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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接納
褚冥漾懵懵懂懂地回到了黑館。
對於剛剛在蟲子星時，學長對他說過的有關「言靈」這玩意的教學他一律聽不懂——不，他聽得懂一半，但是另一半又聽不懂。時間里找出合理的時間什麼的、下毒要下在有水的杯子云云，難不成這個只有火星人才聽得懂？
恍惚間，忽然有人搭上他的肩膀，伴隨著如同地獄來的召喚聲響起：「漾~得空嗎？陪本大爺去商店街！」說完，也不等他反應過來，徑自拖著人走了。
你前面那一句是問來幹什麼的？奮力嘗試甩開那個雞爪，他開始掙扎：「我要去圖書館啦！」他還要去找有關言靈的資料。
「整天去那種地方幹什麼，本大爺都膩了。」據說圖書館就是用來冒險的五色雞頭不理會他的掙扎，話照講、人照拖，「走吧，到左商店街去！」
「商店街？」他到現在才注意到這個詞，把求救與求解的目光投到旁邊正在冷眼旁觀他們兩個不知上演哪齣的某黑袍身上，「學長——」
話還沒說完，他又聽見另一批友人的聲音響起：「漾漾~我們要去商店街！」
於是，褚冥漾的後領被放開了，演變成兩個死對頭撞個正著、千冬歲和五色雞頭開始互嗆，喵喵朝她的目標發射出崇拜的目光，一個飯糰懸浮在空中，黑袍依舊不做聲地默默站在一旁看著他們……褚冥漾想抱頭蹲在地上痛哭。
為什麼這群人會那麼巧撞在一起啊啊啊啊啊！
一旁的冰炎看著褚冥漾欲哭無淚的表情，莫名的，笑了。
回過神后卻發現自己怪怪的，伸手撫上自己微微上翹的嘴角，有些不悅地蹙眉，難得往上勾的弧度一秒垮了下來。
怎麼覺得，最近的自己怪怪的？
「學長，你不去嗎？」一句話，讓他回過神來，代導學弟怯怯地看向他，詢問。
點點頭，反正他也要去買點水晶，已經快用完了。絕對不承認是在擔心某人死在校外！就算擔心、也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的代導學弟，如果他翹了，那些人既不是嘲笑他連一個學弟都看不好？
但是他向來都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沉默，讓褚冥漾把他的友人一一哄了然後踏入他的附近，他也非常給面子地充當司機展開傳送陣，一群人消失在黑館面前。
左商店街的商店比較熱鬧、多人；一般上課需要用到的水晶與符紙等等都可以在這裡買到。如果走到太下面就會到地獸的村莊，地獸很好客，通常去了的人很難再回來了。
右商店街可以買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去的人一定要有熟悉那裡的人帶領，免得被無良商人詐騙；順道一說，某殺手上次在右商店街買的詛咒水晶在課堂爆炸了，於是今日大家都決定一起去比較正常的左商店街。
與其說是因為水晶爆炸，不如說是他們的總帥下達的絕對命令：右商店街對他們來說太早了。而殺手一聽，偏偏想去冒險、要拽著某人一起去右商店街時，反而被狠狠修理了一頓；某人也跟著無辜中槍。
褚冥漾欲哭無淚：明明我是莫名被拽著的啊！但是抗議沒多久就接獲某個竊聽他心聲的人殺人視線一枚，默默地揩著淚水，跟在後頭。
兔子女郎在高處透過不存在的擴音器，宣佈著今日有優惠或新商品推薦的商店；走著走著莫名撞到很多奇怪的人……種族，例如褚冥漾看見一個ET外星人用三隻黏液做的手指跟他比手勢道歉、兩名八爪魚正在進行激烈的法式舌吻、兔子女郎周遭的麥克風賣力地跳來跳去發出碰撞聲等等。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很可悲的發現——他不僅迷路了，還找不到喵喵他們！
