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所謂訓練(上)
本帖最後由 血兒 於 2017-9-21 13:34 編輯半死不活的做到下一組輪班人員到來,雙手早已經因機械性的操作接近痲痺。
「凕,走了。」鳳嵐向值班的人交待完畢後,對我說。
看了看還在收拾的璵玉,我苦笑地對他說:「嵐,我還有事,不一起走了。」
嵐立時換上一副失望的表情,無奈的說:「唉……我看你沒一天是有空的。算了,我們再約吧。」已經邁開的腳收了回來,我回頭說:「其實也不太急——」我話還沒說完,嵐已經逼不及待的問:「那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我說……你那根本不是問句吧?有你這樣一邊問一邊在腳下開移送陣的嗎?
從移送陣出來後,撲鼻而來的食物香味立刻使我食指大動。不過打量了一下四周,霎時忍不住叫道:「嵐!你怎麼把地點設在這裡!」這裡可是夜市大街的中央耶!是要故意引發恐慌嗎!
「失誤失誤。」嵐一點歉意都沒有的說。同一時間,我們兩人都對自己下了暗示,讓別人把我們身上的袍服看成普通的服裝。
「為什麼會想到來這邊?」看著在夜市中駕輕就熟的找著遜食攤檔的嵐,我不禁出聲問道。
「忘了哪次你跟我提過台灣的夜市有很多好吃的,前陣子休假就來嘗了。」嵐穿過擁擠的人群,像認準了甚麼目標一樣筆直的向前走著。
「哈哈,找到了!」他突然叫道,然後一個箭步便衝了出去,旁邊的人嚇了一跳,隨後幾道罵聲接連響起,沒幾秒又被街道上各種聲音掩蓋了。我當然沒有留在原地替嵐挨罵,他衝出一步後,我便加速跟上。沒多久,他停在一家賣雞蛋糕的三輪車小攤子前面,興高采烈的跟老伯要了五百塊的雞蛋糕才回頭跟我說:「凕,這一家的雞蛋糕超好吃的!你一定要吃吃看!」
「我知道。」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後,才對雞蛋糕老伯說:「老伯,最近生意好嗎?」
「哦,漾仔欸,好久不見了!生意還不是那樣。這位是你朋友啊?」老伯熟練的在鐵板上倒上粉漿,聊天也不影響他的動作。
「是呀!那怪聲音有再出現嗎?」我笑著回應,又問道。一直緊盯著老伯動作的嵐聽到我的話,才向我投了一個疑問的眼神。
「沒有了,那都多久的事了。」一邊說,一邊把一堆小紙袋裝進一個大袋子裡遞給了嵐,卻沒有接過嵐遞去的鈔票。「你是漾仔的朋友,老伯就不收你錢了。」
嵐喜孜孜的拿了幾個出來吃,把大袋子往我手上一塞,另一手拿著錢塞到老伯手中。
「您不收,我以後可不敢再來了。」嵐裝作無奈的說,又問道:「老伯是怎麼認識他的?」
「好吧好吧。」老伯鈔票往兜裡一塞,也沒點算。習慣性的擺弄著鐵板說道:「漾仔從以前就常來光顧,還有他另一位朋友。不過阿伯也有段時間沒看到漾仔跟另一個了。早幾年阿伯耳朵不知出歹事了,一來開攤就聽到有女人在啼啼哭哭的,別人都沒聽到,邪乎得很。有一天漾仔來了,阿伯跟他說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居然每天下課就來陪阿伯看攤子。幾個月後,那聲音居然就消失了。真多虧了漾仔,不然阿伯可能早受不了發瘋了。」嵐又看了我一眼,咬著雞蛋糕口齒不清的說了些甚麼,我沒聽見。攤子的人流慢慢多起來,我們跟老伯又說了幾句便找個位置開始解決嵐沿路買來的小吃。
「那是你初中的事吧。」嵐突然說道。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又笑說:「你甚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的呀。」
「你居然當了幾個月的攤販,就為了幫一個攤販老伯處理那點小事?」他不可置信的說。
「沒辦法呀!我又不能名正言順的幫他驅逐咒怨,只能一點一點做了。」我咬下一個紅豆餅,說道。
「這要說出去誰信呀?初中,你那時候也有白袍了吧?」嵐吃完一堆後,手上拿著不知甚麼時候買的珍珠奶茶。
「紫袍。」把最後一個紙袋放到剛才老伯給我大袋子中,我站了起來,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嘎?」咬著吸管的他一臉不解的發出一聲疑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盯梢。我接下來不會出任務,也沒有要值甚麼班。所以你可以放心回去了嗎?」笑話,真當我甚麼都不知道嗎?
