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繪卷之後】跟你一起的世界
本帖最後由 洛殤櫻 於 2017-8-4 20:14 編輯*內容簡介*
※
柳婭吟是一個很淡定又很冷漠的女生。
在死前救了一個男孩而魂穿到神使繪卷結局之後。
健康的身體和未曾體驗到的親情,令前世病態無治只有朋友能依靠的她,獲得了一個身份―――冬虹吟。
但問題是,原本身體的主人是個差勁透頂又惡毒的有錢千金,是眾人避之、蔚可可與之畏懼和蔚商白厭惡的人。
而她又該如何利用意外失憶的機會,令大家對『她』重新改觀呢?
之後的結識女孩神祉,也提出了成為她的神使的請求。
新的身分、新的認識、新的敵人以及戀情,即將展開的,全新的故事。
*公告*
※蔚商白cp
※怕混亂的話,建議看完第一本織女穿越文。如果可以同時看和接受的讀者,作者我當然沒意見。
※如有雷者文,純屬巧合。
(卷一 柳婭吟與冬虹吟)
楔子
※
西華大學的某處,正有著五抹人影對恃著。
外文系教學樓的頂樓天台上,染著金色滲雜原本的原色的長髮少女正拿著一把小提琴,腳踩踏在天台上的水塔台牆邊上,臉上盡是瘋狂又惡意的笑。
而在台下的,是另外四個人。
一名身材高大修長的青年、一名有著張狂白髮的兇惡少年和可愛到讓人聯想起小動物的捲髮少女。
而少女身旁的則是另外一個長相優雅美麗的女孩,此時正淚眼汪汪的盯著上方長發少女手中的小提琴。
那赫然屬於這名美麗女孩所有。
然而,長發少女卻硬生生把它弄斷了。
而這一幕,促使彼此對恃的火藥味爆裂了。
在白髮少年要破口大罵之際,上方的長髮少女卻不知道什麼原因而腳步不穩,整個人往後跌落。
下方的人無不震驚。
最先反應的兩名少年率先跑出去,到達少女跌落的地方後,映入眼簾的是駭人的景象。
長髮少女昏倒在地上,頭因撞到冰涼的地板而瘋狂的溢出鮮血。
也不管剛剛那名少女做了什麼,白髮少年立刻拿起手機,毫不猶豫的撥了119。
畢竟人雖然惡劣,性命還是得救的。
於是,在傍晚中的西華大學,首次響起了救護車的低鳴聲。
※
柳婭吟一生之中,最慶幸的決定是捨身救人。
畢竟比起還有一段人生路途要走的小孩來說,自己這副病軀之體根本不算什麼。
唯一的遺憾是,死前沒有和最要好的朋友道別。
沒有痛覺的自己,即將告別這個世界。
空氣中瀰漫的------是她的血腥味。
然而,在她再度張開眼睛時,卻是全然不同的景色。
沒看過的房間佈置、沒看過的人。
以及不屬於她的-------身體。
「醒了!她醒了!」
一旁妖媚動人的婦人喜極而泣。
「老公!她醒了!」
「真是奇蹟!」
白衣袍衣著的醫生感嘆。
「竟然醒過來了!」
「…………」
看著一旁激動的三人,柳婭吟眨了一下茫然的雙眼,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的處境。
她……穿越了啊。
這是不是說……她又有一次重生的機會呢?
「虹吟!我的乖女兒!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婦人緊張的看向她。
柳婭吟皺起眉。
「……虹吟?誰?」
這副身體原主人的名字嗎?
「女兒……妳……」
婦人大驚失色,姣好的面容瞬間扭曲。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失憶了!」
「冷靜啊!夫人!」
醫生冒汗安撫。
「這恐怕是頭撞到的後遺症。」
「能好起來嗎?」
「這……不一定。」
他不敢打包票啊。
「……虹吟。」
一旁的西裝男人--------因該是前虹吟的父親走了過來。
「妳不記得了嗎?我是妳爸爸。妳的名字是冬虹吟。」
「……不記得了。」
柳婭吟乾脆就裝一回失憶人士。
「我……怎麼了嗎?」
「……從學校的天台的水塔台掉下去。頭遭到重創。」
醫生解釋。
「已經昏迷了一個月。雖然傷口神奇的癒合如初,但人卻沒有醒來。」
「……所以,今天我醒過來了,代表是奇蹟嗎?」
「是的。這出呼所有人意料。」
醫生感嘆。
「再休息幾天就能上學了。妳很幸運呢。」
「……」
幸運……嗎。
的確,是很幸運啊。
柳婭吟輕笑。
前世惡病纏身的她,終於能如願以償,像個健康的人一樣活潑亂跳。
也能享受到從小便沒父母的她如今能首次體認到的親情。
這對她來說,太過幸運。
「那虹吟,妳好好休息。」
「……知道了,父親。」
柳婭吟淺笑。
不,現在-----該稱自己是冬虹吟了。
「……乖女兒。」
愣了一下,男子欣喜的點了一下頭,和其他兩人走出房間。
看來前任的她超級有錢,房間的佈置無不是高貴品。
但冬虹吟看了很不適應。
還是平淡的好啊。
這麼想的她,馬上打電話傳了僕人過來,把房間的佈置全部換掉。
僕人們的驚恐瞬間變成驚疑。
冬虹吟時不時聽到他們說「小姐失意後人便變好了」、「是啊,她還向我笑了!」、「以前明明超級壞啊」之類等詞句。
聽的她有點汗顏。
看來前任的她以前是個性超級不好的人呢。
不過,既然現在的身體是自己的,她就必須要徹底改頭換面了。
想到就立刻行動-----這是她一貫的做法。
首先改變的,是樣貌。
把那明顯染過色的毛髮重新整頓後,再叫一趟理髮師來修剪。
之前那雜七雜八的化妝品全部都被她丟掉,只留下不錯的保養品。
接著是衣服。
五顏六色的高貴品牌全二手賣掉,換成一般女孩的衣物。
然後,她去鍛鍊了身體機能。
底子不錯,目前柔術、抬拳等都練到了一定的等級。
冬虹吟滿意的點了點頭。
只要多加運動就沒問題了。
最後,是課業。
把沒用的書籍都換成教科書後,冬虹吟驚奇的發現,死前的過目不忘的技能連同靈魂一起拷貝過來了。
這使她做了一個大膽實驗。
用刀刺傷自己後,沒有劇痛感的實情證實了冬虹吟的猜測。
她一樣,沒有痛覺。
不僅如此,之前全會的技能都保留下來,沒有少掉任何一項。
沒有痛覺這個點她以為是自己的病的連帶症。
結果看來不是。
是一項異於常人的特點。
這讓她鍛鍊身體更歡快了,幾乎都練滿了等級。
等回過神來時,自己已請了三個月的假。
該復學了。
這麼想的她立刻在復學的前一天夜晚自己跑去外面買需要的上學物品。
她也買了一副粉紅色的罩式耳機。
畢竟前世的她因患病的關係只能聽抒情歌曲,其他的醫生嚴令一律不能碰。
現在,她愛聽什麼就有什麼。
然後,就愛不釋手了。
這也挖掘了另一項技能-----天籟之音。
這讓冬虹吟非常羨慕。
自己以前沒有這個天分啊!太浪費了!
她決定好好練練。
【喀嚓】
在冬虹吟計畫著時,一陣聲音傳了過來。
回過頭,發現一名白青色長髮的小蘿莉正賣力的跳來跳去,想拿下卡在樹枝上的鮮紅色緞帶。
冬虹吟不忍看她那麼辛苦,於是決定順手幫忙一把。
但卻換來對方的驚恐。
「汝……看的到吾嗎?」
柔軟好聽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蘿莉不敢置信的盯著冬虹吟看。
這讓她一臉困惑。
「我不該看的見妳嗎?」
難不成這個小妹妹是幽靈?
「汝一定是在想吾是不是幽靈吧,是吧?吾才不是呢!」
女孩泛起一抹怒容。
「人家是神!凌駕一切上位神的古代尊神------白夜啊!」
「神?」
冬虹吟愣了。
她是神?
「既然如此,為何我看的見妳?」
「這才是吾訝異的地方!想不到汝的靈力這麼高!」
白夜一臉驚訝,之後轉為期待。
「說不定能解決吾的難處哪!」
難處?
冬虹吟困惑,下一秒白夜的話卻讓她清秀的臉上浮現驚愕。
「汝,要不要當吾的-----神使呢?」
這句話有如震撼彈,震起了她的記憶。
在前世,她的朋友很熱衷於兩部小說,自己也被推薦閱讀,後來也和朋友成了死粉。
那兩部就是《織女》和《神使繪卷》。
而神使-----就是這兩部主角們的身分。
神使負責討伐的,是叫瘴的怪物。
這也讓她想起了自己問過僕人要復學的學校名稱。
西華大學。
蔚氏兄妹就讀的學校。
冬虹吟唯一看好的男神------蔚商白所在的學校。
她穿越到小說裡了。
這突然迸出的真相嚇的她一愣。
有沒有搞錯?!