啪一聲，熟悉的痛感從後腦爆開，他轉過去，不意外地看見他家代導學長，後者還很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人都走光了，你還發什麼呆。」
學長，雖然你很毒舌，但是你的大恩大德我還是記得了。
「那如果是這樣，我先回去——」當褚冥漾準備裝傻腳踩西瓜皮快溜的時候，後領被人抓著，不理會褚冥漾的抗議，自顧自的走著，一邊閃避人群，一邊看著攤子上的東西。這招不簡單，大家要學下來，尤其是逛夜市的時候會發揮很大的作用。
兜兜轉轉許久、或許不超過十分鐘，學長鬆手了，褚冥漾才看見他們停在一家店前，這附近比較少人，可能是因為這間店的外觀比較不吸引人，而且招牌大大的寫著——
百年老店。
……你坑人哦？
※
進去之後，褚冥漾聞到一股味道，據說是用來驅趕一些不入流的東西。而且又上了一堂課：關於水晶的作用、挑選方式、培育方式等等的介紹，全部資料來源就是他家偉大的學長。你問小型圖書館去了哪裡？他正在抬槓中不得空。
他還知道老闆是烏龜精，活了超過五百年，化名老張，是個喜歡可愛的同學或美麗的女生的變態老頭……咳，老闆。
而他的友人在裡面已經快要打起架了，他也乾脆無視，反正這裡沒有他需要的東西，買了一盒抽取式符紙以及老張附送的梅子糖，他就默默到店外去等著了。
「死老頭，沒有貨還開什麼店！今天我就拆了你的店，看看到底有沒有我要的東西！」
當他正在發呆望天數綿羊時，旁邊傳來一聽就知道是小混混還是流氓的找茬以及東西被摔破的聲音，由於好奇心在作祟，再加上有千冬歲給自己（外加被學長強化過）的護符以及學長牌爆符一張，出事時應該可以應急，所以他就跟著人群，去湊熱鬧了。
至於等等怎麼回來這間店就別理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嘛！烏龜精開的百年老店想必也沒有幾間吧，找個路人問問就好了；而且學長那個變態全身上下追蹤術什麼的都一堆，發現到他不見了肯定會來找他的，安啦安啦！
去到那間被鬧事的店，褚冥漾被人群擠來擠去，正巧擠到比較前的位子，可以把現場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兩個一看就知道是路邊街頭混混的人，耳洞很多個、唇環也有好幾個、露出來的脈搏有紋身，兩個身上都是穿著有髑髏圖案的情侶裝，標準的不良少年。至於這兩個人為什麼穿同款式的衣服……咳，我們就不要探索別人的隱私吧。
比起來者的凶神惡煞，一個白頭髮白鬍子看起來就像修煉很多年的老頭……老人很淡定地坐在櫃檯之後，眉頭也沒皺一下，活像是被砸的不是他的店：「我說過，本店沒有那種東西，二位在這裡砸壞的東西全都會扣帳到貴校。」
「混賬老頭——」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比較大的那個完全沒有敬老尊賢的想法，直接拽著老人家的領子破口大罵。
啪一聲，少年的手被拍開。
「你們在幹什麼？」
褚冥漾覺得，這種身體比腦袋快的壞習慣，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他。
「他們要買妖教的神像。」不知道褚冥漾此時此刻內心的糾結，老人倒是很盡責的交代來龍去脈：「但是現在流行養活的祭咒，所以本店沒有入貨。」
哦哦，就是人家要買過時的老古董，可是這間店只有比較普通或受歡迎的貨，然後對方就愛不到就毀掉——恩，是買不到所以就發火了。
