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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妖師拐走的精靈
有些迷糊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木造的天花板,旁邊的窗口上還掛著一個簡單花樣的白色風鈴,因為有結界的關係,所以就算下雨也不用擔心雨水噴進來,如果你問既然有結界,那麼那個窗口是用來幹嘛的?
房子的主人表示:他爽。
不過躺在床上、某個應該被稱為「客人」的混血精靈,雖然他的視力和嗅覺都很良好,除了以上描述到的東西以外,他還感覺到底下的床很舒服鬆軟,枕頭也不會太過軟或硬、很好睡,而且還隱隱約約聞到一種很好聞的味道。
不過,除此之外,他沒有察覺到更多的東西了。當然不是因為被妖師很小人的用什麼黑布還是術法蒙了眼睛,而是因為有個人很霸道的抱著他。
「……」某個有潔癖的黑袍在心裡思考著要不要直接把人轟下床。畢竟他一向以來除了討厭外人叫他的名字以外、更討厭被人對他的身體觸碰,所以他雖然是個前途無量、長相又傾國傾城、能力怪胎、家族盛大的黑袍兼任冰牙與炎之谷的繼承人,到現在已經二十歲了都還是個純潔的青(處)年(男)。
不過基於是眼前這個妖師把他帶回來的,同時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不然直到今天早上,他不會舒舒服服的睡一覺醒來(雖然被抱著但是他還算是睡得下),而是被眾位袍級拖去處刑的地方,在所有人的見證下被奪走性命。
所以就因為這幾個原因,他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就不跟這個妖師計較……才怪。
「褚。」輕輕推了推妖師的胸膛,本來冰炎是想要偷偷下床的,畢竟以他的功力,運氣好的話應該不會吵醒褚冥漾。但是無奈對方把他抱得死緊,就算神如冰炎,也沒辦法在一個可能死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妖師手下逃脫。
混血精靈的力道很小,雖然說是想要叫醒對方然後自己跑掉,但是褚冥漾擁著他的力度就像是怕人跑了一樣;而且冰炎推人的力道連他自己都想吐槽,這樣有可能會叫醒他嗎?但是無奈,就算心裡是那麼想,但是他還是狠不下心去叫醒妖師。
眼前的人的睡顏就像是一個純真的小孩一樣,就像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年……是說褚冥漾逝世的時候是幾歲?昨天太過匆忙,也沒來得及問更多就被褚冥漾帶著逃了出來。
就在回到這個小木屋的時候,妖師就拽著他從高塔開始就沒有鬆開過的手,就這樣抓著冰炎一起爬上床睡覺去。嚴重抗議這個動作的冰炎本來還想掙扎,但是褚冥漾只是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累了之後,就這樣把他當做抱枕睡了。
不過想來也是,畢竟公會在高塔設下的結界不是輕易可以突破的,褚冥漾是「非活物」所以或許沒多少影響,但是他卻是一個被鎖進去等待處刑的囚犯,就算有妖師的力量,果然還是很費力吧?他不禁覺得有些愧疚。
當然,如果冰炎知道,事實是褚冥漾其實根本沒花費多少氣力、輕輕鬆鬆把人拐到家裡來,想要偷偷吃把嫩豆腐……咳,是抱著精靈軟軟又低溫的身體入睡才裝成沒有力氣的話,估計冰炎會吐血吐到死。
不過,很可惜現在的他不知道,所以他不會吐血也不會抗議,只會乖乖做好自己的本分當個人肉抱枕,當做多少慰勞一下昨天帶他逃出來的妖師。
「恩……」似乎被剛剛精靈推了一下起了反應,半夢半醒的妖師皺了皺眉,將懷裡的人擁得更緊之後滿意地蹭了好幾下,甚至輕輕笑了聲。
被褚冥漾這麼一個突如其來的笑容看傻了眼,冰炎根本整個愣在他懷裡……雖然他聽過只要看見這個「死亡的守護者」的笑靨會不得好死,他昨天在塔裡也的確見識到了這個青年的笑容究竟有多可怕,但是如果是在睡夢中的妖師露出的笑容,是相當純粹的。
雖然曾經被背叛過,但是卻還能露出這樣漂亮的笑容……他瀲下眼眸,不要說這次經歷過公會的事情,以前的日子里雖然他經常帶著客套笑容去應付他人,但是他的內心又真正笑過幾次?