「嘿,汝在發什麼呆呢?」
白夜在冬虹吟眼前猛揮小手。
「到底答不答應啊?」
「……等一下。」
冬虹吟即刻喊停,整理完思緒後,淡定的神情便重新回歸到臉上。
「神使-----主要是用來幹嘛的?」
她要做最後的確認!
「討伐瘴哦!由人心慾望吸引出來的妖怪!」
白夜乖巧回應。
冬虹吟無語了。
很好,她魂穿了小說裡了沒錯。
還有幸能成為了神使一員。
「……好。」
不答應的是笨蛋。
……好像罵到宮一刻了?
「那,手伸出來!」
白夜說完,自己也伸出手拉起少女的右手。
大股的力量驚人的在冬虹吟身上凝聚。
這樣的傳輸,達了五分鐘之久。
結束後,冬虹吟發現自己的整條手臂都佈滿了白青色的紋路。
紋路一直蔓延到腳底和臉上。
細長精巧、比起宮一刻那凌亂的神紋,她的更是整齊清爽。
這樣------自己也算是半神嗎?
「果然吶!汝是吾的救星呢!」
白夜看著冬虹吟的變化,滿臉驚喜。
「吾暴漲無法停止的力量,轉移到了汝的身上了!」
「讓汝-----成了和半神一樣的存在!」
「所以----我算半神囉?」
冬虹吟困惑。
「不,不一樣喔。」
白夜搖頭。
「因為吾的力量不太算是神力----吾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啦!反正有力量是好事!」
「對了對了!給汝武器吧!」
興奮說完,白夜便拍了一下小手。
剎時,一把白瑩透亮的武士刀出現在她手中。
「汝的武器是特別的哦!平時沒用到力量就是普通的刀,所以可以隨身攜帶!當然也能收回神紋中!」
「是嗎……!好輕!」
冬虹吟接過,訝異起刀子的重量。
「汝拿的話當然輕,別人拿的話重量達十公斤哦!」
白夜呵呵笑道。
「遺失了只要發動神紋就能自動回來,很方便吧?」
「超級方便。」
冬虹吟點頭。
以後練刀就用這把了!
「那,今天起,我就是妳的神使了?」
「當然!吾就去汝那裡住吧!」
白夜開心的樸過來,抱起自家神使的單一手臂。
「別擔心,吾大部分時間都要找【闇魁】,所以不會打擾到汝。」
「我是隨便都可以,別被家人知道就好。不過,【闇魁】是什麼?」
冬虹吟好奇的問。
她只知道瘴、瘴異、怠墮和蒼淚而已,不知道【闇魁】啊!
難不成是新敵人?
話說現在是結局前還是結局後?
「【闇魁】…………是一個狡猾惡毒又嗜血的黑暗存在。食妖怪和人類,也食神。是比已被消滅的怠墮和蒼淚還危險的妖怪。目前只有吾知道。」
白夜的話表明了冬虹吟穿越到了結局後的事實。
「牠有著一群不安分的手下,共同特徵都有帶著以【闇魁】的血做成的血色珠子。汝看到的話,記得解決一下。」
「知道了。」
看來是新敵人沒錯了。
冬虹吟心中如是想。
「很晚了,明天我要上學。一起回去?」
「好!」
白夜立刻歡喜答應。
冬虹吟笑了一聲,順利的收回神紋和武器後,便和白夜一同回家。
而明天,正是轟動的復學日!
以及,冬虹吟的神使生活。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新篇章新篇章耶,好開心唷 加油!開啟新的人生!! 嗯,下一次更新要很久。因為這個一更就是一卷。今天只是新血來潮發楔子。 沒關係,小的只求大人千千萬萬不要棄坑就好。謝謝大人的回應 第一章
真失憶?假失憶?
*
自從四個月前的事件發生後,蔚可可便每天無不例外的提心吊膽。
畢竟身為過去冬虹吟欺負的人之一,她如此害怕此人的返校也是正常的。
在冬虹吟昏迷的一個月後,女孩醒來了。
還伴隨著驚人的消息。
那一向欺負人為惡、性格如此惡劣又惡毒的冬虹吟,竟然失憶了!
而且還性格大改變,簡直換了一個人!
蔚可可當初聽到新聞社挖掘出的消息時,可是錯愕到不能自己啊!
當然,還是有些人不信的。
比如宮一刻,和自家兄長。
蔚商白並不覺得失憶的人可以失憶的如此徹底還記不起來。
一刻則表示,即使失憶也是本性難移,不能信。
於是伴隨著好奇和害怕的心情,蔚可可雙眼緊盯門板,等待著流言的主角出現。
而她也不負眾望的現身了。
整個人的形象大改變,令在場的師生無不感到震驚。
昔日那掺著金色的凌亂粉紅長髮,如今已恢復單一順暢的粉色秀髮,清爽而俐落。
臉上也沒塗什麼化妝用品,突顯出首次曝光在眾人眼底的秀麗。
沒有絕世美貌、卻也是清秀佳人。
如此巨大的反差令蔚可可嘴巴大張,無法閉合。
她做夢了嗎?
不然那個每天都能夢到的恐怖惡魔魔女怎一夕之間變成了孤冷美女?
這怎麼看都是完全不同的人啊!
「⋯⋯重新自我介紹,我是冬虹吟。」
拿下耳機,粉髮少女清冷的說。
「因為意外失憶,所以有些事還得麻煩大家,在此先行感謝。」
禮貌的不同以往的惡毒、尖銳刻薄。
在場不信的人都產生動搖了。
甚至相信了流言的真實性。
那個冬虹吟——失憶了!
而且,像變成另外一個人!
流言——是真的!
「請大家多多關照了。」
有禮的鞠躬,冬虹吟便依照老師的提醒,走到屬於自己的座位。
還算乾淨。
或者說根本沒動過。
冬虹吟心中感嘆。
看來以前的「我」很常翹課呢。
能考上這所學校因該是開後門吧。
女孩想完,便看向自己的鄰桌。
是蔚可可。
這倒是給了她驚喜。
「你好,這位同學。」
冬虹吟輕點了一下頭。
「可以告訴我今天的課有什麼嗎?」
「⋯⋯啊、這⋯⋯」
蔚可可緊張的看向她,眼中的恐懼顯露無遺。
「因、因為麻煩⋯⋯所、所以冬同學的課表都和我一樣⋯⋯」
「是嗎。那還請妳之後幫我熟悉一下呢。」
冬虹吟拿出本子。
「這一學期的所有課程筆記,妳都有抄嗎?」
「有、有的。」
「那可以借我嗎?」
「可、可以。」
蔚可可根本無法拒絕,全都交了出去。
下一秒的景象卻使她忘記恐懼和慌亂,滿臉驚愕的看著冬虹吟的動作。
那傢伙竟然迅速翻閱所有筆記,然後放在一旁動筆迅速抄下。
神奇的是一個也沒漏掉!
蔚可可大驚失色。
這是傳說中的——過目不忘的本領?!
失憶的惡魔好像變厲害了耶!
「謝謝。」
五分鐘就抄完的冬虹吟把筆記還給了主人。
後者再次被雷到。
她說謝謝!
她說謝謝耶!
天啊,這還是冬虹吟嗎?!
「⋯⋯蔚可可,是吧?筆記上有寫。」
打斷捲髮少女的瘋狂腦內刷屏,冬虹吟伸出手。
「重新認識妳,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請、請多指教!」
蔚可可顫抖的回握,突然發現眼前的人的掌心溫度竟然如此溫暖。
這讓她內心平靜了下來。
「妳也是,叫我可可就行了喔!」
恢復以往的天兵性格,蔚可可如釋重負的笑開了臉。
或許、這是能重新認識的機會吧。
認識這全新的冬虹吟。
*
一下課,蔚可可便無視周遭驚愕的目光,拉著冬虹吟開始介紹校園。
當然,途中難免有人指指點點。
但被討論的對象非常淡定的接受。
畢竟要讓別人一時之間接受這樣的冬虹吟是不可能的。
除了某只牽著自己的脫線女孩外。
「最後是法律系的教室——我哥就是讀這科!」
蔚可可說完,眼睛像是看到什麼,直接拉著冬虹吟往一個方向走。
那裡站著兩個人。
高大的修長青年以及略低一截身高的黑髮少年。
前者冬虹吟認識。
是蔚可可的哥哥——蔚商白。
親眼見到男神,冬虹吟稍微愉悅了一下。
「哥!」
聽到熟悉的呼喊,高大青年轉過身。
「可可,妳怎麼又跑來——冬虹吟?!」
尾音明顯拉高了。
而且帶著厭惡。
冬虹吟想了想,大概是之前的「自己」冒犯他不淺吧。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是的,我是冬虹吟。」
禮貌的點了下頭。
「你好。」
「!」
對於出乎意料反差的表現,蔚商白罕見錯愕了。
她竟然禮貌問候?