「我沒有。」他理直氣壯的反駁道。
我掏出手機,點了幾下,然後把熒幕舉至嵐眼前。
「紅點是另外三個藍袍的位置,白點是越見的位置。我又不是逃班病患,不用這麼大陣仗吧?」我笑道:「我可是黑袍。」
嵐倒沒有死鴨子嘴硬的否認,他只是聳聳肩,聊勝於無的解釋道:「公會已經派人把沼澤封禁起來,但那地方又大又複雜,結界一時三刻完成不了。你師父我們族長知道了以後,怕你責任心重跑去沼澤那邊探情況,所以讓我們跟著你,防止你到那邊去。」
「師父這也太誇張了吧……」我無語的說。「雖然說那裡的問題是我先發現,但情報班又不只有我一個,我還不到事事親力親為的地步。」
「但只有你同時也是黑袍,族長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嵐板起一張臉,說。
我和他互相對望了一會,我退讓的說:「好吧,你讓其他人回去。反正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你來也沒關係。」
不給他猶豫的時間,我又說道:「反正我真要離開你們也攔不住。」
嵐下意識的一個束縛術打了出來,我連忙打斷,說:「你反應過度了吧?」
「抱歉抱歉。」他一副「都是你害的」表情說道,然後蹲下去對憑空出現在他腳邊的黑貓說了些話。黑貓走開,他站直後對我說:「走吧。」
我和他走到小巷深處才開了移送陣,前往我跟雪約好了的地方。
第九武術台,幻之競技台的中央站著一個鮮紅的身影。我拉著嵐從觀眾席上跳下去,喚:「雪,久等了。」
「你也知道『久等』了嗎?」雪雙手抱胸不滿的說。
「誰讓某人一臉怨婦表情呢,不然我大半小時前就能來了。」她「噗」一聲笑了出來,看著鳳嵐說:「怨婦呀……」鳳嵐看向我,溫和地笑說:「你說誰是怨婦呢?」
我輕咳了兩下,拿出一枚白水晶放到地上,沒有答話。
手剛鬆開,地板便張開了一個「小口」,把白水晶吞沒
「好了,既然我們目的是要妳配合,首先就得學會把握時機,學會甚麼時候『袖手旁觀』,甚麼時候施以援手。」我指了指地板,繼續說:「這個幻之競技台,會把比賽影像實像投映,觀察的同時可以出手干預,擂台會按干預的力度、時機、攻擊方式等進行即時推算,並展示出結果。簡單來說,就是親歷其境,妳打他,他便會打你。」
「哦。」雪興致乏乏的應道。我伸手彈了彈她額頭,說:「是無聊一點,不過很有效。」
被晾在一旁的嵐認同地附和:「醫療班也經常用類似的場地訓練新手。」
「我知道了。」雪還是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但至少不再是一副我不想幹的表情。
我和嵐才跳上觀眾席不到一分鐘,雪便已經手握雙節棍衝進戰場,與其中一方的紫袍幹了起來。
「這是上上屆決賽圈明風學院的內鬥賽吧?」
「這不是『明風的內閧』嗎?」嵐和雪的聲音一前一後的響起,我有點詫異的反問道:「雪妳知道?」嵐就算了,他還在讀初中時便已經是大賽後勤人員之一,可是雪的話,那時候她才剛上小學吧……
「你忘了我們學校已經承辦好幾屆大賽決賽了嗎?每到那個時候老師都會組織班級來見學,說是見學,其實就是光明正大地帶著學生翹班而已。」
真不愧是火星人的學校任職的老師,就不怕學生被比賽波及呀!
「看過也沒所謂,反正你現在是當事人不是旁觀者了。」
原本也就十分鐘左右的賽事硬生生被她在五分鐘內打完,她一臉得意的看向我們。我指了指另一邊漂浮著的大白板,說:「自己看。」
大白板上頓時羅列出十多項數據,在個人表現上雪無疑得到了極高的分數,然而在團隊合作方面,她就屬的一方的成績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不要老想著一個人衝。我和米安達學姊因為武器的原因,習慣了單人作戰。雖然妳的武器也是近身戰一類,然而妳本身具備著我和學姊沒有的控場能力。加上妳本身就是紅袍輔助班的,難道妳出紅袍任務
時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說的嗎?」說著說著,不先自覺地搬出「師父」的態度,訓斥道:「我可不記得我有教過妳『衝動』。」
「……」雪看著白板,好一會才低聲的說:「對不起。」
嵐不知是看不下去還是「父愛」氾濫,他一下翻出圍欄,落在雪身邊,摸著她的頭,輕聲說:「慢慢來,不要理他,妳做得很好。」
「一點都不好。」雪反駁道。「師傅說得對,是我太不冷靜了。」
我嘆了口氣,也跳了下去。
「確實看著幻影比較難。」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查看。「嗯……這個不錯……這個也可以。嗯!就這樣吧!」我笑著操作了幾下,然後收起手機。同時,眼前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了提示聲,不謀而合地換了一副……嗯……吃了不好東西的表情。
雪翻出手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嵐則看向我,笑得相當燦爛的問:「幾個?」
我後退了三步,以非常非常小的聲音回答:「十三……」
他一個箭步逼近,抽著我的襯衫領子質問道:「剛才是誰說不會出任務的?十三個,你是不要命了嗎?你現在!立刻!馬上!跟我回去醫療班!」
雪明顯被嚇到了,手機差點沒掉在地上。她認識嵐也有些年頭了,嵐一直像一個鄰家大哥哥一照顧她,她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吧?
