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逸狂 於 2018-1-2 15:22 編輯
章之七
似乎是要表現出這番話的可信度,卡爾薩若又從身後的箭筒抽出一枝箭,筆直的朝維爾托射去。
不知道卡爾薩若又做了什麼手腳,原本毫無特異之處的箭矢劃過虛空時竟帶起強勁的寒風,刮熄了天際的火焰,逐漸由箭頭向箭羽完全染成冰色的飛箭也驀地爆裂,化做無數碎冰菱向四面八方散射。
⋯⋯是的,四面八方,也有冰菱正飛向他們啊卡爾薩若你這混帳!一邊抓住卡爾薩若左閃右跌的避開高速襲來的冰菱群以免殺敵兼自盡,羅蘭一邊難得的腹誹著。
翻滾避過最後一波敵(己)襲,羅蘭對剛好被自己壓住的旅伴咬牙切齒,「為什麼我沒被敵人傷到半點,反而差點被你打成蜂窩!?」
卡爾薩若眨眨眼,無辜的笑一笑,全無反省意味的模樣令羅蘭既氣惱又無奈,卻也只是迅速起身,然後伸手將對方拉起,繼續戒備維爾托他們。
讓他有點驚訝的是,對面也沒人被捅成蜂窩,能用鬥氣或保護魔法擋下的人不說,就算是防護能力不足的對像冰菱也避開了要害,只針對四肢貫穿。
「話說回來,你要我替你爭取時間是要做什麼呢?」
「要這樣。」羅蘭深吸口氣,緊握住劍柄保持揮劍前的動作,凝止片刻後一劍由左而右水平橫斬。
夾帶鬥氣的攻擊引起的騰亂氣流令卡爾薩若險些站不穩,無形的劍氣彷彿尺寸巨大的月牙形刀刃平穩飛出,精準地避開趴在地上呻吟的傷者,但馬匹與車輛則無一倖免的被削得斷腿毀輪。
從馬上摔下的維爾托及時反應過來沒撲跌在地,羅蘭卻也沒給他足夠的時間反擊便奔至他面前揚劍迎面劈下。維爾托舉劍防住,毫髮無傷,但羅蘭不介意——他的目標本來便不是對方的腦袋。
利用比對手更加強悍的鬥氣,羅蘭將維爾托手中的劍刃部震成碎片,然後趁隙把劍緣抵住他的脖頸,再拖著對方迅速和剩下的敵人拉開距離。
挾持人質不是光采的行為,但他非做不可。不能被抓到,為了神殿的安危,羅蘭不會讓自己落入別人手中。
「卑劣的傢伙!」維爾托的聲音在顫抖,因為憤怒,而羅蘭沒有反駁。
「羅蘭你真是長進呢,還知道用抓人威脅這招。」卡爾薩若倒是靠過來讚嘆著,一邊從行囊抽出匕首,一手搭上維爾托另一肩,利刃也抵上了對方喉嚨,「這傢伙就交給我吧?」
還好他知道。羅蘭暗暗慶幸著,默默鬆手讓卡爾薩若補上自己的位置。高頻率又高強度的使用鬥氣對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實在太勉強了,若是等等維爾托反抗起來,他能不能及時制服真是未知數,還是交給狀態較佳的卡爾薩若比較保險。
「嘻,別過來喔!」卡爾薩若偏著頭淺笑,附在維爾托脖子上的手緩緩移到喉部輕輕揉按,「或者你們想看到他的脖子被割開?血噴濺出來的聲音可是挺悅耳的吶。」
「卡爾薩若你真適合說這種威脅性又有點變態的台詞呢⋯⋯」羅蘭想也不想便脫口說道。
「⋯⋯這段不看情況的發言也非常符合你的形象喔。」卡爾薩若持刀的手幾不可見的抖了抖,然後又神色自若地繼續脅迫對面的人,「綁馬尾那個,不要以為趁我的旅伴耍呆時移動腳步就不會被發現吶!」
被指名的人恨恨的收回剛要踏出的腳,兇狠的目光像是想將兩人燒出洞來,卻也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他低吼道。
卡爾薩若依舊勾著嘴角,「也沒要做什麼,只是想全身而退罷了。」
羅蘭輕輕拉了拉卡爾薩若的後領,示意對方和他慢慢離開,但卡爾薩若卻不動,回過頭用口形告訴他:「別急。」然後向兩人身後投了一眼。
於是羅蘭也瞥去一眼,遠處塵沙滾滾,依稀可見兩團火紅飛奔而來⋯⋯是在馬車燒毀後不知去向的那兩隻火焰怪馬嗎?