某個被傳價值千金的腦袋開始為一個不重要的問題深思起來。
於是剛睡醒的妖師就看見一個超級漂亮的臉蛋又皺眉了,老實說,一大早醒來(雖然不算太早)就看見自己抱在懷裡的人皺著眉,而且連他醒來了也不知道……這點真是讓人莫名的感到心情不愉快。
算了,討點代價應該不算過分吧?
於是,這麼想的妖師又閉上眼繼續裝睡,確定懷裡的人真的沒有亂動之後,他湊上前去輕輕在精靈的額上落下一吻,很淺很淺,連冰炎都沒有察覺到更多,也只是愣了一下,才開口:「……褚,你醒了對吧?不要給我裝睡。」
聽見冰炎的後一句話,剛剛偷香成功的褚冥漾這時才裝作剛睡醒的表情,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看了眼懷裡的人,又揉了揉漂亮的夜瞳,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昨晚到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早,亞。」
對於褚冥漾很自來熟地直接叫自己的名字,冰炎雖然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不過到後來也看開了,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早。」然後他低頭看了眼摟著他的腰的雙手。
知道這個彆扭精靈是在暗示他鬆手,不過褚冥漾還是決定裝傻裝到底,所以他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來代替臉上原本的笑容,「怎麼了嗎?」不行,褚冥漾,你要忍著,千萬不可以笑出來!畢竟被一個傲嬌彆扭的人察覺到就不好了。是說冰炎是混血精靈不是人……算了,反正個性是傲嬌的都一個樣。
「……手。」想要開口叫這個妖師鬆手,不過說出口卻只變成單單一個手字。無奈他沒有碰過這種情況,而且就算是小時候,他的父親也不會這樣抱著他睡,因為母親會吃醋……長大以後也沒有女朋友這種東西。人家說王族貴族少爺都有女僕服侍,但是精靈族都是例外,尤其是冰炎這種極度討厭別人碰他身體的潔癖。
褚冥漾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下子才發現自己的手放在哪裡,「啊,抱歉!我有睡覺抱東西的習慣……」說完,他又忽然沉默了下,才露出一個有些落寂的笑容,「以前的話,我會抱著一些族人的小孩睡覺的。畢竟大家都很忙,趁著得空的時候,就想著幫他們分擔一些擔子。」說完,似乎想要逃避什麼,緊緊地將精靈擁入懷裡,身體微微顫抖著。
「抱歉,借我靠一下……」
在正常人看來,妖師是想到了痛苦的回憶,所以才會想要緊緊抱著冰炎;身體顫抖,是因為想要不堪的過去,所以才會這樣。實際上……如果冰炎知道,褚冥漾顫抖是因為忍笑、想吃豆腐才緊緊抱著他、隨便拿了一個理由來搬弄他,他現在一定會不顧這個妖師曾經救過他一條命的事,立刻念百句歌來秒掉這個死了N年的臭老頭。
不過老話一句,冰炎不知道,所以也沒有秒掉褚冥漾。
一個早上抱來抱去,最後在褚冥漾終於抱人抱夠了(實際上他還是有點捨不得,畢竟是那麼好的一個養在深閨的少女……咳,精靈。不過他是黑袍,算是養在深閨嗎?哎呀不理了)然後自己和冰炎輪流盥洗過後,就帶著他到一個地方。
名為「沉默森林」的地方。
冰炎在那邊好奇的四處張望著,不過還是多少帶了點警惕的神色。畢竟昨天他逃獄了,而且還是第一個從那裡逃出去的人,公會現在一定四處派人來找他了……萬一褚冥漾帶他去的地方,那裡的種族認得出他是誰怎麼辦?
