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iya 發表於 2015-6-21 00:41:02

第一章-8

「總管說你要見妹妹。」蔣浩關起房門,見她坐在床上靠著床柱,便單刀直入,「你身子現在這樣,要見也不是現在啊!養好了傷,為夫去請休一年半載,到時候再見也不遲……」

「我沒那種時間!」她激動的一聲低吼,再一次引來了咳嗽。他連忙倒了杯茶水遞到她唇邊,餵她緩緩喝下。

她清楚自己現在不應該再移動了,可是聯絡不到她,若虹現在說不定急得到處亂竄,她的巫女侍必定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偏偏她的鏡子弄丟了……大妖來臨在即,她這主將居然這副模樣!她深深覺得愧對師長,也辜負了雷澤大人的厚愛。

「你胡說什麼啊?大夫不是說了,你還好養傷,最快三個月、最遲半年,必定能好起來?別胡思亂想了。」蔣浩只當她以為自己病重快死,卻沒想到別的原因。

她看著他,忽然覺得情況有點不對。

當初傷重被那位小姐發現的時候,當天晚上那小姐就和奶娘吵了起來,最後那個小姐趁夜逃了,留下奶娘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收拾殘局。最後奶娘拜託她,希望她暫時替代小姐的身份,安然到達地方之後奶娘變回去找人求救。她需要一個地方修養,而奶娘需要一個人暫代小姐,所以她答應了,可是之後卻還是渾渾噩噩,記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卻記得自己的思緒一直被干擾著、囚困著,一直到昨天,她終於掙脫了攝神術的囚困為止。

看見在她身旁像是一家之主的男子,再看看四周的奴僕和奶娘不敢說話的神色,她確定這個男子必定是小姐親近的人,也確定了施展攝魂術的人必定是要對小姐或者是對這男子不利……可是這男子也太親近了吧?官家的人不是最注重那些無聊的禮儀嗎?兄長多次提醒她關於官家的禮儀,在她長大之後連房門也不進了,都在外面說話,就是為了保全她的閨譽,雖然實際上巫覡根本沒有什麼閨譽可言,因為巫女向來都不嫁人的。

這個男子,一臉理所當然地為她做主,難道在她被攝魂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她很應該知道的事嗎?

「你可知,我是誰?」

不會是病得神智不清了吧?蔣浩聽到這話,有些緊張地握住了她的手,「龔家的小姐秀華,為夫的新婚夫人,浩親王府的女主人……」

「什麼龔家小姐浩親王府?」她驚訝地甩開了他的手,「我是雷澤的巫女,坐鎮東北的巫女夙麴!」

他一臉莫名其妙,她一臉難以置信;她總算知道哪裡不對了……堂堂東方第一巫女居然嫁人了,她自己卻不知道!

qiya 發表於 2015-6-21 00:42:02

第二章-1

巫女不嫁人,覡子不娶親。

這不是一個規矩,而是自然演變而成的禁忌。

巫覡常年在外遊走,拔除邪祟、加強封印,不可能靜候一個地方。所以成為巫女的女子沒辦法安靜待在一個地方相夫教子、侍奉公婆,而成為覡子的男子也沒辦法在家人有事時給予支持,無法像一般的丈夫那樣日出夜歸、守候家庭。曾經也有過嫁人的巫女,有過娶親的覡子,可惜最後悲劇收尾的多,歡樂相守到老的少,很少很少。

所以巫女普遍上不嫁人,免得家庭與工作兩難,而覡子通常也不娶親,免得浪費一個好女子的歲月。

此等作風自然讓不了解巫覡的人斜目,閒言閒語自然也不少,夙麴也沒少聽過這些話。

夙麴知道她這一生都會很忙碌,所以嫁人這個念頭從來沒出現過。而那些閒言閒語,一開始確實讓她很難過,可是若虹卻在這裡展現了她的另一面。

她從來不覺得若虹這種性子有本事成為一個好巫女,也不了解為什麼畢箕倆星君會找來若虹當巫女,可當時她恍然了;若虹說,「算了吧,沒必要跟他們計較,他們的世界就只有這麼大而已,不知道海多闊、天多高,所以才會計較這些有的沒的。井底之蛙只要能夠吃能夠睡,從來不會在意外面的天有多大,可我們卻見到了,所以不甘願回去井裡面。既然都已經不同世界了,又何必放在同一個天秤上浪費時間,對不?」