那個惡毒無禮的冬虹吟?
「小吟,他是我哥——蔚商白。」
蔚可可笑的介紹。
「旁邊是哥哥的好友——桐邪。」
「你好,桐學長。」
粉髮少女點頭。
「⋯⋯妳好。」
桐邪愣了愣,四處打量她。
「真的和流言一樣變了個人啊⋯⋯性格好太多了!」
「學長的意思是,以前我的態度很差?」
冬虹吟偏了一下頭,隨後欠了欠身。
「如果以前有冒犯你的地方,我道歉。」
「啊——沒事,比起我⋯⋯」
桐邪看向臉色鐵青的友人。
「商白比較多一些。」
「⋯⋯是嗎。」
看男神看自己的態度就很清楚了。
「⋯⋯妳不是裝的嗎?」
蔚商白陰冷的質問。
「誰知道這次又玩什麼花樣?傷害我妹妹和羽希學妹還不夠?」
「⋯⋯羽希?」
哪位?
冬虹吟滿臉困惑。
不會又是以前的本尊欺負的人之一吧?
「⋯⋯妳真的全忘了?」
看到流露的困惑不假,蔚商白訝異了。
她真的——失憶了?
「是的。」
冬虹吟冷冷回應。
「如果不相信也無所謂,我依然能生活。」
「妳⋯⋯」
「可可,接下來連續三堂空堂,對吧?」
冬虹吟看向自己的鄰桌。
後者點了點頭。
「那麼,我出去走走。別跟過來。」
說完便戴上耳機,抽開牽著的手後,女孩便轉身離去。
速度快的令人反應不及。
「⋯⋯怎麼說呢⋯⋯性格變怪了。」
桐邪騷了騷臉。
「比較⋯⋯孤冷?」
「⋯⋯」
蔚商白緊皺著秀眉。
下一秒,他跟了上去。
「哥!」「商白!」
剩下的人一愣,隨即迅速跟上。
此時,鐘聲也響了起來,宣告了下一堂有課的同學一個開始的提醒。
*
讀未知的書一直以來都是柳婭吟——也就是冬虹吟的興趣。
一有時間,她都會泡在書的世界裡。
現在,也不例外。
趁著三堂空堂的時間,冬虹吟便走進了西華大學裡的圖書館。
看著琳瑯滿目的豐富書籍資源,女孩的好心情又再度上升一大截。
拿起幾本書後,冬虹吟便找個孤僻的地方看起書來。
翻書的速度令跟蹤的三人不禁咋舌。
「不愧是過目不忘的小吟⋯⋯」
蔚可可的嘀咕讓其他兩人都很贊同。
「啪」
合起最後一本書,冬虹吟抬起所有書本準備再拿新的來看。
不料,卻和人撞個正著。
「碰!」
兩人一起跌坐在地。
冬虹吟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
文靜優雅的漂亮女孩。
軟弱的令人不禁想呵護。
比起她自己的感嘆,另外躲著的三人卻臉色差了起來。
因為冬虹吟撞到的人——正是琉羽希!
前任冬虹吟一直欺壓的人!
「冷靜,商白。」
制止友人上前的身子,桐邪低聲說道。
「先看看。正好可以證實她是不是失憶了。」
「⋯⋯」
蔚商白咬緊牙,臉色陰沈的忍下。
而接下來的景色,卻使眾人不敢置信。
只見冬虹吟伸出手,語氣柔和的說出話來。
「還好嗎?能站得起來嗎?」
「⋯⋯啊、嗯。」
羽希也被嚇到了,反射性的伸出手。
把人拉起來後,冬虹吟順手拍了拍少女身上的灰塵。
「下次小心點,這位同學。」
說完便蹲下身把散地的書本拾起,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樣的轉折無不意外的給予人震撼!
「她真的⋯⋯失憶了耶⋯⋯」
桐邪吞了吞口水。
「至少在我所認知中,她不會這樣待羽希學妹的。」
「所以我才說小吟變好了嘛!」
蔚可可不滿的說。
「但老哥和學長都不信!」
「嘛嘛,別生氣,這不就信了嗎?」
桐邪攤手。
「不過這麼一來也沒問題了,感謝上蒼讓她這一摔失憶了。」
「是啊!」
蔚可可猛點頭,轉而看向另一個人。
「對吧,老哥?」
「⋯⋯」
蔚商白沈默不語。
但眼底的訝異卻未消失。
他沒想到那件事情過後,冬虹吟就變了。
原因還是因為頭部受創,導致失憶。
但令人困惑的,是少女的表現。
面對一切事物充滿新奇和探究,沒有失憶的人該有的事後瞭然。
正常失憶的人——只要接觸一定的事物,都會想起片段記憶。
之後,完全恢復。
但冬虹吟沒有。
簡直就是不同的人——不同?
蔚商白微瞪大眼睛,對自己閃逝而過的想法嚇到。
他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那種事不可能發生!
但⋯⋯萬一如果是呢?
如果這個冬虹吟不是冬虹吟,而是另一個人——
不,不可能。
再怎麼說,這種天馬行空的事,才不可能——
「話說回來——」
蔚可可似是想到什麼,興奮的說了出來。
「週末我們約好去小吟家作客呢!可以參觀房間給予一下意見!」
「意見?」
「嗯,她失憶前的所有東西都丟掉換成比較樸素的風格,但是小吟感覺好像少了什麼,所以才邀請我要不要去她家。」
蔚可可說明完,便看向自家老哥。
「吶,老哥要不要也去?」
「我不——」
拒絕的話才剛開口,蔚商白便硬生生止住。
或許、是個機會。
織女大人應該可以查出什麼。
「可可,妳通知一刻。」
蔚商白說。
「叫他帶著織女來——只能帶她。」
「四個人一起去。」
「欸?為什麼要帶織女大⋯⋯姊姊去呢?」
因為桐邪在的關係,蔚可可不敢直呼織女「大人」。
「我不能去嗎?」
桐邪臉上佈滿好奇。
「⋯⋯⋯下次再邀你。」
蔚商白瞥了友人一眼,便拉著蔚可可解釋去了。
只剩桐邪苦笑不得的呆在原地。
而很快,週末即將來臨。
也是一個的開始。
第二章
拜訪與事件
*
冬虹吟萬萬沒想到宮一刻和織女會來。
更沒想到男神也在。
搞什麼?她只叫了可可來而已啊?
不會是她多嘴了吧?
冬虹吟內心無奈起來。
比起少女的無奈,其他四人可是一臉吃驚。
雖然早就知道冬虹吟是千金大小姐⋯⋯但這房子也太大了吧!
這是專門打擊普通老百姓的嗎?!
「⋯⋯妾身家也沒那麼大⋯⋯」
織女驚的合不攏嘴。
「靠,妳家他媽的是有多小?」
一刻彈舌,隨後眼神凶惡的瞪向冬虹吟。
真的如友人所說——失憶的好像變成另一個人。
因為蔚可可的關係,他多少和以前的冬虹吟打過照面。
幾個月前的事件他就在場——救護車還是他打來的。
再次見面的反差讓他驚愕。
「⋯⋯可可,妳帶朋友來至少通知一聲。」
冬虹吟嘆了口氣。
「不然點心會不夠。」
「點心?有點心嗎?」
蔚可可激動了。
「那快進去嘛!」
「⋯⋯可可。」
蔚商白陰冷一句。
「禮貌。」
「知⋯⋯知道啦⋯⋯」
蔚可可縮了縮身子。
冬虹吟撇來一眼。
「沒關係,請隨意。要跑要跳要幹嘛我都沒意見。只要別弄壞東西就行。」
「那我/妾身就不客氣啦!」
話剛落,兩名少女立刻忘記禮貌的事,率先衝進房內。
「可可!」「織女!」
男生們臉色鐵青了。
真是亂來!
