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6
事情進展的出乎蔣浩意料中的順利。海寇敗得很快,而據探子回報,有幾個細作成功混入海寇中,不用多時便能夠知道海寇的臥身之處。可是,密布的烏雲還未散去,強力的雷光依舊時不時的在天際閃爍,帶起了震耳欲聾的雷聲。水龍時而消退、時而再起,蔣浩知道他那膽敢帶著肚子衝前線的夫人依舊奮戰中;他絕對看得出,那遠方本來滔天的大浪居然傳不過來、沒把他們的戰船掀起,絕對不是尋常的事。
蔣浩讓其餘的船隻先軍營重整,等細作回報之後就要帶兵剿滅海寇了。而他的船還在原位,以比海岸更加靠近的距離看著凡人所不能理解的鬥法。
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一股讓人汗毛立起的氣勢襲來,而且越來越靠近……可是忽然間,這股氣勢消失無踪,反而多了一種讓人溫暖的氣息。
「沒想到能夠這麼靠近,還以為會出現在灶頭呢。」
蔣浩詫異地回過頭,正好看見一個帶著斗笠的女子從燈火中走了出來。
不錯,從燈火中「走」了出來,就好像跨過門檻一般輕易,一個小小的縱躍就落到了甲板上。
「失禮了,沒能夠在上船前打個招呼,未得到允許便上船,還望海涵。」烏黑中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只知道是一個身材很削瘦的女子,「事情緊迫,諸位既然尚流在此處,必定對前方的異狀有所察覺……希望下來諸位莫慌,只需安靜看著就好。」
女子揮手緩緩地在空中畫了一個圓,而隨著她的手移動,出現的八道火團也形成了一個圓,一半的火團沖向了前方水龍密集處,另一半的火團卻衝入了海裡,卻恍若魚兒入海流一般,沒有熄滅。接著,女子的動作也不多,就只是雙手合十祈禱的模樣,可是遠處的滔天大浪翻騰得更厲害了。
而過了一陣子,入了海中的火團卻往上抬起了一個事物,蔣浩本以為是妖異的屍體,卻在見到若虹的小臉之後連忙協助火團把若虹放到甲板上。若虹面青唇白,全身冰冷,連呼吸也斷絕了……
幾天前才被祝鎮泰稱讚過的小女娃,就這麼去了?
蔣浩還沒反應過來,那女子卻一張拍到了若虹的胸口。若虹過了一會兒之後,「哇」地一聲吐出了肚裡咸得發苦的海水,迷濛地睜開了眼。
「曲家小妹,還活著?」
一聽到這話,本來還奄奄一息的若虹立時跳了起來,「廢話!我要死還是活,都不幹你事!」
「啊拉,對救命恩人如此說話,知道的人會說你粗鄙,不知道的人會說兄長或者姐姐不懂得教妹妹呢!」女子微掩著口鼻笑了一聲,氣得若虹更是火冒三丈。
「娘的,就懂欺負我肚子裡墨水不夠!」若虹呸了一聲,揮手就召喚之前落到了海裡的兩面令旗,「反正你來了,那就好好幹活,別扯後腿,辱了你重黎巫女的名號!」
女子「呵呵」地笑了一聲,「好說好說,希望你以後還是畢與箕的巫女啊……可別沒了畢星君或者箕星君才好。或者會連兩位星君都一起遺失了?」
若虹只一陣磨牙,沒繼續花時間在拌嘴上,「走著瞧!」
女子在若虹離開後,恢復之前淡然有禮的模樣,依舊像之前那般合手低頭,面向著水龍之處不再移動。
文內:
合窳(yu,音同『雨』),山海經第四卷:東山經
又东北二百里,曰剡(y3n)山,多金玉。有兽焉,其状如彘(zh@)而人面,黄身而赤尾,其名曰合窳(y*),其音如婴儿,是兽也,食人,亦食虫蛇,见(xi4n)则天下大水。
【译文】再往东北二百里,是座剡山,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猪却是人的面孔,黄色的身子上长着红色尾巴,名称是合窳,发出的声音如同婴儿啼哭。这种合窳兽,是吃人的,也吃虫和蛇,一出现而天下就会发生水灾。