「用不著緊張。」擅長看別人臉色的褚冥漾自然看得出冰炎的表情,他輕輕笑著,然後伸手去撫摸那漂亮的銀色髮,溫和的表情與溫柔的嗓音有著十足的安撫效果,「那裡是夜妖精的領地。在妖師尚未滅絕之前,曾經爆發過陰影一事。那時候我們才曉得夜妖精是侍奉妖師一族的,而沉默森林一支的夜妖精長年以來近乎與世隔絕,所以那份衷心一直保留著,同時也在妖師一族被公會背叛之後退出公會聯盟,他們對那個組織痛恨入骨,所以不必擔心他們會將你交出去。」就算要交,也要問他這個先天能力繼承者要不要交!
聽見褚冥漾對夜妖精的解釋過後,冰炎多少也放下一直微微懸起的心,開始認真地打量四周的環境。就如其名,沉默森林,沉靜無聲,周圍都是古木與扭曲人臉,有些讓人不太舒服,不過他卻看習慣了,也沒有反感什麼,完全的純觀光。
「你說陰影爆發,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大概是因為氛圍有些尷尬,冰炎忽然想起他早上想到的問題。褚冥漾是多久之前逝世的?妖師族又是什麼時候被趕盡殺絕?如果還能再見到父親,或許可以問問他,他認識的妖師友人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如果你是想問我死了多久,可以不用那麼拘謹的。」一眼就看破冰炎心中的顧慮,褚冥漾臉上依舊是輕鬆的神情,看來這個地方並不危險……對一個繼承古代力量的妖師而言。不過對他這個同樣繼承古代的冰與炎力量之子來說也不是威脅。「其實我也忘了,我也沒有特意去算時間什麼的。就是像之前跟你說的,偶爾跑去那座塔裡面玩玩那些袍級、或者跑來夜妖精這裡聽他們報告一些事情之類的,不然就是叫烏鷲來玩。」
「烏鷲?」等等,這個名字好像是……
「你們公會里,有個前資深戰鬥黑袍好像也是這個名字對吧。」再次看破冰炎的心思,像是想起什麼趣事,褚冥漾笑了出來,他忽然發現到自從冰炎來了之後,心情也跟著愉悅很多。明明平時並沒有幾次笑得這麼真誠,除了玩弄那些袍級或夜妖精的時候、或者和烏鷲一起鬧出笑話的時候,「那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情呢,你一定認為這些事很奇怪。」
先是夢連接,然後是母石封印,重柳族與鬼王手下,陰影爆發等等,都花費他們不少氣力與精神。不過褚冥漾卻成功將那個毫無封印的陰影帶回妖師本家,讓它繼續沉睡;直到需要的時候,不需要解封,立刻放出去就對了。
聽完后,連精靈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原來妖師族還有這樣的義務。」在接獲到褚冥漾「你不了解我們」的眼神之後,他立刻補上一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我之前將公會三袍的圖書館翻過一遍時……」
「哇,你吃飽撐著沒事做哦!」
最後,褚冥漾抱著發疼的後腦蹲在一邊的樹下,然後施展治愈的術法后才連忙跟上不曉得為什麼像是很熟悉路的冰炎。
「那時候我有看見有關妖師族的事情。」紅紅的殺人視線瞪過去,冰炎的語氣沒有剛才的嚴肅,反而有些咬牙切齒,「這樣一說,陰影是屬於你們妖師族的東西就一切都說得通了,像是那些神話還是傳說什麼的。妖師族只是擁有『心成』的力量,但是卻遭受眾人的追殺這點。世界之白的精靈可以操縱的太多,如果世界之黑的妖師只有『心成』這一點就遭人追殺,就太不均衡了。」
見精靈了解且吸收得快,褚冥漾莫名有一種成就感,「不過可惜,白色種族不願意接納黑色種族。但是對我們妖師而言,精靈族是例外。聽然哥說,之前妖師族有好幾代可以繁衍下來,其中也有精靈族在出力。」
「所以,我們都覺得,妖師與精靈很有緣。」
聽見這個消息的冰炎停下腳步,看向走在他前方不過一步的褚冥漾,後者也察覺到精靈的異常,也跟著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他。
「你會救我出來,是因為我身上的精靈血統?」不知道為什麼,如果褚冥漾真的是因為他的精靈身份才救他出來,那麼他應該慶幸自己是精靈嗎?可是……為什麼心裡有些不悅?
