有意見了,不是嗎?」
「……或許是吧。」
即使女孩的語調一直都是輕和平緩的,他依然握著自己的杯子,侷促不安,直到一隻纖細的手按住了他死死捏在杯身上的手指。
「挺起胸膛,抬起頭,格里西亞,你是值得他驕傲的太陽騎士,也是他最愛的孩子。」
茶色的眸子直直望入他的眼底,輕聲但一字一字地如此說道,清晰且堅定不過。
剎那間他眼眶和鼻尖都發起酸來。
所以,他可以更自信地挺起胸膛,告訴所有人自己是由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所教導養育出來、是值得他驕傲的第三十八代太陽騎士嗎?
不是讓他蒙羞,也不是扯其他兄弟後腿的拖油瓶嗎?
即使他的劍術沒有才能,依然能成為領導大家前進的太陽嗎?
「……謝謝。」
將頭低了下來,金色的髮跟著滑下掩住了他的臉,好半晌他才壓抑著語氣,帶著鼻音輕輕道了聲謝。
那份自卑自棄是否有因此消融,對此他雖無法給予答案,但能肯定的是,他確實得到了救贖。
「沒什麼好謝的,我只是替他說出來罷了,誰叫他嘴上什麼都不說。」搖著手,依凌無奈似地笑著嘆息,一手靠在屈起的腿上撐著頰側,另一手還拎著飲盡的玻璃杯輕晃了晃。
尼奧為了格里西亞做了多少、有多上心格里西亞的每件事,即使只是這兩年,她也看得十分清楚。
明明把人放在心尖上疼著,偏偏一句話都不會說出口,問了還會死不承認或顧左右而言他。
思緒拉回現在,茶眸上上下下地掃視了遍還把杯子攥在掌心的格里西亞,忽地又有些瞭然。
「你也跟尼奧一樣,固執又彆扭,師徒倆還一樣不坦率,真不愧是他養大的。」
「我可沒老師那麼任性難搞……」他低聲反駁,得到了對方輕挑了眉的回應。
「話說,小希歐剛剛好像還在改公文喔?」
「應該……沒有……吧?」
越說底氣越不足,最末乾脆自主消音的他搶先往彼此杯中倒酒。
「還是謝謝妳,依凌。」
謝謝妳傳達給我,謝謝妳願意告訴我。
---------------
厚實的門板被輕輕敲響,深夜的寂靜因此泛起漣漪。
在這時間會來的只有一個人,希歐放下筆,掀抬起的祖母綠眼眸映出推開門的人。
「妳回來了,依凌姊姊。」
黑髮的女孩依舊是那身沐浴過後的換上的淺紫色睡裙,見他還醒著便揚起了笑意應了聲。
依凌姊姊從歸來後,在正式被任命為聖騎士前一直都和他同房,儘管心知不夠恰當,他依然沒有停止的念頭。
再一段時間、再幾天就好。
似是要把過去的份都補齊,貪戀著睜眼抬頭就能看到對方的時光。
所幸因為其他弟兄的縱容與做的夠隱密的緣故,就連自家副隊長都沒有察覺到,頂多疑惑為何每次敲門時隊長都會親自來開門,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叫他進去放下東西就好。
就是因為同房的關係,所以他很清楚依凌姊姊清晨和夜晚都會和前太陽騎士長進行對練切磋,練習項目從劍術、體術至騎術一應俱全,端看那金髮男人興致。
猶記得那日早上,她方輕手輕腳地起了床,他便立刻跟著翻身而起,緊張兮兮地問對方要去哪,最後還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去練習才安心。
那時見到他一齊出現時,尼奧挑了挑眉,笑得別有用意似地卻也沒說些什麼。
偶爾那兩人還會長談至深夜,他便會處理公文直到依凌回房。
「小希歐,你這邊有酒嗎?」
因此當依凌姊姊好不容易回來,張口卻是這麼一問時,他很是震驚,唇角的弧度硬生生僵住。