第四章-7
重黎的巫女雖然深受重黎大人的寵愛,但依舊是血肉之軀,在海洋的確會處於劣勢。可是,那是把她當作主攻的說法。作為掠陣的巫女,尤其還是對著這麼多控水的妖異,重黎的巫女其實很佔優勢。從琰姬出現開始,她火焰的力量就開始狠狠地壓抑著遠方較為弱勢的控水妖異,直接減輕了夙麴和若虹需要應對的壓力。夙麴和若虹聯手,若虹主攻而夙麴掠陣,加上琰姬的加持,本來應對大妖的劣勢立時反了過來,漸漸地佔了上風,眼看差一點就能夠勝利了。
在夙麴和若虹成功放倒有一個控水的妖異時,琰姬有空騰出手來觀察身旁這位明明同樣也看不見,但卻一臉憂心的將領,尤其這個將領的身上還帶著雷澤巫女的氣息,琰姬既是歡喜也是擔憂。
沒有個一女子是不希望能夠成親生子的,夙麴除了巫女的身份以外,也僅僅是一個平凡女子。這點,琰姬很理解,但是若虹這個丫頭卻有另一種想法,總嚷嚷著說就算不成為巫女,她也絕對不要嫁人、不要困在宅子裡、不要被本來只是一個陌生的男子控制。
雖然因為作為巫女,成親無望了,所以夙麴的思想漸漸接近若虹,但在最初,夙麴也如同所有的女子一般,希望找到一個如意郎君。而現在則是找到了?就是眼前這個面上有疤,一副殺神模樣的將軍?
察覺到夙麴的靈力不對勁,她隱隱覺得雷澤巫女的身子有些不妥,但又不似受了重傷的那種模樣……該不會是懷孕了吧?孩子的父親便是這個殺神?
蔣浩才剛剛和海寇交鋒,身上滿是海寇的鮮血,當然也有他自己山上零碎小傷口的血液。可是,他對於這些有礙形象的事完全不上心,尤其現在他夫人在前面和妖異糾纏,而他卻什麼也沒看到,一個勁的猜測會不會受了什麼傷之類的,越想就越是擔心。
「想看?」
蔣浩背著一聲疑問喚得回過了神,察覺問話的是重黎的巫女,便點了點頭。
「那可千萬別嚇著了。」琰姬伸手在他的眼前彈了一個響指,火光閃了以下之後,他眼前的情景完全不一樣了。
明明依舊烏云密布,可是他卻看得見那條長著翅膀的大魚,它的身上鱗片一片一片反射出雷電的照射。一道雷光劈下,那條魚抽搐了,被雷擊中處一片的焦黑,也同一時間錯過了差點被吞入口中的小小白色身影;他記得,若虹身上穿著的就是白色。
而若虹,她正導引著吸納了冰雹的水龍往一個方向砸去。初始還什麼都看不見,但是被砸中的地方卻閃了閃,朦朧地出現了一個豹子的身影。
只是,不論是豹子還是魚,那體型……怕是能夠讓整個軍營的人吃上兩個月兩餐的肉了!
「據兄長所說,來的有七個大妖的部族。」
七個,全部都這麼大塊頭?就只有他夫人和小妹子、一個孕婦一個小女娃,兩個人直接對上?現在只看到兩個,那其餘的,難道都被解決了?
「現在只剩下蠃魚,至於另外一個,雖然看不太清楚,不過估計就是孟極了。」說話的時候,重黎的巫女其實並沒有放鬆對控水妖異的壓制,「蠃魚還好說,畢竟出馬的可是東方第一巫女,還有兩個最受神明寵愛的巫女,絕對逃不掉的。可是孟極……或許沒辦法。」
「怎麼說?」
「孟極的隱身能力很厲害,連在這麼混亂的氣息之下依舊能夠維持隱身攻擊,而畢與箕的巫女也很難察覺到它的存在……可見到她應對孟極時的吃力?要是逃出了雷澤巫女能夠控制的領地,隱身的孟極我們誰也找不到。不過,還在東北的守護大陣佈置得很密集,他自己一個沖不過來。而且,傷重成這樣,整個部族就僅剩它自己一頭大妖,回去之後必定能夠起警惕之用,說不定百年之內不需要再擔心大妖的來襲。」
聽到這,蔣浩皺了皺眉頭。
放虎歸山,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孟極回到海外妖族的大部落,雖然可作為警惕,但也未嘗不是把這裡的部署傳到了妖族的耳裡?死心不息再招兵買馬的話,誰知道百年之後還有沒有同樣厲害的三個巫女啊?