褚冥漾微微瞇起眼,接著忽然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心情忽然整個跌到谷底的冰炎咬牙瞪著這個妖師,有什麼好笑的?
「我在想,你是不是吃醋了?」逼上前,褚冥漾很自然地伸手環住精靈那軟軟的身子,雖然受過訓練,不過沒有練得像是那些肌肉笨蛋一樣,軟硬適中好抱得很,他果然好眼光。「如果你吃醋了的話就直說,我會好好疼你的,恩?」說完,還是故意往他的耳邊輕輕一吐氣,他滿意地看著懷中人兒立刻紅透了的耳朵。
「你!」冰炎下意識就要把這個厚臉皮的青年給推開,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這麼做,後腦忽然被一股力道壓著,嘴唇也被另一個軟軟的東西堵住。
褚冥漾身上的清香撲入鼻尖,不是香水或香精,也不像是特殊的種族身上才有的,不過有點偏向草藥的感覺。這個味道冰炎並不陌生,畢竟他昨晚都一直被這個妖師給抱著睡,自然也聞到了。雖然妖師和他一直都有身體接觸,但是他卻一點都不排斥褚冥漾、甚至有些希望得到更深入的……等等,不過就是救了他一命,這個以身相許的前奏是什麼!?
被自己突來的想法給嚇到了,就像是一桶冰水一樣直接澆熄他那有些燒到差點斷線的腦袋。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你在幹什麼啊!冰炎忽然整個人都醒了過來,他下意識推開那個仍在吻住自己的妖師青年,但是卻無奈對方懷住他的力道一點都不小、甚至有加大的趨勢,別說推開,動也沒動幾下。
原本褚冥漾只是想要鬧一鬧這一隻像是隨時會炸毛的貓咪一樣的精靈,只是沒想到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卻已經絲毫控制不住的吻上去。在看見冰炎的表情和侵入對方口內的領地后,原本淺嘗而止的想法立刻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
就在冰炎似乎已經反應過來、想要推開他的時候,褚冥漾打從內心的感到不悅。加大擁住對方的力道之後,看著精靈招架不住的表情,妖師更是感到有某種滿足對方的喜悅感。到最後,見冰炎臉上的紅暈開始加重、並且從他吻住他開始就似乎沒有呼吸的看來……難不成這位貴族少爺根本不會接吻?
在一心二用中的褚冥漾絲毫沒有想到,他也是個沒有接吻經驗的人就是了。至於為什麼沒有接吻經驗還可以吻得像是老手一樣?
妖師表示:他光是在腦袋裡面就演練了上百次,外加上言靈的幫助,自然而然就做的相當順手……還是說順口?