「咦?酒嗎?怎……是前太陽騎士長要的?現在嗎?」
「原本要跟太陽要的?他不在?這傢伙該不會又溜出去哪了吧……」
「那這個可以嗎?還要兩個杯子?要跟他一起喝嗎?」
嘴上絮絮叨叨但還是把對方所要的東西都找出來,希歐又趕緊撈過一件外袍往她身上罩,強迫對方穿上了他才心情複雜地把人送出門口。
「如果依凌姊姊妳沒有回來,我可是會去找前太陽騎士要人的。」
深夜的長廊上,即便只是一點點跫音或話語都像放大了數十倍,他壓低著聲音說道,手裡緊握著依凌脖頸上那顆據說和尼奧為一對的水晶珠。
他的衣服在她纖細的身上自然顯得十分寬鬆,略略滑下肩頭的外袍讓她添上一股慵懶感,他伸手攏了攏那件米白色外衣。
「讓尼奧喝完我就會回來了,如果他再煩我就拿酒瓶敲他。」
開著玩笑似地,依凌輕笑著如此回道,他目送著她消失在長廊的彼端才回房繼續批改公文。
在更深更沉的夜分,已連蟲鳴也幾乎聽不見了。
但抱著酒離去的人還未歸來。
在希歐把預計兩天後要改的公文也批閱完後,他終於沉不住氣了。
孤男寡女深夜一起喝酒且直至現在未歸……他已經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子了,自然開始有些聯想,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他向光明神發誓,絕對沒有對前太陽騎士長不敬的意思,畢竟那人再怎麼說也是可敬的前輩,只是若扯上了他家依凌姊姊,他完全便無法信任對方,尤其是在那黑髮的女孩依然未回房的狀況下。
仔細想想,明明自己這麼不贊成也擔心得要命,到底為何當下沒有想制止、而是退讓了呢?
思索許久後,他歸咎原因於小時候所養成的下意識習慣--服從依凌姊姊。
還有,不覺得自己有理由干預依凌姊姊和前太陽騎士長之間的事,即使他有再多猜疑、心底再不舒坦。
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的話,那麼那聲「姊夫」死咬著牙也得喊出來。
這想像實在太過駭人,讓他只頓了一瞬便立刻抄了件外套穿上,帶著那顆珠子飛快地離開房間。
遇上那個人的速度比希歐想的還要快。
不是在房間,他在練武場的門口找到了那名金髮的男人。
徒留一個背影,尼奧靠在圓柱上,查覺到他才側過了身,毫不意外他的到來。
「前太陽騎士長,請問依凌姊姊……」
尼奧頭側了側,示意著往練武場看,他疑惑地跟著踏上前。
黑髮的女孩和金髮的青年離門口並不遠,兩人在空無一人的練武場上,窩在米白色的階梯上,只依著月光和小小的聖光球談笑著,笑語輕快。
「太陽這時間怎麼跑來這邊?不想睡覺是不會來改自己公文嗎?」
他咕噥著,但知道依凌是在這,而非和尼奧還獨處在房內的事還是讓他感到胸口一輕,雖那瓶從他這邊帶走的酒看起來已經全數進了那兩人的胃裡。
那也該把依凌姊姊帶回去休息了。
暗自如此思忖著,他悄悄地瞥了眼似乎已經在這看了好半晌的尼奧。
遙望著那兩道身影,蔚藍色的眼眸在朦朧的月色下,柔和的有什麼情感幾乎要滿溢而出。
「……前太陽騎士長,您怎麼在這?」
「來找某個去拿酒拿到一去不復返的人啊。」
結果在這種地方找到人,就一路看戲到現在是吧?好吧,他懂。
「快把她帶回去吧,她也差不多喝醉了。」
退開一步,倚靠在圓柱上的尼奧手環著胸,抬手用拇指點了點那黑髮的女孩。
確實遠方的女孩的動作已有些不俐索,隱隱失去了平衡。
但尼奧如此輕易放人,讓他心有存疑地望了望對方。