我輕拍了一下他青筋暴露的手,在他臉前搖了搖手機熒幕,他定睛一看,夾雜著怪異和歉意的眼神看向我。
「無袍級和白袍的任務?」他問道。
「難不成我還帶著你們一個藍袍一個紅袍去出黑袍大型任務嗎?」我沒好氣的反問道。
「這種低等任務能提高你們的合作性才怪吧。」他翻了個白眼,說道。
「不試試看怎知道?」我再理他,轉跟雪道:「從現在開始,我不會用任何符咒、法術和武器,單靠體術來應付這一堆任務。妳的職責就是,在不喚出幻武的情況下協助我,目標是你和我都毫髮無傷,懂了嗎?」
「可是……」雪猶豫的說,嵐這時又變回那個溫和的大哥哥,鼓勵的說:「妳有甚麼好怕的?反正有我在,凕絕對死不了。」
我伸手就一拳揮過去,笑罵:「你這是在咒我嗎?」他側身躲過,應道:「你這任務狂,也不差我這一句,早晚過勞死!」
在那之前會有另一個任務狂比我早死。我在心裡默默吐槽道。
「雪,準備好了就轉移吧。」我喊道。
她點了點頭,冰藍色的移送陣瞬間展開。
十三個任務,聽起來的確很多,然而當質量嚴重下降時,數量的增加也是怎樣都彌補不了的。
就好比現在,離開學校半小時不到,我們已經處理完八個任務,當中還包括那些停下來治療的時間。
「雪……嘶……幹得不錯……嘶……比剛才處理石蟲時——嘶——的表現好多了。」說完,我瞪向嵐道:「你的——包紮技術——變爛了,痛死了!」
「活該痛死!雙刃螳獅是可以赤手去擋的嗎?要不是那冰牆及時,你這雙手都可以送去給九瀾了。」非常刻意地拍了一下我的手,他站起來說:「別忘了明天去醫療班報到。」
「不用吧?又不是甚麼大傷……」話還沒說完,嵐已經掛著他那堪稱袍級殺手的笑容「看」著我。
我小聲地說:「可我明天……」
「你明天要怎樣?在大半夜出完十三個任務以後,說來聽聽。」奇怪了,怎麼嵐今天特別易怒呀……
去了確保所有目標清理完畢的雪此時正好回來,聽到嵐的話,她雙眼異常閃亮的替我回答:「明天師傅要帶我去吃火鍋!」
「傷者不該吃那種東西。」嵐皺著眉道。
「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又不是普通人,再說了,這又不是甚麼重傷,睡一覺就能好了。」我看著表現十分異常的嵐,問道。
對視了好一會,他才搖了搖頭,苦笑道:「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對不起,我過敏了。」
嵐的預感,很準,看來真的有甚麼要發生了……然而明知如此,我還是笑著說:「你是女人呀?還預感呢!雪,我們繼續。」
凌晨三點的時候,終算是完成了所有任務,且真正達到我們毫髮無傷的目標。回校以後又跟雪交代了一下比賽的事情後便各自散去。更正,是雪一個人回去了。嵐卻是一路跟著我回到黑館的房間。
他有話要說,也知道我有話要問。
他在沙發上坐下,頗為新奇的打量著我的房間,笑道:「我以為你房間裡會有不少東西呢!像是遊戲機、漫畫甚麼的……以前你跟著大姊修練時不是帶了挺多的嗎?」
「你是來說廢話的嗎?」我把從廚房拿來的精靈飲料遞給他,並拉出電腦桌前的木椅坐下。
「為什麼不能讓她知道?」嵐正色地問。
「沒特別原因,只是因為她還小而已。」我聳聳肩,說道。「你的預感,跟沼澤之沙有關嗎?」
他點點頭,接著說:「跟鬼族脫不了關係,但核心並不是鬼族。」
「有東西在裡面,鬼族想要的東西。」我沉吟道。「沒有聽說過沼澤裡面有甚麼『特產』,也沒聽說過有封禁甚麼……」
「不管裡面是甚麼,大姊的意思很明確,就是不想你牽涉進去,有多遠離多遠越好。」嵐揉了揉太陽穴說。我不禁無奈,師傅對我真的太關心了,關心到有時候會很自然地把我當成他們一族……
「這是她跟妖師族長討論過以後的結果,亦即是『命令』。」我想我的表情立刻只能用「呆若木雞」來形容。
「師傅……去找過然?」乾涸的喉嚨幾乎發不出聲音。
「嗯,非正式會面。還不是為了你這傢伙。」
「師傅真的是……所以你的『命令』就是監視我了?」
「按大姊的原話就是……」他板起一張臉卻一點也不正經地說:「『那小子就你鎮得住!反正大競技賽醫療班你負責,這幾天你給我好好看著那小子,最好不要讓他踏出Atlantis半步!』」
我無言以對,默默地轉身步向浴室。
後面傳來不知是忠告還是幸災樂禍的話。
「別想逃,只要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或踏出Atlantis,大姊便會派出鳳凰族百分之八十的人手去追捕你。」
哼!我就不信我跑到獄界你們也能找得到。
(5059字) 頭香www
一上來看見有更新我好感動啊
考試加油
好吧我終於找回主角是漾漾的節奏了
個人能力強可是團體差這設定和某只雞很像w 嗨嗨~
我發現最近很多漏看的東西
真的很抱歉QAQ
不過看到「無袍級方苡薰 」時
我就想………天啊,那藤祈是什麼…… HIHI,我是新讀者喔,沒看過這樣的設定呢!好新鮮啊!
雖然是威漾,可是....好可愛啊!半知半解的模樣>W<
還有小聿,那美工刀幻武滿帥的!沒然想到會有人把幻武變成美工刀!