真不愧是身負兩個神明眷戀的巫女,將來或許東方第一巫女的名號會第一次落到雷澤巫女以外的巫女身上呢。夙麴是樂見其成的。

她等著孤獨終老,從沒作過身旁多一個人陪伴的假設,堅定認為「巫女不嫁人」。可是現在怎麼回事?她不過是被攝魂了半個月,醒來時卻已經嫁人了?而且還是嫁給浩親王,成為王妃?

她再一次昏了過去,氣昏的。

qiya 發表於 2015-6-22 01:10:59

第二章-2

現在要做的事情更多了。

首先要聯絡若虹。她現在的身子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康復,所以保險起見,必須讓若虹出陣。而且,半個月前那一場戰鬥,她遇上了疑似大妖的先鋒隊伍,因為措手不及又失了先機,加上恰恰遇著了相剋的屬性,她受了重傷……不過好在,敵人盡數殲滅!她本想修養之後回去查找線索,誰知道會中了攝魂術……真是糟心!

若虹過於毛躁,而東北那一處的巫女都不夠強大……必須要通知兄長,讓兄長出山才行。兄長乃是泰山山神的覡,雖然從小並沒有和他們一起長大,但卻來往甚密。而且,兄長穩重而若虹總愛聽兄長的話,這樣一來遭遇了任何攻陷也能夠應對。

還要監督那些無巫覡的神社繼續架構護法大陣,這些倒是能夠分散來交給其餘的巫覡負責,可是哪一個巫覡要暫代哪一個神社,卻需要從長計議,畢竟相生相剋之說、以及神明相互間友好與否之說,都很講究;東北一帶,就雷澤神社有著較為完整的記載。這項理當由她來做,可是現在她有心無力,而交給巫女侍恐怕會不服眾……除非若虹肯乖乖坐在房裡查看巫女手扎,但光是設想就知道不可能;那是百多卷的手札,而若虹從未有一刻能夠安靜坐著不亂竄!

要是她的透光鏡還在手那就好了。雖然她現在沒力氣驅動,但是起碼還有個希望啊!可是從渾噩中醒來後,一直跟隨在身邊、代代雷澤巫女相傳一對手鏡就不見了,找了趙大娘來也問不出是落在了哪裡……靈力一天不恢復,她就一天不能找到手鏡,急死她了!

要和東方其他的大巫覡商討如何應對,還要確定大妖的先遣不會混在凡人當中……瑣碎但卻又緊要的事情很多,可惜現在她理不起!把這些都跟兄長說了吧,希望不熟悉東北的兄長知道要怎麼做。

蔣浩回到來,就見到夙麴在房間一邊咳嗽一邊寫信,而且還是厚厚的一疊。一旁的婢女勸說了很多次,讓她稍息一下,她卻充耳不聞,只讓磨墨。

他去把信拿起,發現同一份信抄了三遍,寫了又五封信,幾乎每一封都這麼長……這時什麼時候開始寫的?

夙麴並不介意他看,反正他也看不懂,而他稍微讀了一兩句,什麼玉石什麼震卦,他還真不明白。

之前他以為是她的胡言亂語,但現在看來似乎是真的。

「你真是巫女?」

她咳了兩聲,白了他一眼。

她的咳嗽聲,旁人聽了都覺得痛苦。蔣浩忍不住開口,「歇一歇再寫吧,再咳下去,連肺都要咳出來了!」

「寫完再說。」她一直都是捂著口鼻,趁著旁人看不見時把咳出來的血絲用帕子擦去,「我需要人替我送信,你能借我點人?」

蔣浩沒答話,回頭就吩咐總管把他的親衛帶來,然後扶著她到大廳,看著她細細吩咐要收信的人是誰,什麼模樣。

「這三封信都是給同一個人?」

三個人,接到了三封一模一樣的信,聽到要找尋的是一模一樣的人,不禁面面相覷,他也好奇地問了出聲。

她咳了兩下,「我們巫覡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就算是神社也通常停駐久一些而已。我兄長比較不常移動,也較為緩慢,大致上那幾個地方可能找得到,不過以防萬一還是三封一起去三個地方碰碰運氣。而我妹子,需要更大的運氣才找得著,來去如風,快速且少停留,現在吩咐下來的地點也只是可能而已,而且聯絡她自己的神社時也不報自己在何處,我不抱期望能夠找得著,所以只能夠把希望放在兄長身上。我的巫女侍,只要找到我的神社就行了,其他的巫覡大多和神社緊密聯繫,所以都送去他們的神社,估計沒什麼問題……」