「孟極,不能放。」
琰姬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不能,可是沒辦法……姐姐快要到極限了,而若虹剛剛才受了重創,能夠馬上爬起來就衝戰場的巫覡並不多見的。我在這裡唯一的作用是針對控水的妖異,而孟極不是。」
語音方落,雷霆息了,水龍也息了。波濤洶湧的海水開始沉澱下來,而烏雲也散了,露出了被掩蓋了好一陣子的朝陽。
巫與妖之間的戰爭,終於平息了。而兩個在天上衝殺了許久的巫女,在落到了蔣浩的船上之後,直接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文內:
孟極,山海經第三卷:北山經
又北二百八十里,曰石者之山,其上无草木,多瑶、碧。泚水出焉,西流注于河。有兽焉,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①,名曰孟极,是善伏,其鸣自呼。
【注释】①文:花纹。这里指野兽的皮毛因多种颜色相间杂而呈现出的斑纹或斑点。题:额头。
【译文】再往北二百八十里,是座石者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但到处是瑶、碧之类的美玉。泚水从这座山发源,向西流入黄河。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豹子,却长着花额头和白身子,名称是孟极,善于伏身隐藏,它叫的声音便是自身名称的读音。
第五章-1
夙麴醒來的時候,手被靠著床柱的蔣浩牽著,而不遠處的小桌那就坐著她的三個親人。他們四人並非親生兄妹。在最初時,師長的照料下只有她和祝鎮泰兩個人。師長與先一任泰山巫女是知交好友,在泰山巫女死了之後,偶然發現了這一次泰山山神挑選的泰山覡子,便把祝鎮泰帶回雷澤神社,養到了十五才安心讓他回到泰山神社。夙麴本就是孤兒,師長把她從街角領回家時,她還未被雷澤大人選上成為巫女,但那時就已經被祝鎮泰當作妹子一般看待了。
接著便是夙麴同樣在街角發現的若虹,以及被若虹發現的琰姬。
那是琰姬已經是巫女了,只是重黎神社在遙遠的西方,這麼小的年紀師長擔憂她此時上路的安危。本打算同樣養到了十五歲才派人把琰姬送到重黎神社,結果師長沒等到那一天就去了。而琰姬在師長去世之後,便獨自上路。
那時若虹和琰姬吵了一架,翻天覆地的,還打了起來。同樣是神明最寵愛的巫女,恰好雨克火但火長風,即使因為妖氣不勝而不可能從神明處借到最強的靈力,也打得天昏地暗、難捨難分。也是自那次以後若虹和琰姬兩人之間都沒給對方好臉色看了。
已然遠去的琰姬偶爾會用燈火傳來隻字片語,祝鎮泰更是常常來往各地、直接觀察自家妹子們的情形。而夙麴也時不時用手鏡把消息傳到琰姬的鏡子裡……即使琰姬本身並不使用鏡子,卻為了夙麴而特意留了一面。
琰姬來到雷澤神社的最初,是連頭髮也被燒掉、滿身焦黑。待焦黑的的皮膚被新的皮膚所替代之後,粉嫩得宛若出生嬰兒一般吹彈可破。只是,半邊的面上,那大片的胎記依舊存在。
「其實已經算很好了。」當時的琰姬剛剛生了短翹的頭髮,若虹甚至說不留長也很好看,「我的胎記之前是焦黑而且粗糙的,現在摸起來光滑,看起來微紅,已經算很好了。」
從火場中生還的琰姬,便是在那火場中被重黎大人看中了成為巫女的。重黎大人甚至藉著火力給琰姬重塑了一遍身子,變得比以前健康許多……只是被煙嗆著的咽喉到如今依舊沙啞,說話的聲音讓外人覺得難以忍受。可是偏偏若虹卻喜歡得緊,夙麴十分不理解若虹的眼光,可是無礙於她對於這兩個妹子的疼愛。
從琰姬和若虹吵架之後離去到如今,難得他們四兄妹能夠齊聚一堂。
「我說你們倆,都三年了,還這麼倔?」兄長斥責的聲音娓娓傳來。大概泰山山神本身就是器量很大的神,所以選擇的巫覡都很溫和、不易怒,對任何人都是這麼晚溫柔,也就只有對親人的時候特別羅嗦,像個老媽子似的。「人生有多少個三年,你們真打算這樣一輩子不見了?你們當初究竟是為何吵起來的?現在好說了……別給我扁嘴,若虹!你是說不說?別以為你蒙著面、戴著斗笠我就不知道你在偷笑,琰姬,她不說那就你來說!」
倆人悶不吭聲,祝鎮泰忍不住又繼續開口念了下去……近來因為籌備戰事而沒常聯絡兄長,倒是有點懷念兄長開始羅嗦的話語。
蔣浩牽著她的手,靜靜地看著依舊沒有任何進展的三人,嘴角不禁露出了笑。
在皇家,他就只有皇帝弟弟一個兄弟……其餘同一個父皇生的,都是敵人。而曾經,他也差點沒守住弟弟、差點讓弟弟也成為了敵人。其實從小,他所嚮往的不是在沙場上引領風騷,也不是官場如魚得水,更不是坐上王座一統天下。他所希望的,就是有個家,然後家裡熱熱鬧鬧的,他也不需要擔心熟睡了、一個不注意了,或者不小心得罪了誰而被下黑手。
所以克妻之命,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病。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如此順利呢?