唉，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意氣用事。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亞里斯學院的紫袍！」指著褚冥漾的鼻子喊著，那位據說是紫袍的人很囂張地說著，旁邊那個不懂是跟班還是什麼秘密關係總之穿著和那個紫袍是情侶裝的人就跟著點點頭。
紫袍？和夏碎學長同個等級？
藥師寺夏碎，他知道，是千冬歲同父異母的哥哥，而且是那個變態黑袍學長的搭檔。當然，那兩兄弟之間的事情，他也聽千冬歲坦白過了。也就是因為這樣，現在如果說到最親密的朋友，他第一個想到千冬歲。至於學長……他算不算他的朋友，他不知道。
想要遇到一個願意跟你坦白、傾訴的朋友不容易，他把這樣的秘密與隱私告訴你，就代表他真的很信任你。這樣的人，值得他尊重，也值得他去做他的朋友。
五色雞頭、喵喵和萊恩，這幾位他也不反感，雖然五色雞頭比較難消化，但是他知道對方沒有惡意。
儘管如此，他還是抱有一絲的戒心。無論是後來認識的其他黑館住戶，或是他的同班同學、其他學長學姐等等，他仍然沒辦法完全信任。
而且到現在，他還沒試過自己的家人交談。無論是老姐或老媽，儘管一起吃飯，儘管看起來和平時無異，但是內心仍然有一根刺，隱隱作痛。
他知道，如果琴雅要他加入PSICOM，就必須要他和他的家人反目成仇，如果那件事真的是琴雅的傑作，那麼他的家人，是無辜的。
不過在還沒找到證據之前，他不會妄言判定一切。
「喂，我在說話你有聽嗎！」一個礙眼的手又指著他的鼻子了，褚冥漾方才回過神來，就發現有一把爆符小刀已經在他面前——
立刻蹲下來，開玩笑，如果爆符的威力真的那麼強大，那麼那一把刀子下來，他不是毀容就是下地獄了！他們還沒死，甚至重生后的他還沒與他們見到面，他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
下意識抽出爆符化成熟悉的手槍，雖然他從來沒殺過人，但也不是沒有開過槍。例如組織那一群混賬來找碴的時候，為了自保他都會開槍。但是他絕對不會殺人，他是如此對自己說的。
今生今世，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殺人。但是他絕對、絕對會親手把這些人都送下地獄！
拿起掌心雷迅速瞄準紫袍的頭部，當他要扣下扳機的時候，有個獸爪擋在他面前，「漾~別開槍，今天本大爺包場！」
褚冥漾愣了下，才發現五色雞頭他們不曉得什麼時候出來了，千冬歲推推他的眼睛，冷哼一聲：「不良少年和不良少年打架，哈，真是物以類聚。」
「死四眼仔你——」被千冬歲輕飄飄一句話弄到發火的五色雞頭作勢要砸過去，不過還是了解前面還有兩個人要清理，所以他只是回槓幾句，就興致勃勃地看向兩隻被他盯上的獵物，「喂喂，你們幾個外校生在本大爺的領地找碴，有沒有問過本大爺？此路是本大爺開、此路是本大爺栽，若要過此路，留下過路財！」
這已經是變相的打劫了好嗎！還有，商店街什麼時候變成你的領地了？明明是我們學校的人用的商店街！
「漾漾，快出來，免得等等被打到。」立刻竄進來的女性友人把他拖出去，還惹來旁人不少嫉妒的眼神，弄得他有些尷尬。
「漾漾，鎮靜飯糰。」忽然從空氣浮現出來的萊恩手上捧著一個黑金色的飯糰，沒有給人反駁的機會、硬是塞到褚冥漾手上后，就滿意地點點頭，又隱身了。
他看看手上的飯糰，咬了口，是黑糯米，挺好吃的。
看了下周圍，他沒有看見學長，不知道是不是有臨時任務所以跑了。
快速把手上的飯糰給解決掉，喵喵很好心地給了他一張紙巾，大家就繼續看戲了。
