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夏冰櫻 於 2020-7-9 00:30 編輯
--當世界開始變化,妳原本所熟悉的事物變得陌生,在這種狀態下,妳會怎麼想呢?
抬手輕撥那如夜的髮,她銀鈴的笑聲讓發話者有些不愉快,礙於黑髮少女的身分,他壓下不滿,只是輕聲再問。
「我不覺得這是值得笑的問題,奉上了祭品,我只求一個答案。」
黑髮少女將那所謂的「祭品」向前一推,令跪在地上的發話者又是一愣,難不成,不肯收下祭品?
「這問題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這麼簡單的答案要付出的......是呢,你胸前那塊冰晶花別針看起來不錯呢,不如用那個換我一個答案?」
發話者愣愣地看著黑髮少女,那智慧的根源,毫不猶豫地將那冰牙精靈特別雕塑出的別針拆下,黑髮少女伸手接過,隨手一擱在乳白色的桌面,悠悠地開口。
「世界改變了,你就不會變嗎?如論世界的變化是好是壞,生命總會跟著那變化去做調整,我們所想的『完美』並不會發生,要是有了它,你沒目標的那刻,是否就直接回到了安息之地?」
「你的一生,就那樣毫無意義的過去嗎?」
發問者瞪大了雙眼,看著那背後彷彿有光的黑髮少女,最後輕輕的勾起嘴角,起身鞠躬,背對離開。
※
「夜姬--」
人形化的卷之獸瞬間撲到我身上,那重重的力道直接把我撞的退後兩步,被死死摟著著肩頸有些疼痛。
「等、等一下......」我奮力的想推開彷彿黏在我身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卷之獸,感到十分的頭疼。
沒有人叫過我夜姬,妳認錯人了大姊!
卷之獸的哭嚎持續著:「妳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到最後連一點殘存的碎片都不留下來!」
「我不是......我叫夏冰櫻,妳先放開我我很難受--」我快被妳勒到斷氣了!
長槍指向卷之獸的頸邊,我感動地看向終於回神想起來要救我的學長,但是黏在我身上的卷之獸小姐根本不畏懼學長的威脅,仍然沒有打算要放手,不過看起來冷靜了很多,不像剛才嚎啕大哭,只是低聲啜泣。
我終於不用擔心我會被勒到斷氣,這種死法對一個S級魔導士來說真的很丟臉。
還有......「褚漾漾!你還不給我過來躲那麼遠幹嘛!」
你以為鋼筋水泥擋得住一個大活人嗎!
遠方的褚漾漾立馬奔到我身旁,「我﹑我剛剛以為夏櫻你被鬼上身......」
「......」
「嗚!」
我看著抱頭流淚的褚漾漾,滿意的吹過我剛剛灌了他一拳的小拳頭。
「褚漾漾,你再說一次,誰鬼上身?」
看他一臉驚懼,踩著穩穩步伐在鷹架上倒退了兩步,我撇見學長那一臉準備要惡作劇的笑容,默默將話咽回肚子裡,有點心虛的去安慰面色還是不太好的卷之獸。
當褚漾漾終於不抖的時候,我聽見學長輕笑了聲。「褚。」
褚漾漾:「啊?」
「轉頭。」學長這麼說道。
完蛋,學長你這劣根子!
我現在應該要先警告卷之獸還是先捂耳朵,在線等,很急!
然而我也沒有太多思考時間,當機立斷先捂住自己耳朵才順聲警告卷之獸,搭配褚漾漾那精(悽)采(慘)絕倫的叫聲。
「卷之獸捂耳朵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事實證明,就算我先護住自己,卷之獸反應還是很快的。看她立刻將耳朵罩住的舉動,我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儒子可教也的感動。
喔不是,我還沒出師呢。
幸好學長在惡作劇之前,先下了個隔音結界,不然我真的覺得這棟還沒建好的土地真的會直接被拆掉。
人家會以為鬧鬼的,雖然是真的。
「好了漾漾,你以為臉爛掉就是最可怕的樣子嗎,怕什麼怕。」
看著褚漾漾抖著唇,指著突然冒出來、滿臉鮮血的阿飄大叔,我深深的嘆了口氣。
聽說你都見過保健室外的慘樣,還有耶呂鬼王的那副樣子,一個阿飄到底能有多可怕?
欠訓練,真的太丟臉了。
「嗚,話不是這麼說的啊夏櫻。」終於回神的抖抖漾滿腹委屈,「突然出現又滿臉鮮血真的是恐懼指數爆表欸!」
這個,我還真的沒什麼感覺。
我聳聳肩,等待阿飄大叔發話。
按照套路,看起來這麼兇的阿飄肯定是有莫大的冤屈急於申訴,然後這裡是個建到一半停工好幾天的工地,那大概就是他把這邊鬧得雞飛狗跳,所以人家才停工的。
所以我說學長你怎麼都接些亂七八糟的任務?