「別介意。」
冬虹吟踏進房裡。
「請進吧。」
「⋯⋯」
兩名男士對看一眼,無奈跟上。
然後再次被豪華的裝潢深深震撼到。
水晶吊燈、寬敞的大廳、華美的樓梯。
精美的壁畫、花瓶也多不勝數。
「⋯⋯靠杯,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一刻乾巴巴的說著。
「⋯⋯」
蔚商白扶一下眼鏡,不語。
「一刻!快上來吶!妾身發現好多好吃的吶!」
織女的身影出現在欄杆上,嘴巴含著一個水果派。
「幹!織女!妳是不懂禮貌兩個字怎麼寫嗎!」
一刻凶惡的臉上爆出紅色井字。
「還有,可可,我看到妳了,小心吃太多會變胖的!」
「才不呢!」
蔚可可探出頭,手中拿著蛋糕不悅的反駁。
冬虹吟看著吵鬧的三人,有所感染的勾了勾唇。
而這一幕正巧被蔚商白看到。
他愣愣的看著那一閃而逝的笑容。
意外的有著溫和、柔情的笑容。
冬虹吟竟然有這樣的表情。
雖然只是很淺的笑意,還是足以令青年不敢置信。
「阿白,快上來!只剩下你啦!」
織女的喊聲拉回了蔚商白的神智。
不知是發呆了多久,樓梯竟只剩他一人。
而冬虹吟則站在樓梯出口處,似乎在等他。
蔚商白吐了口氣,腳步緩慢的走了上去。
所有人上樓後,粉髮少女才帶著他們來到二樓的一間房間裡。
兩三個僕人站立在一旁,桌子上盡是精緻的甜點和紅茶。
一旁還有音響伴奏著優美的古典樂。
場景令兩名男士被吸引到說不出話。
倒是蔚可可和織女吃的不亦樂乎。
「你們隨意。不夠的話,罄姐會送上。」
冬虹吟說完,為首的女僕人笑的點了點頭。
「我先處理一下事情,可可等會再到我的房間裡來。」
說完,身影便離開房間。
只剩他們兩個人在狂吃、兩個人則和僕人們大眼瞪小眼。
一刻騷了騷頭,走在織女旁邊壓低聲音說道。
「別一直吃,妳忘了目的了嗎?」
「妾身才沒忘呢!」
手拿一個烤布蕾,織女微皺著眉頭。
「已經查完了啦!」
「咦?查完了?」
一刻訝異。
「那結果呢?」
「結果就是——」
「碰」
織女還未說完話,大力的開門聲便響了起來。
「虹吟!汝在嗎?」
一個稚嫩童音響了起來。
四人的目光立刻看向門口,倒是一旁的僕人早已見怪不怪的樣子。
一個身穿長袖暗色和服的白青髮女孩站在那裡。
那正是冬虹吟的神——白夜。
「嗯?不在嗎?」
白夜眨了一下眼。
「汝等是?」
「朋友。」
織女的訝異只是一瞬,隨後便微笑起來。
「虹吟的朋友。」
「喔喔,是朋友啊!」
白夜點了點頭。
「吾只是找虹吟有事。在房間裡嗎?」
「應該吧。」
「好,謝了。」
欠了欠身,白夜的身影便消失在門外。
織女軟下身,像是極力壓抑完然後獲得釋放一般。
這反常的舉動令其他三人困惑的看著她。
打發在場的僕人去拿點心後,一刻便關心的問了。
「怎麼了?織女?妳流汗了。」
「⋯⋯是嗎,妾身流汗了啊。」
織女吐了口氣。
「這是正常的。」
「哈?」
「面對比自己強上多倍的神,畏懼出汗是正常的。」
織女語出驚人。
「強上多倍⋯⋯?那個女孩是神?」
「是的。她是神。」
織女端起紅茶喝了幾口,平緩身體的不適後繼續語出驚人。
「比任何上位神、無名神還強大的存在——」
「雖然不知道是哪位,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那名女孩,是古代尊神之一。」
超越一切神祇的,存在。
*
冬虹吟關起房門,深吸幾口氣。
雖然沒表現在臉上,心底還是莫名興奮的。
能親眼看到、親自接觸書中人物,饒是一向冷漠面攤到很高境界的她還是會有些小激動。
畢竟是死粉嘛。
所以她才回到房間整頓一下心情。
不過沒多久,她的房門又再次被人打開。
白青髮的女孩踏了進來。
「汝現在有空嗎?」
「白夜大人。」
冬虹吟有點訝異此刻自己的神出現。
「有什麼事嗎?」
「很大的事吶!」
白夜坐下屬於自己的專屬座位。
「闇魁的手下開始不安份了。目標是汝的學校。」
「現在沒什麼人吧?」
冬虹吟起先疑惑,隨後瞭然。
「守株待兔?佔領領地?」
「不愧是吾的神使!完全正確!」
白夜豎起大拇指。
「數量很多喔!要不要叫妳的朋友們幫忙?」
「咦?」
「他們三個是神使、一個是神不是嗎?」
白夜眨了眨眼。
「蒼淚的事吾也是有聽聞、見證過的。當然,是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情況下好奇觀看的。」
「可是,叫他們幫忙就等於——」
粉髮少女糾結了。
「他們知道了闇魁的存在,緊接著神使公會、天庭也知道了,這樣好嗎?」
「遲早會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有差嗎?」
白夜皺起可愛的眉頭。
「汝在介意什麼?」
「不⋯⋯白夜大人妳也知道⋯⋯我失憶前是罪不可赦的人呢⋯⋯」
冬虹吟嘆氣。
「恐怕還有著隔閡⋯⋯」
「哎呦!大敵當前,汝幹嘛在意那五四三啦!」
白夜不客氣的變出紙扇敲了自家神使一記。
「而且汝——」
「?」
「沒事⋯⋯反正有戰力是好事嘛!」
白夜轉移話題。
「汝不敢的話,吾來!」
「不,我來就行。」
冬虹吟立刻打消那些猶豫的念頭。
「白夜大人乖乖跟去就行。」
「那吾要外帶點心去喔!」
「好,好,走吧。」
凹不過自己的神,冬虹吟牽起女孩的手走出了房門。
途中撞見了走出來的一刻等人。
織女看了看少女,再看了看白夜,給予一個肯定的定義。
「冬虹吟——啊,全名好麻煩!妾身直接和可可一樣稱妳小吟吧!」
「小吟,妳,是神使,沒錯吧?」
「?!」「!」
除了兩名神祇外,所有人皆一愣。
不過冬虹吟很快就恢復了淡定。
織女是上位神,神與神能依靠本身的能力確定對方的身份。
既然能認出白夜是神、又在她家裡,所以如此猜測是正常的。
而她也不否認。
「我是。」
冬虹吟點頭。
「她是我的神。」
語畢,一刻等人倒抽口氣。
「什麼時候的事?」
蔚可可問出重點。
「⋯⋯回來學校的前一天傍晚。」
冬虹吟回答。
「也就是,失憶之後。」
「⋯⋯」
「好了,有什麼問題吾之後會說明吶!」
白夜嚴肅的扳起面孔。
「現在,希望汝等幫助吾等。」
「?」
「有一群不懷好意的傢伙要侵佔西華大學。」
冬虹吟背好刀袋,裡面是她的神使武器。
「因為數量太多了,我和我的神恐怕會忙不過來。」
「所以要我們幫忙是嗎?」
蔚可可興奮的說。
「沒問題!可以和小吟同陣戰線呢!」
「妾身也去。很好奇是怎樣的傢伙們呢。」
織女也投以贊成票。
「阿白和一刻要去嗎?」
「廢話,朋友的學校有危險當然得幫。」
一刻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自己的學校,當然得保護。」
蔚商白推了一下眼鏡。
「不會讓他們亂來。」
「那吾等走吧!」
歡快的說一聲,不顧其他人的反應,白夜手一拍地,陣法瞬間形成。
下一秒,景象轉換。
他們瞬移到了西華大學的某棟教學樓的天台上。
好死不死的是那件事件的天台。
一刻三人的臉色不好看了起來。
不過接下來的景色使他們的表情轉為了震驚。
只見樓下的草地上方冒出了許多裂縫,劃破空間般的出現了裂痕。
無數古怪詭異的怪物冒了出來,發出不同的喊叫。
唯一的共同特徵——就是它們都配對一致的猩紅色珠子。
冬虹吟眼尖的就看了出來。
「⋯⋯果然是闇魁的手下。」
粉髮少女戴上耳機。
「該動工了。」
「咦?什麼闇魁的手下⋯⋯誒?!小吟?!」
蔚可可還未說完話,便被少女下一步動作給嚇到。
只見她一個踏步,踩上欄杆,往下跳去。
除了捲髮女孩大驚失色,一刻和蔚商白兩人也被這突然的舉動嚇的一愣。
三人跑上前,緊張的往下看。
那個粉色的身影安穩的落在地上。
驚人遍佈的白青色紋路令一刻等人看傻了眼。
「小⋯⋯小吟是半神嗎?!」
蔚可可顫抖著音。
「不,吾的神使不同吶。」
白夜設完結界防止現實的破壞後,便出聲否決。
「是特別的存在喔。好了,該動身了汝等們!可別讓吾的神使打起所有敵人吶!」
「那是當然的!」
蔚可可馬上投入戰場。
宮一刻也隨之加入。
只有蔚商白站著沒動。
他的視線落在那迅速流暢的粉色人影上。
「阿白,你不去嗎?」
織女疑惑的看向他。
「有點反常呢。」
「⋯⋯我還是無法釋懷。」
沒有回答織女的話,蔚商白講起了不同的事。
「不管是失憶還是換了一個人,我對冬虹吟還是無法以正常心態來和她溝通。」
「即使同為神使。」
「⋯⋯」
織女沈默。
許久,她輕聲開口。
「的確吶。假使是怠墮的話——我也會有相同的想法。」
「可是你知道嗎?阿白。學會原諒別人是很重要的。尤其是改過自新的人。」
「⋯⋯」
「何況,她本身還不是冬虹吟。」
「?!」
蔚商白一愣,驚愕的望向黑髮少女。
「什麼意——」
「小吟!」
突然的一聲驚叫立即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包括蔚商白。
只見那戴著耳機的女孩站在草地上,右手被某個怪物刺穿了一個血洞。
之後,那擁有兩手峰利如刀刺的怪物,伸起了另一隻手。
然後,重重落下。
第三章
她是柳婭吟
*
噗嗤——
鮮血四濺。
冬虹吟的左手肩上也留下了一個血洞。
但她的表情依舊淡然。
絲毫沒有痛苦之色。
「小吟!」
蔚可可一個光箭射殺了怪物後,便擔憂的跑了過來。
「妳流了好多血!得快點包紮——」
「不礙事。」
拾起掉落的武器,冬虹吟像是完全不感到痛似的依然揮舞著,一個斬擊斬掉了逼近的人形怪物。
「所剩不多了,快點解決吧。」
「可是——」
「別他媽逞強了!那傷口用看的就知道不小!」
一刻也跑了過來,臉色難看。
「亂動的話傷口會變大的,老師或爸媽都沒說過嗎?!啊?!」
「⋯⋯」
還真的沒有過。
女孩無語。
「冬學妹。」
蔚商白跑上前,嚴聲命令。
「休息。剩下我代替妳解決。」
「不用了,我能繼續——」
「受那麼重的傷還繼續?還逞強?」
蔚商白鐵青著臉。
「別耍威風了,忍痛上陣一點也不——」
「我沒問題。」
冬虹吟截斷高大青年的話。
「沒有逞強、沒有忍著。我可以繼續。」
「妳⋯⋯」
蔚商白錯愕,對於她的堅決不敢置信。
這還是那冬虹吟嗎?