他不自覺的摸索著掌中的另一隻手,然後察覺到了那隻手輕輕握了一下的回應。他詫異地回頭,見到的卻是她疲憊卻欣慰的微笑,意示著他別聲張,繼續悄悄地聽著兄長斥責妹子們。
點頭答應了之後,蔣浩有些欣喜:原來他們倆一樣,不喜歡說話卻喜歡聽人說話呢……
文內:
不錯,戰鬥篇完了。
就說這個是小言情了,戰鬥不是最大重點。。。。
同時也是完結章,開始倒數完結章數。。。
第五章-2
那一場戰役,孟極逃走了,護法大陣依舊運作,只是主攻的兩位巫女都元氣大傷,若虹使喚不了風雨,而夙麴更是動了胎氣,被劉大夫勒令要在床榻上休息,不可隨意下地或吹風。若虹這時才知道夙麴懷孕了,而她實力不濟而導致夙麴必須在她之後上戰場,懊悔地再一次哭了,即使被琰姬嗆了幾聲也停止不了淚水。而兄長,在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便把蔣浩揪到了書房細細商討,出來時的臉色雖然不算好,但也不會太差。因各地趕來支援的巫覡開始要回去鎮守自家神社,所以祝鎮泰只是拍了拍她的頭,表示一切有兄長,好好養胎不需要多想之後,便離開去給眾巫覡送行。
「姐姐?」敲門聲傳來,是若虹。
「進來吧。」懷孕之後的夙麴,偶有孕吐,但更多的是嗜睡,常常靜聲聽著一旁的人們說話,聽著聽著就睡去了,一睡到天明。
若虹輕輕地抱住了夙麴,很自然地在她身上蹭了蹭,撒嬌地稱呼了幾聲姐姐大人……從若虹第一次見到她,這聲姐姐大人都沒斷過,她一點都不理解為什麼姐姐的後面要加一個「大人」,難道她很偉大嗎?不止是她,兄長也被稱為「兄長」大人許久了……
若虹放開了夙麴之後,有些猶豫地把手放到了夙麴的小腹上,「現在快要三個月,可是摸起來卻好像什麼都沒有似的……好神奇!」
夙麴笑了笑,「你當初必定也是從母親的肚子裡,經歷了這段歲月才出生的,不算什麼神奇的事情吧?」
「當然神奇啊!想想看,種子剖開來,是什麼也見不到,而這一個小點點在肚子裡,也是幾乎看不見。這麼小的東西,以後會慢慢長大,甚至像我這麼大……難道不神奇嗎?」若虹收回了手,有些失神地看著自己的手掌,「而且這孩子也好厲害呢。姐姐大人竄天下海還斬殺妖異,這麼劇烈運動這孩子還跟的這麼緊,沒離開姐姐大人呢!」
「是啊。」這才是神奇的地方呢。夙麴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得知激戰之後孩子仍在,隱約有一種感應,讓她聯想到之前在夢裡見到雷澤大人的事。說不定,是雷澤大人在保佑這孩子呢。
若虹想了想,煞有介事地點住了夙麴的小腹,「吾乃畢與箕的巫女,神選的傳媒者。孩子,祝福你,願你日後有著勇闖風雨的堅強和毅力。」
夙麴失笑,「沒有祭壇,沒有上表神明,就這麼隨便地祝福了?」
若虹只是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也只是我這個阿姨一點點期盼而已,哪裡需要開祭壇那麼大場面啊!」
房裡說說笑笑,可是忽然間一直侍奉的大丫鬟和奶娘進來了,一臉的憂心忡忡……龔家派人來了,而之前被關在柴房的龔家私生女夏鵑,也逃了。
第五章-3