得令之後的親衛很快地離去,無論找得到人還是找不到人,半個月後都必須回來。所幸都是東方地區,來回也快,若是要到京中聯繫,恐怕來回都不止三個月。

終於稍微安心的夙麴,在碰到了床鋪之後就倒下了,而蔣浩的腦海中,「巫女=很弱的弱女子」概念繼續被加深。






文內:
山海經第四卷:
又南三百里,曰泰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金。有兽焉,其状如豚而有珠,名曰狪狪,其鸣自詨。环水出焉,东流注于(江)[汶],其中多水玉。

【译文】再往南三百里,是座泰山,山上盛产玉,山下盛产金。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与一般的猪相似而体内却有珠子,名称是狪狪,它发出的叫声便是自身名称的读音。环水从这座山发源,向东流入汶水,水中有很多水晶石。


凡东山(经)之首,自樕■之山以至于竹山,凡十二山,三千六百里。其神状皆人身龙首。祠:毛用一犬祈,■用鱼①。
【注释】①■:用牲畜作为祭品来向神祷告,想要使神听见。
【译文】总计东方第一列山系之首尾,自樕■山起到竹山止,一共十二座山,途经三千六百里。诸山山神的形貌都是人的身子龙的头。祭祀山神:在毛物中用一只狗作为祭品来祭祀,祷告时要用鱼。



首先說明一下,因為山海經上面有很多古文字是我們現在不用了的字眼,而且很複雜寫,所以鍵盤敲不出來。我看的是簡體白話文版,所以那些字眼就出現error變成■,我也不懂那是什麼字,只能夠猜咯。。。

這裡是兩段文字,而泰山的所在在第二段文字包含的東山第一系列山系裡面,因此泰山的山神也是人身龍首的。

我不知道這個是不是我們現實中的泰山(就是那個重於泰山的泰山,erm,你要想是五嶽山的泰山也行,應該是同一座吧?),如果是的話,那個這座山的山神真的好富有啊,有玉有金,然後沿著河流還有水晶石。。。

qiya 發表於 2015-6-23 11:56:31

第二章-3


把信寄了出去的夙麴終於不再鬧騰,乖乖吃藥睡覺,醒著的時候也多是打坐冥想……蔣浩不確定這個「修煉」是不是真的有效,但至少她終於不這樣老是咳嗽了,只是動作太大的時候依舊會氣喘噓噓。

新婚妻子病成這樣,蔣浩自然也沒心思去做什麼別的,甚至也分房睡了;先前因為擔心了、急了,所以瞬間忘了自己克妻的命運,貿貿然地靠近,現在回過神了,而她這麼病弱,跟他過於靠近了不是又會再一次被克死吧?所以,雖然莫名其妙成了已婚少婦,可是夙麴依然沒有一種「自己已經嫁人」的感覺,對待蔣浩就如同對待兄長和她的巫女侍一般,一種同僚的感覺,甚至覺得這個同僚有點奇怪,事情都是通過別人傳達,自己卻不來說。

只是,她的確對他很愧疚;巫覡與妖異之間的事,首要注意的就是不可波及凡人,只有巫覡以及神社的人除外,所以即使是親王以及浩親王府的人,她都同等認為是她理當守護的凡人。而她做了什麼?她要求凡人送信給巫覡啊!要是當中被妖異撞破了、逮著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請,她自認難辭其咎!