第十五章 ——所謂訓練(下)
本帖最後由 血兒 於 2017-9-21 13:37 編輯結果我當然沒有真的跑去獄界,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嵐睡在我的沙發上,我認命的梳洗過後便把人踹醒。
「我約了雪十一點在校門口碰面,你快點收拾一下,不要害我遲到。」坐到電腦桌前,我對睡得一臉迷糊的人說。
他拖著腳步飄進浴室,三分鐘不到便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
「我還不知道我家浴室有這種神效。」我好笑的說。
看到我熒幕上公會的頁面,鳳嵐涼涼的說:「傷患者禁止出任務喔。」
我關了電腦,說:「我就看看,而且我的傷都好了。」我伸出拆掉繃帶的雙手以示證明。
「嗯哼。」他發出兩聲鼻音,應道。
「走了,今天再遲到的話雪可會生氣的。」
十一點剛過,我們三人便坐在台灣的一家頗有名的火鍋店中大快朵頤。
嵐看著已經吃了三大盤肥牛的雪,不可置信的問道:「妳不覺得燙嗎?」
「不會呀!這好好吃喔!」雪一邊把一顆肉丸扔進口裡,一邊回答道。
嵐悄悄的在我耳邊說:「一般雪妖精不是怕熱怕得要死的嗎?」
「富士山聽說過沒有?」我喝了一口可樂,反問道。他點了點頭,仍是一臉不解的樣子。
「在又寒又熱的環境下長歪了的雪妖精。」我用筷子指了指雪,說道。雪立刻不滿的反駁:「你說誰長歪了!」
「說妳呀!」說著又把剛浮起來的幾顆白色小丸子夾到她的碗裡,她立刻沒了聲音。
和雪吃了整整三個多小時的火鍋後,在嵐的瞪視下我不得不回到學校,無所事事……
「嵐,我們商量一下——」我朝嵐試探地開口道。
嵐挑了挑眼眉,裝作沒聽見的繼續低頭看書。
「嵐……」我感覺自己都掉一地雞皮疙瘩,嵐還是聞風不動,悠然自得地走到我的書櫃前換了一本磚頭書繼續看。
看攻勢無效,我訕訕地回頭繼續看電腦,從熒幕的倒影中看到嵐剛取下的書,不忍白了他一眼道:「你不也很無聊嗎?居然翻起了通用語辭典。」
「……」他無語地放下了書,露出了「我很無奈」的表情。
我從木椅上跳起來,說:「走吧?」
嵐眼中精光一閃,問道:「去哪?」
「焰園。」我咧嘴一笑,指了指電腦顯示屏回答道。
「就愛轉空子。算了,我也快無聊死了。」說著,他站起來打開了房門。
踏出房門正巧碰著學長,他依舊一身黑袍,手上拿著鑰匙正要開門。
我打招呼的喚道:「學長。」
他只是簡單的點了一下頭,反而看向我旁邊的嵐開口道:「珒耭,很久不見。」
他瞇起雙眼,微笑說道:「冰與炎的殿下,真是很久不見呢。請問你是打算現在先換衣服再去找堤爾那繡花狂,還是直接在這裡讓我幫你處理呢?」
學長神色自若,只是拿鑰匙的手彷彿用力了點,帶點不滿的說:「不用,我自己處理就好。」
「哦,自己處理。」嵐一邊說一邊看向我,十分誇張的說:「啊!我怎麼忘了呢!據說凕是殿下的專屬治——」
他還沒說完,學長已迅速打開房門並摔上。
「嘖!」嵐冷哼,抱怨道:「就是因為有這種袍級,我們才累得死去活來。」
對於嵐的話我是深有同感然而卻不敢回話。雖說我是藍袍,還在實習時也放跑過不少袍級,不過同時我也是黑袍,似乎逃醫療班的次數不比曾在我手下落跑成功的袍級少……
我刮了刮鼻樑,說道:「我們走吧。」
火之焰園,Atlantis著名的四園之一,同時是學校大結界四大基石所在地之一。雖然是重地不過基於三主的粗大神經,四園從來不禁止人進入,也不設任何防護,所以風景優美的四園一向是Atlantis學生私會——咳咳,聚會的熱門地。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焰園沒有特別設防,不是還有大結界嗎?怎麼會突然有東西混進來呀?」嵐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也不知道,保不證是扇董事放進來的……」我無力地說道。
「小朋友一定是沒看清楚任務單!」一抬頭便看到那層層交疊的裙擺,我連忙閃開,逃過了被壓扁的命運。嵐對著來人微微行禮,喚道:「扇董事。」
「小朋友真過份。」扇董事拍了拍深藍色的和服,對嵐擺了擺手後朝我扁著嘴說:「這任務是我委託的。」
「沒想到呀。」我感嘆了一句,又問:「所以說這東西到底是怎麼跑進來的?既然您老都發現了為什麼不順道解決還要在公會委託呢?」
「因為無殿不能干涉時間。雖然出手處理這東西不是大問題,不過後續會很麻煩。」扇張開了手上的小扇,輕掩著嘴小聲道:「這東西是來觀戰的人帶進來的,鏡希望能揪出後面的人。」
「我明白了。」看著難得認真的扇董事,我也認真地回道。
「那麼,小朋友快去吧!嵐小鮮肉就先借我一下了!」說著,她便拖著嵐不知移送到哪裡去了。
直到踏進焰園,看到任務目標後,我才明白扇董事為什麼帶走了嵐。
焰園的風景在學校可謂是奇景,進去後以後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四面環山、像是盆地一般的地方。然而一出了焰園的範圍,便又是一馬平川的空地。不認路誤闖焰園的人十有八九會因此在校園遊蕩上好幾天。
焰園的另一奇景便是隨時隨地倏然破地而出、直奔天際的火焰柱,儘管如此焰園的溫度也只比白園高上一點,絕不會讓人感到炙熱難耐。然而此時的焰園卻是寒風刺骨,一圈直徑十公尺的熔岩在中央,走近可見在熔岩中央是一汪小小的「沙石」,正不斷掙扎並向外擴展,一點一滴的吞噬著熔岩的面積。
「烈焰、水靈。」輕聲喚出二者,卻有點一籌莫展。
「誰那麼大手筆,居然還能搞來『沙蝕鬼』。」我喃喃地說,以龜速增長著的沙石面積,我向烈焰問道:「能接觸到焰園的精靈嗎?」
『可以。』回了一句後牠隨即垂下龍首,貼著地面的拉出一個身影來。
或者應該說叼出?