最後看冰炎似乎終於透不過氣了,褚冥漾才好心地鬆開了精靈,不過他本來想要放手的時候,妖師卻猛然發現這位少爺竟然整個人癱在他的懷裡面了,手雖然還推在他的胸前,但是不僅僅是臉和耳朵、甚至後頸都染上了一陣漂亮的緋紅色,而他又因為缺氧而喘著氣,而且身上的衣服自然是褚冥漾的,穿上去有些松,隱約可以看見裡頭發光的白皙皮膚……
根本就是在引人犯罪啊。
不知何時已經染上情慾的黑瞳微微瞇起,他伸出紅舌舔了舔乾燥的唇,有些渴……
過了好一會兒,也有私心在作祟的問題,妖師摟著精靈,直到他感覺到精靈終於多少恢復了一些氣力后才緩緩鬆開,接著就拽著冰炎的手,一同加快腳步前往夜妖精的領地。
再遲點去的話,恐怕早餐都要變成午餐了。
一路上,兩人都不再開口。
然而,去到沉默森林后,除了夜妖精一臉見鬼的表情看向妖師、訝異自家主人為什麼會帶著客人來訪(未來老婆?)以外,兩人在用了早餐、褚冥漾順便把冰炎介紹了一下后(他只說那是他的人名為冰炎以外就沒有多說)、妖師就帶著精靈一起去看望水火妖魔。
結果在碰面之外,意外地兩個妖魔竟然認識混血精靈,結果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撲上去,見狀的妖師差點沒直接用言靈把這兩個妖魔給幹掉后,又是一陣噓寒問暖,知道冰炎的情況之後,甚至發生一起妖師與妖魔搶奪精靈大戰……到最後還是妖師勝利就是了。
離開魔森林之後,褚冥漾和冰炎再度被夜妖精給留下來吃了午餐,接下來妖師就帶著精靈介紹了一下夜妖精以及沉默森林,結果那邊的人看著看著也對主子身旁的這個精靈開始感興趣起來,連一開始明顯對外來種族、尤其白色種族的敵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下來,精靈忽然提出了想要回冰牙領地一趟的意見。
褚冥漾自然是沒有嚇到,畢竟他昨天帶人回來的時候已經說了,他能夠帶他去找精靈的家人,讓他們小心堤防一下公會。不過,妖師卻提出了交換代價。
結果到了最後的最後,精靈實在急得沒辦法不向妖師服軟,答應了妖師的條件之後,後者很高興的直接一個彈指,到了一個洞穴。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語氣實在不是很好的冰炎咬牙切齒地瞪著褚冥漾,這個洞穴裡頭除了床以外就是書櫃、和一些製造藥品需要的草藥一類。而那個藥草的味道和妖師身上以及家裡的有些相似,是讓人可以感到放鬆下來的味道。
不過,精靈現在根本放鬆不下,因為妖師一直摟著他的腰。
「褚冥漾,我還沒廢,用不著這樣摟著!」你是要抱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是誰剛剛下床的時候,腳一軟差點整個跌到?」挑眉看回去,褚冥漾臉上掛著得逞了的狐狸笑容,舒服地在冰炎的頸項上留下一個屬於他的印記。雖然他的身體已經滿滿都是他的印記了……
這是誰害的!紅紅的眼睛瞪過去,但是褚冥漾還是笑笑,將人挽扶到角落的床上坐下之後,妖師走到一個壁櫥里,打開之後裡頭還有上一回帶來這裡的蟲蜜,取下之後他將其交給冰炎。
精靈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妖師。
「喝吧,這是我在沉默森林那裡跟你說的蟲蜜,裡頭沒有『加料』所以你放心好了。」真失禮,竟然用那種眼神看他!
不過……也罷了。人家昨天晚上失了貞操,想必今天怎麼樣也高興不起來就是了,他還是遷就一下比較好,免得將來還要哄人上床就難了。
冰炎冷哼了聲,從褚冥漾手中奪過飲料之後,才發問:「不是說要去找我父親嗎?」不對,這個語氣聽起來怎麼有種要見家長的錯覺?