所以,他的要求,她都聽從,即使她也知道新婚夫妻分房睡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過她不多問。

「王妃今日胃口可好?面色如何?」蔣浩再一次招來總管詢問;他不去靠近,不帶表他不關心,好歹都已經成親了不可不顧。

「面色好了些,但是飯食仍不能下,只能喝粥水。」總管如實禀報。

見蔣浩若有所思的模樣,他不禁詢問,「王爺,王妃的身世……難道就這樣了?」

這一場冒名頂嫁的烏龍,在她終於清醒並說自己是巫女時,趙大娘終於肯說出實話了。

龔家小姐一直以來有一個青梅竹馬,兩人相戀已久,只是龔家夫人嫌棄該男子的身世。男子本想考取功名,爭取日後提親的資本,而龔家小姐也願意等,誰知道聖旨下來了,龔家小姐很快地就被龔夫人打包送到路上了,而且還因為怕女兒逃走,所以相熟的人就只安排了奶娘和表面上看起來就很得龔家小姐心的婢女,而其餘的都是龔家小姐不認識的,希望能靠奶娘的勸阻讓龔家小姐回心轉意。

趙大娘從小就看著龔小姐長大,沒有兒女的她早就把龔小姐當作自己的孩子了,所以見到這一路上龔小姐以淚洗面,也心疼不已,只是因為龔夫人命令加上龔小姐的前程,這才不放手。誰知道在她背後,夏鵑這個婢女鼓動了龔小姐的叛逃之心,加上那男子居然追上來了,在夏鵑的遮掩下龔小姐順利逃走。

夏鵑本來就想要趁這個機會冒充龔家小姐,只要對趙大娘施展攝魂術,接下來就能夠安穩無事了!甚至將來她的夫婿對她有任何不滿,只要她施展攝魂術,一切都會完美無瑕!只是趙大娘在發現小姐逃走了之後,便聯想到了夏鵑這些日子以來的異狀,便直接找上了前一天從城外路邊救回來的女子。她看得出這女子不同於一般膽小羞澀的閨女,得到夙麴的應允後便竭力阻攔夏鵑的靠近,一直到來到浩親王府的前幾天。

趙大娘到底有年紀了,長途跋涉難免累了有點點的病痛,夏鵑就是那個時候成功迷暈了夙麴,卻還來不及做任何事情又再一次被趙大娘攔下了,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夙麴和蔣浩拜堂成親……

曲折離奇,但合情合理,蔣浩和夙麴都接受了這一個解釋。

至於京中龔家,蔣浩撇了撇嘴,「嫁過來的龔小姐雖然是現在的龔夫人親生的,但是不得寵,龔家未必會派人來這裡探望。他們那裡只知道他們送嫁了一個小姐,而我這裡娶了一個妻子,所以我不說,我的妻子便只是龔家秀華小姐,不會有人質疑。」

何況,只要他咬死他娶的便是龔小姐,龔家也未必敢跟他硬抗,畢竟可是欺君之罪呢!說不定還會弄點什麼證據,好證明王妃便是龔家小姐,恰好同樣名為秀華而已。

總管拱手,表示了理解;王爺這是不想要追回那個逃走的小姐,也願意庇護王妃呢!

躬身告退後,總管有些遺憾地想,要是現在的王妃不死,那王爺也就不用孤獨一輩子了……死了三個妻子,王爺也是心會淡的。

qiya 發表於 2015-6-24 11:11:01

第二章-4

雷澤的巫女很強大,但只是攻擊力強大而已,防禦力比不上若虹這個畢與箕的巫女,更絕對比不上泰山覡子的兄長。太平盛世,沒有戰鬥的雷澤巫女能夠很長命,但是倘若處於亂世,邪祟不斷而妖體四起,雷澤巫女的更替會很快,而且就算撐過了那一段時間,內傷或久久無法痊癒,留下一輩子的病根。

從小到大,夙麴專精的就是攻擊的咒術,到後來甚至只要心念一動就能夠揮灑出電光,可是防禦力卻只以毒攻毒地以雷電籠罩自身形成保護網,更別說能夠治療自身的咒術;雷澤的巫女不懂治療,這是致命傷,卻恰恰是雷澤巫女如此強大的原因。

夙麴的確想過,倘若自己受傷了,大不了讓若虹或者是兄長過來治療,卻沒想到居然有一天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只能夠撐著傷,讓傷痛自行痊癒。