烈焰把火精靈放在我的手心之中,小小的男孩在我掌心上瑟縮著。我輕聲問道:「我要在這裡動用水的力量,你的力量還足夠嗎?」
小男孩搖了搖頭,囁囁地說:「我們的力量已經不多了,不一定都能撐得過水的洗禮。」
「那待會請你們待在結界之中。」從口袋中抽出符紙,扔向空中。「烈焰。」聞聲,火龍隨即捲走符紙,在遠離火池、靠近火結界邊緣的地方落地。牠張口一噴,豔紅的火焰吞沒符紙,隨即一個五角星出現在牠腳下的岩石地面,一個又一個火圈升起,形成一個火圓柱。
以烈焰火系神獸的力量,保護火精靈不被水系法術影響,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男孩在烈焰飛走佈陣時一同被捲走,此時結界內又多了好幾個火光,卻都是十分微弱地閃爍著。
此時眼前的沙石已經不再保持著一汪如水般的形態,拔出了上身,活像一個落入泥池好不容易爬出來的人。然後,「沙石人」張開了一個「口」,宛如烈焰一般噴出一道火柱。
「靠!」我脫口而出罵了一句,連忙拍了拍手環,說:「老頭公,加強焰園的結界。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入侵者見識妳的驅逐。」
握緊掌心雷,我對著迎面而來的火柱開了兩槍,水藍色的子彈與火柱相撞,頓時與煙火一樣炸開。
米納斯的威力又變強了。
「水靈。」我輕喚,一直在旁等候的牠張口,一顆透明的子彈被送了出來,我伸手接過,對米納斯說:「填充這枚子彈,辛苦妳了。」
沙蝕鬼,締其契索泥沼沙漠地帶的變異霸主。沙是他們的基礎形態,之後會因其吞噬的物種不同而有不同的變化。之所以稱其為霸主,是由於他們近乎外掛的天生能力——二次法術攻擊免疫。同一樣的法術攻擊打在他身上第二次便會失效。至於物理攻擊,他本體就是一盤沙石,打散了也能重組,根本無法從物理意義上打死。儘管聽起來十分無敵,但是由於沙蝕鬼本身沒有意識,吞噬其他東西可謂是遵循一種「本能」,所以打他不會躲,更不會反擊,要殺死他十分容易,只要一擊打碎他身上最大的一塊石頭就渣都不剩了,甚至打的時候他也不會作一點防禦。
然而這隻沙蝕鬼既然是被有心人放在這裡,剛剛更是主動向我發起了攻擊,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便能殺死。扇董事還指望我從他身上揪出背後的控制者呢!
「唉,真會指使人。」瞄準著明顯不過的大石塊,一手持著掌心雷穩定,另一手蘊釀著三、四個束縛法術。
兩邊同時出手,加注了水靈之力的子彈無視突然出現在沙蝕鬼前的火牆,直擊那塊兩掌大的石頭。擊中瞬間化成數十道水鍊牢牢禁錮著石頭,防止其碎裂。一條水藍色的小蛇幾不可見的在石斗縫中穿梳。對於扔出去的法術落了空,倒是一點也不感到可惜。
未幾,藍色的小蛇竄了出來,帶出了一滴黑色的、腥臭異常的血珠。
「血引,單方面斷了連結。」我冷笑一聲,黑色的血隨著一個響指炸裂。同一時間,纏在石頭上的水鍊也全部消失,石頭頓時如壓抑以久的手雷一樣爆炸。
「烈焰、水靈,可以了。」兩獸同時消失,連帶著那個火柱結界。焰園的精靈們推著剛剛那個小男孩,後者紅著一張臉「跑」過來,說:「謝謝。」然後便不見蹤影了。
甫踏出焰園,便看到很歡樂的扇董事和臭著一張臉的嵐。
「怎麼樣?」扇董事問道。
「已經清除了,但是連結在東西放下時已經消除,沒能抓到兇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跟鬼族脫不了關係。」扇董事聽著,點了點頭,我又補充道:「最近比申動作很多,安出不來,暫時無法得知鬼族的狀況。」
「你和假鬼族的事你們自有分寸,我們無殿不會管。那麼,就這樣了。」她轉身離開,我突然想起了甚麼,連忙開口:「扇董事。」她回頭撲向我,問道:「小朋友還有甚麼事?」
我躲開,問道:「其實那東西找學校護衛處理不也可以嗎?為什麼非得要委託……」
她手中的扇敲在我的頭上,明明看上去很輕頭卻像是被人用鐵棍一敲。
她說:「小朋友現在消息都不靈通了。」說罷,身邊大門一開便回無殿去了。
一直默默旁觀的嵐待扇董走了後,才開口。
「扇董事只讓我告訴你,忍幾天。」
「好吧。」想到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太婆,我無奈說道。大競技賽幾天內是一定完不了,大概是公會跟董事們交涉過了,看來得好好蒐集一下情報。
看了眼旁邊裝作打量四周、事實上卻在迴避我的視線的嵐,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嵐,我們來聊一聊。」
(3694字) 怎麼辦,我亂掉了.....
同人文看那麼多,不知不覺間都攪在一起了><
不過還是請大大加油!! 嗯...雖然不知道自己曾經有沒有留言過
但還是說一下這邊潛水者#
說實在的美工刀很酷喔
重點是還可以折斷www
而且無袍的女生居然是方以薰啊
亞都沒想到呢OwO
亞最近也是很忙的說w
大大加油唷~亞支持你(๑•̀ㅂ•́)و✧
話說大大怎麼稱呼呀?