場內的五色雞頭單手已經獸化，據說是亞里斯學院的兩位混混……一位紫袍以及一位關係不明的人，不過某殺手顯然不想顧忌太多，有架幹他就爽了。二話不說，直接槓上了。
看著他們的對打，褚冥漾不由得在心中感歎：不愧是守世界的人，雖然頭髮和品味怪了點，但是畢竟是從小到大受訓的殺手，身手果然不一般。甚至他的獸爪只有兩三道不深的傷痕，對方兩位卻已經傷痕累累。
是說，對方真的是紫袍？
「不良少年，夠了，不要再繼續打下去了。」忽然，站在他旁邊的千冬歲喊了這麼一句，場內的人也很配合地準備停手，但是褚冥漾很清楚，那個紫袍又重新纏上來繼續打。
「不是本大爺不收手，是他還要打啦！」說完，忽然一擊狠招把人打飛、撞到櫃子上，那名混混紫袍的腹部到背部是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褚冥漾即使受過訓練，卻還沒試過看見這麼衝擊性的場面。
他只是有學過武、會開槍，但是不代表他不怕血。
褚冥漾靜靜地看著場內，卻猛然發現到不對勁。
五色雞頭臉上那神經質一樣的笑容不見了，似笑非笑，從側面看，還真有一絲嗜血的味道，和平時的殺手不一樣。
他知道，他是動真格的了。
他是真的打算殺了那個人！
褚冥漾在原地糾結著，要不要阻止？但是，這是對方來挑釁的，這樣的渣渣，死了最好；但是不阻止，這是一條人命啊！儘管他說過，他要變強、要訓練自己，可是當他真的看見一個人快要死去、而自己或許有機會可以救下那個人的時候，他竟然不知道他要怎麼做。
他看見殺手揮動獸爪。
「西瑞，不可以！」
他遲早有一天，一定會為身體比腦袋還快這個習慣害死，真的。
※
整個掌心都陷入獸爪里，他疼得緊閉著眼，咬緊下唇，就是不讓痛吟發出。
似乎也沒料到他會這樣冒出來，眾人也愣了下，尤其是殺手和那名紫袍。
「褚，鬆手。」
當現場陷入一片詭譎的寂靜時，有個人如同鬼魅般忽然出現在他身邊，留長的銀紅髪在空中交錯，由於距離較近，他聞到那人身上的水果香。
見那名紫袍混混似乎不打算再出手了、而五色雞頭的殺意也消失殆盡后，他點點頭，咬牙把自己的手拔出來。
掌心一片血肉模糊，他覺得眼角濕濕的——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漾~」已經把獸爪收回去的五色雞頭站到他旁邊，有些不自在地撓撓自己那閃耀的頭，「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會突然闖出來。」欠打的臉難得露出有些愧疚的表情。
他只是搖搖頭，這次的確是他的失誤。不過他下次再也不會了！一定會閃遠遠！
黑袍瞥了他們一眼，沒有多說，就走到那位老人面前一鞠躬，「三王泰府，不好意思在您的店裡打架。」臉上原本有些擔心某人的表情已經收起，轉換成工作狀態的冰塊臉：「請您計算完店裡的損失后從我這裡扣除，若有什麼連帶責任請告知我。」
說完，又淡淡地看了眼旁邊兩個受傷的傢伙，「等那兩位外校生醒來之後，我會帶他們來給您賠罪。」至於是用什麼手段讓他們乖乖賠罪，哼哼……
「您真是年輕又有禮貌的黑袍，損失我一定找您的。」被稱為三王泰府的老人笑了幾聲，「不過那兩位就免了，小店可經不起第二次被砸，責任我會向他們校方算賬。」老人慈祥的眼看向那位一開始跳進來幫他的黑髮同學，「您還是先送您那兩位同校生回去吧，我看他們傷得也挺嚴重的。」
「那在這裡先謝過了，失禮了。」又是一鞠躬之後，他轉過身，「褚，回去了。」朝著自己的代導學弟走去，在展開傳送陣之前，還不忘叮嚀一句：「下次還有這種打架事件，不要牽扯進去，讓他們自己打到死，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正好也跑過來找褚冥漾的三人也聽見這句話，喵喵用力點點頭：「對啊！剛剛漾漾忽然這樣跑進去，嚇到喵喵了。漾漾會不會痛？」猶如寶石的碧綠大眼滿滿都是擔憂，她提起褚冥漾的手一看，「漾漾先忍一忍，等等到醫療班，喵喵幫你包扎。」