「怎麼,難道你希望我帶她回去嗎?」察覺到那探詢的目光,尼奧挑起了眉,唇邊揚起弧度。
連思考都沒有的希歐用力搖了搖頭,正欲抬腳跨進練武場,身後那人又笑著哼了聲,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跟你說一下,這會是一個苦差事。」
「……願聞其詳。」
「你沒看過她喝醉的樣子吧?」似笑非笑地,尼奧語帶調侃,「對你來說,可折騰人了。」
雖一瞬間想反問「難道對您就不折騰了嗎」,但這麼說出口的話感覺似乎哪裡不對,於是他還是噤了聲。
而尼奧這番話,希歐很快就明白了意思。
「唉呀?是小希歐--」
當他靠過去時,依凌因醉意而染上紅潤的面上展開了笑靨,接著一張雙手,「小希歐,快給姊姊抱一個--」
他僵硬地回過頭,見那金髮男人依舊是看好戲的姿態,而格里西亞在見到老師時立刻就彈了起來,現正戰戰兢兢似地站在一旁。
「她喝多些時情緒容易亢奮起來,再喝多一點的話會更精采,想看嗎?怕你承受不住而已。」尼奧聳聳肩,好整以暇地看著,「不錯啊,對於孩子的疼愛她一向不留餘力,你說是吧?」
對方話中似乎帶著的意味他並沒有去深思,全因他現在實在有些忙碌。
敞開的懷抱沒有得到回應,依凌只是點點頭,一副瞭然的模樣,嘴裡唸著「忘記小希歐很害羞了」「那姊姊來抱你吧」身子便湊了上來,反射性地,他迅速伸手按住人。
「依凌姊姊,我們回去休息吧?我帶妳回去……不,沒有,我現在不用抱抱,我沒有難過,真的,我很好……」
待他好不容易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嚴密地把人裹在其中隔絕夜晚的冷空氣,終於把鬧騰的累了的女孩抱起時,他整張臉都紅了--不知道是因為不知所措還是被累的。
全因過程中依凌不斷地在「關心」他。
「前太陽騎士長,那我先帶依凌姊姊回去了。」
雙手抱著女孩而無法騰出手行禮,希歐面上帶著還未消下的紅潤在尼奧示意下趕緊離去。
在旁看戲看得很歡的格里西亞在對方離去前瞥了眼過來,還笑的慵懶瀟灑時才感覺到不妙。
等等等等!這真不是他造成的啊!
一時之間,偌大的練武場又只剩兩人,這次是他和他家師長,在略為低溫的夜半時分還站在這種空曠地方吹風。
他安靜地立於尼奧身側,目光歛下,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但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對方開口。
悄悄地抬眼瞧了瞧,尼奧依然維持著方才雙手環胸的姿勢,側過了臉似乎眺望著什麼,平時總帶著銳利感的金髮與五官線條,都在銀白的月光下暈的朦朧。
尼奧.太陽,這個男人有多強大,他就有多自輕自賤。
當鼓起勇氣吐出了第一句話,他身心都跟著放鬆下來,和依凌越聊越開心,甚至交換著「老師真的彆扭得要命」「尼奧可能不懂什麼叫坦率吧」之類損人的抱怨。
兩人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周遭,一杯接著一杯地喝,也因此才會不小心讓依凌跟著喝多了。
『你是他最愛的孩子啊,格里西亞。』
黑髮女孩搖晃著,帶著醉意卻依然溫柔。
他不知道老師是何時來的、是否聽見什麼,那張俊美的臉一絲破綻都找不出,一如既往。
『我值得您驕傲嗎?』
『對您而言,我是名優秀的太陽騎士嗎?』
--現在該說的,是什麼呢?