第十六章 ——世紀之戰
本帖最後由 血兒 於 2017-9-21 13:41 編輯「歡迎大家來到Atlantis雷之競技台,觀看這一場不一定絕後但必定是空前的世紀袍級大對決!咳咳!更正,是競技才對。這場人生在世絕不可錯過的賽事將會由我——連續五屆蟬聯商店街金麥主持人——兔不亭為大家進行特約播報。」看著頭頂上那個兔女郎,我突然為學校的財務管理人感到悲哀。恐怕因為某董事,學校財政每年都是赤字吧……
原以為兔女郎會花不少時間來介紹我們兩隊的成員,然而她只是三言兩語簡單的說完便直接了當地宣佈比賽開始,倒是和學校大部分播報員不同。
我們兩邊的動作意外地一致,兩人奔向競技台中央,剩下的一人急速後退並拔高,企圖佔據高點以助策應全場。
雷之競技台,一個完全浮空並重現萬里雲海的特色競技台,平常的武術台由一整片厚重的白雲取替,而主台上空則飄浮著數不清數目的雲朵,每一片可供二到三人立足。這些雲朵會因應著負載的重量和時長,加深其色,並降下雷電。故而稱為雷之競技台。順帶一提,當雲朵到達降雷時,首當其衝的必然是停留在雲朵之上的人。而且這些雷電可不遵守甚麼導電規則,一整個四面八方的亂噴亂劈。
米安達學姊和我同樣地在往前衝的時候喚出了武器,不同的是她沒有在中途便遇敵受阻。
「有趣。」我輕聲說道,並舉起米納斯,連發三槍。
被水銀色子彈打穿的撲克牌自彈孔自燃,剩下的灰燼有意識般聚到一起,又重組成一張完整的,且沿著剛才的路線筆直向我飛來。
在那後面,又三張紙牌緊接而來。
實力和等級也許不是等號,但等級制度的存在絕對不是擺設。白袍和黑袍的差距不是隨隨便便便能跨越的,不然公會那號稱地獄試煉的黑袍考核是唬爛的?我明白,璵玉也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絕不可能草率地讓白袍來應付我。
我搖搖頭,把米納斯換成二檔並向側掃射,借著步鎗的後座力往學姊的方向飛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陽斯艾祺喊道,腳下生風似的加快向我追來。
一反手,銀藍色的步鎗便被白色的長槍取代,不足一秒,又換成了只有半臂長的兩把短劍。
就像是信號一般,短劍甫出現,學姊揮舞著她的長矛,驅使著金龍銀鳥向著璵玉和艾祺發起攻擊。緊隨其後,兩道月牙形的光芒自短劍發出,那可不是甚麼武俠小說中的劍氣,而是實打實的兩道光屬性能量波。
對面的璵玉和艾祺亦是同時有所動作。
「化盾成壁,起!」半百張撲克牌先是疊成一面手盾,其後倏然放大成了一面高牆,擋住了來勢沖沖的龍鳳,兩道劍芒倒是視之如無物的穿透過去。
「神之詠,毀散弒刃為華。」看著白色的光刃像被溶化一般一點點化整為零,我真的不明白璵玉為什麼能比我這個擅長言靈的妖師更善於這些拗口的誦詞。
「颶風,成為我手上破敵的兵器吧!」看到那把白色巨弓,我眼眉一跳,他該不會打算「惡靈退治」吧?
「——黎幻利爾,再現炎容。」
艾祺扣下機關槍扳機同時,璵玉也放開了早已拉至滿弦的大弓,整個地面賽場頓時被箭與子彈所覆蓋。
「七陵學院很美妙的一次反守為攻!剛才七陵學院的紫袍代表璵玉所使用的神之詠頌相信是與精靈百句歌以及天使的祈禱之詩齊名、並稱為三聖頌的詠嘆調。詠嘆調相傳由神族所作,大部份內容都失傳於三千年前。近年來在原世界很多古卷中發現相關類似的片段,然而一直無法考校證實詠嘆調的存在和完整篇章。」兔女郎站在一個光盤一樣的光圈中興奮地解說道。
所以說,那些歷史越久遠的種族越是麻煩,留傳下來的東西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風符,保護事物之屏障!」颶風在我和米穴達身邊捲起,像龍捲風圍著我們盤旋。
像是刻意一般,風牆擋下了密集的子彈,箭矢卻如入無人之境,來勢凶凶的飛往我們。
「吾以約定之名呼喚,汝以此符為寄。」符紙的紅隱約之中加深了顏色,和學姊交換了個眼神後,我繼續道:「火符,隨我思想為退敵所用。」
一根長木棍出現在我的手上,其後一揮,火紅色的旗幟張開,定眼一看便能發現那根本不是旗而是編織得非常細密的一面火網。隨著揮舞的動作,「旗幟」時不時吐出火舌。
把旗桿用力插進「地面」,令火旗能立於場上。
「舞火之神,南方荒原燃熊,夏之續技烈火湧,燎火之技。」旗桿落地之刻,學姊的聲音適時響起。原本白花花的雲面頓時被燃起了兩米高的火焰。而那滿天的箭矢在落入火焰的剎那全然消失不見。
「Atlantis第三代表隊使用妖精擊技,頓時把賽場變成地獄的修羅場!觀眾席上的各位不要光被賽場中央的對戰吸引住目光,請隨時注意天空上的變化,架好結界防止降雷。」聽到兔女郎的話,我反射性抬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不少浮雲已轉成深灰色,好幾片更已經有雷光忽隱忽現。
一道寒意倏然掠過,下意識舉手以短劍格擋,卻是慢了。
停在不遠處的璵玉眼中讀不出甚麼,也不知道他沒有趁著我分神下重手的原因到底是甚麼。他握在手上的美工刀滴著殷紅。
翻手收回雙劍,右手覆上頸部,一如與蘭德爾學長那場比賽般把傷口癒合。
垂下手時重新握住的,是米納斯。
拿陰影和守護神族抗衡,那是腦袋進了水才會做的事!
