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能寫到這樣一個西皮,我好開森(?)
※冰陽,雷者誤入,雷了還要留言說這個西皮怎樣怎樣休怪我無理
※戀愛的人都是白痴
※雷瑟麻麻表示好糟心
※不會告白,活該自擼一輩子
※以上。
我在千年等你,等你舉起一泓如水月色,照耀那頭霜色浸染的華髮。
我在千年等你,等你吟唱一首古老哀輓的詩歌,輕描淡寫地畫開溫軟光亮的笑靨。
###
鬼族大戰再次打響戰鼓。
熱烈而殘酷的死亡延燒到整個剛重組發展的戰靈天使族,身為少主的格里西亞也不得不出戰,經過上百年的光陰洗刷,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面對鬼王高手會被打得只剩半條命的少年,而是當之無愧的戰之天使少主——或許此時的他可以稱為族長了。
昔日的舊友也義不容辭地赴於戰場,早日登基為魔族新王的雷瑟更是在滿是負面氣息與鬼族之間如魚得水地撐開一個又一個像是冥界大門的空間,絞碎擊殺敵人,漆黑如墨的髮絲被精靈的火光照得透出幾分異樣詭譎的綺麗,銀月王紋鑲嵌在深色的瞳仁裡閃爍著近乎奪目的光輝。
他的搭檔,格里西亞,已經三天三夜並未入眠,雖然理論上來講,對戰靈天使來說,逢臨戰爭之際,七天七夜不休息似乎也不會有什麼大礙,腎上腺素激發出他們的體能與高密度注意力,讓他們愈是奔馳戰場,愈是洗練出一身肅殺似薄刃般銳利而隱晦的氣勢。
格里西亞這麼拚命的原因,不啻只是身負責任或是任何冠冕堂皇的道義,而是為了那個,回歸於千年前的混血半精靈。
冰炎,或者說是,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如火般爆烈炙燙,如冰般冷寂漠然。
他們是在世界上最相似的人,能夠在彼此身上發掘到那個曾經愚昧的自己,懦弱的自己,倔強的自己,格里西亞與冰炎縱使到最後一刻,仍然未分出勝負,執著於己方勝利的舉動在雷瑟看來就仿佛是要勝過那個被拋棄在過去可如今又再對方身上倒映出的自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雷瑟與夏碎看得再明白不過,這次是那個好勝自尊心高的天使輸了,還是輸得一塌糊塗,連自己都快賠上。
——不是有句話這麼說嗎?先愛上的人就輸了。
而且連靈魂都輸了呢,格里西亞。雷瑟一面將劍刺穿鬼族的命核,順手扭曲空間捲入打算從後方撲上來的鬼族,眼角餘光瞟到在一旁浴血殺敵的金髮青年,他閃耀如流光的身影,無論經歷多少歲月,依舊燦爛如同那個不曾於記憶挪動的少年時代。
簡直就像是,這晦暗大陸的唯一一道光。
#
『喂。』那個人冰冷的視線,平直的嘴角刺眼的掛在面龐,口氣始終都是那麼地不客氣且強硬,『褚就拜託你了,那傢伙很笨,一不小心就會被弄死。』
『你不會自己保護他啊、憑什麼要我幫你。』他與對方相反,溫柔優雅的微笑在嘴角上虛掩著底下所有情緒,惟有如海般深邃、藍得不可思議的眼眸恍若掀起海嘯,翻騰著滔天巨浪。
這麼幼稚的對話,實不符合他的精神年齡,可心中那灼灼教人焦躁的感情無時無刻不緩慢地焚燃著冷靜自持的外表,數次他只能咬緊牙根努力壓抑即將變形的微笑面具。
——我在期待什麼?他捫心自問道,期待他會說留下來嗎?如此矯情的想法卻充斥了平時冷靜清醒的腦袋,噁心得讓他頭暈目眩,還是說,我期待著在這最後的時刻,他並不再是提起學弟,而是……
——不對不對、我到底在想什麼鬼東西!
勉強地牽起嘴角,他看到倒映在那雙紅眸裡自己扭曲的微笑,硬是憋下不斷湧上的複雜情緒,避免被那些紛亂嘈雜的異念捲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拜託你了。』青年垂下眼,以一種破天荒的卑微姿態,銀色的髮絲落在肩膀,他不禁想替他伸手拂去,然而卻在途中意識到這個動作的突兀親暱,硬生生地換了個方向,不自然的停在空中半秒後若無其事地背到身後。
『能讓你說出拜託,我似乎不做也不行了呢。』抬眸,他仍然是那個風華絕代,倔傲雍容的天使少主,湛藍的眼底一片清明。
那個學弟,明明笨手笨腳又礙事,但或許對冰炎來說,才是足以成為他歸宿的人選吧。如此思考著,不知為何,胸腔裡的堵塞感愈發強烈,甚至壓迫到呼吸的順暢。
『沒甚麼其他要說了嗎?』淡淡的詢問,淡淡的目光,他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過於異常,十幾年的死對頭,在臨別時居然那麼平淡,沒有轟轟烈烈的幹架一場,沒有激烈的眼神碰撞,空虛感膨脹填滿了內心每一寸。
『你自己……多保重。』冰炎難得猶疑片刻,終是收起欲言又止的態度,同樣平淡的、靜定的,認真道了別。
君子之交淡如水。這麼諷刺的比喻,還真是貼切。
目送冰炎的背影淹沒於傳送陣璀璨色彩紛呈的光華之中,煙消雲散。
支手捂著臉,看不清他的神情。
那時候的冰炎不懂後悔是什麼滋味。
那時候的格里西亞不懂思念是什麼滋味。
只是懵懵懂懂地錯肩而過。 |