他又垂下了眼,悄悄地吸了口氣。
「老師,不是我故意讓依凌喝那麼多的,真的。」
最後他如此說道。
那些和依凌提起的自卑,已經沒有再確認的必要了。
尼奧回過了頭,見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唇角彎了起來。
這或許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家師長足以稱得上是溫柔且帶著寵溺的笑容。
「依凌這傢伙,讓她去拿酒結果卻自己喝醉了。嘖嘖。」
明明是嫌棄的內容,卻帶著縱容的柔軟,尼奧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如同小時候剛把他帶進聖殿那時。
「格里西亞,今天和為師痛快地喝兩杯吧。」
「是!」
彎起湧上酸楚的眼,他笑著應道,跟上對方的腳步。
那寬大的背影,每每望著便覺得恍若能撐起整片天。
他尊敬著、崇拜著、憧憬著。
終於誰也不剩的練武場,月光依舊清冷,青年好聽的男高音漸行漸遠。
「不過老師,還請手下留情啊,之後還要處理依凌任命為正式聖騎士的事啊……」
「尼奧.太陽、你是故意讓小希歐來的?為什麼不阻止我!」
「因為我不想啊,讓他多認識妳一點不好嗎?」
「不好!」
隔日發現自己失態的黑髮女孩,崩潰地奔來向金髮男人質問,對方卻笑得沒心沒肺的。
天知道她睡醒想起自己的行為時有多後悔,對著藍髮的青年一陣支吾後,拋下人就奪門而出。
陪著喝了一整晚的青髮青年又是低垂著眼在旁晾著,聰明地不介入兩人的鬥嘴。
反正不講話就沒他的事,笨蛋才要開口。
此又是後話了。
----------------
『若是前太陽騎士長回來,能閃多遠就閃多遠,不然就準備在陪酒和陪練劍之中選一個。』
這件事在第三十八代的十二聖騎們心中,已經是儼然成為常識一般的存在。
但人生嘛,總有可能事事不如意--
格里西亞.太陽已經連掙扎都不想了,認命地端著酒杯,哈哈哈地笑著,他的同僚們也是如此哈哈哈地笑。
--例如又被強迫來陪喝酒的現在。
「你們這些孩子們怎麼總是那麼客氣?放心喝吧,這點酒還喝不垮我的!」
尼奧笑容燦爛,又一支方開封的酒放上了桌,瓶底和桌面撞擊的聲響讓眾人條件反射地抖了抖肩。
您喝不垮但我們會垮啊……
看著手裡還滿著的杯子,所有人無一例外暗自吐槽道,但也無一例外沒人敢說出口。
只是經過就被強力「邀請」來,會議室內因此已聚集了當代一半的十二聖騎,沒一次逃過的格里西亞心如死灰地端起杯子,對自己為何在這也感到疑惑的希歐默默跟著舉起杯子。
所幸這次的救兵出現的很快,推門而進的黑髮男人低沉的嗓音讓金髮男人久違地一口酒嗆在喉頭。
「尼奧,你又在大白天搞什麼?」
「夏佐?你怎麼又來了!」
前任審判騎士長會在這出現的原因想都不用想,眾人在心底默默為用工作為名義逃過一劫的雷瑟豎起大拇指,稍稍安心地放下杯子。
照這樣看來,頂多再喝兩杯就可以走了,真好。
但正如前面的感嘆,人生果然處處充滿意外。
在大家心安理得地看著眼前兩名前輩懟著人--而且還是單方面的--背後的大門猛地被人推了開,還因為用力過猛而撞上牆壁,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尼奧.太陽!你這王八蛋,我不是說過你跟女人玩不要扯到我嗎?!」
推門進來的赫然是黑髮的女孩,精緻的臉蛋因氣憤而染上紅暈。
第一次見對方如此大聲說話、甚至情緒化的眾人驚訝地都忘了手上的動作。
「怎麼啦?依凌,火氣這麼大。」
「問你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啊!你到底勾搭了多少女人?」咬牙切齒地直直走向一臉從容的金髮男人,「為什麼她們通通用我的名義把信寄來聖殿、然後要我轉交給你?我又不是信鴿!」
被通知去領信,帶著疑惑過去一收卻發現全部都是署名要給尼奧的,終於忍無可忍的依凌揚起手裡緊捏著的一疊信封,下一秒直接往尼奧臉上砸去!
【後話】
「他很彆扭,但你是他最愛的孩子,無庸置疑。」
正式進入第一卷倒數篇章啦!。:.゚ヽ(*´∀`)ノ゚.:。
恭喜尼奧終於成功把依凌惹到暴怒!(鼓掌)((NO
接下來也終於可以把尼奧的部分完整交代了,
包括格里西亞在內,大家的感情都有了變化,一點一滴地。
話說最近蒐羅了以前沒買到的吾命同人本,
結果發現尼奧身上帶著有追蹤功能的魔法用具這個點子跟別的作者不謀而合,
果然也有人覺得沒點方法的話,尼奧根本分分鐘鐘都能弄丟自己啊……((被砍
雙慧
發表於 2019-6-3 00:31:56
姊夫! 姊夫!
我看到姊夫兩個字的時候理智線斷掉了!
如果照輩分來算, 太陽不就得喊暴風小舅子嗎? (驚
不要啊啊啊啊啊
是說身負重任還是會有迷惘的時候啊....
然後尼奧你是故意的吧!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是依凌X暴風這一派, 故意讓依凌喝醉然後看依凌對著暴風撒嬌, 這個閃瞎人的畫面時你刻意製造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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