我倪了他一眼。
「我原本只說會來看看,最主要還是卷之獸。」學長看了眼還黏在我身上的卷小姐,語調不滿道:「但是現在我不想勸她了,我只想把她一腳踹進安息之地。」
你給我等等!
不要忘記七之主的委託!人家是叫你用請的,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我背後的卷之獸齜牙裂嘴的像是要撲向學長一口咬下去,我連忙拍拍她的背不讓她真的衝上前。
誰來告訴我,我應該是來出任務不是來當和事佬的吧?
※
卷之獸小姐的事情先放一邊,我們先看看這位滿臉鮮血的飄大叔。
簡單來說,他原本是住在這裡的居民,因為這裡要新建工程拆遷,可是這裡是他的土地,他不願意賣,然後很老套的,這裡的建商就找人去把他的工作搞沒,還找了一票人去他家潑漆,搞得一家老小都不安寧。
最後土地是賣出去了,偶然間卻聽到是建商在搞他,因此懷恨在心,直接跑來這裡玩自由落體。
你這什麼芭樂劇?
我怒氣沖沖的往飄大叔臉上踹了一腳!
「你這王八蛋!生命誠可貴,誰讓你說跳就跳!」我對已經被我踹下去玩自由落體的飄大叔恨恨地豎起我的中指,「還浪費我的睡眠時間!靠!」
「夏、夏櫻......」褚漾漾微弱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幹嘛了?」
「我、我的腳......」隨著他的話落,在我看見褚漾漾的左腳被一圈黑霧捆住,那個樣子就像是手──「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褚!」
「漾漾!」
我看著學長快速地跑到褚漾漾站的位置,手打了個印:「土之破、水與光詩吟唱,貳伍花輪轉。」
被拖著一起自由落體的褚漾漾周身泛著鵝黃色的微光,他跟抓著他的腳的飄大叔一起掉落到一朵盛開的白色大花上,旁邊還有幾朵五顏六色的小花當陪襯。
我鬆了一口氣,剛剛連讓我張開夜天之書的時間都沒有,褚漾漾摔成肉醬的話,帶回學院復活應該要很大一番功夫。
「褚,下來。難不成你還想在上面跟那東西睡個覺嗎!」學長咬牙切齒地對躺在大白花上面恍神的褚漾漾吼著。
學長剛這麼說完,躲在我身後的卷之獸很自動的飄下去把褚漾漾從大白花上面「撈」出來,見褚漾漾離開大白花後,學長手一握,大白花就這麼把飄大叔給捕食了。
所以是食人花嗎?
學長冷哼了聲:「如果妳想看殺人鯨我也可以弄出來給妳看。」
先不要,殺人鯨在陸地不能存活,雖然我知道你弄得出來。
「被吞的不是本體。」學長看了眼像是吃到什麼不乾淨東西的大白花,兩手一握,大白花瞬間散成點點星光,在暴風雨的夜晚看起來有夠不真實的。
與此同時,卷之獸成功把褚漾漾帶回上面,隨手扔到一邊後就衝到我的面前,眼神亮晶晶的。
......怎麼辦,這是要求誇獎嗎?
我抽了抽嘴角,有些顫抖的抬起手揉過卷之獸柔順的毛髮,「謝謝妳幫我把漾漾帶回來。」
然後,卷之獸就像收到禮物的小孩一樣,我都能感覺到她開心的氛圍變成小花實體化。
「好了,接下來是你們的工作了。」學長對著我跟褚漾漾這樣說,卻隨手把我拉到他旁邊,對褚漾漾挑起眉。
......怎麼,現在我是成了薪水小偷嗎?
我對著欲哭無淚的褚漾漾擺了個為難的神情。
這真不是我不跟你患難見真情,你看看我身邊的大佬要不要讓我跟你患難見真情啊。
於是褚漾漾一臉悲壯地把頭轉回去,專心制付飄大叔去了。
※
在褚漾漾跟飄大叔「溝通」的同時,我悄悄的拉了下學長的衣角,「吶你剛剛召喚大白花的那一句是什麼啊?」
「那叫精靈百句歌,已經流傳很久了。如名所見,全句有一百句,是古代精靈跟東方術士一起創造出來的,以簡短的歌句震動自然的細微之靈加以短時間操控所用,不過後來術士死盡後百句歌就漸漸失傳了。這個在特殊袍級課有,妳明年可以修。」
我在心裡吐了個舌頭,「不修,我課表要跟你一樣。百句歌你會你教我。」
我幹嘛要浪費跟學長相處的時間。
學長扯了一抹笑容,然後抬頭對著褚漾漾那邊道:「褚,用爆符他會魂飛魄散。」
?蛤什麼公三小。
褚漾漾你不是要讓人升天嗎怎麼是要把人家炸成碎片?