以前的她,可是一個傷口都會痛然後回禮對方的人啊!
「嘖!」
看著逼近的三隻妖怪,冬虹吟一甩刀,毫不客氣的一次斬半。
傷口又擴大的半分。
「咿——!小吟!妳都不會痛的嗎?」
蔚可可看著,心都提了起來。
「我光看就覺得超痛的啊!」
「⋯⋯痛?」
冬虹吟回頭,一臉冷漠。
「為什麼——我會痛?」
「咦?」
「沒有痛覺的我——為什麼會感到痛?」
冬虹吟語出驚人。
「痛——又是什麼感覺?」
「妳⋯⋯」
沒料到是這種回答,蔚可可整個人愣住了。
宮一刻和蔚商白的臉上則佈滿了驚愕。
沒有痛覺?
她沒有痛覺?
「這他媽的開什麼狗屁玩笑!」
一刻大罵,不敢置信。
「我沒有開玩笑。」
把最後一隻敵人消滅後,冬虹吟便站立在他們面前。
然後,一抬刀,往自己的手掌心刺下。
「?!」
眾人對於粉髮少女的自殘行為感到難以置信。
可冬虹吟依舊一臉冷漠,絲毫沒有感覺。
拔起刀子,任憑血液不停流動,冬虹吟甩去血漬收好後,便轉身往白夜的方向走去。
鮮血流在地上,如同一條血紅色綢緞。
一刻三人愣愣的看著,直到有人出聲打斷他們的注意力。
「喂,你們發什麼呆吶!不是都解決完了嗎?」
織女雙手插腰的說道。
「要回去啦!當然,是回小吟的家,妾身還要吃烤布丁吶!」
「幹!織女妳就不能別一直顧吃的嗎!」
一刻不客氣的賞了一個拳頭。
「還有,叫妳查的事情查完了沒有?!」
「厚!一刻!你的記性很差耶!妾身不是說過有查完了嗎!」
不悅的摸著頭包,織女憤憤指控。
「還有,你這個不孝子!竟然對自己的親母動手!妾身也是你的神啊!」
「靠,妳要扯開話題多遠?」
一刻爆出青筋,手指節喀喀作響。
「所、以、說!結果是什麼?」
「結果就是——不一樣啦!」
「哈?」
「身體寄宿的靈魂——不同啦!」
「也就是原本的冬虹吟因意外掛點了,而另一個靈魂剛好補了這個缺,成為現在的冬虹吟啦!」
織女大聲說著。
「如同阿白所猜測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啦!」
「!!」
三人聞言,心中悶雷大作。
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所、所以現在的小吟不是以前可怕的冬虹吟——」
蔚可可結巴的作出總結。
「而是——另一個人嗎?」
「沒錯,畢竟妾身感覺到殘留的原主破碎靈魂和這個完整靈魂的不同呢。」
織女興奮的雙眼冒光。
「真是太有趣了!和那小半鬼差不多呢!」
「所以,和小安一樣是屍體中灌入靈魂?」
「不,不是喔。」
織女搖頭。
「是“接替”。」
「?」
「是因為這個人剛好掛了,然後因什麼原因而讓也同樣掛掉的小吟繼續代替原主存活,這就是接替。」
織女攤了攤手。
「畢竟也不是首例。也有過天將掛掉、人類同時掛掉然後天將接替存活的例子。」
「⋯⋯幹,這也太令人驚悚了⋯⋯」
一刻抹汗。
「震撼力太強了。」
「那、那麼!可以不用顧忌的和她真正交朋友囉?」
蔚可可倒是很高興。
「因為不是冬虹吟嘛!呃⋯⋯好像怪怪的。」
「妳也知道怪啊。」
一刻無奈撇去一眼。
「不過,這的確不用擔心會發生以前的事了。雖然性格挺冷漠奇葩的。」
「是吧?哥!你也該解開心結了吧?」
蔚可可看向自家哥哥。
「重新認識不是很好嗎?說不定也能和羽希成為朋友呢!」
「⋯⋯」
蔚商白一愣,陷入沉思。
的確,他就不必擔心妹妹和學妹的安危,也能和冬虹吟平常的交談。
現在的冬虹吟會關心別人、照顧別人。
不是以前凶惡待人的冬虹吟。
形象也改變了,而且還是和他們一樣同為神使。
但是即使如此,他還是不習慣。
雖然對於現在的冬虹吟沒有針鋒相對,但還是會有隔閡。
她本身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她才說「無所謂」。
這樣的態度——令人火大。
好像認定他一定不會相信似的。
「阿白,試著友好看看吧。」
織女拍了拍他的肩。
「之後可能就是同伴要一起戰鬥了,這樣冷冷淡淡的可不行呢。」
「⋯⋯我知道了。」
蔚商白嘆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被白夜治療的人。
或許,可以試試。
他不是那種沒辦法一直原諒的小人。
何況還是無辜的、不同的對象。
「話說回來——以前的冬虹吟可是超怕痛的啊。」
蔚可可的俏臉滿是困惑。
「但現在的小吟卻⋯⋯」
「靈魂不同所以性質就不同吧?跟過來的遺傳之類的?」
織女聳肩。
「嘛,不重要。好了,該跟回去問問看闇魁是什麼了。」
「說的也是。走吧,商白。」
「⋯⋯恩。」
蔚商白點了點頭,和一刻等人回到白夜兩人的身邊,然後白夜撤去結界,一行人才返回到冬虹吟的家。
*
「你們都知道了?」
回到家中,看著態度明顯好轉的一刻等人,冬虹吟便看了織女一眼,領悟。
「⋯⋯啊,沒錯。」
一刻拔了拔頭髮。
「為什麼妳先前從沒說過?」
「說了被你們當成是白癡、腦袋有病嗎?」
冬虹吟動了動完全康復的手,心中感嘆著白夜治療能力的強大。
不過表情依舊是冷漠的。
「我可不想除了有以前的「風光偉業」外,還要加個「腦殘」的稱號。」
「呃⋯⋯哈哈,才不會啦!至少現在沒有不是嘛!」
蔚可可乾笑,隨後像好奇寶寶一樣的湊過來發問。
「吶吶,小吟是死掉然後剛好代替這付身體的嗎?」
「是這樣沒錯。」不是都從織女那知道了嗎?
「那是怎麼死的啊?」
「⋯⋯」
冬虹吟皺起眉。
「問那麼多幹什麼?別人什麼死法妳很感興趣?」
「呃⋯⋯沒有。」
蔚可可縮了一下身子。
小吟好像生氣了⋯⋯。
「⋯⋯那我可以知道妳原本是叫什麼名字嗎?」
「⋯⋯⋯」
「不⋯⋯不行嗎?」
「知道我以前的名字⋯⋯有意義嗎?」
冬虹吟冷淡的說,表情平靜。
「現在我就叫冬虹吟。只要知道這個名字就行了。」
「唔⋯⋯」
「哎唷!汝就說嘛!」
白夜拿起一盤甜點。
「吾也想知道呢!」
「妾身也是!」
織女高舉雙手。
另外兩名男士雖沒聲明,但也看了過來。
冬虹吟微微抽了一下眉。
她怎麼不知道這群人那麼八卦?