大丫鬟似乎是蔣浩從京裡就帶出來的心腹,已經和人議親了,就等嫁人之後成為管家娘子,協助王妃管理內苑。所以,大丫頭知道王妃雖然不是龔家小姐,但王爺已經各種明示這個將會是未來浩親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大丫頭來報訊讓王妃準備一下是很自然的事。可是奶娘卻不是這個意思。當初龔府讓奶娘來,便是要奶娘看緊龔家小姐,結果龔家小姐居然還是成功逃了。本來找來一個頂替,希望先瞞過內宮副總管,之後再找人通知龔府好像想要怎麼收拾殘局。誰知道她一個不留神,夏鵑再一次得逞,先是對夙麴施展了攝魂術,之後更是試圖把夙麴弄死了自己頂替龔家小姐的位置。心神疲憊的趙大娘幾乎攔不下夏鵑的偷襲,無奈之下只好讓夙麴披上嫁衣……結果事情就變成了夙麴冒名頂替龔家小姐成為王妃,主謀還是趙大娘,而夏鵑是共犯。
所以奶娘過來,是希望王妃有本事保住自己一命。
這一次來的是龔家的大少爺,據說很是疼愛這個被賜婚的妹子,當初在知道妹子心儀那個青梅竹馬的時候,也是夾在妹子和父母之間兩難,不知道該市勸說妹子放棄那個人,還是全父母接受妹子的心上人。一汪混水還沒解決,突然來的聖旨直接把混水攪得更加渾濁了,尤其龔府夫人更是瞞著這個大哥快速把妹子嫁出門,他都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呢!
現在,難得有事出遠門路東海,龔家大少爺自然是要去見一見自家妹子,希望自家妹子能幸福安康,可是見到的卻是浩親王那黑著的臉……配上臉上的刀疤,以及新添傷才剛剛結疤的小傷口,龔家大少爺覺得自家妹子在這裡應該挺不愉快的。
所以,龔家大少的面色也沉了。
蔣浩的表面看似平靜,但心底卻是在想要怎麼解決才好。這個「王妃不是原來的王妃」的事情,怎麼可以在大廳裡商討呢?所以蔣浩把龔家大少請到書房、屏退左右再讓親衛守著,正想開口卻聽見了親衛的通報。
親衛只是湊近了他的耳邊說「王妃求見」,非常輕聲。沒想到龔家大少也是個練家子,耳力敏銳聽見了親衛的話,不滿地皺起了眉頭,「既然我妹子來了,怎地不請進來?」
難道妹子在浩親王府受了委屈?
蔣浩也懶得費神隱瞞了,揮手讓親衛把夙麴請進來,自然而然地見到了龔家大少的驚訝神色。
「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龔家大少大怒,一下子忘記自己理當謙卑,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家妹子才嫁過來多久,這麼快就有別人成了王妃?」
蔣浩看了看跟在夙麴身後的奶娘,淡定地開口,「當初嫁過來的女子便是她,因此本王的王妃自然也就只有她。至於你家妹子,當初逃了就沒見著,而意圖陷害本王王妃的丫鬟也是來自你家,可惜也逃了……趙大娘,你來說說怎麼回事。」
讓趙大娘對龔家大少從頭到尾地細細述說,蔣浩則快速地把夙麴扶到一旁坐下,打量著面色時而鐵青、時而煞白的龔家大少,料想事情應該不會太糟糕。
他細聲詢問開始疲憊的夙麴,「要是有個禮部尚書家當娘家,你認為如何?」
「單憑王爺做主。」夙麴淡笑著,「即便沒有這種身份,本巫女作為雷澤巫女的嫁妝還是有的,只是現在沒時間挪過來而已……」
「就收在神社里就好,不用過來了。」蔣浩拍了拍她的手,小心地攬著她,讓她能靠著坐得舒服些。 啊啦~小舒來了~~
呼,因為又跑去玩了好幾天所以...