「漾漾，像學長說的，他們打架都自己打到去死，不要攪合進去。」千冬歲也有些不贊成地開口。
看著幾位其實很擔心他的友人，他只是淡笑不語。雖然有人關心是一件令人窩心的事情，可是他不知道他們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來找他的。儘管他覺得這個世界的人不會那麼壞，但是他……
冰炎淡淡的看了眼自家學弟，他當然知道對方是什麼來歷、也大約知道對方經歷過什麼事情，有這種想法不奇怪。
不過他希望，這一位不要對世界產生太多黑暗想法。他的一個想法、一個簡單的言靈，就足以造成很多很多事情的發生。
于公，他希望對方可以放下仇恨，在這個世界重新開始。
于私，他覺得要報仇就讓他親手去了結。可是他卻不希望那個笨蛋學弟有太多的仇恨與黑暗。
※
不出一秒，眼前的景象從熱鬧的商店街跳轉到學院的醫療班，也就是褚冥漾曾經嘔在某人身上的地方。
被喵喵拉到旁邊的一個長凳坐下，對方跑進去一個房間又跑出來，手上多了一個明顯是醫療箱的白色箱子。從裡面拿出包扎用具，她開始進行簡單的醫療動作。
他知道喵喵是鳳凰族，醫療中的精英，可使人起死回生。代表醫療班的藍袍里，鳳凰族也佔有很大一個數目，而他的這一位女性友人也是藍袍。
褚冥漾沒有理會喵喵會怎麼做，也不擔心對方會不會毒死他，就是很放心地隨便喵喵去包扎。他的視線在某名黑袍身上，那個人正在另外三名穿著白袍的人說話。其中裡面兩個，是雙胞胎，另一個長得比較成熟的想必是兄長吧？
「好了，晚上就可以拆了。」喵喵一句話讓他的注意力轉回來，看著已經被清理好的傷口，他愣了下，晚上拆？不過就醫療班的神藥，似乎也算正常了。
「喵喵很厲害吧~」看著友人明顯有些驚訝的神情，喵喵笑著開玩笑。
褚冥漾點點頭應了聲嗯，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轉過去，是學長以及那三名白袍。識相地走過去，黑袍就開始介紹人了：「這三位是水之妖精的貴族、葛蘭多三兄弟，大哥伊多、老二雅多、最小的雷多。」
大哥伊多就是那個長得比較成熟穩重的人，老二的雅多則是一臉別人欠了他幾百萬的臭臉，反之老三的雷多笑得一臉神經病……
褚冥漾不禁感慨：原來妖精也有長得好看的啊！之前他在路上看過不少自稱是妖精貴族還公主王子的人，都沒有眼前這三兄弟來得好看、溫和。
而另一邊、剛剛被傳送進來的五色雞頭，在踏出學長的傳送陣后就被藍袍打暈去的治療。如今一邊咒罵一邊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那個據說是老三的雷多，在看見五色雞頭的頭髮之後，棕色的眼眸出現某種名為「崇拜」的眼神……崇拜！？
「我們是亞里斯學院大學部一年級的學生，是來接方才那兩名闖禍的同校生的。」大哥伊多朝他們微微一鞠躬，語氣就如外表一樣溫和、好聽，「給各位添了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等等，亞里斯？這三兄弟是亞里斯學院的學生？和剛剛那兩個混混相差太遠了吧！？
「算了，反正剛剛那兩隻也被本大爺收拾到很慘了。」顯然不打算計較的五色雞頭很瀟灑地甩手，手上和他一樣纏著繃帶。
「有需要賠償的地方請向我校提出申請，對於此事我們深感抱歉。」伊多向五色雞頭友善地點點頭，繼續打著官腔客套：「請相信我方的誠意與友好，若有得罪各位的地方，還請多海涵。」