摳挖了腦海中每一個角落,她都沒想起任何能夠輔助治療的召喚陣圖,只好指示周邊的婢女用一些玉石和晶石擺下聚靈陣,用濃郁的靈力催動自身的修復好加速痊癒。

每天的日子,就只是吃飯、修煉、吃飯、再修煉,休息一下想一些對策,再來吃飯修煉。婢女們以為她在睡覺,其實她只是換了一個姿勢來修煉而已。雖然沒有人明確開口對她說,可是她知道這個突然得來的夫婿對她很縱容……一個親王妃每天就只是吃飽睡睡飽吃,沒處理王府內務也沒有幫忙丈夫拉關係、穩定一下和將領後院們的聯繫,能看麼?哪一個官家的當家夫人是這種模樣的?

當然,浩親王沒有一籮筐的妾室通房給她頭痛,也沒有一個惡婆母壓在她上面讓她難受,她真真鬆了一口氣……然後也有點好奇這個不酗酒、不亂找女人、每天準時回家、有禮貌、對手下不錯、對妻子也還算不錯的好男人,為什麼會快要三十了都沒一個妻子?難道臉上多了幾道疤真的這麼嚴重?見過了不少邪祟種種難以形容的可怖面容,夙麴表示對於官家人的想法非常不理解。

至於蔣浩這裡,除了每天詢問總管關心一下自己睡覺時間似乎特別漫長的妻子以外,日常生活沒有別的不同,依舊是練兵和回家,閒暇時便練練武。不過,最近有探子回報,海寇開始有跡象了。

這些海寇已經停駐在東海幾十年了,仗著對海洋的熟捻和良好的水性,總是在最後關頭遠遁,而他們一直都沒辦法找到他們的老巢在何處,無法根除這些海寇。八年前的那場追逐戰,狠狠地打了這些海寇一頓,海寇經此一戰受到重創,久久不見踪影,蔣浩一直忌憚著,而現在見到了探子回報,打定主意這一次必定要把海寇根絕。

qiya 發表於 2015-6-25 11:26:34

第二章-5

蔣浩從接受了東海防線那天開始,就針對滅絕海寇開始了密集的部署,就等海寇現身了便能開始行動。所以,在數天之後便接到了進一步的詳情,他並不驚訝,甚至覺得有點慢了,要去敲打一下等了這麼多年開始有點懶散的屬下了。

說是東海的海寇,其實海寇集中的地方都是一些比較小的碼頭,因為小所以聚集不了太多的海軍,任何的部署都很容易就看穿,而大碼頭不僅僅嚴密把守,商船自己也重金請了護院,所以除非是有著十足把握,否則海寇不會襲擊大型碼頭。小碼頭很零散,因此當初擬定的戰略便把游擊考慮在內,可是蔣浩卻接到消息,這些海寇似乎往一個方向聚集著,而非他當初以為的零散。

聚集的地方,是往東北的海域。聯想到自家的巫女妻子自稱是坐鎮東北的巫女,有那麼恰好在這個時候受了重傷……說笑嗎?凡人會敢和妖異聯手?而妖異居然不是第一時間吃人,而是會考慮聯手?雖然蔣浩不怎麼相信有神明這種事情,甚至覺得巫女不過只是懂得一些障眼術的江湖女子,但他小時候也翻過遊記傳記,知道人妖絕對不可能同處,便把這種人妖聯合的可能性剔除了。

等了這麼些日子,派出去的信使大部份都回來了。派往各個神社的信使順利完成任務,可是找尋畢與箕巫女的信使卻沒一個成功,而找尋泰山覡子的信使,還有一個還沒回來,可是回來得兩個也同樣沒成功。

他隱約記得她的叨唸,說必須通知兄長和妹子,咳得這麼厲害也必須寫的信,應該是很緊急的事件,很可惜他沒能夠給她辦成。半個月沒見到她了,而他現在覺得沒那個臉面去見她,畢竟當初他可是承諾了要辦到的。

就在他糾結時,下人通報說有客到。

「誰?」如果是他的屬下將領,總管自然識得,都會直接領到大廳再通傳。既然會如此,那就是陌生人了……可是他在東海這裡最出名的就是克妻了,其他事情都很低調,鮮少人會來拜訪。他不禁有些好奇,不曉得會不會是京中的外甥過來玩了。

