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弔詭
如果知道那是最後的最後的話，你或許不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現在，你只能隔著一層玻璃，看著裡面的人。
然後，你知道，裡頭的人再也不會醒來。
曾經，你痛恨過自己的無能，直到那日，本不該回來的人，卻又再一次出現在你的眼前……
當他們成了情侶後，冰炎便毫不猶豫地把黑館裡阻擋在他倆房間的牆給打穿了，並因此換得漾漾的囧臉。
「……學、學長，這樣不太……」不太好吧？褚冥漾看著眼前毫無悔意的人，哭笑不得，而且要是黑館哪天來個逆襲該怎麼辦？
而且黑館是眾所皆知的兇猛，很難保證它不會做出什麼靈異的事。
「褚，不會有事的。」冰炎揚起一抹邪笑，答出萬年同一句，「——因為我是黑袍。」
問題不是出在這裡好嗎！褚冥漾頓時語塞。
像是看穿褚冥漾的心思一般，冰炎有些慢條斯理地開口，「褚，你有意見嗎？」
他哪敢有什麼意見！褚冥漾的嘴半張半合的，一時竟找不到話說。
冰炎不給他多語的機會，手順勢挽住眼前那人的腰，接著一個使力，讓他只得重心不穩地跌到自己的懷裡。
太狡猾了！褚冥漾在內心腹誹道，可惜他也拿他沒辦法，只能順從地沒有反抗。
「褚，明天……」冰炎的聲音自上方傳來，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
「嗯？」察覺到這點的褚冥漾應了一聲。
「明天要出任務，抱歉了。」應該沒有人可以料想到、一向傲視一切的冰炎，此時竟對著戀人道歉。
「有關於鬼族大戰的任務？」
然後冰炎點了點頭，默認。
褚冥漾突然笑了，「沒關係。」現在已是鬼族大戰的前夕，身為黑袍的冰炎還能抽出空陪他，他已經覺得相當慶幸、甚至有些幸福過頭了。
望著混血精靈完美的臉龐，褚冥漾卻在其中找到了愧疚，「學長，真的沒關係。」
然，這次的褚冥漾錯了，他並未查覺到隱藏在愧疚後、那名為哀慟的情感。
冰炎表情有些複雜地望著他，但過了一會後，他淺淺地笑了，本就姣好的臉浮起了絕美的笑靨，牽動了眼前那人的心神。
「嗯，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微醺。
褚冥漾一直都清楚、冰炎的笑是那麼的美，但他卻沒想到看了那麼多遍後，自己的心還會為此掀起滔天巨浪。
好丟人吶，有誰看見自己戀人還會害羞？當下，他只想挖個洞鑽進去，不想給冰炎查覺他的困窘。
冰炎看著褚冥漾的臉逐漸渲染上一層紅暈，不禁覺得好笑。
但，冰炎喜歡的、就是他這點——率直、不掩飾的個性，內心的思考都直接寫在臉上，雖然偶爾有些腦殘。
手環著的力道不自覺加大，懷裡的人抬起頭、盯著他，有些痛苦的眼神彷彿在傳達他會疼一樣。
過近的距離，顯得曖昧。現在兩人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會痛？」挑起眉，冰炎看著褚冥漾的臉越來越紅，倒起了些興趣。
「嗯……」
猛地，冰炎鬆開了手，任憑褚冥漾朝後方的床跌去，接著他俯身向前。
有些冷涼的吻落下，他閉起了眼，貪婪地享受著眼前那人的氣息。
一路沿著脖子蔓延而下，轉而到白皙的鎖骨，最後冰炎有些惡趣味地用嘴把身下那人衣服上的扣子解開。
不需要多語，熟悉的接觸在此刻即代表一切。
※
隔天一早，冰炎一大早就離開黑館，然後，便一去不回。
再一次見到面時，是傘帶回來的。
傘將冰炎放置於透明的玻璃櫃中，並告訴大家一個消息、冰炎短時間內不會再醒來了，至於這個「短」
時間，則是以精靈的角度而言。
言下之意，大家心底都明瞭——可能這輩子，都在也無法跟冰炎說到話。
濃稠的哀傷逐漸擴散，填滿了整個房間，以及在場所有人的內心。
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詠嘆調，玖苑
01.遺落千年的羈絆
累了，倦了，無助了。
有些厭煩地翻過身去，但，嘴裡呼的，卻仍是冰炎的味道……
然後他知道這偌大的房間內的另外一個主人，再也不會出現。
氣氛，凝重得近乎死寂。
心，彷彿墜入刺骨寒冬中、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
對於最後的畫面，冰炎其實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好像是無殿三主之一、同時也是他師傅的傘將他帶了出來，但因為過度失衡，出去沒多久後便沒了意識。