黑袍還來不及說些什麼，碰地一聲，打斷他們的交談，伴隨著一句話：「那個混賬在哪！？」
千冬歲沒好氣地哼了聲，喵喵則瞪了那兩個混混一眼，小聲在褚冥漾耳邊道：「我討厭他。」
我也討厭他。褚冥漾在心裡如此想著。看著那位紫袍以及紫袍的跟班，有一個畫面從腦中閃過。
一名黑髮青年無助地被逼到角落，那些人硬是要他把背包和值錢的東西交給他們。那個時候，忽然出現另一群不良少年少女，把原本打劫他的那些人打跑了。
有一名熒光綠髮與碧綠眼的青年，嘴叼著煙，蹲下身子問他，喂，有受傷嗎？
「原來在這裡！」一聲怒吼，讓他回過神，那個混混紫袍快步走到殺手面前，怒氣衝衝地伸手指著他的殺手友人，「我要宰了你！」旁邊那名跟班一直拉著他，但是無奈紫袍混混根本就不理會。
褚冥漾不禁開始懷疑，這傢伙喜歡用手指指人嗎？他剛剛也被指了很多次。
當五色雞頭要回嗆的時候，兩道身影擋在他們之間，是雅多和雷多。
「依照聯盟的規定，你在商店街利用紫袍權利破壞商家造成損失、接著傷害無袍級學生，身為紫袍反而還被無袍學生重創。」伊多的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一臉公事公辦說著，「方才公會已經發了處決信到學校，你已經喪失紫袍資格。即日起，剝除紫袍資格回到無袍身份。」
一旁的褚冥漾聽得腦袋有點昏，一下紫袍一下無袍，有點消化不來，有點好奇伊多會不會咬舌頭？聽起來應該是這名身為紫袍反而被路人甲打傷的混混，因為公會覺得沒面子所以炒這名紫袍的魷魚，變回路人甲？
可能一下子沒料到會有這個變故，紫袍混混明顯發火了，「你這個白袍憑什麼！」說完就要動手。
伊多沒有理會，手心伸出，紫袍混混忽然像是中邪還是被雷劈到，手心上浮現出詭異的紫色火焰，那名從紫袍變成無袍的可憐混混蹲在地上，看似痛不欲生。
啊，要自殺自殘請到外校，因為在這間學院是自殺不了的，自殘會浪費醫療資源。以上這句話來自於他們班的無良班導。
「羅耶依亞先生，根據公會規定，無袍級若在非常情況下打敗有袍者，他的袍級可依照特殊法規轉移到無袍者身上。」伊多緩步到五色雞頭前面，手上那一團紫色的火焰仍然在燃燒著，「請問你是否接受？」
褚冥漾以為，五色雞頭會答應。結果，事實永遠與想象都是有差別的。
「不要！」
別說褚冥漾和那三兄弟，就連比較沉穩的千冬歲都愣了。
「為什麼呢？」愣了一會兒，伊多的笑容好像有點保持不住了。也是，可以一夜之間躍上紫袍，為什麼拒絕呢？
「拿了紫袍，打架都變成有袍者欺負無袍，太不公平了！」五色雞頭亢奮地站起身握拳，「難道不覺得無袍打敗有袍聽起來比較酷嗎！」
陰風吹過。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我就將紫袍證明處理掉。」也沒打算糾結那麼多、也沒當什麼聖人勸告殺手，伊多手一收緊，紫色的火焰立刻熄滅了。
大概是因為打擊太大、那個混混昏倒了，被人用算不上斯文的動作給拖出去。
過後，大家都主動散開了，褚冥漾為了避免再被五色雞頭抓去「冒險」，就藉口說有事找學長，跟著逃回去黑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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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15-10-1 23:54: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