與飄大叔對峙的褚漾漾聽到這句話顯然感到很驚悚。「是這樣嗎!」我還可以看到他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那我要怎麼辦」晴天霹靂的表情。
「你居然想讓我魂飛魄散!」成功被激怒的飄大叔沒有注意到褚漾漾的驚恐表情,怒氣直達道MAX後化為青色厲鬼,張牙五爪的怒吼:「你們跟那群奸商果然是一夥的!」
怎麼說呢......你要這麼想也沒錯,我們就是被委託來的啊?
就這麼想的同時,我朝褚漾漾喊道:「漾漾,手結圓。」
不明就理的褚漾漾乖乖地伸出手。
學長十分愜意的雙手環胸,一付褚漾漾面對的不是九十九等大BOSS而是一等史萊姆那般悠閒,「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
褚漾漾把圈成圓圈的手伸向九十九等厲鬼化飄大叔,跟著學長唸出口:「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
然後有個小小的亮光從褚漾漾的手中衝出,乓的一聲撞上飄大叔,直接把人家剛爆發的小宇宙撞回一等史萊姆。
有夠可憐,他那個狀態還維持不到一分鐘。
褚漾漾把自己打圓的手翻來覆去的看過一遍,似乎在找剛剛從手裡跑出來的亮光,「剛剛那個是什麼!」
「學長說那叫精靈百句歌。」我仁慈的幫學長解釋。
聽完我簡短的解釋,學長又補了一句:「剛剛那個是第四句,前面幾句是給精靈小孩護身用的。」
「烈光盾......所以我用盾一直彈祂祂就會升天嗎?」褚漾漾一臉不可置信。
我也覺得不可置信,這東西能彈道升天要道士幹嘛?
「當然不可能。」學長給了肯定的回覆。
要不乾脆點真把祂炸了?我很認真地思考這個方案。
「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抹了把滿臉鮮血跟腦漿,被彈回一等的飄大叔發出了失敗宣言,要掉不掉的眼球看起來有夠噁心。
「可是你都已經死成這樣了有什麼資格這樣說啊?」褚漾漾適時發出經典吐槽。
我也這麼覺得,而且這詛咒放在我們身上根本沒屁用啊,你一個一等的面對我們經驗值過半的勇者還敢詛咒啊。
「你說什麼!」
「褚,別隨便跟鬼吵架,感覺很低級。」學長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櫻妳也別在心裡跟祂吐槽。」
切。
「大叔,你快點升天好不好,你看你在這邊早晚有人要來清掉你,我下手還會輕點。」褚漾漾一臉苦惱地對飄大叔這麼說。
不過學長,你有發現今晚漾漾的情緒好像不太對嗎?
「嗯。」學長給了我簡短的回答,才走上前拍拍褚漾漾的肩膀,「要我說,我不會想一直勸祂升天。」
褚漾漾從懷裡抽出一張白色符紙,靜靜等待飄大叔的下文。
也知道飄大叔不會領情。「說什麼話!那些奸商不給我交代,我就把祂們鬧得雞犬不寧!」祂惡狠狠的環視了一圈,「我就先拿你們開刀!宰了你們!」
「祢說宰了誰!」剛才不知道浪去那裡的卷之獸瞬間衝到我面前把我護在身後,陰冷的氣場直接大開,「看吾家不先把祢大卸八塊!」
呃,怎麼辦呢。
這麼多人的情況下,是要跑吧飄大叔。
看起來是感覺到卷之獸的肅殺之意,飄大叔看起來就是腳底抹油準備落跑,褚漾漾一把將剛剛抽除來的白符用力拍到地上,「天之音、付喪生,于我東南落陽星、與我西北鎮陰辰,封法咒印。」
白符瞬間分裂成四道白光,把飄大叔固定在原地。
「成功了!」
我記得這在基礎防禦陣法大全裡面看過,不過都是爬蟲字,褚漾漾好像還不是很會看才對啊?
「看來安因教了你不少有趣的東西。」學長看了眼白光框框,「這是防守的基本陣法,可以封住敵人行動。」
原來是安因老師,不過這也代表褚漾漾挺用功的,值得嘉獎。
「別勸祂了,直接給祂一槍算了。」我很誠懇地講出我剛剛一直憋在內心的念頭,「人家又不賞臉。」
「欸、大叔你乖乖升天好不好。」褚漾漾對著還在掙扎的飄大叔道。
「不可能!」飄大叔十分抗拒。
我漾開一抹燦爛的微笑,「那好,祢還是下地獄好了。」我接過學長順手遞過來的紅色符紙。
「等、等一下!你們不是該多勸我兩句嗎?」飄大叔終於發現事態脫離祂掌控很久了,開始緊張起來了。
我呵了一聲。
「漾漾勸過祢很多次了,祢又不聽。」
敬酒不吃吃罰酒,誰理祢。
飄大叔一臉糾結,「等等......我們有話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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