「⋯⋯柳婭吟。」
輕吐一口氣,冬虹吟便淡淡回應。
「那是我⋯⋯死前的名字。」
「柳⋯⋯婭吟⋯⋯」
白夜重複一遍,笑彎了臉。
「嗯,不錯的名字。」
「妾身也這麼認為。」
織女眨了眨眼。
「⋯⋯是嗎。」
冬虹吟輕抬起眼。
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唔喔,汝幹嘛不表示一下開心呢?吾的神使真是個名符其實的面癱啊。」
白夜惋惜的說道。
「這樣會沒人要的喔。」
「沒關係,說正事。」
冬虹吟喝了一口重新泡來的紅茶,淡淡回應。
令白夜無法再說出什麼,氣氛冷了幾度以下。
「吾、吾知道啦!」
白夜決定不再開自家神使玩笑了,轉而向其他人說明闇魁。
他們認真嚴肅的聽著,時不時發表疑問。
而冬虹吟只是靜默的坐著,聽著耳機裡的音樂。
直到一刻等人了解完、有人叫起她為止。
出乎粉髮少女意外,叫她的人是蔚商白。
「⋯⋯說完了?」
「是說完了。」
青年點頭。
「會分別和神使公會、天庭說的。」
「是嗎。」
「要加入神使公會嗎?裡面的人很好喔!」
蔚可可湊過來說。
「啊,就是妖怪、神使和神組成的公會啦!」
「⋯⋯」這我知道。
冬虹吟沈默。
不過——
「沒興趣。」
雖然想見一見一些人物,不過說實在的,她不喜歡被人命令做事的感覺。
除了自家的神。
「欸——這樣就沒辦法介紹小語給妳認識了。還有老大、安萬里學長他們。」
蔚可可很是可惜。
「小語一定會很開心的!小吟不知道小語是誰吧?她是——」
「中午了,把事情做一做就回去吧。我想其他人應該和你們有約。」
打斷捲髮女孩的話,冬虹吟站起身。
「走吧,不是要給我意見?」
「啊、喔!」
蔚可可回神,連忙跟上。
兩人的身影走掉後,織女便看向白夜。
「妾身怎麼覺得,小吟不太會跟人⋯⋯溝通?」
「她是嚴重感情失調。吾是這麼認為的。」
白夜認真做出回應。
「太死板了。」
「⋯⋯不管怎樣,比起以前的冬虹吟好太多太多了。」
一刻一記眼刀過去。
「多講話就熟了。這不是妳的強項嗎?織女。」
「唔——是這麼說沒錯啦。」
織女意外沒誇耀自己,反倒一臉糾結。
「可是,一刻吶⋯⋯妾身認為,那好比是不停的打著棉花一樣,無功而返的感覺呢。」
「⋯⋯」真是該死又合情合理的比喻。
一刻無言的心理贊同。
沒過多久,女孩們討論完了。
冬虹吟在他們離開前給了幾盒盒子,裡面都是剛剛沒吃完的糕點。
織女和蔚可可當然是高興收下。
一刻本是拒絕的,不過看到裡頭小巧可愛的甜品便馬上打消念頭,默默收下。
冬虹吟可是穿越人士,當然知道少年對可愛的東西沒輒。
而與其他人不同的是,蔚商白收到的,是一袋裝滿許多精心調製的茶包。
看到男神疑惑的神情,冬虹吟便開口解釋。
「聽可可說讀法律系的很辛苦,複習都得複習到很晚。」
冬虹吟淡淡的說,語中透露出不易察覺的關切。
「晚上喝一杯比較能舒服點。」
「⋯⋯謝謝。」
訝異於她的表現,蔚商白愣了一下後才收下東西。
心中一股暖流滑過。
「⋯⋯就這樣。」
說完,不等眾人回應,冬虹吟便關起了門,不再有任何的聲音。
四人對看一眼,不自覺的露出微笑。
這個冬虹吟,真難得害羞呢。
蔚商白看了看手中的禮物,在看了看房子,然後才和其他人一同離去。
而心中的隔閡,不知不覺已消去了一大半。 第四章
疾走部和錯過
*
新的禮拜開始,冬虹吟的事情便已傳遍整個西華大學。
大部分人都抱以好奇和確認的心態重新改觀,小部分人則是無所謂或是沒理會。
但難免有些指指點點和流言四飛。
雖然無奈,但本人很快就沒在在意了。
「冬同學。」
進入教室後,冬虹吟便被班長叫住。
「妳一直都沒有上社團。今天要不要選一下呢?」
「⋯⋯社團?」」拿下耳機,冬虹吟接過社團紙掃視一遍。
只剩三個社團有空缺。
園藝社、音樂社、疾走部。
冬虹吟毫不猶豫的選了最後一個。
「誒?妳選疾走?」
班長很是意外。
「嗯。」
冬虹吟戴上耳機,寫完社團表後便坐回自己的座位,不與人交流。
而她之所以選疾走部的原因——是因為看過相關的動漫。
基本常識都大致瞭解了,所以她才會沒有猶豫。
鐘聲打起後,最後一位學生已進入教室。
而那個人正是蔚可可。
只見她大喘口氣,平復呼吸後才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冬虹吟看了過來。
「睡過頭了?」
「不⋯⋯不是啦。」
蔚可可乾笑。
「突然有任務嘛!老哥這時候也差不多到自己的教室了。」
「原來如此。」
冬虹吟拿下耳機。
「妳知道疾走部在哪嗎?」
「疾走?小吟妳要去疾走部?」
「嗯,社團。」
拿起書本,粉髮少女點了點頭。
「需要妳帶路。」
「知道了!就由我這個可愛的美少女來帶路吧!」
蔚可可挺胸道。
「話說——小吟,妳怎麼選疾走部呢?沒有別的社團嗎?」
「那麼美少女——」
冬虹吟挑眉。
「妳覺得我適合園藝社嗎?」
「呃⋯⋯」
「音樂社呢?」
「唔⋯⋯」
「既然都不適合、我也沒興趣,那能選的,就只有疾走了。」
冬虹吟收回視線。
而在老師進來後,話題也到此結束。
很快的,午休時間就到了。
剛好趁現在可以帶路去疾走部。
去的途中兩人還遇到了蔚商白。
聽聞少女選的社團,高大青年露出驚訝的神情。
於是乎,去疾走部的隊伍,又增加了一人。
到了破舊的活動室後,開門的冬虹吟抽蓄了一下嘴角。
小貓兩三隻。
加上她剛好五個人。
「新來的嗎?」
好像是社長的綠髮女孩跑了過來,握起冬虹吟的手熱烈的射出閃光。
「這樣就能出賽了啊!」
「⋯⋯我是新來的沒錯。」
淡定回應,冬虹吟冷道。
「有在訓練嗎?」
「當然!」
綠髮少女猛點頭,深怕冬虹吟會走似的。
「我是社長洪翠,她們分別從左至右是指揮雨淚流、正選雙胞胎李日靜和李月靜!」
「你好。」
橘髮美女——雨淚流笑的招呼。
「日安!」「午安!」
一模一樣長相不過髮色各不同的雙胞胎笑笑的一齊問候。
「⋯⋯請多指教。」
冬虹吟禮貌的欠了欠身。
「我叫冬虹吟。」
「欸——流言的那個嗎?嘛,這不重要!」
洪翠勾肩過來。
「星期六就有春季杯了喔!要不要練一下默契呢?還是妳是新手需要上一下基本課程?」
「練習就行。」
冬虹吟道。
「先看妳們的團隊默契。」
「ok!那,虹吟的朋友有空來參觀嗎?」
洪翠回頭看向蔚氏兄妹。
出乎意料的,連蔚可可也搖頭了。
「等下有事,老⋯⋯別人有事找我們,在接下來的空堂都不在。」
差點就把老大講出來的蔚可可哈哈笑道。
「那快去吧。」
知道普通人不知道公會的存在,冬虹吟點了點頭。
「我不要緊。別讓他等了。」
「那小吟,禮拜六我會帶朋友去為妳加油的!」
蔚可可揮了揮手,和蔚商白一起離開了疾走部。
而洪翠則拖著粉髮女孩練習默契去了。
直到彼此差不多熟識後才結束了今日的行程。
*
回到家,冬虹吟便草草吃完自己隨便做的晚飯後,便馬上回房拿起紙筆寫了起來。
今天看練習的差不多了,得把心得和提議計畫寫下。
她記起了所有人的特長、持久力和最佳時間。
雙胞胎之一的姊姊——紅髮的李日靜最會拿捏速度,什麼時候該加速、什麼時候平穩,她都能自己自行計算。
也是正選三人中持久力最久的。
而妹妹——黃色頭髮的李月靜是擅長通過障礙物。
所以只要有較複雜困難的設置障礙物路段都是由她來解決。
持久力平平。
而社長洪翠是爆發型,持久力最低。
所以通常都是第一棒。
這樣分析下來,冬虹吟確定自己要選擇什麼位置了。
最後一棒。
也是最辛苦壓力最大的一棒。
而她上一棒的交接依情況不同而分別和雙胞胎兩人接場。
所以,默契的訓練,只要和她們練就行了。
通過今天還能確定的是,三人的素質都不差,指揮的人也有一定的水平。
這讓她感嘆了一回。
其實以前她們疾走部也有參賽的,但是一直沒有新血,學長學姊們也都畢業了,所以只剩下洪翠等人。
反之,冬虹吟覺得是好事。
因為她不喜歡人多的社團。
所以這樣的疾走部,剛好。
「汝在寫什麼啊?」
在大致都摸清楚計畫的同時,白夜從窗外跳了進來,好奇的問。
「⋯⋯白夜大人。」
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冬虹吟才回答自己的神的疑問。
「是在寫社團有關的事。」
「誒——社團啊。」
白夜好奇的看了過來。
「會有比賽嗎?」
「有。星期六。」
收好紙張放人文件夾裡後,冬虹吟便問。
「白夜大人那麼早回來,是有事情嗎?」
「不,只是提早監督完而已。」
白夜拍了拍肚子。
「不過之後吾還要去一次。先來填飽一下。」
「那就吃點冰箱裡的麵吧。煮滾就行了。」
冬虹吟眨了一下眼。
「要我幫妳嗎?」
「不用,吾自己來就行。」
女孩搖頭,隨之便下樓吃飯去了。
冬虹吟吐了口氣,運動一下肩膀後,便早早洗澡睡覺去了。
而比賽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
冬虹吟的訓練令洪翠有些驚喜。
而的確都是針對各人的極限而做的。
於是,在這星期二到星期五的這段時間,冬虹吟都沒空陪蔚可可去哪裡逛,
而是不停的往社團室裡跑。
這讓捲髮女孩很是無奈又悶了一肚子無聊。
四天的時間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但足以令冬虹吟習慣一切流程。
默契也漸漸好轉,沒有撞到對方或超過、沒對到的失誤。
而在知道了比賽的地圖後,禮拜五的放學冬虹吟便隻身前往去探查。
地點是繁星市的繁星大學到紅葉公園這一段距離。
因為明天就是比賽了,所以障礙物都已設置完畢。
冬虹吟把所有可行路線都記在腦子裡後,她便在附近的麵店裡解決晚餐。
而在她踏進店裡的那一剎那,錯愕的表情閃過了冬虹吟的臉上。
她從沒想過,會在這家店遇上兩個百年大妖。
他們分別是神使公會的會長——胡十炎和已恢復正常身高的副會長——安萬里。
這兩個老妖怪竟會來這家普通店裡吃飯,還真叫人意外。
最近遇上的小說人物是不是太多了?