傘看著冰牙精靈與焰之谷狼族的混血王子，傘並未多說什麼，僅僅將他置於醫療班特製的玻璃櫃裡，打算大戰後將他帶回兩族之間平衡失衡的力量。
但，誰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
力量被平衡後，冰炎卻再也沒有醒過來……
恍惚之間，冰炎聽見許多聲音，好像記得，卻又好像遺忘了。
不知怎地，內心卻有種窒息似的感受，緊掐著他。
莫名地，感到很心疼……這是怎麼了？
『學長，謝謝你，真的，謝謝……』
『我不應該懷疑你的，如果我那時……』
『對不起，學長，雖然你已經不在我身邊了，雖然你沒辦法聽見，但我還是想要跟你說——』
『我喜歡你，喜歡你愛亂來的個性。』
『我喜歡你，喜歡你隱藏在霸道下的溫柔。』
『我喜歡你，喜歡你嘴上嫌麻煩，卻還時時刻刻地照顧著我、惦記著我。』
『我喜歡你，喜歡總是想著我的你。』
『我喜歡你……』
『雖然知道我們在也無法見到面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記住我，我希望在你漫長的生命中，留下一角我的記號……』
『學長，謝謝你……』
『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
最後聽見的，只剩下隱隱約約的啜泣聲，感覺像是壓抑著、不想給人聽見一樣。
然後，無情的清冷斬斷那些聲音。
這世界，再也沒有任何聲響，徒留一片死寂、伴隨著無盡黑暗。
※
「不要走！」手胡亂地向上一揮，什麼卻也沒抓到。
冰炎猛然睜開了眼、坐了起來。
血紅的雙目四處掃射，冰炎發現他又回到最開始的地方、無殿。
「醒了？」正當他內心納悶時，熟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冰炎一個回頭，卻發現是傘。
「嗯。」冰炎站起來動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肌肉竟有些疼痛，「我要回Atlantis。」
傘搖搖頭，用著有些緬懷的語氣說，「Atlantis已經解散了，在一百多年前。」
突然意識到傘說的時間過於奇怪，冰炎不禁問道，「……我睡了多久？」
「自我把你救出來那一刻起，你已經睡一千多年了。」
聽到這，冰炎的眼驟然瞪大，似是有些難以置信，接著他突然了解到、為何方才活動筋骨時，會有種痠疼的感受。
——只因，他沉睡了一千多年的緣故。 詠嘆調試閱，02.應該，不應該
必須放下的、不該放下的。
笑，無法遮掩倒映在眼內的情緒——什麼，都已不存在。
稍稍沉默了會，冰炎整理了下思緒後，開了口，「……一千年？」他突然明白傘的話所代表的意義。
「嗯，一千多年了。」淡然地開了口，傘將手按在武器上頭，以免冰炎做出什麼舉動。
稍作沉默後，冰炎嘴角卻勾起一抹弧度，然這笑，掩不住藏匿於眼底的淒涼。
千年過後，想必很多事都物是人非……冰炎的眼眸垂下，是的，包含那令他魂牽的那人。
本該釋懷的，畢竟該過去的、不該過去的都已經不存在，但冰炎卻覺得內心還有什麼無法放下、無法割捨。
然後他想起來沉睡時持續聽見的那股聲音。
悵然一笑，苦澀他已知道那是誰的聲音……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傘佇在一旁，盯著冰炎，他早知這位混血精靈承受力驚人，但卻沒料想到竟然連這種事實都只要一會，便可接受。
畢竟，多數人都會難以接受，進而懷疑，甚至是憤怒、以為這是場騙局。
但，冰炎卻沒有，於是他又再次令傘感到驚艷。
「我要回去，回到千餘年前。」冰炎也直視著傘，紅色的眼裡找不出任何一絲玩笑的成分，「我這次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這次你並不需要為此付出代價。」看見冰炎眼中的決心，傘輕笑，「這已經包含在當時的代價裡。那年，扇接受的九成資產內，就已經順道幫你保留一個願望了。」
睫毛微微低下，冰炎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沒想到那人已先替自己鋪好了路……
「但這次卻有一點要注意。」傘見冰炎沒有繼續答話，逕自說了下去，「當你回到千餘年前之後，不可以被任何人發現你的真實身分，否則將會被強制遣返。」