沒有握槍的手抽出特制水符,默念道:馭水之獸,以之為寄,水符,隨我思想為退敵所用。
把水藍色的子彈填充到米納斯上,我朝著璵玉扣下了板機,隨後便頭也不回地朝上空跳躍。
「烈焰,散!」踩到第一個踏足點後,我喊道。
滿佈賽場的火焰立時聚集成一條火龍然後爆開,賽場上的狀況此時沒有了遮掩,一目了然。
然而巨大的雲面卻是雪白一片,沒有半點被燒過的樣子,找不到半分打鬥的痕跡。更,看不見半個人影。
四人同時離開主台,當然不是偶然,火焰散開不久,一道水管粗細的銀光便落下,途中擊穿了不下一掌之數的浮雲。
「第一波降雷開始!由Atlantis第三代表隊的紅袍觸發。在這裡不厭其煩地再三提醒各位看官,觀戰期間務必要架好結界,免得受降雷波及。順帶一提,雷之競技場的另一個特殊性,除去主武術台的雲海外,其他雲朵都是可擊穿的。加上降雷方向的不穩定性,因此往高處躲避降雷很多時不是最佳方案。不過場上六人看來都不願意錯失機會,有意觸發二重降雷。」
所謂二重降雷,就是在場上降雷的時間,透過多次踩踏另一朵相鄰的雲朵,使之進入落雷的狀態,從而擴大落雷波及的面積、威力和持續時間。
要促成二重降雷一點都不容易。不說在降雷雲附近的雲本就極容易被擊穿並消散,降雷的時間也沒有長至可以讓我們去把另一朵白雲「踩成」黑的。
雪、米安達和我三人一直在四、五片雲上移動,璵玉他們也在做同樣的事,而且由於目標一致,每跳換幾次就會碰到兩邊落在同一落腳地的情況,自然又免不了打上幾下。
「黯,還有十秒!」雪喊道,並和學姊同時往我這邊跳來。
「聚水成雨。」抽出水符,我輕喃道。朝身側的雪點了點頭,三人同時立於一雲之上,大大加速了變色的速度,待得腳下烏黑如墨時,三個人,三個方向,盡散。
「二、一。冰之淚,時之力,霜雪映連靜止。」雪的聲音像遠還近,原在降雷的雲朵被冰封不到三秒,外層的冰便碎成冰屑,同時落下了最後一道雷。
「以冰延術拖長了第一波降雷的時間,並成功促成了二重降雷。不知道七陵代表隊會怎樣應對Atlantis第三代表隊的戰術——咦?」
沒有再往遮天蔽日的烏雲海跳去,六人差不多同一時間在主雲上落足。
此時雪輕聲笑說:「二重雷?誰會那麼無聊呀?」
原本漂浮不定的雲朵此時彷彿被按下停止一樣紋風不動,上百片雲朵閃著雷光,在半空中築成雷網,異常絢麗。撇開那不時落下比百年老樹樹幹還要粗的雷柱而言。
「沒想到,兩隊代表竟『聯手』觸發雷霆雲網。比起前面提及的二重雷,雷霆雲網沒有時限,同時也不受雲區限制,落雷將隨機落在賽場任意位置,而且同一時間生成落雷數亦不定。不厭其煩的再次提醒各位觀眾,請架好防護結界以免遭受波及。」
「那麼,正式開始了。」對面的方苡薰笑道,手中長繩猛地朝米安達掠去。
不知是學姊有意還是無心,揮來的長繩纏上學姊的長矛,兩人竟開始了勢均力敵的拉扯。
「爆符,隨我思想為退敵所用!」詠誦聲剛落下,便看見一個長著尖刺的東西出現在陽斯艾祺的手中,不待我辨認出那東西,璵玉的攻擊——或許該說璵玉整個人便「飛」了過來。
提劍格開那看似脆弱的美工刀,我忍不住開口:「那到底是甚麼?」
「榴槤。」璵玉竟是大發慈悲的回答了我。也難怪他眉頭皺成井字,更逃一般的發動起攻勢。
「雪,不要讓那東西爆了!」一邊後退,一邊回頭喊道。
沒有聽到爆炸聲,也沒有預想中的那股味道,大概雪是聽到我的話了。又或許那東西只有外表?
「我說,你其實也不想來比賽的吧?」再一次擋下朝著頸項而來的美工刀,隨口問道。
「嗯。」幾不可聞的回應差點完全掩蓋在金屬碰撞聲下。
「明明不想卻拼了命要嬴呢。」劍劃過前胸而不得,劍勢一收便往後一躍,正好與雷擊錯開,雷柱的高溫即便在數米以外也難以忍受。
又退了兩步,最後一步卻是被飛來的紙牌所制止。
沒有在一片白中看到那抹豔紅的身影,學姊和方苡薰似乎有意的遠離著我和璵玉。沒有了對手的陽斯艾祺自然而然的轉向了我。
「不想輸。」一聲呢喃突如其來的在耳邊響起,我回過頭,還是慢了。
再沒有手下留情,直接割開了頸靜脈。沒有去看如廉價顏料一樣噴灑而出的鮮血,兩手一合,雙劍換成長槍,輕輕一放便使之立於雲面上,一道白得近乎透明的壁障把我護在其中。我輕聲道:「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施擊者見識妳的反擊。」握緊了米納斯,又道:「以吾言為導,以吾血為祭,臣服於我手下的水之神獸,回應吾之願,在此現出汝之真容。」一「地」的血液頓時有自我意識般流淌,形成一個覆蓋近半雲面的大陣。
『主人……』
米納斯,我能堅持的。
「以此水為鑰,異界門,啟!」紅和藍從大陣升起,刺目的光築成一道形似門的影子後又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頭近五層樓高的藍色巨狼立於我面前,身周的壁障也在此時消失不見。
「水靈,擊敗他們。」收起了長槍,我說道。
艾祺被水靈纏上,我空出手來簡單的止了血,便讓米納斯轉換成二檔,用步槍打出了滿天滿地的王水泡泡。
「神之詠,御守抵凝時結。」耳邊傳來的吟誦聲十分輕,人也離得相當遠,一字一句卻是清晰無比。頌歌的作用比其字句上的意思來得明顯。在「可看見」的情況下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比平常慢了許多,更準確的說,是動作比意識慢了一拍以上。
「真是可怕的神歌。」我苦笑道,堪堪躲開了再一次朝頸項而來的利刃。
實在是忍不住道:「你到底有多喜歡當刺客呀?」
不放棄的刃鋒倏然轉了一百八十度,意味著璵玉在完全無視慣性和衝力下,硬生生轉過身來。我沒有回頭去看,刃尖近在咫尺的感覺使得後頸毛髮直豎。
「若果心能說話……」我不由自主的呢喃出聲。
我能躲過且回擊得手!