總之看得那個爽啊!
超好看的~~呼呼,戰鬥場面描寫的絲毫不馬虎,劇情十分密實,沒有空場的時候喔~~[[比讚
希望王妃和王爺最後能順利廝守終生[[撒花~
第五章-4
若是浩親王與禮部尚書之女成親之日,新娘子卻逃了沒出現,不僅僅是浩親王大大的丟面子,連禮部尚書也要遭殃,皆因這是皇帝賜婚,不是隨便丟個面子就能夠解決的事情。龔府夫人以為攀了門好親事,女兒嫁出去之後就不斷地在那些官太太的面前炫耀,被其他官夫人看好戲地提醒了浩親王克妻的命之後,更肆無忌憚的說女兒現在都還沒死,絕對是旺夫之命云云。
因此,在聽到龔家大少說女兒已經跑了,王妃跟龔家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時,愣神得茶盞跌到了地上碎了也沒察覺。
龔秀華是她的第一個女兒,按理說是應當受寵的。可是這個女兒完全不聽話,叫個其他官家小姐處一處,結果把其他小姐弄得拂袖離去,叫好好學習琴棋書畫,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也就廚藝有那麼點能看,可是有哪家小姐是親自下廚的?掌勺的只可以是下人,龔秀華這麼不看重自己的身份,這點一直讓龔夫人氣在心上。
因此,龔夫人很早就想著要把秀華嫁出去,起碼攀一門好親戚回來。至於秀華一直鬧著說不嫁給心上人以外的男子,龔夫人全都當耳邊風,吹過就算了。所以,在聽聞皇上要給浩親王許一門親事時,龔府人連忙到處找關係,就是要把龔秀華的畫像傳到皇上手中……而同時,大部份的大臣其實已經聽聞了浩親王克妻的傳言,愛女心切的大臣自然不會把女兒嫁給浩親王,另有部份的大臣則認為女兒嫁過去沒多久就死了,這門親戚攀得不穩,說不定皇上哪天怒起來便斥責說教女不嚴然後降罪什麼的,絕對得不償失。
皇上手上收集到的畫像,其實也沒有很多。而在排除掉了一些品行不合的之後,剩餘的畫像更加不多了。
龔夫人花了大錢買通了一些太監,更找關係送禮物打動了一些妃子,給龔秀華說了不少好話,所以才後賜婚的聖旨才會落到龔家手上。
「欺君……這乃是欺君之罪啊!」龔尚書也愣住了。早知道自家夫人居然會這麼沒腦袋,他一定會讓大媳婦管家!
狠狠地瞪了自家夫人一眼,龔尚書問,「那王爺有何意見?」
龔家大少有些壓抑地開口,「王爺的意思是……世間女子,叫做秀華的女兒絕對不止龔家一個,而龔家也不是只有一個女兒……義女也是女兒。」
龔尚書頓時明白了。只要他們認了這位王妃作為義女,而給義女取一個名字同樣叫做秀華,就說在收養之前本來叫做秀華,只是換了姓氏……反正只要他們知道怎麼圓謊就好,而王爺便會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大家都安然無恙。
龔夫人卻在這個時候跳起來,「怎可忽然把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子認進我們家呢?能把王爺迷得神魂顛倒,還忘了咱家閨女,那個狐媚子……」
「住口!」龔尚書用力地拍桌(由此可見他和龔家大少絕對是父子啊,都喜歡拍桌),「這是王爺大度,不和咱們家計較!這可是欺君之罪啊!若是皇上要治罪,可未必只是抄家這麼簡單了!你難道不想要你脖子上的豬腦了嗎?」
「那個夏鵑不是已經逃了嗎?」龔夫人不禁回嘴,「本來就沒有物證了,現在連人證都沒了,說不定是王爺想要詐咋們龔家,而秀華則是被王爺給去掉了?」
龔尚書已經不氣了,而是用看死人一般的眼光看著龔夫人,看得龔夫人心驚膽跳。然後,他緩緩地開口,「以後就讓龔大的娘子管家吧,你都一把年紀了,老糊塗了。難道你忘了,前些年宮變之時,是誰給其餘的皇子送葬的嗎?」
老婆子不記得,沒關係,他老頭子的記憶力還很好,仍然記得浩親王當年一手大刀一手韁繩,策馬就把領兵要逼宮的大皇子截去了腦袋……那可是親兄弟,而浩親王的眼睛是眨也不眨一下的。
不再理會自家無腦的妻子,龔尚書隨即九個龔家大少細細商討接下來的行動。
而與此同時的浩親王府卻遭遇了大事。 耶?大事是指.......要生產了嗎?