總管自己也疑惑,「據稱是王妃的兄長,可小的怎麼看都不覺得長得有相似。」

兄妹不像,很正常,而且王妃確實聯絡了兄長,現在兄長找上門,很合理。可是,在見到面之後,他理解為什麼總管會這麼疑惑了。

小舒 發表於 2015-6-26 18:30:34

不要覺得自己的樓很冷清,我覺得你的文章很好
我也是寫過文章的人
所以,我認為即使只有一個人回應,也是很開心的事
因為,有人喜歡你的文章
我是真的很喜歡妳的故事結構與筆調,渾然透出你構思的細膩程度,令人讚賞,我本身就很喜愛這樣的故事,所以一定要加油更新喔!
前陣子因為月考無法天天上來看文
不過因為幾乎考完試了,所以每天都可以來晃晃喔
最後就是,要有自信!你的樓絕對不會冷清! :)

qiya 發表於 2015-6-26 19:15:16

第二章-6

本帖最後由 qiya 於 2015-6-26 19:16 編輯

廳內靜坐的男子正捧著茶盞。他的眼睛很瞇,可以想像若是笑起來的絕對是瞇成了一條線的那種瞇,風塵僕僕卻不見狼狽,如書生那般纤受的身子,卻有著一種老人家才有的淡泊。乍看之下就是一個氣勢不強的人,可是王妃即使什麼也不做,只要醒著坐在那裡就氣勢強大……如此不像,真的是一家人?

男子見蔣浩出現了,自動地放下茶盞站起,「久仰浩親王大名,沒想到居然有幸見到浩親王,實在讓祝某歡喜不已啊!」

雖然宮廷內的教養很好,可是蔣浩跟軍人混久了,對於這些文鄒鄒的台詞實在皺眉頭……等等,這人姓祝?難道不是應該和夙麴一樣姓夙的嗎?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蔣浩的疑惑更加深了,戒備自然也提高了。

男子掏出了一封信,上面的字跡雖然他之見過一次,可是卻記得很清楚;這便是那封要給泰山覡子的信。

他嘆了口氣,「祝某才收到信,便馬上趕過來了,花了些時間,還請見諒。不知我大妹子現在情況如何?」

「你說才收到信就趕過來?」蔣浩皺著眉,「本王的人呢?」

「還在泰山左近。」說完了,男子才恍然蔣浩的疑惑,便解釋,「王爺,祝某乃泰山覡子,歸屬大地,只要雙足可踏足之地,只要當地的『主人』允許,瞬間移動並非大問題。只是,可移動之人就只有祝某,即便祝某願意捎帶一人也不行。而且……王爺的下人找到在下之時,恐怕遭遇了一些事,否則按日程,五日前便理應與祝某遇上的。」

蔣浩對於這男子有著疑慮,他的話語自然也沒有百分百地相信,正想開口詢問些什麼,總管卻前來匯報說王妃醒了,要見見兄長。蔣浩不得已,只好把人往內院帶去。本想留在花廳,然後他再請人把王妃扶出來,誰知越靠近王妃的住處,男子就越是驚訝,到後來都無需人在前方帶路,他直接就王王妃的所在衝了過去。

「大妹子!」

「兄長……咳咳!」

祝鎮泰見到面色蒼白的夙麴,又驚又怒。本來以為或許只是久違的大妹子想要撒撒嬌,所以才不用鏡子通訊然後派人過來,可是沒想到大妹子那一行字帶過的傷勢原來這麼嚴重!那是應該一行字就隨意帶過的嗎?!

「傷這麼重怎麼不早說?我好歹能把泰菱玉帶在身上啊!現在急急忙忙,我能做得到什麼?」祝鎮泰把想要坐起的夙麴按回床上,見到四周簡陋的聚靈陣,又急又怒,「讓你多記一些小陣圖,你嫌沒用,現在擺出來的這些是什麼?」

夙麴嘆了口氣,「兄長,現在重要的不是我,是即將來襲的大妖啊!我寫信給你不是讓你找我,是讓你去找若虹啊!你也懂若虹那個毛躁不可能會安心擺弄那些護法大陣,只能讓兄長來處理了……找得到若虹?」

「找不到!」祝鎮泰無視了一旁站著的浩親王以及等等僕人,伸手就把聚靈陣拆了擺出個靜療陣,「丫頭的手法越來越出息了,以前還捉得到痕跡,現在式神來了卻完全找不到源頭何在!最近沒有式神過來我這……你也沒有?」

夙麴以為自己的氣息弱了,所以若虹找不到人來投遞式神,但至少也會找兄長聯絡的,可是現在兄長說沒有……該不會若虹也遭遇不測了?