仍在步槍形態的幻武被我用來像劍一般格開了美工刀,銀藍色的子彈從槍口噴發而出,擦過璵玉白晢的臉。
他的嘴角微微掀動,手上的美工刀亮光一閃,一件更纖巧的金屬狀物體便取而代之的握在他手心。似是有意為之,比常規意義上要小得多的幻武在他手上,竟是一時看不出是甚麼形態。
另一邊水靈一聲長吼,數十道水鏈分成兩邊向方苡薰和艾祺疾飛而去,有一半落空了,然而還是頗為有效地限制二人的動作。學姊沒有放過這樣的機會,手中銅凰不斷朝方苡薰身上招呼,原以為已經退場的雪突然從天而降,白色的面具上佈滿裂痕,原本刻劃在上的銀色圖騰盡數消失。袍服也不知所蹤,淡藍色的長髮在身後飄揚,手上拿的不是她的幻武而是一根仿如冰制的粗長鎖鏈。
「老頭公。」隨著一聲輕喚,黑色的結界覆蓋了整個競技場。
「第九結界與絕音之壁,劃出我規範之地,立起。」透明的結界壁像是宣示自己的存在一樣,輕輕一抖便靜下來,貼在老頭公結界內壁上難以察覺。
在賽場上的璵玉和平常的他相比,主動級別大概提升了一百等。
從零加速到每小時一百公里大概只用了半秒不到,持武器的手在接近的途中從左上大幅度的揮至右下。我原以為會是一道光刃,用回到第一形態的掌心雷朝天鳴槍,一個以我為中心的半球體水壁障瞬間成形。
璵玉生生停在壁障外,嘴角的微笑驚悚得叫人發毛。
我低頭一看,從左肩劃至右腰的傷口由深至淺,被血浸染的黑袍貼在身上黏呼呼極不舒服。然而重要的是,造成那麼大的一道傷口,黑袍竟是一點破損都沒有。
咦?我怎麼覺著有種既視感……
主人,請專心一點……米納斯無奈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我乾笑兩聲,揮揮手把水壁障聚集成一顆藍色彈珠,藍珠在前,我在後,欺身靠近璵玉。他舉起手又是一揮,這次是從右到左,沒等他揮到底,趁著藍珠與他僅兩步之距時,我輕道:「爆。」
所以說,米納斯的王水功能實在太好用了。
璵玉的紫袍頓時成了一塊破爛的布,他隨手扯下,神態自若的把手中的幻武拋上拋下,十來下後才接著,像擲飛刀一般扔了過來。
我偏頭躲過,當它在耳邊掠過時,我開出一槍想攔下,卻沒能成功。與我擦身而過後,它隨即又回到璵玉手裡。
「基於某個交易,只要七陵對上Atlantis,都會自動棄權。」他又開始了拋上拋下的把戲,緩緩的開口道。我挑了挑眉,等待著下文。
「可是對手是你,我不想。」他接住幻武,一翻手,收了起來。「不過,可以了,嬴不了。」
「喂喂……」有些不滿地喊道。他指了指從頭頂慢慢飄落、羽毛般的雪花,說:「菲雅絲的婚禮,不想扛。」
我無奈地提醒道:「比賽可不是你說完就能完的。」
真沒勁,就算多不願意也沒辦法,現在就是把槍抵在太陽穴璵玉也不會還手,一絲戰意也沒有。
「止。」像是甚麼咒語一樣,他們一隊三人同時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半空中正在發動法術的雪雖疑惑,但箭在弦上,現在收回會導致極其嚴重的反噬還有無法修復的後果,所以仍是完成到最後。
暴火雪、沙塵暴、龍捲風,各種異常兇猛的天然災害席捲競技台,原被隔絕在外的雷電此時打破結界落下,霎時間雲霧瀰漫,比之剛才以結界阻隔視線尤有過之。
視線再度開闊時,璵玉三人衣衫襤褸,艾祺和方苡薰搖擺了幾下,終是沒站住半跪在地上。
璵玉舉起體無完膚的手,朝播報員兔女郎說:「七陵學院第二代隊由於隊員重創無法繼續比賽,主動放棄此場比賽。」
兔女郎安靜了一會,才回道:「璵玉獲准通過。第一場競投賽最後回合由Atlantis第三代表隊勝出。」
全場震天的歡呼並沒能讓我高興一點。
「連續兩場『勝之不武』,不知那些不自量力的人又要怎麼說了。」回到休息室,雪摘下面具冷笑道。
「唉……」嘆了口氣,把自己拋到那張潔白的大床上。
不管怎樣,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
(5547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