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踏過一個水漥。
「站住!甚麼匡家!也不過是個弱女子!」
馬匹嘶吼的聲音在大雨中模糊不清,身後的叫罵亦同。
不久,眼前便出現一座破舊的木屋。些許破碎的木板倚著外牆,門上破了人頭大小的洞,正隨著風擺動,往裏頭看去一片漆黑,似乎無人居住。
二舅說的地方似乎就是這裡,那就定了吧。
抓緊腳步,木屋很快就在眼前,由於地勢較低,大雨讓附近出現大小不一的積水。我只希望水別流進屋裡。
靠著牆,我用刀柄輕輕推開木門,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音,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屋裡的確沒人。
我盡量是貼著牆快速跑了進去,馬匹的啼聲已在不遠處,而這棟木屋是我唯一的機會。
冰冷的刀刃正貼著脖子,呼吸間更能感覺。
「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交給你了,你到底要怎樣?」
身後的土匪粗重的氣息全吐在髮上,他身上的汗味在這打大雨中也沒能淡去多少。
「別吵,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拿你當人質至少還有掙扎的時間,安分點,要不我刮花你的臉,看你下輩子怎麼活。」
別人我不敢說,但臉真的是吃飯的工具,至少我現在還活著,便壓下掙脫的衝動,死抱著大皮箱。
大雨讓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隱約有一棟木屋坐落在林中。
土匪使力頂著背部,等兩人走到門前,天空已是一片墨色。
屋裡伸手不見五指,那土匪篤定這兒沒人,大無畏的走進屋內,不料等土匪一踩進門框,頸上的匕首便脫了力,插入地裡。
我轉身,看不清面容,有人正和土匪交手,很顯然土匪被暗算了。
接著一股溫熱全噴到了臉上。黑暗中血腥味讓人無法忽視,我看見土匪的腦子的確和身體分家了,血濺了我一身。
有了這個認知,心中的恐懼一下子升到了頂端,我渾身顫抖著後退,直到無路可走。
不料那人之後沒了動作,上提著人頭就往外扔,接著走出屋外,發出刨土的聲音。
是要先把屍體埋了再來對付我嗎?就不怕我跑了?藝高人膽大,也許是有自信能三兩下就殺了我。
閉著眼,一天的趕路帶來的疲憊感湧上,即使知道現在處境不妙,我還是無力地蹲坐在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