不用幾分鐘的時間,渾身高溫的馬匹便來到兩人身邊。牠們的體形似乎比變化前更壯實高大,軀幹像熔岩所捏塑,鬃毛是熾烈的紅燄,看起來充滿威脅性,不過羅蘭依舊很高興兩人能有更快速的移動方式。他高舉劍柄敲昏維爾托,扛起對方和卡爾薩若分別騎到兩匹馬背上。
「不準追來。」他冷冷看著幾個冒險者說道,也許沒有卡爾薩若刻意展現的惡意,但認真的模樣和懸在維爾托後頸的劍依舊令幾人忌憚,只能看著羅蘭用力一夾馬腹,揚塵而去。
奔出一段距離,卡爾薩若「嗤」的笑出聲,「羅蘭你和維爾托有仇嗎?」
「啊?」
「毫不猶豫把他往火上拋,這不是有仇是什麼?」卡爾薩若偏過頭,滿眼的戲謔,「如果不是我早就下了避火術,他已經被你做成烤肉囉!他可不像你身上有超強又超奇怪的術法可以防火。」
「⋯⋯」羅蘭為自己的思慮不周反省了幾秒,然後察覺有點不對,「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防火的魔法?」
他的旅伴嫵媚一笑,「別問,你會怕。」
「⋯⋯」
「好啦,不鬧你了。」卡爾薩若聳聳肩,「說認真的,照這個速度不用兩天就能到最近的市鎮了。」
「⋯⋯那為什麼還要跟商隊啊?」羅蘭抽了抽嘴角。
「是你自己說不要讓那隻魔獸跑太久的呀。」
羅蘭發現自己無可反駁,「為什麼我總是說不過你?」他有點鬱悶。
「噢,這點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因為我相信你說不過的人應該不少。」
掛在馬背上的維爾托發出幾聲呻吟,難受的扭動,正在無言中的羅蘭見狀立刻揚劍再次將他打昏過去。
卡爾薩若張了張嘴,「話說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有暴力狂的潛力呢⋯⋯」
「這算稱讚嗎?」
「也許吧?你對追兵揮的那一劍有點可怕。」他勾勾嘴角,像是認真又像玩笑地道:「希望你不會有哪天把劍對著我。」
羅蘭皺起眉頭,「絕對不會。」
「嗯。」卡爾薩若敷衍的微笑,也不知道是否相信。
氣氛尷尬的沉默下來,羅蘭本身不是個多話的人,但在這誰也不開口的情況下卻是先感到不自在起來。側眼偷偷看向卡爾薩若,雙手揪著馬鬃的他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羅蘭忍不住喚他一聲,「卡爾薩若?」
「呀?」
「⋯⋯」羅蘭努力找個理由搪塞,意外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之前我夢到的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麼?」
「唉,你還記得啊。」卡爾薩若嘆氣,「那東西沒有正確的稱呼,只有個通稱⋯⋯魔王之影。」
牽扯上魔王的名號,羅蘭幾不可見的顫慄。
卡爾薩若似乎沒有發覺,自顧自地說下去,「你知道為什麼傳說中的魔王總是被形容成易怒、暴虐、任意妄為的模樣嗎?那是因為打從他們吸收暗元素起,就在一點一滴的逐漸失去自制力。」
「剛開始只是更加我行我素,極端性質的情緒,例如憤怒之類的逐漸被放大,而太過強大的人生起氣來會做出什麼事呢?大概就是大肆破壞,一不小心揮個手就殺人了吧?殺了第一個,然後又有第二個、第三個⋯⋯」他沉吟著,沒察覺羅蘭緊握著的雙拳,「也許魔王一開始也不是壞人,所以在殺了第一人時可能還會害怕,因此而掙扎、試圖自我掌控。但魔王總是對理智的流失無能為力,依然越殺越多,最後麻木了,或是被罪惡感折磨到發瘋,開始覺得殺一個兩個和一群兩群其實差不了多少⋯⋯」
「閉嘴!」羅蘭猛地低吼,雙手緊緊捂住耳朵,「不要再說了!」
聽著卡爾薩若平淡的話語,他覺得自己彷彿正聽著格里西亞的未來似的⋯⋯
「好,我不說了,反正這也有點偏離主題。」卡爾薩若困惑但溫和的安撫。
「總之,歷代魔王幾乎都難逃瘋狂的宿命,但並不是所有魔王都坐以待斃。就有一任的魔王想出一個辦法。」他做出切割的動作,「他切掉一部份的靈魂,就像切掉死肉那樣,把污損惡質的那部份分離出去,希望能延遲瘋狂的到來。」
「那樣有用嗎?」羅蘭問道。
「嗯,算是吧?那任魔王到最後都沒有發瘋,卻是提早虛弱而死。」卡爾薩若把玩著鬃毛,「切割靈魂很危險,就算熬過最初的劇痛和傷害,對往後的影響依舊很大。」
「被分出來的那部份就是魔王之影。本體死了,但魔王之影一直存在,它被封印著沉睡,以免對世間造成危害。」卡爾薩若的表情流露無奈,「封印好巧不巧的就在厄冷荒原,你在那發動古代術法自殺,我救你時又釋放了大規模的力量,所以那東西就這麼被吵醒了。」他瞪著羅蘭,「你真是個麻煩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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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啊大家!新的一年也請大家多多留言唄(離題了你
咳,不知道到了劇情各種遷拖的現在還有誰有在看這篇文呢?有的話求露個臉讓我知道一下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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