「兄長!」

被她這麼一叫,祝鎮泰也反應過來了,加上浩親王的信使被襲……這背後有貓膩!

小舒 發表於 2015-6-27 14:23:19

喔喔喔又上來晃晃說
感覺事情越來越緊張了~
這樣有刺激感還滿有趣的

對了,要怎麼稱呼妳啊?

qiya 發表於 2015-6-27 17:36:33

第二章-7

核對了一下時間,發現曲若虹很有可能是最早出事的那一個。

每個巫覡都有其特殊的通訊方式,比如夙麴,只要她的透光鏡在手,無論要聯絡的人在何處都能夠找到,又比如曲若虹,操控風雨宛若呼吸,傳送式神是最方便的方法。若虹心知自己尚且稚嫩,還需要指導,所以總是會定期和夙麴聯絡,再不然就是像之前這樣定時傳送發牢騷的式神,總之就是一定會讓夙麴知道她的安危。

可是,兩個月前,若虹就沒再給她傳過任何式神。夙麴不以為意,認為若虹或許理解怎麼抱怨撒嬌也沒用,動手做事比較實在,所以決定不這麼頻密聯繫,但就算是從前,至少每半個月都會有式神傳送,現在已經兩個月了……

一個月前,夙麴查探到一處水域有著邪祟,在半年裡已經一連死了十人。水域拔除邪祟這點是夙麴很拿手的,所以在前往另一個無巫覡的神社路上,便順便路過那裡進行淨化,卻在那裡遭到了埋伏。

湖水寧靜,她下馬堪堪湊近,身後卻有股力量把她推向湖中。她反應過來,順著往前縱躍來到湖面上,還未站穩腳就被湖水中伸出的觸手攻擊。不多想,一個彈指就往下送去一道閃電,沒想到那些妖異似乎有著抗雷電的法器,她的一道雷電下去居然不奏效!

那些妖異環繞著那一座不大的湖,把她困在了湖面三天三夜,她使用雷電卻處處都是阻礙,因為他們連霧水也利用起來,不仔細還會被自己的法術反噬……她不是琰姬那個從火焰中重生的重黎巫女,經歷了火焰的洗禮而深受重黎大人的喜愛,入火而不受一絲灼傷;她只是比凡人好上那麼點點而已,血肉之軀依舊會受傷的。她知道自己靈力不夠強大、智力不算超群、樣貌不是極品,不理解雷澤大人為什麼會選上她成為巫女……但她會竭盡全力,證明雷澤大人的巫女絕對是強大的巫女!

她最終把整湖的妖異解決了,可是也趴在了岸邊一天一夜才有力氣爬起來。隱去了皮膚表面的黒焦印記,她來到了官道旁就撐不住昏了過去。也就是那個時候才被龔家小姐發現的。

接著便是她派去聯絡祝鎮泰的信使。信使說越接近泰山地界,就越多人刺探並且襲擊,不僅僅受了內傷,連手臂也險些斷了,眼睛差點也瞎了。祝鎮泰本以為是浩親王府這個名號引來的禍,畢竟沒有發現妖異襲擊的痕跡,但是現在看來,反倒可能是因為這個人是雷澤巫女派去的,而且是要阻攔這個人與泰山覡子接觸。

「不過,為什麼就我們三個?」其餘的巫覡情況如常,信都成功送出去了……而且看情況,可能祝鎮泰本來不是目標。夙麴只覺得驚心;大妖的先遣居然有本事在他們眾巫覡的眼皮子底下來到內陸,虧他們以為大妖的部族都被攔在了海外!

而接著夙麴想到的是,現在若虹不在了,東北能派出的戰鬥系巫女,幾乎沒有了……想到自己因為一時大意就中的陷阱,她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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