「老妖怪,你怎不選高級一點的餐廳呢?本大爺我就不信你把所有錢都買了蒼井索娜而沒錢吃好東西吶!」
胡十炎的聲音不大,卻可以讓鄰座的冬虹吟聽得一清二楚。
「十炎,相信你一定會喜歡這家的招牌拉麵的。我保證。」
安萬里推了推眼鏡,泛起斯文的笑容。
「還有,就算我對蒼井索娜的愛是全心的,我也會留下飯錢的。」
「⋯⋯嘖,最好能讓我滿意。」
胡十炎翹起二郎腿。
「最近在忙事後的工作,好不容易能抽空出來吃點好吃的,卻沒想到來到那麼寒酸的店。」
「呵呵,滿不滿意等下就知道了。」
安萬里笑笑的說,然後投入手中的書世界中。
冬虹吟用眼角觀察完後知道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留意的,便戴上自己的耳機聽起了音樂。
而這寧靜的片刻很快就被打斷。
原本端著熱麵的服務員一個不穩,熱湯直接灑到了冬虹吟的左肩上。
這一幕也讓一旁的兩人(妖)撞見了。
「對、對不起!這位客人!」
服務員緊張的看向她,手足無措。
「要不要去趟醫院——」
「不用了,回去冰敷就行了。」
沒有痛覺的冬虹吟冷漠的瞥了一眼燙傷的地方。
不嚴重,白夜大人可以完全解決。
「我改成外帶。」
「可是⋯⋯」
「我說,改成外帶。」
冬虹吟重複了一次,沒有不耐煩的成分。
不過還是嚇的服務員馬上腳底抹油的去做外帶的事宜了。
看著如此冷靜的女孩,胡十炎升起一點興趣的看著她。
而看著看著,卻嚇到他了。
因為冬虹吟此時用著燙傷的那隻手臂寫著作業。
這令胡十炎感到一陣冷汗。
喂喂,這人類女孩難道不痛嗎?
這種燙傷程度可是也能讓那小半妖臉部扭曲啊!!
什麼時候人的忍耐力這麼強啦?
「久、久等了!」
服務員立刻遞來袋子分裝的麵和湯。
「總共65元!」
「70。不用找了。」
冬虹吟接下麵袋,給了錢馬上就走人。
速度快的令人驚嘆。
「⋯⋯現在的人類都是這付德行嗎?」
胡十炎不敢置信的喃喃出口。
「不,恐怕這個人是例外吧。」
安萬里拖著下巴笑說。
「以人類的角度來說——就是個奇葩吧。」
「那還真是形容的非常恰當啊。」
妖狐少年嘖了嘖。
「對了,老妖怪,關於闇魁,你怎麼看?」
「這個嘛⋯⋯畢竟是從小白學弟他們口中得知的⋯⋯」
安萬里陷入思考。
「所以闇魁是強是弱,目前還是未知。光知道它的性格和針對的獵物是衡定不了的。」
「不過古代尊神都那麼注意的存在,應該是很危險的吧。」
「啊。真麻煩。」
胡十炎騷了騷頭髮。
「最近闇魁的手下行動的越來越頻繁了——要不是事先知道,還以為是某種煩人的小蟲類呢。」
「嘛,下次再問小白他們清楚些吧。」
安萬里看著端上來的餐點,笑笑道。
「首先,先填飽肚子吧。」
「本大爺贊成。快點吃完回去做事。」
兩人達成共識,立刻動作迅速的解決完晚餐。
而先行離去的冬虹吟在經過一個巷子時,無意識的停了下來。
她看向一片漆黑的、沒有路燈的小巷。
剛剛⋯⋯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冬虹吟微皺起眉,一臉困惑。
錯覺嗎?
「⋯⋯算了。」
還是快點回去治療吧。
如果牽扯到比賽就不好了。
這麼想的冬虹吟立刻戴上耳機,腳步輕快的離去。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如果自己走進去查看的話,會發現一片遍佈是血的恐怖景色。
在凌亂的不知是狗、貓還是人的屍塊之中,赫然站立著一個巨大的漆黑怪物。
有著比瘴還恐怖的猩紅色眼瞳以及脖子上戴著的那顯眼的血色牙飾項鍊。
光是這兩點就能足以令那白青髮女孩——古代尊神白夜猜出此怪的身份。
而這個怪物的身旁站立著一個人。
並沒有被攻擊、而是和怪物一起行動。
那臉上竟是不詳的惡毒笑意。
如果冬虹吟在場親眼看到的話,一定會驚愕的發現這人如此的眼熟。
眼熟到令人發寒。
而這人也是之後許多事件和某些事情的始作俑者。
只是現在,冬虹吟並不知道。
第五章
活著的感覺
*
到了星期六的早晨,繁星大學外的人群越來越多,幾乎要把道路擠個水泄不通。
如此大的陣仗和炎熱的天氣,令宮一刻等人多麼慶幸他們有專屬觀看的位子。
這都是托冬虹吟出錢的功勞。
來觀看疾走比賽的人有一刻、蘇氏姐弟、柯維安、曲九江、蔚氏兄妹、楊百罌、珊琳、白夜、織女、牛郎、喜鵲、胡十炎、安萬里、范相思和灰幻。
大部分人都是好奇冬虹吟這個人和疾走部是什麼,畢竟這是疾走比賽有史以來第一次設在繁星市的市區裡當比賽場地的。
而像曲九江、灰幻以及喜鵲只是被不情願拖來看的少數人。
很快的,選手就位,要來抽籤比賽對手了。
眼尖的蔚可可立刻發現了冬虹吟的位子,興奮的指著大嚷。
「看見小吟了!」
「在哪?在哪?妾身沒看到!」
織女立刻往捲髮女孩指著的地方看去。
「喔!看到了!」
只見在初跑點旁,十個隊伍的中間,冬虹吟正戴著小巧的耳機聽著音樂,表情相當平靜。
而在洪翠抽出對決對手時,除了粉髮少女,其他人都倒抽口冷氣,表情很是不好。
「⋯⋯抽到下下籤了呢。」
范相思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說道。
而正如她所說,洪翠她們抽到了最不理想的簽。
他們對決的,是連續奪得五次冠軍的隊伍。
「啊啊,要結束了。」
李月靜失落的垂下頭。
「根本沒勝算嘛。」
「還沒比就先認輸了嗎?」
冬虹吟冷冷瞥來一眼。
「照平常那樣跑就行。」
「可是——」
「剩下的,我會承擔。」
粉髮少女冷漠的平靜回應,語氣卻充滿了堅決。
「最後,由我來了結。」
「妳⋯⋯」
「比賽吧。」
冬虹吟伸出手。
「這是妳們期待已久的出場,不是嗎?」
「⋯⋯」
洪翠等人對視一眼,落魄從臉上消失,只剩下堅定。
「那是自然!」「我會努力的!」「我會做好指揮,像平常一樣。」「嗯!」
四人同時伸出手,拳擊相擊。
冬虹吟見狀,微勾起了唇。
這才是平常的大夥嗎。
「嗶——」
開賽鈴聲響起,選手要就位了。
指揮者就定位。
「洪翠,準備。」「天天,準備。」
「3,2,1,GO!」
隨著指揮一齊下令,第一棒跑者立刻跑起。
洪翠運用自己的優勢,和對手拉到了並排。
「日靜,準備。」
看差不多了,淚流便下令。
「3,2,1,GO!」
咻——
李日靜和對手同時衝了出去。
「啪」
擊掌交棒。
「誒——是這樣接力的啊。」
柯維安滿臉好奇和興奮。
「感覺超好玩的!」
「別想了,室友B。」
曲九江冷冷傳來一句嘲諷。
「憑你那體力根本不可能。」
「唔!」
雖然很不甘心,但這是事實。
「嗚嗚——甜心、親愛的!求安慰!」
「媽啦,求個頭!老子正看的認真別來煩我!」
一刻毫不客氣的踹開撲來的狼抱。
而此時,也到了第三棒的交棒。
李月靜衝出,和自家姊姊交換後,便開始突破障礙物。
長桿、方形物體、以及各式各樣的阻礙物品。
同時也是一種另類的表演。
這讓不太感興趣的曲九江三人首次吸引住了目光。
快輪到冬虹吟了。
「碰。」
突然,對方一個擦撞,李月靜被撞倒在地。
「!!」「糟了!」
差距逐漸被拉開。
李月靜迅速起身,繼續前進。
淚流看著平板裡的虛擬地圖,咬了咬牙。
不行⋯⋯差距太大了。
贏不了。
「「下令,淚流。」」
突然,冬虹吟藉著發信器出了聲。
「「交給我。」」
「「下令,然後相信我。」」
「⋯⋯虹吟⋯⋯」
淚流一愣,沈默的閉上眼睛。
是啊,相信她吧。
相信她一次。
勝負還沒到最後誰都不知道結果!