「為什麼？」冰炎記得第一次穿越千年時，並沒有這樣的限制。
「第一次是穿越到往後的時間，而這一次卻是穿越千餘年前。」關鍵處輕輕點了一下冰炎，傘知道冰炎明白他的意思。
「是因為穿越到千餘年前，那時後的『我』也存在的緣故？」
如果被發現自己的存在，那將會變得不合理。
同個空間與時間內，不該存在著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嗯。」傘點點頭，「當你回到千餘年前，你將再次封印起自己的真名，並以另一個身分重新入學，然後入學時間點是鬼族大戰前夕，明白了嗎？」
「明白了。」
「既然明白，那就走吧。」
與第一次一樣，冰炎感覺有人從他後面推了一把。
接著，他感到自己在墜落，跌入的是無盡的黑暗內……
※
環繞在外圍的風平息後，冰炎再次睜眼，發現自己站在Atlantis的校門前。
外圍的精靈雕像多了幾分肅殺之氣，想來是因為即將開戰的緣故。
踏入校門後，冰炎並未往教室走去，反而先朝黑館邁開腳步，接著一個移動陣，直接轉移進曾經屬於「他們」的房間內。
看著這兩倍寬敞的房間，屋子裡什麼東西都沒移動過，但氣息卻不再熟悉，一如缺少了溫暖的感受，一如不再有溫馨的氛圍。
內心不禁湧起陣陣的悵然，冰炎有些悵然。而他，也已不再是他自己。
自從決定要穿越千年，他就已沒了反悔的餘地……
二度自願封印起自己的名字，同時連帶也被迫封印起過往，現在，他不再是冰炎，也不是冰牙與焰之谷的王子，不過是——
——破壞了時間與空間的人罷了。
戴上上次從右商店街買到的戒指，飄逸柔順的銀色長髮變成了湛藍的髮，赤紅的雙眼也一併轉為天藍色，最後披上有別於黑袍的墨黑外衣。
長袍掩住了他的外表、連同他的內心。
悄然定下了決心，冰炎選擇站在後方，默默守護那人…… 03.眷戀的溫度
他忽然發現自己、想忘，卻無法遺忘。
原來思念，能如此幽深漫長……
教室的氣氛沉重地近乎詭異，因為大戰近在眼前，沒有人想多說什麼。
Atlantis也在近日宣布了有關於鬼族的所有事情，沒有半點隱瞞的意思。
原本根本不該這個樣子……褚冥漾輕笑，若西瑞在的話就不可能這麼安靜，但他在前幾天就被抓回家了。
於是，教室一片寧靜，死寂地令人害怕。
突然，碰地一聲，教室的門被班導撞開，「各位同學大家早！大戰快到了，有沒有很興奮，讓我們一起熱血的打爆鬼族吧！」語畢，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站到講台後，一個彈指、印刷精美的通知單就被放到每個同學的桌上。
褚冥漾先是無語、他沒想到班導在這種時候也可以開玩笑，接著他拿起通知單一看，是有關於鬼族大戰即將開打的訊息、以及近日內無袍級的撤離通知。
……太快了。雖然知道大戰即將開始，但他卻不知道會如此迅速，想到這，褚冥漾不禁嘆了口氣，為了自己，為了那多事的最近，最後，還有為了不會再回來的那人……
教室內，無聲的沉默蔓延著。
「我贏了！」唯一有反應、且笑容燦爛的就是歐蘿妲，「我賭你講的笑話沒有人笑得出來，賭贏了。」
「小班長，這種事改天再說……」班導搔搔頭，卻發現沒有頭髮可以抓。
「又贏了，我就說你一定會賴帳。」歐蘿妲微笑，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內。
「……」班導撇過頭，乾脆直接裝死。
「算了，因為現在狀況特殊，改天再跟你收費，不過到時候我要加稅。」最後，優雅地撥了撥頭髮後，歐蘿妲坐了下來。
聽到『加稅』兩字，班導先是臉色一變，接著輕輕地嘖了一聲表示不滿後、他朝外招了招手，一位身穿著黑色長袍的人走了進來，「先跟大家介紹一下新來的轉學生，他的名字叫做泠亞，種族……」
「不用介紹了。」冰炎開口回絕後，逕自往後走去。
「嘖，現在的小孩都這樣，不懂得尊師重道……」聳聳肩，班導倒也沒去阻攔。
褚冥漾死死地看著所謂的「轉學生」，只覺那人身形很熟悉、很熟悉……但，卻已經不可能。
他到底還在希望些什麼？明明冰炎都已經沉睡在玻璃櫃裡，那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突然，心底不願承認一切的感覺浮起，狠狠佔據了褚冥漾的思緒，於是、就在冰炎經過他的坐位旁時，他緊緊抓住冰炎的手。
然後，他感覺到那人的手明顯地顫了一下。
「放開。」冰炎想甩開褚冥漾的手，卻發現他握得很緊，而他的心同時也像被抓住一樣，瞬間無法動彈。