「對啊。」湊上精靈的耳朵,滿意的看著對方顯然非常不(害)自(羞)在卻還是裝成一臉沒好氣的表情,褚冥漾故意加重音來說,「的確是應該找你父親了。」說完,又故意往精靈的耳垂咬了下。
就在冰炎張嘴還想罵些什麼的時候,敏銳的聽覺卻讓他知道有人進來這個地方了。想要提醒褚冥漾的時候,卻發現後者依然摟著他不放,宛若黑曜的瞳眸盯著來者的方向,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要進來了似的。
然而對方進來的時候,冰炎看見了他的家人。
「小亞、漾漾?」手上抱著一束冰晶的亞那停下腳步,似乎沒料到會見到這兩個人,原本臉上掛著的有些悲傷的笑容整個變成了錯愕,呆呆地站在原地,甚至騰出一隻手去揉眼睛。
「父親!」第一反應就是要上去抱自己的家人,但是無奈褚冥漾把他抱得死緊,雖然臉上還掛著溫和的笑容,但是毫無笑意的瞳卻瞥了他一眼,冰炎甚至從那個眼神里得到了「如果不想腰斷掉、就不要跑過去」的刺骨意思。
可是那個是我父親!冰炎氣得直接往褚冥漾的大腿一掐,但是後者完全像是沒有知覺一樣,甚至把精靈抱得更緊了。
在亞那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之後,看見的是自家兒子和自家友人的後代親暱的動作,二度石化了。
「原來如此……」聽了褚冥漾的敘述之後,冰牙三王子托著下巴,似乎在深思,「這麼一說的話,之前公會針對我們冰牙族的事情倒是說得過去了。」銀色的眼眸似乎有些傷感,在旁的冰炎忽然感覺心像是被揪著一樣難受。
不管什麼時候,他的父親都是掛著笑容,而且很堅強,從來不在他和母親面前露出任何哀傷的情感,再加上冰炎很仰慕他那看起來很白目、實際上很能幹的父親,更是覺得難受。
一旁的褚冥漾看著這對父子交情,尤其是看著冰炎的表情,暗暗咬牙。
看看看,看什麼看!你的戀人(?)是我啊我,不要給我看其他男人!
「對了,小亞現在和你在一起嗎?」很快,悲傷的表情一閃而逝,亞那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看著眼前兩個他都疼愛的孩子,「如果是你的話,我多少都放心。至少你一定不會把小亞交出去,也不會危害小亞。」
「……亞那先生,你還是那麼天真。」露出無奈的笑容,褚冥漾看著戀人(?)的父親,「您不擔心我會因為過去的背叛,而遷怒你兒子嗎?」雖然知道這個精靈在放鬆的情況下神經挺大條的,但是這麼放心地把人交給他,難道亞那和冰炎很有仇,想要借刀殺人嗎?
「不會的,我相信漾漾不是這樣的人。」亞那伸手輕撫兩個孩子的頭髮,細細柔柔的觸感傳來,他的臉上綻開一個漂亮的笑容,「我原本就在擔心颯彌亞會不會出事,畢竟他竟然不見了……我就奇怪為什麼小亞逃獄逃得那麼安靜,畢竟如果是小亞,我倒是覺得他會把整座塔給轟了再說。」
恩,的確很有可能。褚冥漾看了眼懷裡的混血精靈,結果接獲一枚鄙視的眼神。
「那,老爸我就祝福我的好朋友的後代,和我的兒子能夠開花結果咯。」
亞那輕輕鬆鬆地一句話,就將自家前途無限的兒子給賣人了。
ஐღஐღ
「……褚冥漾,你到底笑夠了沒!」看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竊笑的妖師,精靈直接一巴落在妖師的後腦,不過被後者閃過了,只能破口大罵,但是卻又感到無奈相當。
「亞不喜歡嗎?」摟著精靈軟軟的身子,褚冥漾很滿意地光明正大的蹭著,輕輕攝取著那好聞的水果香,「反正你回去后會被通緝,你留在這裡的話我可以保護你,同時你的父親他們在度過這段時期之後就沒事了。而我一個人在這裡,你陪著我,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沒想到褚冥漾會那麼直白的說出來,冰炎只是一愣,然後負氣地別開臉,不去看妖師笑得過於燦爛的臉。
妖師就這樣靜靜地抱著精靈。
「颯彌亞。」
在接獲對方不耐煩的眼神后,褚冥漾只是笑笑,輕巧的一個動作,直接將人壓在身下。
「我愛你。」
「……你是白癡嗎!」
ஐღஐღ
一個不小心失手,差點就把【被精靈拐走的妖師】打出來……(捂臉
#水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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