「準備,三,二,一!」
張開眼,淚流眼神堅定。
「GO!」
咻——
冬虹吟衝了出去。
到了交棒的地方了。
「抱歉,虹吟!」
李月靜伸出手。
「交給妳了!」
「沒問題!」
「啪」
拍手交棒。
冬虹吟加速速度。
但前進的地方——並沒有和對手相同。
她朝一旁的小巷穿過。
「?!」
一刻等人皆一愣,不敢置信的盯著直播螢幕。
「小吟在幹嘛?!」
蔚可可驚呼。
「這種時候抄捷徑?!」
「閉嘴,可可。」
蔚商白低吼。
「專心看。」
即使臉部表情未變,但高大青年還是緊張的流下了汗。
就在眾人關注的此刻,冬虹吟到了所有地圖中最複雜卻也最危險的道路。
施工中的工地,河堤、有著斷裂路途的損壞木根路。
這種路況令眾人不禁倒抽口氣。
這可是有可能丟命的路啊!
一刻還沒爆出一聲「操」,冬虹吟的下一個動作卻令他嚇的把髒話嚥了進去。
只見粉髮少女一個跳躍跳上了工地大樓的鋼筋,拉起繩子大膽的盪了過去,鬆手,握住對面其中一根鋼筋,像盪鞦韆一樣盪了一圈後盪在了河堤上的橋上。
這種危險動作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重點是,她也沒用神紋。
冬虹吟是用自己的極限去闖的!
「要死⋯⋯嚇死吾了⋯⋯」
白夜拍了拍胸口,其他人也猛吸一口氣。
「吾的神使真是亂來——唔啊!」
還沒說完話,冬虹吟便又在橋桿上疾走,展現完嚇死人的平衡力後蹬腳跳起,險些沒踏上眼前的河岸。
這讓白夜又嚇了一次小心肝。
不過她如果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那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冬虹吟想也沒想,就繼續踏在損壞的木根上跳來跳去。
每踩一下,木根就會斷裂。
這需要拿捏腳力和算准時機。
一個不慎失足,就會面臨全身被札滿血洞的命運。
所以當冬虹吟跑完後,一刻等人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這根本不是疾走比賽,而是比心臟的強弱吧!
「啊!」
突然,蔚可可驚呼了一聲,瞬間拉回了所有人的神智。
冬虹吟沒走上步道。
而是直接穿過旁邊的低樹林。
樹枝不停劃過粉髮少女那白皙的臉頰上,留下了幾道血痕。
終於,冬虹吟重新跑回了道路上。
而且到達的地方——
正是對手前的一公尺處!
眾人無不免感到錯愕和震驚!
洪翠等人則是興奮的歡呼。
「⋯⋯想不到⋯⋯一直關注她的行動⋯⋯竟而沒留意到雙方逐漸拉近的差距
⋯⋯」
范相思把鐵扇輕敲在掌心,狡詰的笑臉上閃過一抹讚賞。
「真有一套呢。」
「勝負揭曉了。」
灰幻雙手抱胸,勾起了冷笑。
冬虹吟衝破了終點線。
西華大學的疾走部勝利了。
洪翠等人高興起來,一同擊掌。
冬虹吟則喘著氣,張手看著自己的手掌。
前所未有的刺激感、疲勞感以及酸痛感——
這樣的感覺——是死前渴望擁有的——
健康的、活著的感覺。
「喂,妳怎麼不好好跑?」
走下觀眾席的一刻在她後方大叫。
「有沒有怎樣啊?」
「⋯⋯不,沒有。」
緩緩抬起頭,粉髮少女泛起大大的冷笑。
瞳孔微微的瞬縮,嘴角也勾起了巨大的弧度。
「這樣活著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
跟著一刻下來的眾人一愣。
她、她突然怎麼了啊?
「那麼,來第二回合吧。」
冬虹吟冷漠的說,語氣透出了興奮。
下一秒,她自己跑了起來。
直到粉髮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眾人才猛的回過神。
她還有餘力跑嗎?!
「等等!虹吟!別浪費體力下午還有一場耶!」
洪翠慌張大喊,正想跑去追,不料卻被蔚商白制止。
「妳們先去休息。」
「咦?可是學長——」
「我去追就好。」
語畢,不給少女反應的時間,高大青年就像支箭矢般的衝了出去,最後身影消失在轉角內。
洪翠驚愕的微張嘴巴。
好⋯⋯好快!
這見鬼的速度是怎樣?!
「嘖,多事的人。」
曲九江覺得無趣般的打了個哈欠。
胡十炎則緊盯牆角,不語。
安萬里看到了,便和藹的問了一句。
「十炎,你在想什麼?」
「喔,有一些事情。」
胡十炎拖去下巴。
「沒想到昨天遇到的女孩就是冬虹吟啊⋯⋯如小白所說,的確個性變孤冷了,而且沒有痛覺。」
「是啊,看她昨天的燙傷和今天的刮傷就知道了。」
推了推眼鏡,安萬里微笑起來。
「幸好開發部的部長不在這,否則她就會興奮的抓來研究了吶。」
「同感。畢竟連本大爺也好奇萬分呢。」
胡十炎勾起唇,影子下的六條尾巴正蠢蠢欲動著。
安萬里看著好友的反應,只是無奈的聳了下肩。
嘛,暫時就這樣吧。
反正遲早會知道的。
*
呼——呼——
風聲不停從臉頰劃過。
心臟正在激烈跳動。
冬虹吟屏住呼吸,再度加速。
這種感覺——太棒了。
這樣活著的感覺——
真的是太好了啊!
「刷——」「!」
正當她要轉進角落時,左手冷不防的被抓住。
回頭看,便發現那熟悉的、冷漠的俊臉。
「別再跑了。」
蔚商白大喘口氣。
「下午還有比賽。」
「⋯⋯抱歉,我忘了。」
終於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冬虹吟的臉上浮現歉意。
「辛苦到你了,蔚學長。」
「不會。」
鬆開抓著的手,高大青年微微的皺起了俊眉。
「妳突然怎麼了?竟跑那麼遠。」
「⋯⋯沒事。」
冬虹吟停頓一下,泛起了一抹笑。
不同以往的、有著溫度的微笑。
蔚商白一瞬間呆楞了。
心臟似乎漏了一拍。
「我呢⋯⋯只是想——活著真好呢。」
留下一句令高大青年無法理解的話,冬虹吟便轉身回去,慢走了起來。
蔚商白這時才回過神,抱著心中的疑問跟了上去。
而新的事件——也即將悄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