聽著同樣熟悉的聲音，褚冥漾恍了神，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我說放開！」稍稍加大了聲音、加重了語氣，冰炎吼出四個字。
「啊、對不起……」快速放開緊抓的手，褚冥漾低著頭道歉。
冰炎並未多說什麼，只是繼續朝最後一排的空位走去。
※
坐下來後，冰炎不禁有點煩悶。
他不該對褚冥漾那麼兇的，但，他又怕若兩人距離再次拉近後，自己的身分會曝光，而如果那種是真的發生了，那麼……就連像現在、從最基本的對看，到肢體的碰觸都將無法辦到。
不惜一切地二次穿越千年，求的一方面是為此，而另一方面是他發現，他越來越放不下褚冥漾。
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從最初代導學弟的關係，到現在，已儼然是無法放下的存在。
然後，他的內心開始懼怕著、怕這天秤即將失衡…… 痛心，冰羽
「學長…」你趴在玻璃球上，失神的注視著裡面的人。
什麼時候，他那雙寶石般璀璨的雙瞳、才會再次倒映出你的身影？
這些時日，你等他，等得心慌，甚至用盡各種方法，只要是為了他，要你做什麼你都願意，但因也著這樣，讓身邊的友人無一不認為你是因為打擊太大，而導致精神有問題。
沒關係的，一切都沒關係……只要他能醒來，縱使付出再多，你也甘之如飴。
再次深深的凝視玻璃球中的他一眼，你忍住即將流出的淚水，奪門而出。
不能哭、至少在他醒來前，不能哭。
※
時光流逝的速度在此時顯得格外緩慢，但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星期。
然後，他醒來了。
聽到消息，你飛快的結束手上的任務，拿起之前用妖師之力做的一個鑲有銀紅邊的護符——那可以幫他擋住致命的攻擊，且保護他外出平安，雖然這對黑袍的他算不上什麼，可卻充滿了你的心意。
踱著遲疑的步伐，或許你有點惶恐，或許你有些不安——只因你不知道他會拿什麼表情來面對你。
拋下腦內紛亂的思緒，你站在門外躊躇了好一會兒、猶豫著該如何迎接他的歸來，是該用力地抱住他，還是淡淡的說歡迎回來？是要熱情，抑或是冷靜？
你多想要讓你們相逢的這一幕能夠存在於永恆，因此不斷設想著各種發生的可能。
「歡——」最後你終於鼓起勇氣、伸出手要推開門。
「歡迎回來，冰炎。」
門把冰冷的觸感自你的指間竄流而上，你的手、硬生生地止下了動作。
錯愕的睜大眼，你的嘴巴開了又閉，很是驚訝剛才發生的事。
原來，已有人早先你一步。
忽然，你的心給一種失落的感覺填滿。
偷偷的將門打開一點縫隙，你小心又謹慎，就是不想讓裡面的人發現。
「夏，謝謝你來看我。」
夏、夏碎學長？
「不用謝，這是搭檔應盡的義務。」
聽聞此話，你不禁垂下了眼——搭檔，那是對你和他來說多麼遙遠的詞彙，你和他不是搭檔，你需要他，但他不一定需要你，一如你一廂情願地愛慕著他，但他卻不愛你。對你而言，他的存在是必須的，可是、你的存在卻是可有可無的。
這，儼然是不對等的依賴關係。
反觀夏碎學長，他和冰炎可是搭檔、彼此少了誰都不行……想到這裡你遲疑了，他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你呢？
「夏。」
為什麼……他叫夏碎學長的聲音聽來是如此溫柔？
「怎麼了，冰炎？」
「我喜歡你。」
聽到的時候，你的腦袋一片空白，雙眼倏地睜大。
不該是這樣的，不應該……你曾經固執又天真的認為，他是屬於你的，但現在看來，那樣的自己、真傻，傻得讓自己一再一再地受傷。
「冰炎……我不能……你真正——」
恍惚之際，夏碎學長似是說了些什麼，但那些對你來說全然不重要了。
緊閉雙眼，你用手摀住耳朵。
然後，你哭了，卻沒有刻意地忍住，而是任由滾燙的淚水滑過你的臉頰。 露天網購頁請點我
本子名：殊途(CP:冰漾)
社團：東方既白(Orient Dawning)
作者：玖苑+冰羽
繪者：玖犽
本子規格：A5(A4的一半)，漫畫+小說合本
售價：210(郵資已包含在內)
內容：
玖苑─中篇-詠嘆調 短篇-無上限
冰羽─中篇-妖師與精靈的故事 短篇-痛心
玖犽─短漫
字數：約三萬
頁數：30頁，71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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