噢噢噢那個夫人真討厭,我最不喜歡那種仗權弄勢的人了
欸憂不會不會啦~至少我描寫戰鬥畫面就沒那麼順了.......
第五章-5
東海和京都,來回要兩個月,而且那還是快馬加鞭,一路在驛站更換馬匹才辦得到,尋常行路都要花上三個月到四個月不等,看是步行還是車子。所以,在提出建議之後,蔣浩已經知道至少要等兩個月才會得到龔尚書的回复,而他有信心,龔尚書這個精明的老臣子會答應他的提議,因此也就很安心地陪在夙麴的左右,培養一下夫妻的良好關係……即使很多時候兩人只是坐在同一個屋子裡,然後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相對無言。
蔣浩不愛說話,夙麴也不愛說話,即使是若虹來了,也是若虹嘰嘰喳喳的報備近來發生的事情,夙麴抽空回個一兩句而已。比較鬧的話,也是琰姬和若虹一起來的時候,那時兩人拌嘴,整個屋子熱鬧極了。
夙麴依舊嗜睡,要傳遞給雷澤神社的公文也常常沒辦法做的完全,所以有的時候蔣浩會幫忙看一點,也就越來越了解巫覡是怎麼回事了。
「這個是……」夙麴看著掌心的手鐲,有些疑惑。
「沒送過你什麼,所以找到這個百年紫玉雕成的鐲子便買下來了。」蔣浩把手鐲給她戴上,「知道你不喜歡在身上掛飾,連頭面也懶得看一眼,但你好歹是王妃,還是東方第一巫女,怎麼說也得有一兩件東西徬身。」
紫玉鐲子的樣式古樸,卻恰恰是少女少婦們最不喜愛的樣式,而且顏色雖美,但沉著得很,老年人喜歡戴但年輕人絕對不喜歡。夙麴自然知道蔣浩的眼光不至於差到如此地步,讓丫鬟給她打點的衣物都是時下最風行的服飾,就怕她不喜歡了,拐彎抹角地找若虹問了些她喜歡的顏色。她感應到這鐲子上的濃郁靈力,對元氣大傷的她是最好的輔助,必要時甚至能夠當作符籙的容器拿來護身……他應該是磨了若虹很久了,最後才決定給她的。
看見緊抿著嘴角的蔣浩,夙麴知道他是在緊張,不禁失笑,「這算是定情信物了?」
「啊?」蔣浩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卻是覺得面部灼熱,而夙麴更是見到他耳尖立時通紅了,連臉上新落疤的疤痕也有點紅紅的……更是吃吃地笑了。
夙麴翻過了他的手,在他左右兩邊的掌心寫下了「雷、澤」二字,一股柔和的力量漸漸滲透到手心裡,而本來微微泛著光的兩個字也很快地就暗了下去。
「巫女可不富有啊,掙到的錢全部都拿去養活神社和收集資源了。那些資源雖然不便宜,但卻是外人派不上用場的東西,也就是我的嫁妝了。」夙麴摸著他的掌心,開口,「比較能送得出手的,便是巫女的祝福了。有著兩個印子在手,遭遇到邪祟你便能夠把邪祟擊退,兩次。你的氣勢很宏,說不定一掌去了,不是擊退而是消滅了。」
兩人就著「倘若巫覡和武者發生衝突,誰會勝出」這種話題開始辯論,而浩親王府外,隱身的某個人趁著角門因為下人要出門購物的時候鑽了進來,逐漸逼近在房內的兩人。
文內:
是的,這兩個就是這麼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不然難道要來離婚嗎?離婚在古代很罕有的捏,何況是親王要離婚? 原來如此,不過真的覺得他們很般配哪~~ 希望雷澤能產下健康的寶寶,然後快點把那個鬼鬼祟祟的人給打飛吧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